第二章

第二章

攸竹的婚紗店位在市區的小巷中。門面雖小,但各式各樣的婚炒應有盡有,尤其造型千變萬化,使得門庭若市。該店還有一項特色,如果你的資金足夠,還會有專人為你設計結婚禮服,從古典到新潮、從可愛到浪漫、從性感到端莊,依據顧客的造型設計出來的禮服,到目前為止,攸竹還沒聽到有哪位顧客說不滿意的呢!

而這一切得歸功於她的獨具慧眼,看得出設計師——小日年紀更輕,可是潛力無窮!

說到這裏,她不禁要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午後,小日帶着她的設計簿走進店裏,有神的大眼睛、膚色極白,稱得上欺霜賽雪的肌膚,經過太陽的洗禮,她的雙頰染上一層紅暈,輕點胭脂,紅艷欲滴的唇,略圓的瓜子臉顯得既美麗又可愛。

總而言之,看得出是個標緻的小美人,雖然她刻意將自己裝扮得不引人注意,身着牛仔褲搭配一件白襯衫,並將一頭美麗的頭髮藏在鴨嘴帽里,但仍掩蓋不住她的氣質。

還未等攸竹開口,她就先說;“我有一些設計,請你看看。”

攸竹每翻一頁就發出一聲驚嘆聲。小日並提出構思——替顧客設計禮服,攸竹几乎是立刻答應她。而她的報酬隨攸竹給,但唯一條件就是不要太過干涉她的私事。所以,她對攸竹而言,不管是外在或內在,都有着極大的神秘感。

和小日相處的幾個月,無論攸竹怎度好說歹說,始終無法說服她成為駐店設計師,這樣不但薪水會調高,更可以成為宣傳的重點之一,真不曉得她心裏在想什度?

唉!人各有志,只要小日還肯繼續在店裏為她設計,她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攸竹姊,排定今天拍照的那對新人來了。”店裏的助理喚回她的思緒。

喔!是楚懷的同學。“好,你先去準備一下,我等一會兒再過去。·她又叫住離去的助理,“小日來了沒有?”

“還沒。”

“沒事了,你先把東西準備好,我一會就上去。”

“好。”

奇怪了?以往小日都會提早到,看着新娘子穿上她設計的禮服,確定有無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後像看着自己的女兒出嫁似的凝視着那件禮服,那抹神情攸竹一直沒辦法看透。有好多次開口問她,小日卻只是對她淺淺一笑,隨後就像來的時候一樣,不太引人注目地又離開了。

想着想着,小日已經到了。“攸竹姊。”她對攸竹點了點頭,就到更衣室幫新娘子去了。

攸竹無奈的聳聳肩,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突然,一個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隨後一大束的百合捧花即出現在她面前,攸竹調侃他:“楚懷,來覲見你姊姊,不用帶那摩大束花。”

“等你結婚那天,我會準備更大束的捧花。”

她笑罵道:“正好遮我的臉是不是?你這個臭小子!你同學在樓上呢!等新娘子穿好禮服,就可以拍照了。你上去吧!這個順便幫我帶上去給小日。”她交給他的是一個花冠。

“小日是誰?”

“咱們店裏的設計師,跟你提過N遍了!真是的!哪有人出了錢,卻不知道店裏的事。”

“你是說……那個在半年內讓業績成長百分之三十的小日?”

“除了她,還有誰有這個能耐!”她洋洋自得的說,好像小日是她妹妹似的。

“嗯,那我應該見見她了。她今天有過來嗎?”

“臭小子,註定讓你見到的,她今天有來,人在樓上。不過,我警告你喔!可別欺負人家年輕喲!”她是怕楚懷渾然天成的威嚴嚇到人家。

他好笑地搖搖頭,“我長得很可怕嗎?”

“不可怕,可怕的是長得太帥啦!”她揶揄道,揮手要他走。

楊楚懷上了三樓的攝影棚,掃視了一周,看到他同學,兩人互相揮揮手代替打招呼。只見新娘子前面蹲着一個穿着水藍色吊帶褲的助理,她大概就是小日吧!他以為會看到一個穿着套裝、腳蹬高跟鞋的都會女性呢!他走過去欲將花冠拿給她,他同學竟拉着他霹靂啪啦的聊了起來,講的話題不外乎要告別單身生活啦、準備結婚瑣事啦等等,楊楚懷不是很注意在聽,因為他的注意力全在另一個人身上。

小日背對着楊楚懷在整理新娘子的衣服,還不時替緊張的新娘安撫情緒,聲音極輕、極柔,像在吟詩般,偶爾還會說個小笑話,逗得新娘子開心不已。

楊楚懷很有技巧地結束和他同學的談話。他先將捧花遞給新娘子,臉頰上換來一個禮貌性的親吻,然後才走過去拍拍小日的肩,問:“小日嗎?花冠給你。”

“謝謝。”小日頭也不抬,接過花冠幫,新娘子戴上,然後退後三步,仔細看看有無不完美的地方。

“嗯,不錯,很適合她。”

聽到有人讚美,小日以為是新郎相,所以轉過頭去對他一笑。

楚懷和小日相視一笑的後果是,小日如驚慌的小白兔般頻頻後退,不小心撞倒了擺化妝箱的小桌子,血色自她臉上消失無蹤,杏眼圓瞪;而楊楚懷則一臉的不知所以,不過,同樣一副受驚嚇的表情——被她的反應嚇到。

“小日,你沒事吧?”新娘子關心地問。

撫着狂跳的胸口,驚魂甫定的小日終於看清對方的樣子,不是他!不是陳志超!

“我……我沒事,沒事。”

楊楚懷好笑地問:“幹嘛嚇成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嚇我?”話一出口,她就覺得這句話不對,他又不是故意長得跟那個人很像。

“我怎麼知道!問你啊!”他的口氣也不悅極了,好像他長得多不堪似的。

小日老羞成怒。“好笑!你問我我就得告訴你呀?想得美!”

魂已定,一股不知-名的怒氣衍然而生。“你說呢?你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裏去,我還要跟你客氣呀?”小日索性擦起腰來,擺出準備開罵的架式。

楊楚懷一愣,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她是第一個!好大的膽子,在老虎頭上持須,不知死活!

“你不怕被開除嗎?”攸竹才提醒過他,他就忘了,老闆的嘴臉立刻顯現出來。

“你以為你是什度東西呀?”她還故意強調‘東西’兩字,“叫我滾就滾哪!你不懂什磨叫禮貌嗎?”

“你……”楊楚懷首次語塞,卻不顯示弱地報上大名,“我是楊楚懷,你的頂頭上司,不是‘東西’!”

唉,他又錯了!

語一出,所有的人為了禮貌皆忍住即將噴飯的笑意,但更教楊楚懷難堪不已,小日則是一副“不關我事,是你自己說的喔!”的表情。

楊楚懷氣得七竅生煙,握不,簡直是火山爆發。“給我叫攸竹上米,我要開除她!”

“你幹嘛開除攸竹姊,她又沒惹到你。”小日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小日,你別這樣嘛!楊先生……”助理兩面為難,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別製造噪音,你們吵那麼大聲,我在樓下就聽到了。”攸竹如同救星一樣地出現。

楊楚懷先“出聲”為強。“攸竹,她態度惡劣,我要開除她!”

“你憑什麼開除我?難道你沒錯嗎?”小日立刻反駁。

“錯在我長得很恐怖?”

這下,換小日語塞了。對呀!天下相似的人這麼多,自己確實有點大驚小怪了。可是,話說回來,局面已經變成這樣,此刻她是騎虎難下,只好硬撐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勸你還是乖乖在家吧!”

“在家?哼!那豈不是白白浪費我這張開麥拉PACE。”.“你真是大言不慚耶!空有一張像女孩子般秀氣的臉,沒想到腦袋裏裝的還是棉花。”她故意把他說成跟女人似的。

而楊楚懷卻最討厭別人把他的臉比喻成女孩子、秀氣啦等之類的話,這是他的大忌,她卻都說全了,真是欠人揍!

“你再說一遍試試看!”看樣子,他已幾近發瘋邊緣了。

小日滿臉嚴肅地對他說:“先生,我實在不想侮辱你兩次,請你不要逼我好嗎?”

撇掉這場災難不說,攸竹真想為他們的對話哈哈大笑三聲。攸竹不敢置信地看着楚懷——怎麼像個愛告狀的小孩?再看看同樣一臉氣沖沖的小日。

咦?新發現喲!兩個人同時展露了他們不為人知的一面,一個突然失去理智,一個突然生了生氣。

或許……嘿嘿,有點意思羅!為了證明她心中的想法,她決定要一個小戲法。

她略帶為難地說:“小日,你可知道楚懷是我們公司的大股東?”

什麼?他居然是老闆?完了!這下要提前下台——役戲唱了。

“縱然你才華洋溢,縱然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必須在我這裏工作,”她指的是小日神秘的行事,但在她故意曲解原意的情況下,楊楚懷果然中計,想成小日家境困苦。“但是,你也不能頂撞你的上司,是不是?所以,”她面色凝重地宣佈,“基於我管理部下的原則,小日,你被開除了。”

“什麼?”

“什麼?”楊楚懷和小日同感吃驚,因為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特別是楊楚懷。

他的原意只是想嚇嚇這個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並不是真的要開除她,她要是走了的話,往後她的日子怎度過?他快速轉過頭去看了小日一眼,看她一臉的蒼白,還有那對似怨且哀的眼神震懾住他的心、他的人,他於心不忍,卻又拉不下面子,都怪剛才自己為什麼不能幹脆讓她一點,又不會少掉他—塊肉!

小日倒挺有骨氣的,二話不說,收拾自己的東西,甩上背包,掉頭就跑掉了。

楊楚懷臉色鎮定,急在心裏,不禁有點怪罪攸竹。

“我只是嚇嚇她而已,你怎麼真的叫她走?她這麼一走,店裏的業績怎麼辦?”

你哪會擔心業績,你擔心的恐怕是她以後的生計吧,笨蛋!臉竹板起臉孔,“做老闆的說話不算話怎麼管理下面的人,”她再加一句:“你那麼有本事,就去把她追回來。”

“哎呀!你真的是……算了,我去買包煙,待會見。”尾音跟着他的身影消失於樓梯口。

“哼!”攸竹嗤之以鼻,明白在心裏:騙人呀!買煙?鮮少抽煙的人買煙於嘛?好爛的藉口,一點都不高明,真是大笨蛋一個!

助理有點擔心地問:“攸竹姊,真要開除小日嗎?小日話雖少,可是人很好相處。”

“別管他們了,我們做我們的事,安啦,天下太平!”

攸竹帶着令人摸不清頭緒的笑容繼續打點那一對新人,心中則高唱着結婚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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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點痛喔!你要忍着點。”

“你輕點兒,人家怕痛。”

“做這種事哪有不會痛的,又怎麼個輕法?”

“好啦好啦!你快點啦!再拖下去,天都亮了,什麼都做不了……啊!好痛呀!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啦!你住手!”

“好了好了,我再擦一下,這裏還有點血跡。”

夾雜着嗓泣聲。“你好粗魯喔!弄痛人家了。”

“喂,小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在做什麼事,仿講話可不可以別這麼暖昧不清?”楊楚懷從沙發里站起來,收拾好散落在桌上的藥水、紗布。

小日對着藥劑尚未乾透的傷口猛吹氣,眼角隱約看得到淚水,聽到楊楚懷的話,她不甘示弱的回他:“你的幻想力太豐富了,誰知道你腦袋裏裝什磨?”

“這是你對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嗎?小心我把你丟出去。”他半認真地說。

“哼!”小日不以為然地撤撇嘴。

話說楊楚懷追出來后,發現小日被三個混混纏住,其中一個還動手打小日,致使小日跌倒在地,擦傷了皮肉,楊楚懷適時演出英雄救美,可惜猛虎難敵群猴,他也被揍慘了,情急之下,使計才脫離現場。

“你怎麼會惹上他們的?”楊楚懷發現他的襯衫破了兩個洞,不禁哀嘆一聲:“喔!我的襯衫毀了。”

小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襯衫,告訴他:“我從店裏跑出來之後,不小心撞到其中一個,就這樣引來禍端了。”這時,她才感到害怕,倉皇的神色盡入楚懷眼底。

他放輕聲音說:“還好我追出去,要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傷口還會痛嗎?”

“嗯,有一點。”

他拿了罐冰飲料包覆著毛巾,走到她身旁蹲下去執起她的手把飲料放在傷口旁邊,說:“我沒有冰塊,所以湊合著點用,如果還會痛,我再帶你去看醫生。”

對於楊楚懷細心體貼的動作,小日心底流過一絲感傷與感動;長久以來,她對男人一直保持安全距離,因為她害怕男人的心思,他們只想占她便宜。

楊楚懷,這個初次見面卻真心關心她的人,雖然有點凶,不過,憑着女性直覺,她可以感受出他只是表面上凶,私底下是個溫柔的人。

“咳,這裏是你住的地方嗎?”小日藉咳嗽聲轉移自己的思緒。

“不是,是我金屋藏嬌的地方。”看到她張大嘴吃驚地瞪着他,他感到好笑又無奈一下她的頭,“開玩笑的,你也聽不出來?這是我在外面買的房子,有時候不想“喔!謝謝你。”

楊楚懷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不用客氣,只要

“別再看到我像碰到鬼就好了。”

聽出他弦外之音的小日婆時臉紅,頭垂得低低的,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也就因為這樣,楊楚懷才得以仔細瞧她。她有一張稱得上美女的臉,走在街上,會讓人回頭多看她幾眼,但這些都很稀鬆平常,特別的是她的眼睛,時而俏皮、時而深沉、時而哀傷、時而專註……如貓一樣的謎樣。說來奇怪,認識她不過才幾個小時,他卻被她那雙善變的眼神迷惑了。坦白說,他喜歡她的眼睛,甚至通想:當她顯露女人特有的嬌媚時,會變成什庫色彩呢?

“害你丟了工作,真對不起。”他突然說了這句。

對喔!她全忘了這檔事。她馬上臉色一沉,一副討債的樣子,“還不都是你害的!”

他舉起雙手,“oK!我的錯,我承認,所以我想再請你回去工作,可以嗎?我實在不想害你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裏。”

誰知她不領情。“哼!你太小看我的能力了,我可以自食其力。我將來的志向是開一家全台灣最具特色的婚紗店,分店遍佈全省,員工上萬人。”她說這句話時神采奕奕,眼神深速發亮,彷彿已經實現夢想。

“呵!個兒不大,野心比天高!打算什麼時候開張呀,掌柜的?”他專註地看着她,卻笑德說道。

她收起原先的表情,沉默不語,因為她心裏清楚這個夢想對她來說真的是比天高,所以只好將夢想放在心底,把對這份工作的熱忱轉移到設計上。

“小日?小日?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你沒有說錯,我的野心是高了點,我老是忘記這一點。”她緩緩地說,聲音愈說愈低。

“嘿,別這樣嘛!人因有夢想而偉大,換句話說,你跟偉人一樣偉大那!”他講完,還露出牙齒笑了笑,卻只引來她的白眼。

“不好笑!”她撇撇嘴角,但隱隱笑意泄漏了她的心事。

他舒服的往後躺,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一派優閑,一雙炯炯有神、飽含神秘笑意的眼睛直瞅着她,教她無處躲藏,卻又不敢迎上他;她愈是這樣,楊楚懷就愈得意,笑容已經擴大到臉上的每個角落。

他更添油加火道:“怎麼?害羞呀?”

“我……我幹嘛害羞,我要走了。”

她當然得走,而且最好是立刻走,他太危險了!她的直覺告訴她。

他馬上跳起來,伸手攔住她的去路,接下來的話更氣人。“生氣啦?是因為我的話還是因為……我看你,嗯?回答我。”

他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一時之間,小日恍惚了。

楊楚懷起先只是純粹好玩想逗弄她,沒想到,她嬌羞的反應竟因此激起他男性的……的什麼?保護欲?愛意?征服欲?好像都有。總而言之,她帶給他一種全新的感受,好像生命中空着的那個角落總算有個物體填入了。

她外表看起來纖弱的不堪一擊,內心卻為理想而燃燒鬥志,這種女孩他欣賞極了,而加諸在外的美顏因她的認真,說得讓人不敢逼視。

不過,他不能太快就對她採取行動,因為看她的樣子可能是隻身在外,所以防禦心特彆強,他可不願嚇着她了。

麗明故意朝他的筋骨揍了一拳。“不告訴你,讓開!”

低沉的笑聲在她頭頂傳來,出其不意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什麼?”她訝異他的轉變怎磨如此之快?

“不想走?好吧!留下來繼續磨牙,或者你還有比磨牙更好的建議?”

她冒出這—句:“河川的下游處。”

楊楚懷一愣,不解其意。

她則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指着他說:“下流也。”

聞言,楊楚懷大笑三聲。忽然,他伸手扣住她的腰拉進懷裏,另一隻手控制她的頭,讓兩人的臉相距僅五公分不到。她抗拒,雙手毫無作用地擋在胸前;他又眼一眯,嗓音渾厚低沉,壞壞地說:“那叫下流?錯了,小姑娘,那叫調情,比如說,像這樣!”

語一落,手一緊,小日那準備開口的唇就被楚懷給堵個正着。

突如其來的一吻有些粗魯,小日被吻得有點發疼,神志隨即模糊飄忽,不僅忘了甩他一巴掌,反而陶醉在他的親吻之中,甚至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聲教人血脈僨張的呻吟聲;他的手彷彿受到鼓勵一般,開始不老實地遊走,原來小男生打扮下的她身材是這麼玲瓏有致,嬌柔袖珍的軀體配上他結實碩長的體格,大大滿足了他的征服欲。

不,其實他錯了!他不想征服她,相反的,他覺得他是被它擄獲了,甚至認為他已經愛上她了。雖然他對她一無所知,但這個吻,改變了兩個人體內的化學物質,並將之轉換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力量,這種力量俗稱為“愛情”——它就這麼發生了。

“調情”完畢,楊楚懷望着小日那迷惆的神情,低聲問道:“神秘小日,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得在攸竹那工作,嗯?”

他的話如同冰水自她頭頂淋下,冷醒了她的神志,她猛地推開他,恢復冷淡的表情,坐在沙發的一角,輕描淡寫說:“我就叫小日,在那工作是興趣。”

“總該有個姓吧。”

“沒有。”

“你誆我?”

“沒錯。”她挺老實的。

“我想錯在我,我應該先介紹自己。我叫楊楚懷,攸竹是我姊姊,我有四個媽媽.十二個兄弟姊妹,老大叫楊應熙,老二叫……”

一聽到楊應熙的名字,她馬上神色大變,“難道你也是楊氏家族企業里的成員?”關於楊家的事情,報章雜誌報導的很詳細,全台灣的人都如道,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攸竹姊和楊楚懷也是楊家人!

對於她的反應,楊楚懷以為是普通的驚訝,所以沒仔細去分析她臉上瞬變的變化,順口答道:“原來你知道。”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小日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世界真小,是不是?躲過楊應熙,卻偏偏躲不過楊家的其他人。她如果繼續留在攸竹的店,遲早會和揚應熙碰面,那她將永無安寧之日。這下子,她不辭職也不行了。正好可以遠離楊家的人,可是……她才剛跟楚懷認識。

“好啦!我介紹完了,換你了。”

有些事情即使難忘,也要練習割捨。她正色道:“我想回去了,有什磨事以後再說吧!”今日一別,下次見面,不知何年何月。

他有點失望。“那你遣會再回婚紗店羅,是不是?”

“嗯……唉!”她模稜兩可的支吾過去。

“好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楊楚懷試着再挑起聊天的氣氛,但小日就像那淋濕的木頭,一點熱度都沒有,最後他也放棄了。快到家的巷口時,小日突然喊停,車子也停住了。“到這就行了,謝謝你。”

小日就要打開車門時,楊楚懷握住她的手,說:“不管今天我說了什度讓你不開心的話,我希望你不經介意。”

“不會。”她用微笑做保證。

“我們是朋友了。”

她猶豫了會,“嗯。”

“明天還能見到你?”

“嗯!”她硬扯出一絲笑容。

“明天見。”她傷感地在心中加個註腳:明天以後將不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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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班時,辦公室來了兩位英挺帥氣的負上,吸引了許多仰慕的眼光,他們神色自若地朝總經理早走去,無視旁人又羨又妒的眼神。

“吳秘書,你好!楚懷在嗎?”

“項先生、白先生你們好,楊先生他在,不過……”她有點顧慮。

“怎麼啦?有客人嗎7”

“不是的,楊先生最近情緒有點不好。”

項雲天和白君教相視一眼,項雲天發話:“那我們更要進去了,謝謝你。”

“不客氣。”她本來就希望他們早點出現的,他們三人是商場的移伴,私底下更是死忠兼換帖的難兄難弟。她不知道這幾天楊先生的脾氣為什麼突然變得怪怪的,雖然沒有波及到屬下,但辦公室老是有一股低氣壓盤旋着,總教人怕怕的。尤其快年終了,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年終獎金?所以都巴望着他能解除警報,好讓大珍心安。

他們一進門就看到楊楚懷。他很好啊!並沒有想像中的跳起來生氣,只是好像瘦了點。白君毅半開玩笑地說:“怎麼?跟人家流行瘦身?”

他苦笑着說:“沒亭,你們怎麼來了?”

項雲天和白君毅再度相視一眼,白君毅裝腔作勢地比劃道:“喔!這個嘛,我們從城市的另一頭開了老半天的車子,“不小心,經過這裏,所以就順便上來看看你是否還活着?現在瞧你活得好好的,我們兩個就告退啦,再見!”

“等等!”面對好友的奚落,他坦然接受。“對不起,我忘了,是我邀你們來的。坐啊!”他示意他們坐下。

他會忘事?白君教和項雲天覺得滑稽無比!他們三個人就屬楊楚懷的記憶力最強了,實在沒有理由突然喪失記憶,一定有原因。

“你要自己招供?還是要我們嚴刑逼供?二選一。”

楊楚懷在心中苦笑不已,如何對他們說,他在找一個沒有地址電話,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女孩子?怪就怪攸竹那糊塗蛋!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工作一定要留基本資料,她大小姐居然老實到真的不過問人家的“任何私事”!他簡直快被她氣得吐血。

攸竹向他道歉,同時說:“你也彆氣了,我跟你一樣都很擔心小日,你再去幫我找看看,如果找到她,記得跟她說,她還有幾張設計圖沒有給我回……”

“什麼?”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她的設計圖!

楊楚懷生氣的樣子嚇死人了!“呃,我的意思是,攸竹姊很想念她,叫她快點回來。”。

他還用了最後一招,他到曾送小日回家的那條巷子裏等她,也問過附近的店家,可是沒有人知道這號人物,有好多次他幾乎懷疑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小日存在?要不是有攸竹作證,他就要以為是自己在作大頭夢了。

小日啊小日,你到底是何方仙女?為何這麼神秘?離開攸竹的店,你還有哪處是安身之地?難道我跟你開玩笑你也當真?

太多問題了,他自己都理不清,怎麼告訴他們呢?這幾天,他老夢到她那雙眼睛,她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只見她的唇在動,但他什度都聽不見,等他撲過去時,她卻突然地飄遠,讓他撲了個空;他愈不死心的追,她飄得愈遠。所以,每次他都像跑了一場馬拉松似的,汗濕淋漓地自夢中轉醒。

他無可救藥的愈來愈想念她了,可是……佳人在何方?

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件教他心煩的事,就是父親已經從別人那兒得知楊應熙在外養女人一事。一公開后,全家就雞犬不寧,楊應熙索性表態,要娶那個女人。大嫂得知病情反而加重,二媽指責楊應熙不該假戲真作,結果,大媽心理不高興,回了二媽一句話說:別忘了自己的出身啊!

這下可好了!二媽、三媽以及楚懷自己的媽媽,也就是小媽,一致認為大媽在指桑罵槐,嫌她們都是爸從風月場所討回來的女人。於是戰火,從晚輩燒到長輩頭上,每個人都有火,惹得家裏烏煙瘴氣。偏揚應熙執迷不悟,三天兩頭便往那地方跑,簡直不把眾人的規勸放在眼裏。奉老爸之命,攸竹也跑來求他想想辦法;他為了平息家中的戰火,決定今天晚上去會會那個罪魁禍首——酒國之花桑妮,看她到底有什麼擋不住的風情,能讓楊應熙神魂顛倒?

神魂顛倒……他現在的情形算不算也是神魂顛倒呢?

不算,因為他找不到小日,所以不如說他是失魂落魄來得更貼切。

“我無法給你們答案。”

“看樣子滿嚴重的。”白君毅心知肚明。

“心病需要心藥醫。”項雲天洞察徹底。

楊楚懷不知該對他們兩個人的善體人意感到高興,這是莫可奈何?只好投以“你們了解我”的苦澀笑容,算是給了他們答案。

但白君毅不懂。“那麼,你找我們來是要我們幫你什麼?”

“我要你們跟我去一趟上島酒店。”

“現在先去吃晚飯吧!路上再跟你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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