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江水滔滔東流,流經三石澗,岩石參差,中間有飛泉澗水相隔,其地圍繞着茂密竹林。

更向東流,沅江如帶環繞綠羅山,綠色的松蘿如同布幕覆蓋山上,傾斜欲倒的山岩靠近水邊,茂密的竹林遮掩着溪水,蔭庇着一片小洲渚,對岸綿延數十里儘是桃花林,在此桃源中桃花四季皆盛開如春。

淡淡薄霧在山巔、在林中、在水邊瀰漫。

午後,冬陽稍稍驅散些許迷霧。

小洲諸邊上岩石錯落,一個頭帶斗笠、身穿青袍,面目清瘦中略見豪氣的中年漁者高卧岩石上釣魚歌詠,只聽他歌道——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嫗?

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

最喜小兒無賴,溪頭卧剝蓮蓬。

須臾,一團淡芙蓉色窈窕身影自對岸踏水而來,在漁者身畔立定,落下一大片陰影。

任清麗靈秀的臉龐堆滿笑容,眼神靈活生動,纖合度的身材包裹在淡芙蓉色的輕紗里,薄紗迎風飄揚,揚起一陣香風。

“爹,甭唱了。你的小兒一早就不聲不響收拾包袱開溜了,他最狡猾了。現在我也要走!”任說著,比比背上的包裹。“你那中兒現在還不知在哪個‘雞’……呃,小寡婦床上醉生夢死,我可不敢去打擾他,壞他好事!至於大兒嘛,這會兒我看他八成也跑了!剛才去他的花圃找他時就沒見着人影,我看到他的園子裏新長了幾株雜草哩,這實在不像他會做的事,真是的,要走也不知會一聲,枉費我平常看他老實都捨不得太‘照顧’他。”任邊說邊撅着她那小巧的嘴,一會兒又憋不住地咯咯笑了起來。

“又發生什麼事了?”

任群放下釣竿,無奈的側身問道,他家中總是風波不斷,這些小鬼存心讓他不得片刻安寧。

任才剛要回答,忽聞另一清朗男中音插口:

“,你這門打小報告的功夫果然越來越精進了呵!為兄佩服得緊,還好我及時從某小寡婦床上下來,否則豈不錯過了你這精採的報告。”

任身後多了位長相出色且高大挺拔的青年男子,原來這人就是她那風流浪蕩的二哥——任帆。

任帆酷帥有型的臉上有雙漂亮俊俏的桃花眼,此刻正漾着要笑不笑的神采。

無獨有偶的,他也是一副即將遠行的樣子。

任淘氣機伶的吐吐舌頭,毫不愧疚的笑道:“帆哥哥向來英明睿智、胸襟寬大,哪裏會同小妹我計較呢!”這種時候呀,拍拍馬屁准沒錯。

“你哦!”任帆寵溺地笑了笑。

不尋常,任群一看情況詭異,兩個人都一副即將要離家出走逃難去的樣子,而且照他們說的,這次豈不是兄妹四人全出動了?平常他們雖然也常出遊,但可沒這次走得如此徹底。

難道他又錯過什麼了嗎?

任群忙直起身子問:“你們這是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任及任帆臉上皆透着古怪,臉孔微微扭曲,似笑非笑的看着任群。

任群被看得心裏直發毛。“怎麼?”

任道:“嘿!這……爹你不知道嗎?”

“咦!知道什麼?”任群有點疑惑,不知何故竟被看得有點心虛,真是莫名其妙,好象他應該知道似的。

兄妹倆對看一眼,惡作劇的壞因子悄悄在兩人心中滋長。

“看爹今兒個紅光滿面,瞧那枝頭喜鵲莫不朝着您老人家吱吱喳喳叫,必有好事降臨。”任帆閑閑的笑着,態度依舊弔兒郎當。

“既是好事你們為何要逃?”任群濃眉一挑,這小子!

任神情促狹,眨眨眼,露出一邊小小的梨窩笑道:“不不不,這回爹搞錯了。”她邊說邊搖搖手指。

“咱們可不是逃家哦!只是避風頭而已。”

任帆聽得放聲大笑,看來睜眼說瞎話的裝蒜功夫大家都很高明嘛!

任群幾乎咬牙切齒,一張老臉微微沁紅。

造孽啊!

瞧他養的是什麼樣的兒女,悔之晚矣,唉!悔之晚矣!

“你們總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好事要降臨吧?”

任帆與任兩人對看一眼,眼神無聲的交會,你推我讓。

任轉了轉靈活的眼,諂媚道:“小妹我口才不佳,兄長既在,哪容得了小妹說嘴呢?還是帆哥哥說吧!”

任帆眼上上下下像在打量什麼似的看着父親,“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不風流枉少年,想必老當益壯更勝往昔。”他說得了無誠意,甚至十分戲謔。他抬頭瞧了瞧天色,“我先走一步了,爹。‘保重’呀!”說罷,便毫不遲疑的施展輕功飄然遠去,瀟洒的拋下氣得渾身發抖的老爹。

“帆哥哥!噯——”任驚呼一聲。“爹,我也要走了。”看到父親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她才施施然的道:“請爹努力鍛煉強壯的身心吧!”說著,拋出一線細白絲繩捲住對岸一株桃花木,任也施展精妙的輕功,翩翩然遠遠飛去。

任愉悅地笑着,偶爾嚇嚇爹也挺好玩的,讓他去擔心一下吧,她可不是不孝哦!

“什麼啊——”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老了,否則怎麼這些孩子說的話他沒一句聽得懂的。

不會吧?他還是去問他的親親娘子好了。

桃花林盡處,倚着一面山壁,疏密有致的錯落着幾間竹舍。

房子的造形簡單古樸,其排列隱含着八卦的圖形,中間合圍着一幢較大又精美雅緻的主屋,主屋上掛着一張龍飛鳳舞的牌匾寫着“沅居”;四周各為干、坤、震、巽、坎、離、艮、兌等屋,各屋彼此間都有許多複雜的竹廊相通。

任群年輕時瀟洒不羈,在江湖上東遊西盪,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後來好不容易娶了妻子,也是與妻相偕走遍大江南北、四處遊山玩水,過了好些年才漸漸想到要安定下來,着手建了沅居,伴妻攜兒隱居於此桃花源。

沅居內,薛逸昀坐在廳中那張任群常坐的竹椅上,手上捏着一卷畫軸,臉上的神情說不上喜怒,卻隱然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張力。

任群匆匆進屋,一看到她的表情,不禁暗呼不妙。

“昀昀。”他臉上陪笑,趨近她。

薛逸昀抬起頭來,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現在才回來?”

任群心中更是驚懼,可憐兮兮的說:“昀昀,呃……你怎麼了?”

她橫了他一眼,“坐下。”指了指身前那張椅子。

任群在她身旁落座,薛逸昀似笑非笑的睇着他。

“我今天被孩子們搞迷糊了,你知道他們這次又在玩什麼把戲嗎?”任群試圖打破僵局,一面說,一面看了看四周,那些小鬼果然全都不見了。

任群又回頭看着薛逸昀,希望她能替他解惑。

“呵呵呵,親愛的相公。”她伸手用力的捏住他雙頰往兩邊扯,臉上不僅不見絲毫心疼,雙眼更彷彿要噴出火來。“這是什麼?”說著,她將手中的畫軸拋到他身上。

任群滿腹疑惑地看着她拋來的畫軸,順手接起畫軸攤開,隨即呈現一張美若天仙的容貌。

“這是……你從哪裏找出來的?”他想起這張畫了。

“你說呢?”她一臉莫測高深。

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又在吃醋了,“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任群急急解釋。

“我該怎麼想?你說啊!”

任群看看那幅畫像,苦笑着。“這隻不過是年輕時候的紀念嘛!虧你還找得出來,我早忘了我有這張畫了。”

“只是紀念嗎?她可比我美多了,你會不愛?”

畫像中戚慕羽那美絕塵寰的容貌,的確不是任何人可與之比擬的。

“你也知道的,我愛的是你,在我心目中你是最美的啊!”

雖然明知自己不比戚慕羽美,但自己的丈夫如此說,心裏還是很受用,薛逸昀臉色稍緩,不再言語,反而若有所思的凝睇着他。

任群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續道:“當年我也只當她是好朋友的表妹而已,而且我才沒興趣加入他們三人複雜的愛情關係裏攪和呢!”

“我看你不是不和他們爭,而是人家本來就看不上你這弔兒郎當的樣子,嚴影煌和雲興洛的條件都比你好太多了。”她笑逐顏開地奚落他。

“老婆大人,你怎麼可以把我看得這麼扁?雖然我家無橫財,但我無論橫看還是豎看都是英俊瀟洒得不得了耶!而且你還不是被我追上了。”

“啐,真不害臊!那是我被你騙了。”薛逸昀臉龐微微一紅。

夫妻二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那幅畫上,看着那幅畫,任群說:“其實剛開始我還以為我看到的是雲興洛的畫像,這對錶兄妹長得就像雙生子一般,第一次見到戚慕羽的時候大家都嚇一跳呢!不過,聽說他們的母親真的是孿生姐妹呢!”

“說起他們三人的事,雖然事隔多年,我還是覺得遺憾,這張畫像之所以留下來,真的純粹是紀念罷了。我和嚴影煌及雲興洛幾乎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甚至覺得他們二人的交情比和我更好,可是自從戚慕羽出現后就全變了。我承認那時候我們三個男人的確為了她,關係漸漸變得尷尬起來,我想影煌和興洛大概都喜歡她吧,還好後來我遇見了你,也就因此轉移了注意力,他們的事情我便也沒再注意。

那時我又為了追你追到西域去,等我娶了你回到中原時,卻已人事全非。據說影煌和戚慕羽都死了,我想找雲興洛求證,沒想到連他也失蹤了,雲家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也從此不曾再出現過。”任群唏吁不已,也深感疑惑,那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呢?

“其實我也知道對於當年的事情,你一直耿耿於懷,果真是紅顏禍水嗎?唉!我真不願這麼說,但事實看來卻是如此。”看任群似有話要說,她連忙揮手道:“算了,我不氣了。”

任群忽然想起那幾個小鬼惡魔般的笑容,他有股不好的預感。

“你沒把以前的事告訴那些小鬼吧?”

“我只稍微描述一些你當年如何風流的事罷了,說起來帆兒還真像你呢!”薛逸昀眨眨眼笑道。

“啊!”任群慘叫一聲。“難怪他們會用那種曖昧的眼神看我,你真是……唉!我這個做爹的形象都被你破壞了。”他可以想像得到她是如何說的,真無奈呀!

想到一些前塵往事,他又感到些微的尷尬。

“罷了,罷了!”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說什麼。

被孩子們知道這種事,不知道他們會想出什麼法子來整他,都怪他自己教育失敗,唉!後悔,真是後悔生那麼多!

***月上林梢。

此時,洞庭湖附近一個杳無人跡的溪邊出現兩道人影。

“這裏有血!”看着滿地風乾的血跡,凌無月驚呼。

他不顧身上的月白長衫是否會弄髒,蹲下纖瘦的身子細心看着。

“你看會不會和師兄有關?”他憂心忡忡地看着身旁高大的黑袍人。

一身黑衣打扮的朱暗日沉着開口:“你別擔心。”

朱暗日深沉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搜索着四周,試圖找出些許蛛絲馬跡。

“怎麼可能不擔心。”凌無月說道。

“嗯?你說什麼?”朱暗日看着凌無月。

“如果沒事他應該會來和我們會合才對,但是他卻超過約定的時間還遲遲不來,我們也已經找了他一下午。日……你想他會不會——”

“現在什麼都還不知道,你別胡亂猜測。”

“可是……”

“師兄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我們再找一找吧!”

“最近嚴其傲動作頻頻,我擔心師兄會中了他們的埋伏。”

“等一下傳書回岳陽通知其他人,讓隕星派人去嚴其傲那邊查一查。”

“嗯,暫時也只能這樣了。”凌無月無奈的回答。

***

雲悔手拿着信走進議事廳,正在閑話家常的籃隕星、火熠和風偃三人看到他,悠閑地朝他揮手招呼。

雲悔面色沉重地在他們旁邊坐下。

籃殞星發現他神色異於平常,與風偃對看了一眼,問:“怎麼了?”

風偃接着問:“有消息嗎?”

“師兄失蹤了。”

“失蹤?出了什麼事?”眾人齊聲驚問。

“你們自己看。”他把信遞給他們。

“他們沒見到師兄?師兄武功高強應不至於輕易被害才是,會不會師兄有別的事所以才沒來?”籃隕星說著。

“已經和我們約好,師兄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失約,畢竟他還沒這樣做過,但這也很難斷言說他不會。你們也知道自從師父仙逝之後的這幾年,師兄一直落落寡歡,一個人到處流浪,每次見到他都覺得他越來越冷漠,如果我們不是他的師弟,他大概也懶得理我們,不知道是不是被某人傳染了。”風偃微皺眉瞥了火熠一眼。

火熠注意到他的視線,也冷冷地回看。

“師兄會變這樣一定和師父臨終時的遺言有關,可惜我們沒人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到底說了什麼。”籃隕星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趕緊出來打圓場,這兩人還是這麼不對盤。

火熠從小就不愛說話、不跟大家一起玩,長大后也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風偃就是看不慣他這一點,所以也老愛惹他。

“不過,這些都只是推測,最近嚴其傲不斷地找我們麻煩,所以很難說師兄的失蹤和他無關。而且我不信師兄會爽約,很顯然嚴其傲的嫌疑最大,那傢伙很可能趁我們不備對師兄下手,我們的警覺性還是不夠。”雲悔不由得情緒低落。

確實比起複仇心切的人他們是顯得過於散漫,如果師兄遭到毒手,他們如何向已仙逝的師父交代?

“大家振作點,現在不管師兄發生什麼事,當務之急是得趕快把他找出來。”看到師兄弟們情緒低落,籃隕星仍力持鎮定。

“照我說,我們乾脆直接闖到那傢伙那邊去救人算了。”雲悔忍不住激動起來。

“不,目前還不宜輕舉妄動。我們還不確定師兄是否真是出了什麼事。況且嚴其傲並不容易對付,他那根深蒂固的怨恨更不能忽視,而如果師兄的失蹤真和他有關,那就更不宜與他硬碰硬,還是先明查暗訪比較好,等會兒就派人混進去打探,我們也可以再到處找找看,這樣好不好?”籃隕星詢問眾人意見。

“我去。”一直不曾開口的火熠,淡淡地道。

“你想混進去嚴其傲那裏?”風偃不以為然地挑挑眉。

“好,讓火熠去。”籃隕星沉吟了一會兒,點頭同意。

“為什麼?”風偃問。

“火熠行事向來謹慎,很適合出這趟任務,而且火熠平常很少露臉,也比較不會被認出來。老實說派其他人去我還真不放心,探不探得到消息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不能打草驚蛇。火熠,你準備一下就行動吧!”籃隕星斯文俊秀的娃娃臉流露出堅定的智慧。“對了,阿悔也要多注意店裏往來的客人。”

***

任帆甩掉任,順着沅江東行,雖說是為了避風頭才離家,但遊山玩水、看看美女才是真的,畢竟桃花源里的臉孔都快看膩了,他通常無法和一個女人交往太久,若責怪他花心其實也太沉重,他只不過比一般人多情而已。

這一日,任帆來到龍陽鎮東南郊外沅江的一個小支流旁。

不遠處傳來刀劍相擊、呼喝打鬥的嘈雜聲,吸引住他的注意,他循聲趨前,躍上樹梢,藉著濃密的枝葉隱去自己的身形,施展輕功在樹與樹之間飛躍,停在最靠近打鬥處的樹上,居高臨下往下探看。

樹林中十幾個人合攻一個身着青衫、身材高修長的年輕男子。

一、二、三、四……十一、十二、十三,不得了!任帆不由得咋舌,十三個打一個,而且這十三人個個武功都不弱,劍招變化精微,勁力雄渾。那青衫男子武功亦十分高強,被這麼多高手合攻還能勉力撐持,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任帆本來想走,但就衝著這一點,他決定留下來看戲,對於誰輸誰贏有了那麼一點好奇。

好奇心固然有,但他也絕不會無聊到做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蠢事,人家的恩怨與己何干?基本上他是屬於超級自我的人。

雙方戰況激烈,青衫男子固然武功高強,但畢竟敵人太多,時間一長,雙方都各自掛了彩,身上、衣上都染上鮮血。

忽然,那青衫男子出其不意的看向任帆所在的樹梢,任帆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他會發現自己;男子那如冰玉般的冷眸對上任帆帶笑的桃花眼,四目相接,他凌厲地瞪視着任帆,他沒防備地被那一雙眼眸震懾住,愣愣地微張着嘴。

任帆見到那男子的容貌,幾乎忘了呼吸。

任帆沒料到自己會看到一張完美如天人般的臉,最教他感到震撼的是他那雙閃爍着冰玉般光澤的冷眸,既美麗又充滿傲人的寒氣。

自從注意到他的容貌,任帆就再也無法將自己的視線自那男子身上移開。

那男子發現隱藏在樹上的任帆,他眼中的警戒更甚,除了要與圍住自己的人戰鬥外,還要分神防備樹上的人偷襲,不由得顯得顧此失彼,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

忽然,任帆鼻中猛然聞到一陣濃香。有毒!他心中方閃過這一念頭,隨即閉氣不吸,咦?這毒……他發現這味道似乎聞過,事情也許並不單純。再看樹下那青衫男子,他手中長劍拄地,身子軟軟頹倒,顯然已經中毒,忽然幾乎致命的一擊刺入那男子腰腹,他悶哼一聲,血流如注。

任帆下意識地飛身加入戰局,及時揮開欲刺入青衫男子胸口的劍,搶在那男子即將接觸地面之際,伸長手一把將他拉起扶抱住,迅即點了他幾處穴道,暫緩血行的速度;又在他口中塞入一顆朱紅藥丸,幾乎同時又迅雷不及掩耳的點倒幾人,扶起那青衫男子,也不見他提足抬腿,突然間就見他帶着那男子倒退丈余,一轉身已在數丈之外,迅即逸去。

看到他驚人的身手,那些殺手們相顧駭然,想起要追時,哪裏還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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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敵劣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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