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今天的天空灰濛濛的,雲層厚厚的,一場大雷雨好像就要傾盆而下。
飯店內,古盈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輕嘆了一聲。
她似乎不該挽拒凱爾吃飯的邀約,這會兒,她只能一個人躲在房間任由寂寞啃蝕。
她的目光落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看着一輛輛過往的車--
她思忖了一下,換上了一件褲裝,離開了飯店,坐上一輛計程車前往八里賽車場。
在賽車場租了重型車與配備后,她加足了馬力,腦袋瓜什麼都不想,只是拚命的加油再加油,讓風咻咻的在她耳邊呼嘯而過。
就在她上路不久,藍羿揚也出現在賽車場,換上了一身標準賽車服的他,與賽車場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就騎上重型車。
「第二車道有人在練習。」工作人員提醒他。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加足馬力上路,只是他很好奇是哪個傻瓜跟他一樣,在這個一看就會下雷雨的天氣里跑到賽車場飆車?
而這個好奇在他繞了兩圈,看到停在出發線上的古盈吟時得到答案了。
她看到他時也很驚訝,而直覺的反射動作,就是加足馬力的沖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不必追也不該追的,可是他的身體彷彿有了自我的意識般,壓根不聽他的大腦指揮,自作主張的追了上去。
兩輛車在車道上競逐,車速快得驚人,在追逐了大半圈后,天空電光一閃,發出了「矸隆隆」的雷聲,瞬間,滂淪大雨降下,舉目所見,都是灰濛濛的一片,藍羿揚直覺的慢下了速度,因為視線實在太差了,可是他卻見到那個女人的車尾燈仍然狂飆而去。
「該死的,她想找死嗎?」他低低的粗咒一聲,加快速度追向前去,一邊大喊,「停下來!停下來!」
但大雨傾盆還不時夾雜着雷聲,古盈吟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反而是她的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催促着自己,要她再騎快一點、再騎快一點,她不想再看到他,她不想再看到他……
車子行經彎道,滂淪的雨勢阻礙了她的視線,她根本不知道危險就在眼前,她仍拚命的加快車速,驀地,她的車子衝出了跑道,整個人彈飛起來摔在車道旁的泥土地上,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藍羿揚面如死灰的跑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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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馬偕醫院的走廊里,藍羿揚一人坐在椅子上,低着頭,十指交纏的抵在額頭上。
一想到古盈吟從車上飛出去的畫面,那種毛骨悚然、背脊發寒的感覺又回來了!
在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也會跟着死掉--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陣哆嗦,一雙餘悸猶存的黑眸逐漸變得深邃黝暗,他這一輩子,從不曾這樣的害怕會失去某個東西、某個人……
思緒間,正對着他的手術房門打開了,他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大步的走過去,迎向走出來的醫生跟護士,焦慮的問:「她怎麼了?她還好吧?」
四十多歲的黃醫生點點頭,「好在她的配備齊全,又是跌在泥地上,所以除了右手腕骨折外,一切都還好,現在已經轉到普通病房,為了小心起見,她最好留在醫院觀察幾天,看看有沒有腦震蕩或是其他的後遺症。」
聞言,他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黃醫生看到他的表情,微微一笑,「你可以去陪你的女朋友了。」
「她不是--」藍羿揚還想說什麼,但黃醫生已經跟護士離開了。
女朋友?好陌生的名詞,他生命中的女人僅適合情婦這兩字……
藍羿揚抿着唇,走進病房,卻見到古盈吟正想下床。
「你幹什麼?」他大步的走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直視着他,淡淡的道:「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她越過他就要離開,卻被他猛地一把扣住沒有受傷的左手,她皺起了柳眉,不解的看着他。
「醫生說你應該要留下來觀察幾天。」
「不用了,」她拉掉他的手,「而且,明天我就要回美國了。」
「醫生說你應該留下來觀察幾天。」他再重複一次,臉色很冷。
「我說不用了!」
「笨蛋!」他突地大聲咆哮,「你是怎樣,像個白痴似的在大雨中飆車飛了出去后沒死不甘願?!所以也不理醫生的話,就是要出院去找死?!」
「我……」她實在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一時之間,驚愕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警告你,如果你不留院觀察,我就將你的衣服全剝光了,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這、為什麼?!」她不懂,他現在的氣憤與霸道所為何來?
為什麼?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他知道他不會再讓這個沒有頭腦的女人到外面去尋死!
她看着他那陰沉的表情,知道他是認真的,可是她不可能留下來,她還有一些事要處理,而她明天就得離開台灣了。
「聽着,你不是我的誰,而且,我是個成年人了,我想等我跟醫生談過後,他就會讓我出院的……」她邊說邊往門口走。
見她那麼執着,他的神情更顯陰霾,黑眸在瞬間飆射出犀利的寒光。
沒再說一句話,他一個箭步向前,「咔」地一聲,將門鎖上,一手扣住她受傷且包紮好的右手腕,將她拉回床上。
「放開我,好痛……好痛……」她臉色發白,更因右手腕被拉扯的痛楚而淚水盈眶,但他絲毫沒有理會她的哀求,一手扣着她受傷的手腕,一手竟開始拉扯她的衣服。
「你幹什麼?住手!住手!痛……住手……」
他被她激怒了,怒火攻心的他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喊,而是將她身上的衣服全撕扯下來,這期間她的求救聲與喊痛聲不斷,甚至驚動了外面的護理人員,但門被上鎖了,他們也進不來,一直到護理人員拿了鑰匙開門衝進來后,她已經被剝得精光的躺在床上,肩部以下蓋了一條被子。
「古小姐,你還好嗎?」護士看着淚如雨下的她,再看看坐在床沿,一臉陰霾卻俊美的男士后,再將目光移回她身上。
她搖搖頭,「沒……沒事。」
護士看看兩人只得出去,當門再度關上后,古盈吟的眼中立即出現怨恨的眸光。「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
藍羿揚放開了她受傷的手腕,臉上的表情也不比她那張臭臉好到哪裏去。
「你知道我不是開玩笑了吧。」
她知道他指的是將她衣服剝光的事,她悶悶的點點頭。
他凝視着她久久,直到她無法對視他那複雜又深邃的眸光而別過臉后,他打了通手機給他哥哥,請他拿一套嫂子的衣服到醫院來給他,也將古盈吟飛車受傷的事告訴他。
約莫半個多小時后,藍靖揚夫妻及羅政倫全趕了過來,在看到她僅受皮肉傷時鬆了口氣,但在看到垃圾桶里那被撕裂的衣服后,三人的眉頭一皺,同時將目光移到一臉冷峻的藍羿揚身上。
但他沒有多做解釋,僅淡漠的道:「這幾天我會留在這兒看顧她,公司的事你們處理就行了。」
三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目光,眸中同時出現笑意,三人也不再多問,很快的離去。
古盈吟錯愕的瞪着他,他的意思是這幾天他都要守在她身邊?
她不懂為什麼?但她也沒有時間多想,藍羿揚拿出衣服就要給她換上。
她尷尬的紅了臉,「不用了,我自己穿就行了。」
雖然這麼說,可她右手腕無法使力,她根本無法扣扣子,到最後,包括胸罩的扣子、上衣的扣子甚至是裙子的扣子、拉煉都是他幫忙完成的。
着衣的過程她臉紅心跳,但這個男人卻一直是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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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羿揚在醫院裏守了古盈吟幾天,兩人同處一室,卻是靜默的時間居多。
而也因為他守在病房裏,所以她不得不打電話給陳傑森請假,說是有事耽擱了,再過幾天,就會返美。
而在數日後,藍羿揚在醫生確定她一切無礙后,即幫她辦了出院手續,然後,只是靜靜的看着她,一言不吭。
她凝睇着他,仍舊無法從他那雙潛沉得過於平靜的眼眸看出他的思緒。
「我、我--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明天就回美國了。」
他還是沒說話,神情也無一絲波動。
「我會將貴公司的合作附本資料呈交給陳總,再來,將會由莫爾先生飛來台灣執行合作案,我們的交集暫時就到此為止了。」
她看着他,再低頭看着自己仍包着繃帶的右手腕,突然很希望,他可以再將她強留下來。
「祝你一路順風。」
她飛快的抬起頭來,見他已轉過身子,步出病房了。
就這樣?他這樣就要走了?!她不能明白的跑到他前面,搜尋着他的目光,彷彿想從中看出他的思緒,但她不能!
「為什麼?藍羿揚,幾天前,你粗暴的逼我留院觀察,這幾天又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這會兒卻只有祝我一路順風的一句話就走了?!」
「不然呢?難道要你幫我問候一下陳傑森那個老男人?看看這幾天我幫他照顧他的女人,他要付我多少傭金?!」他的口氣充滿嘲諷。
她臉色一白,「你怎麼這麼說?在你的心裏,我就是如此的骯髒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又做了一件蠢事,但僅只於此,再見。」他話說完,即大步離開。
是啊,他是做了一件大大的蠢事,幫一個男人照顧他的情婦,而她也不感念他的照顧,就急着要回美國去。
古盈吟凝視着他緊繃的背影,一股悲哀籠罩心房,算了,她想解釋什麼?在他的心裏,她就是一個出賣身體謀求金錢與地位的女人,她受的傷害已經夠多了,她何不放開他,也放開自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走出醫院,搭車返回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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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羿揚離開醫院后,回到辦公室,藍靖揚跟羅政倫看到只有他一個人,不解的對看一眼,異口同聲的問:「盈吟呢?」
他聳聳肩,「回飯店吧,她明天要回美國。」
「那她什麼時候要回來?」藍靖揚追問。
「我怎麼知道?」他的表情很悶。
「你不知道?這什麼意思?你們兩人不是重修舊好,所以這幾天,我們都沒有到醫院去打擾你們小倆口?」羅政倫覺得好奇怪。
「我們不是什麼小倆口,醫生剛宣佈她一切無礙,她就急着要回美國去見老傢伙了。」他一臉不屑。
「老傢伙?你指的是陳傑森?」
「管他是誰,反正她釣到了一個凱子,幾天沒回去伺候他,怕人家生氣,所以急着要走。」他口氣難掩酸意。
羅政倫皺起了濃眉,「難道是我跟你哥誤會了?我原本以為你跟盈吟和好了,所我雖然聯絡上沈柔,了解她跟你說盈吟交四、五個男朋友的那一些話,只是她故意說的,她是要讓你知道,你不要盈吟,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你說什麼?那是她故意的?意思是盈吟根本沒交男朋友?」他怔愕的打斷羅政倫的話。
「是啊,我沒有跟你說,是因為我以為你們已經合好,當然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他頓了一下又道:「既然要說,我就將沈柔遇見盈吟的情形,還有她跟HORKS集團的事全數說開了吧,免得你不清不楚的又誤會了她。」
於是他娓娓道來,沈柔在古家破產時遇見了盈吟,當年盈吟才二十歲,站在紅燈區的一家妓院前,渾身發抖的與一名壯碩的男人談話,她好奇的走近,才知道她想知道自己值多少錢,她的家人欠下大筆債務,家裏幾乎快垮了,而沈柔對她動了惻隱之心,將她收做乾妹,先幫她付清債務,再安排她的家人到加拿大鄉下生活,而古盈吟不想全靠她,所以到HORKS集團半工半讀,因表現出色,又被陳總裁認出是舊友之孫女,所以有心培養,一直讓她待在身邊實習……
「所以她此時的身分是她努力得來的,而不是她伺候陳傑森而來的。」
原來,他又誤會她了……藍羿揚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看着繼父跟哥哥道:「你們願意幫我的忙嗎?」
羅政倫跟藍靖揚點點頭,幫忙出點子,好替這個在情路上始終走得不穩的男人可以抱得美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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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幕下,星光閃爍,明月如勾,那一抹柔和的亮光與璀璨的星光將天空點綴得熱鬧繽紛。
坐在直升機上的古盈吟看着這夜色美景,再低頭看着那拍打着岸邊的白色波濤,她突然慶幸自己在掙扎再三后,還是答應羅政倫跟藍靖揚的邀約,搭上直升機觀賞夜景。
明天就要回美國了,短期內,她暫時也不會來台灣了。
「我們到那座小島的沙灘上去走一走。」藍靖揚指了指在這東北角海岸數個小島,一個面積像個魚形的小島。
「這個島我們在幾年前買了下來,也建了一個渡假別墅,不過,近一、兩年來都沒有時間過來,可能有些荒廢了。」羅政倫也在另一邊補充。
她點了點頭,看着這個鯨魚型的島嶼上面的確有一棟在月光下發光的白色建築物,而在沙灘上也有兩艘遊艇。
但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寧靜的。
直升機在停機坪上停了下來,藍靖揚先下飛機,再牽着古盈吟的手讓她下來,這時,羅政倫拿起震動的手機,跟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先走,然後坐在機上聽電話。
不過,才走了兩步,藍靖揚身上的手機也響了,他也拿起來聽,「喂,老婆……」
古盈吟跟他點點頭,示意自己先往沙灘那邊走,他歉然的點點頭,看着她愈走愈遠,他突地一笑,很快的轉身奔回直升機上。
他跟羅政倫點點頭,再拍拍駕駛員的肩膀,一會兒后,直升機再次起飛了,本來還沉浸在這一片寧靜的古盈吟在聽到那螺旋槳的聲音時,先是一愣,她回過頭一看,居然看到直升機已經飛到了半空中,而羅政倫跟藍靖揚竟然在上面跟她揮手道別。
「等一等!等一等!」她手足無措的想追上去,但怎麼追呢?
「羅叔,藍大哥,你們不可以將我放在這裏啊,別開玩笑了!」
她獃獃的看着愈飛愈遠的直升機,一直到那幾個光點在她的視線消失后,她不得不相信他們真的扔下她走掉了。
「不用再看了!」一個低沉熟悉的嗓音突然從她的身後響起。
她愣了愣,飛快的轉過頭,卻看到藍羿揚從一條石砌的小路步上沙灘走向她。
「你怎麼會在這--」她倏地住了口,眉頭一皺,隨即明白了,「我懂了,是你設計我,是你要羅叔他們拐我來這裏的!」
他點點頭,大方承認,「沒錯。」
「為什麼?」
「因為……」他深吸了一口氣,「白天我對你的態度太惡劣,我想如果我要找你好好的說說話,你肯定轉身就走。」
「沒錯,我不會理你!」她氣沖沖的轉身往停在沙灘上的快艇走過去,雖然她不曾開過船,但她寧願試試看,也不要跟他共處在這個小島上。
「不用試了,船的馬達壞了。」
她恨恨的回頭看着走近她的藍羿揚,「少騙我,不然你怎麼來這兒的?」
「我搭另一架直升機,早你半個小時到這裏。」他一臉可惡的笑容。
她咬咬牙,來回查看兩艘快艇后,她知道她是無從得知馬達是否壞了?因為沒有鑰匙,她什麼也不能試,她伸出手,「鑰匙給我?」
他聳聳肩,「我也沒有鑰匙。」
她咬白了下唇,看着前方不遠處的白色屋子,快步的越過他,走進了屋子。
沒想到,裏面居然沒電,要不是外頭月光明亮,她什麼都看不見了,看到了電話,她拿起來試,但不意外,連點聲音也沒有。
偏偏她的皮包放在直升機上,手機也在裏面,她身邊什麼也沒有!
她快瘋了,整棟三層樓的屋子,她都搜遍了,竟然連把鑰匙也找不到?!
藍羿揚好整以暇的站在門口,「好心的告訴你,這個島上就只有我跟你,你要離開這裏,只有游泳一途,不過,你的手腕受傷,所以你可能游不到一半就溺斃了。」
說什麼風涼話!她狠狠的瞪他一眼,走出房子,又往沙灘去。
而藍羿揚還是亦步亦趨的跟着她,「你何必走來走去的?你根本沒機會逃離這裏的,因為沒有直升機,通訊電力又壞了,遊艇也壞了,這裏與荒島無異。」
該死的!她火冒三丈的轉身怒視着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羞辱我羞辱的還不夠?還將我拐到這個島上來?!」
「是不夠!」
「你--」她氣得語塞。
「真的不夠,因為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聞言,她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他勾起嘴角一笑,而他這個花花公子的臉上居然有些發燙,唉,花心大少其實也是中看不中用啦!
他在心中調侃自己后,深吸了一口氣,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重複道:「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這一幕很眼熟,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角色居然對換了!她怔怔的看着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你可以罵我是笨蛋、傻瓜、甚至白痴都行,但是我要告訴你,」他看起來真的挺緊張的,「如果沒有遇上你,我就不會懂得真正的愛情竟然如此的折磨人,我也不會感受妒海生波、喉嚨泛酸的心痛感,想到你的傷才剛好就急着回美國,可我呢?在醫院那幾天的照顧與不舍又算什麼?!」
她的藍眸中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我知道我真的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笨蛋,明明深愛一個女人,卻不肯開口告訴她,但是你要體諒我,因為三十多年來,我從沒有告訴過哪個女人我愛她,所以,就這一點,我應該是情有可原的,是不?」
她眸中的笑意漸濃了。
他眼中也現出笑意,「再說,愛上一個女人後,沒想到我的心也變得像豆腐般的容易受傷害。」他嘆了一聲,摸着胸口,「杜煒的假話我當真了,你的氣話,我也當真了,沈柔幫你編造的話,我更是全當真了,我這才知道,原來愛情,是會讓一個男人的心變得如此的脆弱。」
她深吸了一口氣,眸中帶着笑意卻又閃爍着感動的淚光。
「所以,我在想,我是要繼續當笨蛋,還是要當一個將心愛女人拐到自己的身邊,讓她治療這顆豆腐心的聰明男人?」他頓了一下,深情的凝望着這個在月光下,讓他愛得心痛的美麗佳人,「你在這裏,我也在這裏,聰明如你,一定知道我的抉擇了,是嗎?」
她盈眶的熱淚滾落眼眶,哽咽的點點頭。
「我愛你,盈吟。」
她痛哭失聲,他連忙將她擁入懷中安慰。
她等了這麼多年,以為毫無希望了,沒想到他真的說出愛她的話了!
他執起她的下顎,溫柔的俯身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吻。
不再疑惑也不再追逐了,他要的女人已經在他的懷裏了。
這個星光燦爛的夜晚,好美、好溫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