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幾多思量
清酒逐月，一杯消缺萬盞愁；
無盡思量，兩忘紅塵齊眉；
風月渡，蒼涼意，醉卧風城與舞憂……
晚上很安靜，細細微風不停吹送，山峰接連天空，星辰也格外明媚，皎皎月色也不禁讓人墜入其中。
妃暄雨醉意朦朧，卧睡在紫辰的懷裏，兩個人細聊了過去的種種，這一夜便在清風醉意里悄然度過。
……
“青彥，你回去照顧心柳，我留在滄海……”
“青彥哥，你跟冰釋哥都回去，不要留在這裏，心柳姐姐希望能見到你們兩個，不要留在滄海、不要留在滄海……”
……
“青彥，襲月哥告訴你，其實傳說中有一種操控靈獸的術法，你要不要學？……想學了御你襲月哥，哈哈……臭小子!”
“青彥哥，我們以後經常一起來看冰原的落日好嗎？冰釋哥也要來，我們三個要永遠在一塊，你們說好不好？”
……
“彥兒，要好好活下去，爺爺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要照顧好自己，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塵戀世家回到從前的樣子，答應爺爺好嗎？”
“彥兒，是不是想爹爹了，這回你娘也一起來看你了，開不開心……”
“青彥，我以後就是你的門將了，我會幫你重建塵戀山莊，我們一定可以讓塵戀世家振興的，相信我，好兄弟！”
……
夢中一個孩子抱着頭蹲在角落，孤獨可憐，忽然走了過來一個小男孩，又來了一個女孩，原本黑色的夢，頓時下起了落英繽紛的櫻花，璀璨出一天的光芒。
“冰釋、小蝶，你們在哪裏？不要離開我，我不要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冰釋、小蝶，你們在哪兒？”紫辰在夢中喚出了聲，驚醒了暄雨，只見紫辰抱着頭，閉着眼睛痛苦地呼喊着，聲嘶力竭，滿頭大汗。
“紫辰，醒醒……快醒醒！”急得妃暄雨忙喚道，但是紫辰依舊沉溺在夢中，無法自拔。
“冰釋，你留在了滄海，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你那麼喜歡小蝶，為什麼要自己留下，為什麼……”暄雨甚是不明白紫辰所說的話，但聽得出這些人都是紫辰以前的朋友。
“心柳，青彥哥能夠再見到你，已經非常開心了，既然我可以成為代替葯的人，那麼……青彥哥很樂意能救醒小蝶，冰釋留在了滄海，他一定也很想見到你。”
紫辰的話亂七八糟，顯得非常混亂，一時間暄雨也不知道做些什麼好了。
“小蝶，青彥哥真的很開心，能夠救醒你，你千萬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以後好好活着，但願有一天你能和冰釋相見……”暄雨不再驚擾紫辰，任由他說著夢話。
“青彥……難道紫辰以前的名字叫青彥嗎？”
妃暄雨靜靜地坐在一邊，守候着紫辰，“冰釋，醒醒，你可以破除幻術的，相信自己……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冰釋，醒醒啊！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我不會向你動手的，你一定可以解除幻術的，冰釋……”
妃暄雨用手絹擦去紫辰一臉的熱汗，伸開雙手，一股藍色的冰靈氣息涌動在手裏，暄雨慢慢地將其散落到紫辰的身上。
頓時紫辰沒有剛才的焦躁，情緒慢慢平息下去，“紫辰，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樣的過去？但我不想你離開坤獄峰，離開知緣閣，離開我……或許是我自私……你好好睡一會兒吧！”妃暄雨說完了話，轉身離去。
紫辰則安靜地睡在回憶的夢裏，想起的事如一場雲煙，被風一吹而散……
翌日清晨，紫辰從睡夢中模模糊糊地醒了過來，整個坤獄峰也被第一道陽光給驚醒了，頓是百鳥齊鳴，萬物蓬勃，盡顯一派生機。
紫辰來到知緣閣，妃暄雨早已坐在這裏彈撥琴箏，“暄雨，你昨晚什麼時候走的？我睡得有些糊塗，都不知道你已經走了，直到醒過來才覺你已經不在了。”
妃暄雨溫柔地微笑道：“紫辰，昨晚你酒喝多了，我過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你一個人留在亭子裏，忘了嗎？”
紫辰模里模糊，“是這樣嗎？怎麼一點都不記得，看來真是喝多了，暄雨，這麼早就開始練琴啦！”
妃暄雨笑了笑，道：“紫辰，你昨天不是問我關於寒玉麒麟的事嗎？現在我就告訴你。”
紫辰點點頭，“寒玉麒麟原本也是在盤古之心長大的妖獸，後來與一位半仙族尊者有緣，成為了他的騎寵。但是在八百年前，寒玉麒麟的主人，也就是那位仙尊無故喪命，從此寒玉麒麟一直守護在它主人的墓陵，八百年之久也從未離開，這些年來也有很多人去找過寒玉麒麟，希望能收服它，但是寒玉麒麟不願再侍奉二主，只是鬱鬱寡歡地留在了懸宿洞。”
“這麼孤傲嗎？”
“恩，就是這樣……因為麒麟這類神性之獸，它們有很特別的宿命，一生只會侍奉一名主人，主人如果死去，它們也將必死無疑，可是寒玉麒麟似乎答應了它主人的要求，在一千年之內沒有人收服它，它才能名正言順地殉葬！”
“它主人也都是為了它吧？”
“是啊，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呵呵……”
“寒玉麒麟這麼有靈性，真有意思！”
“呵呵……那就是說紫辰對這隻妖獸頗有興趣咯？”妃暄雨笑道。
“我就要了這隻寒玉麒麟！”紫辰堅決道。
妃暄雨看着紫辰，目光充滿信任和關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紫辰，我相信你，但是……”
紫辰忙驚訝一聲“咦”，笑得暄雨捂着嘴，“呵呵……我是說你在去懸宿洞之前，一定要找兩名以一敵百的高手隨行，否則去半仙族也是凶多吉少。”
紫辰疑惑地看着暄雨，“半仙族的人很厲害嗎？你覺得我不足以敵得過他們？”
暄雨笑着搖搖頭，“當然不是了，紫辰的妖神之身，恐怕整個妖族都沒有人能打得過你，何況區區一個半仙族，只是我們妖族和半仙族素有恩怨，你是一個妖族人，去半仙族恐怕會比較麻煩，所以我想讓你帶上兩個左右手，一路上有個照應！”
紫辰明白了暄雨的意思，回道：“那是帶誰去好呢？山精、赤漉、還是猩猿他們？”
妃暄雨忙搖搖頭，“他們怎麼可以，就算是小蛟龍也頂多打得上三十幾半仙族人，他們留在你身邊，是你的包袱，不是你的幫手！”
“那是誰？”
“反正不是他們，小蛟龍他們必須留在坤獄峰保護知緣閣，至於誰做你的左右手，你就自己決定吧，更何況幾年以後就是‘妖祭大典’，你也需要找幾名出眾的人來輔助自己，否則你沒有打敗冥極，就被他手下困得難以脫身。要打敗冥極，就一定要有高人一等的心腹，可以幫自己做許多的事，無論刀山火海他們都願意幫你去闖。”
“我明白！”
“紫辰，接下來就一定要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好像萬妖宗一樣，佔據着陰龍谷，我們既然有了坤獄峰這塊地界，就一定要好好利用，但是目前，我們只有子雨江的一小段範圍，其餘的都被其他妖靈精怪佔據了，我們必須先奪到子雨江的所有區域，控制住西南這一帶的妖族子民，這樣才有把握去和冥極、萬妖宗爭奪妖皇之位，紫辰，你覺得呢？”
紫辰儘是點頭，“暄雨的抉擇都是百戰百勝的良策，只要坤獄峰有暄雨在，我們就必勝無疑，冥極和萬妖宗也算不了什麼，哈哈……”
“啊？紫辰是說暄雨是個有陰謀詭計，奸詐的壞女人啦！”暄雨嗔怒道。
而紫辰卻嘻嘻笑笑應道：“只是佩服暄雨的聰明才智，這種指點江山的謀划，非一般人可以想得出來的，哈哈……”
“真的嗎？那以後暄雨就是紫辰的頭號大軍師……好不好？”
“當然好了，有了暄雨的智謀，我們還怕對付不了萬妖宗那些人？”
“嘻嘻……沒想到紫辰來我們坤獄峰還不足半年，就從當初懵懂未知的變成了現在能說會道的啦！”
紫辰頓時臉一紅，“紫辰，你臉怎麼啦？”暄雨還納悶着，忽然暄雨靈光一現，“撲哧……原來紫辰也還記得在泉池宮裏生的事情呀！暄雨還沒想到紫辰也知道害羞啊！”
紫辰“哎”嘆了一聲，兩人相互看看，都開心地笑了出來。
“暄雨，那接下來我是該去收復子雨江起，還是去找自己的心腹？”
暄雨搖搖頭，“不急，先休息些日子，我們先在這幾年裏盡量收復子雨江，至於心腹的事情，都順其自然，萬一真的沒有辦法再出去找，寒玉麒麟，反正它也留在懸宿洞，我們先不管它，以後再收服也沒有關係，過些時日我們一起商討一下如何打下子雨江……”
“沒問題！”紫辰爽朗地應道。
“紫辰，在血獄府的日子一定很累人，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幾天，我們可以去周圍的城邦逛逛，放鬆一下，你覺得呢？”
“好啊，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待在坤獄峰，從來沒有去過妖族其它地方，暄雨既然願意帶紫辰到處逛逛，那再好不過了，哈哈……”
“恩恩！只要紫辰喜歡就好，明天我們一起去子雨江畔的夷高城，我也終於可以放鬆一會兒啦！那我讓小希去準備一下……”暄雨開心地說完，便三步並兩步離開了閣樓，暄雨默默道：“紫辰，如果你願意和暄雨在一起，我們就都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吧！”
“其實暄雨你……也活得很辛苦，真的希望你能開心！暄雨，我們都做沒有回憶和過去的人，重新開始吧！”紫辰在暄雨走後，低聲說道。
紫辰已經完全融入了妖族的生活，忘記了過去，以前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過去的算是再也回不去了，青彥已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有人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