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爸,小傑,爸。」桑子葉一進門便興高采烈的叫喚着。

「妳叫魂啊,一回來就鬼叫鬼叫的,吵死人了。」桑德不甚耐煩的說,一雙盯着電視且泛着紅絲的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爸,小傑呢?」她放下了背包,難掩內心的狂喜興奮問道。

「他還沒回來!」他簡單答了句。

「還沒回來?」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奇怪,都六點半了,學校不是早下課了嗎?」

「剛才他打電話回來說要留在學校和同學打球,大概晚一點就會回來。」

「喔!」桑子葉語氣中有些失望。

「喂!妳還站在那幹麼?還不快去買便當,妳想餓死我是不是?」

「沒有啦……爸,我想、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桑子葉支支吾吾的。

「有什麼事妳就說啊!」桑德不耐煩了。

「爸,你先看這個。」她遞給父親一份報紙。

「妳給我報紙幹麼?」

「爸,你看嘛,看那用紅筆圈起來的地方。」她用手指了指報紙,接着又開心道:「爸,我考上了,我考上台大了!」

「考上了又怎樣,妳該不會想告訴我,妳想北上念書吧?」他冷冷的說。

「嗯!爸,你也知道我努力了三年就是為了這一刻,而且台大更是我的夢想,我真的很想去台北念……」她來不及說完,就被無情的打斷。

「念,念個屁啦,我哪來那麼多錢給妳上台北。」他一臉不屑。

「爸,我不要你的錢,我可以白天上課,晚上打工,我絕不會向家裏拿一毛錢,真的,我發誓,爸,我求求你、求求你讓我去,好不好?」她求着父親。

「桑子葉,我告訴妳,妳這輩子別妄想要上大學,我不會讓妳離開這個家一步的,妳聽清楚了嗎?」桑德瞪着她說。

「爸……為什麼?」

「為什麼?不為什麼,因為我是妳爸,憑我將妳拉拔長大,憑我在妳身上花了那麼多錢。所以,我現在有權利替妳做決定,有權利從妳身上連本帶利的拿回那些錢,因此我當然不可能讓妳去台北。」

「爸,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桑子葉發覺眼前這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男人,突然變得好陌生。

「我已經收了祁家五百萬的聘金,所以不管妳答應與否,下個月初二,妳都要出嫁。」他不帶一絲感情冷冷地道。

她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她實在是不敢相信,她的親生父親,竟然會因為錢將她賣給了一名她從未謀面的陌生男子,而且那名男子還是地方上赫赫有名的惡霸。

「爸,我不嫁,你不能就這樣決定我的終身大事……爸,你做什麼?放開我!爸,放開我!」她驚慌的哭喊,拚命的想掙脫父親的手。

桑德不由分說的抓起她,就往她的房間走去,並且用力地將她推進去,接着將門關起來,並加裝了一個他早已預備好的鎖,「嫁不嫁由不得妳,我欠他們五百萬的賭債,只好由妳來償還,而且他們又另外給了我五百萬聘金,這等好事我豈有不接受的道理。所以在妳出嫁之前,休想踏出房門一步。」語畢,他隨即轉身離去,絲毫不顧房內的女兒聲嘶力竭的叫喊着。

「放我出去!爸,放我出去。」桑子葉拍打着門,絕望的哭喊着。

桑傑一進門便見到姊姊被父親鎖在房中的情景,訝異不已,「爸,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把姊姊鎖起來?」

「你不要管,我有我的道理。」桑德不想多說,「你剛打完球,肚子餓了吧?拿錢去買便當。」說完便拿出兩百元給他。

「可是……」一雙明眸大眼不住地往傳出抽泣聲的房間方向望去。

「叫你去你就去,啰唆什麼?」說完,桑德將錢丟在桌上轉身回房間去。

見父親離開,桑傑馬上衝到姊姊的房門前,「姊、姊,妳還好嗎?」

「小傑!小傑是你嗎?」聽到小弟的聲音,桑子葉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小傑,快放我出去。」

「姊,到底是怎麼回事?妳告訴我啊!」

她於是把事情從頭到尾告訴了弟弟,講到傷心處,眼淚更是忍不住地往下掉。

桑傑聽了之後不禁忿忿不平,「爸真是太過分了,不讓妳北上念書就算了,竟把妳的幸福就這樣斷送。姊,妳放心,我一定會救妳出來的。」

想起平日姊姊對自己的百般愛護,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就這樣被父親推入火坑。在地方上,誰不知道祁倫常的惡名,只是他不明白爸爸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然而,連着幾天他卻無法履行諾言,一來他還得上學,無法全心想辦法救出姊姊,二來,父親似乎知道他的意圖,不僅防他防得緊,連大鎖的鑰匙也片刻不離身。

桑子葉的大喜之日,終於到了。

但她卻一丁點兒也沒有新嫁娘的喜悅和羞澀。

當結婚進行曲響起時,她像一個美麗的洋娃娃任憑着父親擺佈,踏上了紅毯的那一端。

「不,停止,停止一切,姊,快跟我走!」桑傑衝進教堂內。

「小傑,你在幹什麼?你給我滾回去!」桑德又氣又急的說。

聽見弟弟的聲音,桑子葉像是突然回過神般,看看父親,又看向弟弟,最後毅然決然的扯下頭紗,「爸,原諒我的不孝,但女兒真的不想就這樣嫁人,對不起!」語畢,不理眾人驚愕的眼光,她頭也不回的和弟弟奔出教堂。

看着女兒身着白紗的背影,桑德心中頓時清醒,想起了在妻子病榻前所許下的承諾,他答應妻子會為女兒找一個幸福的歸宿……

可是,他現在在做什麼?明知祁倫常是不可能給女兒幸福,但他卻為了五百萬而賠上她的一生。

「追,給我追。」祁倫常氣急敗壞的對着手下喊道。

媽的,那賤女人居然給他搞這種飛機,難道她不知道今天到場祝賀的都是一些有名望、有地位的人,這下可好了,叫他以後的面子往哪擺?

「祁哥,我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桑德乞求道。

「哼!放過?你說得倒容易,現在這種場面你叫我怎麼收拾?別忘了這門親事可是你自己親口應允的,況且你也拿了我五百萬的聘金,還是你打算將欠我的五百萬賭債連本帶利的一次還清?」他絲毫不留情面的說著。

「祁哥,錢我不要了,還給你,那些賭債我會想辦法還給你,請你別為難那兩個孩子。」桑德雙膝下跪,希冀他看在他一個老人家對他如此乞求的份上可以網開一面。

「為難?我告訴你,他們今天讓我顏面盡失,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為難。」祁倫常本就是一個沒有仁義道德的禽獸,當初可以出老千讓他步入他的陷阱,今日又豈會因為他的下跪而輕易原諒。

桑德知道無法再和他談下去,便掉頭衝出教堂,希望看到孩子能順利離開。

可是當他一步出教堂時,便看見一名陌生男子舉着一把手槍,瞄準了桑傑的背影。

「小傑,小心啊!快跑。」語畢,桑德便沖向那名握有手槍的男子。

「砰!」的一聲,隨着槍聲的響起,所有觀禮的人都愣住了,桑子葉和桑傑也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

「爸──」桑子葉和桑傑異口同聲的嘶喊,淚水已模糊了他們倆的視線。

「別……別回來……快逃、快逃……爸對不起你們,爸先走一步了,我終於可以去見你們的媽……媽了……」桑德說完后就斷了氣。

桑子葉頻頻回頭看着躺在地上的父親,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落下。

「姊,別看了,快跑,否則他們追上來,我們就跑不掉了。」桑傑強忍着悲傷,死命拉着姊姊逃命。

咬緊牙根,桑子葉抹去淚水不再回頭,她和桑傑死命的逃,希望能逃離祁倫常的魔掌。

這日,已是桑子葉逃離祁倫常那班人追蹤后的一個月。

「姊,我出去了,沒事妳就少出門。」桑傑再三叮嚀后,便出門去工作了。

暗中匆匆託人料理完父親的後事,他們姊弟倆便逃離家鄉,而桑傑不顧她的反對,到學校辦理休學。

他現在是桑家惟一的支柱,姊姊現在不能在外拋頭露面,而生活又得繼續下去,所以他只有去打工賺錢以維持家計。

桑子葉也放棄了讀大學的機會,打算等到事情過去后再重考。

雖然心中着實不舍,但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而且在心裏,她對弟弟有着一份很深、很深的愧疚。畢竟如果不是為了她,他也用不着小小年紀,就得承受這些沉重的負擔……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令她回了神。

她甩甩頭,無奈的笑笑。八成又是小傑忘了東西,折回來拿了。

她收起黯然的眼神,走去打開大門。

「小傑,你──」話還沒說完,門隨即被撞開,她也因這突來的衝撞而跌坐在地上。

「你們是誰?」桑子葉由地上站起來,有些害怕的問,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面善。

「桑子葉,怎麼才一個月不見,妳這麼快就忘記我了。」

聲音自賓士車裏緩緩的飄進她的耳朵,令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她想看清聲音的主人,無奈隔着漆黑的車窗,她什麼也看不到。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暗自祈禱車內的人和她心中所想的人不是同一個。

「祁哥,下車了。」小三恭敬地為祁倫常打開車門。

當他跨下車子的那一剎那,她全身的血液恍若被抽干似的。

不、不可能,不可能會是他,她和小傑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離開故鄉,躲到這個人煙稀少的小鄉鎮,他怎麼還可能再找到她?她簡直快要崩潰了,父親慘死的悲劇似乎又在她眼前重演了一次。

「怎麼,不高興看到我這個未婚夫?」他冷然的說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桑子葉,如果妳夠聰明的話,現在就乖乖的跟我回去。」他冷冷的說。

「你休想,我死也不會跟你回去。」桑子葉一臉倔強。

「真的嗎?妳不要太早下定論喔!妳可別忘了,既然我有辦法找到妳,同樣的,妳以為我會找不到妳親愛的弟弟桑傑嗎?」他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其實,他早就想要她了,打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被她的清麗脫俗所吸引,所以他便設計桑德在他賭場裏欠下了大筆賭債,然後以此為要脅,要他將女兒嫁給他,他在無可奈何之下,只能答應這門親事,並收下了當作聘金的五百萬元。

原本他以為一切都會順利的照着他的計劃進行,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會在婚禮當天演出逃婚記,讓他在親朋好友面前丟臉。

現在,他又再度找到了她,他在心中發誓,這一次她絕對無法再逃離他的手掌心了。

「你、好、卑、鄙!」桑子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憤恨的眼神緊盯着他。

她知道自己輸給了無惡不作的禽獸,因為她不能漠視惟一的弟弟生命受到威脅,所以她只有向眼前這可惡的男人低頭了。

「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妳跟我回去,重新再結一次婚,並保證上一次的事不會再發生。我不以為,我有足夠的度量去忍受我未來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演出逃婚記。」

「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保證你絕不動小傑一根寒毛,而且我要確定小傑絕對平安后才嫁給你。」她深思了以後,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沒問題!」他帶着勝利的冷笑。

「喂!小傑嗎?我是姊……」桑子葉對着電話那端的弟弟說。

「姊,妳到底跑去哪裏?我不是告訴過妳沒事就別到處亂跑嗎?」桑傑對着話筒咆哮。

回到家中見不到姊姊的蹤影,他簡直快瘋了,差點把整間屋子給翻過來找。

「妳現在到底在哪?」他問道。

「我……我……」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而坐在她對面的祁倫常正用嘲諷的眼神緊盯着她,似乎在警告她最好別耍花招。

「我在朋友家。」她心虛的說。

朋友?!姊姊在這怎麼會有朋友?「姊,妳在哪個朋友家?告訴我住址,我去接妳。」桑傑發覺有些不對勁。

「不用了小傑,我打算和朋友到台北去實現夢想,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跟你聯絡,你不必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去美國找乾媽吧!我相信她會好好照顧你的,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嗎?我不多說了,再見。」桑子葉強抑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斷然掛斷了電話。

她現在衷心希望弟弟能聽她的話離開台灣到美國去,只有離開台灣,祁倫常對他的威脅才會降低,他的生命也才能得到更多的保障。

「姊!」桑傑朝着電話大吼,但回他的卻只是一聲又一聲的嘟嘟聲。

「這下你該滿意了吧!」她面無表情的看向祁倫常。

他卻不置一詞,只是朝她聳聳肩,並逐步的朝她逼進。

「你想做什麼?」桑子葉猶如驚弓之鳥,只要他進一步,她就退兩步。

「沒想做什麼,只是要行使做丈夫的權利而已。」他邊說邊脫掉身上的衣物。

「我和你之間還沒有正式的夫妻之名,所以我不認為我該和你履行夫妻之實……」

「反正妳遲早是我的女人,又何必斤斤計較時間的早晚呢?」

這時,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令桑子葉鬆了一大口氣。

祁倫常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並停止解開皮帶的動作,不悅的開口,「進來。」

「祁哥,高雄那邊出了問題。」一名身着黑色西裝的部下進來后簡短說道,並面有難色的看向他。

「好了,我知道,你先去大廳等我,我一會兒下去。還有你待會兒順便叫幾個人上來看住她,不準讓她給跑了。」祁倫常命令道,然後轉頭看向她。

「妳最好給我乖乖的待在這裏,不要痴心妄想可以趁機逃走,否則……」他對着她冷笑兩聲,便穿上襯衫走了出去。

房門一關上,小弟立刻和祁倫常報告消息。「你說什麼?」他氣得臉漲成豬肝色。

「祁哥,高雄那邊來電說,好像是原本的交貨日期走露了風聲,被條子盯上了,而且盯得很緊,所以對方認為我們沒有誠意,要放棄和我們合作。」

「開什麼玩笑,那批貨可是價值五千萬,他們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況且既然條子都起疑了,那貨放在我們這不是更危險,你傳我的命令下去,這次交易更改日期,我親自押貨。」

桑子葉對着天空的白雲發著呆,知道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什麼好掛心的了,因為小傑已經離開了他們之前所住的地方。

幾天前,她瞞着祁倫常,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這兒的管家答應讓她打電話給小傑,所以她知道了這個消息。

姑且不論他是否前往美國去投靠乾媽,畢竟他離開了。

雖台灣只有那麼一丁點兒大,但人海茫茫的,想找一個人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如果有一天祁倫常發現她離開了,她相信一定不會連累到弟弟。

想到就做,她隨即起身梭巡身處的環境,然後向窗外探望有無人在樓下守着,見無人看守后,便拿起床單將之剪成條狀,然後兩兩成結做成一條繩子,再由二樓往下拋去,準備趁此好機會離開這個是非地。

這時,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着祁倫常的叫喚,「桑子葉。」隨即,門被推開。

桑子葉來不及收回跨出窗檯的腳,只能瞪着大眼,和進來的人四眼相望。

祁倫常臉色驀地沉了下來,一言不發,全身帶着怒氣的走向她,把她由窗台上抓下來,「啪啪」反手就給她兩巴掌。

血絲緩緩的由她的嘴角滲出,她仍是瞠着眼睛瞪着他,一副抱着必死決心的倔表情。想逃跑的企圖被發現了,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反正現在也沒啥好顧慮的,他要怎麼對她,她都不在乎了。

看着她不屈服的表情,他更火了,「妳還想逃?妳真那麼不怕死嗎?別忘了妳弟弟的命還掌握在我手中,雖然我現在一時找不到他,但不代表我永遠找不到他。」他惡狠狠的對着她提出警告。

努力抑制着淚水不讓它溢出眼眶,她仍是不肯服輸的看着他,雖然心中無法否認他的話,可是她仍存着一絲希望,希望小傑能逃出魔掌。

「妳別心存妄想了,我告訴妳,我這一生永遠不會放過妳的。」說完,他便強勢的吻上她的唇,手開始解着她衣服上的扣子。

桑子葉了無生意的躺在地上任憑他施在她身上的暴力,空洞的眼神直望着天花板,渾然不覺淚水滑下了臉龐。

察覺身下的人毫無反應,祁倫常不禁抬起頭看她,見到她那要死不活的模樣,不由得一陣火大。從來沒有女人不屈服在他的挑逗之下,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傷他男性自尊的一個。

「媽的!」憤怒的罵了一聲,他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反手又是一巴掌,「妳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妳嗎?」說完,他把她扔到床上,準備開始另一波的侵略行動。

她像是毫無知覺般絲毫不感臉上火辣的疼痛,也不拭去由嘴角流出的鮮血,她只是獃獃的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藍天,眨也不眨的眼睛讓人無法從中知道她在想什麼。

此時,祁倫常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知道若非急事,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打手機給他。詛咒了聲,他瞪了眼床上的人恨恨的走向衣堆找出聲音來源,「喂!」

「祁哥,東西和車子都準備好了,交易時間改為今天晚上十二點。」電話那頭的人說。

「我知道了,待會就下去。」掛了電話,他轉身看向她,並把地上的衣服扔給她,「把衣服穿上。」

見她仍無反應,他不禁火大的咆哮,「媽的,叫妳穿上衣服,妳沒聽到是不是?又想討打啊?」

桑子葉慢慢坐起身,然後如行屍走肉般的套上自己的衣物。

見她穿好衣服,他拿了條繩子走到她身邊,將她的雙手、雙腳綁起來,為了防止她在他出去的時候又想逃走,他決定將她帶在身邊,也為了不讓她有機會跳車,他更加重了在繩上的力道。

「我告訴妳,妳這一輩子永遠逃不開我的視線範圍。」

由於他只專註在綁緊她的要事中,所以絲毫沒有察覺她眼中那抹令人生懼的恨意。

桑子葉輕倚在司徒正義的懷中,緩緩敘述着當年的往事,然而她卻沒有勇氣望向他,因為她怕見到他眼中的輕視及不齒。

「後來呢?」他低啞着聲音問道。

他真的不敢想像她是如何度過那段灰暗的時光,更憎恨自己讓她發生了那件意外,讓她回想起以往的不堪。

「後來,後來我便和他到了高雄,而這時我才發現他正在進行一場毒品交易,就在雙方即將完成交易時,突然警笛大響,四周圍忽然出現了好多好多的警察。由於事出突然,所以祁倫常他們根本來不及防備,於是一伙人盡數被抓。」她十分平靜的敘說著後來的狀況。

「而祁倫常在一些較忠心的兄弟掩護下,順利逃回他的車內,就在他打開車門的同時,我狠狠地將他撞開並滾下了車。祁倫常不甘心這次交易就這樣飛了,也不甘心我跳車的舉動使他男性自尊大大的受損,所以,他對我撂下了一句話……」說到此,桑子葉不禁由心底冒出一道冷顫。

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她跳出車門的那一剎那,他所說的那句話,以及他臉上憎恨、憤怒的表情。

「桑子葉,妳會為妳的背叛付出相當的代價,有本事妳就不要讓我找到妳,否則我會無所不用其極,讓妳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說完,便開車疾駛而去。

祁倫常果然沒忘記他的話,果真讓他找到了她,雖然他還沒讓她付出代價,可是她知道自己的下場。既然知道了後果,她就不能自私的把身邊的人給拖下水,尤其是司徒正義,這個她想傾盡一生所愛的男人。

彷佛感受到她的無助和顫抖,他將她摟抱得更緊,讓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支持和力量。

她就這樣靜靜的感受着他的溫柔,以及從他身上所傳來的絲絲暖流。

過了半晌,她才又開口道出當年的一切。

「後來,祁倫常像發了瘋似的,猛加油門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警察沖了過去,眼看着就要撞上其中一名警員時,我心一急,便將那警察推開,之後當我再度醒來,已身在醫院,對過去完全陌生了。」

「妳救的那名警員,是王叔吧?」

「嗯!沒有錯。也因為他,我才過了一段有人疼愛、有人呵護的美好歲月。」桑子葉鼓足勇氣,抬起頭面對着他。「你會因為我曾有過那段過往而瞧不起我嗎?」

「傻瓜,我怎麼會瞧不起妳呢?相反的,我更以妳為榮,不管妳的過去為何,妳都還是妳,不是嗎?妳的善良、純真,並沒有因時間、環境的變遷而有所改變,況且妳忘了我曾說過,我不會去在乎那些已發生過的事,我只要參與妳的現在、妳的未來。」司徒正義出自肺腑的說。

看着他一臉的真誠,她好感動,淚水也不聽使喚的無聲滑落。

夠了,有他這些話就夠了,她這一生不再求什麼了。

失去了父親,小傑又下落不明,所以,她不能再連累司徒正義及其他人,絕對不能……驀地,一個主意在她心中成形。

明天,明天將是開始,也將是結束。

「傻瓜,妳怎麼又哭了?別哭啊!再哭我會心疼。」

司徒正義輕輕捧起她的臉,吻去她眼角的淚水,然後心疼的印上她的唇,希望可以拂去她心中所有的悲傷。

望着剛整理好的行李,桑子葉心中漲滿了濃濃的不舍與哀愁。

過了今晚,她將離開這個讓她充滿美好回憶的城市,到一個別人不認識她的地方。

她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可是她知道惟有如此才能使祁倫常不找她身邊的人的麻煩。

再次環顧這住了一段時間的房間,她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走出房間到了司徒正義的房門口。

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他,也許今生都不能了吧!所以,她決定為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以度過未來的每個日出日落。

她輕叩了門卻無人回應,但是她知道他在裏頭,於是便自己開門進入。

聽到浴室中傳來沖洗的聲音,她知道他正在洗澡。

緊張的心情讓她無法平靜坐下來,因此只能在房中不斷來回地踱步,突然,一張相片吸引了她的目光。

相片中是她和司徒正義的合照,那一天是乾爹的生日,他們一同回去幫他慶生,相片中他們笑得好開心、好幸福。

「葉子!妳怎麼來了?這麼晚還不睡,有事嗎?」他從浴室走出來,看見俏麗的身影不由得訝異地問。

聽到他的聲音,她收回沉浸美好回憶中的思緒,放下手中的相片,回過頭看他。

霎時,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剛洗完澡的他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大浴巾,濕淋淋的頭髮不馴的貼在頭上,更顯示出他的瀟洒,而健壯的體格,更是叫人不容忽視他的魅力。

勉強定下心神,桑子葉拉着他到床邊坐下,「我幫你擦頭髮。」接着她便到柜子裏拿了一條大毛巾,動作輕柔的擦起他那濕漉漉的短髮。

司徒正義一臉莫名的任由她擦着自己的濕發,正想轉身問個究竟,卻發現身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雙不安分的小手,而她濕熱的唇正偷襲着他的耳。

驀地一驚,他趕快抓住她的手,回過身去開口問:「葉……葉子……」猛地吞了好幾口口水,他的話竟梗在喉嚨里。

不知何時她已脫去上半身的衣物,見他突然回過頭,少女的矜持使得她驚呼一聲,然後雙手環胸不敢看他。但她卻不知這副嬌羞的模樣對他來說,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行,他順手拿起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妳一定累壞了,回房間睡吧!」然後他便走向浴室準備沖個冷水澡以克制自己的慾望。

然當他才移動步伐時,她又從後頭抱住了他,「抱我!」她小聲的說。

他喉頭一緊,「葉子,妳不知道妳現在在做什麼,快回房睡吧。」他沙啞的說。

「你不喜歡我嗎?」被拒絕的她,眸中閃着無辜且受傷的淚光。

「我當然喜歡妳,而且我愛妳,所以我不想做出傷害妳的事。」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桑子葉在他的唇邊低語,然後又吻上了他,「抱我。」一雙手不安分地廝磨着他光裸的上身。

在她雙手所施展的魔法下,慾望還是戰勝了理智,司徒正義的手臂環上了她嬌小的身軀,唇舌也開始侵略她的每一寸肌膚,而從她嘴中傳出的嬌喘更叫他欲罷不能。

勉強找回一絲理智,他看着她問:「葉子,睜開眼睛看我,妳確定這真的是妳要的嗎?」

望見他眼中的激情和溫柔,她的心醉了,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深情款款的說。

隨着剩餘的遮蔽物落了地,今天的夜充滿了愛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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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律師小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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