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轉眼間,秋天已悄悄來臨,玄夢山莊各地營收的賬目都已送來,玄子寒也日漸忙碌,少有時間陪在上官羽夢身邊。

她知道他的難處,並不抱怨,自己在山莊中尋找樂趣。

這日,上官羽夢帶着白鴿在山莊中嬉戲了一個上午,有些累了,便在一排小樹叢後面找了塊空地,坐在厚實的草地上休息。

小樹叢為她擋住耀眼的陽光,她嗅着若有似無的花香,溫柔地梳理着“乖乖”的羽毛,悠然而愜意。

正當她覺得休息夠了,準備起身時,韓娟娟過分僵直地從她面前的小樹叢旁走過,後面還緊跟着三個婢女,一行人似乎打算由側門出去。

好奇怪啊!韓娟娟不是不愛出門嗎?而且既然要外出,為什麼不走正門?韓娟娟的婢女看起來也好奇怪,身材太魁梧了……

呀,不對!“她們”是男人,頸上的喉結清楚地證實了“她們”的性別!

上官羽夢警覺地半跨越身,雙眼緊盯着韓娟娟一行人,驚訝地發現三個“婢女”正拿着刀抵在韓娟娟後面。

該怎麼辦呢?如果她跑去叫人告訴玄子寒,恐怕時間上來不及,而且會打草驚蛇,看來,只有她自己想辦法了……

她取出一張紅色紙條綁在白鴿“乖乖”的腿上,那是她和師兄約定的信號,代表她有了危險。她親了“乖乖”一下,低聲道:“趕快去師兄那裏。”

放飛了白鴿,她從容一笑,深深吸了口氣,從樹叢後面走了出來。

“娟娟……啊,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她佯裝驚慌失措的無助模樣尖叫,模仿曾在二十一世紀的電視上看過的柔弱女人。

“不許叫!”其中一個“婢女”捂住她的嘴,拿刀抵在她的頸上。

她顫抖地點點頭,“婢女”把指在她嘴上的手放下,但力仍抵在她頸間。

“你是誰?”“婢女”打量着她身上價值不菲的裙衫,猜測着她的身分,面色兇狠地拿刀比比她的喉嚨。

“我……我是玄莊主的未婚妻。”她放作結結巴巴地回答。“你們……你們是誰?敢……敢得罪我,玄莊主不會……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玄子寒的未婚妻?”聞言,“婢女”陰沉沉地笑了。

“誰說的?玄大哥的未婚妻,憑她也配!”韓娟娟突然開口,面帶不屑地瞥了上官羽夢一眼。

接到韓娟娟的眼神,上官羽夢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韓娟婚不想讓她涉險,所以才會如此出言傷人。

但她答應過韓老爺子要好好照顧韓娟娟,怎能眼見她有危險而棄她不顧呢?就算救不了人,也要陪在韓娟娟身邊。

她貝齒輕咬紅唇,似是無限難過。“娟娟,我知道你對於玄莊主喜歡我這件事,一直都不能接受,但玄莊主就要迎娶我了……”

“你……”韓娟娟急得直想跺腳。

上官羽夢暗暗對韓娟娟搖搖頭,默默地用眼神安撫她。

“婢女”們以為兩個女人爭風吃醋,並未起疑。

“兩個都帶走!”帶頭的那人下令。“將她們一同藏在韓媚如的轎子裏。”

撲鼻而來的香氣,使上官羽夢和韓娟娟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玄夢山莊內,瀰漫著緊張、憂愁的低氣壓,因為莊主的未婚妻和韓月山莊的韓三小姐都失蹤了。

書房內——

“程叔,還是沒有消息嗎?”玄子寒面色看似縝靜,但一雙由於緊握而關節泛白的雙拳,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是的,山莊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是不見羽夢小姐和韓三小姐的人影。”程叔嘆口氣,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憂愁。

“我已問過庄中的護衛,這些天來除了韓表小姐曾帶幾名陌生的婢女進出山莊,並無其他異常情況。三個時辰前,韓表小姐坐轎帶着幾名婢女從側門離庄。而剛剛收到消息,在城西的荒林中,已有人發現韓表小姐和婢女香兒的屍體。

我想,有可能是韓表小姐將殺手帶進山莊,意圖對付羽夢小姐和韓三小姐。為了躲過庄中護衛的防守,她們將殺手扮作婢女,卻不料殺手竟在利用完她們后,將她們殺害滅口,並掠走了羽夢小姐和韓三小姐。”

韓媚如和香兒愚蠢地引狼入室,天真地以為敵人會幫她們除去上官羽夢,誰知最後反而被殺了滅口。

“有沒有查到派出殺手想取我性命的人所藏匿的地點?”玄子寒雙目冰冷。如果他沒有猜錯,想要他性命的人和掠走上官羽夢的殺手,是一夥的。

“找到他們在城西的一間破屋,但已被放火夷為平地,沒有留下一絲線索。”程叔憂心忡忡地回答。

“莊主,有人送給您一封信。”來人慌慌張張地把信呈上。

玄於宗接過信,沉聲問:“送信的人呢?”

“送信的是個孩童,我已問過,有人給了那孩子兩個銅板,讓他代為送信。”來人心驚膽顫地回答。

讀罷,玄子寒濃眉緊皺、眼神冰冷。

“夢兒和韓三小姐被抓走了,約在城北的斷崖見面。”他邊說邊向外走去。“程叔,我現在前往斷崖。你帶上精良護衛,稍後趕到斷崖援助。”

程叔忙跟上前。“少爺,你不帶護衛跟隨嗎?”

“他們要我獨自前往。”

“那太危險了!”程叔竭力勸阻。

玄子寒未曾停下腳步,轉眼已來到大門口。

“程叔,我的命是夢兒的,如果夢兒有什麼意外,我也不能獨活。”說到這裏,他的雙眼微微泛紅。

程叔還欲阻止,卻聽樹上有人朗聲道:

“說的好,師妹總算沒有看錯人!”

人未到聲先到,只見屋外的參天老樹上落下一名白衣男子,顯然剛剛他們在屋內的談話,都被白衣男子聽得一清二楚。

玄子寒心中暗驚,要突破庄中層層防守又不驚動護衛,等閑人是辦不到的。而以他的功力,竟未察覺樹上有人,只怕白衣男子的身手和他在伯仲之間。

“請問來者何人?”他抱了抱拳,以禮相待。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反掌攻向玄子寒,掌法靈捷優雅;玄子寒雖然失了先機,卻未慌亂,他功底紮實,掌風穩健,沉着應戰。二人功力相當,一時竟難以分出勝負。

驀地,白衣男子收回雙掌,飄落於三尺之外,朗聲大笑。

“天下第一庄的莊主果然身手不凡,今日在下領教了,把師妹交到你手上我也放心了。”

“你是……”

“上官羽夢的師兄,柳非凡。”白衣男子招招手,一隻白鴿落在他的手上,正是“乖乖”。

他在接到“乖乖”帶來的求救信號后,立刻隨它來到玄夢山莊,正巧看到玄子寒和程叔在書房談論上官羽夢的事情,便藏身於樹上。

“什麼?羽夢小姐有師兄?”程叔驚叫。

玄子寒相信了白衣男子的說辭,不僅因為白衣男子神色清朗、非姦邪之輩,也因為白鴿“乖乖”對白衣男子的親近。

上官羽夢一直對她十年來的遭遇避而不談,想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許眼前的白衣男子能為他解惑,只可惜此刻時機不對。

他再次對白衣男子抱拳。“請恕我招呼不周,只因夢兒現在被人劫走,我必須即刻前往斷崖……”

“我正是為此事而來。”柳非凡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和信封。“師父早已算出師妹在十七歲時有一大劫,為了避開劫難,這十年來一直讓她隱居山中。半年前,師父壽終歸天時,仍不放心師妹,把這個錦囊交給我,叮囑若師妹下山遇難,則讓有緣人打開錦囊,或許可以躲過一劫。”

“有緣人?”玄子寒疑惑地重複。

“是的,而師妹的有緣人就是你。”柳非凡頓了頓,又道:“師父留給你一封信,吩咐說如果你看了信之後,仍不改變心意,再將錦囊交給你。”

有這麼多玄機?程叔非常好奇上官羽夢的師父,究竟是何人物。

玄子寒拆開信,驚愕、不敢置信等情緒一一閃過他俊美的臉龐,但最後留在眼中的是堅定的光芒

“我對夢兒的感情,不會因為這般小事而改變。”他手掌微微施力,將信粉碎成細砂。“世間再不會有第二人知道夢兒的秘密。”

柳非凡讚許地點頭,將錦囊交給玄子寒,補充道:“打開錦囊的時間不是現在,而是真正危急的時刻。”

“謝謝。”玄子寒心中憂慮上官羽夢的安危,不再多言,施展輕功,前往斷崖。

“柳公子,請問你師承何人?”程叔終究忍不住泛濫的好奇心。

柳非凡莫測高深地瞅着程叔,嘴唇神秘地揚起,輕輕吐出幾個字:“‘神算’司空昭昭。”

說完,他不理會程叔錯愕的神情,飛身追玄子寒去了。

“江湖九大高手之一,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無人知其確切年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算’司空昭昭?沒想到他竟是羽夢小姐的師父……”程叔喃喃自語,猛然間想起了重點。

“哎呀,都這個時候了,我怎麼還在想這個?少爺和羽夢小姐的師兄已經出發了,我要趕快派人到城北的斷崖援助他們,否則,萬一少爺和羽夢小姐有什麼不測……”

程叔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上官羽夢醒來,發現自已躺在草地上。韓娟娟在離她不遠處,仍然昏迷着。

舉目望去,約有二十來名黑衣人呈圓弧形圍在她們周圍,西邊有一個亂石堆,只有五十尺外的懸崖邊上無人防守。

她緩緩向韓娟娟移去,或許因為見她是一名弱女子,黑衣人對她的舉動竟未出聲阻攔。

“娟娟,快醒醒……”她在韓娟娟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輕喚。

耳邊鍥而不捨的呼喚,使韓娟娟悠悠醒來。

“太好了,你醒了!”上官羽夢低聲歡呼,小心地不驚動遠處的黑衣人。“怎麼樣,身體還好嗎?”“嗯。”韓娟娟點點頭,腦袋還是暈沉沉的。

“一會兒,我想辦法把西邊的黑衣人引過來,你聽我的信號,當我升起煙霧,你就向那邊的亂石堆跑,躲在那裏不要出聲。記住要預先看準方向,否則等會兒就認不清方位了。”上官羽夢觀察地形,仔細解說。

見韓娟娟點頭,她從頭上摘下一個長長的髮釵,放在韓娟娟手裏。“這個給你防身。”

韓娟娟握着髮釵,慌亂不安,欲言又止。

上官羽夢看出韓娟娟的緊張,但已沒有太多時間交談,只得佯裝自信地朝她笑笑,安慰道:“相信我,沒問題的!”

“你……你怎麼辦?”韓娟娟擔心地瞅着上官羽夢。

上官羽夢搖搖頭。“別擔心,我會到亂石堆找你的。”

說完,她低下頭,慢慢向西邊走去。

在離西邊的黑衣人大約還有十尺遠時,她背對着黑衣人蹲下身子,從腰間掏出一枚白色小球,摘下腕間的手鐲,藏於衣袖間,順勢趴在地上。

“哎呀……好痛……”她不停地打滾,痛苦地哀叫。

“怎麼了?”兩個黑衣人走到她跟前,口氣不是很好的問道。

“我的肚子好痛……”她揚起楚楚可憐的小臉,臉上的淚痕未消,似是異常痛楚,叫聲愈發凄慘。“哎呀……”

“她怎麼了?”又走過來幾個黑衣人。

“我……我……”

她斷斷續續地回答,一手搶在腰間,一手支起身體,待黑衣人走近,暗暗將手鐲對準黑衣人,冷不防按下手鐲上的按鈕,發出細如牛毛的劇毒銀針,周圍的黑衣人一個個悶聲倒地。

同一時刻,她捏碎白色小球,霎時煙霧瀰漫。這是她研製的強力煙霧彈,可維持半個時辰,三尺之內皆看不清景象。

希望韓娟娟能順利跑到亂石堆。上官羽夢暗想,但此刻她也顧不了許多,手鐲內的銀針數量有限,只能再發射一次,而除此之外她又無其他防身的東西,必須趕快躲到亂石堆隱蔽才行。

她按照先前測量的方位在濃霧中快步疾行,突然右方出現一個黑衣人手持大刀向她砍來,她閃躲不及,右臂的刀傷深可見骨。

忍着痛,她射出銀針,黑衣人立即倒地斃命。

刀上有毒!上官羽夢對毒藥略知一二,手臂的刀傷開始泛黑,整個手臂逐漸麻木,分明是中了劇毒,只是不知毒藥的名稱和毒性。

她淡淡苦笑,身上帶着毒傷,銀針又都用完了,她現在根本毫無自保的能力。師父真是算對了,十七歲果然是她的大劫。

只是她還不想死啊,她還沒有親耳聽到玄子寒對她說出那三個字,還想嫁給他、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不甘心呀!

求生的本能使她力求振作,她冷靜地分析形勢,發現濃霧中有一絲亮光,那是太陽的光芒。煙霧雖厚,但陽光卻能穿透它,只要她向著亮光的方向走,一定能走出煙霧區。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臂失去知覺,雙腿乏力,身子軟綿綿的,力氣已快用盡了。

“夢兒,你在哪兒?夢兒……”煙霧中傳來玄子寒的呼叫聲。

他來了!

上官羽夢唇邊綻出一縷甜甜的笑意,喜悅使她放下了警惕心。

“子寒,我在這裏……”她大聲回應。想到即將能見到他,她咬緊牙關,拖着無力的雙腿,奮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移動。

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向她移近,亮晃晃的長劍抵在她的頸上——

“不要動!”陰惻惻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上官羽夢抬起頭,對上一雙邪氣的眼睛,那人穿着的黑衣上綉着金邊,大概是黑衣人中的頭頭。

“你是誰?”她大聲怒問,以給玄子寒示警,告訴他有敵人在她身邊。

她好後悔自己一時大意,竟忽略了煙霧中不僅有玄子寒,還有黑衣敵人,以致暴露了行蹤。如今,她只希望玄子寒能聽到自已示警的聲音,不會莽撞地跑到自己身邊。

“你想給玄子寒示警嗎?”黑衣首領猜出她的心思,冷冷地呵斥,露出嗜血的笑容。“看來,你需要一點教訓!”

“啊……”

長劍深入她頸間的肌膚,一道血流順着劍尖滴下。

劍傷並不深,顯然因為黑衣首頷認為她還有存在的價值,才未取她性命。

上官羽夢緊咬下唇,不去想身上的傷口,努力讓大腦保持清醒,觀察眼前的情形,等待時機反擊。

“快,叫玄子寒過來!”黑衣首領惡聲命令。

上官羽夢默不作聲,似是聽而不聞。

黑衣首領大怒,揮劍就向她受傷的右肩刺去,他滿意地揚起嘴角,毫不留情地將劍拔出,鮮血立即噴出,飛濺在他的衣襟上。

上官羽夢像破娃娃般地倒在草地上,除了肩膀火辣辣的疼痛,再無其他感覺。但她仍緊緊抿着雙唇,一聲不吭,不想讓黑衣首領享受變態的快感,更不願讓玄子寒聽到她的痛呼聲而擾亂心神。

“叫玄子寒過來!”

喪心病狂的黑衣首領見她沒有反應,怒火更熾,一腳便將她踢飛。

她的身子飛出煙霧外,頭撞上了岩石,額頭血流如注。

“夢兒——”玄子寒看到這一幕,差點肝腸寸斷,立即施展輕功,欲上前救下她。

黑衣首領離上官羽夢較近,比玄子寒快了一步,率先拉過她的手臂,將她押在胸前,長劍抵着她受傷的脖子,退到懸崖邊。

“不要過來!”

“夢兒?”玄子寒不安地叫着,她一動不動的模樣讓他心如刀割。

聽到玄子寒的呼喚,上官羽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着他擔憂的面孔,她搖搖頭,想告訴他她沒事,殊不知這個動作更惹得他心痛。

“子寒,別……別擔心……”力氣似乎已從她身上流盡,連說這麼幾個字都覺得力不從心。

“放開她!”玄子寒握劍的手指發白。

“拿你的命來換!”黑衣首領冷笑。

“不要……”上官羽夢着急地搖頭。

玄子寒怒目圓睜,瞪着黑衣首領。他不會天真地認為他自我了斷,黑衣人便會放了上官羽夢。“怎麼樣?不願意?”

黑衣首領詭異地一笑,長劍抵在她頸部的傷口上,一滴滴鮮血不停地從劍尖上流下,落在草地上,怵目驚心。

“不要傷害她!”玄子寒大吼,“你有什麼要求,我照做就是!”

“好。”黑衣首領把長劍微微挪開,邪氣地笑了,“把你的劍,刺入自己的鎖骨。”

玄子寒二話不說,立刻舉劍深刺進鎖骨,再迅速地拔出,臉色慘白,卻未哼半聲。

“好,好,原來你玄子寒也有今天!好一個痴情人啊……”黑衣首領摘下頭上的面具,露出一張被火灼燒而猙獰的面孔。“昔日你毀我猛虎寨時,是何等的威風,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吧?”

“原來是你!”玄子寒怒昭着面前的殺父仇人。

原來這黑衣首領就是十年前,殺了玄子寒一門三十多人的“猛虎寨”寨主——黃土霸。

八年前,玄子寒雖然滅了猛虎寨報仇雪恨,但死傷的土匪之中唯獨少了主謀黃士霸,只留下一具面目無法辨認的燒焦屍體。

未能親自手刃仇敵,玄子寒一直耿耿於懷,沒想到這廝竟然未死!

“玄子寒,沒想到吧?當年我讓一名手下代我送死,然後躲在深山中數年,苦苦等待,終於等到了今日……哈哈……”

他想殺掉玄子寒,不僅是為了報仇,更是為了玄夢山莊的巨大財富。想到即將成為玄夢山莊的主人,黃土霸囂張地放聲狂笑。

就是這個時候,

上官羽夢趁黃土霸得意分心之際,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右腳用力反踹向他的命根子,然後轉身欲跑。

“賤人!”

黃土霸怒吼,沒有給上官羽夢逃離的機會,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他用劍尖指着她的鼻尖,面色猙獰。

站在懸崖邊上,他料定她已無後路可退,而玄子寒畏於她的安危,想必不敢進逼,他因而肆無忌憚,也不急於擒獲她。

“夢兒,小心!”玄子寒不安地驚叫。

以她現在受傷、虛弱的身子,可能一陣風就會將她吹落崖底。想到這兒,他緊張地悄悄向懸崖邊移近。

上官羽夢無所畏懼,深情的目光望向玄子寒,彷若是無言的傾訴。

如果十七歲當真是她難逃的大劫,就讓她獨自承受吧!

她不後悔,即使重來一遍,她仍會選擇冒險下山和玄子寒在一起,而不願冒一點點風險錯過今生和他的緣分。

為了這段相依相偎的幸福時光,她就是死也心甘情願。她不要連累玄子寒,她要他好好活着。或許,在她死後,他終會另娶賢妻,但……即使如此,她也無悔!

她忍受着頭暈目眩的感覺,努力睜大眼睛看着玄子寒,想把他的身影刻在靈魂深處,希望來生還能找到他,再續前緣。

“賤人!”黃土霸冷笑着,撤劍,向她邁出一步。

她的時間到了,黃土霸就要抓住她了。

上官羽夢對玄子寒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希望這最後的笑容能永道保留在他心中,這樣她就滿足了。

她真的好愛、好愛他,但只能等來生再見了……

她狠下心來,不再留戀玄子寒溫柔多情的眼神,義無反顧地縱身一跳。

“不——”玄子寒面無血色,心神俱裂,擲劍刺穿黃土霸的胸膛,飛身隨她跳下懸崖。

“老天!”

柳非凡救出韓娟娟,驅散煙霧后,看到的就是這幕驚心動魄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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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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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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