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錢錢的大嗓門,就算關了窗戶再加上十層隔音墊,恐怕都擋不住吧!

出事了?

沒錯!她的確是出事了,否則怎麼會呆坐了一個晚上,卻連自己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麼,卻都不知道呢?

這種感覺是她有記憶以來的第一……

不!似乎不是第一次,該是第二次吧!

記得第一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算算,那是二十年前了吧!

那時八歲的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又被歇斯底里的母親跟冷漠的父親再度的抓來,在法庭上逼問她到底要跟誰住,那種感覺是讓人如此的難受,可是她又不願意當著這麼多陌生人的面前哭,所以她什麼也沒說出來。

為此不用說,她又被法官命令說繼續在父母親的地方,各住半年……

當她聽到這個消息時,其實她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從有記憶以來,她的生活還不就是這樣,不是住媽媽家,就是住在爸爸家,偶爾也會跟着爸爸住在叔叔阿姨家,或者是跟着媽媽住在某間廟裏,或是醫院裏,或是某些很討厭的叔叔家。

可是那次卻似乎有點不一樣,因為當兩個都不願意牽着她的手的父母,跟她走到一個小房間裏時,她卻看到了爸爸最新的男朋友--傑森,滿臉笑容的竟然在那裏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印象中,父親跟母親幾乎從來不對她做的事情,只有傑森會做。

在那次判決之前,跟着父親生活的半年中,她愛死了傑森這個新叔叔了,因為他會帶她去郊遊、會陪她做作業,還會幫她想怎麼勾引隔壁班那個帥帥的小男生。

當聽到法官判決說,接下來半年要跟着媽媽住時,她最傷心的也只有要離開傑森叔叔了!可是那衣傑森叔叔給了她-個擁抱後,竟然悶她,說他顥慧養她,讓她安心的住在同一個地方長大,只要她說好。

而在那讓她好高興的同時,卻也好茫然,因為她不是不愛她的爸爸媽媽。

他們兩人,有時候對她也是很好的,可是媽媽的情緒真的太脆弱了,而爸爸卻太孤單,所以才會去找了太多太多的男朋友眼女朋友了。

她不想讓媽媽傷心,也不想要爸爸孤單,但是她想跟傑森叔叔住……

那一次是她生平第一次整晚沒睡!

就跟現在一樣,呆坐着,茫然……

唉!深深的嘆了口氣。

耳邊傳來的還是隔壁棟里,錢錢那聒噪著像是在說世界末日的消息的聲音,米珊瑚搖搖頭。

她一直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就連他--黎肇風出現前,她也對於生活里的各種事情,一直感到自在滿足。

是呀!

黎肇風走了,並沒有什麼不同,她一個人也會像過去那樣自在滿足。

性這種問題自己解決就好,有什麼困難的?

反而要繼續跟黎肇風在一起,才會困難吧!

想想當年父母會一口答應,雖然她茫然了!可是被父親的戀人養大的她,卻無法否認,自己的童年在那之後是幸福的。

是的!這種單純的幸福就夠了。

哼!可笑啊!人跟人之間,哪有什麼愛情?根本就只有性而已。

但……當理智上明明很清楚,她也確信,當一個人為了別人而改變任何的自我時,其實是會很痛苦、很壓抑,可是為什麼……

當她要他離去的話一出口後,她的心卻又絞得令她無法呼吸,沉甸得像是進了胃部,再也無法跳動……

黎肇風始終在思考着,她那一夜如此決然的原因。

可是卻無法想通,再加上這幾天打電話留言給她,她都沒有接也沒有回,這使得他很氣,只覺得自己被她趕得莫名其妙……

「風ㄟ!你又在發獃了!酒都要難喝了!」

工地的一個水泥牆老師傅,重重的拍着他的背,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喔……敬你!老陳。」拿超桌上的溫酒,他一飲而盡。

「好、好!乾……乾……」老師傅跟他乾了酒後,旁邊的人又幫他倒了一杯。

一群大男人將就著坐在碼頭邊,用木箱當桌子,坐在水泥地上。

偷偷架起烤爐,搬來小型瓦斯爐,燃火,烤魚,配上一小鍋龍蝦湯,加上海鱷現剖而成上等甜美的生魚片,全都是剛才幾個工人坐着觸板去夜潛,打到的新鮮獵物,再配上海水冰成的啤酒,這簡直是一場最高級的海鮮大餐。

海風輕吹着,凄美的明月掛在海面上,天空一盞銀白,浪里無數碎月,浪漫的景,原味的料理,男人的世界……

可他卻希望她也在這。

他可以想像得到,她那副對美食垂涎的特有痴容,看得幾乎都快流口水了,美眸眨巴眨巴的發著光的模樣……唉!

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而這口氣,也又惹來旁人的關注。

「你嘛也呷個生魚片,現抓現殺現剖的耶!不是來這裏,你還吃不到咧!」還穿着潛水裝,半裸著上身的工頭,誠心佩服的獻上自己在海底大戰數回合才抓到的新鮮章魚。

因為沒有見過一個地位這麼崇高的建築師,還會這麼的屈就於他們這些建築工人,親身的解釋著施工細節的進行方式,甚至有些地方比他們這些專業工人,還像個工人似的,連那種他們不太了解的污水處理系統管線,都不嫌麻煩的親自安裝示範。

「喔……好!」吃了真的是滋味鮮美的章魚沙西米,龍蝦沙西米加上生海膽之後,他的心思又回到米珊瑚身上,對旁邊一群男人大口喝酒、大口啖魚,豪氣瀟洒的交談一點都沒聽進耳中。

她是真的想跟他分手嗎?

他沒見過比她更洒脫的女人,可是為了這點小事而分手,不是很可笑嗎?唉!他也只不過說了要她改一下寫作的小問題而已,她卻……

真是難懂的女人。

「珊瑚……」

「珊瑚?啊!嘿有良心的不會去采啦!違法的哪!又被警察抓,擱ㄟ破壞生態,到時候受害的還是咱人類啦!」

「嗄?嗯……對呀!你說的對!」

沒注意到自己竟然喃喃自語說出口,黎肇風有點尷尬,不過被那個工人這麼一說,他隨口就附和着他的理念。

可附和完了,他的心卻在隱隱的抽動。對……珊瑚是不能採的……這代表着什麼?他真的該照她說的,跟她分開嗎?

不!他絕對不願意。

想到這裏,心一陣緊,瞼色也不自覺的沉了下來。

從小在日本學藝,年近八十的水泥牆老師傅老陳一看,滿是皺紋的臉堆起了輕笑,「伊想的不是海里的珊瑚啦!是心中的愛人,對不?」

「真的唷?偶就說嘛!你相貌堂堂,人品好又多金,怎麼會還沒娶某,原來是心裏有珊瑚了,呵呵!」

「啊長得有水嗎?怎麼沒帶她一起來出差,偶們這裏好玩的粉多耶!」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黎肇風那向來不動聲色的輕淺表情,開始逐漸的不自在起來。

「好啦、好啦!不要說啦!沒看到伊臉上為難的樣子?來,喝酒、喝酒!」

「怎麼可以不要說?說出來,大家幫你拿主意呀!沒聽過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豬哥亮唷?咱這麼多人,說什麼也能幫你搞定啦!」

不死心的,比較熱情的工頭不覺說錯成語的大掌義氣的拍向他的肩膀,只讓他堆起一臉苦笑。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溫柔的海風,還是淺柔的銀光,還是鮮美的食物,抑或是入口清涼透心脾的啤酒,竟然像是施了魔法似的,讓他緩緩的道出了自己的困惑跟迷惘……

聽完了他說的話,大家的臉上都只有一個表情,共同的不敢相信。

哪裏跑來這麼有個性的女人,放着像黎肇風這麼好,連男人都覺得好的男人不要?

於是有關於男人看法的聲浪四起了,不外乎都是--

「你這是……唉!割肉乎人食,擱乎人嫌臭臊。」

「嘿啊!我看你根本是太好心……唉!被那個珊瑚踩在腳底下。」

大部分的人,顯然都是非常討厭米珊瑚的立場。

「放棄她吧!有什麼好在乎的,不是有句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嗎?你這種大帥哥,還怕沒女人陪啊!」

「對啊!倒貼都有人要你的啦!」

「嘿啊!嘿啊!哈哈哈!」

眾人的話聽在黎肇風的耳中,有如海風般直接撫過,他當然知道他們的說法,這跟他在台北的朋友們說的都差不多。

可在眾多反對他跟珊瑚在一起的聲浪中,就唯獨那個老師傅說了一句,「唉!感情的事,說到你這種情況,就是惡馬惡人騎,困脂馬遇着關老爺,你給她剋死了啦!」

黎肇風一直低垂著看地面的眼,稍微的抬了抬。

「為什麼這樣說?」另外挺尊重老師博的人忍不住問。

「這就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呀!那女人一定有強過他,讓他無法離開她的地方,只是咱不知道而已,你們這樣批評她,有失公道啦!」

「嗯嗯,老師傅說的對!我那口子也是,身材肥得像豬,脾氣又像母老虎,不會做菜也不會賺錢,我還不是伺候她伺候得像是女皇……可仔細的想,怎麼樣我都沒欠她,為什麼就是連回個娘家,都捨不得讓她自己坐車去咧!」

眾人無語的看着發話者,他可是有平日被人稱為阿火的火爆性格咧!

「嗯……」

黎肇風倒是頗能認同他的感受,萬一有一天珊瑚變成海獅……

幻想到那副情景,他輕笑了。他想,他也會愛她愛得無法自拔吧!

他的笑讓老師傅眯起眼,「你覺得如果你想跟她分手,原因會是什麼?」

「這……」黎肇風低下頭。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要跟她分手,因為跟她交往實在是一種對男人自尊極限的考驗,就連最近這一次,他也只不過是希望她把筆下的人物換個工作的身分而已,他不想他的朋友在看到珊瑚的文章時,都會取笑……

取笑!他赫然一震。

天呀!

他竟然因為別人的取笑而想放棄珊瑚?她在他心底的存在價值,竟然就只有這麼一點重量而已嗎?

「我想不出原因耶!她怎樣……偶想偶都不會跟她分手啦!」之前那個阿火在旁邊說道。

「為什麼不分?」

「當然也是因為愛啊!哈哈哈!愛她愛得要死了,對不對?」眾人又是對阿火的一陣取笑。

黎肇風在一旁,卻聽了臉色微變,愛……

對啊!

他明明就很愛珊瑚,一開始他就是愛上那樣的她,那個在餐廳里毫不客氣的利用人的她,那個把他寫進文章里,毫不掩飾的她,那個坦然美艷,卻又純真自然的她。

可是他卻對她的工作產生質疑,只因為她創造出的那個角色……

該死!

在心底赫然領悟,天上的明月也頓時發光,浪濤送來一陣銀波,盪曳生姿,他的心開了、醒了、了了!

老師傅在一旁看到他眼裏的神情,輕聲笑了笑。

「少年仔,想通就好,想通了就趕快解決。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生命里最簡單的事情,往往想破頭也想不出答案,聽自己的心就好了嘛!信我一句,趕快解決感情事,人生要奮鬥的事還有很多呢!」

「嘿啦、嘿啦!老陳說的都最對啦!」

「伊吃過的鹽比咱吃的米還多咧!怎會不對?」

「嗯嗯嗯,喝酒啦!敬老陳……乾啦!」

在眾人舉杯喝酒的爽朗笑聲中,黎肇風也笑了。

笑得開朗豁達,低沉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愉悅,原因無他,因他知道他該怎麼做了!

過幾天回台北後,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珠寶店買一隻足以代表他誠心的美麗訂婚戒。

電話依然沒人接!

一回到台北,他解決完公司的事情後,第一件事就是帶著戒指上門找人。

這一找,他發現她竟然把門鎖換了,保全密碼改了?!

她到底想怎麼樣?不是答應過他要好好談談的嗎?為什麼做得這麼絕?

心慌了,更被憤怒蒙蔽雙眼,他明知道她最討厭有人響著電話不停,按著門鈴不放。

他就偏偏這麼做!

可是這麼做以後,連續兩個鐘頭過去,他心寒了。

他的手機打電話響到沒電,門鈴也一直響著,卻都沒人應門!所有的窗戶也都關死著,保全系統也全部打開。

該死的!他寧願她氣呼呼的出來對他潑水,像是趕野狗、野貓似的趕他,也不願意她如此冷漠,連見一面、說句話的機會都不給。

不死心!

電話響不了了!

他門鈴繼續按,於是乎整夜就聽到莫札特的一小段音樂在她屋裏重複的響著、響著……

到天亮了!

他沒睡,赤着眼站在她的小庭園裏,緊抓着手裏那昂貴的小絨布盒,俊美的臉龐憔悴了,無法相信。

「肇風?!早啊。」

張漢揚的聲音響起,先是訝異,接着是有所保留的語氣。

沉着臉,他看向他,「她在家嗎?」

「你……」張漢揚的眼中有一抹掩不住的訝然神色,「整晚都在這按門鈐?」

「嗯。」有點不想在這個英俊,實際上年紀卻比自己還大的娃娃臉面前承認,但是黎肇風終究是點了點頭。

「是這樣啊,那……啊!」

張漢揚突然被踢了一腳,他愕然回頭,就看到嬌小的錢錢正在底下瞪着他。

他神色一凜,想起答應愛妻該做的事不做的話,下場會如何。

想到這裏,他換上了個無可奈何的淺笑,「其實珊瑚有叫我們傳話,她說她去丹麥參加父親的婚禮,大概會在那裏待上一、兩個月才回來。」

「參加她父親的婚禮?」

「是呀……別踢!你走的隔兩天她就走了。」

看着張漢揚,黎肇風一臉訝然。他不是不知道這件事,但是他記得當時珊瑚嫌惡的說過「下輩子有空我再去參加吧」。

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出遠門去丹麥了。

難怪電話一直沒人接,留言也不回,而門鈐……

突然想到自己在這裏站了一夜的舉動,他只覺得自己像個胡思亂想,擔心被拋棄的脆弱男人。

想到這兒,他不覺有些赧然,「既然這樣,抱歉,我吵了一晚。」

「呵!」張漢揚淺笑,帶著一絲愧疚調侃,「不要緊,我家裏比她家門鈴吵,所以不會影響……啊,嗯,我是說,你先回去吧!我想她回來後會去找你的。」

黎肇風看向張漢揚,眼神又往下栘。水泥矮牆後面想必窩著錢錢在監視著吧!

他用男人對男人的眼神,仔細觀察著張漢揚那雙柔和的大眼,突然有所了悟。他們有事情瞞着他。

而那會是什麼事情呢?他大概也瞭然於心,因此他不動聲色的道:「嗯,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等她回來跟我聯絡好了。」

說完這句話,黎肇風拖着看似疲憊的身軀,頭也不回的緩緩離去。

見他如此識相,連自己這種拙劣的謊言都願意假裝相信,張漢揚的明眸里閃出讚許之意,看着黎肇風的背影。

他不禁想起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黎肇風的自傲與自負,跟如今比起來,他的確是比過往的他,更要優秀了許多,現在的他是如此善體人意的新好男人,這讓他不禁困惑,為何……他想到在他們家屋子裏正躲著的,哭了一整晚的珊瑚小妮子,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針,她何苦下這樣的決定呢?

不過,張漢揚瞬地又想起,黎肇風轉身前,那雙深眸里的光彩。

那模樣,非但不見一晚沒睡,站着按鈴的疲憊,反而有種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的堅毅光彩,那是什麼意思呢?

他知道他已經看破了他的謊言,大抵也猜到珊瑚現在人還在國內,可是……心莫名的有點不安!

他想起黎肇風那雙深黝眼中,那淺淺映耀着的眸光,似乎隱隱的散發出危險的訊息……

黎肇風到底會怎麼做呢?

「嗚嗚……」

即使是面對著自己最喜歡的草莓牛奶,跟海苔醬烤土司,她依然只是哭,沒有半點食慾。

「唉!」錢錢那張開朗如陽光般的臉容,難得的皺著眉頭,「我的大小姐,行行好!人都幫你騙走了,你那親愛的編輯也幫你買了這種噁心的早餐,你還在哭,哭什麼啦?有什麼好哭的?」

「不要管我……」

臭男人!蠢男人!怎麼會真的就這樣相信那種差勁的謊言?

她……

不不不!

她是真的想要斬斷這種讓自己思緒混亂無法工作的感情,她並不是氣他沒有堅持就走。

可惡啊!

她連自己在想什麼,想要確定的是什麼,都不再清楚了。

這種討厭的感覺,那種持續了一個月,夜夜都令她難耐的思念,她不喜歡,她痛恨!痛恨自己這種渴望依賴他的無助,更痛恨自己竟然覺得只有他買的早餐最好吃!

這是什麼世界啊?

老天爺故意開她玩笑嗎?她明明最討厭愛情了,偏偏要她中了愛情的毒!

難道女人不能只要單純的性愛就好了嗎?天知道、地知道,她已經花了快十年--從十八歲開始在花花公子雜誌投第一篇稿子開始,她就決定要當個花花女郎,從此遊戲人間。

她不信任該死的婚姻、該死的情感、該死的父母……

父母?

她是怎麼會想到父母這個字眼的?

搖搖頭,她嘆了口氣站起身,「我要回家睡覺了。」

「你不怕他再來找你嗎?」錢錢訝然的問。

米珊瑚疲憊又傷心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你沒看到他轉過身離開後,連回眸一眼都沒有嗎?」

「可是你都堅持跟安排了這麼久,更何況你不是說,待在那個到處是他影子的地方,會讓你感覺呼吸困難、日子難熬嗎?」

「是沒錯,但……也許……我……」突然輕嘆口氣,她放棄了自我辯解,「我是有自虐狂吧!唉!我現在只想回家好好的泡個澡,洗得香香的,舒服舒服的先哭……不!先睡一覺。」

「嗯……」看着她傷心,錢錢實在也開朗下起來,「別哭嘍!哭很傷身的,對了!廠商上次有送我一瓶高級精油,說是可以舒緩神經,我去找來給你用,你等等唷!」

「不用……」

錢錢的廠商,不大都是賣色情用品的嗎?會有可以舒緩神經的精油?這樣的想法才閃過米珊瑚的腦海,手裏已經被錢錢塞了罐美麗的水晶瓶。

「沒關係啦!反正這我也用不着它,死漢揚每次都說我的神經比阿里山神木還粗,根本沒神經可以舒緩……」

「呵呵!」

聽了錢錢的話,一直處於傷心狀態的米珊瑚,也忍不住笑出來。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了。」

「嗯!」錢錢點點頭,目送她走在兩家的後門小通道回家,待那身影消失後,她才漫步走到廚房,看着正在洗手做羹湯的親親老公。

接着,廚房傳出了如下的一段對話--

「老公--」

「嗯?」

「我告訴你唷!她回家了。」

「是嗎?」

「對呀!所以我還拿了精油給她,因為她說想好好泡個澡,這樣的話,她也能放……老公,老公,你怎麼了?你這是什麼臉色啊?」

「你……你拿哪一家廠商送的精油?」

「當然是果哥他們公司的啊!他們跟你熟,會送我的應該是最高級的精油吧!再說果哥又一直跟我強調,那罐精油多好多好,可以舒緩神經,嘿,不是我在說,我實在是個大方的……你又怎麼了?那是什麼臉?」

「果哥?你知道會找你拍照的廠商都是做情趣用品的吧?」

「知道呀!怎麼了?」

「那果哥怎麼可能會賣舒緩神經的精油?你這個超級大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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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浪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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