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的黯然冷千風看在眼裏,心底思緒複雜。
這種黯然是好事,表示她在意他,但是如果她真的在意他,那玩弄她,他可就真的會非常愧疚……
愧疚?
不,他利用女人從不愧疚。
手邊忙着,也一如往常地溫柔對待每個跟WIND索求溫柔的女人,他的心思卻不像以往那樣,精密而專註地收集着都會男女的心底情慾反應。
反而一直牽挂着在角落,輕輕啜飲着星加坡司令的裘涓涓。
他不喜歡自己這樣對她不由自主的關心。
所以他故意把下班的時間又往後延了一陣子,直到快接近午夜十二點時,他才要她去後門等他。
在陰暗的小巷裏,他看到她窈窕高挑的倩影,有些寂然地站在不清不明的月光下。
「抱歉,時間拖了這麼晚。」
「不,我才要抱歉,我知道你趕着回去。」裘涓涓看到他穿着便服出現,眼睛一亮,隨即又斂起眸光,神情平靜地道:「我只是來還你昨天的酒錢,我昨天到底喝了幾杯啊?」
「喔?」他不想看她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平靜神情,「只是要還酒錢?」
「對啊!」那雙鳳勾的眸里有點心事被戳破的慌,但只是短短一閃,她藉著淺笑,恢復平日的幽默,「總不好用了你的溫柔,連酒錢都不給吧?」
「是不好,但是我以為妳有什麼好消息想讓我知道。」
「嗯……是好消息沒錯。」
面對他的溫柔,是女人就真的難以不投降。
裘涓涓淺笑,笑自己的無能,也笑自己的緊張。放鬆心情幾分鐘,享受短暫的溫柔又如何呢?
「什麼樣的好消息?」冷千風保持着亳日陣的溫柔神情,一手輕輕地扶上她的手臂,帶着她往前走。
「就是……我們要去哪裏?」
發現自己不自覺地被他帶着走時,裘涓涓有點訝然。
「附近巷子裏有個麵攤不錯吃,陪我去吃一碗吧!然後坐下來慢慢說。」
「我不餓,我以為你趕着回家……」陪你的情人。
「所以說是陪我啊!」冷千風輕笑着,假裝不明了她的意思。
於是就這樣,吃面聊天聊到快一點。
她道完謝,說出那件她認為是他帶給她好運的好消息,也把昨晚的酒錢結清給他,還堅持請他吃這碗面,以聊表謝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總是沒辦法開口說再見。
而吃完面之後,她甚至無法拒絕他陪她走到自己住的公寓的提議,就連他的手擱在她的肩膀上,她都無法拒絕。
氣氛真的是有點詭異失控。
她真的不能再這樣放任自己下去了。
「對了!」為了擋住自己在這樣的夜晚裏,有點一發不可收拾的心思,她不惜開口說出一段很少對人提及的心事。「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喜歡喝星加坡司令嗎?」
「不知道,妳現在願意告訴我了嗎?」
冷千風在沒跟她這麼熟悉之前,其實一直想套的就是這件事,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只愛品嘗星加坡司令的小姐,心底一定有段不為人知的往事,是浪漫的或是凄美。
「嗯,你想知道吧?」
「當然,我一直想展現我的溫柔,是妳不給機會。」他故意有點委屈地道,那表情害得她哈哈大笑起來。
「就怕你聽完會非常的後悔──嗯,也許還是繼續保密下去好了。」
「不行,」他勾在她頸邊的手一用力,像是好朋友之間玩鬧般地勒着她的脖子威脅,「說!我今天一定要聽妳說,不說我就殺了妳。」
「啊!救命啊!惡……好啦、好啦!我說啦!別勒了,麵條要噴出來了。」
剛才在他的堅持下,肚子已經滿滿都是麻辣鍋料的她,還是吃了一小碗乾麵,這會兒肚子裏的食物,簡直是已绖滿到喉嚨。
「好惡!好啦!快說。」
放開她,冷千風心裏感覺好舒暢。他從來沒有在哪個女人的身邊可以感覺到這麼舒服,又這麼放鬆。
「好,我說,呵呵。」裘涓涓笑着,然後深吸一口氣,非常認真地宣佈,「聽好啰嘍!」
「嗯。」
「大學、新加坡、學長、初戀、車禍、星加坡司令、紀念用的,說完了。」
烏鴉滿天飛,冷千風停下腳步,然後看着她也跟着停下腳步,和她臉上那一臉忍不住的笑意。
「妳是故意的。」他控訴着。
「呵呵……真的嘛!」她笑瞇了眼,卻抵不過心底那一絲因為回憶而翻湧的酸楚,水光隱約地迷泛在她鳳勾的細眸里,「時間是我大學時,地點在新加坡,我是交換學生,學長是我的初戀,是他教我品嘗星加坡司令的,後來……他被喝酒開車的人撞,車禍身亡。喪禮上,他以前開玩笑的遺書里寫着,他是個像星加坡司令一般的男人,有……」
「理性跟感性兼具的靈魂?」他接着道。
心裏的不舒服再怎麼不想承認,卻是如此的真實。
初戀這兩個字眼叫他厭惡,厭惡起那個他沒見過,也不該有理由感覺喜歡或是討厭的「學長」。
「嗯啊!你還記得?」她抬頭看他,水光映閃着的晶眸,明亮動人,「所以我都喝星加坡司令來紀念他。」
「紀念?」
冷千風心底的感覺更不爽了,看着她仰起的臉龐和她眼中波光閃動的淚意,與她那微啟着的甜美紅唇……
「對啊!我……唔!」
裘涓涓驚愕地睜大雙眼,任他的唇霸道且任性地輾壓過她的柔軟,任他緊摟着她的腰,像熱戀中的情人一般地吻她。
老天!他竟然……
她突然感覺到有幾道不帶善意的視線朝她射來。
喔!我的天,這是大街上啊!
她才在想該怎麼推開這個對她而言非常陌生的WIND時,他就像吻她一般時地突然離開她的唇。
「你……」
冷千風看着她,神情高深莫測,一點都不像平日該有的溫柔,她覺得自己彷佛看到他靈魂的另外一面……不,也許該說是他的真面目。
「這也是個紀念,以後我調天使之吻或是藍色夏威夷給妳喝,別再喝星加坡司令了,紀念過這麼多杯,也夠了。」他說完,隨即放開她。
然後再自然也不過的,他牽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好像剛才那個吻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裘涓涓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后,終於忍不住開口,「風……」
「嗯?」
他沒停下腳步,依然牽着她往前走。
「為什麼吻我?」
腳步頓住,他沒想到她會問得如此坦然,都會男女的愛情遊戲裏,不該有這麼誠實的女人在裏面。
「妳不喜歡?」他看着她,眼神真摯而柔情。
「嗯……」
他的問題難倒她了,老實說,剛才那個吻發生得太快。
看着裘涓涓皺眉頭認真思索的模樣,真叫冷千風的自信心大受打擊,而且也不甘心。
這女人真是上天派來打擊他的!
「好,」他有點無奈地失笑,然後又認真地道:「我知道了,等一下到妳家,我會讓妳確定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什麼?!你……」裘涓涓訝異地看着他。他這樣說的意圖太明顯了!「你不能去我家。」
「為什麼?妳不想要?」他挑起濃眉地問。
在他的認知里,都會中男女的愛情遊戲,通常該是由床上開始,而他自認還算了解她,她不該是那種傳統得要死,連自己都要欺騙的無聊女人。
「我……」
看着他認真又柔情的眼神,裘涓涓動搖了。她不是個守身如玉的女人,但是在她的認知中,這種你情我願的遊戲有個前提──就是不該傷害到第三者。
「你不是要在十二點以前回去陪你的情人嗎?」
冷千風愣住了,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老天!妳不覺得妳現在還想到這個,實在太善良了嗎?」
至少他知道──今天要是換做別的女人,會巴不得他忘掉這回事,怎麼可能還提醒他,甚至用這個理由拒絕他!
裘涓涓瞇起眼,天生就細緻美麗的眉也跟着不悅地皺起來,「我這不是善良,只是不想傷及無辜。我想風先生,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你不用送了。」
獨佔他這麼久,他的情人在家裏一定等得傷心死了。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妳現在才提到我的情人,不覺得太遲了嗎?」
喔!她臉上一苦,這男人,怎麼這麼會釘人啊?說話總是一針見血。
「對。」她坦然地道,「我今晚不該陪你去吃面的,當然,更不是上床的好時機,老實說,我也是到現在才良心覺醒,而你──我一直知道你在酒吧的溫柔是種假象,只是任自己陷入你的溫柔中就是我的錯!回家吧!回到你的情人身邊,風。」
她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實際上自己卻想哭。
因為直到這一刻,她才了悟,明明知道風是留不住的,但是她卻有了想留下風的心思。
悲哀啊!
「沒有。」
冷千風低沉的聲音突然竄入她自憐的心緒中。
沒有?這句話怎麼會在這時候冒出來?
裘涓涓抬頭,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什麼沒有?」
他將眸光從她的臉上移往他處,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懊惱跟不悅。
「我沒有情人,那是擺脫那些女人的幌子而已。」
這個秘密沒有牛個人知道,除了他那群不算人的好友們之外。
他不知道自己幹麼告訴她這件事?一個晚上不得逞,他也不是不能忍耐,但是……難道他是因為不想看到她良心受苛責?
不!能讓一個善良的女人為了愛情放棄良心,那樣他征服起來才會更過癮,可是……
冷千風的懊惱不是浪有原因的,想要玩弄裘涓涓的遊戲,似乎從這裏就開始失控了。
「真的?!」裘涓涓看着他,低柔的聲音有着壓抑不住的驚訝跟喜悅。
「嗯!不過……」WIND的溫柔消失無蹤,只剩冷千風的理智跟懊惱,還有那被他壓下的不想承認的情感,他拍拍她的肩膀。「妳說的對,今晚不是上床的好時機,明天見了。自己回去小心。」
說完話他轉身就走,只留下裘涓涓一臉愕然地佇立在大街上,襲上腦海的是更複雜、更混亂的神緒。
慘了!慘了!
隔天一大早醒來,裘涓涓看着鏡子裏自己幾乎一夜沒闔眼而產生的黑眼圈。
她完蛋了啦!
在無情酒吧混這麼久,她一直很小心的。
可現在為什麼才跟風見兩次面……不,是比較真心地談了兩次話而已,她就跟其它笨女人一樣,真的陷進去了呢?
這真的不是好事啊!
虧她以前還對自己的情感掌握十分自豪呢!
「唉──」深深地嘆了口氣,昨天因企劃案可能執行的喜悅,這會兒全都被風引起的彷徨所取代。
但是再彷徨、再無奈,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啊!
唉!
「涓涓!」一早,陳如佳就一臉興奮,絲毫沒注意到好友的臉色不對勁,「我有個大計劃。」
「什麼計劃?新的出版企劃嗎?」裘涓涓一臉茫然地問。
「喔!拜託,妳的腦袋可不可以裝一點浪漫細胞啊?」
「浪漫細胞要來幹麼啦?」
「厚!我跟妳說……」陳如佳湊到她的耳朵邊,開始細細訴說自己對邱禾翰的大計劃!。
「酒後失……」裘涓涓才驚叫了三個字,就立刻像個賊一樣地看着四周的同事們,壓低聲音道:「酒後失身?都什麼年代了?妳以為禾翰他會吃這一套嗎?再說……」
不期然地,腦子裏突然浮現昨晚那個吻,她的臉漾起一抹不自在的潮紅。
她還沒準備好要去見風呢!
抿抿唇,她想了個好理由。
「再說我星期一要在無情酒吧跟那個大作家無晴見面,妳這計劃萬一鬧過頭,妳叫我星期一拿什麼臉去那裏啊?」
「不然妳要我怎麼辦?」聽到自己的計劃被否決,陳如佳扁起嘴,一臉的不甘願。
「唉……」輕嘆口氣,裘涓涓單手支着下巴,也是一臉無奈。
感情的事,實在不是外人能干涉的啊!
「兩位小姐怎麼了?」
爽朗低沉的笑聲突然從兩人的身後傳來。
陳如佳頓時雙眼發亮,裘涓涓瞭然一笑,她回頭哥兒們似地拍拍邱禾翰的肩頭。
「沒事啊!只是女人在一起都會難免地感嘆一下,想說,現在的好男人都不知道死去哪兒了。」
「呃……」他先是一愣,隨即笑起,「那是只有妳這種眼光過高的女人才會這樣說吧!像我就勉強算是個及格邊緣的好男人啊!對不對?如佳。」
「嗯!」陳如佳頭點得好大力。
這世上也只有禾翰這個大木頭,看不出來如佳對他的情意。
裘涓涓心裏好笑地想着,不像她跟風……
等等──這關她跟風什麼事啊?她跟他之間……
就算他說沒有情人的事好了,昨晚掉頭就走的人是他耶,想來,他一定是後悔了吧!昨天那樣地吻她,又跟她說了這麼多。
以風那樣習慣用溫柔來做偽裝的人,一定很受不了事情演變成這樣吧!
唉!好尷尬喔,還是讓時間來沖淡這兩天這種不正常的感覺吧!
所以她最近不能去……
「無情酒吧了……」
「嗯?這地方不錯耶!」
陳如佳的聲音突然傳來。
裘涓涓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妳說什麼?」
「對啊!」邱禾翰也附和着。
「什麼不錯?你們在說什麼?」
「妳說的啊!禾翰星期六晚上要招待南部上來的女作家,就是寫羅曼史的那一票,說不知道要帶她們去哪裏開眼界,我覺得妳的提議很好,就去無情酒吧!」
陳如佳一臉笑咪咪的,還對她眨了眨眼。不愧是她的好朋友,還不忘要幫她執行大計劃。
可是裘涓涓卻一臉茫然,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提議?」
「是啊!」邱禾翰有點擔心地望着她,「剛才我問要招待她們去哪玩,妳不是說無情酒吧嗎?」
「嘎?」她的自言自語又露餡了?
「怎啦?妳今天一整天看起來都有點心神不寧耶!」邱禾翰說。他一早就注意到涓涓跟昨天很不一樣,他以為是因為昨天晚上吃麻辣鍋,她興奮過頭了,可是現在看來……並不太像。
「是啊!連聽人說話都不專心。」陳如佳有點抱怨。
「抱、抱歉,真的非去無情酒吧不可嗎?去錢櫃唱歌也不錯啊!」
「可是那些作家想去特別一點的地方。」他的聲音變小,最後停頓下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裏發生了什麼事嗎?我以為妳很喜歡去那裏。」
畢竟昨天吃完火鍋后,她堅持不要人送,說還要去喝杯小酒。
「嘎?什麼事?」裘涓涓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哪有什麼事?只是這個星期已經去兩天了,荷包有點傷而已。」
「星期六公司會付帳,妳不用擔心。」邱禾翰看着她,還是那種若有所思的神情。
「對啊!反正妳星期一也會去那裏,要是無晴那傢伙點頭答應,妳也可以報帳啊!」
「是、是啊……」她無力地回答,這下好了!星期六她是躲也躲不過了。
他很不爽!
不只WIND的身分不爽,無晴的身分也很不爽,冷千風的身分更是不爽到了極點!
她竟然膽敢躲他!
從那天之後,他就費了不少精神做心理建設,告訴自己,那天是妄~攣山的那個身分表演過頭,才會那樣吻她。
而後掉頭就走的舉動,雖然有點不符合WIND的作風,但是起碼事情沒有一錯再錯。如果那天真的跟她上了床,只會顯得他太過急躁,壞了WIND慣有的柔情風格而已,他該做的是好好地用WIND的溫柔打動她,然後星期一再用無晴的才華去征服她,這樣兩種強悍的攻勢,他相信裘涓涓過往就算是個再怎麼理智的女人,再怎麼懷念她那死學長、什麼鬼星加坡司令的女人,她也會被他一舉攻陷。
今天是星期三淑女之夜,酒吧里的怨女特別多,可是現在已十一點快要五十分了,每個星期三會來這裏喝雞尾酒買一送一的她卻沒有出現。
而今晚,一向喜歡以WIND的身分表現溫柔的冷千風臉色冷了下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倒是那些怨女們,不禁有點大失所望。
幸好,星期三買一送一的雞尾酒還是物超所值,因為他調酒的功夫沒有因為他這一晚難得的冷酷而退步。
「我都搬出來了,你還是那副皮相干么?怎樣?踢到鐵板了?」
不知死活的樊雲章,對被踢出住了快一年的窩始終有怨言,看到這種情形,忍不住湊上前去諷刺個兩句。
手裏抓着搖杯,冰塊咚嚨咚嚨地在裏面響着,冷千風只是漠然地瞪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呵!」看他的反應,樊雲章就知道了,他忍不住一笑,「難道真的踢到鐵板了?不會吧?我們的愛情盟主冷……嗯,WIND也會有這麼一天?」
「我沒踢鐵板。」冷千風冷冷地道:「只是不想進展太快。」
沒錯!他再次在心底提醒自己。
昨晚的場面是他控制的,也是他決定臨時撤退的,只是他以為她今晚也會來,會像以往一樣,連喝兩杯星加坡司令,而他也早就準備好一瓶難得的酒,想幫她調兩杯不同的口味,但不是星加坡司令。
可該死的!
他終於有點了解,平常筆下寫那些在愛情中患得患失的女人們,往往因為一件小事不如意就歇斯底里的心境。
他當然不可能像那種女人,但是他無法否認自己真的極度不爽,只因她今晚沒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等等幫我傳話下去,把MENU上的星加坡司令全都刪掉。」
「嘎?刪掉?你不做了嗎?為什麼?」
「不爽做!」
沒錯!就是不爽,她想紀念那個不知名的死男人,去別的地方紀念吧!不來就不來!誰希罕啊?
樊雲章看着他那不悅的表情,忍不住皺眉,「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以為是那個女編輯……但是你怎麼會讓一個女人影響到WIND的表現?」
他十分好奇耶,認識冷千風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沒把自己的身分扮演好。
冷千風輕輕一震,才輕扯薄唇,露出個譏諷的淺笑,「WIND昨晚失去情人了,你叫他怎麼高興得起來?」
「失去情人?」樊雲章感到十分訝異,而這一開口,立刻引來旁邊幾個女人的注意。
「嗯。」冷千風點點環,「他親手丟了她。」卻沒得到該得到的裘涓涓,真是可惡!
「你真的……」
樊雲章看着旁邊那些女人交頭接耳,每雙眼睛在聽到消息后,都射出如見獵物的欣喜光芒望着冷千風。
他不禁替好友擔心,湊上前低聲道:「真的要放棄WIND的情人?你這個善良的酒保到今天還沒被那些女人給撕裂,全是靠它幫你掩護這麼多年耶!」
「少啰唆!沒事的話,幫我把這幾杯酒送去十一桌。」
「你……好好,我不說、不說。可是……」
「可是什麼?」冷千虱的怒氣已經累積到了最高點。
十二點了!
裘涓涓始終沒有出現,那就表示她今晚不會來了。
因為他知道,她喝酒一向不超過十一點,因為她隔天要上班。
「可都快十二點了,你不打算回去啊?傑克他剛才打電話給我,問你今晚會不會上線,除了期貨資金的問題之外,他說有兩家台灣這裏的出版集團,最近在進行暗中轉手作業,他想問你的意見。」
樊雲章說完話,就立刻轉身去送酒。只要是聰明人,都該躲開現在冷千風臉上的表情。
冷千風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僵。昨晚……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還有數千萬的資金壓在那裏等着脫手,他本來昨晚就該上線跟美國那邊連網的。
真該死!
他匆匆地放下手裏的東西,跟其它的酒保交代兩句后就要離開吧枱回去,但是沒想到……
「嗨!WIND!」
「WIND,你沒忘記我吧!上次我喝醉,是你送我上出租車的呢!」
「嗨,親愛的WIND今天幹麼要趕着回去啊?留下來陪我跳支舞嘛!」
才一離開吧枱,就一堆女人湧上來。
真該死啊!
他有點懊惱,他是太久沒回去用無晴的身分跟心思寫作思考,所以才會幾乎都忘記這些女人到底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