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你有什麼事?”

哇,他總算開口了,不過聲音倒是冰冷得宛如由地底發出來般嚇人。她真是想量量他的體溫,說不定他是某種實驗中的新品種——一隻外表像人的冷血畸形動物!

看他那副德行!好吧,就當做善事好了。

魏儀安巧笑倩兮地走向他。“嚴學長,我帶了一個小小的驚喜來給你。”她突然覺得自己笑得像個小花痴一樣。

放下手中的寶貝網球拍,她打開蛋糕盒的蓋子,走向前去。只見他身邊那兩個同學,以眼死盯着蛋糕,一臉羨慕地傻笑着,可那個死殭屍——她根據他的“表現”,在心裏替他取的“別名”——渾身上下卻看不出一絲感動的樣子,額上暴起的青筋、臉上憤怒的表情,反倒活像是預備要把她丟出窗外一般!怪嚇人的。

哼!她魏儀安可不是被嚇大的,難道還怕他不成!本姑娘第一次捨身上陣就這麼不賞臉,實在太不給面子了!

“學長,我是魏儀安,今天是歷史系三年級葉玉柔的親善大使,特地來將這個蛋糕交給你。”她笑得更加“嫵媚”地再往前踏上兩大步。“學長您應該聽過本校美麗的校花——葉玉柔吧,有如此的佳人愛幕您,真是您的福氣啊!”

離校還有兩個星期,學校里的每個女生都忙着製作“愛的蛋糕”,然後再找個“親善大使”送給自己心儀的男生表達愛意,這可是他們學校每年的大事啊!這回要不是她的好友葉玉柔,看上這個死殭屍,她才不會來湊這個熱鬧!拜託,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還特地把自己好好“妝扮”一番呢!

這個醫學系五年級的超級大帥哥——嚴允濤,他幾乎是全校女生覬覦的目標,尤其是在這麼“盛大”的節日裏,他更是理所當然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不過,這位大明星逃得倒是很快,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但她魏儀安也不是省油的燈,找人,她最在行了!

這女人真的很煩!根據“以往”的經驗,今天他肯定不會好過,所以他老早就找好了藏匿地點——實驗室,希望今天可以安安靜靜過一天。

可是——全被這個濃妝艷抹、奇裝異服又不懂得看臉色的女人給破壞了!

原以為擺個超級大臭臉,她就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竟還一步一步地進逼到他身側,舌燦蓮花地不斷提醒她這個蛋糕有多棒!說是什麼校花送的,凡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哼,那麻煩拜託拿去給別人吧,他心甘情願讓賢!

對於她“精湛”的說辭,嚴允濤仍是一副毫不以為然的樣子,魏儀安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將蛋糕放在實驗桌上。

她仔細地觀察他的反應,眼前這個死殭屍仍舊只是漠然地看着她,沒有任何錶情。

雖然是這一副死樣子,不過無法否認的,他的確長得很帥,很有魅力。充滿力和美的體魄,結實卻不顯得壯碩,搭上帥氣的髮型,這麼出色的外表,也難怪玉柔形容他就像古希臘神□再世般的完美,不過她個人則認為,終日被女人圍繞、在女人堆打滾的男人,決不是什麼好東西!

嚴允濤依舊冷冰冰地打量着她,連旁邊那兩位同學都感受到那股窒息的寒意。

“這是什麼意思?”

他總算開口,不過語氣跟表情一樣冰冷。奇怪了,通常他的冷漠表情總能讓那些纏人的愛慕者打退堂鼓,可對於眼前這個打扮“奇異”的女子似乎並沒有起任何作用,她難道不會看臉色嗎?

“愛的蛋糕啊!學長你不會沒收過吧?”哦!你好歹也是學校的花花公子哥排行榜第一名,沒收過“愛的蛋糕”?少在那裝純情了!

魏儀安繼續笑眯眯說著:“這個‘愛的蛋糕’可是我們家玉柔費盡巧思親手做成的,她真的愛死你了!嚴學長。”

真搞不懂他的反應,一般人收到“愛的蛋糕”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像他這種反應?沒想到她第一次出師,就不幸遇上這個古今中外少見、又沒有幽默感的臭男人。唉,可憐的學長,他的人生一定是晦澀無光,沒有半點樂趣可言!

“請你拿走。”他冷冷說著,拒絕得相當乾脆。

早知道他不會有任何感動的,不過至少他還懂得說個“請”字,哈,真值得慶幸!

“學長,你這樣不行哦!玉柔可是很用心在做這個蛋糕,你可不能一口拒絕掉哦,你好歹也收下來嘛,反正對你也沒任何的影響不是嗎?”魏儀安義正詞嚴地說著。

他冰冷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橫掃過來。“我對你們這種小把戲一點興趣也沒有,把東西拿走,然後離開這裏。”語氣滿是不耐煩!

小——把——戲?“什麼?!”她簡直無法相信她所聽到的話。“小——把——戲?”

“小學妹,你的耳朵似乎有點問題,我說:把東西拿走,然後滾出這裏。”他的態度相當嚴厲而且不客氣。

這下他們的梁子可是結大了!魏儀安睜大杏眼瞪着嚴允濤,簡直就要氣炸了!

“你真的很奇怪耶,只是一個蛋糕,你收下來就好了,何必把話說得這麼絕呢?做人要留點口德,話說得這麼難聽,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這個蛋糕可是玉柔辛辛苦苦為你做的,你不能一句‘把東西拿走’就推翻人家所有的心意!”她怒氣沖沖地說著。

“我管不了這麼多,我還有實驗要做,你請便吧!”他指了指大門。

可惡!“哼!我沒那麼容易打發,無論如何你非收下不可!”本姑娘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死殭屍能對我怎麼樣!

她決定跟他杠上了。

聽了魏儀安的挑釁,殭屍先生突然有了笑容——不過那是個會讓人冷到骨髓里的可怕笑容。

“限你一分鐘離開這裏,否則我會不客氣地請校警把你轟出去,到時候你可別怪我這個學長不懂得憐香惜玉。”

“誰希罕啊!你這粗魯、沒家教、自私、自以為是的死殭屍,本姑娘才不希罕你什麼……憐香惜玉,你儘管把校警找過來,我怕你啊!”嘿嘿,不好意思,校警伯伯剛好是她閑暇無事的下棋棋友,找來剛好當她的戰友!

這女人到底有完沒完?“我才懶得對你這隻小猴子憐香惜玉;出去!我沒有心情再跟你抬杠下去。”煩死人了。

她狠狠地瞪他,但只穿着NIKE球鞋的她,整整矮他一個頭半還要多一點,這樣矮人家一截的氣勢,讓她想狠都狠不起來。穿着白色實驗服的他,就像一隻白色變種大暴龍昂然俯視着她,一副想把她一口咬得鮮血淋漓的模樣!

“親愛的嚴學長。”魏儀安決定冷靜下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的拳頭只有他一半大而已,所以,她決定使出最後絕招——小人詛咒法!

魏儀安露出甜美虛偽奸詐的笑容。“下次你吃蛋糕時,我希望蛋糕能在你的肚子裏爆炸。”

他輕揚眉梢,瞅着魏儀安瞧。“你會是主謀嗎?”哦,竟然開始威脅他了,這倒引起他的興趣了,好,他就看看接下來她要玩什麼花樣!

“我不會浪費錢去買一噸的炸藥。”她扮起一個甜得不得了的微笑。“不過我可以試試其他的方法。”

她挺起胸,看了蛋糕一眼,又瞄了他一眼,賊賊一笑!立刻伸手挖了一大坨白奶油,用力往他身上一甩!白色變種大暴龍的白色實驗服和臉龐,倏地多出一坨一坨的白色花朵。

這個舉動讓在一旁旁觀的兩名學長驚呼出聲,魏儀安更顯得洋洋得意。

倒是受害者——嚴允濤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他只是不斷打量着魏儀安,眼中閃着好奇探索的光芒,嘴角泛起一抹詭譎的淺笑……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更何況是個“女人”!不過,奇怪的他並沒有生氣或不高興的感覺,有的只是想捉弄捉弄她的情緒,他真想看看這麼“義正辭嚴”的她,踢到鐵板時會是什麼表情?

而正得意洋洋的魏儀安,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這隻呆大暴龍一點反應也沒有?想必沒有人這麼對待他吧!

“嘿!不錯嘛,挺配你的,奶油花好吃吧!”魏儀安甜甜一笑,轉身昂首闊步走了出去,快樂的心情只能用“痛快”二字形容!

正當她要走出門口時,後面的白色變種大暴龍開口了。“親愛的小學妹……”而且還模仿她嬌柔的語氣。“你的網球拍忘了拿。”

魏儀安轉過身,瞪着白色大暴龍手上的球拍,正想伸手拿回球拍,就看到他對她展開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你是網球社的?”他“和善親切”地說著。手中把玩着儀安寶貝的網球拍,眼中充滿濃厚的復仇意味。

她繃著一張臉不回答。

他氣定神閑地說:“你知道我是總隊長嗎?”

從不出席只會耍耍嘴皮子的總隊長,她才懶得理他!敢威脅她的話,她大不了退社,有什麼了不起,這是他們的損失!

他繼續“和善親切”地笑着。“網球拍一定對你很重要嘍!”

“你是什麼意思?”她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你一定很寶貝你的網球拍嘍?”嚴允濤露出奸詐的笑容。

在魏儀安的白眼還沒翻完,根本還來不及反應時,那個死沒良心的臭男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的寶貝網球拍丟入實驗用的硫酸桶內,只見桶上冒着白煙,伴着球拍吱吱的哀叫聲,她打了一整年工才買到的高級名牌球拍,就這樣……沒了!

魏儀安氣急敗壞地大叫:“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嚴允濤冷冷一笑,完全沒有半點道歉之意,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是漢摩拉比法典中的名句,你這個歷史系的高材生不會不知道吧!”

“你——”她氣得罵不出話來了。

強忍住心痛的淚水,她甩頭就走,今生今世她不想再看到那隻白色大暴龍得意的笑容!

這就是他們第一次交鋒的經過,很顯然的,並不是很愉快,不!是很不愉快!

???

黃昏時刻,魏儀安仍舊準時到網球社報到。

不過沒有拍子,她只能坐在一旁悲傷地哀悼她心愛的網球拍,回想着共闖各大戰役的豐功偉業。天啊!真是心痛!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她懶得抬頭,低垂着頭顯得沒有精神。

“嗨!”來者和她“親切”地打了聲招呼。

她微微抬頭用眼角瞄了來者一眼,赫然發現竟然是他們網球社從不出席的總隊長——嚴允濤先生。

她又低下頭,甩也不甩他一下。

“太冷漠了吧!學妹,下午的熱情到哪兒去?”嚴允濤揶揄說著。

這隻死變態大暴龍根本存心找碴!“對不起‘大隊長’,我坐在這裏應該沒有妨礙到您才是,麻煩請您移動一下您的尊腿好嗎?”

要不然我一腳把你踹到天涯海角去!魏儀安在內心狠狠地補上一句。

嚴允濤帶着濃厚的興趣從頭到腳研究着她,褪去那身誇張嚇人的打扮,她竟然長得如此清秀迷人,和下午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你是魏儀安?”眼前這個謎樣的學妹已引起他所有的興趣,一個擁有嬌小細緻的外貌,卻擁有無數鐵金鋼般犀利的個性,他,真的好奇。

這隻死暴龍,毀了她的球拍,還敢裝出這副認不出她的樣子。“嚴學長。”她扮了一個很假的笑容。“我相信你的視力應該不會差到這種地步吧。嗯?”

“你現在看起來正常多了。”他不理會她話中帶刺,相當欣賞地讚美着。

“廢話。”她的語調中沒有任何的溫度,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依舊只是低垂着頭。

嚴允濤雙手插在牛仔褲袋中,挑着眉打量着魏儀安。“跟我打場球如何?聽說你的球技很不錯?”

哼!“我不想,也不能,因為我的球拍已經被一隻白色變種大暴龍給毀了!”她大剌剌地瞪了他好幾眼。

嚴允濤的眼底充滿興趣十足的光芒。“我是白色變種大暴龍?”

“沒錯!”她挑釁地瞅着他,蓄勢待發等着他的反擊。

“為什麼?”他挑蛋好奇地問道。

“很像啊!”儀安說得肯定、堅決極了。

他大笑。“真服了你,你可是第一個敢對我大小聲的女人。”

顯然他的周圍軟弱怕死的女性同胞還真不少!魏儀安皮笑肉不笑地回應。“好說。”

“打場球如何?儀安學妹?”他完全不理會儀安不友善的態度,繼續詢問。

“不是告訴你,我沒有拍子了嘛!”魏儀安忍不住怒吼道!

她實在很不喜歡自己潑婦罵街般的口氣,不過跟他這種人說話她就是忍不住!

嚴允濤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超優美、超高級的網球拍,像是皇帝賞賜給臣子天大的恩典一般,遞到魏儀安面前。“送你。”

魏儀安懶得理他,站起身準備離去,她會接受才有鬼!他不滾她走總可以了吧!

嚴允濤抓住了她的手腕。整整矮人家一個頭半的她,只能仰着頭死瞪着眼前的臭男人。“請放開我。”

“不接受學長送你的禮物嗎?”嚴允濤輕輕說著,認真的臉上充滿一堆讓儀安不解的神情。他盯着她看的眼神,讓她相當不舒服。魏儀安深吸口氣,不耐地說:“不、接、受。”

“為什麼?”他笑着問道。

“拒絕不一定要有理由。”她□□地說。

他再度被魏儀安惹得大笑。“我實在很欣賞你,我親愛的儀安學妹。”

“那還真的是我的榮幸啊!學長大人!”真是倒霉!

他又大笑,眼底滿滿的新奇有趣,沒錯,絕對肯定!這個身形嬌小,脾氣好強剛烈的小學妹,已經完全引發他濃厚的興趣……他突發奇想,也許他的生活添加一點火辣味道也挺不錯的……

“我追你好不好?”

魏儀安認為自己的耳朵一定有問題!她用沒有受制的另一手挖挖耳朵。“是你瘋了還是我‘秀逗’啦,學長你當真想追我?”

她還真的沒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他淺淺一笑。“當真。”

魏儀安依舊一副平靜的表情,她抬起頭挑着眉看向高高的學長。“先放開我。”

當嚴允濤聽話的放開她后,魏儀安趕緊往後退了三大步,拉長安全距離;然後露出一個甜美萬分的假笑。

“嚴學長,抱歉耶,我對你可是一丁點興趣也沒有,這可怎麼辦?我是不是很不識抬舉啊?如果你想追我?我看還是省省吧!因為我真的很討、厭、你!”

話說完,她拔腿就跑,一刻也不想逗留!

嚴允濤放聲大笑。

呵呵呵——看倌們,這場愛情追逐戲正式開打嘍!誰輸誰贏?天知道唷!

???

拒絕嚴允濤的成就感都還沒有回味夠本,第二天一早上課,魏儀安就收到校園快遞服務送來的意外禮物,令她當場傻眼。

顯然有人連“拒絕”二字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嚴允濤竟然還敢託人送來這支該死的網球拍!更過分的是,他竟然還在拍子上綁了一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

“儀安,你真的想把這支漂亮的球拍還給他啊?”葉玉柔好奇地問道。

“廢話,我才不要他的東西,會倒霉的。”儀安一臉堅決,死瞪着桌上的拍子。

“可是他弄壞你的寶貝拍了,理當賠你一支的不是嗎?”

“哼!我才不希罕呢!”儀安一臉□樣。

“可是……就算我不會打網球,我也看得出來這支拍子有多貴、多棒!你就收下嘛,不然一個月後的‘台北學城杯聯誼賽’你怎麼辦?”

“我又不是沒拍子,只是比較舊一點而已啊!”魏儀安理直氣壯說著,順便安慰自己、給自己一點兒信心!不過……拍子的確是舊了點,沒有彈性,打不出什麼好成績來,而且還可能會很慘……唉唷!就算真的是這樣,那又怎麼樣!

“可是儀安,他……”葉玉柔試圖再次勸說,被儀安大眼一瞪趕緊閉嘴。

“玉柔,你還幫他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他,他是怎麼拒絕你的‘愛的蛋糕’的,我一想到就一肚子的火,恨不得砍死他,再把他碎屍萬段,為我的‘小心肝’報仇!”

“我打了一年工才弄到手的‘小心肝’,竟然不到一分鐘就毀在他手上,氣死我了!”儀安咬牙切齒地說。

葉玉柔必須賭上她多年的修養才不至於大笑出聲,沒想到自己一時崇拜“偶像”的舉動,卻牽扯出儀安和嚴學長一段爆笑版的“愛恨情仇”,如果她現在向儀安招供,其實自己並不是暗戀嚴允濤,只是像崇拜偶像般的迷戀,准被儀安當場扒層皮不可!

氣憤的魏儀安繼續申訴她的不滿。

“你就不知道他有多惡劣。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找他的目的,第二句話以後就一直重複叫我滾蛋,沒三分鐘就毀了我的寶貝網球拍。他的風度、他的幽默、他的長相跟一隻白色變種大暴龍沒兩樣,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碰上他!”

葉玉柔趕緊捂嘴以免笑出來,她清清喉嚨。“啊?怎麼會?他可是全校女生公認長得帥、身材最好、風度最迷人的白馬王子耶!人家新聞社社長還說他很幽默感呢!”玉柔真的快憋不住了。“倒是你把全校公認的大帥哥形容成恐龍?”

儀安嗤之以鼻。“說他像只恐龍我還算是客氣的咧!哪有一個白馬王子長得那副德行?”

“惡面孔、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還有那個新聞社社長,他的話能聽嗎?如果他說的話有公信力,為什麼每個月新聞社出刊,學校的垃圾量就增加!”魏儀安精彩絕倫、唱作俱佳地唾棄令她不齒的死大暴龍。

葉玉柔再也忍不住了,終於大笑出聲,不管魏儀安的怒目相向。

“儀安,抱歉……我實在忍不住……”她愈笑愈誇張,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魏儀安簡直要氣炸了。“我都快被他氣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儀安,我實在忍不住了……哈……”

總算,在魏儀安的大眼怒瞪之下,葉玉柔停止了笑意,她擦去眼尾的淚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該要你做我的親善大使的。”

魏儀安聞言笑開,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是生你的氣,我魏儀安為了朋友即使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何況你可是我同窗十年的好友呢!我氣的是那個該死的嚴允濤,哼!此仇不報非君子,他最好給我記住!不過話說回來,把奶油甩到他身上的確是我這一輩子做過最痛快的事。”

“什麼?!”

她知道好可的儀安遇上強勢的嚴學長,一場唇槍舌劍是免不了的,可是沒想到戰況會這麼激烈,儀安居然把奶油甩到他身上!

“誰教他要罵我小猴子,甚至還要叫校警把我轟出去!”

“我的天啊!”葉玉柔激動得大叫,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人家嚴學長不會對女孩子這樣的。”

這麼說來,難不成他不把她當成女人來看?該死的傢伙!

“玉柔你這樣說很不公平耶!我哪能對他做什麼?他不對我做什麼,我就阿彌陀佛了!我只是穿了姑娘自己特製的親善大使服:露肩的長袖T恤外加誘人的一片迷你裙,妝當然也是偉大的藝術大師——我本人的精心傑作,是拿‘暴風雨之夜’做為參考,簡直帥呆了!不過僅此一次,我實在沒有勇氣再做第二次了。”一想到自己曾經有過的蠢樣,她就不自覺感到恐怖。

魏儀安早就料到葉玉柔一定會笑得天翻地覆!不過,一想起後來的那一坨奶油,連她自己也禁不住大笑出聲。

“我實在忍不住才向他丟奶油的,我知道我這樣子做很小家子氣,不過誰教他高傲自大得教人受不了,他至少應該稍微有點禮貌性的笑容嘛,真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平常他對女生不是都一副笑得流里流氣的死德行嗎?哪知本姑娘第一次出馬,他卻擺個死人臉給我看。”

玉柔大笑得快要岔氣了,她無法想像那場盛況空前的戰況,可惜啊!沒親眼看到。

魏儀安拿起桌上的網球拍,收起笑容。“我永遠都不要再靠近那個臭男人一步,我要把這個東西丟還給那隻……”

“大恐龍?”葉玉柔接話。

“對,不過正確名稱是白色變種大暴龍!”魏儀安嚴厲更正。

葉玉柔又是一陣呻吟怪叫。“希望你不會因為給我們學校頭號大帥哥的‘尊稱’,而引起全校女生的公憤。”

“那又如何?做人不能盲從,我們不能因為他長得有點人樣,就像別的女人一樣,沒有理由地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懂嗎?”她挑着眉,悠悠然說教着。對,沒錯!我們當然不能因為他長得還滿有點魅力……有點帥……有點讓人透不過氣來……就不由自主給他吸引了過去,多看他幾眼……”

葉玉柔看着儀安撲朔迷離的神情,很顯然對於這番論調,連儀安自己都有一丁點的懷疑,看來事情有趣嘍!玉柔笑了笑。“那後來呢?聽說昨天在網球場你們又有一番不凡的對話?”

“對話……”魏儀安眼神閃爍不定。“沒什麼啊,隨便東扯西扯而已。”她並不想把嚴允濤說要追求她的話招供出來,反正那又不是真話。

她快速將桌上的課本、筆記本、鋼筆收進大背包里,然後順了順馬尾站起來。

“走吧,我們去公館吃臭豆腐好不好?”

看來儀安和學長之間絕對沒這麼簡單……玉柔聳了聳肩。“哦,好啊。”不過,如果儀安堅持不透露,也沒有人可以逼她露餡,只好耐心的拭目以待了!

儀安拿起網球拍。“這件事等我待會兒將拍子還給他,一切就宣告結束!”她堅定地說著。

葉玉柔點點頭、笑了笑,也站起身,兩人一起走出社會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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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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