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桂戀花回美國的第四天，尉遲倵試圖振作精神處理公事，偏偏最近麒麟平靜得很，沒啥特殊情形發生，害他這個安全部門經理每天只能坐在位置上批批公文上上網，甚至無聊到將前陣子才剛更新的網絡安全系統又重新設計。

他現在的模樣真的像害相思病的男人嗎？

今早他一進辦公室，便聽到助手之一小陳偷偷跟他的秘書談到他這幾天的不對勁，還說他得了相思病。

當然小陳在背後說他八卦的下場便是今天有做不完的事──因為他堅決否認自己害了相思。

桂戀花是個朋友，而她現在正回美國探望自己交往多年的親密男友，搞不好過些時日便會聽到她的好消息。

身為她的好友，他絕對會給予最大的祝福。

上天對他已經夠好了，他不能要求更多……

驟響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尉遲倵的思緒，他收起心神接了電話。

“我是尉遲倵。”

電話彼端先是好幾秒的沉默，沒有人說話，不過電話彼端相當吵雜，尉遲倵敏感的聽到了廣播的聲響。

對方顯然人在機場。

他皺起眉，但沒有掛上電話，耐心的等待，等待對方發聲。

“尉遲……”許久，桂戀花遲疑的聲音傳來。

“戀花？你人在機場？”她現在不是應該在美國，快樂的陪伴着男友嗎？

“尉遲，你……可以過來接我嗎？不要告訴齊哥哥他們，就你來接我好嗎？拜託……”桂戀花的聲音急促又壓抑，顯然對求助於尉遲倵很無措，可是又別無他法。

尉遲倵第一個直覺是美國方面絕對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桂戀花不可能這麼快又飛回台灣。

他沒有多問，擔憂已迅速在他的心中累積。

“你等我，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尉遲倵急到連外套都忘記穿，抓起桌上的鑰匙便大步踏出辦公室，也沒向秘書交代什麼。

秘書小姐驚訝不已。“經理，你……”待會還有個重要的幹部會議要開呀！

可她話還來不及說出口，經理已經消失在她的眼前。

很少看穩重的經理臉上有這麼匆忙的神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經理急到連事情都來不及交代呢？

尉遲倵一路飛車至中正機場，把車子往入境大廈路旁一停，就衝進入境大廳搜尋桂戀花的身影。

他的心紊亂且急切不已，撥了桂戀花的手機，卻沒有響應。

好不容易，他看到她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身旁來來往往的人絲毫影響不到她。她美麗的臉龐冷然，近乎面無表情，只除了眉宇間顯露的傷悲。

他來到她面前，輕聲喚着她。

“戀花？”

沒有響應。

看到她這模樣，他的心都擰痛了。

發生了什麼事？到底她回美國發生了什麼事？

“戀花？”他再度溫柔的喚。

這回桂戀花才彷佛從夢境中回到現實般蘇醒過來，她抬起螓首，看到尉遲倵一臉擔憂的望着她。

她霎時感到無比的脆弱，站起身，不顧一切的投入他的懷裏……

尉遲倵送桂戀花回到台北的公寓，擔憂的陪在她身邊，不放心此時離去。

在機場，在他的懷裏，他有感覺到她壓抑悲傷的啜泣，他只能輕輕的擁着她，提供自己有限的溫暖。

可是當她抬起螓首時，卻又不願意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模樣。

回台北的路上，她沉默着，沒有哭，只是落寞的視線一直落在車窗外。她發著愣，像一尊美麗卻沒有靈魂的洋娃娃。

他偷看她好幾回，每看一回，他的心就越痛。

就算把她平安送到家了，他還是不放心離去，只是秘書打來的催促電話一通又一通。

他有個重要的會議要主持，無法缺席。

可是，他放不下她……

“你回公司吧。”桂戀花有聽到他跟秘書的對話，終於回過神來，對他輕笑，要他放心。

她以為她的笑可以讓他放心嗎？

不，他看到了她笑里的苦澀跟傷悲……

他更放不下心了。

可是她什麼都不願意說──就是因為她什麼都沒有說，他怎麼會放心離去呢？

雖然跟她相處不過短短的三個月，但他卻很用心的去認識了解她，他知道，當她什麼都不肯說的時候，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不，你這樣我不放心……”手機鈴聲又響起，尉遲倵懊惱的皺眉，索性將手機給關了。

“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尉遲，我沒事的。”桂戀花說話時，黑如黯夜的眸子閃着莫名的傷悲。

他沒有說話。

她怎麼可能沒事？

“我只是好累……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我累了……我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她連聲音都沒了氣力。

尉遲倵掙扎了好久才做了決定。

“你先好好睡一覺，我開完會後幫你帶晚餐過來，嗯？”

說完，未經她的同意，尉遲倵便彎下身將坐在沙發上的桂戀花打橫抱起，她沒有拒絕，反倒將身子更窩進他的懷裏找尋溫暖。

尉遲倵將她抱進卧房，輕柔的將她置於床上，幫她拉起絲被。

“好好睡，什麼都別想，醒來后我就回來了。”

桂戀花聽話的點點頭，然後疲憊的闔上眼。

尉遲倵站在床邊注視了她一會兒，眼神寫滿了柔情，稍後才悄然轉身走出卧房，在玄關處將她公寓的鑰匙收到自己的口袋裏，鎖上門離開。

晚上七點，尉遲倵結束會議，匆忙的離開公司，帶了桂戀花愛吃的港式湯包來到她的公寓。

一開門即酒氣衝天，他心一慌，大感不抄。

果然，才踏進玄關，他便看見一個醉美人倒卧在沙發上，她的手上還抱着一瓶酒，酒液己快告罄。

尉遲倵一個大步向前，奪下她手中的酒。

桂戀花已經醉到只能稍稍掀開眼皮對他笑着，可是她美麗的臉龐卻寫滿悲傷。

“不是答應我要好好睡一覺，怎麼喝起酒了呢？”他實在不忍心苛責她。

“睡不着……”她睡不着，好痛苦。

“睡不着也不用喝酒吧？”

“喝酒……就可以忘記……”桂戀花勉強坐起身來，臉色慘白，然後突然捂住小嘴。

她這個動作尉遲倵很熟悉，舉凡喝醉酒的人都會這樣做。

他已經來不及帶她到浴室馬桶前，好在他反應迅速的撈起一旁的垃圾桶放到她面前。

“嘔……”她大吐特吐，彷佛想將心頭的苦惱給吐光。

尉遲倵輕柔的拍撫着她的背，無奈的搖搖頭。

等她吐夠了，他到浴室擰了條濕毛巾，然後倒了杯加鹽的溫開水讓她漱口。

“我知道你心裏有事，你可以試着說出來，而不是借酒澆愁。”吐完之後，她的意識比較清楚，尉遲倵抱她回卧房，然後坐在床沿，為她溫柔的拉上棉被。

他才這麼一說，她的眼眶就迅速的紅了，拉住他的大手，不願他離開。

“陪我……”

“好，我會陪你。”尉遲倵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不管多久，他都會陪着她的。“可是你要答應我，別再糟蹋自己。有什麼事說出來會比較好，嗯？”他溫柔的輕哄着她。

桂戀花靜默了好一會兒，她是個愛面子的人，面對這樣的打擊跟挫折，她倉皇的在第一時間逃回台灣，卻又不願意讓齊歡跟東方禛他們知道。

而尉遲倵……

回到台灣下了飛機，她第一個便是想到他。除了依賴他，她不曉得自己還能怎麼辦。

可以跟他說嗎？說了他會取笑她嗎？

桂戀花看着他溫柔無比的眼神。

不，他不會……

她艱澀的吞了吞口水，閉上眼回想當時令她震撼且難堪不己的畫面──她實在不願相信相戀多年的男友會背叛她，但親眼所見的事實卻叫她不得不相信。

“Nick……他……”她咬了咬下唇，淚水迅速充滿了眼眶，她做個深呼吸，決定一口氣說完。

“我回到紐約，想給他一個驚喜……我以為他還沒下班，便先到他的公寓等他，結果，門並沒有鎖……”她的神情充滿被背叛的悲傷。

尉遲倵緊緊鉗住她的小手，給她勇氣。

“沒想到反倒是他給了我‘驚喜’。我看到……看到他跟他的助理在床上打滾，全身赤裸……哈哈哈……真的很好笑對不對？我離開紐約不過三個月而己，他就忍不住偷腥，當下我真的覺得我好象白痴……”

桂戀花又哭又笑，哭自己多年的感情遭到背叛，笑自己的愚蠢。

也許只有她覺得兩人之間的感情堅若盤石，也許他的偷腥不是第一回，也不只是因為她人不在他身邊……

呵呵，真是太好笑了，她真的像個白痴一樣……

尉遲倵心疼的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不，你不是白痴。你可以大哭一場，哭過之後就忘記那今你心痛的畫面跟背叛，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為他糟蹋自己……”

他想揍人，狠狠的揍那個如此傷她的男人。

若她是他的女人，他一定會好好疼她，捨不得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我沒有糟蹋自己，我只是……心好痛……”她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彷佛他是她唯一的救命浮木。

“尉遲……抱我。我求你抱我，我覺得好冷好冷……”她攀附着他，將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他身上。

抱她？尉遲倵不想誤會她的意思，可是當她動手脫他身上的衣物時，他不得不相信她說的“抱”就是他以為的意思。

可是這怎麼可以呢？他不想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趁人之危──

“戀花，你這是在自暴自棄。”他溫柔的拒絕了她，拉開她的小手，很堅決的拒絕──儘管他的心並不是這樣想的。

他喜歡她，恨不得擁有她的全部，可是現在不行，現在的她太脆弱，她會後悔的。

“我沒有，我只是好冷，我需要溫暖……”說完，她甩開他的手，繼續之前未完的動作。

她脫下他的西裝外套，扯掉他的領帶，然後解着他的鈕扣。

尉遲倵阻止不了。

“你會後悔的……”

“不，我不會。”

是的，她只是在氣頭上，她只是傷心過度。既然Nick可以背着她找女人，她也可以！

尉遲倵當然明白她的心態，卻無力阻止，因為她的心傷、她的淚水……

終於，他的襯衫被完全褪下，結實的胸膛袒露在她面前。

她彎下身含住他胸前的小硬點吸吮，咬疼了他，卻也激起了他的情慾。

他反手抱住她，讓她坐在他的身上。

他溫柔的幫她卸着衣物，可是她卻不領情，粗魯的脫掉自己的上衣。

當她美麗的胸脯完全呈現在他眼前時，他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