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翌日,早晨的激光親吻大地,啁瞅的鳥叫聲-一喚醒住在這幢訓墅的主客們,大約七點,餐桌上已坐了詹浩然、詹宗儒、詹詩堯、黃泰源、紫莎莎,還有七早八早就驅車來到這兒會情郎的馮如儀。
詹家的早餐一向豐盛,中式粥品、醬菜;西式麵包、牛奶、濃湯、培根、蛋等樣樣皆有。
而宇多莉子跟詹幼綾並非尚未起床,而是得先窩在房裏。待詹家的男人們用完餐出去上班后,母女倆才能下樓用餐。
紫莎莎這段時間忙於修復古畫.而母女倆又老是K着一張撲克臉,因此雙方的交集少得可憐.不討.她曾聽過她們母女倆輕淡的輕笑聲,也在詹家男人都外出時,看到兩人燦爛的笑容,因此她早有計劃,等辦完正事--將畫完成後,就要管管她們母女倆的閑事,而她昨晚通宵達旦已經完成工作。
詹詩堯邊咬麵包邊瞪着吃得笑咪咪的古董女,拒絕他后心情這麼好?
“詩堯,明天是假日,我們出去玩好不好?”一身鵝黃色洋裝的馮如儀嗲聲的邀請毫無遊興的詹詩堯。
“沒空。”
“別這樣嘛。”她一隻玉手在餐巾的掩護下,溜向他的大腿。
“我說沒空就是沒空。”他一臉煩躁,不客氣的扯掉她的手。
被當眾拒絕,馮如儀不悅的瞪了仍開心吃着早餐的紫莎莎,“難道你還期望她愛上你?她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
“閉嘴!”他怒聲咆哮,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要害他消化不良!
馮如儀委屈的嘴一扁,眼眶泛紅.氣呼呼的扔下餐巾就往外跑。天天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她也受不了了!
少了馮如儀,眾人用餐的心情沒啥改變,但卻更沉悶。
“咳!咳!”紫莎莎煞有其事的放下刀叉后,又咳了兩聲,清清喉嚨看着詹浩然道:“我想請問詹爺爺,詹家的女眷為何不能同桌吃飯?”
“這是我家的傳統。”詹浩然冷冰冰的看着一臉微笑的她。
“是誰訂的?”
“我。”
“不分是非的迂腐老人!”她嗤之以鼻。
“你說什麼?!”他氣得狂吼。
“莎莎,別亂說話!”詹詩堯皺眉,他不明白她幹嘛老找爺爺單挑。
她對他做了一個大鬼臉,“我才沒有胡說呢,這一家人在一桌子上吃飯不是很溫馨嗎?為什麼她們要成為‘二等家人’?你們吃剩的給她們吃?迂腐!”
“迂腐?你再敢說我迂腐,我就將你轟出去!”詹浩然氣得差點沒心臟病發。
“你敢轟我出去,我就不將那幅畫完成。”反正他們還不知道她完成工作。
“你--”詹浩然氣得全身發抖。
她在心中竊笑,眨眨眼睛,默念魔法,聽說生病的人心比較脆弱,也比較容易感動,她得讓這個冥頑不靈的老頑固嘗嘗苦頭。
心臟!心臟!愈跳愈慢……
“呃呃……我的心臟、心臟……”詹浩然突地捂着胸口,漲紅的臉孔在剎那間轉成一片死灰,僵直着身子,冷汗涔涔的癱倒在座位上。
“快,快送醫院!”詹宗儒急忙大喊.而詹詩堯動作更快,已經抱起老人家衝到車庫,將爺爺放到座位后,由黃泰源在帝照顧着,急速駕車離去。
“我爸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拿你的命來賠!”詹宗儒指着紫莎莎的鼻子怨聲狂吼。
而聽到樓下的騷動及怒吼聲.宇多莉子跟詹幼綾連忙奔下樓來,“發生什麼事了?”宇多莉子焦急的問。
“爸被她氣到病發.我要趕到醫院去。”詹宗儒三言兩語說完,就到車庫開另一輛車離去。
“紫莎莎,你又惹我爺爺了。”詹幼綾冷睇她一眼,這段時間她己聽了不少兩人的對吼聲。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她愉快的朝她們眨眨眼,“詹家的男人全出去了.你們兩人就不必再裝那撲克臉對我。”
字多莉子母女詫異的看着她那一副瞭然於胸的慧黠神情,“你知道我們……”
她點點頭,“之前是正事沒辦里.沒法子幫你們,現在正事做完了,幫你們扳回一城,你們可得合作點。”她將等她們合作的事娓娓道來。
為此兩人這才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詹浩如,但卻又困惑她怎麼篤定他會沒事?!
但令人意外的.詹浩然真的設事.到醫院后,他的心臟恢復正常跳動,但全身骨頭莫名的酸痛,坐都坐不直只能躺着、半卧着,因此不得不辦住院,來個全身大體檢,只是前前後後折騰了大半個月,什麼病也查不出來,但老骨頭就像散了似的,整個人也病懨懨的,只得繼續住院觀察,因此大半時間,他就只能呆在床上。人病了,不能呼風喚雨,整個人都變得脆弱,尤其是一個人只能窩在病房裏吃着飯,那種感覺還真悲哀,像是被人遺棄……
媳婦跟孫女倆獨自用餐時,是否也有這樣的感覺?
詹浩然疲憊的看向窗外,映人眼帘的是一對跟媳婦、孫女年紀相當的母女挽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翁在醫院的小公園裏散步的情景,三人說說笑笑的,好不溫馨。
這一幕他不是第一天看到,而是看了一個多星期了,但卻是愈看愈心酸,這一輩子,他可能都不會有這種溫馨的時刻吧?
這一想,他覺得心突然被挖去了一塊,而這個缺口空洞得令他發慌、想哭……
詹浩然住院的這段時間,紫莎莎被詹家列為拒絕往來戶,拿了修復古畫的酬勞后,就被請出詹家,回到自己的套房去住。
不過事實上,除了詹宗儒外,詹詩堯、宇多莉子跟詹幼綾都跟她有來往,她甚至還到醫院去探視過詹浩然,當然,結果是被轟出來。
“叩!叩!叩!”強而有力又帶着不耐的敲門聲,風傑跟紫莎莎都很清楚來人是誰,這段時間,詹詩堯時常過來。
風傑前去開門,而在詹詩堯進屋后,他便離開,順手將門關上,紫莎莎這回要拯救兩個被欺壓的女性同胞,反而將自己跟詹詩堯的關係弄得劍拔弩張,他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去看過我爺爺了,他愈來愈憔悴。”詹詩堯冷漠的眼神定在她身上。
她點點頭,無辜的黑白大眼回視着他,但沒有開口說話,他不諒解她是正常的,在他的認知里,詹浩然是被她氣出病來。
“他告訴我一件事,一件我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事,他住院的這段時間,我母親跟我妹都不曾去看過他,我不相信,所以我去求證,但事實是他沒有騙我,只是,”他怒不可遏的走到她身邊一把揪起她的手臂,“你憑什麼要我媽跟我妹不去看我爺爺?”
令他意外的,她居然笑了,“不錯啊,他終於想到詹家這兩個弱勢團體了,我得趕快通知她們去看他。”
他濃眉皺緊,“你到底在搞什麼?”
她掙脫他的手,先打通電話給宇多莉子交代一些話,才回過頭來對着他道:“你爺爺會想到她們,就代表他心裏在乎起她們,這是很重要的一點,你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根本不懂。
瞧他一頭霧水,紫莎莎低頭看了手錶一眼,“走,我們先去喝杯咖啡。給她們一點準備時間,再到醫院去瞧瞧,你就會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了。”
詹詩堯不明白他爺爺被她氣得住院,她還能笑得這麼燦爛?還有心情喝咖啡?
但為了知道她葫蘆里賣什麼葯,他還是-一照做。
而在紫莎莎一人喝完咖啡后,詹詩堯便開車載她前往榮民總醫院,他的心情沒她那麼好,咽不下任何一口咖啡。
而VIP病房內,宇多莉子、詹幼綾帶了一盤盤由小春婆婆烹煮好的佳肴擺在桌子上,母女倆體貼的調整詹浩然卧床的高度,讓他舒服的吃飯。
雖然接到紫莎莎興高采烈的電話,但母女倆在面對這個一向嚴謹的長輩時,兩人的表情還是很僵,並無法像紫莎莎要求的給他一個溫暖的微笑。
“你們一定很討厭我吧?”出乎意料的,面容憔悴的詹浩然自己先開口。
母女倆對視一眼,仍舊沉默。
“人老了、病了,全身的活動力都疲憊,感覺卻異常的敏感、脆弱,”他喟嘆一聲,“仔細回想,除了權勢及金錢外,我好像一無所有……”
時間靜默的流逝,詹浩然長吁短嘆的訴說自己的孤寂、恐慌及無助,宇多莉子母女倆可以感到他來自心底的種種感嘆及自省,但她們仍說不出一句回應的話,多年來的相處習慣讓她們只懂得沉默以對。
詹浩然很想哭,看着她們母女倆面無表情的臉孔,腦海中卻浮現窗外那個老翁跟一對母女溫馨散步的一幕,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的嚴謹及迂腐竟是疏離親情的元兇……
突然間,他哽咽的哭了,母女倆嚇了一跳,她們從不曾看他哭過,兩人手足無措的安撫,“爸,別這樣……”
“爺爺,你別哭嘛……”
但詹浩然還是哭得很傷心,母女倆早忘了多年來對他的敵意,仍急切的安撫着,一直到詹浩然哭完了心中的酸澀,低聲輕泣。
“爸,你餓了吧,但萊都涼了,我再去外面買些……”
“媽,我去買就好了,你陪爺爺……”
“不,不用了!”他仍噙着熱淚的眼睛看着眼前兩雙關切的眼睛,“一起吃吧,就算是冷飯冷萊,有家人陪着一起吃一定也很好吃。”
母女倆的眸中也閃爍起淚光,這是她們多年來的心愿,但她們怎麼也想不到讓她們完成願望的居然是當初執意要她們成為二等家人的老爺爺。
三個人又笑又哭的吃着冷萊、冷飯,詹浩然還哽咽的頻頻說“好吃”。
而這一幕被仁立在病房窗戶外的詹詩堯跟紫莎莎看到,紫莎莎笑得甜蜜,而詹詩堯則是一臉錯愕。
“看吧,等待是值得的,對不?”她得意的朝他眨眨眼。
詹詩堯不曾看爺爺哭過,也不曾看過他妹妹、母親笑過,但不管如何,此刻的病房內散佈着溫馨的氣息,讓人捨不得去打斷卻又忍不住想加入。
突然之間她明白紫莎莎的用心,他凝睇着她,露出一抹微笑,“你是個小魔女,紫莎莎。”
“能為人所不振,對吧?”她眉飛色舞的接受這個恭維,當然,她本來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魔女啊。
詹家以往死氣沉沉的氣氛在詹浩然與宇多莉子母女倆互動的改變下,有了極大的改變,尤其詹浩然在兩個女人的陪伴及照顧下,很快就恢復健康,辦了出院。
回到家后,詹浩然更是宣佈日後大家都要同桌吃飯,而且臉上得保持笑容,就連同嚴旭管家跟小春婆婆也被要求要改變那綳了十多年的殭屍臉。
隨着日子一天天的過,詹家的感情更為融洽,但詹浩然對紫莎莎仍不諒解,因此,在宇多莉子得知紫莎莎即將離開前往他國后,特地邀她回家吃飯,一是想化解公公對她的誤解;二來、她也明白兒子對她用了心,但紫莎莎似乎毫無感覺,她也想幫兒子一把。
不過,詹浩然看到他最討厭的紫莎莎居然跟自己的兒孫、媳婦、孫女兒、黃泰源同時出現在餐桌上時,氣得吹鬍子瞪眼,“是誰讓她來的?”
“爸,是我。”字多莉子開口笑道。
是媳婦邀請的,詹浩然的一把怒火就不好意思燒了。
“其實是她幫了我跟幼綾,若沒有她,可能我們還不能坐在這兒吃飯。”
宇多莉子將當初紫莎莎要她們合作的事簡單扼要的轉述給他聽,“……這也是我們在你住院時,一直沒有去看你的原因。”
好哇!原來害他哭得浙瀝嘩啦的人是她!詹浩然聽了並沒有消了怒火。
“爺爺,其實我一開始也很氣她,但我知道她的用意后,就很感激她。”詹詩堯溫柔的看着微笑的看着老爺爺的紫莎莎。
“感激?”他嗤之以鼻。
“你是該感激我,要不然,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親情有多麼動人、多麼可貴。”紫莎莎笑盈盈的拍起胸脯。
詹浩然瞪着她,再一一梭巡過家人臉上那笑容可掬的臉孔,慢慢的,那股怒火被澆息,他眸中漸漸浮現笑意,是啊,真該感激她!
詹浩然一笑,眾人知道一切都雨過天晴,這一頓飯吃得也格外開心,在用完餐后,眾人移到客廳坐下,人手一杯咖啡。
“怎麼樣?小娃兒,現在這個家真的像個家了,要不要加入我們?”詹浩然看了孫子一眼,笑嘻嘻的看着紫莎莎。
代孫子求婚嗎?紫莎莎笑笑的搖頭,一基本上,我不想結婚,也不想讓一個男人綁住。”
當眾遭拒,雖然不是詹詩堯開的口,但他還是覺得顏面盡失。
他鐵青着一張俊顏,一把拉起她的手,看着眾人的面道:“我跟她的事,需要私下解決。”
語畢,不理會紫莎莎的抗議,硬是拉着她到後院。
“幹什麼?”紫莎莎瞪圓一雙黑白大眼,扯掉他緊抓着不放的手,揉着發疼的手臂,走到花木扶疏的小徑旁的木椅上坐下。
詹詩堯就着月光及前方的暈黃路燈,看着她那張倔強不悅的小臉,試着緩和心中那股問躁的怒火。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這麼輕易的挑起他的怒火,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覺得如此難纏,彷彿此刻高掛在天空的那一道上弦月,看得到,卻永遠摸不着……
“你要說什麼就快說,不然,我還得回去整理行李呢。”她抿抿唇。
“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他幾乎是帶着嘆息的語調在問。
“你不是問過了?”
“我是問過了,但經過這一段時間后,你的答案還是一樣嗎?”他記得她當時的回答是“討厭、礙眼”。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也避看他那張帶着溫柔的俊俏臉孔,經過這一段時間,她發現男人原來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差勁,跟男人在一起也可以很開心,但是--
她很清楚對男人動心就是危及自己的生命,所以這愛情游對她玩不起!
“我想答案也許不同了,但跟你希望聽到的答案絕對相距甚遠。”
他定定的凝睇着她,心被扯了一下,有點兒痛。
還是當花花公子好吧,守着一個女人根本是跟自己過不去!他自我嘲諷一番,“頭一回嘗試跟個女人混了好幾個月,沒想到連最簡單的Kiss都拿不到。”
聽出他口中的苦澀,她突然感到有一股歉疚湧上,“反正有大堆女人排隊等着你青睞,別說Kiss,就算是要上床,也有人奉陪嘛。”
紫莎莎這麼說,是想安慰他,也想跳開此刻氣氛凝結的低氣氛,沒想到這一席話卻讓詹詩堯火冒三丈的發出咆哮,“是!我懂,你的意思就是像我這種隨隨便便的男人是沒有資格跟你在一起的--”
“幹嘛那麼生氣?”她也不高興了。
“我不該生氣?!”他氣炸心肺了!這段時間,她用她那雙古靈精怪的眼睛蠱惑着他,以美麗的臉蛋挑逗着他,甚至巧妙用計改造他一家的氣氛來感動他,在這所有的一切一切之後,她居然拍拍屁股要走人了,而她卻問他為什麼生氣?!
兩人同樣竄着兩簇怒火的四眸相對,四周的空氣散發著火藥味,只要有人開火,絕對會有一場激烈的唇槍舌劍。
而在這個時刻,最好是生人匆近,但有人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硬是要闖進來。
黃泰源咽了一下口水,瞥了身旁的馮英傑一眼,“呃……如果我是你,我會走得遠遠的。”他戒慎恐懼的看着彷彿瀰漫著煙霧肅殺之氣的後院。
“莎莎明天一早就離開了,這是我最後的機會。”馮英傑禮貌地朝他點點頭,走向那兩個劍拔弩張的人。
黃泰源偷瞄詹詩堯那張火山即將爆發的冷峻容顏,喃喃念着“阿彌陀佛”的離開戰場,希望馮英傑不會被轟成炮灰。
有人很白目!這個念頭同時浮現在詹詩堯跟紫莎莎的腦海里。
“抱歉,打擾你們談話,不過我是來談生意的,我家也有一幅古畫出現龜裂的情形,所以要煩請莎莎過去修復。”一身潔白針織衫,咖啡色休閑長褲的馮英傑,挑釁的地上詹詩堯那雙怒女熊熊的黑眸。
“修畫?”紫莎莎心中的怒火頓時澆熄,眸中竄出感興趣的眸光,而這讓馮英傑更覺得自己愚笨,一直到最後關頭,他才想到這個能將她留在身邊的好法子,但好在一切都不會太遲。
詹詩堯眸中冷光一閃,話語犀利,“是請她修畫,還是請她上床?”
他深情的凝睇紫莎莎,“這種事當然得你情我願才行。”
“但這也是你的目的之一。”他故意這麼問,一方面也注意紫莎莎的神情,她的柳眉皺了起來。
“那是當然,我對她心動已久,如果她願意待在我身邊……”馮英傑也不諱言,畢竟今晚沒有留下她,以後再見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等一等。”紫莎莎臉色丕變,“你剛說什麼?”
馮英傑含情脈脈的看着她,卻沒看到詹詩堯原本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俊顏露出一抹詭譎的笑意。
“莎莎,前年在法國古畫拍賣會上看到你時,我對你不一見傾心,可是我們之間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相處,所以我真的希望藉由這次的機會,請你答應到我家小住修畫,我們能好好培養感情。”
她抿抿櫻唇,目光飄向笑得很開心的詹詩堯,看來有件事娛樂詹詩堯了,而她很清楚是什麼事,她搖搖頭,“我想,你可以跟詹詩堯好好的談一談。”這種假公濟私的Case,她是不可能接的。
“我跟他?”馮英傑一臉錯愕,他跟詹詩堯有什麼好談的?
“沒錯,談完后,你就知道我為什麼不接你的Case。”
他蹙眉,“你拒絕?”
“是!”她答得乾脆,一個詹詩堯已經讓她招架不住,她不想再跟任何男人有進一步接觸。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還不會太晚,我想到地下室再去看看那些珍奇古物,拜拜。”她語調輕快的向目瞪口呆的馮英傑擺擺手,再看一眼心情明顯一百八十度轉好的唐詩堯后離開,從某些面來說,詹詩堯也是個單純的男人。
唐詩堯眸中的怒火的確消失,看到馮英傑現在這副吃癟樣,他心中的鬱悶的確紓解不少,有人跟他同命運,感覺不孤單!
不過,他可不打算在這兒跟同樣吃了敗戰的男人面對面。他轉身朝客廳走,但在經過一臉困惑的馮英傑身邊時,他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這年頭古董看俏,帥哥滯銷,你還是走吧。”
“帥哥滯銷?”馮英傑苦澀一笑,他被紫莎莎拒絕了。
而客廳內,詹家一家子從黃泰源口中得知詹詩堯跟紫莎莎兩人是在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對峙氣氛下,因此眾人都噤若寒蟬、豎直耳朵想聽聽後院的動靜。
但剛剛紫莎莎已是出乎眾人意外的,笑咪咪的跟詹浩然要求再到古董陳列室去看看,這會兒,尾隨而來的詹詩堯也是一臉笑意的越過眾人,直接轉往地下室。
“怪了,怎麼跟我剛剛看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黃泰源一頭露水。
眾人也是一臉疑惑,然後一臉沮喪的馮英傑也從後院走進來,在尷尬的跟他們點點頭后,離開詹宅。
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地下一樓的人口處,詹詩堯將門順手給關上,就不知道那兒正在上演什麼戲碼。
地下室里,詹詩堯坐在L型沙發上,看着紫莎莎雙手放在腰后,一一走過一個又一個他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會將它們視為寶貝的古董珍物。
她的表情震撼着他,她似乎在做最後的巡禮,那抹不舍與喜愛讓他更明白跟沒有生命的古董爭愛是白痴行為。伿是跟自己過不去。
這個女人,他曾信心滿滿的相信自己會跟她上床,後來無奈的退而求其次,只要求能夠一親芳澤,但看來.他該做的是--放手!
紫莎莎繞了一圈回來,走到他面前,開玩笑的問:“我要走了,以後可能沒機會見面了,你有什麼話要說可得把握機會。”
他雙手環胸的看着她,“不是要走了,說那麼多做啥?”對她,他似乎沒法於那麼洒脫。
她俏皮的問:“你真的捨不得,對不對?”
他覺得俊臉微微灼燙,但他並不確定那是不是怒火再被挑起的緣故?
他撇撇嘴角,“別開玩笑了,我詹詩堯從來就不會對女人捨不得,何況是一個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的女人!”這麼說,好像能保有自己的自尊。
才怪!她賊兮兮的看着他,“我沒讓你佔便宜,你心有不甘;對不對?”
在某方面說來,她是說到重點了!他蹙眉瞅着她問:“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做?”
她側着頭想一下,開玩笑的道:“讓你親一下,日後不會想我,不會不甘願,也不會來纏我,也許你就願意跟八爪魚在一起了。”
他勾起嘴角一笑,“這個建議不錯,我接受了。”也許嘗到她的唇以後,他就會對她斷念了,畢竟他也只想從她那兒得到一個吻而已。
他居然當真了?她摸摸鼻子,再瞥了他那帶着尊貴傲氣的鼻樑,她老早就想玩玩他的鼻子,“好,但親之前要先讓我掐一下鼻子。”掐完了就閃人!
這算交換條件嗎?他啼笑皆非的點點頭。
紫莎莎跪坐在沙發上,先是輕輕的掐他又挺又翹的鼻子,覺得挺好玩的。開始大力的指,然後當喇叭似的,又掐又放,又掐又放……
“喂,你把我當玩具!”詹詩堯不認輸的也伸出手掐她那看來就欠掐的鼻子,紫莎莎咯咯直笑,兩人鉚起來玩,一邊擋對方的手,一邊指對方的鼻子,一直到紫莎莎整個人趴倒在詹詩堯的身上,笑得喘不過氣來。
詹詩堯直覺的攬着她的纖腰,笑看這個俏麗可人的大美人,沒有多想,他撐起身子,溫柔的攫取她那張微啟的櫻唇,緩緩的探索她唇中的秘密,吸吮、糾纏、挑逗。
紫莎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一臉的迷惑,但覺得全身着火,卻又有一股甜蜜由他溫柔的唇源源不斷的湧入她的四肢百穴,她忍不住的貼近他、抱着他,試探的將丁香探入他的唇中,與他的糾纏舞弄。
情慾之火一步步的欺近兩人,紫莎莎的腦中一片空白,全身的細胞吶喊着要擁有這個溫柔熱情的男人,而在詹詩堯這個情場老手的挑逗技巧下,她完全無招架之力。
在這個蟬鳴卿卿的夏夜,紫莎莎從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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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了!毀了!我毀了!”
中正國際機場內,風傑受不了的看着一早回到住處,就乒乒乓乓的整理行李,十萬火急的要離開台灣的紫莎莎,他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但來這兒的路上,他卻聽到她念念有詞的嘟嚷個沒完沒了。
“詭異的天氣!”一些同樣坐在二樓咖啡座的旅客,個個面露不安的看着窗外,這天空一下子風急雨驟,一下子又撥雲見日,一下子又陰雨綿綿的,怪得嚇人。
而風傑雖然能從天氣的變化知道紫莎莎目前的心情,但他真的不明白有什麼事可以讓她一下子喜、一下子憂又一下子怒的?
“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已經問了N遍了!”他按捺住最後一次耐心看着愁眉不展的小魔女。
“我毀了!”她苦着一張小臉兒道。
“這句話我也聽了N遍了。”他有點受不了的提醒她。
她知道嘛,但她要怎麼開口說出昨晚的錯誤?!
怎麼會這樣呢?從來沒有人告訴她玩掐鼻子也能玩到床上去?!
難道那時候是燈光美、氣氛佳,所以她就不小心給他淪陷了?
好多個問號充塞在她的小腦袋裏,她已經快要爆炸了!
“算了,上機了。”風傑看着她那張快皺成小包子的優悒小臉,也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搖搖頭,拉着她往登機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