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蘭迪家族也是法國望族之一,佔地數百坪的雙並豪宅就位在杜伊勒利花園附近,可欣賞羅浮宮美景的高級住宅區內。
由於這兒離安奎爾的住處不遠,因此,已按捺了好長一段時間不去找安奎爾的碧爾翠絲,打算在看完歐陽晴薇的笑話后,便離開現場去找他,一是為了安排歐陽晴薇在後天到格朗鎮的死亡之約,二是重溫激情。
三人下了車后,走進置得金碧輝煌的璀璨大廳里,蘭迪夫婦都是五十多歲的老紳士、貴夫人,這次邀請的也是謹慎挑選過的社會名流,但眾人在看到碧爾翠絲也出現后,原本歡樂和諧的氣氛頓時籠罩令人窒息的低氣壓,眾人面面相覷,實在不明白這個早被踢出社交圈的考克多夫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蘭迪先生略帶不悅的目光看向一身火紅晚宴服的安娜,“我以為我的邀請函上是寫着令尊考克多先生跟你而已。”
“我媽是來澄清十九年前大家對她的誤會,所以才不請自來,而這位歐陽晴薇小姐就是一個證人。”安娜不嗦,從她母親那已知道她被排除在社交圈外的前因後果。
而今天的好戲,自然得從這一幕開始。
“歐陽?!”眾人嘩然。
今天出席的貴客只要是四、五十歲以上的人,對這個特殊的中國複姓都印象深刻,當年安德烈愛上一名東方女孩歐陽蓉,引發碧爾翠絲買通殺手,將她殺了毀屍滅跡,讓安德烈從此抑鬱寡歡,不再參與任何宴會活動,但多年來,眾人仍沒將他忘記,每有宴會仍會禮貌上的在邀請函上綉上他的名字,雖然,眾人都清楚,他不可能會出席。
眾人會對碧爾翠絲有成見,在於她的手段太過殘忍,讓眾人無法可憐她,更害怕跟她交往,就怕哪天不小心得罪她,她毒心再起。
歐陽晴薇不知道安娜葫蘆里在賣什麼葯,也懶得管她,她的目光不停的在十多名客人間來回穿梭,整個心思都在她想看的那個人身上,但卻找不到他。
就在她想走到那看來好像挺美的後院去瞧瞧時,安娜卻將她拉住,“等一等,等我媽將話說完,你要走再走。”
“怎麼這麼嗦?”
碧爾翠絲知道這裏清楚過往的人都認為她心狠手辣,因此,趁此機會贏回自己的清白,當然是應該的。
“相信你們都看到安娜跟這名小姐有多麼相似了,沒錯,她就是當年勾引我丈夫的賤人生下的孩子,而你們都認為我將那個賤人毀屍滅跡了,但事實擺在眼前,我根本沒對那個賤人怎樣。”
這一席話讓眾人議論紛紛,但也注意到那個天生麗質的黑髮美女的眸中竄起兩簇怒火,“你開口閉口都是賤人,你在說誰?”
就在眨眼間,歐陽晴薇就亮出摺疊刀架在碧爾翠絲的脖子上,引起眾客人的驚慌叫聲。
此時,原本在後院的狄波跟蘭琪聽到那一聲聲的驚叫聲,連忙跑進來,在看到這一幕後,長相甜美的蘭琪嚇了一大跳,狄波僅是濃眉一皺,便面不改色的走近歐陽晴薇。
“你在幹什麼?”
她也瞧見他了,尤其剛剛還特別的看了跟他一起走進來的女孩一眼,她長得像個甜姐兒。
她沒好氣的嘲諷,“你不是忙着泡妞嗎?別讓我打擾了你。”
“你在胡說什麼?”狄波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硬是使力將她握刀的手從碧爾翠絲的脖子上移開,“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這麼胡鬧?”
“那是因為有人一直出言污衊我母親!”她恨恨的瞪了碧爾翠絲一眼。
“算了,是我不對。”碧爾翠絲意外的道了歉,更引來眾人的側目,“我想我們應該是最後到的客人吧,我肚子有點兒餓了,呃,蘭迪先生,不介意開始用餐吧?”
“呃,當然!”來者是客,雖然狀況仍有些混沌難明,但蘭迪先生只好招呼大家到長桌旁的椅子坐定,示意六、七名僕人先行服務眾人,為他們倒些餐前酒。
歐陽晴薇坐在狄波的身邊,並非她自願的,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都快氣死了,哪肯再跟他坐在一塊兒。
但他拉着她的手,硬是將她拉到他身邊坐下,而那個甜美可人的金髮淑女就坐在他另一邊,對她好像也不太喜歡,她的目光一對上她的,她就匆忙移開。
而安娜跟碧爾翠絲則坐在她的另一邊,真不知道她們黏她黏得那麼緊做啥?
只是,瞪着桌上那大大小小的七、八隻刀叉,她真的是兩眼茫然,吃頓飯那麼多刀叉做啥?
“你怎麼會跟她們在一起的?”狄波問出心中的疑問。
歐陽晴薇聳聳肩,“我跟她們住在一起,不是嗎?”
兩人的音量其實都不大,但由於眾人的目光全在歐陽晴薇身上,因此豎直了耳朵傾聽,聽到碧爾翠絲居然有雅量收容丈夫愛人的女兒,莫不對她投以敬佩的一瞥。
碧爾翠絲但笑不語,反正還有好戲就要上場,她朝女兒略使眼色。
坐在歐陽晴薇旁的安娜伸出穿着高跟鞋的腳,不着痕迹的將歐陽晴薇裙末端的一顆綴珠勾起后伸手一拉,看着那件拖地長裙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歐陽晴薇柳眉一皺,直覺的站起身子察看,安娜則乘機一腳踩住她的裙擺,然後,令狄波及眾人錯愕的,那套晚宴服突然像被解體似的,一片片的被扯了下來,眼見就要露出豐滿的上圍……
歐陽晴薇傻了,她打從心底發出冷顫,回過神時,狼狽的想要拉住那一片片掉落的布料,卻恐懼的意識到十幾雙的眼睛全定視在自己的身上。
她就要出醜了,怎麼會這樣?她就要在這群人面前赤裸裸……
狄波的反應是快速且直接的,他飛快的起身,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一手護住她的裸背,一手脫掉西裝外套罩在她的身上,為她扣上西裝鈕扣后,這才將兩道冷芒射向一臉無辜的安娜身上,“看別人出醜,你很愉快?”
靠在他懷中的歐陽晴薇整個人呆住,她緊緊的揪住那件西裝外套,恨不得從這讓人喘不過氣的空間消失不見。
這到底算什麼?她們何必這樣羞辱她?故意鬧她笑話?她們到底憑什麼?
憤恨且受辱的淚水在她眼底直打轉,她的喉嚨艱澀哽咽,一些想罵人的話全出不了口。
“卡里歐先生,你別被她那純真的樣子騙了,誰知道是不是她故意演這一幕來讓你看的?看你會不會憐惜她?”安娜不悅的反駁。
“是啊,她身上流着她母親勾引男人的血液,對如何惹人憐惜的功夫肯定也得了真傳。”碧爾翠絲也在一旁嘲諷。
“而且腳長在她身上,是她自己跟我們來的,我們可沒有押她進來。”
“女兒,你這話可錯了,她是聽到我們說卡里歐先生近些日子跟蘭琪走得近,才硬要求跟我們來的,這也許就是準備好了,故意演這一幕看能不能贏回卡里歐先生的關心,我們啊全被她那張脂粉未施的臉孔給騙了。”
碧爾翠絲母女你一言我一句的唱起雙簧,有此一人是頻頻點頭,贊成她們所說的話,但也有人半信半疑,不過,狄波的臉上倒是一片漠然,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是如何?
“卡里歐先生——”
“我認識歐陽晴薇的時間可能比你們久一點,我相信這事是你們在搞鬼,而我對你們的做法相當的不屑。”他冷冷的目光掃過安娜跟碧爾翠絲。
蘭琪對狄波一面倒的看法不以為然,或許是妒心作祟,她忍不住開口,“可是考克多夫人都有那個寬容心接納她了,我不以為這件事真的是她們母女倆做的。”
“是啊,是啊。”一些得不到狄波這個巧克力情人青睞的名媛紛紛持反對意見,而這種“反”,反的自然是從不跟女伴有任何親密舉動的狄波此刻居然緊緊的將那名私生女擁在懷中,狀甚保護,她們怎能不吃醋?!
歐陽晴薇想為自己反駁,但剛剛那狼狽的一幕仍然讓她全身發顫,而且她的喉嚨根本乾澀的發不出一個聲音。
“她裝可憐可是一流的,也難怪卡里歐先生如此保護她,她為了要來投靠我家,可是先去露宿街頭,撿人家不要的食物來充饑……”
“夠了!考克多夫人!”狄波火冒三丈的打斷碧爾翠絲的話,他知道這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對他懷中僵硬得像尊石像的小麻煩有多麼的難堪。
他冷中帶着怒火的黑眸直勾勾的瞪着一臉輕蔑的碧爾翠絲,“我相信你今天帶她來的目的是要羞辱她,而她太過單純,傻傻的跟你們來,既然如此,你就慢慢的在這兒說故事,而我,對你那些話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目光移到一臉無措的蘭迪先生身上,“對不起,恕我先行告退。”
他擁着歐陽晴薇,不理會蘭琪那雙難過傷心的藍眸,大步的離開在瞬間議論紛紛的吵雜豪宅。而碧爾翠絲母女倆今晚的目的算達成了,狄波跟歐陽晴薇前腳一離開,她們也跟着離去,留下一室還是討論個沒完沒了的眾人。
狄波開車載着一臉淚水的小可憐到塞納河畔,看着古老的新橋和聖徒禮拜教堂精緻的尖塔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的美麗夜景。
但歐陽晴薇沒心欣賞,淚水滴滴答答的掉個不停。
他拿出絲帕遞給她,看她接過手,擦拭淚水后,又“嗤”地一聲,用力的擤了一下鼻涕。
他濃眉一蹙,一抹笑意浮上黑眸。
“都是你害的!”歐陽晴薇跟他在一起,心的確平靜了不少,但開口的話卻帶着火氣。
他挑起一道濃眉,看着整張臉哭得紅通通的小麻煩,“什麼事是我害的?”
“當然是你,若不是聽到你跟什麼蘭琪走得很近,我就不會着了她們的道,也不會那麼難堪,手足無措的恨不得在那兒消失算了。”
他困惑的看着她,“誰告訴你,我跟她走得很近?”
“當然是那對爛母女嘛。”
“既然覺得她們爛,那你還相信她們的話?”
歐陽晴薇愣了愣,眨眨淚眼,“意思是你沒有跟蘭琪走得很近?”
他搖搖頭,“女人是麻煩,我不可能跟女人走得很近。”
“但我明明看到你們走在一起?”
“是她邀我到後院走走的,反正我對這樣的宴會一向不熱中,何況又老被一些女人包圍,因此就答應她到外頭去。”
“就跟上回碰到我的情形一樣?”
狄波勾起嘴角一笑,點點頭。
“那你對她真的沒有一點點好感?”
他煞有其事認真的想了一下,“沒有。”
“但她長得很甜。”
“是這樣沒錯。”
“你承認了!”她一臉嫉妒。
狄波笑了出來,“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言行舉止像個審問老公的惡老婆?”
她的粉臉在瞬間漲得火紅,是啊,她是以什麼身份在責問他?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凝睇着低垂着頭好藏住雙頰滾燙得就要冒出煙的小麻煩,他的心情意外的變得好極了。
這些天,他其實是被半逼出席蘭迪家聚會的,因為蘭琪剛從美國回來,而蘭迪家為了向社交圈介紹他們這個掌上明珠,才接連辦了一星期的宴會,邀請各士紳名流出席。
而他頭一天跟柏克萊夫人受邀出席,就被蘭琪看中,接連幾天,她都親自到柏克萊夫人家送帖子給他,他又沒有理由拒絕,只好天天到她家報到,但大都是交際一下便離開了。
“吃晚餐的時間到了,你一定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不再多想,他貼心的轉移話題,看着尷尬的抬起頭來的她道。
她低頭看了罩在身上的西裝,“我穿這樣怎麼用餐?”
“那還不簡單。”他笑了笑開車上路,直接到皇家路的名牌服飾店,示意她下車,但她居然不肯。“多窘啊,我要穿一件破衣服,罩着一件寬大西裝走出去?我不要!”
他笑笑的搖搖頭,“你跟我想像中那個很勇敢的小麻煩不太一樣哦?我以為你不會在乎他人的目光。”
“不在乎才怪,以前是不懂得在乎,但這段時間跟考克多先生看了好多好多的書,才覺得自己以前的一些行為真的是驚世駭俗了些。”她搖搖頭,嘆了一聲,“老實說,現在要我一個人去睡街頭,我可能沒有那個勇氣了,也沒有勇氣去撿別人吃剩的食物下肚,這——”她咬着下唇看着他,“是不是我開始變得世俗!還是習慣優渥的生活了?”
他可以看出她有多不安,於是鼓舞一笑,“別太苛責自己,你要知道大部分的人都有一個家,所以大部分的人不會去露宿街頭,當然,大部份的人也不會去撿拾別人的食物吃,除非萬不得已,像你那時候一樣。”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不需要去想太多,你現在擁有的生活才是正常的,對很多人來說,更是稀鬆平常,明白嗎?”
歐陽晴薇點點頭。
“既然你不好意思穿這樣出去,那我直接去幫你帶件衣服出來給你,你在車上換上就好了。”狄波體貼的建議。
她再次點點頭。
狄波開門下車,進到服飾店,很快的就挑了一件長袖連身白洋裝,結帳后,將那一袋衣服遞給她,貼心的告訴她,“玻璃反光,外面的人看不到裏面,你可以放心的換。”
“謝謝。”
他將門關上,倚靠在車旁。
不久,歐陽晴薇降下車窗玻璃,“我換好了。”她將西裝還給他。
狄波點點頭,接過西裝穿上后,指指前方,“下車吧,餐廳就在前面不遠,我們走路去。”
她點點頭下車,跟他並肩而行,在意到眾人投注在他們這對男女身上的驚艷眸光,女人看的一定是狄波,但男人呢?在看她嗎?這件衣服又不暴露……
“放自然一點,你很漂亮,註定是眾人的目光焦點,別太在意。”
“這是你的經驗談?”歐陽晴薇直覺的問。
他笑了起來,“沒錯。”
她露齒一笑,看到一旁服飾店的玻璃櫥窗反映出的身影。
西裝筆挺的狄波跟一身白洋裝的她看來——好登對呢!在別人眼中,他們肯定是一對俊男美女的有情人吧!
這麼一想,她臉兒羞紅,但心情真的很好,很好……
狄波帶着歐陽晴薇到美心餐廳吃着名的肥鵝大餐,還到全巴黎最昂貴的白族咖啡廳喝咖啡。
不過,酒足飯飽了,她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問眼前這個輕啜黑咖啡,看來優雅又自在的俊美帥哥。
“你真的相信今晚那出丟臉的鬧劇不是我自演自導的?”
看她已能主動提起那件尷尬事,他相信她已經不在意那件事了。
他放下杯子,直視着她,“是啊,我想一直揚言不會讓男人動你一根寒毛,還有不會靠情色賺錢的你,沒理由會讓大伙兒白吃雪糕。”
她開心一笑,“那就好,那你跟蘭琪真的沒什麼?”
狄波挑起一道濃眉,“我以為我已經回答過你了。”
歐陽晴薇靦腆的交纏着十指,“可是這些天你都沒到考克多家去,是不是因為她纏着你?”
繞了一圈,原來是要問他這些天為什麼不去看她?
他露齒一笑,“我沒去是因為你被摑耳光的那天,你輕描淡寫又嫌我多管閑事,我生起悶氣,乾脆不去找你了。”
“你這麼小心眼?”她噘起嘴兒。
狄波搖頭苦笑,“也不盡然,我很清楚女人是個麻煩,但卻不由自主的一直想管你的閑事,所以才告訴自己,暫時離你遠一點。”
聞言,她一張小臉兒隨即皺成一團,“你的意思是,今天如果我們沒碰着面,你也還沒打算去找我?”
他點點頭,沒有否認,雖然心裏一直渴望再見到她。
見狀,歐陽晴薇一整晚的好心情全沒了,好像從漫步在雲端瞬間跌入谷底。
她拿起咖啡杯,大口大口的將咖啡全喝下去,再大口大口的將功克力慕司全吞下肚,然後拿紙巾擦拭嘴角。
“你在做什麼?”狄波不明白她幹麼突地又臭着一張臉。
她沒好氣的瞪着他,“美心跟白族這兩家的美食咖啡都是你自己說要請我的,你就買單吧,我要先走了。”
拜託!他濃眉一瞥,“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我就是這樣!”她氣呼呼的拉開椅子站起身,瞪着一臉莫名其妙的他,指指身上的衣服,“這件衣服的錢我會還給你的,再見!”
他怔愕的看着背影冒着火的她,怒不可遏的往門口走去,隨即踏出咖啡廳。
老天,這個小麻煩哪條神經又短路了!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狄波真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過,反正明天他已答應考克多先生要過府一敘,到時候再看看她吧!
安奎爾的豪宅卧室里,他跟碧爾翠絲在激情過後,一人一杯醇酒,兩人就赤裸裸的靠卧在床頭柜上。
安奎爾看着這個徐娘半老的女人,在床上,她騷勁十足,他是真的嘗上了癮。
“你今晚特別的來勁,是不是因為太多天沒來找我,哈太久了?”
她嬌嗲的給了他一記白眼,此時的慵懶及嬌羞與她的年紀十分不對稱。
“不瞞你說,今晚讓那個賤人的女兒當眾出醜,我的心情大好。”
“原來——”安奎爾仰頭喝了一口酒,挑起一道濃眉看着她,“你還真會利用時間,後天,她回到格朗鎮后就要跟死神打招呼了。”
“這段時間的苦悶若不找個機會羞辱她,稍解一些鬱悶,要我忍到後天,還真的有些難熬呢!不過,”她側過身子,看着一身肌肉糾結的安奎爾,“你派出去的人沒問題吧?”
“放心吧,他跟諾雅不同,反應快也懂得方法,要他在那個小鎮做掉那個小女娃,肯定沒問題。”他的眸中一閃而過一道難以察覺的算計眸光,而碧爾翠絲自然沒有察覺到。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是真的不希望她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會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她陰冷一笑,“沒錯,要她死!這一次一定要她死!”
安奎爾本身就是個陰狠的幫派份子,因此,他對這樣想置他人於死地的女人的確特別有感覺。他執起她的下顎,拿起高腳杯,將那杯還有六分滿的醇酒刻意的倒入她微張的紅唇,再看着酒液流出她的唇,沿着脖子流往那兩座山丘,再繼續往谷底流……
他喑啞着嗓音,以邪淫的神情鎖住她氤氳可見情慾的藍眸,“我喜歡你的狠,女人。”
撇開思緒,他的唇粗暴的攫取她泛着酒香的紅唇,然後,隨着酒液的流向,繼續以唇舌蹂躪她激情亢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