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東方鴦訝異的伸手輕推他的肩膀,緊張的喚着,“奉天,你怎麼了?奉天!”

他為什麼會突然昏過去?這沒有道理呀!

此時,背後猛然有一股殺氣朝她襲來,她機警的提起真氣想朝偷襲的人打過去,沒想到她不但提不起真氣,五臟六腑還瞬間劇痛起來,疼得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一口鮮血霎時湧上喉頭,她壓抑不了,吐了出來,緊接着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似的,只能狼狽的軟倒在地。

“咳……咳咳……”這不對勁,她肯定是中毒了,但她是什麼時候又是如何中毒的?

難道……奉天也中毒了?

“東方鴦,你中計了。”

眼前出現了男人衣袍的下擺,她吃力的抬起頭來,說話的人竟然是殷奉廉。

他居高臨下的冷睨着她,嘴角勾着毫無溫度的冷笑。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鎮國王府,還沒有任何人通報?她環顧了涼亭四周,才發現一旁的丫鬟早已不知所蹤,這附近只剩他們三人,這顯然是有預謀的!

殷奉廉能夠不經通報便進到王府,肯定是有內應在幫他,而這名內應身份必定不低,才有辦法不讓其他人干涉,而在這府里,也只有那人有這能耐……

汪芷衣,肯定是她!

“如果你不妄動真氣,你體內的毒還不會如此快速發作,這是你自找的。”殷奉廉惡意嘲諷,他剛才是刻意裝出襲擊她的樣子,逼她動用真氣,好讓她身上的毒更快發作,她果然落入了他的圈套。

“你……卑鄙!”

“兵不厭詐,是你太過信任他人,怪得了誰。”

東方鴦無法反駁,是她太笨,以為能和汪芷衣和平相處,卻害了自己也害了奉天……

她痛苦的捂着胸口,努力想着自己到底是在哪時誤食毒物,想來想去,就只有在廚房時汪芷衣親自端給她的那杯茶最可疑。

那奉天呢?他並沒有喝茶,又是怎麼中毒的?難道是……她的雪花糕?

她憤怒的瞪着他,“奉天他怎麼了?難道你連自己的親哥哥也害?”

“五皇兄的安危你倒不必擔心,他只是吃了迷藥,暫時昏睡過去,對身子沒有任何傷害,你還是擔心自己到底還能撐多久吧。”

汪芷衣在給東方鴦喝的那杯茶里下毒,之後再趁着東方鴦回房整理妝容時,在雪花糕的裹粉內放入無害的迷藥,所以殷奉天和東方鴦的狀況完全不同。

只有東方鴦中毒,是因為他和汪芷衣都只想要讓東方鴦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是不希望東西兩邵真能和平共處。”殷奉廉滿臉厭惡的看着她,“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或許五皇兄真能滅了東邵,一統大邵國,而我也將靠戰功得到我要的一切,所以你這個該死的絆腳石,自然非得除去不可!”

“你就算毒死我,他也不會順了你的心意再繼續對東邵用兵,難道他的性子你還不明白?”

殷奉天不是個能任人左右的人,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他不想做,就算千軍萬馬來拉,也無法動搖他一分一毫。

“這我當然明白,所以我早已有應對之策。”殷奉廉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他會製造出假象,讓五皇兄以為東方鴦對他下毒,只要趁着五皇兄昏迷不醒時毒死東方鴦,等到五皇兄醒來后,東方鴦已死無對證,他再騙五皇兄東方鴦因為暗殺失敗逃離西邵,已經回到東邵去,想必就能引起五皇兄對東方鴦的恨意,甚至西邵朝廷對東邵背叛盟約的不諒解,進而重啟西邵和東邵之間的戰火。

他就是要引發戰爭,對他來說,亂世才是能夠讓他功成名就的踏腳石,為達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

東方鴦看着殷奉廉越發陰險的笑意,忍不住遍體發寒,雖然不知道他到底還有什麼詭計,可她如果不想辦法阻止,事情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

“嗚……咳咳咳……”雖然想要阻止,可她身子不聽使喚,再度吐出血來,地上濺着黑紅色的血液,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努力強撐着意識,用儘力氣掙扎,不甘心就這麼倒下。

她還不能死,她一死就什麼都完了……

殷奉廉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眼神陰冷,惡狠狠的開口,“東方鴦,你去死吧!”

殷奉天渾渾噩噩的從昏迷中慢慢轉醒,覺得腦袋奇怪的沉重,他搖搖頭,好不容易意識清醒不少,才發現自己是躺在房間的床上,不知道已睡了多久。

他到底怎麼了?他記得自己原本和鴦兒在涼亭內吃着她親手做的雪花糕,之後他就覺得全身無力,昏昏沉沉的倒下……

後來又發生些什麼事,他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五皇兄,你可終於醒了!”一直守在房裏的殷奉廉一見他醒來,馬上靠近床畔,臉上滿是欣喜的神色,“謝天謝地,幸好你沒事。”

殷奉天花了好一會才坐起身來,“七皇弟,我怎麼了?鴦兒呢?”

一聽到兄長才剛醒來就問起東方鴦的行蹤,殷奉廉表情馬上變得非常憤恨,“五皇兄,你別再被東方鴦那個女人給迷惑了,她差點害死你呀!”

“鴦兒差點害死我?你到底在說什麼?”

“五皇兄,你已經昏迷三日了,還記得嗎,你吃了東方鴦親手做的雪花糕后,隨即失去意識倒下去,那是因為她在雪花糕內下毒想要害你,要不是汪總管及時發現異樣,阻止她行兇,並且趕緊請御醫過來診治解毒,恐怕你早已死在東方鴦的手下了。”

他已經和汪芷衣及御醫都串通好,一切萬無一失,非要讓殷奉天相信東方鴦毒害他的事實不可。

“她下毒害我?”股奉天毫不猶豫的否定,“不可能,她沒有理由害我。”

“她當然有理由害你,因為她是東邵派過來的姦細。東邵忌憚你不知何時又會重掌兵權,才一方面要東方鴦答應和親嫁過來,一方面暗中命令她找機會除掉你,好解決掉他們的心頭大患。”

“不可能,我不相信!”殷奉天掙扎着下床,卻感到全身虛弱無力,連站都站不穩,“鴦兒呢?我要見她!”

他不相信她會這麼對他,她是愛着他的,才不是因為要讓他卸下心防才勉強自己委身於他,他不會連她到底是真心或假意都分不出來。

“五皇兄,她因為毒殺失敗已經逃跑了,幾日之後,她大概就會順利回到東邵去了。”

“你說她逃跑?我倒更懷疑是你將她給關起來,故意讓我誤會呢。”殷奉天壓抑着怒火,冷瞪殷奉廉。

為什麼七皇弟會這麼剛好出現在這裏?為什麼在他昏迷時會是七皇弟來坐鎮王府?為什麼不是別人偏偏就是對鴦兒最有偏見的七皇弟?

“如果五皇兄不相信我,大可派人去尋找東方鴦的下落,看她到底是逃回東邵去了,還是我將她給藏了起來。”殷奉廉毫不畏懼的回答。

“不必你說,我也會派人去尋找鴦兒的下落!”殷奉天指着門口的方向,“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五皇兄,趁早認清這個事實吧,東方鴦的確背叛你了。”殷奉廉一臉擔心,語重心長的說完才轉身離去。

直到殷奉廉離開之後,殷奉天才憤怒的撾着床柱,“該死!”

鴦兒真的離開了?不,他不相信她會這麼對他,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差錯!

殷奉天命人將整座鎮國王府裡外都翻過了一遍,並同時派人出去尋找東方鴦的行蹤,只要有任何一丁點線索都不能放過。

他又喚來汪芷衣,命令汪芷衣將當日的狀況一五一十說出來,結果汪芷衣和殷奉廉的說詞相同,並且還有丫鬟作證,就連御醫也證實了他曾經中過毒,現在氣虛體弱是因為毒剛解完沒多久,身子尚未恢復。

不論是哪一個人,給他的答案都是同一個方向——東方鴦想毒殺他,卻因為失敗逃離,不知去向。

他不想相信,但她的行蹤不明讓他越來越不安,內心也逐漸的動搖起來……

半個月後,從西邵邊境傳來一個消息,駐守邊防的士兵看到一名美艷的女人騎着馬離開西邵,直奔東邵而去,士兵曾經想要攔下她,卻被她高強的武功給打傷,只能眼睜睜看着她離去。

當殷奉天聽到這個消息后,心一沉,全身泛起一股強大的怒火,終於不得不面對事實。

她背叛了他,背叛了他這個一心信賴她的夫君!

三個月後,東、西邵邊境,西邵軍營里。

一名部將緊張的進到王帳內,對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行禮,“王爺。”

坐在主位上的人正是殷奉天,他冷着臉,全身散發著可怕的殺氣,那強烈的壓迫氣息已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受得了。

“東邵答應將東方鴦交出來了嗎?”

在三個月前,西邵國都到處都盛傳着東方鴦是東邵姦細,殺害殷奉天不成便逃回東邵的事情,西邵皇帝面對愛子被暗殺已異常憤怒,主戰派又趁勢推波助瀾,皇帝因此更是認為東邵根本不把兩國停戰的協議看在眼裏,決定不管國家財源已日漸空虛的問題,出兵攻打東邵,讓毀約的東邵自嘗苦果。

而深覺被背叛的殷奉天自請出征,重掌兵權,同時也對東邵皇帝放話,要東邵儘快將逃回去的東方鴦給交出來。

如果他們不將人交出來,就別怪他心狠手辣,讓東邵邊境成為人間地獄!

“沒有,東邵的主帥柴捷再次聲明,東方鴦並沒有回東邵,就算王爺執意要開戰,他們也交不出人來。他們還說,從來沒叫東方鴦傷害王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五皇兄,你千萬不要被東邵的人給騙了。”同樣跟着回到西邵邊境的殷奉廉進到主帳里,連忙說:“東方鴦的毒殺失敗,他們當然會極力否認這件事情,撇清關係,哪會如此容易就承認自己意圖不軌?”

“你住嘴。”殷奉天冷瞪他一眼,“我不想聽你說任何話。”

殷奉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既惱怒卻又不得不忌諱,只好訕訕地住嘴。

他雖然順利讓五皇兄相信了東方鴦的背叛,但五皇兄卻也開始疏離他,不再顧念兄弟之情,甚至變得有些痛恨他。

殷奉天現在誰都不信任,只相信自己,脾氣變得比從前更古怪、更難以捉摸,連殷奉廉都感到有些懼意。

已經三個多月了,東方鴦仍然沒有任何消息,這使得殷奉廉原本找不到人的擔憂也慢慢淡去。他心想,東方鴦應該是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那時東方鴦雖然中了毒,卻依舊難纏,她趁他蹲下身防備不及時吐了他滿臉血,害他一時雙目刺痛,無法反擊,她便用剩餘的力氣逃出王府。

他一時失手讓她逃了,但計劃已開始,他不甘停下,因此還是欺騙了五皇兄。

幸好東方鴦始終沒有再出現,這表示她雖然順利逃離,但還是抵擋不了身上的毒發作,說不定死在哪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反正只要不讓五皇兄發現,她死在哪裏都一樣。

“王爺!”此時另一名士兵急忙的闖入,“軍營前方出現了一名來路不明的姑娘,單槍匹馬,那姑娘很有可能——”

“鴦兒!”殷奉天瞬間站起身,根本沒耐心聽完士兵的報告、便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主帳。

“五皇兄!”難道東方鴦還沒死?殷奉廉心驚的追出去。

此際已是傍晚,軍營里處處點起火炬,士兵們戒慎的守着營門,不敢輕舉妄動,緊盯着遠處始終沒有進一步動作的女人,就怕對方有詐。

殷奉天狂奔到軍營大門前,遠遠就見一個女人坐在馬上一動也不動,他看不清她的樣貌,所以也無法確定她到底是不是東方鴦,還是只是個誘餌,想要引誘他陷入圈套中。

那名女子在看見他后終於有所動作,拉起韁繩轉身往東邵的方向疾馳而去。

殷奉天立刻跳上一旁的馬匹,跟着狂奔出營。明知這很有可能是陷阱,他還是會不顧一切的跳入,他非得好好弄清楚那個女人的身份不可。

“五皇兄!”殷奉廉錯愕的看着殷奉天像是失心瘋似的追出去,焦急的對身旁的部將吼着,“快!快追上去,將五皇兄給帶回來,絕不能讓五皇兄落入對方的陷阱里!”他的計劃絕不能在此刻出差錯。

一隊人馬隨後跟着衝出軍營,緊緊追在殷奉天後頭,但他的心神一直落在前方的女子身上,不管後頭部將如何大喊,要他趕緊停下馬匹,小心落入陷阱,他全都沒聽進去。

他只想追上她,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鴦兒,她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

“鴦兒!”他大喊一聲。

前方的女子在此時回眸一望,對他漾起艷麗無雙的笑容,就着月光,他終於看清她的樣貌,正是他苦苦思念了三個多月的絕美容顏。

真的是鴦兒,她終於出現了!

但她只回眸瞧了他一眼,便又回過頭繼續往東邵奔馳,殷奉天因而更緊追不捨,一顆心全放在她身上。

這時,埋伏在暗處的東邵士兵突然放箭,射向在後頭追趕的西邵士兵,無數飛箭阻擋了西邵士兵的追趕,將兩方的距離順利拉開。

“王爺!”西邵士兵們在後頭情急的喊着。

這分明是有預謀要將王爺誘入東邵的領地里呀!

殷奉天對部下的呼喊仍是充耳不聞,只顧繼續追逐前方的倩影,她領着他越過兩國邊界,進到東邵的領地,一路狂奔,沿路卻沒有任何人阻擋他們。

她一直往前奔跑,沒有停下馬匹,兩方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她也不再回頭,不和他有任何交談,透露出一種奇怪的神秘氣氛。

他明知有問題,還是不死心的跟着,想要搞清楚她到底在做些什麼,完全不在乎自己現在孤身一人深入東邵境內,很有可能發生危險。

他追了她整整三日三夜,這三日她曾經在沿路的無人茶棚換過三次馬匹,而茶棚內總是準備了兩匹馬,顯然是要他同樣換馬繼續追上。

他沒時間考慮太多,照樣換馬跟上,越來越能確定她是有預謀的引誘他入東邵,而且一路上全都打點好了。

直到第四日她進到一座山裡,一走上山路之後,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無蹤,讓他忍不住焦急起來,想盡辦法驅策馬匹快速前進,不想在這個節骨眼才將她給追丟。

他繼續在山路狂奔好一段時聞,卻始終看不到她的行蹤,在他以為自己真的追丟了她時,山路的盡頭卻出現一座被群樹環繞的小木屋。

他停下馬匹,困惑的左右張望,看見這座小木屋的前方院落種植着一些蔬果,顯然是有人居住的……難道她躲了進去?

“砰!”

他正遲疑時,小木屋後方突然傳出關門的聲音,像是在指引着他、給他暗示。

他旋即跳下馬背,繞到小木屋的後頭,看到其中一扇門微開一縫,他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

一進到屋裏,一股濃厚的藥味便充斥在鼻間,讓他輕蹙起眉頭,他走過外房的小花廳,進到內房裏,就見到內房的床上似乎正有人躺在那裏。

殷奉天來到床邊,立即錯愕的瞪大雙眼,有好一會兒的時間腦袋是空白一片,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只因眼前躺在床上的人讓他意想不到,甚至是……不敢置信!

是鴦兒!

怎麼會?她明明引領着他到這裏來的,為什麼才一轉眼不見,她便一臉憔悴的躺在這裏?

她緊閉着雙眼,臉色異常蒼白,看起來瘦了不少,像是已經病了好一段時間。

如果眼前躺在床上的才是真的鴦兒,那引他來到這裏的又是誰?

“鴦兒……”他的胸口刺痛不已,微顫着手撫上她憔悴的臉龐,感到困惑不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能告訴我……”

“她中毒了,已經沉睡了三個多月,始終都沒辦法醒過來。”

陌生的男人嗓音突然從背後響起,殷奉天轉過身來,就見到引他過來的那個“東方鴦”正站在窗邊。

那人伸手扯下覆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真正的俊美容貌,表情有着難掩的沉重,“我是東方鴛,是小鴦的大哥,抱歉用這種方式引你過來,但我想必須讓你親眼見到小鴦此刻的處境,你才會相信咱們所說的話。”

殷奉天一心以為東方鴦背叛他,加上他身旁又有人時時刻刻在想辦法誤導他,讓他恨她,所以東方鴛才擔心口說無憑,殷奉天不一定聽得進去,只好請東邵軍幫忙,阻擋西邵的人馬,只讓殷奉天一個人進到東邵,來到妹妹養傷的地方,親眼來見這個事實。

“她為什麼會中毒?又為什麼醒不過來?”

“為了誘使你再啟東、西邵兩國的戰火,有人打算離間你和小鴦,讓你誤會她,而小鴦也是他們計劃的阻礙,所以她才會被毒害,差點就沒命了。”

原來東方鴦當日身中劇毒,拚命逃離鎮國王府,她便往在西邵唯一的依靠席廣夫婦那裏去。

席廣一發現她倒在自家前院,就趕緊將她帶入屋裏,讓思蓉察看她的傷勢,卻發現她身中劇毒,命在旦夕。

殷奉廉和汪芷衣狼狽為奸……我是被他害的……不能讓他們的計謀成功……我……我……

只可惜她話都來不及說完就氣力喪盡的昏死過去。

思蓉焦急的想幫她壓制體內毒素,可她因先前勉強動用內力,加快了毒素蔓延的速度,毒已經深入她的五臟六腑,即使思蓉醫術再高明也難以挽回。

席廣眼見情況不對,當機立斷馬上派人將東方鴦暗中運出西邵國都,送回東邵去,思蓉也跟着一同離開,一路照看她的情況。

“小鴦因為中毒過深,五臟六腑皆受損害,雖然舅媽努力想引出她臟腑內的毒素,但成效始終不彰,而小鴦……自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過。”東方鴛語氣沉重的說道。

思蓉還留在小木屋裏繼續鑽研救東方鴦的方法,而東方毓和安於曼在得知消息后也在外頭奔波,希望能尋到珍貴的藥材,解開她體內的惡毒。

殷奉天聽完全身泛起寒意,心中原本的憤怒之火已被真相狠狠澆熄,他現在只感到心痛又懊悔,心疼着她的遭遇。

他的鴦兒昏迷不醒、命在旦夕時,他竟不是在她身邊支持她、照顧她、想辦法救她,而是始終被蒙在鼓裏,甚至還被人誘導去誤會她、恨她?完全不知道她正在生死關頭前徘徊掙扎,不知何時會咽下最後一口氣?

他全身虛軟的坐在床邊,痛恨自己所犯的錯誤,更恨想置鴦兒於死地的人。

他萬萬想不到,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居然在害她,真正背叛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看着她毫無血色的臉龐,他的心跟着狠狠揪痛起來,他多想替她承擔所有的痛苦,但此時此刻,他卻只能呆坐在床畔,除了悔恨,對她的傷勢束手無策……

他不能失去她,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救她!

東方鴦因為中毒而昏迷不醒的事實對殷奉天來說實在太過震撼,他一直坐在床畔,沉痛的瞧着她沉睡的模樣,久久不發一語,感到前所未有的沮喪失落。

東方鴛知道,要他一時間接受這個事實太過困難,便靜靜的離開房間,讓他一個人慢慢的沉澱心情。

近傍晚時,從東方鴛那裏知道殷奉天已經來了的思蓉,端着盤子進到房間裏,希望他多少能吃一些,“王爺,用晚膳了。”

“……我吃不下。”殷奉天疲累,又沙啞的回答。看着鴦兒如此憔悴的模樣,他怎麼可能還有胃口吃東西?

“你一路從西邵追來東邵,已經耗盡心力,若不用餐又怎有力氣幫助小鴦?”

她的話成功引起他的注意,殷奉天轉過身來瞧她,“什麼意思?你說我能夠幫助鴦兒?該怎麼幫?”

“王爺,還是先用完晚膳咱們再來談吧。”思蓉安撫地一笑。

知道她是故意的,殷奉天勉強提起精神,來到桌旁坐下,強逼自己吞下飯菜,雖然食之無味,他還是努力且快速的吃完晚膳。

用完晚膳后,他連片刻都不想耽擱,馬上詢問:“我到底有什麼地方能幫忙?該怎麼做才能救鴦兒?”

思蓉也在桌邊坐下,“王爺,不知您是否曾經聽說過西邵皇宮裏有一顆‘返魂丹’?”

殷奉天的雙眸瞬間一亮,“你指的是那顆傳說能夠解百毒的返魂丹?”

返魂丹原本是大邵國皇宮珍藏之物,在兩國分裂時,有許多珍寶被帶往西邵,返魂丹就是其中一樣,現在收藏於西邵皇宮。

聽說返魂丹是由某位早已作古的神醫聚集四十九種珍貴藥材煉製而成,僅此一顆,但因為從來沒人使用過,因此沒人敢肯定返魂丹是否真有解百毒的功效。

思蓉點點頭,“雖然沒人能夠證實運魂丹真能解百毒,但我想這是個可以試試的方法,如果王爺能夠要來那顆返魂丹,小鴦或許能有一線生機也不一定。”

東方毓和安於曼不知何時才能尋到解毒的珍貴藥材,但小鴦的身體狀況已日漸虛弱,能再撐多久都是個問題,所以她打算多管齊下,只要有機會都要試試看。

思蓉的提議讓殷奉天有了振作的動力,不再繼續頹喪下去,“你放心,為了鴦兒,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把返魂丹給拿到手。”

雖然返魂丹是宮中珍寶,就算是皇室成員也不一定能輕易到手,但他會想出辦法的,非得將返魂丹給拿到手不可!

另外,他也要回去搞清楚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要確定汪芷衣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和七皇弟一起聯手害了鴦兒。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傷害鴦兒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他會幫鴦兒報仇,就算那人是他的至親手足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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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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