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突然聽到翁梓傑的吶喊,尤其他還提到妹妹的名字,過澄玥也顧不得麻煩,直接撩起厚重的婚紗裙襬衝到他身邊。

一看到翁梓傑的表情,過澄玥心底立刻浮現不祥的預感。為什麼他的臉色如此震驚?小瑄出了什麼事?他攀着窗檯到底在看什麼?!

「小瑄怎麼了?翁梓傑你快說啊!」過澄玥用力推了推宛若石像般不動如山的翁梓傑。到底是怎麼了?真是急死人了!

「她……她跳下去了……」翁梓傑難以置信地看着過澄瑄消失的那一點,剛剛她跳下去后,就在半空中消失了……

翁梓傑幾欲發狂,不能相信她怎能對他如此殘忍!她對他說愛,但她卻又選擇用跳樓離開他?為什麼她要這麼做?!

翁梓傑不能理解過澄瑄的想法,他不斷想着,如果剛剛他不轉身離去的話,現在小瑄是否還會好好的?

「什麼叫她跳下去了?!」過澄玥大叫,顧不得周遭工作人員詫異的目光,她揪着翁梓傑的衣領喊道:「你給我解釋清楚,小瑄怎麼會突然跳下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跳下去!」翁梓傑腦中亂成一團,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然後,他想到一件事──

「天啊,她的身體……她的身體!」小瑄的靈體消失了,那她的身體呢?她的身體會不會也發生問題?

翁梓傑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機,顫抖着手撥出號碼。

他不會失去她了吧?翁梓傑不敢去想,他還有好多事沒告訴她……他還沒告訴她,他喜歡她、他愛上她了!他拒絕讓他們的緣分到此結束!

電話響了好久,或許只有短短几秒鐘,但翁梓傑覺得就像是一世紀那麼久,然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過媽媽嗎?小瑄的身體情況如何?」沒有多做解釋,翁梓傑着急地問道,他必須立刻知道她的情況,該死的,為什麼過媽媽那邊如此吵鬧?

感覺過媽媽好像正在一個鬧哄哄的菜市場,除了人聲吵雜,還不時聽到機器嗶嗶作響,彷佛那裏也遇上了難題。

為什麼會這麼吵呢?在他的安排下,小瑄所住的病房絕不會有人打擾才對,那一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梓傑……」過媽媽的聲音既緊張又慌亂,幾乎要哭了出來。「小瑄的心臟突然停止跳動,現在醫生正在幫她做急救。小瑄在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嗎?你為什麼會這麼剛好打電話過來問她的情況?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安與恐懼的情緒交雜,讓過媽媽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心臟停止跳動?在她跳下的同一時間停止跳動?!翁梓傑如遭雷殛,拿着手機呆立在原地,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無法言語。

「翁梓傑,小瑄的身體怎麼了?!你倒說話啊!」

見翁梓傑久久沒吭聲,過澄玥乾脆一把奪下手機,然後在知道醫院那邊的情況后,她顫抖得連手機也抓不住,只能任由它依循着地心引力,摔向地面。

「我們這次真的失去她了嗎?小瑄……小瑄……」過澄玥泣不成聲,她可憐的妹妹好不容易才在上次的意外中倖存下來,難道這次在劫難逃嗎?

深深吸了口氣,翁梓傑撿起手機,推開過澄玥,無視工作人員異樣的眼光及竊竊私語,逕自往外走去。

這些工作人員一定以為他和過澄玥瘋了,才會有剛剛那段沒頭沒尾的對話,但翁梓傑一點也不在意,因為現在的首要之務就是找回小瑄的靈體。

「梓傑,你要去哪裏?」過澄玥立刻追了上去。「你是要去醫院嗎?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來不及換下婚紗,她一心只想趕快回到小妹身邊。

「我要去張日律那邊,妳去醫院陪過媽媽,有什麼事情我們手機聯絡。」

「張日律?」過澄玥一愣。

「對,張日律,我要去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張日律的法力高深,說不定還有挽救的餘地。不管怎麼樣,現在也只能賭一賭了!

在趕往張家的路上,翁梓傑打了一通又一通的電話,但張家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他改打張月韻的手機,同樣也是無人回應。

他不時拍打手機,懷疑是不是剛才摔在地上時摔壞了?要不,怎麼都沒人接電話呢?他想將無人接聽的狀況怪罪在手機損壞,卻仍無法使他安下心。

翁梓傑慌了,面對這未知的情況,他生平第一次慌了手腳。

不管是以前或現在,他從未失去冷靜。不論是在勝負關鍵的籃球賽,或者是價值上億的商業協商,他總是能縱觀大局,做出最有利的判斷,但現在……面對一條可能消逝的生命,他再也無法維持冷靜。

因為那是他所愛女人的生命吶!

「先生,你沒事吧?」

出租車司機擔心地不住從後視鏡往後望,這位乘客打從上車后就沒停下撥手機的動作,隨着他撥號落空的次數越多,他的臉色就越差,司機有點擔心。

「沒事,我在趕時間,請你車子開快點,所有的紅單我幫你付!」翁梓傑隨手掏出幾張千元大鈔,連同名片塞給司機。

見到對方付錢這麼爽快,司機的油門也催得痛快,反正有人幫忙付紅單嘛!

在金錢的催使下,出租車在極短的時間裏抵達張家。

沒時間要禮貌拜訪那一套,翁梓傑直接翻過張家的小型雕花鐵門,直直奔向張宅,他猛力敲着大門,一下一下地,似要將那扇門敲破般。

「你走吧,我哥哥不會見你的。」忽地,門被打開了,張月韻站在門內,傳達張日律的意思。「生死有命,你放棄吧!」

「什麼叫不要見我?」翁梓傑大吃一驚,難道他們已經知道小瑄出事了?「你們已經知道小瑄跳樓的事嗎?」

跳樓?聽到這個字眼,讓張月韻愣了一下,但她隨即恢復冷靜。

「我不知道什麼跳樓不跳樓,我只知道過澄瑄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當初我哥交代絕不能讓她離開你半徑四公尺,既然規矩被打破,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張月韻垂下眸,將心慌藏住,不能再留翁梓傑在這裏,必須儘快趕走他。

「難道沒有挽救的餘地?難道不能想辦法把她的魂魄叫回來嗎?」翁梓傑不敢置信,他們居然想用一句「無能為力」就打發他?!「你們既然有辦法知道小瑄出事,怎麼會無法挽救?為什麼不願意想想辦法?」

他不曉得他們是怎麼得知小瑄的情況,但他們真的什麼也做不到嗎?

「你走吧,我很抱歉。」糟了,裏頭的施法受到影響了……

感覺到屋內的法力因翁梓傑的存在而開始不平衡,張月韻立刻推着翁梓傑往外走。

「我不走!叫張日律出來,就算無能為力,我也要親耳聽他說,否則我絕不放棄!」翁梓傑高聲叫喊,希望能引出張日律。

如果張日律的法力高到能在小瑄出事的第一時間就察覺情況有異,為什麼他不肯再試一下、再試着把小瑄救回來?!

「你堅持這些又是何苦?放那個女孩走吧,就讓她安心的離開好嗎?」

天啊,哥哥為什麼要派她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張月韻欲哭無淚,最近她老是在說謊,死後一定會下拔舌地獄!

「我還沒告訴她我愛她!我也不僅她為什麼要跳樓!為什麼她非要用這麼決絕的方式離開?我不懂啊!」翁梓傑覺得自己的心隨着她的離去,也被挖去一塊。

心是如此之痛,他的疑惑如此之多,而能給他解答的人卻選擇用這種方式離開他,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聽到翁梓傑深情的心情剖白,張月韻卻氣炸了。「你愛她?你有什麼資格說愛她?你明明就要娶她的姐姐了耶!」

本來她還以為翁梓傑愛的其實是過澄瑄,雖然哥哥堅稱,翁梓傑左手小指上系的不是姻緣紅線,但她仍抱着一絲希望,希望是哥哥弄錯了──即使哥哥弄錯的機率比彗星撞地球還低。

但今天報紙上卻註銷翁梓傑向過澄玥求婚的消息。所愛之人即將娶別人,如果她是過澄瑄,她也想要跳樓!

「那、那是……」那只是一場戲啊!翁梓傑想解釋,卻赫然發現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了!

他一直沒有對她表明心意,也沒讓她知道,他與小玥的親密舉動全是作戲,更沒讓她知道,她對他有多麼重要。

他總是樂觀的認為,小玥和法蘭克的事很快就會得到解決,所有的一切就等事情結束后再告訴小瑄,反正也差不了多少時間!

但是,他錯了。

在弄清楚了最關鍵的問題后,翁梓傑像是靈魂被抽走似的呆立在原地。

將小瑄逼得跳樓的是自己,是他遲遲沒有解釋惹的禍。

一切……都是他的錯……

「你走吧,別再來了。」張月韻打開雕花鐵門,將呆愣的他推出門外。

翁梓傑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中,只知道當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坐在卧室的沙發上,望着過澄瑄常坐的位置。

然後,痛哭。

翁梓傑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坐了多久,直到尖銳的手機鈴響喚回了他的神志。

他望着手機泛着冷光的面板,好一會兒后才意識到是有人來電,來電者是過澄玥,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不知道該不該接這通電話。

他在害怕,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害怕的感覺。

他害怕過澄玥是來通知噩耗的。

他甚至連去碰觸手機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別過頭不去理會。但過澄玥似乎很堅持要他接電話,她不斷重複撥打着,直到翁梓傑不得不接起電話。

在接通電話的瞬間,過澄玥的哭聲透過話筒傳到他耳里。翁梓傑心一沉,他緊抿着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梓傑梓傑梓傑……小瑄她……小瑄她活過來了!」過澄玥哭得不能自己,這短短几個小時讓她飽受折磨,但妹妹總算撿回一條命的事實,卻抵得過一切。

她活過來了?!與預想中截然不同的好消息,驚呆了翁梓傑,他愣在原地,久久無法言語。

「你聽到了嗎?小瑄清醒過來了!醫生現在正在幫她檢查,醫生說檢查結束后我們就可以見她了!你聽到了嗎?小瑄清醒了!小瑄清醒了!」

過澄玥又哭又笑地喊着,在她趕到醫院時,小瑄已經失去生命跡象好一會兒,正當醫生打算要宣佈急救無效時,小瑄卻突然恢復心跳脈搏,連醫生都被嚇到了,直說這實在是奇迹。

「你現在人在哪兒?是在張日律那裏嗎?是不是他施了法術救回小瑄的?天啊天啊,我現在好高興,你趕快過來吧!小瑄一定也會很想見你的!」說完,過澄玥興奮的掛上電話,準備回病房陪妹妹。

翁梓傑還驚愣得無法動彈,手機卻又尖銳地響了起來。

「她應該醒了,但你還不準去見她。」

冷然的聲音從話筒中流泄而出,是張日律!

「為什麼我不能見她?你到底在搞什麼鬼?!」聽到是張日律,翁梓傑瞬間清醒過來。這個男人是在他身上裝了竊聽器嗎?不然他怎麼什麼事都知道?

「搞鬼?我只是依照你們的期望,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張日律的聲調冷淡依舊,但那淡淡的倦意仍是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是你做的?」雖然多少猜到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也只有張日律了,但聽到他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那時你為什麼叫你妹妹把我趕走?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在做什麼?」想起張月韻趕人的態度,那可不像在告訴他「他們正忙着救小瑄」吶。

「所有的事情,等明天我會告訴你。記住,你今天之內絕對不能去見她,她的三魂七魄好不容易才全數歸位,如果你出現在她身邊,難保她還沒完全固定好的魂魄又會被拉走。」張日律交代道。

「明天下午到我家一趟,我會為你解除之前的施法。在那之前,你絕對不能見過澄瑄,因為她的魂魄若再被拉走,我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丟下極具威脅效果的話后,張日律乾脆的掛上電話,任翁梓傑又急又氣,卻又只能依他的交代,乖乖窩在家裏,等待明天快快到來。

等待的時間太難熬,翁梓傑從來不知道等待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

他好想去見小瑄,但張日律的威脅猶言在耳,壓得他動彈不得,就怕因為自己一時忍耐不住會害慘了她。

失去她的經驗,一次就夠了。天知道如果再來第二次,他的心臟還受得了嗎?

翁梓傑一夜無眠,只能心焦的看着月落日升,好不容易等到約定的時間,他立刻衝到張家,等待張日律為他解除施法。

來開門的依舊是張月韻,只見她臭着一張臉,顯然還是無法釋懷他說愛小瑄,卻又向小玥「求婚」的事。

即使被誤解,翁梓傑也不在意,因為他唯一需要解釋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過澄瑄本人,其它人就隨他們誤會吧,畢竟那正是他與小玥最初的用意。

「進來吧,大家都準備妥當了。」

張月韻將翁梓傑領進一間房間,裏頭站着張日律和兩名翁梓傑沒見過的少男少女,只見他們與張月韻同樣身着白衣白褲,看似凜然不可侵犯。

「你躺下來,等一下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許發出聲音。」

張日律簡單交代后,四人便分別站在躺成大字形的翁梓傑四周,齊聲吟唱令人費解的咒語,然後彎腰各自朝翁梓傑的雙手雙腳一指一點。

當他們再起身時,四道血流各自從剛剛被碰觸的地方抽出,在空中畫出四道鮮紅的弧度后濺到他們四人身上。

翁梓傑睜大眼,鮮血從他身上流出,他卻沒有任何痛的感覺,只覺得方才被他們點的地方有些熱燙,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異樣。

同樣的動作又重複了幾次,翁梓傑這才發現他們施法抽血的地方,與上一回張日律在他身上畫符籙的地方完全相同。

直到那四人一身白衣白褲被染得斑斑血痕,他們才終於停止動作。而當他們一停下動作,張月韻立刻昏厥過去,看得出為翁梓傑除咒讓她的負擔不小。

「哥,你怎麼可以用那麼強的咒!這下可好,害姐昏倒了。」那名翁梓傑不認識的少女一見張月韻昏了,馬上出聲抱怨。

「我怎麼知道她這麼不中用。」張日律頭痛地說道:「算了,反正今天也沒其它事,你們記得給她蓋條毯子,別讓她着涼了就好。」

說完,張日律領着翁梓傑先一步離開,拒絕再聽妹妹的叨念。

翁梓傑低頭查看自己的手腕,別說是血跡了,就連一點傷痕也見不着,要不是看到張日律四人一身血跡斑斑,他真要懷疑自己剛才是看到幻覺了。

如果他沒受傷,那些血又是哪來的?

「記得我曾提過,過澄瑄的魂魄是在瀕死狀態下移的位,除非再經歷一次瀕死狀態,否則移到你身上的那一魄很難取回;而如果以碰運氣的態度,等待她的魂魄因你們兩人的靈魂模樣不同,自動回歸本體的機率也很低吧?」

翁梓傑點頭,當時他們幾乎要以為,除非他死,否則小瑄無法恢復原狀。

「月韻向我提過,過澄瑄曾經試圖自殺以擺脫不生不死的離魄狀態,所以我決定賭一賭,賭她會再度自殺,將她自己逼向瀕死狀態。

所以上次在你身上製作增幅器時,我刻意添了自己的血進去,除了是為加強增幅器的效力,也是為了一旦她再次自殺,她的離魄就會回到我這裏。

要月韻收回原先給你的符籙,就是為了避免當她想自殺時,符籙會阻礙她返回我這裏。當然,這一招也很險,如果她在離開你時,沒有連同附在你身上的那一魄收回,我也保不住她的魂魄。幸好一切都很順利。」

「你用賭的?」翁梓傑忍不住揪住張日律的領子。如果他睹輸了怎麼辦?!

「我是用賭的,但我確定自己會賭贏。」即使被人揪住領子,張日律還是一副八風吹不動的悠哉模樣。「因為她愛你,所以她一定會自殺。」

聞言,翁梓傑完全愣住。為什麼小瑄愛他就一定會自殺?

「她太愛你,所以她的魂魄在你身邊徘徊不去,但你們兩人沒有姻緣,所以她一定會失戀。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也是一種死亡的體現,當她心死的同時,留在你身上的那一魄自然會回歸,而我也就能為她施法還魂。

昨天我要月韻趕你走,也是因為過澄瑄的魂魄就在我這兒,如果你離她太近,絕對會影響我們施法,所以你非走不可。」

本來他還沒什麼把握,但上次跟過澄瑄見面時,她的反應卻給了他這個希望。所以在他們離開時,他還在她身上偷偷施了另一種術,讓過澄瑄的魂魄能夠短時間離開翁梓傑,轉而被送來他家。

張日律說得理所當然,翁梓傑卻聽得心底直冒火,難以置信居然有人能用這麼輕鬆的語氣,一口咬定別人的感情無望!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姻緣,是誰告訴你的?!」翁梓傑氣炸了,他居然說他和小瑄註定無緣?!

「不用誰來說,我自己就看得一清二楚。」張日律輕哼了聲。他偏頭看向翁梓傑的左手小指,原本紅艷刺目的線條,現已變得淺得幾乎看不見。

正如他一開始所想的,那條線並非姻緣紅線,月韻果然看錯了,畢竟她從來就不具觀姻緣的能力,難怪會誤認。張日律心安地想着。

「哥,你少嚇唬他了。」少女嬌聲制止張日律再說下去。「如果他們真的沒有姻緣,光憑一魄的連繫又如何能夠讓他看到那個女生?就算有那女生再多的血,也做不到那種程度啊!」

說著,少女走到翁梓傑身邊,沒打聲招呼就抬起他的左手看。

見到少女的舉動,翁梓傑幾乎忍不住翻白眼。這家人真的很喜歡看他的手,為什麼他們一見面就是看他的手呢?他的手有什麼特別之處嗎?還是看手真的是他們家的獨門絕技?

「哥,這條真的是姻緣線。」少女仔細觀看那條讓兄姐爭執不休的「線」,然後才抬頭對張日律道:「就跟霞姐與你手上的一模一樣。」

此話一出,張日律的臉色鐵青,再也不復原先的輕鬆自若。

「我知道霞姐的事讓你很受打擊,但你也犯不着就恐嚇別人這不是姻緣線啊,至少……在我看來,你和霞姐還是有機會啊,而且霞姐也一直在等你,為什麼你還死要面子不肯跟她道歉呢?這樣大家看了心情都不好耶!」少女完全無視張日律鐵青的臉色,繼續叨叨絮絮地說著。

「雖然其它人都看不出來,但別忘了我可是專門觀姻緣的喔,你們有什麼動靜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呢!」少女嘻嘻一笑,半點也不怕惹惱哥哥。

「閉嘴!」

「厚,惱羞成怒了喔?別以為你當初做了那件事就可以湮滅一切,真正的姻緣不是這麼簡單就斷的。」

少女說完后就閉上嘴,因為再說下去就超過她的本分了,所以她連忙推着翁梓傑往外走,準備為另一段姻緣奮鬥。

「我們剛才已經把你的增幅器都取下了,現在你可以去見那個女孩,也不用擔心她的魂魄會被增幅器引走。這張符你帶回去,然後燒在水裏讓她喝下,那她的魂魄就會完全固定了。」少女簡單解釋今天叫翁梓傑過來的目的。如果讓翁梓傑繼續保留那個增幅器,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而他們冒不起這個險。

今天的施術已經去掉所有人大半的氣力,再加上姐姐的情況需要休養,可沒辦法跟他們再來一次。

「你記住,先讓那個女孩喝下符水,你才可以接近她,這是為了保護她,所以千萬記住。」

「我知道了。」翁梓傑拿過符籙,準備直奔醫院。他好想見她,好想好想……

正當他轉身欲走,少女卻又叫住他。

「該告訴她的話就該說,不要有任何隱瞞。」少女認真地說著。「因為她曾經死過一次心才能完成返魂,所以你跟她的姻緣正處在最脆弱的時覲,如果你是真心要保住這段姻緣,就別忘了我的話。絕對不要有任何隱瞞!」

翁梓傑笑着朝她點點頭,他一定會保住屬於他們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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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繫兼差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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