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會議是在鄭宅的大廳舉行的。

所有的相關人士都到齊了。一號受害者——鄭熙人,二號受害者——喬媛、瀋海蓉、鄭琴、黃文岡、耿培庭、喬浚、趙茗君,以及慕容淵泉和風清萍這一對始終“明目張瞻”地窩在一起的恩愛夫妻。他們集中在此地,是要為接下來的行動訂好一個可行的計畫。

“熙人,我看你不只嚇到了那個看護,連醫生也被你嚇得不輕呢!”黃文岡微笑道:“他們全把你當成了醫學上的奇迹,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說醒就醒,還馬上就活蹦亂跳的,好像真的只是睡了一覺而已,連復健的過程都省了,實在是太不可思義了。這種能力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你別那麼自大了好不好?”坐在他身邊的喬媛實在聽不下去了,輕斥了一聲。

“我會那樣還不都是因為你!”鄭熙人轉向她,“那個時候為了知道你的情況,我用爬的都會爬過去,你總不能因為我是用走的就要怪我吧!”

“好了,我知道了啦!”喬媛因為他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說得那麼露骨,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必一直提醒我。”

其他人早就知道兩人之間的感情了,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們鬥來鬥去。

“那可不行!”鄭熙人握住了她的乎,“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故意忘記這件事的。”

他假裝沒看到喬媛的白眼,轉向其他人說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還是先把我‘復活’的消息暫時隱瞞起來,讓看護留在這裏,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我想這是最好的辦法。”

“這段時間我也最好別露面。”喬媛接着道:“讓他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而放鬆警戒,等我們將所有的籌碼都備齊了,再和他正面對決!”說完,兩人一起看向趙茗君。

其實她所扮演的角色相當重要,她的合作與否將主宰着計畫成功的可能性。

趙茗君自然也明白自己所處的地位,她微弱地笑了一下,“我會支持你們的每一個決定。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該做這種事的,我很抱歉他對各位所造成的傷害。尤其是喬小姐,如果不是因為我向他說了那些事,也不會害你受傷,我實在難辭其咎。”

“這不能怪你的!”喬媛連忙說道:“你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

“是啊!”鄭熙人看着只比自己小五個月的表妹道:“就像喬媛對我說過的,沒有發生過的事誰都無法預料的,有再多的可能性也是枉然,再多想也是沒有用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現在該怎麼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我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嘛!喬媛在心裏反駁。

反正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啦!如果我不稍微做點變化,你又要說我缺乏創造力,只會剽竊你說過的話。

不過你現在可是隨意竄改喔!

兩人心有靈犀地互看了一眼,在鄭熙人“復活”後不久,他們這種心靈相通的能力也恢復了,還可以“吵”這種無聲的架呢!

趙茗君當然不知道他們那種”情人的眼神”里還包括了這麼多的“言外之意”,只是歉然地說:“這次我保證守口如瓶。他做了這種事,你們還肯這麼顧慮他的面子,我已經很感激了。”她又嘆了一口氣,“我只希望他能早點覺悟,不要再錯下去了。”

接着,他們便就如何搜證和揭發趙伯華陰謀的方法做了一番討論,在座的眾多青年才俊,在經過世事的歷練之後,對於處理這種事根本可以說是駕輕就熟;分配完各自的任務之後,便是按部就班地執行了。

“對了,熙人,你和喬媛這一個月什麼事都不能做,尤其是你,除了躺在床上裝死之外,還不能隨便露面,那麼你有什麼打算?”

耿培庭實在是太了解鄭熙人了,他知道這小子絕對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待在房子裏,如果硬要把他關起來,這房子非給他拆了不可。與其到時候被他偷溜找不到人影,還不如直接“放虎歸山”,只要曉得該上哪座“山”去找人就好了。

鄭熙人咧嘴一笑,“那還用說,我當然要好好地陪陪我的女友大人羅!”

喬媛不屑地嗤了一聲,但心裏可是甜絲絲的。

喬浚卻插嘴道:“怎麼,你們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形影不離,還不覺得膩啊?!

“當然不會了!”喬媛在這種時候是專門負責應付她老哥的。“我都看了你這麼多年,也沒說膩啊!更何況人家比你可愛多了。”說完,還故意回頭朝鄭熙人拋了一個媚眼。

她這麼一說,鄭熙人樂得跟什麼似的。而喬浚也只好拍拍鼻頭上的灰,自認倒霉了,誰教他早知道喬媛絕不會坐着被他消遣而悶不吭聲的,還自己往釘子上碰,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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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熙人抱着一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跳進他懷中撒嬌的阿希,和喬媛並肩坐在喬府的客廳里。

他早就計畫好了,在喬媛答應嫁給自己之前,先去拉攏未來的岳父、岳母,早點打通這些關節是絕對有必要的,只要除去了所有有形無形的阻礙,到時候再集中全力去追求喬媛,還可以得到這些旁觀者的協助,這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鄭熙人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決定要好好“身體力行”他在那段“慘無人道”的日子中對自己許下的承諾——用“以身相許”的方式來“報答”喬媛的“厚愛”。

喬斌和姚玉清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鄭熙人。老實說,他們還挺欣賞這個年輕人的,至於他那四處洋溢的才華就更別提了。在他的眼神中已明明白白地寫着他對喬媛的真心真意,他們信不過也得信,否則女兒只怕會被他給拐跑了。

總之,兒孫自有兒孫福,女兒自己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喬媛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期盼中的幸福,他們是不會有意見的。所以他們也不忙着查問鄭熙人的祖宗八代,反正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

至於喬浚對於這個未來的准妹婿,可是百分之百無條件接受,只要喬媛以後別再老找他麻煩就好了;而且有了男朋友之後,她“糾纏”的對象也該換人了,至少他不必再擔任她的司機了。

“對了,小媛,你現在還看得見嗎?”姚玉清問道。

喬媛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先和鄭熙人互看了一眼,才道:“你指的是站在老爸後面的祖奶奶嗎?”

鄭熙人接着道:“還是那個直衝着我笑的怪老頭?”

“還有那個站在你背後的美女,長得還滿不錯的,什麼時候搭上的啊?”喬浚故意搗蛋。

“喬浚,你又在作白日夢了!”喬媛向來是面子和裡子都不給喬浚留下分毫。“我看這裏就算有女鬼,也是被你招來的。”

眾人都笑了,只有喬浚苦笑着摸摸自己的鼻子,最近大概是流年不利,不然怎麼老碰得一鼻子灰?他嘆口氣,搖了搖頭,“你怎麼還沒過門就這麼護着人家,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那又怎麼樣?”喬媛不甘示弱地道:”要我看着你欺負他?免談!”

又是一根釘子,喬浚的鼻子快被扎爛了。

鄭熙人則開心地對着她直笑。“媛媛,你放心吧!憑我的聰明才智還不至於會被別人欺負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喬媛一面和男友打情駡俏,一面還不忘再丟根釘子給老哥,“不過他已經習慣被我欺負了,我當然不能讓他失望羅!”

這小倆口日子都還沒訂,就已經一個鼻孔出氣了,喬浚除了自認倒霉外,也只有倒霉自認了,誰教他有個如此刁鑽又難纏的小妹呢!

在鄭熙人離去前,喬斌一手搭在他肩上,微笑道:“小媛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鄭熙人誠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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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熙人和喬媛坐在一家非常有名的咖啡店中,喝着招牌咖啡,不過他們似乎都不十分專心於品味咖啡,眼中的彼此才是他們真正注意的對象。

為了陪伴鄭熙人,不對,應該是為了能讓鄭熙人陪伴自己,喬媛不得不翹了幾堂比較不重要的課——因為她可不像某人一樣老是賦閑在家;更不希望阿熙像以前—樣跟她到學校去,到時候所引起的騷動就不是等閑之輩所能解決得了的;要是平常她才不在意帶他出去現一下,只是目前鄭熙人“復活”的事必須保密,喬媛只好少上幾堂課了。

喬媛和鄭熙人在一起的時候倒是很少打扮自己,因為她不想過於引入注意,一條長褲、一件皮衣也就打發過去了;這幾天突然冷了起來,再加上一件外套就好了。不過店裏溫暖如春,那些“障礙物”早就被丟到一邊去了,兩人之間不覺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隔閡,反正愛情是足以抵禦寒冬的。

但是鄭熙人為了不使自己的行蹤暴露出來,只好費點心思來偽裝了。墨鏡當然是必要的裝備,可以遮掉三分之一的臉;若不是戴口罩可能會被誤以為是銀行搶犯的話,效果會更好。比以前長得多的頭髮在腦後紮成了一束,還有他在表演時從來不穿的黑色長褲也派上用場。經過這一番打扮,沒有一點和過去舞台上的鄭熙人有類似的地方,應該是可以瞞過許多人的。只不過他這種不同的帥勁,恐怕還是會引起不同的注意,更別說身邊還伴着喬媛這個美女了。

另外,他那獨特的嗓音、溫柔的語調、似在低訴愛語的渾厚話聲,就不是那麼容易掩藏得住了。幸好每個人都是各聊各的,不會有人無聊到去偷聽隔壁那對情侶的談話。

其實鄭熙人也挺無奈的,他並不喜歡這種藏頭縮尾的偽裝,尤其是這副騷包的墨鏡,讓他沒辦法好好地看着喬媛。但為了避免麻煩,也只有忍耐了。

喬媛看了看錶,“都過了十分鐘了,文岡怎麼還沒來?”

“大概是被其他的事給拖住了,這種事情是很常有的。”鄭熙人安撫道:”反正有我陪着你,有什麼好着急的?”

喬媛斜睨了他一眼,“你搞清楚點,是誰在陪誰啊!”

鄭熙人輕笑道:“還不都是一樣嗎?”

喬媛哼了一聲,本想再說兩句,但黃文岡終於匆匆趕到,只好算了。

“文岡,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鄭熙人間道。

黃文岡向女侍點了杯咖啡,沒有注意到那女侍一直在偷瞄鄭熙人。

不過喬媛可是注意到了,她對別的女人老盯着自己的男友可是非常敏感的;更何況鄭熙人是如此特別的一個男人,就算他並非公眾人物,照樣還是會吸引許多人的注意,因為他天生就擁有非凡的特質,無論什麼樣的偽裝都遮掩不住。

但是她什麼話也沒說,免得鄭熙人又要笑她神經過敏了。只是,她希望熙人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要和任何人一起分享他!

鄭熙人正好在此時轉頭朝她微微—笑,彷彿猜透她心思般地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要她放寬心,什麼都不必多想。

黃文岡先喝了一口咖啡,才道:“我是想先和你談一下將來複出的事。”

“復出?”鄭熙人和喬媛異口同聲地重複道。喬媛皺着眉看向鄭熙人,而他本人卻是一臉愕然。

“老實說,我還沒想到這一點。”他苦笑道:“你不覺得你太心急了嗎?至少也得等這些事解決以後再說嘛!可別忘了,我現在可還沒清醒呢!”

“這有什麼關係?早點作準備也好啊!”黃文岡有點過於興奮地道:“我先訂好計畫,等你可以正式露面的時候,馬上就可以擴大宣傳,到時候一定能造成相當大的轟動。”接着,他轉向喬媛,“還有,你是我的另一張王牌,只要有你們兩個,我就可以一生吃喝不盡了。”他好像把他們當成搖錢樹了。

喬媛愣了一下,自己怎麼也成為他的目標了?“我?文岡,你別開玩笑了。”

“我絕對沒有開玩笑!”黃文岡一瞼堅決,“你天生就是個當明星的料,尤其是你的外型,和熙人真是相配極了,如果能把你們塑造成螢幕情侶,一定會非常成功的。”

喬媛可就沒有他那麼興奮了,她要是知道黃文岡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開始打她的主意,一定會嚇到的。但她對於唱歌、演戲這種事向來沒什麼興趣,更別說要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了——雖然她本來就是。

“抱歉,我對這種事沒興趣。”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

黃文岡仍不放棄希望,“你不再考慮一下嗎?像你這麼出色的人,不當明星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必了。”接話的是鄭熙人,他用手環着喬暖的肩膀,“她不會喜歡這種事的,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女友變成所有人的夢中情人,我可是會吃味的。”說完,他和喬媛相視一笑。

看他們這副默契十足的模樣,黃文岡只有嘆口氣,“真是太可惜了!熙人,那你總可以計畫一下吧?”;

鄭熙人沉吟了一會兒,又看了喬媛一眼,才道:“我暫時還不打算復出。”

“什麼?!”黃文岡這次的反應可就非常激烈了,他兩眼大睜、面目猙獰地道:“你不復出?!”

“少裝出那張臉來嚇人廠。唬唬那些新人還可以,我可是不吃這一套的。”鄭熙人擺擺手,—臉不以為意。

黃文岡泄了氣,“熙人,你的歌唱事業如日中天,還有無限發展的可能性,為什麼要就此放棄呢?而且,你不唱歌還能做什麼?”

“文岡,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鄭熙人不悅地道:“別忘了,還有個大企業等着我繼承呢!”

“阿熙,”喬媛在一旁輕聲道:“你真的……”

鄭熙人阻止她再說下去,轉頭向黃岡文說道:”我決定暫時離開演藝圈一段時間,就像你說的,我想試試自己除了唱歌之外,還能做些什麼。總不能一輩子靠嘴巴吃飯吧!而且現在我也不能再放着這些事不管了,它們畢竟還是我的責任;再說,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一個人在幾乎失去生命之後有點改變是很正常的,我想歌迷應該會體諒我的。”

黃文岡還能說什麼呢?只有眼睜睜地看着一棵搖錢樹就這麼沒了。“好吧,如果你改變主意,記得要通知我喔!”

“我會的。”鄭熙人微笑道。

黃文岡在臨走之前又向鄭熙人說:“我曾希望你談一場戀愛,如今你是找到了你的女人,也如我所預料的快樂多了。”他看了喬媛一眼,“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覺得後悔,因為她把我的搖錢樹偷走了。”一抹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又道:“不過,我大概還是不會後悔,當個快樂的平凡人也許比當個憂鬱的歌手要好,雖然你們永遠也不會是平凡的。我走了,好好享受你們的兩人世界吧!”

“知道了,還不快滾!”

黃文岡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瀟洒地離開了。

喬媛此時才輕聲地說:“你不是很討厭接管公司嗎?”她知道他方才的話有一半是說給她聽的。

鄭熙人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也不能說討厭,只是覺得沒什麼樂趣,而且也不想和我姑丈爭權;若不是他為人實在過於重利輕義,把鄭氏交給他管其實也不要緊。我本來就打算等時候到了,再把經營權正式交給他,沒想到他太心急了,竟想在我接掌前把鄭氏奪走,而暴露他的真面目。這回可真把我惹火了,我絕不會再對他姑息下去了。尤其在這個時候,我對鄭氏的責任已經不容許我再撒手不管了,同時也可以試試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管理一個這麼龐大的事業。”他看見她的眼中有着些許的揶揄。“或者……你希望我繼續當歌星?”

“我並不討厭你唱歌,只是我實在受不了你一天到晚被一大堆歌迷圍繞着,我希簞你只屬於我—個人。”她抬眼望着他,有些擔憂地道:“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一點也不!”鄭熙人開心地摟着她,他喜歡她的佔有欲,如果她沒有這種想法,他反而要擔心了。“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我每天都在擔心是不是又有哪個小子在打你的主意,就算你不會被拐跑,我還是忍不住要分分秒秒地看住你,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可乘之機,我要每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喬媛甜甜地笑了,“放心吧!要找—個像你這麼自大的人,大概不是件容易的事。等你不必再隱藏身分之後,我們就可以去嚇嚇那些人了。”

鄭熙人將墨鏡取下,深情地凝望着她,“只要有你在,我唱下唱歌都無所謂,因為我只需要你這一個歌迷,我只想唱給你一個人聽。”

兩人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靜靜地互相凝視着,讓彼此的心靈相通,讓無聲的意念在相連的兩顆心之間交流着,真正的愛情就在這個時候不斷地茁壯,成為兩人之間牢不可破的聯繫。

一陣腳步聲和一道由遠而近的人影打斷了他們無言的交流。

喬媛向他眨了眨眼。你的仰慕者又過來了。

鄭熙人苦笑了一下,怎麼自己都偽裝成這個樣子了還會“招蜂引蝶”?!在有點傷腦筋。不一會兒,那名女侍又從另一個方向踱了過來,還借故在他身旁停留了—會兒。

鄭熙人覺得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便對身旁的喬媛道:”你想離開了嗎?”

喬媛還來不及回話,那名女侍已聽到了他的聲音,突然兩眼發亮,聲音足足提高了八度,尖聲叫道:“你是鄭熙人?!”

他愣了—下,還來不及否認,她的叫聲已引起周圍許多人的注意。鄭熙人只有在心裏暗嘆一口氣,看來,這場混亂將很難擺脫了。

“真的是他嗎?”

“我剛剛就注意到了,還覺得不可能呢!”

“他不是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嗎?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不可能啦!一定只是長得很像的人而已。”

“他旁邊的美女是誰?他的女朋友嗎?”

這些“竊竊私語”已有愈演愈烈的跡象,但多半是對鄭熙人的身分有所質疑,畢竟他會出現在這裹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鄭熙人看着這場無意中造成的騷動,真教他暗恨自己為什麼要長得這麼帥!但他才剛有這個念頭,馬上就被喬媛白了一眼;她老說他自大不是沒有原因的,而他那些歌迷只看過他那副憂鬱王子的模樣,大概想不到真正的鄭熙人竟然這麼三八吧!

“你的偽裝實在太差勁了!”喬媛免不了抱怨着,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平安地離開這裏。

只見她用雙手挽住他的手臂,半是撒嬌、半是不悅地道:“你這張臉真討厭!為什麼要和別人長得那麼像?你說,這是你第幾次惹這種麻煩了?”

鄭熙人馬上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而且不用串通就立刻進入狀況,與她配合無間。他無視旁人的目光,只是無奈地看着她,“誰教那傢伙要長得和我一樣帥,這也不是我的錯啊!”

“誰說不是!”喬媛立刻斥責道:“你看看這場面,還不都是因為你!”

鄭熙人陪笑道:“好了,別生氣了,我們馬上換個沒人的地方,就不會被打擾了。”

兩人一搭一唱地到櫃枱付了帳,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那家咖啡店。一直到坐進鄭熙人的灰藍色跑車時,兩人才終於放聲大笑,喬媛還一面拭着笑出來的眼淚。

鄭熙人是邊笑邊嘆氣,無奈地搖着頭道:”我的形象全毀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唉!”

“放心吧!他們不會相信那個輕浮的男人會是鄭熙人的。”她的話一點也不像在安慰人,反而像是在給予更無情的打擊。

“好了,別再笑了。”鄭熙人還是嬉笑着說道:“我該送你回去了。”

“不,還沒。”她終於收起了笑聲,但仍笑容可掬地說:”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她眨了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去嚇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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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萍,你知道喬媛今天約我們見面是要做什麼嗎?”柳文秀在沉默了十分鐘之後開口說道。她為這個問題已經困惑許久了。

“我怎麼會知道!”許玉萍皺着眉道:”她神秘兮兮的,說要來我家,還好今天我家人都不在,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喬媛很快就來解除她們的疑惑了。

一聽到門鈴聲,兩人立即毫不遲疑地街向門口。

許玉萍一看到她,劈頭就問道:“喬媛,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喬媛一臉愉快的微笑,她是故意吊她們胃口的,她知道這種神秘的做法一定會讓她們好奇得全身發癢,偏偏她們對“秘密”是最沒有抵抗力的,誰教她們以前老愛用男友的笑話來嘲弄她,現在讓她小小地報復一下也不為過。

“我想讓你們見一個人。”她也不明說,到現在還在賣關子。

但柳文秀已經注意到門外那輛灰藍色的跑車,以及車內那個正看向這邊的男人;即使她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也可以感受到他那股不平凡的氣勢,而且立刻將他和喬媛聯想在一起。

“天啊!喬媛,你有男朋友了!”

喬媛和許玉萍同樣驚訝地看向她,”真的什麼事都瞞不住你。不過他牽涉到另一個驚喜。一喬媛的眼中有着惡作劇的光芒,“在我把他叫進來之前,你們最好先坐下來。”

柳文秀拉着許玉萍走進客廳,她知道喬媛的“忠告”是不容忽視的。

當她們看到微笑地隨着喬媛走進來、隨手摘下墨鏡的鄭熙人時,不禁慶幸自己是坐着的,要不然可就要當場出醜了,而且是在她們最崇拜的偶像面前。

喬媛看着目瞪門呆的好友們,愉快地對鄭熙人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嚇到她們的。”

在一串冗長的解釋之後,許玉萍和柳文秀總算了解了整件事的經過,也承諾了將這件事暫時保密。雖然她們仍很難相信這件事——如果眼前沒有鄭熙人的話。

“難怪你那時的表現那麼怪。”許玉萍感嘆道:“如果你早點說出來,我現在也不會覺得事情竟是如此怪異。”

柳文秀則看着並肩而坐的鄭熙人和喬媛,搖着頭道:“你們兩個真是該死的相配!”言下之意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當初真的“一語成讖”。

喬媛微笑地接受兩人的“感嘆”。

在他們離去之前,柳文秀對她說道:“喬媛,如果你沒先讓我們知道這件事,你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喬媛同意地點了點頭,“我保證你們是我第一個通知的。再過不久,你們就可以開始四處宣揚了。”

“那可是我們的專長。”許玉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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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熙人和喬媛一踏進喬府,就見到喬浚沖了出來,對兩人急急地說道:“熙人,你快回去!那老傢伙已經聽說你們在外面引起的那場騷動了,趙小姐剛剛打電話來,說他打算親自到你家看看……”

他話還沒說完,鄭熙人馬上掉頭就往回走,喬媛連忙趕上他,“我和你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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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伯華不理會前來招呼的門房,直接將車子駛入鐵門。

他在這棟建築物襄的身分是很怪異的。身為已故主人妹妹的丈夫,他應該是受歡迎的,但事實上,這裏頭的人除了認同他的身分之外,其實並不喜歡他:他的來訪是可以接受的,但不會有人歡迎他;對於僕人,他有近乎主人的指使權,只是不會有人迫不及待地實行他的指示。

在個把小時前,他碰巧聽說有個酷似鄭熙人的男子出現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中,引起了一陣騷動,令他不禁有些坐立難安,非到鄭宅來一探究竟不可。他真恨那小子當初為什麼不死得徹底一點,如今就不會惹來這麼多麻煩,鄭氏也早就是他的了!

得到通報的瀋海蓉前來“招待”貴客。”伯華,你有好一陣子沒來了。”

“最近比較忙一點。我想看看熙人,方便嗎?”

“當然方便。”她表面柔和的笑容下是對他的不屑,這個人對她兒子做了那種事,竟然還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地面前,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若不是為了日後的計畫,她真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毒打一頓。連一向雍容華貴的瀋海蓉都有這種衝動,可見她真是恨透了這傢伙。

“熙人要是知道姑丈特地來探望他,一定會很感動的!”她話中的諷刺也不知道伯華聽出來了沒有,不過他沒什麼反應就是了。

只見鄭熙人面無人色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呼吸也不太明顯,看護正在量他的脈搏,一切都和過去沒什麼兩樣。看到這個情景,趙伯華安心了下來,這小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隨時可能爬起來到外面四處亂跑的模樣。

“他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嗎?”他禮貌上還是問了一句。

瀋海蓉輕嘆一口氣,臉上充滿了一個痛失愛子的母親應有的哀傷。”醫生也說沒什麼希望,大概也只能這樣拖下去了。”

聽了這些話,趙伯華心裏更篤定了。”那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看他。”

“我代熙人謝謝你。”瀋海蓉輕聲道。

把人送走之後,連有修養的瀋海蓉也忍不住對那輛絕塵而去的車子駡了一句。

回到病房,只聽得鄭熙人說道:“媽,你可以去演戲了。”他坐了起來,用毛巾擦着臉上為顯得蒼白而抹上的白粉,化妝的效果還滿能唬人的。

“是啊!”喬媛從另一個房間走了進來,“伯母很厲害,不過你也不賴啊!演死人倒挺適合的。”

鄭熙人嘆了口氣,“你就不能說得好聽一點嗎?”

“當然不能!”喬媛朝他挑了挑眉。

“這—次幸好有茗君通風報信。熙人,你以後就別亂跑了,下次不一定會這麼順利地瞞過他了。”

“是的。”鄭熙人對母親一向不敢太放肆。

“小媛,你過來一下。”瀋海蓉拉過喬媛,“”告訴你要怎麼對付這小子。”

“好啊!”喬媛自然要把握機會“觀摩比較”一番。

鄭熙人一副可憐相,但其實滿高興的,將來大概不會有什麼“婆媳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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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靈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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