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鈴……
鈴、鈴……
鈴、鈴、鈴……
那由遠至近,緩緩滲入他聽覺,接着喚醒他知覺的聲音,一直……一直沒放棄過地響着。
“唔……吵……”
單御在床上痛苦地翻個身,連自己都不確定是電話的聲音吵,還是他腦袋裏那些劈哩啪啦作響的聲音吵。
終於,他將可以制止那聲音的話筒輕輕一撥,話筒掉落在床上。
“唔!”他眯着眼,很辛苦地應了句,“哈羅?”
“哈羅?現在都幾點了,已經快要十點半了,你還在睡,這樣明天早上七點半的飛機你趕得上嗎?”章芸的聲音,氣急敗壞地從另一端傳來。
“唔!”痛苦地呻吟了聲,單御覺得母親的聲音,遠比腦袋裏的疼痛還來得可怕,“我……”
”你怎麼樣?哼!也真難得,早上十點半,你竟然會待在旅館,身邊該不會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人吧?”
“母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的緋聞那麼多,那個女人蠢,看不懂英文,我可行得很。我警告你喔!不要在台灣隨便給我交個不三不四、來歷不明的女友,我這裏已經幫你挑了不少出身名門的貴族小姐,她們每個都……”
“嗯,是……”
他再也聽不下去了,把話筒往床上一擱,他撐起上半身,眼睛環顧四周,發現旁邊桌上,競有瓶鎮在冰水中的番茄汁,他毫不考慮地打開來就喝。
喝完后他愣了下。是誰這麼細心,會準備這種東西?
陳見達?不可能!
以前兩次喝醉的紀錄來看,一次他把他丟在海灘上,一次他把他丟在土地公廟裏的地板上。
單御聳聳肩沒再多想,他又聽到母親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有……”拿起話筒,他很無力的說。
“我警告你,明天你要給我出現喔!我可是說到做到的人,你不會不清楚這一點吧!你要是不清楚,就去問那個女人,哼!氣死我了你。”
喀的一聲,他望着傳出嘟嘟嘟聲的話筒,捏了捏疼痛的眉心。是誰說一醉解千愁的?
唉!對他來說,只要是身為章芸親生兒子的一天,恐怕他就永遠不會有不愁的不過,他輕扯嘴角,想起了那張優雅亮麗的臉龐。霍麗兒是他的天使、他的夢想,振作起精神吧!
看今天她又會怎麼面對他?經過了昨天那個吻,她有沒有……有沒有一絲心動呢?她是否了解他有多在乎她,又有多麼地想要疼惜她、照顧她?
雖然昨天晚上她都沒接電話,但今天兩人還是可以見面啊!
帶着連自己也訝異的興奮,單御撥打她的手機號碼。
“您撥的號碼現在未開機……”
濃眉一皺,心底有個隱約不安的預感,他一抬眼,看到時鐘指向十點半。這時間,她應該早就去百貨公司了吧?也許是在忙,所以才沒接手機的。
呵!想到這裏,他就恨不得立刻衝去霍家百貨那棟大紅建築,尋找他心上人兒的蹤影,可是……
不行!不行!
他得先打理她自己,霍麗兒一定受不了現在這個渾身酒臭又狼狽的他。
但單御卻萬萬沒想到,他滿心的期待,竟在到了熱鬧的百貨公司時后,完全地落了空。
在春聯攤位上的,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先生正在提筆揮毫,不是霍麗兒。
困惑不已的他,沒辦法只好繼續撥打着那個始終停留在“你現在撥的號碼沒有開機……”的號碼。
他在台北市區無奈地晃了一個下午,不停的打着電話,但她的手機卻始終都沒開機。
那張性格的臉龐上,濃眉越鎖越深,到了晚上快十點,一整天沒吃沒喝什麼的他,將BMW,停在她家附近的車位上,看着那棟透天厝,心裏兩這思緒交戰着。
她好像不是失蹤,否則她家不會看起來這麼的平靜。
既然不是失蹤,難道她是因為那個吻而刻意躲他?
不,他拒絕去承認這個可能性。
方正的指節輕扣着方向盤不曉得第幾萬次,他自問,到底該不該上門找人?
他不知道霍麗兒有沒有跟她家人提過他,但以他對她的了解,沒談過的可能性大了一些,所以如果他就這樣上門找人,難道對方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可是打電話找她找了個下午,她手機都不曾開過,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地擔心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硬着頭皮去她家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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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是你啊!”
李艷萍聽說有客人來找霍麗兒,一下摟,就看到一張熟面孔。
單御輕愣了下,隨即禮貌微笑起,“您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很少人聽我推銷貨品……不,是介紹女兒,還那麼沒禮貌地跑掉的,我怎麼會不記得?”
那雙雖有年紀卻風韻猶存的美眸,換上了打量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審視着他。
“抱歉!”
想起那天的事情,坐在沙發上的單御起身朝她鞠了個躬,苦笑了下。沒想到,會因為如此而被霍麗兒的母親深深地記住。
“沒關係,都過去了,坐。”李艷萍走到老公身邊,在沙發上坐了下,才開口問:“可是,你這麼晚來找麗兒什麼事?”
“我……”
她單刀直入的問題,讓單御愣了下……對了,他還沒找到來拜訪的借口,只是一心想趕快找到霍麗兒,卻沒有想到該怎麼面對她不在家的狀況。
“怎麼?說不出來?十點多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也不該這時候上門找人吧!”
說真的,麗兒的朋友並不多,且全都是女人,所以,當她聽到老公說有個男人來找麗兒時,她已經在心裏想好了各種可能性。
只是沒想到,這個各方面條件看起來都不錯的男人,會為了這種簡單的問題而口拙。
“我……”又掙扎了半晌,單御才直視着霍福生夫妻倆道:“我想見她。”
“嗄?想見她?”
李艷萍一愣,沒想到會聽到這麼簡單又真摯的答案。
“嗯!她從昨晚到現在都沒開手機,上午也沒去百貨公司,我有點擔心她,再加上我明天要到日本去幾天,所以急着想見她。”
“你要去日本啊?何時?是去觀光嗎?你是哪裏人啊?跟我們家麗兒又是什麼關係啊?”李艷萍開始問起他的家世背景。
“我……”這連珠炮似的問題,讓單御頓了下才緩緩開口道:“我要搭明早七點半的飛機去日本找我母親處理一些事情,我拿美國護照,但年輕時曾在台灣生活過一段很長的日子,所以我早就把自己當成台灣人了,至於……”
他遲疑了下才又說:“至於我跟你們女兒的關係,現階段我還在努力中,當然,最後的結果是取決於她,我很喜歡她。”
那雙深眸明亮而誠懇,霍福生夫妻倆對看了一眼,互相交換眼神,“嗯!這男人不錯。”
“努力?”李艷萍故意一挑眉,露出疑惑的表情。有商人本性的他們,豈會那麼容易就被說服。“怎麼樣的努力?你說最後的結果取決於她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只想等她跟你求婚或是什麼的嗎?”
“這……”單御愣了下,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對啊!他想等到什麼樣的結果呢?
他是如此地喜歡那優雅中帶着俏麗、美艷中帶着可愛的女人,那既然如此……
“怎麼樣?”
李艷萍還在等他的回答。看這男人一臉思索跟恍然大悟的神情,她想,這男人還真容易看穿,做老公就該選這種的,起碼老實。
“我……我想娶她。”
答案就這麼輕易地從他口中溜出來,好像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存在已久的想法,而當他真正說出口時,他才知道。
沒錯!自己的確是這樣想的,他一點都不願,也不想放過她。
“還請你們你們答應。”
單御朝兩老深深地鞠了個躬。
“娶她?”
聽完他的話,霍福生夫妻倆一臉詫然,沒想到這小子第一次見面,就會提出這……這麼直截了當的要求,他們轉過頭對望了一眼,又一起轉回頭看向他。
“可是,你這樣……”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霍福生開口了,“我們會很為難,畢竟我們還不認識你……”
“哎唷!”不滿老公的表現,李艷萍推了他一把,趁他閉上嘴時連忙插進話,“我老公的意思是說,我們連你的身分背景,年紀身高體重、壞習慣好習慣、有沒有遺傳問題、有沒有小孩、有沒有婚姻紀錄或是犯罪紀錄,還有一個月賺多少錢,有沒有房地產、開什麼車、血壓多少、有沒有性病和假牙,為什麼來台灣?以後會不會住在台灣?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不了解,你就要我們把女兒交給你?”
“嗯?”
單御眉頭一揚,詫然霍麗兒的母親竟可以一口氣說出這麼一大串的問題來,他隨即朗笑開來,幸好他的記憶力一向非常好。
“關於這一點,我知道自己太唐突了,你們會想知道這些也是當然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說我的基本資料。”
單御深吸一口氣,霍福生夫妻倆則是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屏息以待。
“我叫單御,今年二十八歲,未婚,從來沒有過任何的不良紀錄,半顆假牙也沒有,三個月前剛做過健康檢查,一切功能都正常,目前的工作是紐約華單電台的製作人,另外身兼電視台的董事長職位,我畢業於美國哈佛大學企管系,也曾在紐約藝術大學修過幾個學分。”
“畢業后,直接進入家族投資的電台公司服務,年薪是十二萬美元,每年的股利分紅則在六十到一百三十萬美元中間不等,我目前有四棟房產,不過有兩棟是在我媽媽的名卞,這些房產分別位在紐約、佛羅里達、澳洲,跟阿拉斯加,嗯……當然……”
看着夫妻倆越來越近的大臉上,掛着那越來越崇拜、越看越歡喜的表情,破天荒地,單御竟感覺到有些許的不自在,他靦覲地用右手食指滑過挺鼻下方,繼續說下去。
“我來台灣開的是BMW,在美國也是,血壓正常沒有性病,也沒有假牙,但是有顆蛀牙,另外,我的心理醫生說我有點壓力,所以有時候晚上會睡不好,也因為如此,我才會想來台灣度假。”
“剛好,我監製的台灣新年面面觀節目,也在這執行製作,所以我算是半休假半監督吧!至於未來要住哪裏,我倒是沒想過,但我保證,絕對不會辜負麗兒……”深吸一口氣,遇過無數操縱他們電台存活的大廠商時,他也不曾這麼緊張過,“所以,還請您們答應把她嫁……”
“沒問題!沒問題!”李艷萍雙眸發亮,笑得甚是開心,“你要我哪個女兒都行。”
“嗯,抱歉,我……我只要麗兒而已。”
單御點點頭,在感到有點好笑的同時,又莫名地感到寬心。太好了,她的父母願意接受他了,可是……她呢?
思及此,他濃眉一皺,“那……請問麗兒在哪?”
“不知道。”李艷萍回答得很乾脆。
“嘎?”單御當場錯愣住。
“今天下午她的好友斐秦有打電話來,說什麼要去銀藍。”
“就是她最愛去的那家酒吧啦!在金山南路那……”
單御着急的截斷霍福生的話,“我先告辭了!”
“咦?”
看着他匆匆起身轉身就走,霍福生夫妻倆都得住了。
“這小子怎麼這麼急啊?”霍福生錯愕地看着他關上自家的大門。
“是啊,不過,呵呵……”李艷萍笑得好不高興,“這個小子,我們那個表面上看起來文靜優雅又冷漠,其實個性率直又衝動的麗兒,一定會喜歡的。”
“說的是!說的是!呵呵呵……”
霍福生也笑得好開心。他們夫妻倆正等着看存貨被出清……不不,是好夢成真,女兒有個好歸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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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藍酒吧是一間乾淨清爽、格調十足、消費昂貴,專門吸引俊男美女前來消費跟獵艷的酒吧。
酒吧的老闆蕭緋子,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個性女子,且她先生還是個警察。
她很喜歡斐秦,最愛看她那種看起來像美少年般的男性化女人。
她也是過去常來消費,總會跟她交換不少美容心得的霍麗兒的好友。
過往,她是非常歡迎霍麗兒的,因為有了她這個完美優雅,永遠保持最佳儀態的美女出現,絕對可以替她的酒吧建立好名聲,且會有更多的男人前來,而有更多的男人前來,就代表女人也會來得多。
可是,她今天晚上卻一點也不歡迎她。
“哈!男人算什麼,全都是豬。”今晚,這個超級大美女,非但沒有化妝,還披着一件皺巴巴、丑不拉幾的男性運動防風外套。
“是啊是啊!你快把這些豬給嚇跑光了。”
蕭緋子一臉無奈地看着霍麗兒。她是怎麼了?向來自知酒量不是很好的她,都只是淺啜兩口淡得不能再淡的雞尾酒。
可今天卻……天啊!
在她發現前,霍麗兒已經喝了兩杯濃度頗為驚人的調酒——“如夢似幻般的美夢成真”,當場,那個新來不認識她的酒保,就被她給罵了下去。
所以現在只好換她坐鎮,順便保護她的安全。
唉!沒辦法。
誰教那個沒義氣的美少年……不,是帥女人——斐秦,一見到她來,就立刻把人丟給她自己落跑了。
唉!心底再嘆一口氣,看着霍麗兒推給她的空酒杯,蕭緋子收下后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她。
“伏特加。你最需要的,一杯四百三,給你打九折,喝吧!”
“不用打折。”霍麗兒已經醉得不知東南西北,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着,“整罐……整罐給我。”
“是瓶,不是罐,拿去吧。”
蕭緋子從吧枱下拿出礦泉水瓶遞給她。
霍麗兒打開瓶口,灌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喝完了半瓶礦泉水,她才眯起眼睛,看着手裏的塑膠瓶。
“這伏特加,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有?”
“沒味道啊?正常啊!你醉了,當然喝不出味道。”
蕭緋子睜眼說瞎話,旁邊有個酒客才想開口,告訴霍麗兒說她拿的是礦泉水,卻又被她狠狠一瞪,不敢開口說話。
“是嗎?那……那換個濃度更濃的來,我要喝有味道的,奇怪,我怎麼都不會醉啊?”
“是喔?是啊!好奇怪。”蕭緋子翻了個白眼,把她手裏的礦泉水瓶接過來,然後在吧枱下找個空酒瓶把水倒進去。
“兩瓶兩萬喔!喝完要付帳的。”
“沒問題,才兩塊,我的小豬里一大堆兩塊……你不要以為我是個只知道漂亮眼保養的女人,我……我也是會念舊的,也是會……呃!會喝酒的……我會喝啊,為什麼……”霍麗兒猛然揪住蕭緋子的衣領,兩眼瞬間泛起水光,“為什麼他還不要我?要別人?嗚……”
“唉!”聽到這裏,蕭緋子就心軟了,“算了啦!那群豬本來就都是豬,為了一隻豬哭,你不覺得很嘔嗎?還不如盡情地跳舞狂歡,好好地善待自己。”她安慰着她。
“是啊!豬……氣死我了,我本來以為他不是的,嗚……跳舞?好,跳舞狂歡是吧?我要跳……要跳……”
“啊?!”蕭緋子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她說跳就跳,而且……而且還給她爬到吧枱上跳,“等……等等,你下來,小心點啊!”
“別管我,別管我,啦啦啦啦……我要跳舞,不要男人,臭豬都去死,我不要男人,啦啦啦……”
霍麗兒站不穩,所以只能跪趴在吧枱上,開始手舞足蹈。
天啊!蕭緋子閉上眼,在心底哀嚎着。
要是她穿得美美的在吧枱上跳舞,她是不反對啦,反正她本來就很喜歡“女狼俱樂部”那部電影,可是現在幾乎不太沾酒的她喝醉了,且又穿着一件難看的大外套,更甚者,她現在才發現,在那大外套底下,竟然……竟然是穿着睡衣,還是那種可愛卡通圖案的睡衣睡褲。
喔!地啊!土地公啊!誰來保佑一下這個可憐的女人啊?
聽到周遭傳來的竊笑聲,蕭緋子只感覺慘不忍睹。難以想像當霍麗兒清醒后,知道自己今天干出了什麼好事,還有沒有臉繼續活下去啊!
就在霍麗兒在吧枱上搖搖晃晃的爬着,口裏唱着難聽得可以的歌不到幾秒后,奇迹卻出現了。
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大步向前一把將她攔腰抱住,把她抱了下來。
“啊,幹麼……你幹麼?放開她。”蕭緋子緊張的大喊。
她平常愛逗、愛整霍麗兒,可不代表她不關心她。
“啊!你出現了,真的出現了,這種酒有效耶!呵呵……呵呵……啦啦啦……你是豬,是條大臭豬。”
被單御抱着的霍麗兒,哪能看得出他一臉陰沉的瞪着她,只是好高興地在他懷裏手舞足蹈。
這是夢啊!所以他才會出現在她眼前。
“你們給她喝了什麼酒?”單御對着蕭緋子怒吼。他剛才看到這女人拿酒給她,還看到她沒阻止麗兒爬上吧枱。
他的怒氣,教蕭緋子一愣,“你認識她?”
“廢話!你們給她喝了什麼?”
“這……”
她掙扎了兩秒,決定這男人是可以相信的,她一臉無辜地道:“如夢似幻般的美夢成真,我們調酒師新發明的,酒精濃度49%,而且……”
蕭緋子看了一眼在單御懷裏,笑得好開心、好甜蜜又有點智障的霍麗兒,當下決定跟她撇清關係。
“這小姐還堅持要一次喝兩杯。”她說得一點都不心虛。
“什麼?你們……她喝了多少錢?”
就算在氣頭上,單御還是不忘君子風度,要幫霍麗兒付酒錢。
蕭緋子眼睛一亮。哇!是個好男人喔!不趁機開口敲他一筆,那未免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兩萬三千三。”
“兩萬……好,拿去。”
他抱着霍麗兒靠在吧枱邊,以防她從他胸前滑落。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疊鈔票,他抽掉六張,將剩下的全丟給蕭緋子。
“拿去,以後不要賣酒給她唱。”說完,他抱着霍麗兒轉身就走。
蕭緋子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嘻嘻地笑,自言自語地道:“我本來也不想給她喝啊!不過既然有你在,以後……當然一定要喂她喝了。”
她的老友,可真是撈到了一個看起來相當不錯的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