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懷着些許興奮的心情,杞幽姿拖着沉重的行囊走進機場大廳。
中正國際機場不論在任何時候都是熙來攘往的,出境大廳的一個角落擠滿了目的地相同的幾批人,恰與另一半機場人員已經下班的空蕩角落形成對比。
繞着櫃枱走一圈,杞幽姿找到了她參加的旅行團,向領隊打聲招呼,耐心地等他在名單中找到自己的名字,將旅行社準備好的名牌掛在欲託運的行李上后,暫時在一旁等着領隊一個個確認同行的團員。
因為已經是暑假時節,因此團員中除了她之外,全都是家族同游。看着那幾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神色自若地清點自己的行李,一點都沒有行前的緊張,她不由得有些感慨。
現在的父母親對自己的孩子真的是相當寵愛,從他們的表現便可看出,小小年紀就已具備了許多旅行的經驗,回想她的童年,老爸只顧着賺錢,最多帶她到阿里山看日出就很了不得了,她所有出國的經驗全是這些年自己慢慢累積出來的。
在這些家庭的氣氛中,杞幽姿的形單影隻顯得特別醒目,沒辦法,誰教她偏要挑這種時候出國,自然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並非是她的個性特別孤僻,而是她所有比較談得來的朋友全都忙於工作,在沒有事先計畫的情形下,誰都不可能突然放下手邊的工作,義無反顧地陪她出國,他們惟一能做的就是祝福她玩得愉快,順便當她是凱子的,要她帶些澳洲的名產回來,等着坐享其成。
其實,杞幽姿這次決定出國也不完全是臨時起意,原先她是向旅行社預定了三個席位,想來個親子同游,給雙親一個驚喜,不料卻遇上了逼婚事件,才氣得她當場改為獨自行動。
暫時處理完所有手續的旅行團領隊揚聲對所有團員說道:「大家好,我姓木名易,加起來剛好是個楊字,所以你們可以叫我楊,如果自覺比我年紀大的叫我小楊也沒關係。」
一陣笑聲輕起,木易繼續說道:「因為我們搭的是八點二十分的飛機,各位最好先吃點東西,只要在七點半之前回到這裏領登機證就可以了。」
聽完領隊的交代之後,一批人馬上就地解散,杞幽姿也打算先填填肚子,便轉身朝機場的地下餐廳走去。
距離登機的時刻還有一些多餘的時間,杞幽姿在領到登機證之後,便先辦好了出境手續。因為缺乏逛機場免稅店的心情,就隨着有點稀稀落落的人潮定向候機室。
杞幽姿無所事事地挑個座位坐下后就直發愣,出國最無聊的事除了得搭長時間的飛機,另外就是還要花上不少工夫消磨侍機的空間,常常因此損耗了不少愉快的心情;加上她身旁又少了個閑聊的對象,所以這段等待的時光就更難捱了。
「杞小姐……」
抬起頭看向呼喚的來源,不是很意外地發現是那位叫做木易的領隊,畢竟這個地方目前應該只有他知道她的名字。
杞幽姿回了他一抹善意的微笑,「嗨,楊,有什麼事嗎?」
木易到剛才終於暫時將領隊的工作告了一個段落,這才有時間開始另一項工作,慢慢熟悉這些天必須長時間相處的團員,而杞幽姿很自然地成為他的第一個目標。
「原諒我的好奇,雖然不知道該不該問……你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也無所謂……」木易先是扯了一堆無關緊要的廢話,才正式問道:「根據我以前的經驗,很少會有人在這個時候選擇一個人出國旅遊,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果然問得很直接,杞幽姿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她的遲疑讓木易馬上改口,「沒關係,就當我沒問好了。」
杞幽姿這才笑了笑,「不,我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其實原因簡單得很,我是因為逃婚才會自己出國散心的。」
「逃婚?」
木易還真是被嚇到了,雖然眼前的這個女子表現得相當沉靜,並沒有給人任何不愉快的感覺,沒想到居然會說出這麼「恐怖」的理由。
「有這麼可怕嗎?」杞幽姿被木易過於誇張的驚訝表情逗得笑了出來。
木易搖了搖頭,在旅行社待了這幾年,也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物,能嚇得到他的人可以說是相當稀少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清清秀秀,甚至還有點不起眼的女子會這麼語出驚人。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木易還是忍不住要再確定一下。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吧?」杞幽姿微微笑着,不想多解釋什麼,和別人交淺言深從來不是她的作風,木易天生的乎易近人則讓人無法不對他好言相對,反正逃婚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她總不能對一個初識的人詳細說明她的家庭狀況吧。
「是不需要。」木易很清楚什麼時候不該再多言,然而眼前的杞幽姿卻讓他略微地感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她看起來雖然不是特別出色的女人,但在笑容中卻洋溢着可人的光彩,只有在長時間的相處下才能慢慢體會,極少有人能立刻發覺這些吸引人的特質。
「你現在在工作嗎?」
木易換個話題,杞幽姿也配合地道:「是啊,我是一間貿易公司的總經理秘書,老仿些缺之不可、行之無味的工作也是挺累人的,這次也算是乘機出國散散心,免得在同一個環境待得太久,把人都坐笨了。」
「哈哈哈!真有這麼慘嗎?」木易笑了起來。
「怎麼沒有?做哪一行不都有旁人不能體會的苦楚?只是看自己能不能消受得了而已。」杞幽姿中肯地道,順便補充一句,「當一尊夠資格的花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木易明白她是指一般人對秘書這個職位常會有的刻板印象,就連他自己也不敢說不會把秘書當作擺着好看的裝飾品。
杞幽姿繼續說道:「做為一個成功的秘書最重要的就是須具備充沛的體力。長時間坐辦公桌絕對不是輕鬆的工作,光是接電話就要耗去不少氣力,除了做為外界與主管聯繫的管道,更要適時地過濾許多必須回絕掉的電話,萬一要是碰到麻煩一點的對象,說得口乾舌燥也是常有的事,而且還絕對不能發脾氣。一個好秘書是不會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的。
「另外,還要有着能穿着高跟鞋快速移動的腳力,你或許想像不到一間公司里會有多少公文隨時等待傳遞,而我的工作之一就是當傳遞公文的貨車,忙的時候一天可能要在每個部門來去不下十次,有時還要上下兩層樓到另一家子公司送公文,算一算走的距離都可以繞總統府好幾圈了。」她說得是稍微誇張了,不過也只是誇張了一點點而已。
「還有,萬一要是無意中發生了失蹤事件,突然找不到某份公文,又不確定是不是被哪個長官壓了下來,一個個去追蹤也是秘書不可或缺的工作,還要注意不可張揚,否則很可能會使彼此早有心結的主管級人物更加交惡,這個秘書也算是失職了。」
木易佩服地笑着,「看來我還真的該對從事秘書工作的所有女性同胞致上最深的敬意。可以確定的是,絕對不是每個人都會願意以這種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方式為公司犧牲奉獻,所有不明白秘書重要性的人都應該好好反省一下。」
杞幽姿抿着嘴笑,「沒那麼偉大啦!我只是希望不要每次自我介紹自己做秘書的工作的時候,就有人會做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其實每種工作都有它的必要性,只是看你用什麼角度去看待罷了。」
木易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拿我來說好了。有很多人都會對旅行社的工作存有一份嚮往,以為當領隊可以常常出國,卻沒想到我們出國可不是遊玩而是工作,隨時都要注意同行的團員有沒有到齊,只要少了一個就要滿場找人,萬一碰上比較會刁難的客人就更難過了。」
他嘆口氣繼續道:「而且旅行社的底薪其實並不高,都是靠做業績累積出來的,通常要三、五個月才會出一次團,根本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到處跑,有不少人差不多想去的國家都走過以後就辭職不幹,所以人事的流動也很快,真的比想像中辛苦多了。這該說是,行行有本難唸的經吧。」
兩個人光是說些有的沒的、抱怨一些工作上無關緊要的小事,不知不覺地度過了這一段等待的時光。
「……搭乘安捷航空AN828班機的旅客現在請開始登機,先請幼童、殘障者與頭等艙的乘客開始登機……」
廣播的聲音隨着印象中的班機號碼進入杞幽姿的耳中,忙轉頭一看,只見航空公司的地勤人員已經開始協助老殘幼童登機,木易亦在一旁說道:「你先登機吧,我去看看是不是所有的團員都來了。」
終於要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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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幽姿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剛上機時一群團員調整座位的一團亂已經平靜下來了,反正她只有一個人,怎麼坐都沒差。多數的人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以儲備體力應付飛機降落後馬上要開始的行程。
機上提供的餐點已經送過了,還好剛才她有先去吃點東西。飛機上的食物實在是不怎麼樣,這還是客氣的說法,像她這麼挑食的人,若要她把餐盤上所有的東西都吃下去,簡直可以說是虐待了。
其實她真的是個平凡的女人,從小到大的求學過程並不特別差,也沒有特別好,只是順利地一路走來,未曾出現什麼大不了的阻礙。
畢業之後因為不想在父親的公司當個讓人另眼相待的千金小姐,因此放棄爸爸提供的職位另外找了個工作,不過杞幽姿知道爸爸還是插了手,在她求職的時候擔任關說者的身分,不過至少她在那裏比較不會引人注意,這就夠了。
雖然她的容貌在公司里並不算頂尖,不過還有中上的程度,加上她的工作能力並不遜於任何人,甚至在各級主管中可以說是頗受好評。據她所知,還有不少其他部門的長官想向她現在的直屬上司挖人呢!
杞幽姿以自己的方法找到了想要的生活方式,雖然不知道她生命中的另一半什麼時候才會出現,至少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二十五歲的優閑與自在,她毫不吝惜地揮霍着。
對於尚未來臨的姻緣,杞幽姿不能說沒有幻想過,所有的女人都免不了會對未來有一點浪漫的奢望,只是這樣的心情絕對不能讓她的雙親知道,否則肯定又會把她推給他們心目中的乘龍佳婿。
先不論她與梁爾松的兄妹之情好了,在她理想中的夫婿應該是溫柔多情、外帶無微不至的體貼,長相外貌並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的眼中只能有她一人--光憑這一點,梁爾松就已經不及格了。
不管她什麼時候才能遇見她的真命天子,總之她是絕對不會屈就於梁爾松這個花心大少爺的。
現在想這些有的沒的都太多餘了,還是把心力放在即將來臨的行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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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請在這些文件上籤個名。」
舒昀孛隨手翻了翻眼前的卷宗,事實上他對裏面的內容根本一點都沒有看進去,便提筆在該簽署的位置簽下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舒昀孛,代表了澳洲當地最富有的人物,在他的名下有着十座牧場、三座觀光農場、一座賽馬場、一間賭場、百貨公司、飯店,以及數不清的各種大小關係企業,然而卻極少有人見過這個神秘的東方人,在他闖出了一番名號之後,一向是讓他的兩個主要的助手代表參與所有大小公開場合,而他本人則維持着讓人好奇的神秘感。
就像現在,舒昀孛只負責特別助理懋原所拿來的文件上籤個名,其餘經營這個舒氏王國的大小事宜就全權交付懋原去執行了。
懋原轉頭對坐在沙發上的夏清蔭說道:「我覺得自己真該乾脆在這些文件中夾上一張財產讓渡書,當著他的面偷走他所有的財產。他每次都看也不看就簽了所有的書狀。」
「你看了,不是嗎?」舒昀孛淡淡地道。
他對所有的下屬都給予完全的信任,尤其是懋原與夏清蔭,因為他們是他從大學時代開始就形影不離的好友。
換個角度來說,他也不在乎有人覬覦他的王國,因為他的財產實在太多了,就算放着不管也夠他敗上三輩子都敗不光,到了這個階段,又何必汲汲營營於那些只能算是零頭的數字呢?
知人善用是舒昀孛成功的另一項因素,他從來就不是事必躬親的工作狂,把事情丟給別人才是聰明人的作法。
懋原搖了搖頭,「我真恨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有良心。」
「這就是何以昀孛能身為董事長,而你只能是他的特別助理了的原因。」夏清蔭在一旁以串災樂禍的口吻說道。
「那你呢?」懋原斜睨着他,「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了?」
夏清蔭聳聳肩道:「我當然也是半斤八兩,不然怎麼會是舒氏集團專任的法律顧問呢?」
這一對難兄難弟相互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很有默契地一起嘆了一聲長長的氣。
「夠了吧?你們有完沒完啊?」舒昀孛終於忍不住了,這兩個傢伙當著他的面把他說成沒良心的奸商,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經過一瞬間的靜默,三個曾經同患難的好兄弟相視大笑。
在那一刻,舒昀孛的心中洋溢着滿滿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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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的酒。」
「謝謝。你先下去吧。」
舒昀孛遣退了管家,淺酌着手中最香醇的頂級紅酒,打開了落地窗,一股冬天的寒風毫不吝惜地灌進每個透得過去的角落。
他望着窗外稀稀落落的燈光,那是澳洲雪梨捷克森灣旁的住家窗口所發出的光芒,加上正對着雪梨歌劇院與雪梨大橋的夜景,沒錯,這裏就是雪梨最昂貴的地段,隨便一間小小的獨棟住宅就值上數百萬澳幣,他所處的這棟別墅就更是所費不貲了。
舉手喝凈杯中的金牌紅酒,聽着細微的海濤聲,對着雪梨最名貴的夜景,這可算是相當豪華的享受了。
然而,他卻並不快樂。
舒昀孛,在澳洲可以說是個傳奇性的人物。
他的出身並不好,自小隨着雙親移民澳洲,卻還來不及開創未來就發生了一場意外車禍,奪去兩條人命,獨留一個剛滿十歲的男孩。
所幸澳洲有着相當完善的福利措施,對這個舉目無親的男孩亦不苛刻,讓他有機會半工半讀地完成了學業,加上他的天資聰穎,所花的時間比平常人要少了許多,二十一歲時就取得了經濟與企管雙料博士。
他選擇留在這塊雙親長眠的土地上,是因為其他的地方沒有任何人等着他回去,他的父母違背了家庭的期望而私奔,從此已斷絕了所有親人關係,到澳洲是想重新開創一個不同的未來,沒想到卻成了絕命之地。
舒昀孛並不因此痛恨這塊土地,既來之則安之,在哪裏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就讓他為雙親一圓這個無緣的夢吧。
舒昀孛的致富過程確實是相當傳奇性的。
在半工半讀的時期,他憑着靈活的頭腦專門找些容易賺錢的零工,慢慢累積一些工作經驗。在這個世界上,錢或許不是萬能,但若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反正他也沒別的事好做,閑着也是閑着,何不多運用他的天才呢?
所以,他找了一個馬場打工,一邊學習農場上的各種技術與知識,一邊利用剛學到對馬的認識,將手邊的一點積蓄投資在賭馬上,他憑的不是一股狂熱,而是不斷搜集的資訊,用他的腦袋精密地計算出可能獲勝的組合。
當然,他是很小心的,絕對不會將所有的錢都放在一個賭註上,他很清楚這並不是正途,而是一種不得已的投機,只有對自己非常有自信的人才能成功地將勝負操縱在自己的手中。
在累積到一定程度的經驗后,舒昀孛與兩個同樣在異國求學兼賺外幣的同好--懋原與夏清蔭,共同研究該如何在這塊陌生的土地上謀得一席之地,他們的計畫是相當細密,惟一缺的只是足夠的資金。
終於在一次令人跌破眼鏡的勝負中,舒昀孛以毫不例外的計算賭中了從未勝過的一匹馬,為自己與同伴們贏得了第一筆創業基金。
從此,他未曾再次涉足賽馬場。
接着,舒昀孛開始了他的傳奇,靠着這筆意外之財,他們着手經營屬於自己的馬場,因為他的眼光獨到,加上在育種上毫不吝嗇的花費,培養出的種馬一匹匹地在賽馬場上創出驚人的佳績,讓他的努力與所獲成為正比,更快速地累積出一筆不容小覬的財富。
除了培養種馬之外,舒昀孛亦逐漸將事業擴展到其他方面,繼續着屬於他的傳奇。
舒氏牧場上除了馬,當然也少不了澳洲最著名的羊,有了原料,接着就是開工廠,肥水不落外人田嘛,能賺的乾脆就自家全包了。
各式羊毛製品、綿羊油、綿羊霜……反正能做的全做了,再劊出一個獨家品牌,不做觀光客生意,而將高品質的產品外銷至各國,首先打響名號,加上舒昀孛獨領風騷的經營手法、錢滾錢的賺錢方式,在許多人趨之若騖的情形下,還怕不財源廣進嗎?
懋原及夏清蔭亦以舒昀孛馬首是瞻,信任他的眼光,在他的指示下逐漸創造出屬於他們的王國。
漸漸的,賭場、飯店,以及許多關係企業一家家地進佔澳洲的市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成為首屈一指的龐大集團。
舒昀孛以三十二歲的低齡,已成為澳洲的首富。
然而,看着手中的財富愈來愈多,他心中卻愈是空虛。
只有在與懋原和夏清蔭這兩個好兄弟在一起的時候,舒昀孛才會覺得生命還算有些意義,一旦恢復獨處,他心裏就變得空蕩蕩的,雖然有一座用金錢堆砌出來的王國,卻從來不曾因為財富的增加而滿足過,物質的享受只是身外侖,無法讓他的心感到踏實。
因此,舒昀孛一直下意識地尋找一個契機,一個能填滿他的空虛的事物。
他也曾想過幫自己找一個伴,但是女人在他的眼裏是膚淺的、缺乏自己的思想,只懂得以金錢和相貌衡量男人的價值,卻不明白自己從來就沒有這個資格。
因此,與其周旋在眾多異性之間,舒昀孛寧願選擇孤獨,即使那樣的冰冷就快要凍結了他的心。
舒昀孛放下手中的酒杯,做了一個會讓懋原與夏清蔭抓狂的決定。
他拿起電話,撥了幾個熟悉的數字。
「懋原?我決定要休個假,接下來幾天,公司的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就算你要捲款潛逃也無所謂,反正你也佔了三分之一,只要和清蔭分贓分得清就好了。」說完,不理會懋原在電話另一端的氣急敗壞,他即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舒昀孛走進專屬的暗房,裏面陳列了許多精密的攝影器材。隨手挑了幾個常用的鏡頭,裝進了一個背袋中。
攝影一直是舒昀孛在煩躁時抒解心情的途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他的作品不小心地展現在大眾面前,從此成為眾所矚目的名攝影師,只是從來沒有人知道攝影師書雲就是舒氏集團那個神秘的總裁,就連他的兩個好友都被蒙在鼓裏,只知道他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失蹤個幾天,不到他高興是不會自動出現的。
舒昀孛決定從明天開始他的攝影之旅,說不定這次他就能找到內心深處一直不斷尋覓的目標。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