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變童?”
在場的女眷們驚愕得足以吞下一整打的滷蛋。
“不……不是……”華珞結巴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小格格氣呼呼地推開人牆,衝到她面前問:“你剛才不是一副不知道他是誰的傻樣,為什麼他會主動跟你講話?”
小格格的醋罈子打翻了,而且翻得蠻橫無理。
“我……我不認識他,我們……只是……只是……”
“有過一面之緣。”淇*魁梧的身影往前跨了一步,華珞才剛想逃開他節節逼近的壓迫感,他強而有力的手臂突然就襲來。
但覺眼前景物一閃,下一秒她已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她呆了半晌,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淇*那張冷峻的臉,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登時令她愕然怪叫一聲。“你……你想怎麼樣?”
淇*勾起嘴角,一語雙關地對她低喃。“放心,我會禮遇你。”
“謝……謝謝。”華珞面紅耳赤,意圖閃過他繞到女眷里。
“別走,我有話跟你說。”淇*拉住她的柔荑,倏地收起笑容,當著大家的面獨裁地將她拖出涼亭。
“不要……我不要跟你說話……”
淇*雙眸射出固執的光芒。“我的恩情你不會是忘記了吧?小變童。”
華珞愣住,呆了一晌,馬上惶亂地說:“可是……你說過在我身上佔盡便宜,我們互不相欠……”
“我的話你也相信?”他的眉心詭譎地擰起,一副撒謊者的狂慢表情。
“你——”
華珞失神地睜大雙眼,獃獃地看着他將自己困在樹榦與他的胸膛之間,四周的林蔭巧妙地為他建立起一道屏障。
“說,為什麼你會在這裏?是哪個王公貝勒包養了你?”淇*垂眼淺笑,以柔情綿綿的指腹輕撫她細緻的臉蛋。
男兒扮相清秀純憨,女兒扮相天真柔媚。她的單純令他想入非非,這樣淫惡的衝動——未曾有過,太微妙了!
“我說過,我不是變童,也沒有被人包養!”她羞憤地硬是想推開他的懷抱,他卻更加收緊鐵臂,製得她動彈不得,她只能伏在他懷裏痛苦地呻吟。
“我知道。是我親自驗明正身的,不是嗎?!”
華珞雙頰滾燙。“知道還口口聲聲叫我變童,挖苦我嗎?”還是唯恐天下不亂,非要全京城都知道她與他之間不清不白。
淇*聳肩,貼在她頭頂上溫柔地呢喃。“我叫你變童是因為你尚未親口告訴我你的芳名,小姐。”
“華珞,我叫華珞。”
雖然此時此刻他的行徑惡劣到不能再惡劣,她卻不得不告訴他。小小一個六品格格,豈可抗命於堂堂一品郡王爺?這個傢伙!
“華珞……很好聽的名字。”
“謝謝。”她撇開臉,不去看他那張囂張的臉。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就是歌玄口裏的庄親王府三格格。”淇*森嚴的雙瞳赫然盯上她,眼中寫滿了慵懶及有趣的情緒。
華珞一怔,忿忿然地說:“你……你分明早就曉得我的身份。”
淇*雙手往上抬,做出投降狀。“別誤會,你的名字身份我可是今天才正式得知,我的侍從在客棧見過你一面。”他退後一步放她自由。
但她反而揪住他的衣襟,怒責道:“可是你剛才一度問我是哪個王公貝勒包養我,你分明存心不良。太卑鄙、太可惡了!”
他呵呵笑着將兩臂張開,大剌剌地抱她個毫無防備。“我只是單純想捉弄你,誰教你一見到我就想逃,我有那麼可怕嗎?”
向來只有他逃開女人的分,沒有女人逃開他的分。
華珞倒抽一口氣。“你……放開我!”他擺明了是在戲弄她,這念頭令她的臉一直紅到了耳際。“我與你素昧平生,你輕辱我的身體我沒強迫你娶我,你反而厚顏找上門。高高在上的郡王爺,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又羞又氣地瞪視着他。面對他那副坦蕩蕩的笑容,她明明氣憤難當,卻又苦無反抗之力。
“我一點主意也沒有,或許你該給我提示、提示。”他漫不經心地道。扣住她的下巴,目光一次次仔細地探尋。“叫我‘淇*’,我的名字甚少由女人口中傳出,我想聽聽看。”
“我不要!”
“別抗拒,我想知道你喊我的名字是否像喊我郡王爺一樣悅耳動聽。”他的手指慢慢地移向她的頸。
頸邊順着他長指襲來的情潮令她退無可退。“你明明喜歡男人,就請求你不要戲弄我了。”她閃躲着他的手指。
“我的喜好很正常。”
“但……她們都說你愛男人。”
“你認為呢?”
“我……”
“提醒你一句,關於我的流言蜚語從沒間斷過,有人說我愛男人,有人說我有怪疾,卻從來沒有證據證明,華珞。”
他擺出掠奪者的侵略姿態,面帶成竹在胸的微笑傾向她的唇,眼看就要攫住她的唇瓣之際,華珞紅着臉倏地往下蹲,像條泥鰍般地及時溜出他的臂彎。
“我們毫無瓜葛,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都與我無關。”
她心跳如飛急欲消失在他眼前,提起裙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往另一頭逃。
沒錯,她曾迷戀於他令人着魔的言行舉止,然而他邪惡逾矩的行徑更令她害怕。
如果可以,她寧願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忘掉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火與熱……咦?這裏是……“小心哪,華珞,那裏是魚池。”
淇*好心出聲提醒的同時,華珞驚異地張大眼,根本來不及收回她那雙騰空的腳,下一秒便慘不忍睹地跌進魚池,激起一片水花。
“不得了,有人落水了……是……是庄親王府的華珞格格。快!快救人!”魚池的另一頭有人連名帶姓地大喊大叫。
東郊吉陽苑裏頓時雞飛狗跳地亂成一團,救人的救人、翻眼的翻眼、大笑的大笑。
華珞是成功地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過也體會到糗到深處無怨尤的高深道理。
“爺,你幹麼這樣戲弄華珞格格?你不是喜歡她的小胸脯嗎?”
淇*興味盎然地漾起笑容。“走吧,回去了。”
“喂!爺,你還沒回答我呢。別走……別走呀……”
***
尷尬與難堪的情緒在心中翻騰,華珞裹了一條又一條棉被,捧着熱茶,低着頭,坐在床上迎接恩羚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逼供。
“你說你不認識武喜都王,他卻當眾擄走你……華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遇見他時並不曉得他就是武喜郡王——淇*。”
“哦?”恩羚揚眉。“你們在哪裏見過?”
“韓家潭附近的富來客棧。”她嘆息,下垂的雙手顯示出她有多疲倦。
“韓家潭?”
“嗯。”就是那個傷心地。
恩羚走過來,拉了一張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好整以暇地問:“這麼說你是去韓家潭的途中遇見他的嘍?”
“相反。那天去了韓家潭后,老鴇以為我要賣身,命令手下強迫我簽賣身契,我慌了,拔腿就跑。原以為老鴇會就此罷休,誰知道‘她’非但沒停手,還派手下追捕我,然後我就遇上郡王爺,他……好心救了我。”
一開始,她便決定保留所有事情,堅決不讓第三者知道,可隨着他的出現,這個秘密恐怕再也保不住。一旦被阿瑪知道,她恐怕馬上就會被送進尼姑庵,以懲罰她有辱門風的低賤行為。
思及此,她的心頭浮上一塊沉甸甸的烏雲。
恩羚狐疑地挑眉。“好心救了你?就這樣?”
“就這樣。”華珞舔着唇瓣,臉紅心跳,心神不寧。
恩羚聞言輕笑出聲。“華珞,別對我說謊,你騙不了我的。”她精明得很。
“我沒有說謊……”
“華珞,原來你不把我當姊姊看待,實在太傷我的心了!明天我就回陝西。”軟的不行來硬的,她起身欲走。
“你別這樣,表姊。”華珞不顧身上冷冰的體溫,推開棉被追上去抓住她的袖擺。“我說了,我說了。”
“喔。”恩羚一聽,欣然轉頭。“這才對,講給表姊聽,我會為你主持公道,不會害你。”她笑逐顏開。
華珞微微仰頭看她,心無城府地說:“你必須答應我保守秘密,因為這關係的不僅是我的名節,更攸關庄親王府清嚴的名譽,千萬疏忽不得。”
“安啦!安啦!”恩羚笑道,很體貼地扶她坐回床上,為她拉上棉被。“說吧,我聽着呢!”
“在富來客棧時,他好心救了我,不過過程中,我們親昵地交纏在一起,就像夫妻一樣,我們……”
她細細述說著,輕輕傾吐着,膝蓋上的十指都快絞成一團了。從頭到尾她都覺得自己好無恥、好可悲,淫穢的罪惡感都快殺死她了。
“那,華珞,你豈不等於是他的人了嗎?”恩羚皺皺眉頭,平心靜氣地問。
“他的人?”她噤若寒蟬。
“女孩子光手臂被看見就已經不得了了,你的身子還被他摸透,不是他的人是什麼?”
“可是我們沒有……沒有……那個。”她羞得快暈厥過去。
“差不多嘍。依我看,這件事情最公道的處理方法就是讓他負責,娶你為妻。”
“不行!”華珞彈跳起來。“他愛的是男人,不是女人,我不能……”
“不行的後果,可能是你身敗名裂。”
“為什麼?”
“今天的郊宴上,你被武喜郡王強行擄走已謠言滿天飛,他又口口聲聲管你叫小變童,你想大家會怎麼講?再說,你跟他在林間獨處好一段時間,最後落荒而逃,跌進魚池裏,天啊,那簡直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華珞聽得頭昏腦脹,心緒紛亂又無助。“總而言之,秘密你替我保守住,他們愛怎麼傳就怎麼傳吧。”她決定不理了。
“哦?”恩羚挑眉。
“我想……無憑無據,他們傷害不了我,傷害不了庄親王府。時間久了,大家自然會淡忘。”華珞邊說邊縮起腿,在床上躺平后便將自己蒙在棉被裏。
“華珞,我是為了你好。從武喜郡王今天的行徑,可想而知,他不準備息事寧人,你必須先發制人。”
“他愛的是男人。”她躲在棉被裏重申。她跟他絕對、絕對不會再牽扯出任何事!就這樣吧,讓整件事落幕,拜託……
***
“喂,聽說了嗎?武喜郡王真的與變童有染。”
“聽說了,城裏的人都傳言他在進城的那夜暗地召變童作陪。”
“人不可貌相啊,虧他還是一個王爺,沒想到真有此怪癖。”
“可不是?說來,這全拜了庄親王府三格格之賜。是她親眼目睹才扯下武喜郡王的假臉皮。”
“不過她也倒霉了,武喜郡王想殺她滅口,在東郊吉陽苑當眾將她推進水池中想淹死她,所幸她命大,被人救活了……”
華珞與淇*在洗塵宴上的私會,果然如恩羚所說,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就傳遍全京城。流言原本即是渲染下的產物,不過這次的流言卻與事實大相逕庭,整件事情的矛頭怪異地指向武喜郡王。
淇*莫名其妙地背上一個大黑鍋,不僅成了受人鄙夷的變童者,更成了心狠手辣、手段殘酷的殺人魔。
華珞怫然作色地循着紅磚道向王府邸的後花園走,腳步有些踉蹌。
當她在木橋上找到恩羚時,她猝然停下腳步。“或許是我錯了,但謠言的傳播者,除了你,我不作第二人想。”
她正色道,語氣有着深深的責備。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恩羚幽然一嘆,泰然自若地聳肩。
“你懂,表姊。為何你要製造損人不利己的謠言?你可知道京里的人將淇*傳得多難聽?他們甚至公開唾棄他,你知道嗎?”
恩羚不悅地瞪她。“不這麼做怎能保住你的名節,撇清你跟郡王爺的關係?”她可是為她着想,千方百計守住那段不名譽的醜聞。
“原來真的是你!”華珞震驚得無以復加。
“就是我,你這個好心被雷劈的可憐表姊。”不感謝她的大恩大德已經是對不起她了,現在竟然還罵起她來了,她活該倒霉呀?
“但是你的好心卻毀了他,他沒有義務替我背負所有的罪名,他是無辜的。”
“反正他的名聲本來就糟透了,不差這一次。”恩羚兩手抱胸,冷言冷語地,壓根兒沒有認錯的意思。
在她看來,像淇*那種自信滿滿的人,根本不在乎世俗看他的眼光,華珞是杞人憂天過了頭。
“以前再多的蜚短流長,都是沒有證據的指控。而現在,卻因為你扭曲事實,他恐難再抬起頭做人。”她忿怒得連聲音都在顫抖。“表姊,你這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害我的良心永遠內疚不安。”
“當事人都沒叫,你喊個什麼勁?”恩羚惱羞成怒,雙手插腰斥喝着。“你不領情就算了,不過你休想教訓我,我不是讓人吼大的!”
“恩羚?”華珞咋舌,兩眼睜得又大又圓。
“是,我知道,你嫌我在王府賴久了。要趕我走,說一聲就可以了,用不着對我又吼又叫。”恩羚刻薄尖酸,袖子一揮作勢要離開。
華珞臉上頓時血色盡失,提起裙擺急忙追上去。“你誤會我了,我絕對沒有趕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急昏了頭。”
“你道歉,我就留下來。”她得寸進尺得很。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你激動所以我倒霉。”她繼續數落着。“你要搞清楚,我是念在你是我表妹的分上才原諒你,否則像你這樣無禮的態度,我早翻臉不認人了!”
“對不起。”華珞眨着茫然的雙眼,柔弱地低頭懺悔。
“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至於淇*,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我是為你好,為了你!”她指着華珞的頭,凌厲依舊。“所以你休想我出面道歉,要道歉你自己去道歉!”
語畢,拂袖而去,徒留華珞佇立原地。
***
富來客棧的秋景別有韻味,在落陽餘暉之下,更顯秋意蒼茫。華珞一身粗布陋衣的童僕打扮,仗着胸口那股勇氣,走進客棧內。
她是來道歉的,除此之外她想不出第二個彌補的方法,唯有親自走這一趟,才能表達她愧疚難當的心境。
“想吃點什麼,客官?”店小二笑臉盈盈地迎上來,熱絡得像條哈巴狗。
一直緊張地東張西望的華珞一愣。“我是來找人的。”
“你找哪位客人呢?我替你帶路。”小二爽快應允。
“淇*,他在二天前下榻貴客棧。我知道他住哪間房,我可以自己去的,用不着麻煩你了。”“甭客氣。”店小二愉悅地道,領着她往樓上客房走。
“謝謝你。”
“甭客氣、甭客氣!”店小二揮揮手,哼起小調兒來。“不過,‘你’可知道你找的這位客官來頭有多大?聽說他不僅是京里的官老爺,還是個好男色的大變態,‘你’可得小心點。”
“你所聽到的是被扭曲過的謊言,淇*不是什麼大變態,相反的,他是濫好人一個。”她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所以就算他明知道是誰中傷他,卻一直保持緘默,沒找那個人算帳。”而那個人就是她!
“中傷?呵,我不這麼想。”店小二抖了一下眉峰。“外面傳言他在下榻的當晚召像姑到客棧。其實,我看見了。”
“你看見?”可是……她記得那天關門的人不是他呀!
他可驕傲了。“哼,左擁右抱,又親又狎,實在下流得不得了。”
“左擁右抱?”胡扯!明明只有她一個人。
“可不是,天下最噁心的男人莫過於他。狎像姑到韓家潭去狎就得了,還帶進客棧里翻雲覆雨,噫噫吟吟地搞了一整夜,不要臉至……”
“你撒謊!”華珞悒悒地咒罵,憤然打斷他的話。
她總算明白原來扭曲事實、生事造謠的不只恩羚,連一般百姓都平白添上幾句惡毒話。
說什麼左擁右抱,說什麼又親又狎,說什麼有夠不要臉,眼前的他才是最怙惡不悛的無恥之徒!
“你……憑什麼說我撒謊?”店小二滿臉惱怒,雙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憑真相。”華珞嚴厲指責。“你難道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嗎?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全是狗屁不通的謊話。”
店小二惱羞成怒,向她丟來一個陰沉的眼色。“我不想跟‘你’辯,愛信不信隨‘你’!”
他轉身想走,卻被華珞快步擋住。“你必須答應我不再亂說話,否則我不讓你走。”她心意已決。
“你算什麼東西?嘴巴是我的,我愛怎麼講就怎麼講。滾開!”
“呀!”華珞被巨力推開,在一聲吃痛的呻吟后,她的雙臂霍然被勾住,身子跟着躺進一面銅牆鐵壁中,以至於她的臀部沒有預期跌倒在地時引起的痛楚。
“你擋住路了。”一陣冷寒的聲音赫然自她頭頂傳來。
她抬頭。“淇*?”
“你沒事吧?”淇*目光逡巡她,平冷的語調中疏離感格外濃烈。
華珞微微一愣。“沒事。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我鐵定跌得四腳朝天。”她故作活潑的站定,目光不自覺掃過他充滿魔力的臉龐,捕捉那火熱的眼神,卻發現它們冷得可以。
可想而知,他真的很氣她,是她害他背上莫須有的醜聞,就算恨她,也是理所當然。不過沒關係,她馬上就要負荊請罪。
“沒事就走開。”淇*的眼中一片冰冷。
“好,你先走,我馬上就去找你。”她沒頭沒腦地蹦出這些話,深吸一口氣,由鼻孔里吐出一口氣,繞過淇*逕自瞪着店小二說:“借一步說話。”
“借你媽個屁!”店小二輕蔑地掃她一眼,側頭吐出一口火,動都不動一下。
“不借也行,你只消答應我絕不再胡說八道。”她道。
淇*居高臨下瞥了這兩人一眼,邁開步伐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對他們視若無睹,讓他們去狗咬狗一嘴毛。
“去你的!‘你’算哪根蔥?敢再命令我一句的話,小心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華珞憐憫地搖搖頭。“‘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你的行徑,他們一定會很傷心,因為他們沒能把你教懂什麼叫‘口德’。”她聲勢雖弱,眼神卻十分堅毅。
“該死的,‘你’說什麼?”小二氣得臉紅脖子粗。
“我並未冒犯到你,畢竟我說的全都是事實。下次請你在批評別人之前,先檢討一下自己的品行道德。”
“可惡,有種‘你’再說一次看看。”
“好話不說第二遍,你好好想想吧。”
走廊上,淇*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試着漠視他們的存在,卻發現徒勞無功,她究竟在搞什麼鬼?青筋一冒,他霍然停止步伐掉頭往回走,在華珞挨揍之前,突然像拎只小貓似的,提住她的領子不由分說地拎到身前。
“跟我走。”他以犀利而嚴苛的眼神瞪着她的小臉說。
“等一等,我還沒說完……”
“你說的已經夠多了。”他捂住她的嘴拖走她。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