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晁暖、晁暖?”
齊秀群一連叫喚了幾聲,晁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神情獃滯地繼續完成等會兒要送出的盆花。
“晁暖!”
晁暖嚇了一跳,看着靠在耳朵旁邊大喊的齊秀群,納悶地問:“你幹麼啊?”
心想要不是她反應得快,手上正在製作的盆花恐怕就要翻了,而所費不貲的花朵便會當場“死於非命”。
齊秀群聳了聳肩,“誰教我喊了半天你都沒反應。”
“有嗎?”晁暖有點懷疑,她是真的完全沒聽到。
對於這種反應,齊秀群也只有聳了聳肩,“你今天怎麼若在發獃啊?”
“是嗎?”裝傻依舊是晁暖千篇一律的反應。
“你到底有什麼心事?不能告訴我嗎?也許不能解決問題,但至少可以為你分擔一點情緒啊!”齊秀群不掩飾對晁暖的關心,做了這麼久的好朋友,她很清楚晁暖雖然有時迷糊,但還不至於出現長時間發獃的狀況,所以鐵定有什麼讓她放不寬心的大事。
“我沒什麼心事啊。”晁暖口是心非地道,因為有很多事,就算面對和她最好的齊秀群,她也不見得說得出口。
她真的不敢相信,昨晚竟在意亂情迷之間自己說出的那句話,該說是舫的技巧太好了嗎?在他的誘導之下,讓她在毫無抵抗能力中說出自己的真心,儘管她早已決定一輩子都不說出口。
但是,說都說了,就算要收回來也不可能,只有認了。但是他的態度卻教她心憂,當時他並未有任何錶示,而今天吃早餐時也像平常一樣安靜,什麼話都沒說,雖然有時候沒狀況就是好事,但舫那一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令她更是心慌。
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說?難道她說愛他對他一點意義都沒有嗎?否則怎麼會故做平靜,對她的態度依舊沒有絲毫轉變。
她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只覺得心裏揪成一團,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她既期待着他能有所表現,又怕自己會再受到傷害,她從來不知道,愛他也會讓她如此無所適從。
就是因為心裏老想着這樁事,她才會看起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讓秀群說她在發獃。
“說謊。”對於晁暖的辯解,齊秀群絕對不接受,她沒好氣地想,這丫頭愈來愈過分了,竟然對她的關心這樣敷衍了事,簡直太過分了。
“哪有。”反正不管怎麼樣,晁暖是決計不承認就是了。
“算了,懶得管你這麼多,不說就算了。”齊秀群問不下去,只好換個話題,“哎呀,你又在為你的親親老公製作一份甜蜜的心意是嗎?”
“你胡說什麼,這是客戶訂的花啊。”齊秀群的問話讓晁暖嚇了一跳,但還是努力保持平靜地道。
“真的、假的?咱們花塢的生意好當然是好事,不過應該用不着做得這麼刻意吧,就算你負擔得起,每天這樣一盆花送出去,可也所費不貲呢,我都忍不住要為你心疼了。”齊秀群的表情一臉曖昧,幾句話就說得晁暖羞得快要抬不起頭了。
“我才沒有呢。”晁暖還是保持嚴肅,決心不輸給齊秀群的調侃。
“還是不承認?”齊秀群打算使出撒手鑒了,“你每天這個時候做的不管是花束、盆花還是盆栽,最後不是都送到某位姓水的先生的辦公室里去了嗎?再裝可就不像了。”
晁暖一口氣滯住了,心想秀群怎麼會知道?為了維持帳目上的收支平衡,所有送給舫的花都是以客戶的名義訂的,而且還是自己自掏腰包,這下竟完全被拆穿了,晁暖吶吶地道:“你怎麼知道的?”基本上,晁暖相信自己做得還算不露破綻,至少像秀群成天坐在店裏算帳的人應該是抓不到她的把柄的。
齊秀群英得有點奸詐“﹁我當然會知道,你有什麼事瞞得過我?你以為我沒有眼線嗎?”
“眼線?”晁暖瞄了眼齊秀群,“你居然有眼線可以用?該不會是某個該閉嘴卻愛到處說閑事的傢伙吧?”
“你說呢?”
齊秀群故做神秘,但晁暖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看着齊秀群的表情,晁暖隨便猜也猜得到。“我說……你該不會和某人成了狼狽為奸的伴侶了吧?”
“你……”齊秀群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你胡說些什麼啊?”
“我有說錯嗎?”晁暖無辜地眨了眨眼,“真想不到趙鋒揚居然也會到處做些三姑六婆的事,秀群,你是怎麼和他混在一起的?”
“別說得那麼難聽嘛!”齊秀群微弱地抗議道,就算她說的話相當接近事實,也毋需這麼直接啊!
“會嗎?”晁暖圓睜著一雙大眼問道。
齊秀群泄了氣,“好吧,我說就是了,我和趙鋒揚就是在你的婚禮上認識的,他是伴郎,我是伴娘,不交朋友難道要當仇人嗎?”
“你們也熟得太快了吧。”晁暖別有用意地道。
“那又怎麼樣?我們不可以一見如故嗎?”齊秀群反駁道。
“可以啊!你愛怎樣就怎樣嘍。”晁暖的兩顆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齊秀群受不了她曖昧的神情,心想這現世報還報得真快,剛剛她才用這種表情說話,馬上就陷入窘境,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臭丫頭。齊秀群罵在心裏,臉上還是得保持微笑,誰教她喜歡上的趙鋒揚正好是晁暖老公的下屬,若是沒事就算了,萬一晁暖要是“不小心”在她老公的耳朵邊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趙鋒揚就太冤枉了。就算他們之間還算不上有什麼多深的交情,但她不否認自己相當欣賞他,所以總不能害他吧。
“你有什麼意見嗎?”晁暖見她一臉不服氣,知道齊秀群一定是在心裏說她壞話,所以她挑釁地問著。
“沒有,我哪敢啊?”齊秀群已經受不了她的逼問,一把將晁暖邊說話邊完成的盆花塞到她手中,再將她轉了個方向,推向花店大門,“快走吧,已經太遲了,人家會等不及的喔!”
“不會啊,還早嘛!”晁暖故意拖延,看得出好友不想被追問,她想,或許是因為他們的關係還不太明確。
“去去去,早點走又不會怎麼樣。”齊秀群不由分說地把晁暖推了出去,晁暖只有好笑地被她推著走。
“喔!對了。”晁暖出了店門,又把頭伸進來,對著才剛鬆口氣的齊秀群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為你加油!”
“你快去吧你!”齊秀群笑罵道,因為晁暖雖然有時迷糊,但總是教人氣也氣不起來。
晁暖笑着走了。
****
雖然較她平常到滄實大樓的時間要早,晁暖還是捧著花走進大門。
晁暖經過櫃枱,只見幾個坐櫃枱的接待小姐全都恭謹地對她微笑,並讓她亳無阻礙地進入了辦公區,晁暖是少數不受門禁限制的外賓,在水雲舫的默許下有着絕對的出入權,特助夫人的身分讓她成為特權分子,水雲舫對她的愛護也許並不明顯,但對這個從不對女人和顏悅色的水雲舫來說,這已是相當足以讓人津津樂道的事迹了。
走出電梯,晁暖一面轉向水雲舫辦公室的方向,一面還要注意手中的花,一時不察,竟絆到了自己的腳,“哎呀!”晁暖完全失去了平衡,水雲舫的名字本能地就要脫口而出,他是每當她發生危險時惟一會想到的人,但他的辦公室還在稍遠處,這次肯定是趕不及了。
晁暖認命地接受接下來的厄運,只想着該怎麼保持手中盆花的完整,這可是她來此最重要的目的,要是出了差錯可就玩完了。
“小心!”就像是呼應她心中的求救聲,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隻手,從后拎住她的衣領,讓她免於與地面親吻的命運。“好險、好險,差點以為要來不及了。”
身後的聲音相當耳熟,晁暖回頭一看,“謝謝你,宇文先生。”
“不用客氣,晁暖,幸好我的身手在我老婆的訓練下比以前快了不少,否則可就救不了你了。”
有個以闖空門為事業的老婆,宇文朗晚上常常得和老婆一起出門“辦事”,自然而然地成就了他迅速、敏捷的好身手,而晁暖是別人的老婆,他當然不能亂抱,只能用最避嫌的方式拉住她,若是不抓她的衣領,恐怕抗議的不只是水雲舫,連他最親愛的賢妻也免不了要火冒三丈的。
宇文朗一邊放開晁暖的領子一邊說道:“還有,別叫我宇文先生,既然你是雲舫的老婆,就像他一樣喊我宇文吧。”
“沒問題。”晁暖微笑道,她是真的很感激他救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他救了她手上的花,“謝謝你,宇文。”
“你謝了兩次,我是不是還要再救你一次呢?”宇文朗眨了眨眼道。
“呃,我想還是算了,如果是另一個人來救我,我會比較高興的。”晁暖非常誠實地道。
“我了解,反正我對這種事也不太擅長,還是留給比較熟練的人來做吧。”宇文明當然知道晁暖指的人是誰,他可不想搶了別人的責任。
“你要找雲舫對嗎?我來幫你拿吧。”宇文朗接過晁暖手上捧的花,與她一起走向水雲舫的辦公室。
晁暖沒有拒絕他的協助,她想,至少這樣比較不會再發生一次薏外。
“原來這些花都是你送的,我還在奇怪雲舫怎麼會讓他的辦公室變成一座溫室,”宇文朗恍然大悟地道,“一開始我還真不習慣,老是以為自己走錯了辦公室呢。”
晁暖的笑容有些緊張,“我只是想盡量為他做一點事,這是我想到惟一能讓他高興一些的方法。”
她一直不知道舫喜不喜歡她這麼做,也因為他什麼都沒說,所以她並未停止送花的舉動,只是希望能藉此讓他的注意力能多放在她身上,這只是她一點小小的心愿。
宇文朗微笑道:“我相信你的確是成功了,據我所知,雲舫每天都是自己親手照顧那些花花草草,從不假他人之手,害我差點以為他打算改行當園丁了呢!他是絕不可能會做他認為多餘的事的。”他按著又道:“我可要先請你高抬貴手,別就這麼把我最重要的特別助理拐走了,不然我這間小小的公司肯定會開不下去的。”
(滄實珠寶)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絕不至於因為少一個人而開不下去,但在上位者要做的事多得嚇人,現在做件做馬的是雲舫,他可不希望把這堆永遠做不完的工作欖到自己身上。
晁暖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兩人走進水雲舫辦公室的外間,經過趙鋒揚的座位,宇文朗只向他打個招呼使與晁暖逕自推門而人。
“咦,雲舫怎麼不在辦公室里?”宇文朗轉身向趙鋒揚詢問水雲舫的去處,在心中暗罵,這小子真是太過分了,明知老婆會來“查勤”,居然還不知節制地到處亂跑,他應該乖乖地待在辦公室里等著才是正確的做法啊!
像他這種老婆至上的人種,根本巴不得一天到晚和嬌妻黏在一起,無法想像怎麼可能會有人在親愛的另一半來找人的時候跑得不見人影,只可惜他的冉語霜極少做這種貼心的事,水雲舫的好運更是讓他羨慕不已,當然更不能原諒水雲舫這樣忽視自己的幸運。
而晁暖則緩緩地走向集中在辦公室另一邊的花叢,看到這些花蓬勃生長的模樣,她一點也不在意水雲舫不在這裏的事實,因為如果不是遇上了宇文朗,她這個時候根本也不會走進這間辦公室,所以他在不在其實並沒有差別。
以花店老闆娘的身分,晁暖看得出這些花真的都以正確的方式被好好地對待着,光是聽別人的敘述並未說出千分之一的事實,如果不真的有心,是絕對做不到這樣的。她真的很高興,就像是看見了水雲舫並未表現出的真心一般。
晁暖將帶來的盆花放在適當的位置,相信水雲舫回來時會注意到。
“走走走,我向趙鋒揚問到雲舫的去處了,那地方我知道,我帶你去。”宇文朗還是個急性子,一返身抓着晁暖便要往外走。
晁暖半是抵抗地道:“不用麻煩了,舫有他該做的工作,不方便打擾他,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不成。”宇文朗不接受拒絕,“既然你人都特地來了,怎麼可以沒見到雲舫就走了呢?放心吧,那地方就在附近不遠,走幾分鐘就到,而且有我在就不算打擾了。”
宇文朗自恃身分地說完后,不由分說地拉着晁暖就走,而晁暖其實也是想見見水雲舫的,所以也就乖乖地跟着走了。
****
“啊,他在那裏……”宇文期指著一家咖啡廳的櫥窗,突然有些遲疑,但已來不及收回自己的手了。“呃,那應該是某個客戶,你可不要誤會了。”
他不說還好,這一開口反而有欲蓋彌彰的效果。晁暖的心聞言已略沉了一點。
水雲舫坐在咖啡廳中,正對着他的是容貌嬌美、神情柔媚的柳良柔,兩人談笑風生地不知在說些什麼,水雲舫不時仰頭髮笑,柳良柔也一起掩嘴輕笑,氣氛真是好極了。
“我知道。”晁暖輕輕地道,那口氣輕得像一陣風就能吹跑。
她靜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感覺,她認識那個女人,就是舫曾為她介紹過的柳良柔,也似乎是他們冷戰將近一個月的“原凶”,舫在其後並未對她的身分加以解釋,晁暖也當柳良柔只是他一個普通的朋友,沒有再多問。
因為她必須相信他。否則她的心將痛苦得揪成一團。
他笑得好真心,讓她想起以前那個總是保護著自己的舫哥哥,他已經好久沒有對着她笑了,就算是這種“純友誼”的笑容也沒有。一時間,胸口那種久違的沉重感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用幾個深呼吸調整過來,額頭已冒出一層冷汗。
宇文朗擔憂地看着臉色不佳的晁暖,“還要進去嗎?”
晁暖一整面容,退去不經意的軟弱,換上其實相當脆弱的堅強,“當然,都到了這裏,總該去打個招呼。”
宇文朗這才真正對自己的提議開始感到後悔,他想如果他不把她帶來這裏就不會有事了。“那就進去吧。”
****
晁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正與另一個女人談笑的水雲舫,只有依舊保持平靜的面孔,這大概是她惟一能做得到的了。
“雲舫,真巧,在這裏碰到你。”宇文朗真想給自己掌個嘴,居然說出這種廢話,一點都不像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
“是啊,真巧。”水雲舫看着微低着頭,始終不將視線投向他的晁暖,其實在這裏看到她是有點意外,但絕對不是巧合。
“我方才正好在你辦公室外遇見你老婆,就請她過來喝杯茶,沒想到你也在這兒,”宇文朗看着一直靜靜微笑着的女子,“這位是……”
“她是柳良柔,你應該見過的。”水雲舫提醒道。
“兩位好。”柳良柔笑得很秀氣,那樣的風範就像上次一樣,讓晁暖有些自慚形穢。
“雲舫啊,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老婆會來找你,還帶著別的女人跑到這裏來喝咖啡,太無情了一點吧。”宇文朗故意說得有些曖昧,但的是希望水雲舫能提出解釋。
然而水雲舫卻看着晁暖道:“暖,你在乎嗎?”
“我……”晁暖一陣心悸,臉色已不由自主地變得蒼白,但她仍保持鎮定地道:“這是你的工作啊,怎能任由我說在不在乎呢?”
天知道她在乎極了,她要他對着她笑、對着她說話,而不是對著另一個女人做同樣的事,那讓她的心都揪起來了。
“喔,是嗎?”水雲舫的眼中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彩,竟抓着柳良柔放在桌面上的左手道:“那這樣呢?”
晁暖的臉色更白了,“你……”
反倒是柳良柔感到不忍了,“雲舫,別這樣……”
“你別管。”水雲舫自有目的地說,“暖,你說啊。”
晁暖盯着那兩隻緊緊互握的手,事實上只是水雲舫單方面不肯放手,柳良柔只是單純掙脫不了他的掌握。
“舫,你喜歡她嗎?”晁暖輕輕地問道…“這有什麼差別?”水雲舫的注意力完全在晁暖身上,沒有發現柳良柔已經被他握得齜牙咧嘴,若不是她還有形象要維持,早就當場翻臉了。
“如果你喜歡她,我想我也失去了說話的資格了。”晁暖再度輕輕說著。
晁暖不願抬起的眼中有着無限幽怨,她不敢揣測水雲舫的回答會是什麼,只覺得一顆心就快沉到谷底了。
“好,我喜歡她,那你打算怎麼辦?”水雲舫說出令人驚訝的回答。
“雲舫?!”宇文朗和掙不開手的柳良柔不約而同地驚喚,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說出這種話。
“我……”晁暖忍住一陣暈眩感,“你要我怎麼做?”
“該問這個問題的人應該是我吧?”水雲舫冷冷地道。
她竟然連要他放手的話都沒有,水雲舫感到胸口燃起了一股熊熊的怒火,她明明是愛他的,卻始終不願將真正的感情表現出來,只有在陷人意亂情迷之際才會脫口而出,但他要的不只是這樣啊!
晁暖的沉默讓他惱怒,水雲舫低吼道:“夠了!你回去吧!以後別再到公司來找我了。”
“舫,我……”晁暖心中一驚,水雲舫從來沒有對她生過這麼大的氣,造讓她手足冰冷,完全不知所措。
“不必再說了。如果你每件事都要看我的意思,我的決定就是這樣,回去吧,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晁暖不願再看水雲舫握著柳良柔的手,轉身就走,在她轉身之際隱約可以看見自己無聲落下的淚水。
“水雲舫,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是這樣一個混帳。”宇文朗咬牙切齒地道,他可以說是站在雲舫這邊的,但云舫的作為實在讓他看不下去了,再怎麼樣雲舫都不該對晁暖說出這種話的。
“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柳良柔保持好脾氣地道。
水雲舫這才發覺自己還抓着她的手,那近乎野蠻的力道是絕對稱不上柔情蜜意的,連忙放開了她。
柳良柔嘆了口氣,揉着自己飽受蹂躪的玉手。“我說,就算你想試探老婆,也不用拿我做試驗啊,壞人姻緣是要下地獄的,你可不要害我。”
雖然她不清楚雲舫在想些什麼,但她已察覺晁暖在他心中絕對有相當的分量,否則他不含用想捏碎她一樣的力道猛抓着她的手,害她現在痛個半死,搞不好還要去看看是不是傷了筋骨。她真的好冤枉,明明只是老友喝杯咖啡,卻莫名其妙地卷人人家的夫妻事件中,還遭受皮肉之傷,直是太過分了!
“對不起”水雲舫輕聲說道。
“算了,看你還有一點良心。不跟你計較,不過我看你們夫妻有些事還是攤開來說清楚得好,若悶在心裏對身體不好,而且容易殃及池魚,就像我。”柳良柔拿起放在一旁的皮包,“我該退場了,”她向宇文朗打個招呼,甩了甩手,“我可不是串場的第三者喔!而是受創甚重,自行送醫的無辜受害者,拜了!”
“你有什麼話說?”宇文朗沉着聲問道。
水雲舫只是默默地起身,付帳、離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