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辰傑扯下口罩,露出俊逸的臉孔。
「我在躲記者,早知道會有毀謗出名的報社記者在,協會主席就算用跪的,我也不來。」說著說著,視線便慢慢栘到宋玫瑰身上,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對她記憶,隨之會心一笑。
「接待人員說,記者已經從後門走了。那個主席聽說是你母親那邊的遠親,可多次邀請你吃飯,你都拒絕,這次又為什麼會答應邀約?」
李辰傑凄涼的笑,「我老婆早上心血來潮說要煮菜,所以我不敢回家。」
「我明白。」康爾袁馬上對李辰傑同情大擁抱,因為李夫人煮的菜,比五毒散還毒,搞得這男人有家歸不得,不好好安慰,真怕壓抑的他會蹲在角落泣淚畫圈圈。
「玫瑰,這是我的好朋友,李辰傑。」
「李先生您好,我姓宋,您叫我玫瑰就可以了。」宋玫瑰忙伸出手,同時對這名字感到熟悉,好像在哪聽過,是誰提的?同事明宜嗎?
「叫小玫瑰可不可以?」
「可以!」
「不可以。」
李辰傑睨了臭張臉反對的康爾袁一眼,「宋小姐人真隨和。」
「爾袁!」身穿黑色露背禮服的岑瑤,撩起裙擺,碎步走向康爾袁,動作自然地擠進他與末玫瑰之間,挽起他的手臂,臉上凈是見到他的歡喜。
「我爸爸知道你要來,好高興呢。」
被岑瑤擠開的宋玫瑰,沒有再回到康爾袁身邊,反而退後一步,靜靜看着岑瑤自然地勾着他手臂的動作,乍看之下,根本感覺不出他們曾經分手過。
「小瑤,玫瑰要送你花。」
「瞧我,看到你高興的都沒注意到其他人了,真是失禮。」岑瑤首先對賡爾袁俏皮地吐吐舌,博取他的笑容後,才轉向宋玫瑰,「宋小姐,歡迎你。」
「這花送給你,恭喜。」宋玫瑰緊盯岑瑤敦典雅禮服所襯托出的曼妙身材,那曲線優美的令女性們嫉妒,尤其是靠着康爾袁因愉快而頻頻扭動的模樣,千嬌百媚,讓她想躲開,逃避這令她心傷的情景……
「百合?」
宋玫瑰看岑瑤有點錯愕的表情,下意識補充一句想讓岑瑤開心:「這是康大哥特地為你挑選的。」
康爾袁聞言,眯起星眸,鎖定宋玫瑰牽強的笑容,猛然抽開被岑瑤緊摟的手,剛朝她走近一步,又教岑瑤挽住手臂。
「爾袁總是知道我會中意什麼。」岑瑤仰首望定康爾袁,「我好喜歡。」
宋玫瑰胸口一悶,類似的話,她對康爾袁說過,那時她內心充滿了對他的着迷與喜愛,如今岑瑤也說了這樣的話,而美麗的臉上也呈現出與她相同的表情……
「我們先進去,大家等着你切蛋糕呢,還有李總經理,少了您這大人物也是不行的喔。」岑瑤忙着對兩位男士催促,唯獨忘了宋玫瑰。
李辰傑摸摸俊挺的鼻粱,悶哼,不以為然。
岑瑤拉起康爾袁往前走,卻發覺,他站在原地不動。「爾袁,怎麼了?」
「我並不是一個人,我還帶著玫瑰。」康爾袁抽開手,靠向宋玫瑰,緊緊摟住吹了好一陣子涼風的身子。
「我知道啊……」岑瑤垮下臉,好生委屈。
宋玫瑰不忍再多看岑瑤令人心疼的模樣,主動離開康爾袁的手臂。
「你們別管我,岑小姐的家好寬敞,我能不能自己到處走走看看?」
岑瑤立即展開笑顏,「十分歡迎,食物跟點心就在游泳池旁邊,我們特地請西餐廳過來做的,你一定要多嘗嘗。」
「那我先過去了,你們忙你們的。」宋玫瑰先行走進別墅,身後的康爾袁是正注視的自己,還是已經挽著岑瑤走在後頭,她都沒敢回頭去看。
她承認,自己很懦弱,平常不斷地去猜想擔憂,一旦遇上了需要她去分析的事情,她竟沒有絲毫勇氣去面對。
因為她好怕這一分析下去,難得的幸福就似剝落般,一塊一塊掉落下來。
「小姐,需要酒嗎?」侍者端著托盤經過宋玫瑰時,隨口詢問。
「不用了,謝謝。」她唯一需要的就是整理自己紊亂的思緒,期望等會面對康爾袁時,能開心一點。
要求他來的是自己,絕對不能因自己胡思亂想而把氣氛搞僵。
「康總到了!」
眾人驚呼,紛紛朝擺放蛋糕的地方走去,留下幾位女士在原地遠遠觀看。
「聽說他討厭宴會這種場合呢!還是小瑤行,連李總也都請來,這兩位有名人物平常要見,還見不太到呢。」
宋玫瑰站在正閑聊的兩位女士附近,拿起桌上的空盤,卻沒有任何食慾,只好安靜站在那,讓交談聲不斷傳進耳。
「這要看他們彼此是什麼關係,要不是康總當初事業第一,常常冷落我們小瑤,現在兩人搞不好已經結婚了!」
宋玫瑰深吸氣,一面為尚未吃午餐的康爾袁挑選食物,一面安撫自己:她們討論的是康大哥跟岑小姐的「曾經」,聽聽就罷,不必在意。
「有差嗎?你看他們站在一起,還是這麼相配,小瑤說了,打算回來定居,改弄個工作室,製作電影配樂之類的。犧牲這麼大,明眼人看也知道是為了康總,說不定不用多久,我們就要改口叫小瑤為總裁夫人了——」
兩位女子笑聲方起,便聽到玻璃杯的響亮破碎聲,本想繞到加長餐桌的另一端看個究竟,可惜走沒幾步,便讓擠滿人群那一端的起鬨聲給吸引過去。
宋玫瑰蹲下身,震驚地盯住碎成一地的玻璃杯。
為什麼一個她成天康大哥長康大哥短、昨日還給她甜蜜幸福的男人,真正的身分不是與她有所距離的總經理,而是跟她如同兩個世界之別的總裁?
是她聽不真切,還是她們說的不夠清楚?
這時岑瑤優雅的走來,「宋小姐,爾袁遇到生意上的朋友,目前在後院談事情,暫時走不開。」
見一地的玻璃碎片,岑瑤擱下糕點,愕然搗住嘴,「玻璃杯打破了?我去請服務生來。」
宋玫瑰霍然回神,迅速攔下正要離去的岑瑤。
「我收拾的差不多了……岑小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跟爾袁有關?」只要提到康爾袁,岑瑤的笑容總是這般嫣然動人。
「他到底是兆揚的總經理,還是……總裁?」她問的很直接,目前的情兄,已不允許她再做任何的自我安慰。
「誰告訴你他是總經理的,爾袁說的?」岑瑤音量頓時加大,引起周圍的賓客傾耳凝聽。
「我想我明白了,爾袁可能是顧慮到你會像其他女人一樣,聽到他的身分,就死纏着他不放,所以才沒直接跟你提。」
岑瑤大聲分析完,附近一個個鄙視的神色,全都毫不客氣地投向宋玫瑰。
「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不是因為他的身分地位才想認識他,不是的……」宋玫瑰按住胸口,承受這無情的打擊。
難道連康大哥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才不主動說出自己的身分,等到她自己清楚時,再甩開她?
「你不要這麼激動,我只是好心解釋,因為這種情形,以前不是沒有過,爾袁有他的顧忌,你千萬別責怪他。如果你想罵人,你就罵我多嘴好了。」岑瑤咬着下唇,擰起眉頭,毫不保留地流露女性的嬌弱。
「我並沒——」
「不然我現在道歉,請你不要生氣。」岑瑤快哭了。
其中一位女賓客往前一步,以捍衛姿態推了宋玫瑰一把。
「這位小姐,小瑤雖然脾氣好,但你也別做得太過分了。」
宋玫瑰震退幾步,心頭為之抽痛,亟欲開口解釋,但那些厭惡她的眼神,卻不容許她有發言的機會。
她是做了什麼,為何岑瑤要委屈到紅了眼眶?而所有人都只見得到岑瑤的脆弱,唯有自己知道,那如刀刃般的剖析,正一刀一刀往她心裏頭上划。
康大哥呢?為什麼這時候他偏偏不在……倘若他在,他又會選擇保護誰?
眼見幾位女士上前抱住已泣不成聲的岑瑤,這才明白,就算他在,也會選擇保護楚楚可憐的岑瑤,而非拚命表現堅強的她。
也完全清楚,就算對象不是岑瑤,是其他美麗千金,她還是會走到這地步,因為她是如此的不起眼,所有人都只會把羨慕的眼光放在岑瑤身上,有誰會去注意,跟康爾袁一塊來的是她宋玫瑰?
縱使知道了,也會認為她配不上康大哥吧……
媽早上說的沒錯,感覺康爾袁能帶給她幸福,而她有幸享受過了,時候
到了,就得物歸原主。
「岑小姐,我很抱歉……」宋玫瑰重嘆一聲,可連呼吸都用顫抖的方式告訴自己,她就快承受不住而掩面哭泣。
「算了,我想你也不是有心的。」岑瑤抹一抹臉上的淚水。
「我想我該走了。」
「是嗎?」岑瑤眼睛一轉,莫名提醒:「那有沒有東西要我交給爾袁的?」
她知道岑瑤指的是什麼,鼻子一陣酸楚,卻努力擠出微笑,偽裝堅強,接着打開皮包,掏出鑰匙。
這回,她是毫不遲疑的交給岑瑤了。
「你幫我把這東西拿給康大哥,請他不用再交給我了。」
美麗容顏倏地掠過一抹得意。「要不要我請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我自己知道怎麼回去……」宋玫瑰神情落寞,方轉身,李辰傑高大身軀便擋在她前頭。
「我送你回去,路口有輛白色寶馬,你先到車上等我。」李辰傑伸手抓起宋玫瑰作顫厲害的小手,將車子鑰匙遞給她。
宋玫瑰點點頭,順著李辰傑的交代,走出別墅。
現在的她已無力開口拒絕,只怕一開口,逸出的會是她的哭泣聲。
待宋玫瑰遠去後,眾人也因為沒好戲可看,而紛紛散開,只剩下李辰傑與岑瑤兩人站在游泳池邊,互相打量。
「李總你人真好。」岑瑤握著鑰匙,心情恢復極快。
「岑小姐更不錯,一流的演技。」李辰傑拊掌冷笑。
「在演戲的是她,我是擔心爾袁看不明,請你體諒我對爾袁的過分關心。」
「過分關心當心會變成一種可怕的疑心病,這點只怕爾袁就是看的太明。」
「你拐著彎罵我?」適才委屈惹人憐的岑瑤,現下又成了強悍凌厲的女人。
「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李辰傑無奈長嘆,「這夠不夠直接?」
岑瑤眼裏冒火,打算趁沒人注意,對氣定神閑的李辰傑教訓一番,然一見一個熟悉的身形朝他兩人走來,怒火中燒的岑瑤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小鳥依人的女子,溫柔輕喚:「爾袁。」
康爾袁沒空多看岑瑤一眼,一接近李辰傑就問:「玫瑰呢?我從後院出來就找不到她。」
「早走了。」李辰傑一臉漠不關心,才懶得解釋。就給這陰險男人去着急,那天下藥的事,他還沒找他算帳呢。
康爾袁臉一沉,「她為什麼不跟我說?」
「有人不歡迎她,硬留下也沒用。我還有事,先定了。」
康爾袁目光轉移到岑瑤臉上,神情不是懷疑,而是等着她解釋的肅穆。
「我什麼也沒做,是她自己鬧性子,甚至欺負我,很多人都看到了。」
正當岑瑤拚命揮舞著雙手否認之際,康爾袁突然眼一眯,鎖定她手裏的東西。
才離開的李辰傑,又莫名兜回來,「抱歉,差點忘記一件事。」
「什麼事?」康爾袁皺眉,手剛伸過去要取走鑰匙,不料竟撲了空。
同時,又一壯景招眾人注目——
因為這時的岑瑤,早已撲通一聲掉到泳池裏去!
「冬泳強身健體啊!」罪犯李辰傑踢踢「凶腳」,旋身揚長而去。
康爾袁望着著好友的背影,有些事,只需要靠默契而不必明說的。
在熱心客人的攙扶下,岑瑤爬上平台,咳了幾聲後,不再顧慮形象,放聲大叫:「李——辰——傑!」
康爾袁推開圍觀的人,大步走過去。
「爾袁……他怎麼可以這樣!」岑瑤大發嬌嗔。
「把玫瑰的鑰匙還給我。」康爾袁邊說邊取走她手心裏的鑰匙。「沒事的話我走了。」
「爾袁!我被那兩個人前後欺負成這樣,你難道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表示?」康爾袁側頭思索一下,接着走回來,認真道:「你等等。」
暖人氣候停留不到一天,又教凜冷的寒流給強硬逼走。
宋玫瑰擤擤鼻子,泡杯奶茶坐在客廳看電視,身旁的母親專心講她的電話,小叔則關在房間睡大頭覺,等晚上奸有精神去飯店上班。
以往母親只要講電話,她生怕無法專心看電視,就出門去晃晃走走,今日,她則由衷期望母親音量愈大愈好,別讓她有機會靜下來去想康爾袁。
她怕一想就難過,她想將對康爾袁的愛意硬生生拔起,但儘管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將早已根深柢固的愛意撤去。
她愛他,真的很愛,而他呢?
下午李先生熱心的送她回家後,發現母親跟小叔都不在家,家裏靜謐非常,令孤單的她整天就待在房間,哪也沒去,同時關掉手機,似乎是為了安慰自己,是她關機,不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
而且說不定,康大哥會因為聯絡不到她,而直接到家門口按電鈴,以行動表示他放棄了美艷的岑瑤,選擇平凡的自己。
無奈,這個天真的念頭,反使猶未散去的痛楚,擴大傷口,疼得她整夜落淚,直到天明;門鈴也為了突顯她的哭泣聲,整夜靜悄悄,未曾響過。
他不願來,不是冷漠無情,是想用安靜的方式讓她明白他的選擇,讓她了解一切都只是大總裁的生活小趣味,趣味一過,便回頭去疼愛最合適其身分的岑瑤。
也好……這絕對比他坦白問她,到底要多少彌補來的奸。
一早,章秋月又在跟人家長舌。
「我昨天找廣平跟許太太一家人去吃飯,吃完飯又去唱歌,回來都三更半夜了,找我有事嗎?」章秋月懶腰伸到一半,聽到對方的話,差點閃到腰。
「你說什麼?要相親!」這是章秋月第一次對這訊息發出抗拒怪聲。
她現在有個好的不得了的未來女婿,相親?免了。
「玫瑰有男朋友了,你就推掉好了——這樣啊?那這次我要問問她的意見,她在外面洗車,要是玫瑰不去,我也沒辦法。」
章秋月沒搗住聽筒,朝門口故意大聲問:「玫瑰!三姑替你約了她老家施姓鄰居的大兒子見面,說是老早就答應人家的,不好推掉,今天早上十一點,去不去?」
章秋月自導自演夠了,趕緊回應三姑:「妹子,不好意思,玫瑰說不——」
「我去。」
章秋月嚇到呆掉,手裏的電話匡啷一聲掉下來,以為有鬼在講話。
「幫我跟三姑說,我去。」
金達風懶洋洋地躺在康爾袁住所的沙發上,打哈欠。
「姊夫,打電話給阿泰,問他是不是又撞到電線杆,每次去賽個車也要梳妝打扮。」
駱文迪交疊起雙腳,翻閱報紙,「才打過,就要到了。你跟他住一起,為什麼不乾脆跟他一塊來?」
「阿泰賽車前老是摸東摸西,我沒耐性。」提及這金家另一號人物就頭大。
一旁的李辰傑走向吧枱,準備為自己沖杯咖啡消磨時間。「你們跟誰賽?」
「我派阿泰代表金氏財團跟平宏企業的人賽,贏了他們就退出吳董事長的合作案,不過那個發瘋打爛我時鐘的人,前天晚上說他只看不玩。」金大爺他非常記仇,時鐘弟弟的凄慘屍體到現在還留在腦海里,記憶深刻。
駱文迪翻了下一頁報紙,神情突然專註,撫著下巴呢喃:「這兩位大老闆最近工作壓力很大嗎?」
金達風猛地起身,直接把報紙搶過來看,跟着就震驚說道:「你的病情真是愈來愈嚴重……這次居然把人踹到水裏去!」
李辰傑眼珠子朝天一瞪,「我早該懷疑記者根本沒走光。」
「表哥,我問的不是你,金家的人會踹人是家喻戶曉!」
駱文迪偷瞄金達風一眼。你這代表人物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問的是康爾袁,照理來講,他是最不會——」金達風手才指向康爾袁,神色大變,壓低音量,詢問另兩位:「他那樣子維持多久了?」
「哪個樣子?」
「就是像個神經病一樣狂按電話鍵的樣子。」
駱文迪沉吟一下,「打從我們來找他,他就一直維持這樣,你別忘了,還是我們自己開門進來的。」
「難道沒感覺他就快要爆炸了?」金達風的表情極似在看驚悚片。
三人悄悄朝偏廳走去,湊近康爾袁,互使眼色,顯然都嗅到火藥味。
「達風,知不知道他到底打電話給誰?」駱文迪輕聲問。
「一朵小花。」
「你媽?我岳母?」駱文迪很是打擊,難以接受。
「你問這問題會讓我覺得人生苦短,我指的是之前跟你們提的宋玫瑰。」
金達風的話鐵定有開關係統,因剛說完,康爾袁撥電話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爾袁,準備一下,我們要出發了。」李辰傑主動幫他掛好家用電話。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朋友無言,臉色慘然。好想死,搞半天,這姓康的沒當他們存在過!
「電話沒人接?」駱文迪按着他的肩膀詢問。
康爾袁發出深呼吸之聲,三人很有默契的往後退一步,以為這人就要爆炸,好在他只是悵然長嘆,沒有傷及無辜。
「是根本沒打通過……」他耙耙頭髮,聲音沙啞,明顯一夜沒好眠。
他們為之挑眉。康爾袁這一嘆,嘆出這撥打的過程中,他受過多少折磨,而這些情緒都是前所未見的,以前那些女人,包括岑瑤,沒一個得到過
這樣的待遇,可見,他這次是認真去愛了——
某人突然伸腳踹桌子一下。
其他三人驚駭地原地跳一下。
那朵小花完蛋了,康爾袁真的摘定了!
就在此時,椅子上的手機響了。
康爾袁看一下來電號碼,鐵青著臉接聽——
「總裁——」
「你為什麼關機?」
「睡覺當然關機啦……」對方無辜地解釋。
「家裏都沒人在嗎?」
「有哇!」
「那為何我按門鈐都不來開?」
「怎麼可能沒人開門,更何況是你按門……啊,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沒帶鑰匙,按半天在外頭鬼叫,裏面那個巫婆才說壞掉了,沒聽到聲音。」
「該死,早知道我就翻牆進去。」
「你現在翻也來不及,我正要告訴你,你的小女人跑去相親了。」
「你說什麼!?」康爾袁拋下冷靜低吼,臉色劇變。
「糟,老巫婆好像發現我了……慘,她走過來了,總裁!出人命了——」
「宋廣平!」康爾袁大聲叫喚,等不到回應,甩下已然斷訊的手機,拿起車鑰匙,轉身就往外沖。
「爾袁,你去哪?」李辰傑抓起白色大衣,打算跟上去。
「去宋家!」康爾袁心急如焚,連頭也不回。
「我們陪你去。」
大夥一併衝到門口,正巧遇上一部搶眼的銀色跑車。
車主探出略有原住民特徵的好看臉孔,不用想也知這傢伙是轟動玩車業,驚動豪門界的——
「阿泰!」李辰傑驚喜。「你來的正好,爾袁,我們直接坐阿泰的車。」
「要幹嘛?」阿泰一頭霧水,看着幾個高大男人一個一個鑽進來。
「不要問,我們需要阿泰號的爆發力!立刻給我沖沖沖!」
「這好恐怖的啦!」阿泰快要哭了,「前面是牆壁……」四隻手揮過去,爆吼:「倒——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