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你說過,聖誕節會來看我哦。”朱小腰兩手兩腳一齊巴在陸怔身上,眼淚汪汪地問。

“是;什麼時候都可以,你說一聲就行。”陸怔無比耐心地第一千零一次回答。

“不要,我才不會那麼沒出息,聖誕節就好了。”朱小腰抬抬“堅強”的娃娃臉。

“你已經夠沒出息了!你還要在機場裏嘮叨多久,快滾進去吧!”

前來送機的商覺青“睡魔”本性發作,不耐地拿腳踹朱小腰。她都在這呆快兩個小時了,什麼時候才能幹脆地揮手送別啊。

“來,靠着我睡。”卓卿拍拍身旁的座椅,招呼商覺青過來。

有得睡,商覺青立即閉嘴,乖乖地朝他走過去。

這廂,陸怔和朱小腰對身旁的一切置若罔聞。

“到那邊后,馬上打個電話回來,手機充滿電了嗎?”陸怔仍在叮嚀復叮嚀。

“嗯。”朱小腰吸吸鼻子,突地,放聲狂哭,“我不要去了啦,我要回去。”

“好,回家吧。”朱老爹掙脫老伴和子女,也眼淚汪汪地上前要拉朱小腰。

天!眾人有志一同地齊翻白眼。

“你要想我哦,不可以被其他妹妹奪走第一次哦!”

朱小腰涕淚橫流,口齒不清地命令。

陸怔窘紅了臉,只好拍着她的背,呢吶着安慰她。

“喂,上機時間到了!”卓卿在一旁涼涼地提醒,早該知道“豬妖”這女人最麻煩,不要來湊熱鬧的。

陸怔狠狠心,一把將她推入口,再不這麼做,他怕自己抱着她就走。

“啊!不要啊!”朱小腰的聲音夠凄厲。

“唉,不去不就行了。”朱小心也被感染得心酸起來,儘管明知道自家老姐是太情緒化。

“丟人!”朱大幹側過臉悶聲說道,死老妹,敢騙他眼淚!

“走羅!”

卓卿一把拉過仍依依不捨地看着已空無一人的入口處的陸怔。算他發善心好了,“豬妖”真是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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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我回來了!”踏出機場,朱小腰只覺一片神清氣爽。

“你怎麼就回來了?”前來接機的卓卿一臉嫌棄。

五個月,她的雄心壯志在五個月後就夭折了,也不知她在法國都混了些什麼。

“嘿嘿,天才,天才是不會浪費時間。”朱小腰笑眯咪地回答。

事實是——沒有她家陸怔的地方,她呆不下去嘛,不過,她在那也確實大開眼界哦,還巧遇伯樂呢,唉呀,有好多事情要和陸怔說啊。

“先去哪?”開着車,卓卿轉頭問她。

“當然是陸怔家。”朱小腰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家陸怔過得怎樣,是不是也茶不思飯不想?”

好矛盾哦,他要是過得太好,她會覺得不公平——她可是天天想他,每每哭得要死;他要是真的茶不思飯不想呢,她又好捨不得。

“你看了不就知道,”卓卿丟給她高深莫測的一眼。

“咦?”

朱小腰的汗毛全部警戒地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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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家陸怔長相可人,性格宜人,一定會有很多女生惦記,可是,為什麼連眼前這個漂亮得像個人妖的女人也敢覬覦他!

“怔,我想吃那個。”

坐在陸怔腿上,朱小腰指指酒席上的一道菜,故意嬌嗲地喚他一個“怔”字,再挑戰性地看那“人妖”歐陽晨一眼。

生氣吧,吃醋吧,滾蛋吧!狠狠地咬住筷子,朱小腰卻見“情敵”完全無動於衷。

“小腰,別咬筷子。”陸怔溫和地糾正,往她嘴裏塞進一勺蛋羹。

“嗚,人家好想你。”嘴裏含滿飯菜,朱小腰展開悲情策略,摟住陸怔脖子不放。

陸怔心疼地摟緊她。

五個月!簡直不相信才過了五個月,雖然他天天打長途給她,還是心如割裂般想她。所有的人都在玩笑着諷她這麼早就跑回來,卻不知他的心有多歡喜。

“朱小姐,請問芳齡啊。”歐陽晨慢條斯理地夾起一著菜,意有所指地問。

有趣,小狐的話沒錯,他會在這兒“玩”得很開心。

“二十三,怎樣!”朱小腰拉下笑臉,忘記用自己最擅長的戰術——“口蜜腹劍”。

“唉呀!我家親愛的才二十那!”歐陽晨刻意拉長個“才”字。

啊!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這個人妖怎麼可以搶在她前頭叫她家陸怔“親愛的”。

“怔,我要……”湊近陸怔的耳朵,朱小腰低聲說道。

歐陽晨好奇地豎起耳朵,卻只見陸怔白皙俊秀的臉變得通紅后,一把抱起朱小腰,走進他的卧室。

剛進房,朱小腰便一把抱過陸怔的頭,生澀地湊上前去。

所有的相思化作了溫存的磨蹭和呢哺。

“還去巴黎嗎?”

小小溫存后,陸怔抱着朱小腰坐在搖椅上,低低地問他最擔心的問題。

“嗯。”朱小腰點點頭。

陸怔的心一抽緊,又要分開嗎?

“不過不是去留學,我遇見了莫里斯——就是那個大師莫里斯呀!”朱小腰興奮地扭過身,乾脆面對面地跨坐在他腿上,“他挺欣賞我的,願意指導我。我只要不定期地和他溝通一下就行了。能教的他都教了,剩下的得我自己來。”

“這麼幸運?”陸怔感染了她的好心情,笑問。

“是啊。他有一次看見我在路旁寫生,就相中我了嘛,早說了,是天才,在哪都閃光啊!”朱小腰驕做地揚起小下巴。

“不過,他撕了我三個多月的畫那!每一張都撕,我那時恨不得將他烤成漢堡腸!”回想起被“虐待”的日子,朱小腰仍傷心呀。

“不這麼嚴格,你哪有進步,”陸怔好笑地點點她的俏鼻,她在學校時是師生都關愛有加的天才人物,受到這種待遇也虧她沒發狂。

“哪有,有一半是因為我的天才吧。”朱小腰不服氣地張口欲咬他的手指。

“德性!”陸怔含笑着反咬回去。

“那個人妖是什麼玩意兒?”朱小腰想起“要事”,醋水在胃裏開始打泡泡。

陸怔失笑,“別理他,他不重要。”他的黑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咦?”朱小腰狐疑地看他的眼神變化,擺明了不滿意他的說辭。

“是……”陸怔欲言又止。他實在不願讓小腰了解那些。

“說吧,我遲早要知道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說?”朱小腰用額頭抵住他的,富有深意他說,“你不會以為我是空谷幽蘭,不識人間煙火,不知世道險惡吧?”她促俠地看着他。

陸怔不語,他知道她的聰明和堅強,但仍只希望她簡簡單單地為她自己活着就好,不願自己成為她的負擔。

“說吧,嗯?”朱小腰催促着。

“他是我外公派來的人。”深吸一口氣,陸怔開口。

斟酌之下,還是不願她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他們捲入那塵事中。

“然後?”她第一次聽他提起“外公”,她都以為他是孤兒來着。

“我外公是陸恆青。”快速說完,陸怔屏息看她的反應。

“哦。然後?”朱小腰仍是一臉笑咪眯。

“陸恆青是那裏商界大老。”嘆口氣,他早該知道她是從不理這些東西的。

“咦?”朱小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不好說久仰大名,就連現任聯合國秘書長我也是在他就任一年後我才知道換人了。”

陸怔啞然失笑,沉重的心情輕鬆了一大半。

“我母親是陸恆青的長女,因為和我父親的事,陸家和她斷絕了關係。”他淡漠地陳述着,“不是你和朱伯父那樣。”他輕笑着補充,不意外地看她撇撇嘴。

“然後,他現在後悔了,想認你?”朱小腰不在意地笑問。

陸怔的臉部線條一下子變得冷硬,“不,他的兒子一家死於空難,現在沒有繼承人了而已。”

“怨他嗎?”朱小腰貼着他的胸膛,輕輕地問,心底卻想把那個冷漠的陸老頭砍個十八段。

“怨過。我媽媽寂寞想家時,我怨過。”陸怔含笑回答。

“不為自己而怨?”朱小腰有所領悟。

“怨什麼?向個陌生人發泄情緒?我不欠他什麼,他也不欠我什麼。上一代的恩怨而已。”陸怔移動一下身子,為她和自己找個更舒適的坐姿。

朱小腰慵懶地趴在他身上,好久,逸出一聲輕嘆,“好沒意思,陸家人做事怎麼這麼沒創意?”

“哦?”陸怔擺出願聽其詳的樣子。

“豪門大戶的女兒家為愛情而奮鬥,大家長無情棒打鴛鴦,無計可施之下,使出第一百零一招——斷絕關係,唉,我翻小說。看電視都不想再看這樣的老套情節了。”朱小腰懶懶他說。

“那抱歉了,我有辱聖聽。”陸怔好心情地微挑眉。

“沒關係,反正我喜歡聽你的聲音,好磁性,好性感。”朱小腰笑眯眯他說。

陸怔的臉不自然地又微紅起來。

真奇妙,和她在一起,只覺雲淡風輕,一切都很舒爽。

“小腰?”陸怔低低地喚懷中昏昏欲睡的人兒。

“嗯?”朱小腰迷迷糊糊地應了聲。

輕輕地吻吻她的髮際,陸怔心滿意足地擁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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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說開了?”

躡手躡腳地為朱小腰關好卧室的門,一抬頭,陸怔便看見歐陽晨弔兒郎當地靠在牆上,挑眉問向他。

陸怔冷冷地越過他,自行在客廳里的沙發上坐下。

歐陽晨無謂地聳聳肩,尾隨而上。

“不準碰她!”冷冷地看着對方,陸怔不帶一絲感情地命令道。

“這不是由我說了算的。你明白。”歐陽晨維持一貫的無謂態度。

“那麻煩你轉達。”陸怔仍是冷然。

“沒問題。”歐陽晨輕鬆承諾。

“我不希望你或其他人再出現在周圍,我不會妥協,我也絕對不會去陸家。”忍了兩個多月,以為自己的置之不理可以讓他們知難而退。現在,小腰回來了,再這麼被動,他怕她會被波及進來。

“唉喲,親愛的,別這麼無情嘛。好歹老爺子是你外公,你媽是他的親骨肉那,你不想承歡膝下,讓他享享天倫之樂,也算替你媽盡孝心?”歐陽晨半認真地問。

陸怔冷冷一笑,冰冷地膘他一眼,“不要在這唱戲!”

“好痛,親愛的,你傷了我的心。”歐陽晨做捧心狀。

陸怔冷然地低頭飲茶。

可惡!小狐怎麼可以不告訴他這世上還有和那個她一樣冷的人,而且都是外表彬彬有禮,骨子裏卻透着世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氣。慘的是,他就是喜歡這個調調啊——歐陽晨撫額低嘆。

“老爺子做事可能會與一般人不太一樣。”歐陽晨好心警告陸怔。

“無所不用其極?”陸怔的聲音更冷,眉字問多了抹厭煩之色。

歐陽晨不子置否地聳聳肩。

一怒氣慢慢湧上心頭,陸怔克制着輕吸一口茶。他倒要看看對方能使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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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工作了。”

朱小腰坐在陸怔腿上,對在座的其他二人——商覺青和卓卿笑眯眯地宣告。

“哦。”商覺青無動於衷地啜口咖啡,她現在每天飲十四杯咖啡來醒神,總算清醒的時間慢慢增加。

“你?”卓卿譏刺地吐出個單字。

陸怔倒是一貫地擺出“一切隨你”的姿態。

“大家熱情一點好不好,好歹也拍案而起以示反對一下嘛。”朱小腰甚覺無趣。

“你要找份什麼樣的工作?”陸怔配合地柔聲問道。

“混吃騙喝型的。”朱小腰回答得很迅速,想來思慮己久。

“你現在不就是?”卓卿譏諷地挑一挑眉。

陸怔也不禁失笑。

“可是沒錢掙呀。”朱小腰答得很誠實。

卓卿微動一下眉,懶得再理她,轉頭注意商覺青是不是又飲咖啡過量。

“你們那個胖老頭不是建議你留校嗎?”商覺青閑閑指明她一條生路。

高院長,朱小腰眼睛一亮,就要向商覺青撲過去,“我愛你!”她要吻上千遍才能表現自己的興奮之情呀。

陸怔伸手抱住她的腰,將她扣入懷中。好險!他可不想再讓“吻魔”問世。

“二十三歲的老女人和二十歲的小男生,外加師生戀,豈不更加慘烈。”卓卿惡毒地開口。眼見“豬妖”再次襲擊他的女人,令他心情極不爽。

“天才天生麗質難自棄,區區幾歲不在話下;師生戀?嘿嘿,Z大想必寂寞好久了吧。”就等着她來鬧一場呀,朱小腰志滿意得。

一個女人的臉皮能厚到這種地步,他無話可說,卓卿恢復事不關己狀。

“小心點玩。”陸怔不介意助紂為虐。

“呵呵呵呵……”

“豬妖”恐怖的笑聲,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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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腰回母校當助教自然是無往不利。院內的學弟學妹在她任學生會會長時就對她的行事作風再熟悉不過。永遠笑眯眯的娃娃臉下實質上只有八個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乖乖地被她奴役就好吵。

“呵呵呵呵……”

躺在院長辦公室的大沙發上,朱小腰心情真是太爽了。她的人生大志之一——混吃騙喝,在這裏得到充分實現!

不過,她的人生大志可是有很多啊,其中一個——翻一個身,苦惱地看着天花板,朱小腰用力鼓起娃娃臉。

莫里斯已經打電話來催作業了。可惡!她才回國多久啊,一個半個月不到呢。可是,又翻個身,朱小腰痛苦地呻吟,莫里斯他發作起來好恐怖啊。

這樣!周未拐陸怔去玩,狂畫幾天再回來。好,大功告成!朱小腰翻身欲睡。

“老師,你的信。”

“喔。”朱小腰隨手一拿,撕開就看。

“呵呵呵呵……”

半晌,辦公室里又響起了令人毛骨驚然的“朱式笑法”。

“有趣!”手拿着信紙,朱小腰笑容滿面——有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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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期望太大,結果往往令人失望哪。

坐在咖啡室里,看着眼前的一張由陸恆青開出的支票,朱小腰無聊地想打呵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富家子”愛上“貧家女”豪門大戶就只會玩這一招呢?怎麼可以這麼沒創意!

幸好她家小怔怔不會這麼無趣。

“朱小姐,考慮得怎樣了?”

對桌的男子有禮地詢問。

“拜拜!”朱小腰拿起支票,笑容滿面地對他揚了揚。

對方做出心領神會的表情,先行離去。

唉,她應該戲劇些的,例如拿起果汁潑上對方的臉,滴下幾滴悲憤的淚,凄然離去,哦,走之前還要將支票撕個粉碎。

拿起眼前的果汁,朱小腰享受地喝掉大半,再小心翼翼地將支票塞進小包包里。

哼,她是什麼人,她是朱小腰呀,怎麼可以和別人做一樣的事情?

重要的是,嘿嘿,一百萬那,可以和小怔怔玩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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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樣拿回來了?”看着她獻寶似拿出的支票,陸怔不禁失笑。

她怎麼什麼都能拿來玩呀?

“嗯,怎樣?我們用它去趟拉斯維加斯吧。”朱小腰興緻勃勃地湊向他。

“你能請假?”陸怔無所謂地笑問她,和她一起玩玩他們的感覺真不錯。

“你呢?”朱小腰偶爾也會想起他正在念書呢。

“我可能要休學。”陸怔輕鬆自在他說。

“為什麼?”朱小腰就事論事地問。

“接下來,我們會有些麻煩,呆在學校不方便。而且,我也該實際地運用所學了。”陸怔摸摸朱小腰的頭,淺笑道。有些事,即將浮出水面,他有預感,可能會出乎大家的意料。

“麻煩?我喜歡!”朱小腰的眼閃閃發光,她還嫌日子大無聊呢,“不過,我好奇的是,你要怎麼實際運用所學呀?”

陸怔神秘一笑,拉起她的手走進書房,打開手提電腦。

十分鐘后。

“明白了嗎?”陸怔隨意地靠坐在轉椅上,自信地看向朱小腰。

“不明白。”朱小腰充分擺明“有看沒有懂”的樣子。

“不過,最核心也最實質的一點我明白了。”她又補充道,兩眼皆是興奮的光芒,“你在玩證券對不對?而且,”她親親陸怔的鼻子,“還在海賺。”

她的心幸福得要冒泡泡,錢,一直是她的最愛呀。

“聰明。”陸怔低頭吻她一下。早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的——“豬妖”為掙錢無所不用其極的本性他讀中學就了解甚詳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可以專心致志地陪他們玩上一場羅。”那些沒創意的人實在令人覺得沒挑戰感,有必要調教一番呀。

“我奉陪。”陸怔的眼閃過少見的好戰光芒,確實,日子沒必要過得這麼無聊。

“玩得小心點。”他不放心地警告。她玩起來是無法無天,但畢竟她以往的生活是很單純的。

“沒事啦!我是誰呀?”朱小腰得意地仰仰下巴。

“我愛的女人。”陸怔白皙的臉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所以,我不要你受任何傷害。”他環抱着朱小腰,認真他說。

朱小腰的臉竟也破天荒地燒起來,她家陸怔居然會向她告白那!

“沒事啦。”她嬌嬌軟軟地靠向陸怔,聲音里那份得意兮兮的豪氣卻已蕩然無存。

唉,想她“豬妖”囂張一世,竟也化成了人家的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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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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