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恩怨(1)
展唯和冉琳琳騎車回家,倆人在路上比着賽地畫龍,路邊的老太太直罵她們。展唯在車座上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撞了電線杆子。冉琳琳**高抬,支成了一個火車頭,衚衕就是她的軌道。耳邊呼呼地過着風,緊接着她車筐里的琴就脫了軌。
她們捏了閘,揀起琴來又打着鬧着,然後琳琳突然左顧右盼。她問展唯:“到哪兒啦?”展唯又上了車:“出了衚衕就是三十五中了,你又轉向了!”琳琳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後大驚失色:“走過啦,哎喲。”
蔣天威昨晚叫她中午去他家吃燉魚,說是去魚塘釣了好些,都打不出去了。展唯對琳琳說那你去吧,我回家了。琳琳還極力邀請展唯,展唯卻不給面子。她說他又沒叫我。沒叫怎麼了,我叫你還不是一樣。不一樣,差得遠了,我又不是缺這一頓。你當我是屬貓的?
琳琳嘻嘻一笑,被數落得挺高興。展唯說你趕緊去吧,小心魚涼了就腥了。琳琳幸福地騎上車,歪歪扭扭地向外蹬去。
展唯想起什麼,喊了一句:“哎,那個……”
琳琳以為她改變主意了,忙用腳搓地,搓出了一條土印。
展唯說:“今天不會就他一人在家吧?”她覺得要是就蔣天威一人的話,她還是有必要陪琳琳一塊兒過去的。
琳琳卻說:“他爸他媽也在呢!她媽特喜歡我,說我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
展唯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吧去吧!”
她回到家裏,母親剛把飯做好。展反常地出現在桌上,用筷子把饅頭扎透,然後說這凍饅頭沒蒸熟。展唯邊洗手邊問你怎麼回來了,今天天兒這麼好沒出攤兒?
展就嘿嘿嘿樂,一嘴小黃牙咧成了拉鎖。展母端着一盤悶豆角過來了,黑着臉說:“你還好意思笑!”
不用問,肯定是活兒又黃了,展唯習以為常。但是這回展卻並不沮喪,相反卻歡天喜地。展唯問了才知道,原來有個胖子在他們那裏買了拉力器后回家天天練,想突擊成肌肉男。沒想到一次運動過量,胳膊盯不上勁了,手一松,拉力器打在腮幫子上,嘣掉了他兩顆大牙。他找到市場監管處投訴,監管處對展他們的器械進行了評定,結果沒能審核過關。於是攤位就被取締了。
“你可不知道,那哥們兒現在滿嘴漏風,看見帶彈簧的東西就跑!”展笑得直拍桌子。
展唯也大笑起來。
母親把筷子一摔:“你們像什麼樣子!”
展唯說:“笑笑也不行?犯法啦?”
誰也不說話了,都悶頭吃飯。展唯有點後悔,多說那一句幹什麼。母親是真生氣,誰叫她總以女強人自居呢。女強人生的氣多半都是悶氣。悶氣就怕添堵,展唯看着她憋紅憋大的腦袋,生怕自己再說什麼那腦袋一下就爆炸了。這些本來就是一個系列的事,每每展不得志的時候母親都要震怒,然後一家子地互相埋怨,直到每個人都討了沒趣。這是展家的風格。只是今天父親不在,要是有個唱紅臉的興許還能收場早些。
母親雖然沒有父親暴躁,但卻現實得面面俱到。她在刷碗時跟展唯絮叨說你弟弟也不小了,我真是為他的前程擔心。她說著還啐了一口,說還談什麼前程!以後能娶媳婦能成家我就阿彌陀佛了,哪兒還敢奢望他有什麼前程?
都是車軲轆話,展唯也索性陳詞濫調起來。當然是勸她,她卻不聽,把盤子碗筷碰得叮叮亂響,響給展聽。展那屋卻放上了音樂,咚咚的,比盤子的聲音有力百倍。
展唯解了圍裙進了客廳,現電話一直響着,響鈴被埋在了鼓點裏。她接起來大喝着問找誰,一聽是冉琳琳。
琳琳讓她快來天威家。說出大事了。
很快展唯就到了。院子裏坐着韓鈞、翟晨和琳琳,天威去屋裏拿椅子。他說他爸媽在裏面睡覺,說話不方便。
有些冷,展唯原地蹦了幾下。琳琳在一旁頻繁地打嗝,誰問還跟誰急:“怎麼啦?吃頂了不行啊?”她現在說話越來越像展唯,跟機關槍似的,吃不準什麼時候就給你一梭子。
蔣天威出來了,提了着幾把椅子,還沒放下,就問:“林川還沒來呢,給他打電話了嗎?”
韓鈞從台階上站起來,說:“他不在家。”
還真是有事。展唯看了一眼翟晨,兩人立馬對上眼了。冉琳琳還在一旁專心致志地打嗝,順手把椅子牽過來,沒想到一坐下胃裏更漲了。她挺了幾下胸,抬眼問韓鈞:“說吧,你找他他怎麼說的?”
韓鈞說我把他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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