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林皓四肢大開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高級吊燈,想着祁子嘉房間裏那盞幽暗的小壁燈,和燈影綽綽下那張流着汗在他身上做掌上壓的漂亮的臉……

突然覺得下腹發熱,血脈賁張,一個翻身抱住被子夾在兩腿間磨蹭,卻清晰的想起祁子嘉細長的腿從身後探進來的觸感……

“啊啊啊啊……要瘋了!”

林皓從床上一躍而起,打開冰箱猛灌冰冷的牛奶,總算滅了一點火。

他離開祁家已經兩個月了,期間兩個人見了一面通了一次電話。他看着瀟洒,其實時針每走一格對他來說都是種煎熬。每天抱着手機,按鍵都摸掉漆了,個把小時就給自己打個電話,檢查一下線路是否暢通,就等着祁子嘉的道歉電話。

想必祁子嘉也是這樣吧……他了解,他了解的!

每天伸長脖子引頸相望,豎起耳朵注意身邊的風吹草動,果然祁子嘉還是耐不住寂寞來找他了。其實他一出現在學校林皓就發現了,看到迷茫的四處亂跑的樣子,跟個小羊羔一樣可愛,於是故意大吼大叫引他注意,又帶着炫耀的心琿耍弄球技。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因為自己和隊友擁抱而吃醋……這種不喜歡自己的心上人和別人親近的心情,他真的全都了解!

“看來,我有多想你,你就有多想我!”

林皓長嘆一聲,着實覺得這麼久不見面作為懲罰,對祁子嘉實在很“殘酷”,於是決定用偉大的愛來包容祁子嘉的,“花心”,為了體諒祁子嘉思念的心情,甚至等不到明天,就把早就打包好的行李拎上,鬼鬼祟祟的溜出門去。

半夜三更附近沒有計程車,林皓就蹦蹦跳跳的一路跑下山去。這是投奔愛的旅途,於是格外漫長也格外愉悅,他甚至輕聲哼唱起來,跳躍的腳步,欣喜的心情好似小紅帽,自然也引來了幾隻大灰狼。

在山腳最僻靜的地方被幾個男人堵住,他們二話不說衝過來就動手,林皓愣了半秒鐘,立刻丟掉行李,跳起來揮拳踢腿。

好歹他也練過拳擊跆拳道柔道加搏擊,把他當軟柿子想搶劫那就大錯持錯了。

晚飯吃的很好,林皓的力氣也足,打起架來虎虎生風,一腳就踹趴下一個,又一個擒拿手加過肩摔放倒一個。

拍拍手正想發表一下大俠語錄,後面有人突然勒住他的脖子,而後小腿一陣劇痛,有人在他的腿肚子上扎了一刀。

支撐不住摔倒,幾個人蜂擁而上,掙扎中一塊手帕捂上他的臉,眼前頓時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祁子嘉凌晨四點多才入睡,一大清早就被電話鈴吵醒。

林丞憲的聲音和往日的沉穩截然不同,帶着焦慮與不安,開口就道:“林皓失蹤了,在山腳看到了他的行李箱,還有打鬥……和血的痕迹。”

祁子嘉覺得手一軟,手機都拿不住了。

“怎麼會?”

“你的手下來找他,這小子半夜偷跑。”

“是沈家做的?”

“我不信他們真有這個膽子!”

“也許,我低估了沈老二……”甩甩頭,祁子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於變成沈老三傀儡這件事情,他不是認命而是裝傻,甚至一直計劃着如何應對,於是……林皓如果有意外,那麼林家,祁家和沈家必定勢同水火,他安排了後路想坐收漁人之利。”

“祁子嘉,你分析的這些,我自然想的到!”林丞憲的聲音冷的能讓空氣結冰:“可是就算是陰謀,如果我弟弟有個意外--我會把你挫骨揚灰!”

掛掉電話,有一瞬間,祁子嘉的大腦空白一片,而後,渾身開始冒冷汗,胃擰成一團,嘔吐感讓他衝進洗手間,趴在池子上吐出了好多胃液和睡前那一杯尚未消化的牛奶。

擰開水龍頭清洗着臉頰,冰冷的感覺好像回到了那個夜晚……那個遍尋不到恩嘉,最後在碼頭看到他蒼白浮腫的屍體的夜晚、

腿支撐不住,身體重重的跪倒下去,額頭磕到了池壁,有一瞬間的暈眩,但很快便清醒。

林皓不是恩嘉,他也不是三年前那個驚慌失措,沒有任何保護自己親人能力,眼睜睜看着警車把失去溫度的恩嘉拉走,只能偷偷跑到醫院哭泣的孩子了!

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放棄了最初的信念爭奪着他最不屑一顧的東西,為的不就是擁有保護自己重要人的能力?所以,他絕對不可以重蹈覆轍!

祁子嘉立刻行動起來,調用祁家全部的人馬,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林家沒有報警,但是林皓的姐夫已經出動了警署的力量。然而奔走了一天,不管是林家還是祁家都沒能打探到沈老二的下落,林皓的消息也一點沒有。

“我明知道沈家要對付大嫂,我明知道他那個人容易衝動,我明知道他想大哥想的不行--我應該陪着他的!”季小武自知闖了禍,懊惱不已,一個勁的揚自己耳光。

祁子嘉坐在對面,揉着眉心,無力感再一次侵襲。他痛恨這樣的自己,他痛恨懦弱,可是他遠不如外人以為的堅強。

入夜的時候接到了沈三的電話,他先是道歉,而後表示自己一無所知,很震驚,也派出人去找,還說要和沈老二劃清界限。

阿恆沉思着開口:“沈老二窮途末路的話,會有幾個沈家人會跟着他?他怎麼能把行蹤藏匿的這麼好?”

聞言,祁子嘉心中一動,立刻趕往沈家老宅。

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沈家大宅被那一場火燒掉之後,大部分人遷居新家,留下一部分傭人,又請了工人全面翻修。似乎是人來人往,但是入夜以後卻是個絕對安靜的所在,任何幫派的人也不會去哪裏搜查。

夜色下的舊宅院果然很安靜,祁子嘉領着季小武和阿恆翻牆進去。沈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再加上翻修,小小的工人房一個接着一個。

阿恆靠近,壓低聲音道:“我們不知道裏面的情況,還是等天亮,讓兄弟們混進工人隊伍里打探。”

祁子嘉搖了搖頭:“我等不及……”

他不能等到天亮,這樣的夜晚,時針每走動一下,就像一把鋼刀扎在他身上,椎心刺骨的疼。而這樣的夜晚,對於林皓而言只會更殘忍!

季小武帶着負罪的心理,也很是急切,主動衝到最前面去探路。三個人橫向的在一間又一間木房窗口張望,潛入,尋找着一切蛛絲馬跡。

終於,在一間小型倉庫里,看到幾個不像工人的男人在玩紙牌,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假護照。二人對視一眼,阿恆率先從側窗潛了進去,一個手肘擊暈一個男人,同時挾持住另一個。剩餘的幾個人操傢伙要上,祁子嘉和季小武一人制住一個。

正要說話,祁子嘉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大喊一聲小心,單腳踏上窗檯騰空而起閃過一擊,同時飛旋轉身拔出槍--槍口對着的男人就是拿着球棒的沈二。

和平日醉醺醺的膿包相截然不同,此時的沈二眼裏閃着奸詐和狠毒的光,咧嘴笑了起來:“真是好身子……可是,你不要你兄弟的命了嗎?”

祁子嘉的眼球左右轉了一下,季小武和阿恆都被人用槍指着頭,絕對的近距離瞄準,毫無躲閃的餘地。甚至是他也有兩把槍對着要害--祁子嘉倒是有五成把握能搶在所有人之前開槍幹掉沈二,並且保住一條命逃出去。

可是這樣一來,不僅對尋找林皓毫無幫助,還等於把季小武和阿恆的命白送給人家。

祁子嘉彎腰放下槍,踢到沈二腳下。

沈二用球棒敲了敲手心,突然揮出去。祁子嘉早有準備,側身躲開,木質的桌子被打穿,飛起一片木屑。

沈二依然陰陰的笑着,使了一個眼色,“砰砰”兩聲,季小武和阿恆部跪倒在地上。阿恆扶着膝蓋馬上站了起來,季小武梢慢,但也爬了起來,可是打手再度揮棒重擊他們的下肢,兩個人悶哼一聲,應聲倒地。

“你躲啊……你躲一次,我就打他們兩次,反正你是大哥嘛!”沈二冷冷的嘲諷着,走近一步,甩了甩手臂,使足全力的一棒又向他的身體揮過來。

祁子嘉不躲不閃,一棒砸向他的左臂,衝擊力讓他後退一步,單手撐着搖晃的桌子,勉強維持住平衡。整隻手火辣辣的疼,使不上力氣,像是廢掉一樣。

看着他臉色蒼白冷汗直冒的樣子,沈二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笑着說:“我想到會有人到這來救人,但沒想到會是你--怕被林家追究還是真的心疼那小子?”

祁子嘉咬了咬下唇,反問:“我知道是你綁走了他……我以為你會藏起來暗中指揮,沒想到你會出面……是胸有成竹還是窮途末路?”

沈二臉色變得鐵青,又揮出一棒,這次祁子嘉沒有扛下,而是單手抓住。雖然被震裂了虎口,但還是露出嘲諷的微笑:“怎麼?被我說中了?雖然成功的挑起三家的矛盾,但你也沒有那個本事承受後果!”

沈二激動起來,抽回球棒,掏出槍,大步上前抵住祁子嘉的太陽穴,吼道:“你還敢諷刺我?!你的命現在也握在我手裏!”

祁子嘉還是一派自若:“呵呵……你以為殺了我,天亮你能跑的掉?”

沈二忿忿的用槍把砸向祁子嘉的額頭,鮮血瞬間進流出來,染紅了半張臉。

血腥味讓沈二很興奮,怒氣消散了些。

的確,以林家的勢力,想必早封鎖了機場,就算架着林皓硬拼,也根本沒有把握。所以祁家的走私通道,是他最後的希望。

祁子嘉用手掌蹭了一下流到眼睛裏的血,啐了一口:“你應該聽聽我的建議,我可以送你去國外,也可以給你一筆錢,甚至可以支持你奪取沈家的當家之位!”

“我不做老三的傀儡,卻要做你的?”

“你做沈三的傀儡,事成之後他必然殺了你,我不會,我需要一個沈家人做我的代言人。”

沈二笑了起來……他當然不會相信祁子嘉的緩兵之計。他把林皓帶過來等着他安排去美國?恐怕是下地獄吧!

“好,我相信你!”沈二後退一步,指了指桌子上那把匕首:“作為綁票人質,按照道上的規矩,應該割下耳朵或者手指以作憑證……可是我不想徹底的得罪林家,但又不願意違反行規,所以……祁先生,你就替林皓受這一着吧!”

沈二對祁子嘉的恨意頗深,當初的羞辱讓他在道上顏面掃地,如果今日終究逃不過一死,也不能讓祁子嘉好過!

祁子嘉單手拿起匕首,顛了顛。

見他猶豫不決,沈二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用眾人都聽得到的音量下命令:“把林皓那小子的手指--”

“我替他!”祁子嘉大喝一聲,左掌五指張開撐在桌面,刀尖抵在無名指和小指中問,向著小指壓了下去。

“大哥不要--啊--”季小武剛出聲阻止,就被一棒打倒在地。

沈二專註的看着那白皙修長的小指壓出血痕,馬上就要切斷,嘴角不住的上翹--突然架於祁子嘉指尖的刀子化作一道白光向他飛過來,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眼睛一陣劇痛,失去了抵抗能力,摔倒在地。

擲出匕首的瞬間祁子嘉已經摸出袖子裏的袖珍手槍,在眾人都盯着他的手而走神的時候,連開二槍將自己一側的打手全部幹掉。

阿恆也迅速做出反應,抓住身後持球棒的打手的手臂拉向狙擊方向,讓他替自己擋了一槍,留下空餘給祁子嘉解決掉持槍的打手,季小武稍慢些,但躺在地上似乎被別人忽視了,他滾到屍體前,掏出槍來擊斃另一個瞄準阿恆的打手。

局勢逆轉。

祁子嘉舉着槍,走到沈二面前,一腳踩住他試圖去摸槍的手,使力,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沈二左眼上扎着匕首,血流滿面,哀嚎抽搐着。

祁子嘉別開頭,丟下句“交給你們了”,打開門走了出去。

月明星稀,早春的夜晚冷得讓人牙齒打顫。祁子嘉摸出膠布纏住流血不止的小指,又摸了摸左臂,雖然疼,骨頭應該沒什麼問題。

不一會兒,季小武和阿恆推門出來。阿恆沖祁子嘉做了個斬殺的動作,祁子嘉點了點頭。

季小武臉上帶着笑意,指着沈家宅院后的山林道:“大嫂被關在哪裏!”

等不及後援,三人向山林里趕去,遙遙看到一個遺棄的倉庫。

林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一片黑暗,眼睛被矇著,嘴巴被堵住,手被綁在身後,腿腳也纏繞着繩子。四周行人走動的聲音,聽起來人數不多,只有兩三個,在低聲交談,語氣中滿是焦躁。

應該就是綁他來的那三個人,不是什麼高手,要不是他們玩陰的在自己的腿上扎了一刀,他才不會束手被俘。腿肚子還是在疼,但好像沒有再流血了,沒傷到動脈和神經。

林皓無意識的扭動丁一下,立刻被注意到,有人在他腰腹部重重踹了一腳。

“唔--”嘴巴里塞着布條,吃痛也只能悶哼一聲。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身體被拎起來轉過去,一個冰冷的東西碰觸到他的手指。

他們要割自己的手指去勒索?!林皓激烈的掙紮起來,一腳將架着他的人踹倒,在一片黑暗中翻滾着。

“媽的!”有人罵了幾句,衝過來又是一頓拳腳。

林皓握緊拳頭,在心裏罵娘,皮肉受苦沒關係,只要別四肢不全就行!他可不想母親接到他帶血的手指時暈倒。

只要拖延時間,大哥就能找到他!

至於祁子嘉……他應該不知情吧?

幸好那些人沒有再切他手指的意思,只是偶爾踢他一腳。過了大約半小時,聽到破窗而入的嘈雜聲,幾道悶哼聲過後,身體被扶了起來。

眼罩和口裏的布條被卸下,手電筒的光芒讓林皓不適應的眨了眨眼,定睛一看,來人沈三。

林皓被救走之後,祁子嘉從倉庫後面走了出來。

季小武不解的問:“大哥,我們明明先到,為什麼不親自營救大嫂?”

他們趕到倉庫,偵查一番后正準備衝進去,沈三就帶人來了,祁子嘉居然領着他們躲起來,眼睜睜的看着林皓被他救走。

祁子嘉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輕聲道:“他是沈家人,我們不參與進去也好。”

“可是,我們為大嫂九死一生,大嫂全都不知道--”

“他不會想被我知道的!”曙光乍現,清晨的山林里露水很重,祁子嘉拉了拉衣領,對兩個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抱歉的笑了笑,“辛苦你們了!”

三個人去了醫院檢查,還好都是皮肉傷。包紮好之後回到祁家,天已經大亮了,季小武一路都板著臉,嘀嘀咕咕,還是對營救的事情有所不滿,可是在別墅門口看到坐着一個人,就咧嘴笑了起來。

那個像流浪漢一樣席地而坐,頭靠着牆壁,閉着眼睛在睡覺的男孩,穿着一身乾乾淨淨的新衣服,頭髮短短的一根根立起來,嘴角有一塊瘀青,身體蜷縮着,原來覺得他有點肉肉的,現在看起來很單薄。

祁子嘉輕步走近,蹲下身,盯着林皓的臉。陽光照在那張英俊的臉龐上,在睫毛下投射出一片陰影。他睡得不是很安穩,眉頭皺着,嘴唇微微顫動。

伸出手臂繞到他的腿和後背,試圖把他抱起來,但是左臂使不上力氣,只得放棄。晃動讓林皓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的瞬間眸子裏充滿戒備,看到祁子嘉的臉,立刻放鬆下來,身體一歪鑽進他懷裏,頭埋在他頸窩來回的磨蹭。

祁子嘉抱着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然後托起他的臉,在他的嘴角印下一吻。

林皓愣了一下,露出欣喜的笑容,張開雙臂抱住祁子嘉的脖子,嘴巴也湊過去,狠狠的一口咬上祁子嘉的嘴唇,發揮他以往接吻時的一貫作風,熱辣而狂野,直親的發出“滋滋”的響聲。

手臂也越收越緊,勒得祁子嘉不斷向他靠近,唇齒極度緊密的糾纏在一起,恨不得吃掉對方的舌頭一樣深深的親吻。

遠遠的看着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阿恆不禁紅了臉,背過身去,用手肘撞了撞季小武,嘆道:“果然是如膠似漆!”

季小武也轉過身,望着天空飛回來的候鳥,感嘆:“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夫妻雙雙把家還……難道還要以天為廬地為鋪,停車坐愛楓林晚?”

等兩人親熱完,已經是一刻鐘以後了。在阿恆和季小武的攙扶下,一行人總算進入別墅。

坐在卧房的床上,不等祁子嘉抬起他的腿檢查,林皓先抓住祁子嘉下巴,摸着他的臉頰。“你的額頭……怎麼搞的?”

祁子嘉淡淡的說:“昨晚有醉鬼去店裏搗亂,不小心被誤傷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什麼,混黑社會又不靠臉。”

“你做老大的怎麼還老往第一線沖?”林皓不滿的向季小武瞪眼睛:“養你們是幹什麼的?”

聞言,季小武委屈道:“大嫂你真沒良心,我為了你差點斷腿--”

祁子嘉呵斥了一聲:“小武!”

“怎麼了?”

“沒什麼,他私自跑去找你,我教訓了他!”

“什麼他私自,你肯定知道,就是你指使的,還不承認!”林皓吐了吐舌頭,一臉得意的笑容:“算了,我原諒你了,不過你敢再犯我可不客氣!”

祁子嘉沒答話,而是挽起他的褲腿。小腿包紮着,看不出傷勢。

“疼嗎?”

“不疼!”林皓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說:“我爬山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刮的,哈哈,沒事!”

祁子嘉的眼眸閃爍了一下,點了點頭。

季小武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和阿恆很識趣的退出去,關上房門。

凝視着好久沒仔細看的祁子嘉,林皓突然有點恍惚:“你瘦了。”

祁子嘉也深情的回應:“你肥了。”

“我哪有,我瘦了兩公斤!”林皓豎起眉毛,拎住祁子嘉的衣領,剛要發飆,祁子嘉卻身體一軟,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這種羔羊似的依偎,讓林皓的男性自尊心急遽膨脹。他雙手捧住祁子嘉的臉,在他額頭和鼻尖都印下親吻,最後含住他的嘴唇。

祁子嘉淺淺的響應着他的吻,唇齒糾纏間,一直埋在胸口的陰雲終於淡了一層。

唯恐失去的感覺,並不比真的失去好受,擔驚受怕與絕望心傷,都讓人無法承擔。

他不想故作瀟洒,不想堅強,他只想抱住險些錯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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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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