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流言的傳播速度如同洪水一般，一下子淹沒了全校，傳遍了校園的各個角落。
每個人都知道那黃金身價的堂千秋，與美術系的才女萬綄歲交往了，不少女孩子都跑到萬綄歲就讀的教室，窺探她的長相與氣質……
只是不管女孩子們怎麼扼腕、怨恨，既定的事實，任誰也改變不了。
第一次戀愛的萬綄歲，就像嬌羞的小女孩，有些雀躍、也有些手忙腳亂。
戀愛，該怎麼談呢？她不知道，所以她只能保持原樣，與堂千秋維持平常的相處模式，聊一些互相共同的話題，只是不同的是，他們膩在一起的時間愈來愈長。
而今天，他們兩人約好一起吃午餐。
當萬綄歲交出畫完的作品后，發現自己與堂千秋約定的時間，已經遲了半個小時，因此她急忙往約好的地點奔去。
氣喘吁吁來到相約的地點，當她找到堂千秋的身影，正想與他打聲招呼時，赫然發現堂千秋四周有四名男子。
她怯怯的猶豫不知是否該走上前去時，堂千秋先發現了她。
“小歲。”堂千秋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
萬綄歲給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對不起，我遲到了。”
“沒關係。”堂千秋好脾氣的說著，接着自然地牽起她的小手，往另外四名男子走去。“來，這四位是我的好友。”
很自然的，四位男子眼光都落在萬綄歲的身上，打量着她。
“我叫紀東瀛，你好。”溫和的紀東瀛首先揚起笑容打招呼。
“黑厲。”臉上表情保持一貫冷硬線條的黑厲，沉聲開口。
一雙黑眸溜溜轉的夏傑，則是滿臉興味的看着萬綄歲。“嗨，我是夏傑。”接着以長腿踢了倚在大樹旁打盹的關予諾。“他是睡王子，關予諾。”
一一介紹完畢后，萬綄歲也客氣的與他們個別點頭，表示打過招呼。
只是在這幾名陌生的男子面前，她全身有些不自在，甚至不安的看了堂千秋一眼，不知該怎麼與他們相處。
尤其他們看她的眼光，包含了無限的打量，看得她有些渾身不安。
“別這樣看她。”堂千秋佔有意味濃烈的將她擁入懷中，阻斷了他們的打量。“她是我的女朋友，別嚇着她了。”
“呵，原來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夏傑一張娃娃臉湊了上去，仔仔細細的看了萬綄歲一眼。“長得還滿可愛的。”
堂千秋伸出手將夏傑推到一旁，不讓他靠近萬綄歲一步。“我們剛在討論舞會的事。”
“舞會？”萬綄歲不解的望着他，她不曾聽說學校要辦舞會。
“是我的生日。”紀東瀛笑着回答。“千秋已經答應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請小學妹也一起來吧？”
萬綄歲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不認識眼前這四位男子，可是他們看起來與堂千秋一樣氣宇軒昂，各有各的魅力。
“要來嗎？”堂千秋輕問。
“我可以去嗎？”萬綄歲側頭問着。
“當然，非常歡迎。”紀東瀛大方的點頭。“期待那天學妹能前來。”
“那麼就這樣決定了。”堂千秋牽起萬綄歲的手。“我和她現在另外有約，恕不奉陪。”
四人點頭，看着堂千秋帶着萬綄歲離開他們眼前。
不約而同的，他們的嘴角都有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答應參加紀東瀛生日宴會的萬綄歲，一拿到邀請函后，便開始煩惱要如何搭配衣物，才能不丟自己以及堂千秋的臉……
就這樣，在紀東瀛生日的前一天，堂千秋親自開車接萬綄歲回到堂家豪宅之中，這時她才明白，原來他的背景、家世並非泛泛之輩，也讓她知道，原來他與她之間，其實相差了一大截。
來到豪宅，萬綄歲才知道，他的父親因為工作而在外國，而母親則是跟在他父親的身邊，夫妻兩人經常不在國內，獨留堂千秋在台灣。
宅子裏乾淨明亮，是幢價值不菲的建築物，一進到廳里，堂千秋便急着將她帶往二樓，口裏直嚷着要給她一個驚喜。
萬綄歲不解，只能任由他拉往二樓，來到一間充滿歐式風味的房間。
“來，這是要送你的。”堂千秋一進到房裏，便從床上拿起一隻紙盒，交到萬綄歲手中。
“這是……”她側着頭，以不解的表情望着他。“什麼東西？”為何突然要送她東西呢？
“衣服。”堂千秋替她拿掉盒上的緞帶，為她打開盒蓋。
將盒裏的衣服拿出來之後，是一件手工細緻、質感很好的藍色細肩帶禮服，讓萬綄歲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喜歡嗎？”他見她表情怔然，連忙問道。
“這……”她猶豫了一下。“這一定很貴吧？”
堂千秋低頭望着她羞赧的臉頰，更是放柔了聲音。“沒有什麼東西比看到你的笑容，還要來得珍貴。”他輕拂她的臉頰，鼓勵她換上。“試穿一下好嗎？”
她站在原地，不知該不該接受他的好意，可最後還是被他推進了穿衣間，讓她試穿那套價值不菲的名牌禮服。
過了五分鐘后，萬綄歲從試衣間走了出來，那細肩帶禮服穿在她身上，非常合身。
她的身材嬌小玲瓏，可穿上藍色禮服后，卻襯托出隱藏在衣物下的曼妙身材，凹凸有致的幾乎讓所有的男人一見到，都不禁要為之傾倒。
就連堂千秋見到時，也幾乎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眼光根本捨不得從她身上移開。
“不、不好看嗎？”見他不發一語，她小聲的問。
“不，太美了。”他以欣賞的眼光，看着她全身上下，唯有胸前那兩條髮辮，不適合她成熟的打扮。
於是他上前想解下她的髮辮，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發梢，將發圈解了下來，如雲的長發順着香肩一瀉而下，將她的臉蛋襯托得更加小巧，而略鬈的黑髮，讓她看上去格外成熟動人。
“啊……”見他拆去自己的發圈，她輕叫一聲，這時才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靠得好近、好近，連他的呼吸她都能輕易感受到。
接着他拿出一個精巧的禮盒，並從盒中取出一條別緻的星形項鏈，為她戴上。
“這是……”
“送你的。”他將她帶到鏡子前，那條項鏈在她的頸間閃閃發亮。
“不行……”這禮物太貴重，她根本不能收下。“別這樣，我沒有理由收下這麼貴重的東西。”
他阻止她想拿下項鏈的動作，在她的耳垂輕咬一下。“這是我送你的心意，你忍心拒絕我嗎？”
她無言以對，只能默默接受他的贈禮。
“你這樣看起來更美。”他揚起笑顏，薄唇也順道在她的唇瓣印上一吻，兩人的情緒因這一吻而更加發酵。
她的臉好紅、好紅，如同一顆熟透的蘋果。
見着她羞怯的表情，他的黑眸瞬時變得更深沉，甚至以舌尖撬開她的貝齒。
她嬌吟着，被他的雙手箍着身子，沒有力氣將他推開。
老實說，她並不討厭他的吻，也不排斥他的碰觸。當身體感受到他的體溫時，更是眷戀的不想離開。
她中了他的蠱嗎？萬綄歲被他挑逗得神魂顛倒，體內的空氣像是被抽空，無力的倚在他胸前。
初次嘗到戀愛的甜美滋味，萬綄歲拒抗不了他所給予的溫柔……
漸漸的，堂千秋的黑眸變得濃郁而深沉，心裏不斷翻騰。
得到她的心才是他的本意，可如今他卻沒想到事情愈走愈偏，現在他對她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慾望。
而且他不想壓抑這樣的慾望，任憑慾望愈燃愈烈。
他將她抱上柔軟的床鋪，今日會對她神魂顛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當兩人一同陷入柔軟的床鋪后，萬綄歲想反抗卻反抗不了，她的理智似乎逐漸被他抽離身軀……
這樣是不對的！她明明知道的……
卻在他柔情的動作之下，喪失了原有的矜持與堅持。
淪陷了原有的自我。
堂千秋的出現，為萬綄歲單純的人生，增添了艷麗的色彩，也教她嘗到男女之間情愛的滋味。
她在二十歲這年，將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他。
一把象徵着女孩轉變成女人的珍貴鑰匙，她交給了身旁的堂千秋。
萬綄歲倚在堂千秋的身旁，望着他的側影，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她一直是哥哥心目中的乖巧女孩，沒想到卻在如此迷糊的情況下，輕易的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雖然，這“第一次”並不會令她感到特別後悔，可是她卻有些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好不好？還是她太糊塗了？在意亂情迷的情況下，使她喪失了原有的理智。
“你在看什麼？”堂千秋睜開雙眼，將她嬌紅的臉龐映入眼裏，大掌撫上她的臉頰。“是不是還不舒服？”
她搖搖頭，臉頰更加紅潤。
“那怎麼不休息一下呢？”他輕問着，態度比之前更加溫柔體貼。“眼睛睜得這麼大。”他輕吻她的額頭一下。
“我……”她欲言又止，心情亂得讓她無法思考，只能睜着一雙圓眸望着他。
見她一臉羞澀的模樣，他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你想說什麼？”
她沉默許久，最後輕道：“你會不會後悔啊？”
堂千秋一愣，差點大笑出聲。
他頭一次聽到女人反問他會不會“後悔”！
“你……”可愛的讓他想一口吃掉她。
見他一副欲嘲笑她的表情，她不解的嘟起小嘴。“你、你笑什麼？”她不滿的咕噥幾聲。
“你好可愛。”他輕吻她的臉頰。
她窩在他的懷裏，有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着她，讓她甚至眷戀起他的懷抱，不想這麼快就從他的懷裏離開。
“那你會不會後悔？”嘗完她的味道后，他撫着她的臉頰問着。
她沉吟一下，最後緩緩吐出：“我會怕……”而且他們沒有做防範措施耶！一想到這個，心裏就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要怕。”他安撫着她。“只要你不後悔就成了。”
或許他是太過於急躁，在來不及防範之下，就太快將她引誘上床，使得他完全來不及想到後果。
可算一算機率，應該不算是“高危險群”吧……
“我……”她的心情複雜的難以形容，要說後悔，似乎還不到後悔的程度，只是有一些不踏實感罷了。
他們之間的進展會不會太快了一些？這麼容易就與他有了親密的關係，不踏實的感覺讓她的心好慌、好慌……
或許，這就是戀愛的滋味吧！
“想跟我說什麼呢？”他輕問着，注視着她精緻的五官。
罷了！她搖搖頭。
沒有什麼事談得上值不值得後悔，只有自己情不情願而已。
與堂千秋髮生關係，是她自己心甘情願，不能以“後悔”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畢竟那是自己所做的選擇。
沒有後悔，只有自己對他的依戀。她揚起一抹笑容，主動親吻他的唇。
他眼一眯，望着她主動的動作，接受了她的熱情，再一次將她納入身下，一次又一次地愛撫着她……
紀東瀛的生日宴會，並不如萬綄歲想像的那樣，只是一場普通的家庭宴會，附帶的也算是上流社會之間的一個交流場合。
只有他的好友，才是真心來為他慶祝二十四歲的生日。
也在受邀之列的萬綄歲，今天穿起了堂千秋所贈送的細肩帶禮服，腳下踩着同色系的高跟鞋，白皙的頸上戴着名牌的星形項鏈，讓她顯得稚氣的髮辮也解了開來，波浪型的長發增添了她嫵媚的一面。
二十歲的她，是最誘人的年紀。一到會場，她所見到的是上流社會的社交場面，而不單隻是一場純粹的生日宴會。
堂千秋始終跟在萬綄歲的身旁，不讓其他男人有任何的機會接近她。
“會不會覺得太無聊？”堂千秋拿了一杯飲料來到她面前，柔聲問着。
她搖搖頭。“不會。我頭一次出席這樣的宴會，感覺很好玩。”對她來說，這樣場合，令她覺得很新鮮。
就如同出席一場時裝發表會，每個人都穿着光鮮亮麗，而她也如同灰姑娘般，一夕之間躍身為美麗的公主。
這場晚宴，讓她嘗試到不同的人生滋味……
“如果太累就跟我說，我早點送你回家。”他伸手攬住她的腰際，宣告旁人她已名花有主。
她輕點着頭，倚在他的懷中有如小鳥依人。
略微打扮的萬綄歲，與堂千秋站在一起，幾乎登對得沒話說，一時間，惹來不少眾人注目的眼光。
“嗨。”今日的主角紀東瀛，見到堂千秋與萬綄歲，臉上瞬時揚起一抹笑容。“很高興見到學妹。”
萬綄歲紅着臉，輕點了頭。“學長，生日快樂。”
“原本是一場例行公事的宴會，不過今日有了學妹前來祝賀，總算增添了一些不一樣的氣氛。”紀東瀛臉上的笑容不減，讓人感覺如同春風般柔和。
“厲、傑和予諾呢？”堂千秋問。
“他們正在中庭聚着。”紀東瀛一雙好看的眸子眨着。“要一起去嗎？”
“我想陪小歲。”堂千秋搖頭想拒絕，卻被萬綄歲拉了一下手臂。
“我沒關係的。”萬綄歲搖搖頭。“我可以到處晃一下、吃點東西，所以你去和學長們聚一下呀！畢竟今天是紀學長的生日。”
堂千秋略微皺眉，但見到紀東瀛臉上有着不懷好意的笑容，他又好奇的想跟去，在難以取捨之下，剛好萬綄歲開口主動要他前去。
“那我等會再回來找你。”他在她額頭親吻一下后，捨不得的看了萬綄歲一眼才離開。
今夜的她，美的不可方物，他深怕其他男人覬覦她，因此在離去前，他的心莫名的感到忐忑不安。
不知為什麼，今晚讓他特別的不安……
他對她動了真心嗎？堂千秋皺着眉頭，似乎對這樣忽然冒出的想法有些不能苟同，可卻又不能忽視這樣的認知。
但這樣的認知讓他有些迷茫，好似忘了這只是一場遊戲……
一場遊戲，不也代表着，這就是一場夢嗎？一切最終都會煙消雲散不是嗎？
為何，他卻開始期待這場夢的真實性呢？
原來，沉浸在遊戲中的他，竟也開始付出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