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柚跨進唐婥房間,一看昨晚的菜、飯都完好的擱在桌上,她大吃了一驚。
輕輕走近床,小柚更為錯愕!
自昨晚回蝶院后,唐婥就這麼躺着,什麼話都不說,問她!她就像木頭人,沒反應,甚至連眼皮也沒抬掀。
嘆了一口氣,小柚坐到床畔,宜直盯視着唐婥絕美的臉龐。
忽然,唐婥張開眼,木然的看小柚,又閉上眼。
“唉!嚇我一跳!以為你睡著了。”
唐婥不響。“我來問你,早膳想吃什麼?”唐婥不答,小柚又問一次,唐婥搖搖頭。
“你不吃不行!身體不養好,你怎麼表演?”唐婥睜眸看小柚,小柚接口說:
“王爺有令,這三天要歌舞助興,大夥一早都開始排練。”唐婥微攏眉心。
“你不能這樣,”小柚低聲說:“惹惱王爺,你還有活路嗎?”眨眨眼,清淚滾了下來,唐婥低喃道: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阿洛就是靳洛王爺?”
“這有什麼差別?”小柚接口!“我們只是府里的歌舞姬,只供人取樂!”
“不不——一樣!”唐婥緩緩搖頭。小柚不懂唐婥心中的想法、感覺,只說:
“你得打起精神,別連累了你家人!”小柚這話,震醒了唐婥,這正是唐婥的弱點呀!
抹一下眼角,唐婥警覺的壓抑心中秘密,振作精神,下床來。
這時,青青走了進來。
“唷!唐婥姑娘!你究竟是怎回事呀?”
“青青姑娘,請坐!”
“我被搞胡塗了,怎麼一下子召見,一下子又被斥回?我從沒聽過、見過這種新鮮事,你是頭一回!”
“這和你有關嗎?”小柚忍不住岔口。
“我關心唐婥姑娘呀!”青青連珠炮般問道:“不知她哪裏錯了,要是連累了蝶院,搞不好,哪天王爺召見我,又把我斥回,哎喲!”
小柚看看唐婥,又看青青。
“你放心吧!青青姑娘!我看,王爺不可能召見你!”
“怎麼說?”
小柚聳聳肩,故意上下打量青青。
“我看到你,會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何況是王爺!”
“什麼‘不好’的感覺?”青青認真的反問。
“我也不會講。”
“你說說看,我得改掉這種‘不好’的感覺!”青青低頭,望自己渾身上下。
“我真的不會講,說了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
“唔,就是,”小柚做作的細看青青,說:“加工太多了!”
“什麼?加了什麼?”
“太假了!你看,你上下都是假的,像眉毛、眼睛啦……胸部我是不知道啦,但是,連這腰,都費勁的束成……”
青青這才聽出來,小柚調侃她,她氣得要追打小柚,小柚躲到唐婥身後。
“死丫頭!以為你找到靠山啦?”青青手插腰,一語雙關的怒罵:“我告訴你,早得很!光看唐婥姑娘昨晚又被斥回蝶院,我就知道,她完蛋了!”
唐婥抬眼望青青。
“玩弄一個歌舞姬,對王爺來說,是家常便飯!”
唐婥嬌軀微顫,小柚由她背後,伸出頭。
“你亂講!”
“這種事我看多啦!”青青篤定的神態,臉上一副不屑。“如果王爺真的喜歡你,他應該會留你下來!”
有道理!小柚怔然的看青青,再望唐婥。
“至少,”青青環顧,望望屋內。“王爺不該讓你再住這種地方!”
小柚看唐婥的眼神,有同情。她轉向青青道:
“王爺沒寵幸你,你就胡說。”
“我說的是真話!”青青振振有辭地說:“這表示,唐婥姑娘連側妃、小妾都不是,甚至還算不上是王爺的女人!”
“你為什麼要亂講?”小柚忿忿反問。
“我聽人說過,王公大臣、皇親國戚府內的歌舞姬,被主人玩弄過後,主人會將她賞給賓客,或下人。”
唐婥臉色蒼白,腳下站不穩,小柚連忙扶住她,她低問:
“小柚!這是——真的嗎?”
小柚不響,青青接口說:
“當然是真的!但這是指王爺不喜歡的姑娘!”
不喜歡的姑娘?唐婥恍惚想起,昨晚,王爺曾說過:
——你獲罪了!沒人敢對我這樣!
這麼說,他對自己,真的止於玩弄!
唐婥悲憤交加的,再也站不住,小柚大驚,急忙扶她坐到床畔,卻轉身向青青說:
“青青姑娘,你快去練舞吧!少在這裏閑嗑牙……”
“啊!對了!要練舞。”
青青轉身要走,迎面卻碰上兩名丫環,丫環朗聲說:
“唐婥姑娘!”
唐婥神情憔悴的看她們。
“小銀!小如!什麼事?”
“唐婥姑娘!”小如快步走近床畔。“王爺命我們來請你移居到‘昭華殿’!”
“我?”
小柚雙睛一亮,揚聲說:
“你們奉王爺之命,來接唐婥姑娘住到‘昭華殿’?”
“是!”
青青張着嘴,獃獃的看着眾人。
“唐婥姑娘,快呀!快收拾你的東西!”小柚似乎有意說給青青聽。
突如其來的變化,情緒起伏太大,唐婥反倒怔住了,不知所措。
“唐婥姑娘!”小銀望着唐婥美顏。“你可別抗命,王爺……”
唐婥看着小銀、小如,反問:
“你們為什麼沒告訴我,阿洛就是靳洛王爺?”
“這是王爺交代的。請唐婥姑娘勿怪罪!”小如說,小銀一徑的點頭。
他?為什麼?
儘管唐婥不解,小銀、小如已不容她再問,一徑催唐婥動身。
青青趕了過來道:
“小如!唐婥姑娘還沒收拾她的東西!小柚,咱們快幫忙。”
“不用收拾!”小銀接口說:“昭華殿什麼東西沒有?缺什麼,我們會再添上。倒是王爺的命令,刻不容緩!走吧!”
“是呀!唐婥姑娘請吧。”小如也說。
目送三人走了,小柚滿心替唐婥高興,青青呢?
不知道她什麼感覺,只見她眼睛不住眨巴着……
???
表演完歌舞,五名歌舞姬跪着稱謝,高坐在看台上的靳洛,俯首問:
“你叫什麼?”
“回王爺,奴家小名青青!”
“好!青青上來侍候!”
“謝王爺!”青青嬌聲高喊。
滿心欣喜的青青,好不容易盼到了機會,她使出渾身解數,極盡奉承阿諛的侍候着靳洛。
下一個節目,是唐婥獨舞。
短短一、兩天,唐婥被推向天堂,又由雲端掉入泥沼,實在經不起落差至劇的情緒起伏。
咬着貝齒,唐婥硬是撐下來,她仔細想過,撐不下去,倒下來的不止她一個,還得賠上……
勉強壓抑沸騰的心事,唐婥努力妝扮起自己,想好好的表演她擅長的舞蹈。
然而,當她移開遮住芙蓉臉的錦扇,不經意的抬眼往上看——
高高的看台上,靳洛正側頭笑着,他旁邊一位艷妝打扮的舞姬,手捧酒杯,嬌笑的依偎在靳洛身旁。
唐婥心頭狂震,再一細看,嚇!艷妝的舞姬,居然是青青!
硬撐的精神,頓然瓦解,錦扇滑落,唐婥嬌弱的身軀,當場昏倒。
“啊——”周遭有人輕喊。
靳洛轉頭一看,俊臉乍變,立即站起。
“王爺!喝了這杯嘛!”青青勾住靳洛臂膀,仰頭嬌喚。
“怎麼回事?”靳洛指着看台下。
“王爺!練舞昏倒,是常有的事,這沒什麼,休息一下就……”青青說。
“住手!”靳洛喝住上前要抱唐婥的侍衛,他根本沒聽到青青的話,迅速離座,步下看台。
“王……王爺!”青青急喚。
靳洛走近唐婥,抱起她,大踏步走向“昭華殿”
經過緊急急救措施后,唐婥蠟白的秀臉,稍稍恢復紅潤。
靳洛屏息望着她絕麗容顏,比前些天憔悴多了。
剛才他探問蝶院,才知道唐婥昨晚到今天,粒米未進,滴水未沾,他既恨又不忍,恨的是她,可以為她的心上人——折磨自己!
難道,她想絕食而死?
“唔!”緩緩轉眸,乍看到靳洛,唐婥慌的欲起身。靳洛卻更快的按住她胸口,她發現自己衣領敞開,衣衫凌亂,急忙拉上衣服。
“哼!都是我的人了,還怕我看?”
別過臉去,唐婥撲簌簌的滴下淚。
“為什麼不吃不喝?你不想活,難道不怕連累你家人?”
唐婥依然不吭聲,靳洛惱了。
“你應該看看,別的姑娘怎麼侍候我!”
“你乾脆殺了我!”聲音甜美,可惜卻充滿恨意!
“想死?”靳洛眯一下虎眼。“好!告訴我!你心上人叫什麼名字?”
“幹什麼?”唐婥豁出去了,她反問。
“我要殺了他!”
“你殺不了他的。”
微怔,靳洛又問:“說呀!你心上人叫什麼名字?”
平視着靳洛,唐婥抖着唇,低語:
“他、他——他叫阿洛!”
“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只愛阿洛一人!”唐婥一字一句清楚的說。
以為聽錯了,靳洛呆了半晌,搖搖頭。
“我搞胡塗了!我不懂你……”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愛的人,叫阿洛!”唐婥眼眸平視前方,夢囈似的。“一個沒有權勢、平凡的,完全屬於我一個人的人!”
“胡說!”靳洛思緒分散,俊臉通紅。“你若愛阿洛,為什麼在浴池內,你要咬他?”
“他輕視我!看不起我的身份——一個王府的小小歌舞姬!”
“這話從何說起?”靳洛迷惑了!
“他若愛我,就該明媒正娶,而不是如此苟且行事!”唐婥以堅定的口氣說:“‘愛’是兩情相悅,並非只有肉體上的接觸!”
“你……”靳洛定定的望住她。
“可惜!阿洛死了。”
靳洛神色一變,不悅地喝道:“你咒我死?”
唐婥清冷的眼眸,盯住他好一會,搖頭。
“我哪敢?你是權高、位重,握有權勢的廣陵府王爺!你不是阿洛!”
蹙緊兩道劍眉,靳洛道:“你……”
“你可以令人生;更可以令人死!憑你高興!”
“你冤枉我,還敢編派我的不是。”
“像我這樣的小歌舞姬,王爺您……召之則來;揮之則去!”
說到這裏,唐婥再也禁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你……別哭!我絕不是這樣的人!”靳洛急急說:“對你的這顆心,唯天可表!”
“剛才呢?是我看錯了?”唐婥抹一下眼角,淚又重新滴下來。“我明明看見青青捧酒喂你……”
“喔——”靳洛恍然大悟。“原來你吃醋。”
“我有什麼權利?我算什麼!”
心頭一陣感動,靳洛忍不住俯下頭,深深吻住唐婥。
唐婥不防,被吻個正着。
久久,久久……
靳洛才放開她道:
“沒想到,你還是個醋娘子!”
“你不如將我賜死。”
“我怎麼忍心殺你?”
“你又怎麼忍心讓我痛苦、活受罪?”唐婥又落淚……
“我讓你活受罪?”靳洛大為詫異。
“你一定忘了!我曾向阿洛說過,我恨透了那群左擁右抱、自命風流的王爺、皇親國戚!”
“我沒有忘!你能告訴我原因嗎?”靳洛問。
“這些皇親貴胄,自以為高人一等,濫用權術,耍手段,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草菅人命。”唐婥咬牙說。
“你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可不是這樣的人!”靳洛忽凝視,問:“你是否吃過哪位皇族、王爺的虧?”
“我……”唐婥掩飾道:“哪有!”
“否則,你怎麼那麼恨皇親貴胄?”
唐婥眨眨眼,轉開話題道:
“看你就知道,召見我不到一天,又丟開我,去找青青。其實,我早知道我的下場,沒想到會這麼快……”
“你只想你自己,你沒想到我為你又惱、又氣?”
“我——我惹你氣惱?”唐婥訝異的看他。
靳洛嚴整着俊臉說:
“你咬傷阿洛,也不來探視他。你想想,你腳傷時,他一直悉心照料你,毫無怨言!”
唐婥明白,這是她的不對,她羞赧的低聲:
“我幾次想去,又怕……”
“怕阿洛侵犯你?”
唐婥搖首無語。
“以為你看輕阿洛的身份,我才以王爺身份召見你,沒想到你……”
睜圓無邪的清澈眼眸,唐婥枉然說:
“我摯愛的阿洛,竟變成高高在上的王爺,王爺可以三妻四妾,我呢,只不過是眾多女人之一,我如何承受感情上的轉變?”
“我還以為你有意中人,看你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
唐婥嘆了一口氣,即使不願、不甘,他,仍然用強的,不是嗎?
“現在呢?”
“什麼?”
“你得補償我……”
“我又沒怎樣!”
“你害我氣惱、害我幾晚睡不好,說!該怎麼補償我?”說著,靳洛爬上床。
“我……”靳洛猴急的脫唐婥腰帶。
“呵——”
“怎麼?”靳洛停住手,訝異的問:“還是討厭我?”
“我能有說話的餘地嗎?”唐婥平靜的反問。
“嗯!你說!”
“我愛你,深深切切的愛你。”
靳洛滿意的露出笑容。
“但是,我無法忍受你……再愛別的女人!”
靳洛燦笑,並伸手拉掉唐婥腰帶,說:
“有你一個,我就夠了!絕不再愛別人!”
說罷,他繼續扯掉唐婥衣衫。
“等等!”唐婥按住他的手。
靳洛不解的看她,手聽話的停住。
“如果有別的女人來勾引你,向你投懷送抱呢?你怎辦?”
“你說呢?”
“女人是勾引你,又不是勾引我,當然要問你!”
“我……”
看他沉吟着,唐婥緊張的睜大雙眸,一顆心卻揪起來,手也微微顫抖着。
靳洛直視着唐婥,說: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唐婥的美眸,盈滿淚珠,仰起身,撲入靳洛懷裏。
“阿洛!阿洛!我愛你,只愛你。”
“婥兒!”
靳洛欣喜的抱住唐婥,感覺如獲至寶。
???
舞罷,唐婥向靳洛微一福,靳洛拍手贊道:
“好!好!跳得好!有賞!有賞!”
唐婥蓮步輕移,坐在靳洛身旁,靳洛看她微喘而紅艷的俏臉,不覺道:
“今日才見識到何謂‘楚腰纖細掌中輕’!”
說著,他大手輕握唐婥纖腰,唐婥嬌笑道:
“王爺說有賞,賞什麼?”
“想要什麼?儘管說!”
唐婥笑顏如花:
“我想看看‘十二銅人音樂台’。”
“啊?我怎麼沒聽說過?”靳洛側身。“王常!”
立在身後的內侍,站前一步,躬身道:
“是!王爺!”
“府里有‘十二銅人音樂台’嗎?”
王常是府里內侍總管,庫房也是由他掌管,他特別看唐婥一眼:
“啟稟王爺!這是庫房內寶物之一!”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件寶物?”靳洛拍拍自己額頭。“是了,平常我忙於練武、處理府中要事,甚少去庫房。”
靳洛一向對寶物沒興趣,庫房有多少寶物,他還不如王常來得了解。
“王爺,能讓我開開眼界嗎?”
“走,王常,帶路!”
“是。”王常又盯唐婥一眼,帶頭走。
很快的,一行人到庫房門前,輪值的侍衛,紛紛向靳洛行禮。
王常由腰際解下一把大鎖匙,打開庫房大門。
王常一踏進,立刻伸手在右邊鋼牆上一按,解除裏面機關,若非如此,誤闖庫房,定會遭萬箭穿心而死。
唐婥心中暗驚不已。
庫房好大,王常帶頭,走入另一間單獨式的房間,這裏面存放的,都是貴重的寶物,有些還是皇上欽賜的。
靳洛走向一座精緻龍燈,說:
“我記得這座‘青玉龍燈’,這是皇上去年元宵節,賜我的!”
唐婥睜大眼,嚴肅而專註的盯住“青玉龍燈”,燈高七尺五寸,橙柱是一條盤曲的龍—龍嘴銜着燈,燈亮時,龍的鱗甲都會顫動,閃閃發亮。
“好美!”唐婥輕撫龍身上的鱗片,忍不住嘆道。
“啟稟王爺!這是‘銅人台’。”
靳洛和唐婥齊走向角落。
只見十二個銅人,坐在一筵席四周,銅人高約三尺,銅人手中各拿着樂器:琴、築、笙、竽等等。
筵席下有兩隻銅管,其中一隻是空的、一隻管內有繩子,狀如手指。
“嘩!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件寶物?”靳洛興奮極了,摸着銅人道:“婥兒!你怎知道‘銅人台’?”
“嗯,凡是喜歡歌舞的人,都聽過這件寶物,它是以前,秦朝統一六國后,廣收天下寶物的收藏之一。”
唐婥蹲了下來,細細審視着。
“咦?這還有機關喔?”靳洛問:“王常!這要怎麼弄?”
“啟奏王爺!這兩隻銅管,”王常指着筵席下,“一人吹着空管,一人拉着繩子。”
這時,各種樂器會一齊演奏起來,而鋼人也會舞動起來,就像真的樂器演奏一樣。
靳洛大感稀奇,他向唐婥說:
“你喜歡嗎?”
“嗯,習歌舞的人,要是能聽上一回‘銅人台’表演,那可真是上輩子燒了好香!”
靳洛笑了。
“王常!明早,你命人將這座檯子,送到昭華殿!”
“是!”王常看一眼唐婥。
唐婥顯得錯愕不已。
“王爺,這……”
“我沒聽過,我們一起聽它演奏。”
唐婥跪了下來。
“謝王爺!這賞賜太大了!”
靳洛扶她起來,笑說:
“不過聽個演奏而已。來!看看有你喜歡的珠寶否?”
唐婥跟着靳洛,繞一大圈庫房,裏面奇珍異寶,堆積如山,令人眼花撩亂。
這些珠寶,唐婥全沒興趣,她只有在“青玉龍燈”前,佇足細賞,觀畢就欲轉身離去。
“嗯?這麼多珠寶,都沒有你喜歡的?”靳洛訝異的問。
“夠用就好了,我又不缺什麼。”
“本王要賞你呀!”
唐婥嬌笑的瞟靳洛一眼。
“我只要你!”
靳洛大感意外,唐婥的回答,讓他大為欣喜,挽住唐婥細腰,退出庫房。
這時,已是晚膳時辰,靳洛吩咐,膳設昭華殿。
靳洛摒退下人,只留小如、小銀侍候。
“阿洛!我敬你!”只有兩人單獨相處時,唐婥才這樣叫他。
“不!我要你喂我!”
唐婥笑靨迷人的喝下杯內汁液,再以芳香、甜美的小嘴,湊近靳洛。
靳洛張嘴承接,趁唐婥不注意,他抱住她柔細的腰枝,唐婥嬌笑的跌入他懷裏。
“呵!記得不?咱們第一次見面,我為你折下一朵百合花?”
“嗯。”唐婥頷首。她罵了他,這會兒,她不敢提。
“你走後,我把花丟了,回到書齋,整整生了一天的悶氣!”
“喔?”
“第一次看到讓我心動的姑娘;第一次摘花給比花還嬌美的姑娘,居然……”
唐婥柔聲上來,主動湊近,吻住靳洛的嘴,好一會兒,她放開他。
“我向你認錯,你別再提了。”
“你道歉就只一個小吻而已?”
“那……你說呢?”偎在靳洛身上,唐婥吹氣如蘭。
“一定依我?”
“嗯。”
“好!等會,陪我人浴。”
唐婥依順的點點螓首。
靳洛附在唐婥耳際,低聲說:
“想起上回的鴛鴦浴,我真的回味無窮,我好想在水中,看你不着片縷的模樣。”
“你呀!”唐婥羞紅雙腮,“真是。”
“不可以說不!”靳洛一整俊臉。“你是我的人,你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是我的!我有權……”
唐婥突然掙脫他懷抱,靳洛錯愕的看她,只見她不慌不忙的跪了下去,聲若銀鈴:
“是的,王爺!待會兒,婥兒定會遵命。”
靳洛大步走向她,呵呵大笑的將她凌空抱起:
“小美人!解語花!”
兩情相悅的世界,充滿甜蜜、深情……
抱着唐婥,靳洛知道,這一生一世,有了這株心愛的解語花,他,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