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阮兮薇,年方二十三歲,意大利籍華裔,因親人不在身邊,所以兩天前先讓她住進龍夫人娘家,做為迎娶的女家,趕鴨子上架似的,逼她成了新嫁娘。

比起迎娶簡家千金的華而不實,龍家迎娶阮兮薇顯得分外拘謹而嚴肅,一切古禮,按部就班,一樣不少。

整個婚禮進行時,阮兮薇始終面無表情,在結束時僅以低低的聲音說:“別指望我哭,我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她對龍晨少說。

“我無意要你哭,今天,我希望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龍晨少的眼神中是絕對的認真。

“如果我說我一點也不覺得幸福呢?”

他牽起她與自己的手,將兩人的戒指放在一起。“指頭上的戒指是一對的,它代表心的牽繫,細水流長地將我們牽繫在一起。對你而言這場婚禮來得唐突,來得措手不及,但上天保證,我會給你幸福。”

“沒有愛,何來幸福?”她一點也不熱絡。

“如果你願意接受,你會發覺它有多豐富。”

“我懷疑。”

“沒關係,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摸索。”他輕細握取她的手,淡雅地將它完全包在手心中。

承受着他灼熱的雙眸,阮兮薇發燙似的收回手。“你相當了解自身的魅力,明白如何以俊雅的神情勾動女人的靈魂,我必須坦承你真的令我迷惘而且心動,不過這份感情我不準備接受,一輩子都不會。”

她責怪他的愛來得絕對,像個十惡不赦的海盜,直接攻佔她的生命,逼得她必須武裝起自己,捍衛一顆心及自尊。

他深深地與她對望良久,才釋出一抹平和舒心的笑。“你會的。”

“我不會。”阮兮薇冷眼瞅着他。

“會的,你的身心,終將臣服於我。”喜宴上人滿為患,龍晨少淡淡地笑着與她站在富臨飯店宴會廳大柱旁,你一句我一句,討論著愛與不愛的話題。

他說她遲早有一天會無法自拔地愛上他,就像他一樣。

並且誇口,那用不了多久,畢竟他是人見人愛的好男人;

而她則矢口否認,抵死不認同他的說法。

“不可能。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就在洞房花燭夜?”她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好不容易培養出新娘的婉順,兩三句話過後便被他磨光。

尤其當他在休息室時,還卑鄙地拿手銬銬她,一雙美目頓時只剩殺氣,她不敢相信他竟這樣對她,她不是人犯,混蛋!

“十分期待,我的新娘。”龍晨少回以一抹不恭的笑顏,雅玩抬起自己的左手,啄吻她那隨著上來的右手手腕。

阮兮薇展開五指藉機想甩這個色情狂一巴掌,卻在最後一秒讓他輕鬆地拉開。

“你是朵帶刺的薔薇,笑臉迎人的同時卻殺意入骨,其實我已經是你的俘虜了,你大可卸下戰袍,讓我溫暖你的身心。”他在身畔細語呢喃,啃噬着她敏感的耳垂。

“你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男人,強迫我跟你上床、強迫我跟你結婚,現在連我的心都想搶,強迫我真這麼有趣嗎?”她躲着他的濕唇。

“我強迫你是因為喜歡你,沒辦法,誰教你令我意亂情迷?”他看着,嘴上雖然油嘴滑舌,眼神卻多了濃情。

阮兮薇瞪他。“你這下流痞子,我這個不情願的新娘會令你意亂情迷?別當我是傻瓜了。”

“你不信?我可以證明……”他作勢要吻她。

驀地,他驚鴻一瞥,猝然發現全場近千隻眼睛正直瞠瞠盯着他們瞧,全等着他接下去的舉動。

何時他們成了大家矚目的焦點?龍晨少抿笑,不慌不忙改吻她的臉頰。

“晚點咱們再繼續未完的話題,我的熱情可不隨便與他人分享。”他對她笑雲,爾後轉對大家說:“大伙兒請盡興,香艷刺激秀到此為止。”

只見噓聲四起,大夥斥了他后掃興地吃喝起來,繼續與四周的親朋好友聊天談地。

阮兮薇氣不過地撇開頭,這一瞥,猛然發現自己的妹妹──阮兮苓,竟然出現在自己的喜宴上。

“兮苓,你怎麼來了?”阮兮薇不顧龍晨少與自己連體,步伐一開,直直走向阮兮苓。

“出任務。”看到久違的姊姊披着一襲剪裁合身的雪白婚紗,顧盼間儘是獨有的嬌媚婉柔;再看看俊逸瀟洒的姊夫,她不禁笑開了。

看來姊姊的婚姻並不壞,不過她們結婚的方式也夠絕了,竟用警用的銀色手銬銬住彼此的手。

“任務?是老闆派你來阻止我結婚,救我脫離苦海,是不?”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原本她以為凌郡靈將她遺忘,隔岸觀火地將自己置身事外,畢竟她向來如此,看來她是誤解了。

阮兮苓聳聳肩,笑道:“事實上她提都沒提過你,今天我來是出另一個CASE。”她不怕龍晨少聽,反正他也聽不出所以然。

聽到這樣的答覆,阮兮薇差點沒怒髮衝冠,在心裏詛咒凌郡靈千萬遍,才勉為其難恢復她溫柔的嗓音。

“兮苓,既然你是出任務,我不打擾你了,你自便吧。”

她皮笑肉不笑,陪了笑臉后忿忿不平拖走龍晨少。

“龍先生!龍先生!出事了!”走沒幾步,大傻粗獷的叫聲倏然傳來,不到幾秒,便上氣不接下氣跑到他們面前。

“什麼事?”龍晨少放縱情緒的笑問。

“宋小姐死了!”

***

血腥的惡臭瀰漫在空氣中,地板上流竄的鮮血因時間過長而乾涸變黑。

龍晨少看着地上覆蓋白布的屍體,靜靜走近,久久后才開回:“怎麼死的?”

大傻抿著唇,凝重地說:“被人刺穿頸動脈,導致流血過多而亡,死狀非常凄慘。”

龍晨少推開大傻一些,掀起白布一角,當他猝見宋芸生痛苦而慘白的五官時,頓時寒心。

一位與他舊識的警員,看到他的到來,主動上前對他說明:“死者是在兩個鐘頭前,被大樓清潔工發現的。”

“警方有沒有線索?”他間。

“沒有,不過從命案現場來看,死者的錢財沒有遺失,衣衫也十分整齊,所以大致上已經摒除財殺或姦殺的嫌疑。比較特殊的是,我們在現場找到一根沾有口紅的香煙,懷疑死者是赴一場熟人的約,才會從容抽煙,沒有半點戒心。”

龍晨少抿嘴起身,好半晌才道:“大傻,明天去道上打聽芸生生前跟誰結過怨?跟誰有過節?這麼殘酷的手法,只有喪心病狂才做得出來。”

警員乍聞,立刻站穩立場,正色道:“龍先生,緝兇是警方的職責,我們會查明案情,給死者一個交代,你大可不必插手。”

“你確定嗎?”他面無表情,一股壓迫的張力凜然漫開。

警員愣了好一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堅定說:“是的,我確定。”

龍晨少不發一語,擰眉端詳了他好久,才緩緩開回:“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至於案發當時我的行蹤,大傻會一五一十向你報告。”

“暫時如此,不過如有需要,還是必須請你親自到警局一趟協助調查。”警員明白他話里的信任與尊重。

深長注視了宋芸生屍體后,龍晨少舉步離開。

大傻望着他的背影,心想龍先生心情一定很壞,畢竟宋小姐曾是龍先生的親密情人。不過,儘管如此,話又說回來……他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四周全是警察,不是要他完了嗎……“龍先生,等等我,別走呀──”

***

“喝口咖啡吧,你看起來很緊張。”灣仔警局裏,問筆錄的警員好心地說,依言遞了杯咖啡給眼前看似粗獷,卻不斷發抖的男人。

大傻抖著接過咖啡。“謝、謝謝。”

“你說,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警員握筆扶紙開問了。

“啊?”

警員抬頭,皺了皺眉。“啊什麼啊?我是問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哦、哦!你問關係啊?關係就是宋小姐是我大哥的舊女朋友,我是我大哥的手下,我們的關係就是這樣,對不起,我剛才沒聽清楚。”大傻憨厚地補上一句道歉。

“那就是什麼關係也不是嘍。”警員大搖其頭,振筆而寫。

“你大哥叫什麼名字?”

“龍晨少。”這會兒他聽得可清楚了,“龍是龍鳳的龍;晨是清晨的晨;少是少爺的少,很威風的名字吧!”他不自覺盯着他寫,讚美起來。

警員翻了下白眼,以目光示意他坐好。“你大哥為什麼會跟死者分手,你知道嗎?”

“知道啊,因為他要娶老婆嘛。”這有什麼好問的。

“哦?那當你大哥以這個理由跟死者提出分手時,死者是心平氣和的嗎?”

“怎麼可能?宋小姐的反應就差沒拆了我大哥的骨頭,不但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演出搶婚記,花錢請人綁架我大哥把他帶到大嶼山!”大傻說得口沫橫飛,橫眉豎眼。

“然後呢?”

“然後我大哥就愛上綁架他的人,阮小姐。你不要看我大哥平常一派紳士,談笑風生,他做事可果決了咧!為了得到阮小姐,他把她帶回銅鑼灣軟禁,強迫她跟他在一起,連出個門都要手銬腳鐐伺候。”這就叫做愛不釋手。

“這麼說來,你大哥是非法拘禁、侵犯人權!”警員突然尖銳地說。

大傻頓時目瞪口呆,緊張得大搖其手。“不……不算,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不算!不算!”

警員目光炯炯,勾起無限質疑。“真的嗎?”

“真……真的,他們今天剛剛結婚,警官,現在辦的凶殺案,不是我大哥跟大嫂的戀愛史,切回到正題,切回到正題!”大傻嚇得冷汗淋漓。

警員挑眉瞪視他,猶豫了片刻,才重新埋首筆錄,“兩天前,也就是六月十八號,晚上九點到十二點,你大哥人在那裏?”

“在他母親家裏。”大傻警惕自己別再亂說話。

“去那裏做什麼?”

“調戲阮小姐,樂不思蜀。”

***

夜幕低垂,星光棋布,龍晨少回到住所已經是凌晨二點多了。

推開房門走進房間,他如預期地在柔軟床上看見熟睡中的阮兮薇。他就這麼立在床邊靜靜凝視着她,從髮際到嘴角一漩淺淺酒窩,看得鉅細靡遺,仔仔細細。

這一刻,他覺得人生如此就好了,無須再奢求些什麼。

彷彿感受到他的氣息,阮兮薇睜開迷茫的眼,乍見是他,連忙從床上爬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如何了?”她問。

“凶殺案,手法十分殘酷。”他放慢的音調有鮮見的溫柔。

“你還好嗎?”她以為她看見了一片憐憫,很難去想像一個始終從容優雅的男人,會有此刻這等落寞的神情,或許他過去曾經認真愛過宋芸生,才會在他心裏揪起這樣的傷痛。

他在她身旁坐下,斟酌用詞地說:“我以為……身在黑道,對於死亡我已經司空見慣了,可當我看見她的屍體時,情緒一度無法接受。她還年輕,不應該被以泯滅人性的手段結束生命。”

“逝者已矣,別傷心。”扶着他觸碰她的手,她輕輕說。

“你在安慰我?”他認真地問。

“嗯。”死亡始終是人類最無法接受的別離。

龍晨少沒給她留下一句話,冷澀的唇瓣便降下深吻她的唇。

阮兮薇溫情應和着他,感受他的氣息和熱力在口中漫開,當他灼熱的舌尖舔過她的唇瓣移離她,她一度追上去。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他的話融化在她的唇齒間,將浪漫延長了些。“很抱歉,好好一場喜宴發生了這樣的事……”

“這不是你的錯,你──”他赫然一個旋身將她困在他雙臂與床被間,魅惑而迷人的笑容頓時令她愣住。

她呆了,腦子裏混沌得無法分清他的意圖,怎麼前一刻尚深情得令人掬一把同情淚,眨眼間那股邪俊浪蕩的氣質全回來,硬生生像要吞了她一般!

“既然如此,跟我做愛。喜宴泡湯,我可不準備讓良辰吉時也成泡影。”他以淡雅與低柔吐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軟語。

阮兮薇倒抽了回氣,一張臉紅通通。“你,你說什麼?”

她總算反應過來,誠惶誠恐瞪着他。他嚇壞她了,截至目前為止,她的腦袋全被宋芸生的死所充塞,壓根兒沒想過與他纏綿的情境。

“你聽見了……”他在她耳旁迷情呢語,不由分說地移開她的睡衣,揉撫她渾圓的乳房,逗得她衫內蓓蕾綻得璀璨,也逗得她渾身直發抖。

“住手!你看起來是那麼的難過,怎麼可以這樣?”

他笑着。“難過?不,我只是讓自己比平常少了一些笑容。”

可……可惡!她被騙了,龍晨少精神好得很,甭說傷悲了,他快樂得很!

“放開我,你這小人!”她拚命地推他。現在,她總算明白自己是超級大白痴,竟錯認他初時的表情是悲憫,那根本是色慾薰心!

“不。”

不!她想大叫。“你……必須給我時間,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龍晨少──”她怪異的呼嘯。

“從邂逅到結婚,我已經給你太多時間,男人能忍受的就這麼多了。”他享受着擁有她,掌握她的甜蜜感覺,隨之鬆開她的髮飾,任由長發如絲緞般披散枕上,顯露她獨有的柔媚。

“你說過要給我幸福的,不要強迫我。”她感覺他的指穿透她的發間,自頸項撩向鎖骨,輕柔的指法正在撩撥她的每一根神經。

“這不是強迫,是說服。”他迷情呢喃。

“欲蓋彌彰。放開我,否則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她開始拚命掙扎,兩手推打着他厚實的臂膀。

“放開你,我會一輩子痛恨自己。”他堆著一片笑意,壓倒性地嘗吻她雙唇,愛撫她細膩的曲線。

“不要!你這是強暴!”

“我們是夫妻。”他改吻吮她每一寸肌膚。

突覺他霍然降臨的摩指,阮兮薇頓時倒抽口氣,一怔,幾乎是以為喊的方式乞求道:“夠了,不要再繼續,求求你不要再繼續。”

“別抗拒,我不會傷害你。”他低聲呢喃,唇移回她的唇上,手指的侵略卻越益燎火,半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她急了,淚水竟像洪水突然一串串宣洩出來。

她已經無法思考,情慾攪亂了她的思緒,感官刺激下,她曉得即將迷陷在初嘗的情慾里,而那不是她自願的,她不要。

“你住手……求求你住手……別逼我!”

他的唇再一次覆上她的,深深吻掉她的懇求。

他吻得一點也不溫柔,卻親密而強烈得令她全身發軟,極盡所能地舔她、吮她、咬她,蠻橫地向她索求解渴的清水,直到他滿足,直到他願意,才喘息地移離她的唇部。

“我不逼你,但我會誘惑你,有朝一日,你將說不出‘不要’二字。”輕握她的柔腰,他淡淡說。

“誘惑我?你到底想拿我怎麼樣?”她發誓她真的從沒這麼軟弱過,即使小時候打破價值連城的花瓶,挨了板子也沒哭得這麼凄慘。

“我要你自願將自己給我。”他拭着她的淚,迥然不同於前一刻的狂情,成了熨心的體貼。

“休……休想。”

他回以一抹不羈的笑,翻過身在床上躺平。“睡吧,今晚我們都累了。”他閉目而語,嗓音輕柔像陣晚風。

阮兮薇拉緊衣衫,又羞又氣。他倒來去瀟洒,一下逼她跟他做愛,一下又從容地宣誓等她的愛,全然罔顧攪亂她的心神,害她哭得像個小媳婦,可惡──“啪!”清脆的一記巴掌聲,霍然傳出喜氣洋洋的新房。

***

隔日。

龍晨少左臉上一記掌痕,坐在餐桌前一邊吃早餐,一邊聽著大傻的抱怨。

來來往往的僕人很多,他們竊竊私語,對他臉頰上的戰績興緻勃勃,好奇得要命。

他倒不以為意,對於他們的好奇,一概回以迷人的笑,不多做解釋,反正事出必有因,讓他們去猜吧。

“龍先生,你太不夠義氣了,竟然丟下我一個人跑掉,你知道那些警官有多□嗦嗎?整整盤問了我兩個多小時才放人,把我累得像條狗。”大傻怨聲載道地說。對杯子裏的冷飲皺起了眉頭,又是咖啡?他搖搖頭,把杯子推開。

龍晨少?眼看了看他,勾起嘴角道:“對你而言,那何嘗不是一種歷練。”

“謝了,這種歷練還是敬謝不敏。”又不是吃飽沒事幹,才把被送進警局當做歷練。“不過話又說回來,龍先生,你想宋小姐會是誰殺的?”

“她交友情形太複雜,無從忖度。”他平平地說,端起香氣繚繞的咖啡喝上幾口。“不過她的死狀太恐怖,一般來說,不可能是黑道殺手所為,比較起來,我反而相信那是心態扭曲者所做的案子。”

“心態扭曲?你的意思是心理變態的人?”大傻睜大眼睛。

“你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我又不肯定。”他調侃他道,翻開報紙宋芸生凶殺案已然成為社會版頭條大新聞,稍稍閱讀後,才發覺自己的姓名竟然出現在文章里,這……也算是一種出名吧!

“龍先生,你向來智慧過人,既然你這麼說了,我看八九不離十。”大傻拍胸脯打包票,他敬佩的龍先生說一就是一,不會錯的。

他微微哂笑,收起報紙支起頭。“我讓你辦的事情辦了沒?”

“咦?什麼?”

“昨天我要你到道上打聽芸生生前跟誰有過節,你查了嗎?”

原來是這檔事呀!揮揮手,他說:“查過了,昨晚一離開警察局,我便四處奔波找人調查,從香港島查到九龍半島,能查的都查了。”大傻露出千辛萬苦的表情說道。

“如何?”他等著聽結果。

“沒有。”簡單明了。“最近道上注意力全在軍火販厲衛皇身上,哪有空去理會一個小女人。”

“嗯,我知道了。”龍晨少若有所思地回答。

大傻接着問:“龍先生,接下來怎麼做?警方不要你插手,你不可能真不插手吧?!”

“警方答應要給死者一個交代,我們姑且相信他們好了。”

“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我忙了一個晚上,不全白廢了?”

“不至於,至少那印證了宋芸生不是死於黑道仇殺的揣測。”龍晨少微微笑說,巡視他臉的眼,發出認同他努力的眼光。

“倒也是。”大傻搔搔頭,還是有些遺憾。“對了,龍先生,今天厲衛皇約你十一點在DICKENSBAR見面,別忘了。”他提醒他。

攙着他的肩,龍晨少悍然起身,“記住了。你慢慢吃,若喝不慣咖啡,讓蓉蓉沖杯牛奶給你。”語畢,他便翩然離去。

目送他的背影,大傻咕噥著說:“牛奶?有沒有搞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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