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牧清遠
“你是緋兒?”小牧有些詫異的看着我,我用力點頭。
真的是小牧,他還活着!
活得好好的!
他比以前長得更高了,更挺拔俊秀。
也更為妖嬈。
薄若宣紙的紗衣,鬆鬆垮垮的搭在他的削肩上,胸膛半露,淺紫色的紗巾系在他的腰側,平坦緊實的肌肉泛着誘人光澤,既不顯得臃腫又不顯的過於孱弱。整個人彷彿由胭脂捏成,眼眉低垂,眼角微微上翹。
看着看着,我的臉忽然燒。
這副模樣,太誘人了。
我用手背冰着兩頰,雙目扭捏的盯着白玉石板鋪成的地面。
“嗯,你怎麼會…”我想問他怎會在王府,誰知話說到一般被先一步打斷。
“清遠,是什麼人在外面?”一道慵懶的聲音從門縫中飄出,飄進我的耳膜里,惹得我從頭麻到腳。
鳴司就在門內。
唯一能救之航的人,就在門內。
“王爺,是我…”我越過小牧的肩膀,一步跨進了門檻。
在我跨過門檻那刻,有感無數目光聚焦到我的臉上,有人驚嘆也有人在竊竊私語。
“她是何人?”
“她是裴之航的義女…裴緋衣。”
“啊?裴…他的義女怎會出現在此?”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官員們的耳語飄入我的耳朵,我權當作沒有聽見。殿內香氣撩人,讓人感到一陣憋悶。
眼睛所見畫面更是糜爛。
每位大臣身邊都有兩名艷妓陪伴,她們衣衫半裸,酥胸坦露在外,一臉的嬌笑。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們此刻脫去全部偽裝,不知羞恥的與艷妓舌吻糾纏。
出曖昧的響聲。
這樣的畫面實在不堪入目,我恨不得奪門而出,遠離這個骯髒之所。
然而,我不能走。
我回頭望了望依然守在門口的小牧,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覺。
原來這些年,他寄身於王府中。難怪之航三番兩次尋他不得,害的我以為他已不在人世。
“民女裴緋衣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我收回視線,投向主位上端坐的年輕男子。
他此刻正左擁右抱,張嘴吮吸着旁邊美人送上的水晶葡萄。面前案几上已是一片狼藉,嵌金絲酒杯中還剩半盞殘酒。
鳴司眼睛微醺,正享受驪姬無微不至的伺候。
並未理會我。
“民女裴緋衣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我走近一步,不得不放大音量,說道。
大殿漸漸安靜下來,醉醺醺的官員們紛紛睜開眼睛,貪婪的看着我。目光似能穿透我身上的布衣。
“你說你是誰?”過了半響,鳴司歪過一隻耳朵,問道。
“裴緋衣。”鳴司聽完嘴角上翹,雙眼一掃方才的微醺,變得犀利起來。他將我上上下下看了數遍,臉上笑意更濃。
鼻孔微微收縮。
我終於來了…
“王爺…”驪姬見到自己的風頭被我搶去,像條蛇般癱在他身上,想用手中的龍眼重新奪回鳴司的視線。
“走開!”鳴司推開礙事的龍眼,那顆飽滿晶瑩的龍眼滾落,一直滾到桌案地下。驪姬臉色灰暗,貝齒拚命咬着嘴唇。鳴司從未如此對待她,自從入府一來,她一直是鳴司最寵愛的侍妾。
她憤憤的瞪着我,表情因嫉妒而扭曲。
“裴緋衣…”鳴司走到我面前,藍色的長袍及地。他繞着我走了一圈,最終在離我不到一尺出停住腳步,他托起我的臉龐,仔細審視着。
我感到麵皮因為他的注視變得火熱。
“王爺,請不要這樣…”鳴司看完我的臉,霸氣的將我摟入他的懷裏。一條鐵臂緊緊箍住我的纖腰,距離很近,以至於我能感到他身上的熱度透過織物向我襲來。
我用胳膊推搡他的身體,手觸到他的身體時驚訝於他的堅硬肌肉。
“不要怎樣?”鳴司故意給我難堪,他埋低頭顱,同時收緊臂彎,將我前胸至小腹緊貼在他身上。
這個姿勢已不是曖昧兩字可以形容。
我窘迫的向後躲,腰背彎成拱形,他卻不放過我。
就算我有求於他,他可以對我予取予求。但他貴為徽親王,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眾目睽睽之下怎能舉止如此輕薄。
我拚命躲閃,他不依不饒的進攻。我們之間就像進行着一場拉鋸戰,突然他直起身體,放鬆攬着我的腰的手臂,對宴席上的賓客宣佈道。
“諸位同僚,我想你們一定認得叛賊裴之航的義女吧?”
“當然認得…”醉眼朦朧的官員們紛紛附和。
“你們可曾知道裴緋衣原是青樓出身?當年‘出閣’時競價飆到兩千兩黃金?”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連我也感到震驚。
“清遠你說本王所說可有虛假?”眾人的視線投到小牧身上,小牧雙眼看着地面,淡淡的搖頭。
“緋兒與我同是望煙閣衛媽媽收養的孤兒…”
官員們炸開了鍋。
原來裴之航的義女竟是青樓出身…出閣當晚的價碼居然是兩千兩黃金…
“你們還不知道吧?競得她初夜權的人就是逆賊裴之航!”
我憤怒的看着鳴司,他的樣子邪魅依舊,卻令我感到深深的憎惡。
“放開我!”我奮力扭動身體,欲要從他懷中掙脫。
他不單單羞辱了我,還羞辱了之航。
那晚生的事根本不是他們所想,之航沒有碰過我,自始至終沒有碰過我一根手指。
“再不老實點兒,我就讓裴之航身異處。”鳴司在我耳畔邪惡說道。
我如泄氣皮球,停下所有掙扎,任他擺佈。鳴司滿意的笑了,他將我推到身前,自己站在我身後。
“不知諸位同僚有沒有興趣陪本王一同開開眼,看看這具價值兩千兩黃金的身體與一般妓女有何不同?”
鳴司說完,我眼角已濕,雙手緊緊護住腰間的絲帶與前襟。
現場一片死寂,官員們無不面面相覷。
從他們的臉上我看出兩種**彼此糾結。從本性出,他們每個人都想看,但又擔心這是鳴司設下的圈套。
誰也不敢亂動。
“王爺可是說笑?”一位中年官員壯起膽子問道。
“本王從不說笑。”中年官員露出輕鬆笑容,看着身後眾人,點頭。
“那我們恭敬不如從命…”在場一干人等正襟危坐,雙手抱拳於胸口,厚顏無恥道。
好個無恥的回答!
我悲憤難耐,眼睛已經通紅。
我哀求的看着小牧,看到他無奈又傷痛的神情。我知道他此時也無法救我於水火。
“怎麼辦?他們說想看…”鳴司輕輕銜住我的耳垂,在我耳畔溫柔細語道。
“緋衣落到今日這樣田地…還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我絕望的閉上雙眼,心中懊悔不該不聽哈貝里的勸告。
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他能放過之航。
只要他放過之航,我的一切都可為他獻上…
包括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