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地的距離 6

厲莎猛地抬頭看向弘姨，臉色蒼白，她看到弘姨滿臉的笑容卻沒有感覺到一絲溫度，倒像是帶着傷口去剝石榴，這種疼痛比喪失生命還要可怕。

弘姨放下手上的咖啡杯，坐直身子。

“聽說你上大學花的都是你母親做妓女掙來的錢，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開個價，多少錢能讓你離開莫淺。”

“你一定要這麼說才開心嗎？”

“哈哈沒想到風流女子後代的個性還會這麼剛烈。”

厲莎看到透明落地窗里映出弘姨的面孔，真實的炫目、諷刺。弘姨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條條醜陋的蟲在厲莎行將腐朽的軀體上肆無忌憚，蹂躪她最後的鮮活的血與肉，吞噬着她空蕩的靈魂。

厲莎知道，她沒有篡改命運的能力，她，無能為力。

“我不會跟他結婚的，不過……”

“不過什麼？”弘姨像是履行公事似的追問道。

“你要答應我，我的身世不要告訴莫淺，永-遠-都-不-要。”

弘姨看出厲莎眼裏流露出來的堅定，本想再說幾句卻欲言又止。她看着杯子裏蕩漾的咖啡，爽朗地說：

“好啊，我答應你。”

“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厲莎的眼神空洞，絕望席捲着她，萬念俱灰。

“那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