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阿香,你說的是真的嗎?」丁可人眨着她那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眸,滿臉的受寵若驚。

「當然是真的啊,他為了要約你,昨天堵了我兩次耶,我想不答應都不行……咳!咳!」因為喉嚨還在發炎,所以吳秀香說起話來備覺吃力。

雖然她是那種有仇必報、有恩必忘的人,但是長久以來,被父母灌輸「受人點滴,當湧泉以報」的觀念仍深植腦海,想要刻意遺忘任庭宇的「好心」,卻又覺得內心過意不去。

一番天人交戰的結果,潛意識裏的善良面?頭,她只好選擇「報恩」。雖然這個施恩者是她的死對頭,除了無奈之外,還是無奈。

「阿香,你感冒了嗎?」丁可人擔心的問。

「小病啦,不要緊的。對了,我剛剛問你的事,你意思怎樣?」吳秀香繞回原來的主題。

其實她覺得任庭宇跟丁可人還滿配的,男的俊,女的美,完美的組合,如果丁可人也有意的話,她想,這個任務應該不難才對。

「你覺得呢?」丁可人開始猶豫。

「啊?」吳秀香被問傻了,怎麼會問她呢?「我?我怎麼知道,人家約的是你啊,看你自己的意思啊。」

「我……」

「難道你不中意那個任庭宇啊?」不會吧?她覺得任庭宇長得人模人樣的,「哈」他的女生應該不少才對啊。

「不不不!」丁可人急忙搖頭否認。「我是很喜歡他啊,從那次聯誼就偷偷喜歡他了。」丁可人說著說著,臉竟然紅了,一副小女兒的嬌態。

「那不就得了,郎有情,妹有意,你就大方赴約去吧!」

吳秀香豪氣的拍拍丁可人的肩,想不到事情進行得這麼順利。

「可是……」

「又怎樣了?」

「可是人家第一次約我,我就赴約,會不會讓人家覺得我很隨便?」這才是丁可人考慮的主因。

「拜託!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有這種八股的想法……咳!

咳!」一時太過激動,吳秀香喉頭一緊,又咳了兩聲。

「阿香,你要不要緊?來,喝點溫開水。」丁可人看她咳得嚴重,趕緊遞上一杯水給她。

「謝謝。」吳秀香感激的接過丁可人手上的水,連喝了好幾口才緩下喉嚨的不適。

「好一點了嗎?」

「嗯。」沒想到她平常壯得像條牛,一生起病來!竟然這麼嚴重。

想到昨晚任庭宇陪她去看醫生,還送她回去的情形,說真的,她心裏是有點感謝他啦。

有點而已喔,不是很多啦,她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已。因為跟他平常對她的所作所?比起來,昨晚他難得的好心只能抵掉他一滴滴的惡行而已,還不足以讓她對他前嫌盡釋。

「阿香?」丁可人喚了喚神遊中的她。

「啊?你剛剛說什麼?」突然回神的她,有點心虛自己剛剛的不專心。

「我是說,人家不是都說女孩子要矜持一點嗎?第一次約會就答應人家,這樣會顯得自己不夠矜持。」

「又不是叫你第一次約會就跟人家上床!」吳秀香心直口

快的反駁。

「啊!阿香,你說什麼?!丁可人卻被她的直言嚇到了。

「哎呀!我只是打個比方啦,你幹嘛那麼大驚小怪,真是!」

「喔!嚇死我了。」

「開玩笑的也聽不出來呀?好啦,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就去回他消息。」吳秀香幫丁可人做了決定。

「這樣好嗎?要不要先拒絕他,等他下次再約我時,我再答應?」丁可人仍然有所顧忌。

「那萬一他都不再約你了呢?」

「啊?」不會吧?

「對啊,因為你拒絕了他啊,所以他會以為你根本不喜歡他,碰了一次釘子之後他就不敢再約你了,到時候是不是要換你去倒追他?」吳秀香一點一滴的分析給丁可人聽。

「這……他應該不會這麼沒毅力吧?」男生的臉皮不是都比較厚嗎?

「我是擔心他的智商沒有你想像中的高。」看那傢伙一副沒大腦的模樣,怎麼可能會知道女孩子心中在想什麼!

「這……」丁可人陷入兩難中。

「你再婆婆媽媽的,要是他真的被別人搶走了,你可不要來跟我哭喔。」她下了最後通牒。

「……」

「既然喜歡他,就答應啊,反正是他追你,又不是叫你去追他!」吳秀香給足了她面子。

「……好吧。」沈思了一會兒,丁可人終於點頭了。

「這才對嘛,機會是要好好把握的!」吳秀香任務完成,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這下子,她欠任庭宇的人情總算可以還了。

「那你會一起來嗎?」丁可人再問。

「我?怎麼可能!」吳秀香眼睛睜得大大的。

「為什麼?」丁可人不明白,難道任庭宇沒有順便邀請吳秀香嗎?

「小可,你大概忘了我跟那個傢伙是死對頭吧?」

「對喔。」丁可人這才想到那次聯誼的慘狀,而且事後,每次只要任庭宇跟吳秀香一碰面,總是鬥嘴斗個沒完,教在場的她幫哪一邊都不是。

「所以嘍,我們是仇人見面份外不順眼,他怎麼可能笨到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呢?」吳秀香再度補充,以加強她跟任庭宇的梁子結得有多深。

「可是……」就算如此,她還是有疑問。

「放心啦!雖然我看他不順眼,但也不至於去搞破壞啦,畢竟你是我同學耶,總不會拿你開玩笑吧?」吳秀香看到丁可人遲疑的神情,連忙澄清自己的立場。

「阿香,你誤會了,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想問,既然如此,庭宇怎麼會找你來傳話呢?」這才是她的疑問。

「因為我衰啊。」一天之中遇到他兩次,還不夠衰嗎?

???

補習班第一節課結束,吳秀香才趴下來休息沒多久就有人見不得她清靜了。

「喂!」任庭宇敲敲吳秀香的桌子,趕走了正在糾纏吳秀香的周公。

「呵!要幹嘛啦?!」抬起頭,看到是他,吳秀香不悅的揉揉眼睛。

「這個給你。」任庭宇遞了一瓶楊桃汁給她。

「給我!」吳秀香這下真的醒了,任庭宇會拿飲料給她?!。

「你別想太多喔,那是我買錯了,自動販賣機又不能退錢,丟了又可惜,所以就拿來施捨給你嘍。」任庭宇表情有點不自在的解釋。

看他表情閃爍,其中必定有詐,吳秀香拿起飲料,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

「你在幹嘛?」

「誰曉得你有沒有在飲料上動手腳!」吳秀香老實不客氣的回他,也許他是另一個千面人也說不定。

「對你?哈!算了吧,我又不是瞎了眼。」任庭宇不屑的?了?下巴。

「不然你會這麼好心?」打死她,她也不相信。

「不是說了嗎,買錯的啊!你這個番婆,聽不懂國語啊!」

「你才是番王啦,誰是番婆!」吳秀香賞了一記白眼給他。

看看手中的飲料,她還真有點渴,感冒了一個星期,總覺得喝再多的水都不夠,好像自己永遠處於缺水的狀態。

「喂!怎麼不冰?」喝了一口,她發現楊桃汁根本不冰。

「不冰喔,可能是販賣機壞了,所以才會不冰吧。」任庭宇隨口說說。

「壞了?」吳秀香懷疑,伸手探了探任庭宇手中那瓶飲料。「那為什麼你的是冰的?」

「我的……呃……」沒想到她會來這招,任庭宇一時語拙。

「你在搞什麼鬼啊?」難道這瓶飲料真的有問題?

「你小聲一點啦,喉嚨發炎的人說話還這麼大聲。」

「我……」

「你不是喉嚨還在發炎嗎?」

「是啊,怎樣?」喉嚨痛關他屁事啊?

「那不就結了,喉嚨痛,你能喝冰的嗎?」

「對喔。」吳秀香這才想起來自己是真的不能喝冰的東西。

「沒大腦……」任庭宇咕噥。

「喂,你罵誰沒大腦?」明明是自己疏忽,吳秀香還是兇巴巴的。

「沒啊,我說你的大腦很漂亮。」任庭宇裝傻。

「哼!」

「對了,你那天怎麼沒來?」他轉了一個話題。

「哪天?」吳秀香滿臉問號。

「星期天啊,你怎麼沒一起來?」

「星期天?」吳秀香偏頭想了想。「那天……那天不是你跟小可約會的日子嗎?」

「我……約會……不是我,那是……」

「說到這件事我才要問你咧。」沒等他解釋完,吳秀香雙手叉腰站了起來。「我們家小可本來人好好的去赴你的約,結果卻扭傷腳回來,人也變得怪怪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任庭宇語塞。

「說話啊!」

「小可她的傷要不要緊?」聽湯誠正說,小可是走樓梯時不小心踩空才會扭傷腳的,還好身旁的湯誠正及時拉住她,不然後果可能更嚴重。

「人都沒來上課了,你說呢?」白目的男人!問這種蠢問題。

「不是有去給醫生看過了嗎?」他記得湯誠正是這麼跟他說的。

「那請問一下,為什麼不是你陪她去呢?」竟然是叫他同學陪丁可人去看醫生!這傢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我……我剛好有事先離開,所以就由阿正陪小可去啊。」他這是幹嘛啊?吃不到羊肉,還惹得一身腥。

「你有事先離開?!」吳秀香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是你約人家的,竟然中途蹺頭?!」難怪丁可人回來後人會怪怪的。

「我……哎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啦,總之,你就別管了啦!」任庭宇有點慌了。

「要不是小可的關係,我才懶得管咧!」又不是吃飽了撐着。

「改天我會找機會再跟小可道歉的,你說好不好?」看得出她的不悅,任庭宇趕快陪笑。

「你家的事。別再叫我幫你約了,本姑娘沒空!」吳秀香才不想再踏這個渾水了。

「我知道,我會找別人幫忙的。」看她坐下了,他也順手拉了一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喂,聽小可說,你將來想當律師啊?」

「對啊。」剛剛說了那麼多話,口渴死了,一口氣就把手中的楊桃汁給喝完了。

「好不好喝?」看她喝得津津有味,他也開心。

「還好啦,不就是楊桃汁而已。」她無所謂的聳聳肩。

「人家說喉嚨痛喝楊桃汁很好的,你該多喝一點。」

「喔。」她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人又懶洋洋的趴回桌上去。「別吵我,讓我睡一下。」

「好吧。」看來她感冒才好,體力還沒恢復的樣子,是該讓她好好休息的。

看着她嬰兒般的睡相,他有股衝動想伸手捏捏她那圓圓的臉頰,體會一下觸感如何。但是想起她張牙舞爪的潑辣樣,這樣的念頭立刻取消。開玩笑!小命要緊。

「為什麼想當律師啊?」雖然想讓她好好休息,卻剋制不住想跟她說話的衝動。

「為了要伸張正義啊。」吳秀香沒有睜開眼睛,仍趴在桌上假寐。

「伸張正義?」這是什麼理由?「伸張正義就一定要當律師嗎?」

「那當然!」這回她坐了起來。

「怎麼說?」看到她又開始跟他說話,他好開心。

「你看,以我一介女流,要比拳頭,我當然是比不贏人家嘍,所以武的不行,就用文的啦。」一提起她的理想,她眼睛都亮了起來。

「那你可以去選民意代表,一樣可以伸張正義啊。」

「才不咧,現在的民代,作秀的多,做事的少,我才不做那種事。」她對於現在的民代很不以為然。

「律師也有很黑的啊。」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伸張正義啊。別人不接的案子,我接;別人不敢翻的案,我翻;別人惹不起的人,我偏要惹。」

「你不怕嗎?」看她對自己理想的執着,他是打心底佩服,但不免替她擔心,只怕她是初生之犢啊。

「怕?」

「這個社會上有權有勢的人不少,司法界沒有我們想像中的清廉,有句俚語是這麼說的:『作官清廉,吃飯拌鹽』;更有人用『有錢判生,沒錢判死』來嘲諷法界的黑暗不是嗎?」她難道不明白社會現實的一面?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當律師。當然,律師只是我理想的起步,考上司法官才是我最終的目標。用法律來保護好人、修理壞人。我承認司法界是有一些少數的敗類,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去喚起社會的正義公理的。」為什麼一提到法律,大家都是持否定的態度呢?

難道「法律是有錢人才玩得起的遊戲」這個觀念己經深植人心了嗎?如果真是這樣她的使命就更大了。

「你不擔心後果只是螳臂擋車?」

「我相信世上還是有正義公理的。不是有位古人說:天地有正氣嗎?」她想做的事,很少有人能阻止的,該說是她擇善固執吧。

「哈!」說得好。

「你笑什麼?」

「笑你說的話啊。」

「我說的話很好笑嗎?」她可是很認真的。

「因為你說天地有正氣。」

「這有錯嗎?」

「沒錯,但是下一句你沒說啊。」

「下一句?」

「天地有正氣,你有牛脾氣!」難怪社會不能一團和氣。

「你才有牛脾氣啦!」吳秀香氣得一拳捶向他肩窩,卻被他閃過。

「開玩笑的啦!」

「哼!」她氣得再度趴回桌上,不想理他。

「喂!生氣啦?」任庭宇伸手推推她。

「哼!」這回她把臉朝下,以示抗議。

「別這樣啦!」他開始好言相勸。

「……」

「問你喔……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廢話!」她悶着臉回答。

「為什麼?」

「因為你就是很討厭!」而且也很可憐,因為你不知道自己討人厭!她在心裏補上這句話。

「……」這回換他沉默了。

「喂?」久候不到他的反應,吳秀香忍不住?起臉來一探究竟。

任庭宇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幹嘛這樣看我?我說的是實話啊,你本來就很討厭,就像你也覺得我很討厭一樣啊。」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吳秀香不敢直視他。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討厭你?」

「這還用問嗎?」這傢伙怎麼啦?問這種白痴問題,全部的人都知道他討厭她!

「為什麼?」他像跟她杠上了一樣,硬是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因為我長得丑啊,讓你看了礙眼啊。」奇怪?這個問題怎麼會問她咧,不是他自己最清楚了嗎?

「誰說的!」

「啊?」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這樣說過了?還是你親耳聽誰對你說過這些話?」他的情緒顯得有點激動,一雙暗黑的星眸定定的看着她。

對啊,有誰這樣對她說過嗎?

吳秀香一時啞口無言口,不知該如何應對。

「答不出來對不對?」

「哎喲!我討不討厭你這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小可不會討厭你就好了啦。你這白痴,不要搞不清楚重點好不好!」奇怪,怎麼會說到這裏來了?

「……如果我說我不討厭你,那你是不是也不會討厭我了?」他遲疑了一下才開口。

「哈!那是不可能的事啦!」這真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了,吳秀香拍案叫絕。

「什麼不可能!?」他有點不高興了。

「我們兩個積怨已久,你沒聽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嗎?」吳秀香失笑。

「那你喜歡那個胖子?」

「胖子?」

「就是老纏着你的那個胖子。」

「你說的是多多啦!」沒注意到任庭宇口氣中濃濃的酸味,她還很開心的回答他:「他人很好啊。」

「所以你真的很喜歡他?」不知不覺,他口氣中的PH值已經由三加強到二,直逼臨界值一了。

「不討厭啊。」她直覺的反應:「難得能有一個那麼談得來的異性朋友。」而且還不會嘲笑她的身材。

「我們也談得來啊。」

「錯!我們是『吵』得來。」吳秀香糾正他。「我們什麼時候『談』過啦?哪一次不是用『吵』的呢?」

「……」看到她的反應,他的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沉重的開口:「因為他不會跟你吵架,所以他是你男朋友?」酸度加強,已經在拉警報了。

「男朋友?你在說什麼鬼話啊!」吳秀香怪叫,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是?」酸度稍稍降了一點。

「當然不是啊,我們只是聊天的朋友,懂不懂?不要把我想得跟你們一樣不長進好不好?我現在只有念書最重要,風花雪月的事留給你們去玩吧。」事實上是姑娘我已經不對這種事抱任何希望了。

「對對對!念書重要,念書重要!」深鎖的眉頭終於得展,任庭宇笑了,警報暫時解除。

「本來就是!我已經輸在起跑點了,再不加油,怎麼能實現我的理想。」高中聯考已經失敗一次了,大學聯考她不能再有任何失誤了。

只是……奇怪?他幹嘛笑得那開心啊?

「所以你才跑補習班跑得那麼勤?」原來她真的是為讀書而來,不是另有所圖。想到自己的小人之心,他反而有點汗為了。

「廢話!我才不像有些人啊,繳補習費只是為了釣馬子。」

吳秀香老實不客氣的說破大多數學生的企圖,當然也包括她眼前這個傢伙。

「是是是,你好用功喔!」雖然被罵,任庭宇卻沒有一絲生氣的感覺,反而笑開了臉。

突然間,一個想法閃過他腦海。

「喂!你的第一志願是哪裏?」

「T大法律系。」這是她畢生的志願,非該校該系不讀。

「有志氣!」他真心的豎起大拇指讚許。

「過講!過講!」

「你知道嗎,我的第一志願是T大牙醫系耶。」他笑得賊賊的。

「啥?」不會吧?他也要念T大啊?

「我們來打個商量好不好?」

「什麼商量?」她呆楞楞的問。

「為了能如願考上我們的第一志願,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專心於課業上,不能交男女朋友。」

「喔。」這本來就是她的打算啊。咦?等等!「那小可怎麼辦?」

「你先別管小可,你只要告訴我你做不做得到。還是你說要念T大隻是隨便說說的……對喔,說大話,誰都會嘛!」他知道激將法對她一向很有用。

「我才不是隨便說說的!」竟敢污辱她的決心,可惡!

「是嗎?可是剛剛看你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不免讓人心生懷疑……」

「什麼猶豫不決!我當然可以做得到,哪像你們啊!」哼!

「說話算話?」

「少瞧不起人了!」吳秀香驕傲的?高下巴。

咦?等等!我為什麼要答應他啊?

「好!那我們T大見了!」魚兒上為了,任庭宇笑得好開心。

「啊?」我們?

不會吧?上了大學還要再跟他見面?

吳秀香可不希望自己還會再碰到這個討厭的傢伙。對大學生活充滿期望的她,希望能有一個全新的開始、全新的生活。

再見?打死她,她都不願意!

雖然有點不道德,但她仍偷偷在心裏祈禱,希望T大的榜單上沒有「任庭宇」三個字。阿彌陀佛!哈雷路亞!阿門!

再次瞄了一眼眼前的任庭宇,不知怎地,吳秀香總覺得任庭宇的笑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看得她心裏毛毛的,眼皮也在此刻不安的跳了一下。

沒事的、沒事的!她這樣告訴自己。

她應該不會那麼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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