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君艷果然將珺竹及珺梅二個丫鬟送回宮裏去了,免得自己以後做的事,波及了二名無辜的丫鬟。
而錢嬤嬤則被君艷調到自己的身邊,此時二人正待在廳堂里。
"福晉,待會兒二福晉會來給你奉茶,記得給她留點面子。"錢嬤嬤在一旁提醒着,昨晚鬧了笑話,讓她耽心不已。
"留點面子?"她哼了哼,冷笑着:"我不扯破她的面子就算不錯了,還給她面子?"昨夜她一晚未闔眼,直想着倪靜兒,沒想到竟然被她陷害了。
"福晉,別忘了王爺現在正寵着二福晉的,總得為你的後路着想。"錢嬤嬤和君艷相處的這一個月來,太明白了她的個性了。
她單純、直率,就是不會隱藏自己的脾氣,因此吃了虧也不知道。
"我知道。"君艷坐在椅子上,等着倪靜兒到來。
許久,倪靜兒勾着古爾匆倫的手臂走了進來,臉上有掩不住的喜悅。
古爾匆倫望了君艷一眼,發現她眼眶裏有着紅腫,且精神也不太好,一張原本氣勢勝焰的臉兒,成了憔悴不安。
該死,他心疼什麼?他暗罵著,他不該關心她的。
他無聲坐在她的旁邊,眼光不再逗留在她的身上,看着堂下的倪靜兒。
錢嬤嬤見倪靜兒低垂着頭,倒了一杯茶拿到她的面前。"二福晉,請奉茶。
倪靜兒接過茶,便碎步的來到君艷的面前,在她面前跪了下來,雙手捧着茶在她的眼前"福晉,請喝茶。
君艷勾了一個冷笑,拿起杯於看着她嬌羞的模樣,原本是想拿着茶往她頭上一倒,可是想想又太過於幼稚,掙扎了許久,她始終沒有喝下茶。
倪靜兒暗自扯了一個笑容,只要君艷再對她有不利的動作,那麼古爾匆倫的心便會一直向著她,因此期待着君艷的動作。
君艷冷不防地看到倪靜兒的笑容,原來她一直等着自己的動作啊她不如倪靜兒的願,反而仰頭喝盡了茶水,將茶杯交給了錢嬤嬤,之後拿出袖裏的紅包袋,無語的放在倪靜兒的手裏。
"謝謝福晉。"倪靜兒不動聲色的道謝着,說完,便往古爾匆倫的身旁站去。
廳里,一陣尷尬。
許久,君艷才勾起一抹笑容,語氣有着嘲諷:"看來,王爺可是了了宿願,娶得了美人歸。
古爾匆倫接過倪靜兒手上的香茗,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冷漠的回答:"過幾天,本王會帶着靜兒下杭州一趟,府里就麻煩錢嬤嬤照顧了。"他像是對着錢嬤嬤說著話,可實際上是說給君艷聽。
君艷皺眉,不明白他話里是什麼意思。
因為府里有她在,所以他要帶着倪靜兒到杭州的別業去,她成了他們的阻礙錢嬤嬤是庫吉府的老奴,她躬身說著:"王爺,您得帶着福晉一同回杭州,一同去拜祭庫吉府的祖先。
庫吉氏的祖先墓位於杭州,且府里有家法,娶了福晉便要一同下杭州拜祭祖先,以示尊重,也代表這名女子便是庫吉府的主母。
只是君艷不知道此事,也沒有人告訴她,讓她以後古而忽倫只是單純帶倪靜兒到別業去。
古爾匆倫終於正眼看了君艷一眼。"你要跟着去嗎?"他說話毫無感情,彷彿對待陌生人一般。
見他的態度,她原先是不想答應,可見餞嬤嬤不斷給她使眼色,她想,下杭州一事可能沒有她想像中那般簡單。
"本格格去。"她仰起美顏。"既然你們小夫妻兒要去散散心,那我這個主母當然也得跟去了。"她笑得有凄楚。
"福晉,你也是王爺的妻子,當然也是同我們一起去散散心啊!"倪靜兒柔柔的說著,彷彿將君艷當成一家人了。
君艷笑了笑。"就怕有人將我當成毒蛇猛獸,處處防着我唷!"她說得極尖酸,讓古爾匆倫皺起了眉頭。
"暗地裏不做虧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門。"他望着她些微蒼白的臉色,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聽到沒有,"君艷扯了一個甜美的笑容給倪靜兒。"靜兒妹子?"她叫得可是親切極了。"千萬不要再暗地裏使小手段了,否則遲早有遭報應的一天。"她訕笑着。
古爾匆倫眉攏得緊,不明白君艷為何這麼喜歡找倪靜兒的麻煩,是因為她的驕縱的個性嗎倪靜兒的身子瑟縮了一下。"福晉,你還在怪罪昨天那件事嗎?"說著,眼淚神奇的溢了眼眶。"靜兒昨晚已經跟爺解釋過了,一定不是福晉,是靜兒將話說得太快,讓爺誤會了。
"是嗎?"君艷美艷的臉龐勾了一個醉人的笑容。"兇手不是本格格的另一個意思,是說本格格是唆使者了?
倪靜兒向古爾匆倫望了一眼,可憐兮兮的哽咽着。
"夠了。"古爾匆倫站起身來。"收起你那可笑的計謀,別再如此驕縱而丟了皇氏的臉。"他握着倪靜兒的柔荑,清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便走出廳外。
望着一對走遠的背影,君艷才垂下眸子。
錢嬤嬤嘆了一口氣,不知從何安慰起。
如果,古爾匆倫那雙大手,握的是她的手,那該有多好……她看着自己的雙手,想像着他大手的溫暖.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也沒有辦法和他牽手一起定?只能跟着他後面的腳步跑,直到她累了、她放棄了唉,這條路可真走得坎坷!
臨走前,錢嬤嬤才告訴她,古爾匆倫下杭州的目的,是因為要回去祭祖,必須帶着庫吉府的福晉一同回去。
可是古爾匆倫原本想帶回杭州的福晉,並不是名煤正娶的十七格格,而是那心機頗深的倪靜兒。
古爾匆倫是徹底地傷了她的心了。
原來,在他的心裏,他根本不承認她是他的妻子。
站在船鱸上的君艷,臉上有着凄楚的笑容,她嘲笑着自己的傻,原來名義上是他的妻,可.....在他的心裏,卻是如毛絮一般的輕啊,根本沒有她的存在。
而她,和他相處在同一個屋檐之下,卻令她無可自拔地深陷,多見他一眼,便是愛得愈深,這份狂戀難道永無休止嗎只是再多的愛戀,卻得不到他一個注目。
唉。她輕嘆了一口氣,望着江面波光粼粼,她拉緊身上的衣服,江面水氣重,起了微寒的涼風。
這一趟下杭州,她身邊並沒帶任何侍女,因此也沒有人可以照顧到她的身子。
雖起了微風,可她還是不想回到船舫裏頭,因為她的眼裏容不下古爾匆倫及倪靜兒恩愛的畫面,她只能立在船外,望着一片霧茫茫的江面,打發著時間。
直到古爾匆倫高大的身子也走出舫外時,他才望見孤零零的她站在船尾后,一雙眸子失去焦距的看着江面。
他皺着眉,望着她的身子被涼風侵襲,且裙角也微微被水花打濕,帶着水漬的痕迹。
她不冷嗎?他在心裏問着,眼光離不開她身上。
她冷,可是她就是不想回到舫裏頭,多看傷人的畫面一眼,她倒不如多看看這山明水秀的風景,可心裏就是有那麼一丁點空虛。
不知不覺的,古爾匆倫望着她的表晴,重回了舫內,拿出一件他的披風走往的身後,輕輕的披在她的身上。
她驚訝的回過頭一瞧,一雙黑眸與他對上了,她久久不能抽回自己的思緒來。
莫名地,有種感動溢在她地心底面而漾開。
第一次,他們單獨相處。
只是對眼的二人,卻都難以啟口。
直到,他吁了一口氣。"江邊水氣重,別讓自己得了風寒。
她笑着點頭,純真而美麗。
他在瞬時看傻了,不過他硬是逼自己回神,讓自己轉過身去,想離開她的眼前。她的一雙大眼裏,竟然有着純真的澄澈,是他眼花看錯了嗎見他轉身就要離去,她連忙伸出小手往他衣角一抓,令他停住了腳步。
"什麼事?"他沒回過身去,聲音顯得低啞。
"沒……"她聲如蚊蚋的回著,沒想到自己和他單獨談話,竟是如此緊張,她只想跟他多相處一刻。
他依然沒有回過頭,好一下子才開口:"跟靜兒和平相處好嗎她的小手顫了一下,低下頭。"我沒找她麻煩。"她的聲音有些委屈。"那我們呢?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本王和你……已是相敬如賓了。"他聲音瘩啞的回答,聽着她有些哽咽的細嗓,竟然有些心疼。"只要你別處處找靜兒麻煩,咱們應該可以長久相處在一起。
聽了他的回答,她的心倏地疼痛,他的眼裏還是只看得見倪靜兒,根本望不見她的存在。
她是否該放棄了?這條感情路走得好累,好累,心也碎成片片落地,就是等不到他半點關心。
濕想要放棄了,可是心裏那股堅持還是放不下,她說過自己要勾了他的心,只不過她的心倒是先被他勾了去,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本格格明白了。"她揚了一個凄楚的笑容。"只要倪靜兒別來犯我,我便會與她和平共處。"一開始,她就沒找過倪靜兒的麻煩,全是倪靜兒心如城府的設計,只是他瞧不見她受的委屈,只瞧得見他心愛女子得嬌弱。
是她得悲哀,誰要她愛上這對她無心得男人。
她小手放開他的衣袖,又回過身看着水面,心就像水面被撩起的漣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感覺她的輕嘆,他終於忍不住的回過身一瞧,一朵猶如風中的傲梅映入他的眼裏,顯得高傲卻也落得寂寞一身。
是他太忽視她了嗎?他怎麼每一回瞧見她,都發現她的身子愈來愈消瘦……一張該是紅潤美艷的小臉,此時卻顯得蒼白嚇人他的眼光只要見她一眼,每次都會多留戀一刻,這是什麼樣的情感?他不懂,也不想去懂,因為他知道自己對她該是無心,可每一回卻愈來愈戀她冷艷的外表了他動了心?在這短短的十幾天裏,便將心移轉到她的身上了天,多荒謬的想法。古爾匆倫鎖死眉宇,拂袖而去,走往舫內不再留戀於她的背影,也許多見她一秒、多想一刻,他便真會動了堅如鐵石的心。
終於來到杭州。
此時的杭州正下着紛紛的細雨,蒙蒙然更添了佳景的朦朧美麗。
君艷下了華舫,驚訝的張望着四周的景色,她看得瞠目結舌的,從未出過宮的她,見到這天然美景,簡直是看傻了。
也許她跟着來杭州是對的。
古爾匆倫左手拿着油傘,右手摟着倪靜兒的腰際,眼兒卻是看着君艷一張驚奇的小臉,他的嘴角為她的歡喜而展開笑容。
雖是濛濛細雨,可雨絲打在君艷的身上,馬上將她的髮絲沾了水氣,一旁的奴僕忙着將行李卸下,沒人注意到君艷的情況。
古爾匆倫見君艷臉上沾了雨珠,他摟着倪靜兒接近她,拿起另一把油傘遞給了她,要她撐着。
君艷不語的接過,既沒有道謝、也沒有望向他,因為她不喜歡看到他和倪靜兒恩愛的模樣。
見奴僕將行李卸下后,古爾匆倫向他們交代幾件事後,便跟君艷說:"格格請先和靜兒回杭州的別業,本王有事要辦。"他示意倪靜兒走到君艷的傘下。
倪靜兒原想開口,可想想還是噤了口,走到君艷的傘下。
君艷不語,這時才抬了眸子望向他一張俊逸的臉龐。
古而忽倫交代一切事務后,便轉身直往市集去。
君艷望了身旁的倪靜兒一眼,眼裏有着不以為然的眼神,將油傘丟給了她"本格格不屑與你共撐一把傘。"便退離她的身邊幾步。
這時,紅珍也下了船舫,冷眼望着君艷,有意無意的扯着嗓門:"唉呀,皇格格就是皇格格,身分就是和咱們不同,對不,小姐倪靜兒沒了古爾匆倫在面前,也露出一副冷傲的表情。"是啊,靜兒怎敢奢求十七格格與妾身共撐一把傘呢?"她輕笑着。"靜兒就委屈一些,先自個兒回府了。"說完,便跟着帶路的奴僕先走。
君艷頭上滑下許多的水珠,她美眸瞪着倪靜兒遠去的背影。
直到,一名僕人開了口:"福晉,隨着奴才回府吧她望了僕人一眼,又瞧了瞧古爾匆倫剛離去的方向,她安靜的想了一下,才搖了搖頭。"不了,我同王爺一起去。"話畢,便在細雨下跑向古爾匆倫剛離去的方向。
僕人還來不及開口喚住,便見着君艷纖細的背影離去。
雖是牛毛細雨,可是卻打濕了君艷的身子,令她瑟縮着身子,一張白皙的小臉添了一朵不自然的紅暈,那纖細的身子不斷地抖着。
冷……她二手環着,一雙大眼看着前方,前不久她才望見古而忽倫往這個方向走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他地人影呢?
她走在細雨霏霏的市集裏,大眼東張西望,找尋着那熟悉又帶點陌生的身影。
杭州她不熟,繞來繞去的,只是讓她更加頭痛,她只想跟着古而忽倫的後頭,沒想到跟丟了,連回去的路也不曉得了。,此時,她的身子又冷又抖的,且一顆腦袋也微微作疼,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像是得了風寒一般。
她的身體莫名的燒了起來,霏霏的細雨也滅不了那由腹內燒起的火熱。
該死!她暗罵一聲,來到一間酒樓的屋檐下避雨,耳旁的青絲濕貼在她的;臉龐上,一身華服也濕漉漉的,貼緊了她曼妙的身材,將她美麗玲瓏的身子表露無遺。
望着天上緩緩飄下的細雨,她蹙着眉靠着牆壁,心想這場雨可將她害慘了。
她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自己的頭好疼,身上的濕衣服,更是令她難過得緊,她只能用甩衣袖將身上雨珠甩掉,可並不能將她的衣服甩干,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蒙蒙的街景。
她的頭愈來愈疼,眼兒也愈來愈迷濛,身子一個不穩跌跌撞撞的,她趕緊扶住石牆,穩住自己的腳步,她這樣的動作,惹來幾個經過的百姓眼光。
她痛苦的嚶嚀一聲,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挺不住時,神智也離她愈來愈遠了,她咬着牙踏出一步,身子便軟了下去,她雙膝一跪,再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疼……她的頭很疼,她的身子猶如火在燒,喉頭就如火團哽住一般,喚也喚不出聲。
半晌,終於暈了過去。
而外頭的細雨,卻在此時嘩啦啦地下得更大了。
此時,酒樓里正巧走出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望見一旁倒着的女子時,那道俊秀的眉間攏起一座小山,性感的薄唇抿了抿,抬起腳步來到君艷的身旁。
他蹲下,將君艷的身子扶起之後,便握着她的皓腕把她的脈搏,微微皺着眉,之後便站起來,順道將君艷扶在肩上,走進酒樓里。
只是一走進酒樓,便有個錦服男子,擋在他的面前。
他一道劍眉微微攏着,一雙冷眼有不高興。"落珏,你又撿了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瑄琰不悅的開口。
"我沒撿啊!"落珏笑着,笑得如艷美女子那般美麗。"是她自個兒躺在酒樓門口,我只是順便將她扶了進來。"他將君艷扶往二樓的廂房。還好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樓內沒有多少客人。
"你總有你的理由不是?"瑄琰口上責怪雖責怪,可還是將落珏身上的君艷攬了過來,免得他瘦弱的身子被君艷欺壓着。"上回,才在南邊破廟裏撿了八名女娃兒,你還嫌撿得不夠罵?"踏進廂房裏,瑄琰便將君艷放在炕上,沒好氣的望着落珏。
落珏無辜的眨了眨大眼。"我又不是故意去撿的,是那八名女娃兒和我有緣嘛!"說完,便坐在床沿上,再次為君艷把脈。"她受了風寒,得找個大夫抓藥。"他將她得手腕放下,看着瑄琰說著。
瑄琰不滿的眯着黑眸。"你的意思要我去找大夫落珏微微勾起笑容。"麻煩瑄琰貝勒。"他拱手,輕笑着。
"你……"這落珏,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將他堂堂一名貝勒爺當做奴僕使喚?只是他多羅.瑄琰卻怎麼也拒絕不了他的請託。
瑄琰氣得甩袖,跨出酒樓找大夫去了。
落珏笑看着瑄琰走了出去,起身將門帶上,又回到了床沿旁,望着君艷一張嬌艷的容顏,看得有些怔忡。
這女子真是美麗,也許和她不分軒輊也不一定。
落珏勾了一個笑容,動手為君艷解開濕漉的華服,沒一下子,一大片的白皙肌膚露了出來。
替她褪去所有的衣物后,落珏將被子蓋上那令男人心神蕩漾的柔美嬌軀,又擰了濕巾,放在她微燙的額頭上,一切都弄好后,坐在床沿看着君艷熟睡的小臉。
落珏一看再看,總是看不膩君艷一張俏顏。等等瑄琰貝勒回來,問問他,自己和這名女子到底誰好看呵呵的笑了二聲,聽到君艷的夢囈聲,他豎耳傾聽着。
"古爾……匆倫……"君艷不斷夢囈着。
古爾匆倫?落珏皺起眉,想着君艷口中的人名。
而君艷昏迷的這段時間內,落珏聽到她叫喚的,全是古爾匆倫的名宇。
古爾匆倫回到府里已是深夜二更,一回到府,便有奴僕跑來向他稟告,說福晉還沒有回來。
他臉上閃過一陣驚慌,問清楚君艷還沒回府的原因后,得知她是跟着他的腳步走的,只是一個下午,他卻沒見到她的人影啊!
他的心裏有些急了,正要派府里的僕人連夜尋找時,倪靜兒被紅珍扶着走進大廳里,她開口喊住他。
"爺,這麼晚了,要上哪兒找人呢?"倪靜兒來到他的面前,問着。
他怔住了,要上哪兒找她呢?"我……不知道,可是十七格格應該還在杭州城裏才對。
"爺這麼認為,那麼明早再去找也不遲啊!"倪靜兒勾住他的手臂。"況且十七格格天生冰雪聰明的,弄不好只是想一人游杭州,爺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古爾匆倫望着倪靜兒訕訕說著的小臉,突然有種火焚般的氣憤,只是面對突如其來的怒氣,他還是壓抑下了。
"我自有主張。"他不動聲色的說著,離開她的碰觸,看着一旁的奴僕。"把杭州上下都給我找遍,將福晉的人找出來。"他揮揮袖,吩咐下人立即去辦。
倪靜兒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女人,她看得出來古爾匆倫此時非常耽心君艷,心裏有着生氣的醋火,他不是對十七格格沒有感覺嗎?為何此時還這麼耽心十七格格望着古爾匆倫一張緊張的俊臉,她一雙桃花眼直勾着他瞧,眼裏有二簇火焰,心裏十分不悅.她以為古爾匆倫應該是對十七格格無心的,可如今她錯了,他對十七格格依舊動心了,否則他不該這麼關心、着急的。
成了古爾匆倫的側福晉,並不能穩住自己在他心裏面的地位。倪靜兒暗自絞着自己的衣袖,輕哼了一聲便掉頭離去,留下古而忽倫在廳里。
古而忽倫鎖眉的望着倪靜兒離去的倩影,他沒有追上去,反而坐在椅子上,大手揉着額頭的二旁。
十七格格到底會上哪兒去他煩得輕嘆一聲,每每只要一扯到十七格格的事兒,他的心裏彷彿就被大風吹過一般,所有的思緒都被吹得雜亂無章,此刻失去她的消息,就像是心上被放了個灼燙的烙鐵一般,揪悶着他的心。
他氣,氣她走得無聲無息;也心疼她的做法,為何要偷偷跟在他的後頭呢?她凡事不都心高氣傲,眼中無人,但這次為什麼選擇偷跟在他的後頭,而落得沒有半點消息呢?
他怒不可遏得捶向一旁的桌面,只是這股怒氣讓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失去她,就像是丟掉心一般他得心猛然一揪,瞪大眼,茫然地看着前方,他……在十七格格的身上放了心了。
無聲無息地,將自己的心放在十七格格的身上天啊,他的心竟然分給了十七格格古爾匆倫傻坐在椅子上,一夜無眠的想着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