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典月心不在焉的切着馬鈴薯……
要是有他在,珏絕不可能與任何女人有肌膚之親,更不可能替傅家傳宗接代。他知道珏相當迷戀他的身體,但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骨瘦嶙峋的身子能引起珏的“性”趣?
傅氏企業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跨國性大企業,舉凡能攢錢的都有經營。而傅琰珏是傅成智的獨生子、也是傅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要是讓人知曉他的愛人竟然是男人,那麼他的聲譽可是會大大的下降,對企業的營運也會有相當大的影響。
該如何是好呢?典月煩悶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那兩個女人說得對,男人畢竟還是無法替男人生兒育女、傳遞香火。而自己長得確實是毫不起眼,嚴格說起來連可愛的邊都沾不上。為什麼珏會愛上自己?他是個既完美又英俊的男人,把他給他真的是太浪費了自己或許是太沒有自知之明,說不定常常在無意見替珏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也不知道。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自己實在是配不上珏,珏適合配得上他的人。為什麼自己這麼沒有自知之明呢?
典月搖搖頭,事實上,並不是他沒有自知之明,其實那不過是借口罷了。
他深愛珏,希望珏只愛他一個人,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永遠。
但現實還是現實,他不願意麵對也不行。他也明白珏是愛他的,但他的愛能持續多久?而他對自己的愛是否堅固到不受輿論的影響?
交往將近五年,他該滿足、也夠了,或許真的是分手的時候到了。他該退出珏的感情世界,讓珏自由了……
“月,你的手怎麼了?”
傅琰珏驚恐的聲音,打斷了典月的思緒。
“啊?”
典月不明白傅琰珏在說什麼,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時他的手竟然被刀子切的到處是傷口,並且血流如注。
傅琰珏見他愣在原地,趕緊將他抱到客廳。將他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后,傅琰珏伸手自桌子底下拿出急救箱。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他心疼地拉起典月傷痕纍纍的手,拿起乾淨的消毒沙布小心翼翼地替他止血,生怕弄疼他。
典月看着傅琰珏溫柔的動作,整顆心不覺抽緊。
“痛嗎?”
典月搖搖頭。
過了一會兒,傅琰珏見血已經完全止住,他開始輕柔地替典月包紮,在包紮的過程中,他一瞬也不瞬的注視着傅琰珏的動作。疼痛好像完全不能影響他似的,典月連眉頭也不曾皺過一下。
最後,傅琰珏執起典月包紮完畢的手,滿心憐惜的輕吻着。“在想寫什麼,想得都出神了還把手傷成這樣。”
典月深深地凝視傅琰珏好一會兒,終於,他痛下決定。
“珏,我們到此為止吧!”
“你說什麼?月,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分手吧!”
“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傅琰珏不確定的詢問。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說些什麼。”
傅琰珏見典月一臉篤定的神情,倏然冷下臉。
“為什麼?”
“不為什麼。”典月自他的腿上站起來,“只是我膩了,我已經厭煩我們之間的關係了。”他故作嫌惡的表情,其實內心卻是沉痛無比。
“即使你厭倦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會和你分手的。”傅琰珏站起身,來到典月面前。
“為什麼突然提出分手?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告訴我真正的原因,月!”
“沒有什麼真正的原因,只是因為我……我……已經討厭你了,我已經受不了了。”
“討厭我?”傅琰珏無法置信這三個字竟會從典月的口中說出。
“是……呀……我從以前就一直討厭你,只是由於你有恩於我們家,也因為我怕你,所以才一直受你擺佈。”
“你說謊!”傅琰珏大吼。
“我沒有!”
“告訴我,你是說謊的!”傅琰珏伸手捧住典月的臉,低頭俯視着典月。
“月,你不是說過你愛我?”
你不能讓你的努力白費了。典月心痛的鼓勵着自己。
傅琰珏突然擁住典月。“月,再說一次!說你愛我!”他在典月的耳邊命令。
典月咬牙根,冷然的想推開傅琰珏,但卻掙不出他的懷抱。“放開我!”
“不!除非你說你愛我。”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從來不……曾……愛過你,我說我愛你,只不過是謊言罷了!”典月低着頭不敢看傅琰珏,他怕自己會不小心露出破綻,讓他給識破了。
傅琰珏抬起典月的下巴,他的手勁之大,使典月感到一陣疼痛。
“看着我的眼,再說一次,你不曾愛過我!”
典月堅定地看着傅琰珏帶着弄清的眼,殘忍的說:“我不曾愛過你!”
“你不在乎你父親了嗎?”聽到典月所說的話,傅琰珏冷酷的質問他。
“我……我……在乎!”說不在乎是騙人的,因為公司幾乎是父親的生命。
“很好!既然我對你的愛,你視如草芥,那麼我們就到此為止。”
傅琰珏臉上又恢復一貫的表情——冷絕無情。他一直認為小月是愛他的,但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地步?稍早之前,小月還興高采烈的說要為他做菜,為什麼……
傅琰珏的心裏浮現無數個疑問。不過沒有小月的愛,他也不會讓小月離開他的,他寧可回復到以前只擁有小月身子的日子。
“不過,我們的關係是不可能結束的。以前你是我的愛人我尊重你,但是現在不是了,以後我想要你時你不能拒絕。”
“啊?”
“你從現在開始的工作就是替我暖床。”傅琰珏殘忍的宣佈。
“不要!”典月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你有資格拒絕嗎?別忘了你父親的公司隨時會垮台。”傅琰珏殘酷的抬起他的下巴,拎然的注視他。
珏又回到以往的他了,雖然結局並不是典月所想的,但這樣也好。
至少珏可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他深知珏非常深愛自己,他剛才所說的話,一定讓珏非常傷心,但他也不願意如此啊!也唯有如此做,珏才能真正的對他死心。
而他呢?他真的能放棄對珏的愛戀嗎?不可能!他這一生只能抱着無悔的心情祝福珏了。
傅琰珏見典月臉上露出哀傷的表情,怒火更熾。難道小月真的討厭到連一秒鐘也不願多待在他身邊?不行!傅琰珏在心底狂吼。即使是束縛,他也不能讓小月離開他的身邊。
傅琰珏一把將典月抱起。
“啊!珏,你要做什麼?”
“我說過你是我的!”傅琰珏發出一記狂笑,隨即大步的走向他們的卧室。
他將典月丟到床上,開始脫下身上的衣服。
典月自震撼中恢復過來,意識到傅琰珏想要做什麼時,人已被他壓在身下。
“珏,不要……”
“月,你太多話了。”傅琰珏以吻堵住典月的嘴,無情殘酷地蹂躪他的唇舌。
不一會兒,典月的純已紅腫不已,“唔……嗯……嗯……”他掙扎着,卻徒勞無功直到他筋疲力盡,衣褲也被除盡了。
“珏,不要,算我求你……”痛楚和快感同時席捲着他,他的心好痛。
“不要?月,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傅琰珏輕笑的諷刺。
典月強自壓下自己高漲的情慾,拚命地想掙脫傅琰珏的鉗制。
下床穿戴好衣服后,傅琰珏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他怕要是再多待一刻,他會將小月緊緊的抱如懷中,吻去他的淚水。
即使他如此傷他,他還是深愛着典月。
典月想開口叫住他,要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但他開不了口。只能淚眼模糊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直至他不見蹤影。
他轉身趴卧在床上,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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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月拖着疲累且不適的身體,仍然面前自己到公司上班。
昨晚,珏出去后就不曾再回去。他是哭了又睡,醒了又哭,淚水不曾停歇過。
或許是睡眠不足,再加上體溫的上升,典月只覺得頭腦昏沉沉的。
老天爺一定也忘了眷顧他,他出門搭車上班的時候,竟然下了傾盆大雨,即使拿着雨傘,他的西裝仍被濺濕了。
一進公司大樓,迎面而來的冷氣讓他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嘁。
進入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典月一眼就看到傅琰珏端坐在位子上。他不敢稍有遲疑,直接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他已經遲到十分鐘了。
在傅氏典月是唯一的特別助理秘書,因為其他的秘書都在秘書室辦公,只有他工作的地方在總裁室。
靜寂的空間裏,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和典月執筆寫字的聲音。
不過,典月仍能感受到傅琰珏注視着他的灼熱目光。
不知道是否是發燒的原因,還是傅琰珏灼人的目光?典月覺得自己渾身燥熱、呼吸急促……他不經意地抬頭看了看時間:九點五十五分,他記得十點好像有什麼事……頭腦昏沉的典月,一時之間卻想不出所以然來。
啊!今天有研發會議……典月不禁怪起自己的漫不經心,他驀然站起身,眼前卻出現一團黑霧,使他身子不穩地搖晃着。他趕緊以手撐在桌上以調適自己因身體不適所引起的頭昏眼花……
“你沒事吧?”傅琰珏不知何時已走至他身側,手臂環住他的腰,擔憂的問。
典月抬頭看見傅琰珏一臉擔心的樣子,心裏不禁有股暖意升起。
自典月身上所散發出的熱度,傅琰珏不難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你的病還沒完全康復,為什麼還來公司上班?”語氣中透露着無奈與關心。
“我已經好多了,謝謝您的關心。”典月輕輕推開他,向後退了一步。“總裁,會議已經快要開始了,請您到會議室去。”他硬逼自己裝出生疏的口吻。
傅琰珏深深凝視着典月好一陣子后,抬起他的下巴。“我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說完,隨即率先地走出去。
典月只覺得心一陣狂跳。望着傅琰珏的背影,他的臉上浮現愛戀之情。
他又更加深愛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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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專業以為的人是不知研究者在說些什麼的!
在多得不勝枚舉的專有名詞交錯之中,業務、宣傳,以及管理部門的參會者,全都無奈地仰視着天花板。
不耐於沈長會議的不只是他們而已。比起典月來,他們只要坐在位置上就好,而他既要整理資料,又要回答問題。因為他也是今次計劃的研發者之一。
輪到典月說明時,他盡量放大他低啞的嗓音,將他的企畫說清楚,讓沒有專業水平的人也能聽懂。
“關於這一點……”
典月看着準備起身提出反對論調的男人,他實在沒有餘力再與他爭辯。
大家或許都認為新產品研發出來后馬上就可以使用,但實際上,到真正上市的時間,說不定要花上好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有可能。
剛開始典月也是抱着這種想法,以為在追求利益的前提下,只要是剛開發出來的東西,都能立即成為商品。但,他錯了。
有些產品為了符合時代的需要自然地竄起,但是有些就得等到時機到來,才能有見光明的一天。
好不容易答辯完了,典月吁口氣坐下來。
終於等到開口機會的銷售部長,開始發問:“有沒有評估過實際的損失或賺入的利潤會有多少?”
另一位新進的研發員站起來回答,但他沒有想到會被問這種問題。
“請等一下……呃……”他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
典月見狀,細心地將自己的資料推到他面前。新進的研發員感激地看典月一眼,而後開始在典月準備的資料中找出答案。
“有沒有與其他廠牌的製品比較過?”傅氏分公司之一的總經理,強忍着呵欠發問。
“有的!”
“大概是多少?”
新進的研發員不由得以眼神向坐在隔壁的典月求助。
“關於這一點,由我來向各位說明……”典月站起身開始說明之間的差異,而新進的那位研發員則是像虛脫般的癱在椅子上。
典月的喉嚨疼痛不已,但是他仍舊奮力地提高自己的聲音,努力地解釋。
聽着典月的比較分析,高層部門的負責人雖頻頻點頭,但是臉上的神情看得出來相當猶豫。典月能明白他們的心情,畢竟利潤不高的話,誰也不想輕易嘗試。
說明結束后,典月再度補充:“如果沒有其它的意見……”
典月話還沒說完,又有人舉手了。已經二個小時了,求求你們饒了我吧!難道好要開二個小時?你們都不會累嗎?典月在心裏哀叫。
他真希望能夠說給聽得懂的人聽,這樣就可以省下不少時間。
到會的研究室代表雖然個夠所攻,但談到理論應該都可以溝通。
因為實際上要研究改良的人是他們而不是他。然而製作、銷售、管理部門的人,除了最終的數字結論以外,其餘的什麼都看不懂。
“時間所剩無幾,我想該做一個總結了,如果好有問題就以書面提出,研究人員會替你們作詳細的書面解說。”傅琰珏強而有力的聲音回蕩在會議室中,本來懶散地癱在椅子上的人全部都坐正了身體。
珏,你真的是我的救星!典月做到椅子上,偷偷地送口氣。
傅琰珏自始至終,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過典月的身上,因為他非常憂心典月的身體狀況。見他臉色潮紅、呼吸混亂,還猛力地提高自己沙啞的嗓子,努力回答各方的質詢。早知會這樣,他絕對不會答應讓典月參加這次的研發會。
心疼歸心疼,但傅琰珏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典月這個笨蛋,難道不能好好愛惜自己嗎?
最後,在營業部長近乎激動的發言后,冗長的會議終於結束。
有好幾個準備離去的與會者看了傅琰珏一眼,好像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無言地離去。最後,只剩下典月和傅琰珏兩人收拾桌上的東西。
典月放鬆地吐口氣。
但意識到偌大的會議室里只有他們兩人時,他的心不由得一緊。
他偷偷地抬眼看向傅琰珏,不料后這的目光也膠着在他身上,兩人的視線立刻緊緊糾纏在一起。
意識到自己鹵莽的行為,典月戀戀不捨地別開眼,暗訴自己還在期待些什麼。“總裁,今天要回去嗎?”
“我回不回去,你在乎嗎?”傅琰珏目光灼熱的看着典月。
“您要回去與否是您的自由,我沒有資格過問您。”典月謙恭的低着頭說道。
事實上,典月並不敢看自己心愛的人的臉,因為他怕自己會抑制不了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您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如果沒有,我想先行告退。”
“你下去忙你的事吧!”
望着典月逃也似的背影,傅琰珏痛心的想狠狠地搖醒固執的典月。
連一句“我在乎”他都說不出口嗎?
“真是該死!”傅琰珏猛然用拳頭將會議桌捶得發出巨響。
他愛典月愛到這個地步,是錯了嗎?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他們之間曾經存在的甜蜜幸福,難道只是一種假象嗎?
難道只是他一廂情願嗎?
傅琰珏雙手支撐在額頭上,情感深厚的低語着:“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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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月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珏,今天又不回來嗎?典月環視着空蕩的客廳,寂寞的抱緊懷中的抱枕。
“咳……咳……咳……”喉嚨搔癢的感覺,讓典月不住地猛咳。
珏,你回來啊!典月在心底無聲的吶喊。他已習慣有珏陪伴的日子,漫漫長夜裏,要是沒有珏寬大的懷抱,沒有珏溫暖的體溫,他甚至會難以成眠。
不行——他不能再依賴珏了,典月敲敲自己的腦袋。
但是他立刻又不自覺的想起他與傅琰珏之間甜蜜的回憶。
珏會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髮,會緊緊地擁抱他,會深深地吻着他……
每當他輕喚珏的名字時,珏總是笑得很開心……
他也是很愛珏的啊,要是沒有珏,他真的會受不了的。他真的好愛、好愛珏,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是他自己先斬斷與珏之間的情意,是他自己提出要分手的,他有什麼資格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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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啤酒罐、看報紙,呼喚他名字的聲音也好,直視着他的眼神,或者是笑容。甚至是他的一舉一動……在典月昏迷之前,這些影像無不一一浮在他的腦海里……
凌晨二點,傅琰珏看了表上的時間后,確定典月應該已經入睡,他輕聲地推門進入。
一進入室內,便看見蜷縮在沙發上的典月。他無聲地走近,瞧見典月睡得不甚安穩的容顏,小臉上還殘留着未乾的淚痕,不禁嘆了一口氣。他就是擔心典月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悄悄地回來探視,果然不出他所料。
見典月喘息急促,而且十分用力,他伸手探了探典月的額溫。
可說是熱到足以燙人!傅琰珏心驚的將典月抱上床。
熟悉的懷抱,使的典月露出幸福的微笑,睜開他迷濛的大眼。
“啊,珏!你終於回來了。”
“對,我回來了。乖,放開你的手。”他想將典月放躺在床上,典月的臂卻緊緊地環住他的頸項。
“不要!我不放!”典月孩子氣地更加摟緊傅琰珏。
“乖,聽話!”傅琰珏軟言軟語地哄道。
“不要,我一放開你就會離開我。我不放……”
“我只是要去拿冰枕,我保證絕不會離開你,聽話,放開我。”
“好,我聽話。”典月乖乖地放開手。
見典月已燒得意識不清,又孩子氣地呢喃着他聽不懂的話,傅琰珏立刻轉身走至廚房,拿了推燒葯和冰枕后,又回到房間,但是典月已完全陷入昏迷。他輕輕地拍拍典月灼燙的臉頰,輕喚許久之後,典月終於喲反映。
“珏,做什麼?你好吵喔!”
“月,不要睡,睜開你的眼睛看着我。”傅琰珏見典月又要閉上眼睛,他搖着典月,輕聲的命令着。
典月乖巧地依着傅琰珏的意思,睜大眼睛注視着他。
“來,把葯吃下去!”
“不要,好苦。”典月見傅琰珏將葯送到他的嘴邊,推託的別過頭,示意他不想吃藥。
“乖,葯吃下去,你的病才會好得快。”
“不……要!”典月故意拖長語音。“我又沒有生病。”他已燒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傅琰珏不得已只好將典月的頭板正,硬將葯塞進他微張的口內。而後自己喝了一口水,一嘴就口渡至典月口中,強迫他將葯吞進腹中。
“唔……討厭……珏欺負我。”典月委屈的扁着小嘴。
“月,我是為了你好,並不是欺負你。”傅琰珏耐心地解釋着。
“為了我好?我也是為你好啊!為什麼你就是不懂我的苦心……”說著、說著,典月哭了起來。
傅琰珏不明白典月為什麼突然哭了起來,他手忙腳亂地將典月摟進懷裏輕輕地安撫着。
霎時,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念頭:或許可以趁這個時候,弄清楚典月分手的原因。
“什麼事是為了我好?”
“與你分手,我也是十分不願意啊!但為了你、為了你的將來,我情願你恨我離棄……”典月抽抽噎噎地訴說著,典月不斷地抹着臉上的淚水。
傅琰珏握緊典月的手,“月,不要再擦了,你的臉會受傷的。”
“啊……珏,對不起,我……並不是存心要欺騙你,還……還說了一些很傷你的心的謊話,但是我不這麼說……唔……”典月淚流不止,無法再說下去。
等到典月好不容易吸夠氧氣,有傻氣地繼續說著:“我是苯蛋,好苯、好苯,我絲毫忘不了對你的愛,每次看到珏我的心就好痛、好痛!但是要是有我在你的身邊,你一定不會看別的女人一眼,雖然你這麼做我很高興……可是,那是不可以的。”
“為什麼不可以?”傅琰珏溫柔地撫着典月燒紅的臉頰,誘哄地問。
“因為……因為……我是男人。”
“你是可恥於我們之間的關係嗎?”傅琰珏的語氣里隱約有一絲或藥味。
“不是,當然不是!”典月連聲否認。
“那麼是為了什麼你非要與我分手?難道你已經不再愛我了?”
“我當然愛你,好愛、好愛你!愛到我的心都通了,珏,你要相信我!”
典月攀着他的臂膀,像是饒口令般焦急的宣誓自己的愛。
“好,我相信你。”傅琰珏親吻了典月的額頭后,又繼續問:“告訴我,既然你愛我,為何還要提出分手?”
“因為……我們的關係要是讓媒體知道,你的名聲、公司都會受到嚴重影響,我不要你因為我的緣故,而受大眾的質疑、輕視……”
傅琰珏聽了他的話后,欣喜之餘,也心疼他對自己的愛,反而造成他煩惱的原因。“那些我並不在乎……”
典月粗魯地打斷傅琰珏的話。“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啊!”
典月原本已乾的雙眸,又溢滿了淚水。“對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也可以說是我的一切。一切,你懂嗎?”他粗暴的拉住傅琰珏,霸道地問。
傅琰珏莞爾地注視着他,點點頭。
典月很少會有如此不理智的舉動,不過,這倒是讓傅琰珏覺得十分有趣。
“很好,你懂就好!”說完,典月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更何況……你是大財團的唯一繼承人,要是你沒有結婚生子,那麼你百年之後,要由誰來繼承呢?所以,我認為只要有我在,你絕不可能看其他的女人一眼,我考慮了許久,唯一分手一途對你的未來才是最好的。”
苯蛋,就是這種個性,讓他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傅琰珏在心底暗罵典月,他很想告訴典月,一切有他在,他只需待在他身邊,永遠愛着他既可。
外面的輿論,他會替他擋在門外,他毋須憂心啊!
“而且,即使我們再怎麼相愛,我們還是註定無法相守到老。”
“為什麼?”傅琰珏吻了吻典月的眼睫,再舔去他頰上的淚珠。
他的愛真的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因為我是一個男人,道道地地的男人。”
“月,我愛你,因為你是你,我並不在乎你是男人或女人。”傅琰珏注視着典月的眼睛,真摯地說道。
“我知道,我比誰到清楚!但是男人畢竟還是無法替男人生兒育女啊!”
由於典月太過激動,對着傅琰珏哭喊過後,人即暈厥過去。
傅琰珏將他放置在床上,自己一上床將典月緊緊地摟在懷中。
為什麼他沒有早一點發覺典月心中的憂慮呢?
典月是多麼地多愁善感、多麼地善良體貼!
因為這樣,愈是了解典月,愈是受他深深地吸引,也更加地愛戀着他。
也因為如此,當典月提出要與他分手時,驚愕、不安、不敢置信便湧上心頭,無法剋制。
現在弄清楚典月是為了什麼要與自己分手后,傅琰珏感到無比的心痛。都怪自己粗心大意,才會沒有察覺到典月的內心世界!
他凝視着在睡夢中仍不安穩的典月低語:“對不起!原諒我!”
他用充滿愛意的手跟嘴唇,愛憐地吻着典月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手則輕柔地撫摸着典月的背脊。
這時,典月憂愁的睡容不見了,換而取之的是一臉幸福洋溢,還不時的發出如小貓咪般滿足的嚶嚀聲。在傅琰珏的懷裏,他看起來彷彿嬰兒般,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擾,安心地睡着。
凝視着典月天真無邪的睡臉,他也跟着微笑起來。“這樣就能消除你的不安嗎?”他對着熟睡的典月發誓:“從此刻起,我會改變一切。不管將來會如何,我都要讓你幸福。”
為了讓典月不再感到恐慌不安,傅琰珏在心裏暗自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