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空氣中飄散着陣陣的咖啡香,店裏的客人三三兩兩的坐在以柚木板間隔開的小包廂聊天,張雪琪坐在離門口最遠的一個包廂里,品嘗着已冷卻的咖啡,雙眸凝望着筆記型電腦螢幕上的小說。
想起半年前剛剛搬家不久的她,從無所適從到現在已全然適應的生活,臉上不禁浮起一抹淺笑,尤其幸運地在新家附近找到了這間名叫“紅樓”的咖啡廳,是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明亮簡潔的佈置今原本打算在家寫稿的她把工作轉移到這裏。
其實會寫起小說也是無心插柳之舉。半年前,張雪琪正面臨著二專畢業后第二次的失業期,無聊的她想想自己也看了多年的小說,何不嘗試來寫寫看,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自己平常又是個極愛幻想的人,當下便提筆花了二個月的時間寫了生平第一本小說,並鼓起勇氣寄給了出版社。
就在張雪琪找到一家成衣製造公司的業務助理的工作時,小說也被通知錄取,不想放棄新工作,所以她只好當起兼職的作家,白天工作,晚上寫稿,但因為工作地點離家實在有點距離,在千拜託萬拜託的情況下終於讓父母答應,可似搬出家裏一個人租屋獨居。
一個人住以後,她才發現一切的作息可由自己來支配,沒有人會管也不會打擾到他人的感覺真好。她笑了笑,收起飄忽的思緒,低頭看了着手錶才發現已經十二點多,想起明天還要上班。她趕緊收拾好筆記型電腦結帳離去。
“啊……”在有點黑暗的巷道中騎着摩托車回家的張雪琪,突然被一個橫倒在路中央的男人嚇了一跳,機車一個打轉,她連忙煞車,險些撞到牆壁。
“什麼嘛!三更半夜的,是哪個醉鬼竟躺在路中央,真是不要命了,還好我反應快,要不然我不就被你給害死。”
張雪琪嘴裏嘟嘟嚷嚷地走向躺在路中央的男人,“喂,先生,醒醒啊!要睡覺也不要在這裏睡啦!”說完,她伸手用力地把男人翻轉過身,藉著昏暗的街燈才發現,這名男子頭部正流着血,身上也有多處的傷痕。
“哇!糟了,遇到麻煩了,先生,先生!你不要緊吧?醒醒啊!”張雪琪驚叫一聲,邊用手壓緊男人頭上的傷口止血,邊搖着他的身體。
“喔,shit。”也許是傷口的疼痛吧!男人咒罵起來,緩緩地睜開眼望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位背光蹲在他身邊的女子有着一頭的長發,朦朧中,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你是……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他摸着頭問道.
“天啊!你是日本人!聽聽見男人脫口而出的竟是日文,張雪琪有點緊張起來,用着才學了三個月的蹩腳日文回話,並且試着扶起他,“你不要緊吧!你可以站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你會不會說中文?”
“我叫澤渡澈,我沒事,送我去坐車,我不去醫院!澤渡澈用中文回應道,勉強撐坐起身,腦中開始回想起自已為什麼會受傷的原因。
原本剛加完班的他突然覺得空虛,不想回到那空蕩蕩的屋子,於是便晃進一家PUB喝酒,可能是他穿着一身價值昂貴的西裝惹的禍,才剛喝完酒有些微醺的地一走出門口,便被一群混混給盯上,並且和他們打了一架。結果一個不留神,他被小混混用木棍打中頭部才昏厥過去。
藉著昏暗的光,他看見身上的衣服早就破損不堪,角落的垃圾堆里躺着一個他眼熟的皮夾。
“幫我把皮夾撿回來!”不自覺的,他以命令的口吻說著。
張雪琪一聽,對這個自稱澤渡澈的男子專制的語氣頗不以為然,生氣地瞟他一眼,心裏直叨念:“什麼嘛!這是什麼態度,像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樣子嗎?真是豬八戒一個。算了!看在你是傷患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她快步地走到垃圾堆里找到了他的皮夾拿給他。
“我想裏面的錢大概已經不見了,你再看看還有沒有損失什麼?我看你還去一趟醫院吧!你頭上的傷雖然已經不流血了,但是你可能有腦震蕩,再加上你身上傷口這麼多,萬一傷寒受感染髮炎可不是好玩的事。”說話同時,她攙扶起澤渡澈,才發現他真的很高,大概有……一八五吧!以她一六四的身高在他身邊一站,自己顯然嬌小了些。
澤渡澈感到自己頭部正隱隱作痛,看着這有着一對明亮眼眸的女子,決定不再堅持。“好!但是你要負責送我去醫院。”
“可以!但是請你跟我道謝。”張雪琪聽他又是一副命令語氣,不滿的說.
“哦!原來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澤渡澈不屑地睨她一眼,“說吧!你要多少報酬?”
“你!”張雪琪快氣瘋了,心裏咒罵著這個死倭寇、死日本鬼子,既然這樣,那她也不必跟他客氣……“哼!你打算出多少錢讓我送你到醫院呢?”
“一百萬!另外我要你負責照顧我。”語畢,澤渡澈皺起眉。覺得自己真的腦子有問題,要不然怎會順遂這女人的意,並且強迫她照顧自己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行!如果你想找人照顧請找看護,我可不是閑人,白天我還有工作。”張雪琪不置信地睜大眼睛瞪着澤渡澈。
“那沒關係,你可以,下了班才來陪我。”澤渡澈也不懂自己在堅持什麼。
“一言為定!希望你不要食言。”她發動摩托車騎到澤渡澈的面前,“上車吧!我載你到醫院去。”轉頭看着他,突然覺得他渾身散發出一股很強的氣勢,莫名壓迫着她,她趕緊比了比後座要他上車。
“你要我坐這個去醫院?不!我不要”澤渡澈看着眼前的90CC摩托車,心中懷疑它真的能載得動他嗎?
張雪琪露出一抹嘲諷的笑,“說真的,你沒別的選擇,不是嗎?這條巷道里根本不會有車子經過,你不坐摩托車我也很難背着你走到醫院。”
“OK!我坐,但是你能告訴我你的各字嗎?總不能讓我一直你啊你的叫。”澤渡澈只好一屁股坐上後座
“我叫張雪琪,現在閉嘴好好休息!”說完,她便往最近的醫院騎去。
“雪琪,騎慢點!”澤渡澈被她的騎車方式嚇到,不禁摟緊她的腰。
“澤渡先生,請你放手!別這麼抱我,小心我會把你摔下去。”張雪琪感覺股熱力由她的腰部散發出來,她不禁面紅耳赤.因為她從來沒有被異性抱得這麼緊過,幸好現在戴着安全帽不會被別人看見她臉紅。
“你騎慢點,我就放鬆。”澤渡澈也開始覺得自己的身體竟在瞬間起了反應。他竟被她身上散發出引人的香味所吸引,那應該是馥香的味道揉和她身體自然的香味他勉強克制自己的反應,怕會嚇到她也奇怪向來在女人方面很吃得開的他,居然會因為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就起了這麼大的反應。
張雪琪一聽,立即將車速放慢下來,感覺到他稍微鬆手后才敢深吸口氣。不過,一直到車子停了下來,她才算是真正的放鬆。
“澤渡先生,你可以下車了。”張雪琪壓仰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她把車子停在醫院的門口,扶着他走進急診室,剛好看見值班的護士走來。
“護士小姐,這位先生受了傷,麻煩你幫地處理一下.”
澤渡澈被護士扶躺在病床上,看見雪琪正要轉身離去便大喊:“不準走,留下來!”
“澤渡先生,我只是到櫃枱去辦個手續,沒有要離開,對了,把你身上的證件給我!”
澤渡澈深深看她一眼,將皮夾拿了出來。
張雪琪伸手按過他的皮夾,邊走邊看着皮夾里的證件和名片,才發現他原來是永毅集團的社長,今年三十歲,難怪他說話的態度總是很強勢。
“小姐,請問挂號急診的傷患要辦理哪些手續?”張雪琪向櫃枱小姐詢問。
“小姐,那位傷患有健保嗎?”櫃枱小姐問着張雪琪。
“他應該沒有健保,是來台工作的日籍人士。”
“那麻煩你填寫一下初診資料,再繳交五千元的保證金。”櫃枱小姐拿着台邊的表格給張雪琪。
五千元?好貴啊!還好她今天剛好帶了六千塊出門,要不然就麻煩了。
張雪琪有點心痛地寫好資料,“小姐,這樣寫可以嗎?”
她把資料和錢拿給櫃枱小姐。
不一會兒,櫃枱小姐用電腦打印出一張紅色單子交給她。“這張是收據。”
‘張雪琪拿着單子走回急診室,坐在椅子上等候,因為疲累竟不知不覺地在椅子上打起瞌睡。
“小姐、小姐,你醒一醒!”醫生用手輕輕地搖着張雪琪的肩膀,看着她慢慢醒過來才問:“小姐,你是那位急診病患的家屬嗎?”
“不!我不是,我只是看他倒在路上才載他來就醫的,他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張雪琪睜着有點迷朦的眼睛詢問。
“敝姓林,那位先生身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傷害,只是頭部的重擊讓他有輕微的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幾天,現在已經先送他到302病房了。”林醫生翻着病歷表說道……
“林醫師,謝謝你!那我是不是要先去辦住院手續呢?”
“嗯!要另外再填住院申請表,等出院時再把住院的費用繳清就可以。”
“那我先去辦手續,再次謝謝你!林醫師。”張雪琪向林醫師一鞠躬后,再次走向櫃枱辦理住院手續。
張雪琪辦完手續來到病房,她輕輕地打開房門,發現澤渡澈已經睡着.
這是一間兩人病房,而隔壁床上現在井沒有病患在,張雪琪坐在隔壁床上仔細看着他,那張有點瘀青的臉越看越見英挺,濃密的眉毛。兩排連女人都比不上的長睫毛、直挺的鼻樑。性感的嘴唇,這般俊帥模樣倒是跟日本男星竹野內豐有幾分相似,再加上高大結實的身材,有力的背景;一看就是女性殺手的典型,連她都不得不承認自己也被他所吸引,想着想着睡意漸濃,她也緩緩地睡去。
☆☆☆
清晨六點天幕微亮,側躺在隔壁床上的張雪琪還在沉睡
中。直到這一刻,澤渡澈才有機會好好的端洋她的面容,柔
亮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蛋形臉搭配着不算白皙的皮膚,一
雙在黑暗裏會發亮的眼睛,不大不小的鼻樑,自然紅潤的雙
唇……說起來她並不是特別漂亮,但卻越看越耐看。她和自
己以往接觸過的女人完全不用同,那些女人臉上總畫著五顏
六色的彩妝,身上也是永遠散發刺鼻的香水味,小心翼翼地
維持苗條的身材,刻意裝着撒嬌的聲音來討好自己;從來沒
有女人像她一樣,在說話時敢與他直來直往,針鋒相對。
為什麼她不拒絕接受他那一百萬的回報?難道她真是拜
金女?一連串的疑問在他心中盤旋。
沉睡中的張雪琪似乎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正專註地盯着自
己,突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啊!你醒了,感覺怎
么樣?還會不會頭暈?”
“現在感覺不錯!謝謝你的幫助。”看着剛睡醒的張雪琪
用單手揉着眼睛,這般平常的動作卻讓澤渡澈有一股說不出
的感覺。
“咦?我是不是聽錯.你在向我道謝嗎?”張雪琪懷疑自
己的耳朵出了毛病,還是仍在睡夢中。
“是的,我在向你道謝,我知道昨晚我的態度有點差勁,謝謝你救了我。”澤渡澈嚴肅的再道謝一次。
“呵、呵、呵?不客氣,其實我昨天也有點凶。”她向來
吃軟不吃硬,對於澤渡澈一夕之間的改變也只能回以尷尬的
笑。一低頭看到手錶才發現快七點了,“啊!我不能再陪
你了,我得趕回家梳洗一番準備上班。”
“好吧!那你幫我打電話找一個人,他叫嚴凱。”澤渡澈隨口說出了一串電話號碼。
“OK!會不會餓?我要不要幫你買早點?”張雪琪拿起擺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
“不用了,你叫嚴凱買來給我就行了,順便叫他幫我帶……台筆記型電腦過來。”他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嘿!那我先走了,我下班再過來。”
她離開病房便往公用電話走去,打電話給那位叫嚴凱的人。“喂,請問嚴凱先生在嗎?”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嚴凱奇怪着一大早怎會有不認識的女人找他.
“嚴先生,你的朋友澤渡澈先生昨天受傷倒在路邊,現在人在醫院裏,麻煩你過來看他。”對了,他請你幫他買早點,順便再帶一台筆記型電腦給他。”接着,張雪琪又一口氣的交代完醫院地點和病房號碼便掛上電話,完全不給嚴凱有詢問的機會。
(喂、喂……)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嚴凱望着電話納悶不已。
☆☆☆
接到電話后的嚴凱仍望着電話想着方才那女人的話。心想這或許只是惡作劇罷了,於是他動手撥了另一組號媽,結果只傳出答錄機的聲音,他想到這時間,阿澈通常已經出門到公司了。
但是,萬一那女孩說的是真的怎麼辦?最後,嚴凱只好打電話去醫院詢問:“喂!小姐,麻煩你幫我查一下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一位澤渡澈先生住院?”
(先生,麻煩請稍等一下有的,昨晚是有一位叫作澤渡澈的日本人住院。)
“小姐。謝謝你。”嚴凱掛上電話,旋即準備好阿澈交代的東西趕往醫院。
不一會兒,嚴凱來到醫院。
當他匆匆忙忙走進病房,乍見澤渡澈的模樣時,不免吃了一驚。“阿澈,你怎麼會傷成這樣?剛才有位小姐打電話給我,我還不相信你真的出事了。”他移動餐桌拿出剛買的燒餅油條和豆漿放在上面。
不用緊張,我沒什麼事,不過就是幾個小混混……
一個不留神被偷襲才會昏倒在路上。是雪琪硬要帶我來醫院包紮傷口。”澤渡澈邊吃邊回答。
“原來她叫雪琪!她是誰?該不會是風塵女郎吧?”嚴凱別有深意的笑着。
“別亂說,她只是看我倒在路上救我來醫院的女人,不是什麼風塵女子。”澤渡澈不悅地狠瞪他一眼。
“喔,對了!這裏是普通病房,你要不要換到頭等病房?”他懷疑地看着阿澈似乎有點反應過度,心中對那位名叫雪琪的女子萌生好奇之心。
“你幫我換病房好了,這樣工作比較方便,最近公司里那幾件比較大的案子你就把文件帶來,我在這裏處理。”
“那日本方面,要讓你父母知道這事嗎?”
“不了,我父母要是問起就說我休假幾天,別告訴他們我受傷的事,那會讓我媽多操心而已。”
“那要幫你請看護嗎?”嚴凱壞心的問着。
“少來這套!你想讓我下床扁你一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還沒有虛弱到不能揍人的地步。晚上有人會來陪我,不用麻煩了。”澤渡澈咪起眼睛看着他。
“是那位叫雪琪的女人嗎?”嚴凱好奇地問。
“這你不用管,去幫我辦事吧!”澤渡澈躺回床上閉起眼睛假寐。
嚴凱知道只要阿澈不想講的事就算是硬逼他也不會說的,他只好摸摸鼻子辦事去,反正他自有辦法留在這裏等到那位雪琪的出現,他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會引起阿澈的注意。
☆☆☆
偌大的辦公室里,五、六位小姐正忙着打電話聯絡客戶,輸入訂單資料,希望能在下班前把所有的工作完成。
“雪琪,快五點半了,你等一下要去哪兒呢?”玉琳是公司的資深助理,趁着主任不在,她拿了把椅子坐在霄琪身邊打算和她聊天。
“我可能要留下來加班,上頭的人四點多才丟給我一份急件,要我在明天中午前交出,怎麼,有什麼事嗎?”張雪琪繼續將手邊的訂單輸入電腦。
“哎呀!也沒什麼事啦!本來想找你去喝茶,既然你要加班我就不勉強了。不過我看你今天早上來上班時的臉色真的很差,兩個眼圈黑得快像只貓熊了,中午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你到底在做什麼?”玉琳一臉暖昧的笑着。
“沒事啦!昨晚救了一個人,幫忙送他去醫院,忙了一整夜所以才有黑眼圈,中午又跑去郵局辦點事。”張雪琪輕描淡寫的說著,其實她是利用午休時間趕緊把昨天寫好的小說寄給出版社,但是她並不想和她多說什麼,因為玉琳雖然為人熱心但也是公司的大嘴巴,尤其是自己當兼職作家一事。
萬一,讓她把事情傳出去,不曉得會帶來什麼麻煩。
“喔哦!那你昨天救的人是男是女?”玉琳興奮地問着。
“男的。”
“那長得帥不帥啊?”
“還可以。”
“那你……”
此時。一道聲音插入,打斷玉琳的追問。
“玉琳,你的工作做好了嗎?”資深業務巧紋瞄了她一
眼,“如果沒事幫我把這訂單資料輸入一下吧!”
“哦!紋姐,我還有別的工作,我先去忙。”玉琳急忙起
身欲走回自己的座位,臨走前看了一眼雪琪,“暗示着她事情
還沒問完。
“紋姐,謝謝你的拔‘口’相助,小女子沒齒難忘。”張
雪琪終於鬆了一口氣。
“姑娘,你不用太感激我,路見不平就要踩!但是如果
你想以身相許我是不反對啦!”她開始調戲雪琪。
“哦!小女子無才,我怕你嫌棄呢!再說,你家相公要
是知道你在外隨便替他娶小妾他會宰了你的,呵……”她輕
松俏皮的應答。
“這你就別擔心,我家相公不會介意的。”
“是嗎?老婆。”一名男子突然從身後抱住巧紋。
“啊——要死了,柏偉,千嘛不作聲的站在人家背後,
你想嚇死我啊!”巧紋槌打着柏偉。
看着他們親密的模樣,張雪琪不禁好生羨慕。柏偉和巧
紋算是公司元老級的人物,兩人結婚十五年,育有二子,感
情依舊像熱戀般好。希望自己在未來也能有像他們一樣的幸
福婚姻,繼而她搖搖頭,收回心思開始埋首於工作中。
然而,張雪琪並不曉得自己的愛情已翩然來臨。
☆☆☆
下了班,張雪琪匆匆忙忙地趕回家,洗了個澡后連頭髮都沒吹乾就趕到醫院,當她走進醫院則已經是晚上八點,因為澤渡澈換了病房,她又耽擱了幾分鐘才找到。
“怎麼突然換病房?今天感覺怎麼樣?傷口還會不會痛?”
“我不知道原來一百萬這麼容易賺,可以任你高興什麼時候到就什麼時候到,你也太沒責任感了,放着我在醫院,自己卻在外面逍遙。”澤渡澈從下午五點過後就開始引頸期盼她的到來,晚餐都沒吃,而這女人居然到現在才出現,他不禁出言諷刺。
“笑死人了,錢是你自己說要給我的,我有求你嗎?難道我不能加班嗎?難不成我還得隨傳隨到!”張雪琪也發火了,死倭寇,早上和晚上的態度差這麼多!豬八戒。豬八戒!她暗自咒罵。
“好了,你們別吵了,你是張雪琪小姐吧!我就是今天早上接到你電話的人,我重新,自我介紹,我叫嚴凱,是永毅的總經理,阿澈是我的上司。”嚴凱憋笑看着儼然已噴火的兩人。啊哈,果然有趣!
今天阿澈雖然一直板著臉工作,但看得出來不大專心,到了下午時更加明顯,隨着時間越晚他的臉色益發難看,一副那種不要惹我,否則要你好看的態勢。還好他今天不是在公司,要不然以他平常不苟言笑的態度就已經讓屬下退避三舍,再讓他們看到他這種表情,恐怕會將他們嚇昏過去,看來阿澈真的很重視這名女子。
“嗯!你好,我是張雪琪。在一家成衣廠當業務助理。”
張雪琪斂去怒意,微笑的看着嚴凱,大約一八0的高瘦身材、鼻樑上掛副眼鏡,給人一種斯文的感覺。眼神卻有着一抹精明,可以肯定這人絕對不是像他外表那樣簡單。
“謝謝你救了阿澈!”嚴凱握着張雪琪伸過來的手,感覺相當溫暖,她的相貌和身材都屬普通,不過卻很有自己的味道,看來阿澈的喜好真的變了。
“你們兩個可以放手了吧!雪琪,我肚子餓了,去買東西。”澤渡撤看着嚴凱握住雪琪的手,有種想打掉他手的衝動,又看到她對嚴凱微笑,這實在讓他覺得很刺眼,一陣擋不住的火氣莫名的往上竄。
“你還沒吃晚餐?你到底有沒有身為病人的自覺,我這就出去買。”她瞪了澤渡澈一眼便轉身走出病房。
待張雪琪一離開,澤渡澈立即對嚴凱大吼:“你趕快給我滾回去,別出現在我面前!”他開始趕人,免得他會忍不住下床揍人。
“阿澈啊!我想你被愛神的箭射中了。”嚴凱笑道。
“你胡說什麼!什麼被愛神的箭射中,像她那樣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澤渡撤併不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時神情有多激動,生怕讓人誤會似的。
“哈!你不用這麼激動,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有時候很多事情不是你想避就可以避得開,尤其是愛情那回事總是會在你最不想碰時來臨,你還在恨菱子嗎?事情都過了快八年,你還是沒忘記嗎?”嚴凱是澤渡澈大學時期的死黨,對當年那件事發生的始末一清二楚,只是他沒想到澤渡澈一直沒忘記那件事,而且自從那事之後,他對女人的觀感就改變了。
原來的澤渡澈在學校是個風雲人物,讀書、運動都十分拿手,做什麼事都很認真,潔身自愛和女孩子保持適當的距離,態度也是十分尊重體貼,而菱於的出現卻毀了這一切。她隱瞞自己貪婪拜金的個性,在澤渡澈面前她總是偽裝純情,刻意的接近他,使他瘋狂迷戀上她,直到澤渡澈的父母出現才揭穿一切,從此之後他對女人的態度完全大幅度的改觀,開始學會玩弄女人,不把她們當作一回事,一切全都是在泄恨而已。
“別提起菱子,她現在根本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哪來的恨不恨呢?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所有的女人為了錢都可以犧牲一切。”澤渡澈反駁着。
“阿澈,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忘了菱子的事你才會真正的快樂,追求屬於你自己的幸福。”他苦勸着。
“我說過那女人的事我早就忘了,你也別再提。”
“不,我還有一個疑問,你剛剛說什麼一百萬?”嚴凱也不想戳破澤渡澈的話,只希望遇上張雪琪可以改變他現在偏執的個性。
“關於那筆錢,不過就是昨天讓她帶我來醫院及負責照顧我的代價,沒什麼好講的。”
“哦!是嗎?看不出來她是個拜金女,該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嚴凱不相信張雪琪會是那種女人。
“她是不是那種女人,跟你沒什麼關係,你還是快滾吧!”他不喜歡嚴凱對雪琪這麼注意。
“0K,我走就是!那你什麼時候要給她錢呢?”
“你明天來時順便帶我的支票本過來。”
“哈羅!我回來了,我買了廣東粥和一些水果,嚴光生,你要不要一起吃?”張雪琪笑着提東西走進房裏,之前和澤渡澈的爭執彷彿已不存在。
“雪琪,你叫我阿凱就好,稱呼嚴先生會讓我以為自己很老了。喏!那些是阿澈的換洗衣物,就麻煩你照顧他了。”
他見張雪琪把東西放在桌上並指着椅子上的袋子。“嗯,這粥好香,你也有買我的份啊!謝謝。”
“阿凱,你家人不是還在等你回家嗎?”澤渡澈可不想看見他們太熱絡,開始怒瞪着他,示意他再不定後果自負。
“哪有……我……啊……對了,我家人都在等我,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嚴凱看見澤渡澈那幾乎要殺人的眼光,為了不使自己遭殃,他很合作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