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經歷過生死關卡后,寧沁的心境更臻沉穩,外在的紛擾對她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有時她一人獨坐在窗邊,仰望着天上那抹看來異常純凈的藍,這麼一看就是一個下午,直至日落西日,紅霞帶走那澄凈的藍空后,才慨然合上窗子,回到房內。
自從她重病初愈后,項毅飛沒再來找過她。她彷彿又回到深居於沉香閣時的日子,只有她與荳兒主僕兩人悠遊於那一方小天地中,過着近乎隱居的日子。
只是,在這裏,沒有青翠環繞、百花齊放的小花園,也沒大魚兒自在遊憩的小水塘,放眼望去儘是石板鋪道,一切皆以實用為主,而她的身邊也沒有貼心、靈巧的荳兒陪她解悶,有的只是紅杏那看似瞭然世情的相陪。
“公主,”紅杏這會兒端着晚餐走了進來。“別在窗邊坐了,咱們大漠的夜可是冷得緊,你若是再受寒了,身子會受不住的。”
寧沁看着紅杏那依舊姣好的面容,想起了她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而後她問:“紅杏,你說,你愛他——為什麼?”
她記得紅杏曾在她面前坦承自己是愛着項毅飛的。那時,她不懂,如此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怎能值得一個女人真心相對?
對她而言,他如同惡魔般的可怕,他帶走她生命中一直堅信的良善,他毀損了她那小而安全的世界……可是她承認,他是個十足有魅力的男人。
一個能在嚴苛的大漠中稱王的男人,必定有其過人之處,才能教下屬臣服,要敵人膽寒,他的能力無庸置疑。雖然,出身草莽,可他所散發出的王者氣勢,讓人不禁要以為他是當坐在朝,受文武百官朝拜的九五之尊……
他的魅力就如同夜火,讓女人們如同飛蛾般,不顧一切的向前飛奔,縱使知道將會屍骨無存、即便明白那烈焰將燒灼全身,依舊義無反顧。
可,他仍舊是個危險、狠毒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為什麼紅杏還愛着他?就算他身邊有着別的女人,她仍是義無反顧的愛着他,而且無怨無悔,寧為傭僕、甘為他付出一切,只為求得能多靠近他一些?
紅杏聽了寧沁的問題,放下手中的餐盤,逕自替她擺起碗筷。
“愛一個人,沒有為什麼。”她語氣平穩的回答了寧沁的問題。“像堡主這樣的男人,要愛上他並不難。”
愛上他並不難?這句話,如同小石子投人了湖中,盪起了陣陣的漣漪。
“他是個禽獸。”當寧沁再說這話時,她的語氣已不若先前般的憤恨。
在見到他為著她的病情而憔悴時,她的心防似乎有個小角落,已經開始崩落。
他是個強悍、可怕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應該會細心的照顧一個將死的女人,不應該為了她的病情而日夜守候……
老天,她到底是怎麼了?她怎麼會因為他一時顯現出的人性,感到心慌意亂?
“公主,那你肯定沒見識過什麼叫真正的禽獸不如。”紅杏淡淡的說著,並不因為寧沁的言辭而激動。
“對天鷹堡里的下屬來說,堡主是個明主,是個好頭兒,對女人來說,尤其是愛他的女人,他是個殘忍而無情的男人……但,那又如何?愛,就是這樣,即使他將我們這些愛他的女人們當成了塵土,即使在他的眼裏,我們是如此卑微,這也阻擋不了我們仰慕他的心。”
“我們?你是說,像你這樣的女人還有?”
紅杏笑了。“公主,堡主有過的女人不少,可像我這般看得開的人,卻少之又少。”
聽到項毅飛曾經有過的女人的事情,讓寧沁的心沒來由的泛酸,她不曉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聽到這消息,卻奇異的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寧沁靜默,對於她所說的,只是聽着,卻不回話。
自從醒來后,她的心就好亂、好亂。她理不清心中的情緒,是恨、是怨、還是仇?她知道的項毅飛,應該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他不應該在她病倒后,將她給救出地牢,不應該在她昏迷不醒之際,還衣不解帶的照顧她。
不,她不要失了清白的身子之後,連心也淪陷在他身上。她該了解他是個危險的男人,他不是個能給得起她所要的男人。
身子的傷,終究有一天會給淡忘,可若她真將芳心許了他,那麼她還是完整的嗎?她能在愛着他的同時,還能快樂的在別處生活嗎?
不,她沒有紅杏堅強,她無法做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抱着別的女人的同時,仍然守在他的身邊,這種事她做不到。
要是她真嫁入西昊國,成了端木遙的王后,也許並不能得到他的專寵,也許她必定得與別的女人共事一夫,但是,至少她的心不苦,她不會飽嘗相思煎熬、妒火焚心的感覺——
她什麼都沒有了,不能連僅有的一顆心也交了出去。她得小心看住它,不讓它陷入項毅飛的魅力之中,不能讓它軟化……她得小心的照顧好自己才是……
項毅飛坐在書房裏,面對着燭火,酒一杯又一杯的往嘴裏灌,彷彿他喝的是水,而不是辛辣、燙口的燒刀子。
他全然不知該如何面對寧沁。照理,他應該殺了她,畢竟她在他面前犯了他的大忌,又膽敢行刺他……不論怎麼看來,他都不該對她有婦人之仁。
但,真當她遇着生死關頭時,他卻又傾盡全力,只為能再見到她睜開眼看着他,即便是反抗他、即便是忤逆他,只要她醒過來,一切都無所謂了。
但是她的出現動搖了他的心志,擾亂他的步伐,讓他的那原本只有復仇的心房裏多了一個人的影子……這感覺讓他感到脆弱。
而脆弱是他最不需要的東西,為了完成這二十年來惟一支持着他度過所有逆境的信念,他必須冷酷、他必須堅強,若他曾經失去某些東西,那麼這也是為了完成使命所必須的犧牲。
西昊國欠他一個王位;端木遙的母親,則欠他母親一條命……而端木遙的父親——也是他的生父,則欠他一個解釋!
二十年前,他由在雲端的皇子,一夕之間成了土匪窩裏最低下的差役,每天生活在恐懼里,就怕有天那些土匪凶性大發,連他也給殺了……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他整整過了五年,直到他長得夠大、被環境逼成一個夠狠的人時,他在那些土匪里的飯菜里下了雙份的蒙汗藥,然後放了把火將他住了五年的士匪窩給燒了……
那年他十五歲,第一次殺人,自那時起,他知道,要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中存活下去,無情、狠心、冷酷是絕對必要的。
有時想想,項毅飛可以理解,皇後為什麼非要將他們母子給逼到死路不可……雖然可以理解,但是,他絕對不會原諒她——
他會要回屬於他的一切、他母親的清白、還有為他而死的人公道!
酒人愁腸,只讓他的情緒更加的難以平復,想到母親的居然以那種方式慘死,想到自己堂堂一個西昊國的皇子,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他的心益發的激動……
這些年來,他已經很少想起親生母親,在他眼前被男人凌辱的畫面……但是,今晚,他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這二十年的一切,讓他無法不去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
“這全都是她的錯!”項毅飛將剩餘的燒刀子,全往嘴裏灌下。“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會再去想這件事,這全都是她的錯!”
他一掌擊向桌面,在深厚的功力在桌面留下個半寸深的掌痕,同時身形有些不穩當的站了起來。
他微微一運氣,壓下那令他昏眩的酒意,直直的朝他的寢房走去。
不一會兒,項毅飛來到寢房前,將守在門前的守衛支開后,推門而人。
“堡主,”紅杏一見到項毅飛,立即起身請安。“紅杏給您請安。”
“退下。”他的視線直直的定在坐在窗前一動也不動的寧沁身上。
紅杏看看他狂亂的眼神,擔心的掃向冷然不動的寧沁身上,但礙於項毅飛,她仍是對他福了福后,便端着碗盤退下。
“你來做什麼。”寧沁已經在心裏打定主意,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受他的影響。
“你非得這麼對我不可?”這夜他醉了,醉得不想以冷靜自持來面對她了。
“我怎麼對你?”聽到這話,寧沁的眼神瞬時銳利了起來。“依照你對我的方式,我應該一刀殺了你。”
“哈哈哈!”聞言,他大笑,笑得全身顫動,可聽在她耳里,卻是異常凄涼。“公主,你可能不知道別人怎麼對過我吧。”
“別人怎麼對你,我一點也不感興趣、不想知道,也不想聽。”她不想聽,她一點也不想聽他的過去。
“不,不論你想不想,你都得聽。”倏地,他已經逼近她,那懾人的氣息,教她無法抵抗。“因為,是你害我想起這一切,你就有責任聽!”
“你……”
此刻,他的眼神飄忽,彷彿回到了許久的過去——
“二十年前,西昊國的大子,是一個叫端木飛的十歲小男童,而他並非皇后所出,乃是西昊王的愛妃;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母子兩人成了皇后的眼中釘、肉中刺,巴不得除之而後快。”
他的故事,讓她心慌,她似乎知道,自己將得知一個驚世駭俗的大事。
“而這機會,終於在西昊王帶兵前往漠南平定亂事時浮現了——那一天,王后帶了一票人進了太子住的寢宮,同時將已然失去意識的母親也給架進來,王后先是派人將太子及他身邊的宮女給抓住后,然後找了個不知打哪兒來的野男人,就在太子面前將他的母親給……”
“不要說了!”寧沁捂住耳朵,怎麼也不肯聽。“你不要說了,我不要聽!”
項毅飛拉下她的雙手,額對額、鼻對鼻的抵着她。
“不,精彩的才剛開始,你怎麼可以不聽!”
寧沁無助的看着他,那求饒的話幾乎要衝口而出了,但是當她望進他的眼時,她心軟了。
他眼中的痛、他眉中的愁,讓她停止了掙扎——這一剎那間,她似乎了解他為什麼要將這些告訴她的原因了。
這苦、這痛、這愁,需要有人幫忙一起承擔。
“那野男人,就在太子面前將他的親生母親、他溫柔婉約的母親給強姦了,太子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生母親,在那男人的侵犯下達到高潮,喘息、呻吟不已……”
她聽到這裏,胸口彷彿被塊大石給壓住,怎麼也喘不過氣來。
“最後,太子的母親在西昊王還來不及班師回朝時,便讓皇后給趕出了後宮,送進了妓院,罪名是她淫亂後宮,與男人私通——而太子呢,則被皇后所派的人,給帶到荒蕪一人的大漠之中,打算將他活活的給餓死。”
項毅飛的表情木然,好像他口中的故事與自身一點關聯也沒有,他只是純然在訴說一個自旁人口中聽來的事迹。
“但是,皇后不知道的是,那個大子後來不但沒死,在二十年後仍好好的活在世,等待報仇的時機。”
當他將最後一句話說完時,寧沁早已淚流滿面。
現在,她終於懂了——為什麼,他一提起西昊國,便是深惡痛絕、一提起端木遙,他便會理智盡失。
因為,端木遙所擁有的一切,本該是他所有的;因為,他本該是西昊國唯一的王、惟一的領袖。
項毅飛曾遭遇的,是世人難以想像的痛、是一種難以平復的傷……經歷過這一切的男人,若是成了個冷血無情的殺人魔的話,她也不覺得訝異,畢竟生命對他實在大不公了。
如果換成是她,她想,很可能在當下,她已經熬不過去了,更何況那時他只有十歲……
這一刻,她原諒他了,不論他做過什麼事,她都原諒他了——她不清楚自己,是出自於哪種情緒,是愛?是憐憫?還是同情?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但是,這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要保護眼前這個男人!她想保護這個內心已然千瘡百孔的男人,如果可以,她想讓他重拾快樂;如果不成,至少讓她留在他身邊,為他盡一份微薄的力量。
“你是端木飛?”她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她必須聽他親口確認。
他勾起嘴角,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
“端木飛已經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現在這世上,只有項毅飛。”
“你難道不能忘記過去,為自己的將來好好打算嗎?”
她知道這仇大深,但是他要面對的是他的胞弟,手足相殘又是人間另一出悲劇……再者,他如此的深陷於過去,只會讓那傷更深更沉而已。
“忘記?”他眯起雙眼。“這二十年來,我沒有一刻忘記他們是怎麼對我和我母親的。”
“可是冤冤相報,何時能了呢?”
“公主,你大天真了,這種事永遠不會了。”他看向她的眼神帶了抹異樣的色彩。“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就永遠不會了!”
寧沁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我是關心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尤其是你的!”她的態度,讓他心慌;她那充滿疼惜的眼神,更教他難受。
“或許你忘了,你是如何的痛恨我……那我就讓你深深的、永遠的記住這件事!”
項毅飛一使力,便將寧沁整個身子給自椅子上給拉了起來,他的手緊緊抓住她的肩頭,她就這麼的被他給提了起來。
如果這事發生在兩人初相識之時,那麼她必定要驚惶的死命掙扎,明知逃不開還是要努力的為自己的生存做抗爭。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慢慢的淪陷了,淪陷在他那如曇花一現的柔情、沉溺在他不經意的關心。
她曉得,她不該這麼做的,就如同紅杏警告她的話——什麼都可以,就是別愛上項毅飛。
但是,愛豈是能說不愛就不愛?
之前她一直抗拒,因為她想要保護自己的心,讓它不致破碎,可是她發現這終究只是在說服自己不要愛上他的理由而已。
如果,這世上有任何需要愛、有任何人值得被愛,那麼就是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她有心理準備,很可能到頭來所有的希望都將落空,對他的萬般愛戀,終將往心裏藏,可如果她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一切,能讓他感受到絲毫的溫暖、半分的甜蜜,那麼這所有也都值得了。
縱使他不愛她,縱使在他的心裏,沒有容她之處,只要他願意讓她就這麼愛着他、守着他,那麼她也願意了。
現在,她終於能體會紅杏的心意了——真愛一個人,就算只能在他身邊守候,縱使深情付出無以回報,也甘之如飴。
“我愛你。”愛,使她無懼;愛,也使她無疑。她全然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意。
她的話,讓項毅飛鬆開了擦住她的雙手。
“你說什麼?”她的宣誓讓他的心亂了!“你愛我?如果我沒記錯,前幾天還嚷着要殺我的,不就是你。”
“我不能正確的說出,我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一開始她就不斷的與自己的內心抗衡,連她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對他產生愛意的。“但是,這一刻,我明白,我對你的愛是真的。”
她的話,聽在他耳里,簡直是種莫大的諷刺。
一個女人,一個宣稱恨他的女人,怎麼可能在一夕之間就愛上他?他不是個天真的小夥子,會相信她所說的話。
這件事,只會有兩種可能——一是她騙他,二是她憐憫他。而這兩種都是他最無法忍受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他的聲音極冷,而他的神情帶着狂熾的怒火。“尤其不需要你的!”“這不是同情。”她很肯定的說:“我不會對一個我同情的人說愛,我只對我愛的男人說愛。”
“寧沁,”他語帶喑啞的說著:“別騙我,做什麼事都成,就是別騙我!”
“我沒有騙你!”
她的堅持,人了他的耳里,全成了如針般的嘲弄、恥笑。
紅霧蒙上了他的眼、怒氣自胸口蔓延了開來,他無法接受她的轉變,更不相信她的愛是真實的——他的世界教會他,以牙還牙、以限還眼的鐵則,寧沁的轉變只讓他更堅定的確信,她必定是另有所圖!
這種對他另有所圖的女子,向來沒有好下場,不是讓他賣給人口販子,便是成了手下弟兄發泄的玩物。
即便是如此,他還是無法讓她離開他的身邊——他既不會將她賣給人口販子,也絕不可能讓手下的人碰他。他想狠狠的傷害她,就像他之前所受的傷一樣;可他卻又想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讓兩人能靜靜的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如此極端的情緒在他心裏交纏鬥爭的結果,喚起的卻是另一種慾望——一種要完全擁有她的慾望。
他將她帶回床榻上,一語不發的解開自己的衣服,而後慢慢的解開她的。
寧沁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的動作,既不掙扎、也不阻止,只是順從的讓他做他想做的事——
親密行為讓她害怕、讓她顫抖,但是,她隱約的知道,這或許是她所能給他的惟一安慰。
因此即便她怕,她仍是強壓心中的恐懼,努力的讓自己的身子能接受他。
“怎麼不掙扎了?”他嘲諷的說著:“我記得你第一次上我的床時,像只野貓似的,又踢又咬的——難不成才當了”次甜頭后,就愛上這種被人給壓在身下的感覺嗎?”
他的手撫上她細嫩的酥胸,他不屑地輕哼了聲,同時以手指玩弄着她的乳蕊,滿意的看着它受着了刺激而挺立。
“不要……不要這麼說……”她知道他只是想傷害她,她必須忍耐,這話聽來仍是極度傷人。
“不要這麼說?”他揚起一道眉。“那你要我怎麼說?說你是個淫蕩的女人?”
他的手自有主張的繞過她纖腰,抬起手自上而下畫過她曲線完美的裸背,雖然他的言語是如此傷人,但是他的動作卻是極度輕柔,像是怕傷着了她似的,如羽毛拂過,是那樣的輕、這般的柔。
“稍稍受點刺激,便濕得巴不得有個男人來滿足你?”
寧沁的身子在他這般的刺激,早已軟他在他的撫觸之下,在他身邊她感受不到絲毫的惡意,在他身邊她覺得好安全,好完整,就算世界離她遠去,她也全然不在乎。
她告訴自己,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讓過往的記憶蒙蔽了心,其實他是個堅強、溫柔的人。
於是,她武裝好自己,不讓自己被他犀利的言辭給擊傷,如果她這麼容易就被他三言兩語給打發,那麼她要如何才能保護得了他呢?雖然她只是一介弱女子,但是她惟一能給的,就是她滿懷的柔情。
她伸出巍巍顫抖地手,撫上了他線條分明、堅毅有型的俊臉上,將他的容顏深深的、深深的給刻到心版上。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這是她給他的誓言,就算他今天要的是她的命,她可以眼睛眨也不眨的將生命交在他手上。
她輕輕的閉上眼,將身子朝他送去,表明她話中的真意。
項毅飛看着她一身的粉嫩與晶潤,原欲以粗暴的方式,讓她恨他,也許只有恨他,面對她時他才能維持理智。
天知道,在他見着她的第一眼時,原本照着軌道前進的人生,霎時風雲變色,起了莫大變化,即便他不想承認,但事實卻說明了一切。
他為了她破了許多的前例、為了她讓自己顯得懦弱,這本都是不該發生的,可是它卻發生了。他知道自己必須擁有她,但是他絕不能讓她影響到他半絲半毫。
大手畫過她身軀完美的曲線,大病一場之後的她更顯清瘦,那我見猶憐的媚態卻分毫不減,反而添了份楚楚動人的韻味。
而生命,就在這神奇的一刻,自無生有,悄悄的來到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