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天就要進入天竺王朝的領土了，從耶路撒冷凱旋而歸的創世神殿聯軍們現在都已經進入了夢想，只有那些輪到今晚當值的人員依然瞪大了眼睛，忠於職守地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儘管現在已經有部分力量離開聯軍回到了自己的國家，但是要想和眼前的聯軍作戰，恐怕也只有那幾個同樣有部分精銳在聯軍其中的當今世界的數的上的強大國家有這個實力了……不過雖然從理論上來說不會有什麼人敢抱着天大的膽子偷襲這支剛剛完成了偉大的創世神賦予的任務的軍隊，這些負責夜間守衛的警衛們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根本看不出一點鬆懈的樣子。畢竟他們都是來自各個國家的精英，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他們的君主又怎麼敢派他們當作自己的代表在整個世界面前露臉呢？夜宿的聯軍，防衛措施依然十分嚴密，不光有那些克盡職守的崗哨，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裏，更有着來自不同國家的擅長隱蔽偷襲的專家作為暗哨。在這樣一張密不透風的防衛網面前，恐怕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不被發現地潛入聯軍營地。

不過這句話說的可能有點絕對，屬於維京女戰神的營帳里，現在就突兀出現了一個人影。現在的梵天已經刻意隱藏了身上的一切氣息，他的人雖然站在那裏，可是卻彷彿已經完美地融合在了四周的空氣當中，就連久經戰陣的瓦爾庫妮那連睡覺的時候不會有絲毫減弱的敏銳直覺，也絲毫沒有發現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

在戰場上的表現能夠令最勇猛的戰士為之汗顏的維京公主，在熟睡當中卻好象換了一個人一般。四周的漆黑絲毫沒有影響到梵天的視線，看着瓦爾庫妮的睡姿，梵天忽然生出了一種很好笑的感覺。自從聖京城外的那一戰之後，身受重傷的他心中還是頭一次有了愉快的心情。誰能夠想到，名震天下的維京女戰神在睡覺的時候居然還象個小女孩一樣抱着一個毛茸茸的用她親手獵殺的雪狼之王的皮毛做成的玩具狗？肌肉豐滿結實，卻又絲毫不會給人僵硬感覺的健美身軀上，竟然穿着一套縫着無數朵阿爾卑斯雪絨花的潔白睡衣，再加上睡衣的主人現在正在睡夢中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弄的梵天差點懷疑自己由於能量大減而感應錯誤，匆忙之間摸錯了帳篷。

能量不足之下，梵天頭腦中已經不能清晰地回憶起所有自己吸取自前世里的北歐主神奧丁的記憶了，但是有一點卻還是可以完全肯定的，那就是身為奧丁身邊的親信的瓦爾庫妮是絕對忠於她的主人的。雖然按照自己的計劃，這個健美的維京女人馬上就會成為在自己胯下呻吟的俘虜，不過梵天現在看在瓦爾庫妮身上的眼神，卻絲毫沒有一點以往的色情味道，而是一種欣賞，一種對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的欣賞，一種對上天恩賜給自己的獎品的欣賞。

梵天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和那該死的猴子一戰，實在是耗費了自己太大的能量，雖然已經解決掉了那幾個糾纏不休的死對頭，但是他的心中現在卻並沒有什麼勝利后的喜悅。自己的能量急需補充，“歡喜禪”不失為補充能量的最快，同時也是最舒服的方式了。但是可恨的是限於自己對精靈族的承諾，空有聖京城裏的西德拉那樣的絕好對象，梵天卻絲毫沒有膽子冒着激怒精靈族的危險去再次享用那具美妙動人的身體，相反還要拼着能量上的耗損儘快離開那塊是非之地。在梵天看來，任何承諾誓言都不過是個幌子，只有白痴才會真正不折不扣地遵守。白秀真的逃脫，很可能會導致王天的出現，而有了那個背着自己施加的詛咒，卻又一直活的好好的傢伙在，如果西德拉說的沒錯的話，有很大的可能和王天的關係非同一般的精靈族神使會被急於復仇的王天說動。一想到精靈族那種壓倒一切般的恐怖力量，梵天發誓在對自己的力量有把握之前，絕對不會再靠近聖京城分毫。眼前的瓦爾庫妮，於是就成了他找回力量的最佳選擇。

梵天不再浪費時間了，也許在下一瞬間精靈族就會帶着王天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身體仍然站在那裏沒有動，但是剛才還刻意收斂的氣息現在卻開始散發出來，不但瀰漫在整個營帳中，甚至通過營帳的縫隙散佈到了外面。梵天並不擔心，按照西德拉的情報，整個創世神殿的聯軍當中，只有瓦爾庫妮一個人是名副其實的轉世神靈，自己模仿奧丁的氣息，只會被她察覺。

過了一會兒，瓦爾庫妮還是安靜地睡在那裏，身體的肌肉未見任何緊繃的跡象，甚至連呼吸也還是沉睡中的節奏，沒有絲毫變化，但是梵天卻知道實際上她已經醒了，如果自己貿然摸過去，迎面而來的將是女戰神突然爆發出來的致命一擊。女戰神表面上豪爽威猛，甚至有些暴躁，但是如果真的以她表面上表露出來的形象來判斷她，那麼這個人絕對會後悔的。雖然現在瓦爾庫妮這個檔次的對手對自己來說還稱不上什麼難對付的對手，但是梵天今天可並不是來打架的，於是他又刻意將自己的氣息散發的更濃重了一些。

終於，女戰神好象通過梵天的氣息弄清楚了來人是誰，默不作聲地爬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單膝向著梵天跪了下來：“請接受您最忠心的侍從瓦爾庫妮的問候，我的神王，歡迎您重新來到人間。”梵天喜出望外地看着溫順如羔羊般蜷伏於自己腳下的瓦爾庫妮，暗忖這下可省了一番力氣了。前世里的北歐神話，可以說是眾多神話中最血腥，最殘忍的，就連他們的神都是打出來的，不過這也好，畢竟奧丁是他們的主神，想來其他被他所收服的傢伙肯定曾經嘗盡了他的苦頭，也只有絕對強大的力量，才能讓瓦爾庫妮和遠在維京公國的托爾這般桀驁不遜的人物徹底臣服。頭腦簡單的北歐人，生性勇猛，頭腦卻很單純，就好象被召喚師馴服了的寵物一樣，只要一認主，自己倒不必象擔心其他人等那樣整日裏還需要提心弔膽的提防。

既然瓦爾庫妮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身份，梵天立刻擺出了一個神王所應有的架子來：“瓦爾庫妮，很好，你所做過的一切我都已經清楚，真的很好，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瓦爾庫妮向前爬了兩步，卑微地抱住梵天的雙腳，說道：“瓦爾庫妮永遠是您最忠實的奴僕，神王大人的話，就是我的命令。無論您要我幹什麼，瓦爾庫妮都絕對不會有絲毫違背。”

梵天心中大樂，想不到這個女戰神如此的上道，顯然前世里的奧丁對她的調教一定不少，正好便宜了今世里的自己：“真的我要你做什麼你都會執行的嗎？”聽了梵天充滿威嚴的聲音，瓦爾庫妮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低下頭去親吻了梵天的腳。這是維京人當中最高的禮節，雖然梵天現在能夠想起的關於前世里的北歐的東西並不多，這一點還是有着印象的。於是他再也不打算隱瞞自己的圖謀，冷聲說道：“那好，你現在就把衣服脫了吧。”

聽了梵天的命令，瓦爾庫妮絲毫也沒有顯示出詫異或者驚恐，立刻跪坐了起來，輕輕地解開睡衣的扣子一分，健康的古銅色肌膚立刻展現在梵天的眼前。整個上身**的瓦爾庫妮卻並沒有象梵天預料的那樣脫去最後的束縛，而是忽然再次跪拜道：“我的神王，在瓦爾庫妮侍奉您之前，請先允許她將您在前世里賜予她的神器交還給您。瓦爾庫妮沒有玷污這柄錕古尼爾神槍的榮譽，死在她槍下的有名有姓的強者，一共三百四十六人。”說著，她跪着用膝蓋後退了幾步，才站了起來，轉身從自己的睡袋旁拿過了那柄可以召喚“史詩力量”的神器。好象是怕梵天懷疑，她並沒有直接走上前來，而是再次跪了下去，雙手高高地將錕古尼爾槍捧起，跪行到了梵天的面前。

看着絕對屈服在自己腳下的瓦爾庫妮，一種征服感充斥着梵天的心頭，甚至慘敗於精靈族手下，重創於邵大師之手的事情都暫時被拋到了腦後，這個脫得光溜溜，雙手將自己的武器奉獻上來的女人，可是新世里公認女中第一豪傑啊，還能有什麼比這更能滿足他的虛榮的呢？梵天恨不得高聲吼上幾聲，才能發泄出現在胸中被瓦爾庫妮激勵起來的豪情壯志。精靈族又怎麼了？我可是梵天啊，總有一天，我也會交你們象瓦爾庫妮一樣順服於我腳下的！

“好，很好，真的很好。”梵天的手向著錕古尼爾槍伸了過去，眼睛卻已經開始在維京公主峰巒疊嶂的健美身材上遊走起來，正要說些什麼，卻是感覺小腹忽然一涼……

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恐怕還是首次出現規模如此之大的艦隊，遠征扶桑凱旋而歸的華龍軍的戰船，在海面上密密麻麻地一直排列到了天的盡頭。而他們的主帥邵野，現在卻站立在緊靠着經過緊急修復恢復了航行能力的旗艦龍魂號的一艘輕舟上面，神色肅穆。

“少帥，真的對不起您了。”朱天鵬的副手，原來天鵬軍的副帥，曾經在江湖上有着“混江龍”的美名的李俊，現在在邵野的面前深深地低下了頭，卻好象一個犯錯的孩子在家長面前一般。應龍的突然出現，使得邵野在軍中的聲望得到了一個比力敗東瀛刀王之後不知要強大了多少倍的提升。如果前世里的民主用到了現在，需要將士們自己選出一個自己的統帥來，恐怕就是朱天鵬又回來了，也不一定是邵野的對手。在很多將士的心中，現在的邵野已經被神化了，他的任何命令，都將得到無條件的絕對服從。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邵野淡淡地答道，“雖然我是名義上的統帥，但是我沒有權力要所有的人都按照我的話去做，因為如果失敗了的話，不只是將士們的性命，就連他們的家人都會受到牽連。如果是死在和外族的戰爭中，這些人都會成為我們的英雄，但是如果……”他忽然頓了一頓，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換了話題：“李副帥，我尊重你的選擇，你和與你有着相同想法的人，現在可以離開了。”

李俊的眼中忽然閃現了瑩瑩的淚光，有些激動地說道：“謝謝少帥，還請您原諒李俊真的不能背負上一個叛國者的罪名，雖然我知道您這麼做才是真的為了我們華龍好。”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抑制住心中的衝動，才繼續說道：“少帥，萬一事情不能成功，您可不要忘了李俊。只要到了南海之上，李俊願意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保護您的安全！”

邵野清楚，如果不是應龍的出現，也許現在的李俊早就和自己兵戎相見了，緝拿下自己這個天字一號的“反賊”，絕對是一條加官進爵的黃金之路。他這樣的想法，自己也並不能說他錯了，甚至在心中不能生出任何指責之心來，現在的這種安排，應該算是個非常好的結局了。他並沒有回答李俊，而是說道：“回到華龍之後，我會在第一時間將你們的家人召集起來，送上航向南海的船隻，只要你在靠近華龍的海上航道上留人，應該是可以接應的到的。不過你派去接應的人，一定要可靠。”

“少帥請放心。”李俊點頭答道，如果沒有邵野的突然出現，朱天鵬的接班人本來應該是他的，雖然現在邵野已經搶盡了風光，但是絕對放心的親信，總還是有的，光是看他能夠從天鵬軍中拉出這幾千號人來脫離華龍遠赴南海，他在天鵬軍的地位就不是白混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也就不留你了。南海之上蠻夷眾多，李副帥也要小心。”天鵬軍中的龍船，可一艘也不能叫李俊帶走，雖然他準備帶走的戰船也算精良，不過就這區區幾千號人要想在茫茫南洋之上開創出一片天地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李俊之所以會選擇這樣一條道路，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就是被自己逼出來的。身為天鵬軍的二號人物，就算他沒有跟在自己身後舉起那面“清君側”的大旗，在朝廷面前也將同樣是個“叛賊”的身份。但是要想阻止自己的話，就算不殺了自己，起碼也要將自己制服才可以。先不說李俊的親信中有沒有武功強過自己的，就是憑着應龍現世而來的那“威望”，如果李俊真那樣做的話，就算服從命令的手下要比現在多上十倍，也只有被已經將邵野當作半個神來看待的將士們憤怒的人潮吞沒罷了。想到這裏，邵野的心中多少生出了一絲對李俊的愧疚之意。他沒有再說話，也沒見他作勢，身體就如同大鳥一般飛了起來，跳回了龍魂號的舷梯。

“少帥保重！”李俊的心中顯然並不好受，再次向著邵野施了一禮，轉身吩咐輕舟上的水手操舟向著那隊脫離大隊的戰船駛去。從現在起，他和那些仍然忠於他的手下，就算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了。

“李俊！”邵野並沒有回身，卻突然運足內力大喝起來，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記住我的話！”邵野大聲道，“無論你們到了哪裏，你們的胸中流淌着的，還是華龍的血！”李俊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終於流露出了身為天鵬軍的副帥所應有的豪氣：“少帥放心，李俊是萬萬不會忘本的！我保證，不出三年，整個南海之上，將不會再有任何膽敢襲擊華龍商船的海盜！”他帶走的人手雖然不多，卻都是天鵬軍這支當今天下最強的水軍中的精英，這樣的話，並不算誇口。

“轟，轟，轟！”龍魂號上的火炮發射了，以這種方式為這些即將離開的戰友送行。李俊的臉上，早已經流滿了淚水，他大聲吼道：“少帥，弟兄們！我李俊走了，我們後會有期！如果日後有機會，我們南海再見！”

目送着李俊的船隊漸漸消失在天海交際之處，邵野的眼中隱約可見的晶瑩也逐漸消失了。他大聲地命令道：“走！我們回去！”咧咧的海風吹拂之下，那面邵野劃破自己的手腕用鮮血寫就的大旗迎風飄揚着，上面上書三個大字：“清君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