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楠的不安即將成為她的噩夢,只是這個噩夢動員龐大,大到連劉宇剛遠在美國的小妹都脫不了身,硬是被扯了進來。
話說雨楠銷假回到公司上班的幾天後,劉宇剛撥了一通電話到美國去!一接通就聽見他妹妹充滿活力的聲音,皮皮的跟他打招呼。
「你還沒死啊?老哥。」劉宇焉天不怕地不怕,包括她那脾氣火爆的哥哥。
「不會比你死得早。」電話這頭的劉宇剛也不客氣。
「謝啦!我活得很健康。」電話那頭送來一個嘖嘖的飛吻,惹得他發笑。
「聽得出來。」劉宇剛搖頭,拿他這個任性的妹妹沒轍。
「有何貴幹呀?」例行招呼之後緊接着現實問句,問得他挺不好意思的。
「為什麼這麼問?」劉宇剛清清喉嚨。「我就不能打電話問候你嗎?」
「才怪!你絕不會平白無故打電話給我,尤其在你應該進行『床上運動』的時間。」劉宇焉最了解她哥哥了,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
該死,他的艷遇什麼時候變成家族間流傳的笑話?他得找個時間好好海電一下宇焉才行。
「不會吧!老哥?」電話那頭還不肯放過他。「你可別告訴我現在你是獨守空閨。你的新任情婦呢?」
混帳宇焉,連他剛換情婦的事也知道。
「被我趕跑了。」他沒好氣的說,想念極了揍妹妹的滋味。
一聽見他的回答,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嚶嚶的笑聲,劉宇剛可以想像妹妹掩嘴偷笑的模樣。
「突然想當和尚啦?大哥。」劉宇焉涼涼的削着兄長。「你該不會是哪條神經被雷打到,或是哪顆心臟被紅色炸彈轟到,所以突然決定洗心革面,當起修士來了?」
「我只有一顆心臟,謝謝。」他真想宰了這個妹妹。「而且我很想用那枚炸彈炸掉你的頭,或是好好打你一頓。」
「哇,這麼嚴重呀!」電話那頭笑得更凶了。「既然這麼喜歡人家,幹嘛不動手?你不是號稱掠奪專家嗎?」接着又是一陣猛笑。
「我發誓你要是敢繼續笑下去的話,我立刻飛到美國揍你。」電話這頭的劉宇剛咬牙威脅。
「是,大哥。」劉宇焉很聽話的停止了一秒鐘,然後又繼續笑。「哈哈……」
「妳……」他發誓一定要扭斷她的脖子--等事情辦完后。
「好啦好啦!」電話那頭總算停止哈哈大笑,顫聲連連。「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老哥你是下半身淫亂,上半身純情,真是失敬失敬!」最後那四個字還故意拉長音,氣死劉宇剛了。
「妳……」劉宇剛的十指握得0辟咱響,就是掐不着遠處的她。
只怪她從小就到美國念書,才會學得口無遮攔,不把所有人當一回事。
「把她娶回家嘛!」電話那頭突然正經起來。「據我所知,老媽也很中意你的秘書,還說她一定可以讓你收心。雖然我還沒見過她,但你和老媽的眼光一定錯不了,儘管放手去追就是。」
「這就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劉宇剛總算逮着機會提出他的要求。「我決定開始展開行動,但中間又卡了個麻煩貨,需要你幫忙。」別看他妹妹一副少不經事的模樣,耍起人來一點也不輸老手。
「這就要看你開出來的條件啰!」劉宇焉聽出興趣來了。「當然還得視工作內容而定,難度越高,價碼自然也就越高,這是一定的嘛!」
真不愧是擁有商業、經濟雙學位的人,樣樣算得精。
「放心,工作內容簡單得很,只要你去引誘雨楠的男朋友,然後『適時』讓雨楠發現,就算完成你的任務。」
電話那頭立交回他一聲尖銳的口哨,之後是咯咯的笑聲。
「換句話說就是想辦法讓你的秘書『捉姦在床』,讓她打消嫁給她男朋友的念頭,然後老哥你再趁虛而入?」劉宇焉聰明的接話,省了劉宇剛許多解釋的麻煩。
「沒錯。」他簡短的回答。
「你就不怕我會有失身的危險?」電話那頭有明顯的笑聲。
「不怕。」劉宇剛打斷妹妹的叫囂,「我反而比較替那可憐的男人擔心。記得到時候侮辱他時別太用力,隨便打掉他幾顆門牙就行了。」宇焉那張嘴磨利起來是怪嚇人的,何況她又是拳擊好手,今年初還剛抱走全美女子業餘拳擊大賽羽量級冠軍,想占她便宜簡直比登天還難。
「呵呵!」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吃吃亂笑,聽得劉宇剛煩死了。
「你到底答不答應?」就光會笑。
「一輛跑車。」電話那頭很快地提出條件,擺明勒索他。「像這種討厭鬼的工作至少值一輛跑車,其他的我不要。」
只要求一輛跑車?這回他妹妹還真好打發。
「哪個廠牌?」他也爽快的答應。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起來,引起他的好奇。
他這從不知沉默為何物的妹妹,居然也會吞吞吐吐?發生了什麼事?
「嗯……那個……那個秦嘯文開什麼類型的路車?」
秦嘯文?這關秦家老三什麼事?
「紅色保時捷。」劉宇剛奇怪的回答,萬分確定他們根本沒有碰過面。宇焉很小的時候就轉到美國念書,一去就是十六年,這期間難得回台灣幾次,秦家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
「怎麼了?」情形不對,他妹妹幹嘛問這個?
「沒什麼,我就要紅色保時捷!對了老哥我要掛電話了詳情等我回台灣再說Bye-Bye!」劉宇焉連話也不讓哥哥說,一口氣說完「喀」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有古怪。
劉宇剛對着嘟嘟響的話筒皺眉,不明究里的聳聳肩。
算了!等宇焉回台灣再說。
劉宇剛也跟着掛上電話,思索下一着祺。
下棋的棋手找到了,現在只剩棋子還沒有入棋局而己。
他拿出一枝筆,在空白的紙上畫了幾下,一粒代表士兵的棋子頃刻掉入騎士的陷阱,被逼入死角。
接着,他翻出一張被揉得稀巴爛的名片,找到一行模糊的電話號碼,眼露寒光的撥了通電話--
待放下電話之後,他拿起原先畫有棋局的那張紙,狠狠的揉入掌心,捏成一團。
士兵死,騎士贏。
他一定能得到他的皇后!
「雨楠!」
當雨楠聽見男友亢奮的聲音自秘書室傳來的時候,已經是她銷假回來的第三個星期。她不信的眨眨眼,瞪着一臉興奮的李建邦,足足楞了三分鐘。
「你……在這裏做什麼?」她反射性的看看牆上的鐘,上頭的短針明明還擺在四點的位置,離她下班的時間還剩兩個鐘頭,離她男友下班的時間也還有一個半鐘頭。
「上班呀!」李建邦笑得可得意了,孩子似的笑容充滿驕傲。
「上班?」是她會錯意了吧,他何時變成「宇剛」的員工?
「你原先的工作呢?」雨楠仍在吃驚的狀態。事實上,她快昏倒了。
「辭了。」李建邦回答得乾脆,笑容不斷。「劉先生親自打電話邀我來公司上班,所以我就辭掉原來的工作。反正只是一份研究助理的工作,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他有更大的野心。
居然是劉先生「親自」打電話請建邦到公司上班的?這太不可思議了!她擔任劉先生的秘書以來,還沒聽說他「邀」過任何一個員工來公司上班,只看過他「請」走不合他意的人員--當然中間的過程不太平和就是。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只不過她想不出可能的原因。
雨楠看看男友過於興奮的臉,忍不住嘆氣。他就是這樣,總是看前不顧后,他以為「宇剛」是一個很好混的地方嗎?
「我認為你不應該辭掉大學的工作,建邦。」雨楠就事論事。「你在那裏待得好好的,幹嘛辭職?」做人還是紮實一點好,反正再過不久他就可以升為正式僱員了,何必急於一時。
聽見她的回答,李建邦的眼裏有明顯的失望,表情哀怨的像做錯事的孩子。
「你不希望和我成為同事嗎?」他困惑的搖搖頭。「我還以為你會為我高興……」
又來了。
雨楠默默的看着他,彷彿又看見那個七歲大的孩子,抓着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巴住她不放,就怕她會看上別的玩具,決定不跟他玩了。
她真的要嫁給他嗎?有時她不免迷惘。雖然他的年紀和她一樣大!但心智卻一點也不成熟,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動不動就賴着她,摳緊她告訴她: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每當那時候,她就會發現自己喘不過氣來,一個勁的想逃。可悲的是她居然不知道該如何逃脫,甚至讓自已越陷越深。「我只是覺得你可能不太適合這裏的工作。『宇剛』和大學不同,沒那麼輕鬆也沒那麼優閑,做什麼都講求效率,怕你一時適應不了。」過了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儘管她再怎麼不看好生性軟弱的男友,終究還是無法把話說明。她保護他習慣了,也明白他的自尊心有多脆弱,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傷心好久。為了不當場鬧笑話,她只得斟酌用詞。
李建邦當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用無助的眼神望着雨楠,像只小狗般巴望着她的讚美。
雨楠知道,他想要她肯定他的能力,說他一定能做得很好。但她說不出口,他天生就不是和別人競爭的料,否則不會在大學裏待了四年還只是個助理研究員,一般人早升正式研究員了。
「我……」她支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任何一句鼓勵的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失望在他眼底擴大、再擴大。
「你這麼說就太失禮了,何小姐。」劉宇剛的聲音忽地撞了進來,主動參與對話,英俊的臉上還掛着正義的微笑。
「我相信建邦一定能勝任愉快,為公司的化學部開創一個全新的格局。是不是啊?建邦。」語畢,劉宇剛還拍拍李建邦的肩膀,拍出他無限感激的眼神,外帶忠貞不二的心。
「是……是,劉先生。」李建邦不勝感激,高興得不得了。
這下可好,罪魁禍首反倒扮演起正義使者來了。
雨楠眉心微蹙的看着劉宇剛的手臂,十分懷疑他突來的熱絡是從哪裏長出來的。今天以前,他明明還很討厭見到建邦,怎麼這會兒態度一下子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像老友一樣熱情?
「對了,何小姐。」劉宇剛不給她消化懷疑的時間。「要給莫斯科的文件弄好了沒有?今天晚上一定得fax過去,他們等出貨。」
「正在做!就快好了。」雨楠這才想起正在處理的文件,她還沒存檔呢。
「我看看。」劉宇剛也跟着過去,低下頭來盯着螢幕,和雨楠一起討論即將在莫斯科設廠的計畫,暫時將李建邦晾在一旁,遺忘他的存在。
李建邦當然覺得不是滋味,處處不如人的感覺並不好受。他看着半彎腰的劉宇剛,突出的五官和英挺的身材,活脫是個衣架子。他相信劉宇剛隨便穿什麼都好看,即使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襯衫也有辦法穿出他的味道,何況他一向穿着不俗。
而正在跟他熱烈討論的雨楠也毫不遜色。高〔身兆〕的雨楠來自書香世家,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相當有教養。
看起來越是相配,李建邦越是覺得不安。他明白自己是高攀了,要不是因為兩家是鄰居,又是青梅竹馬,雨楠大概也不會選擇他吧。
可是……從小到大他的眼中只有雨楠,一旦失去她,他便會失去方向,到時他怎麼辦?
不行!他越想心越慌,幾乎已經看到自己仿徨的樣子。雨楠是他的一切,他總不能失去她!
「我下班後來接你吃飯!」在驚慌的驅使下,李建邦突然尖聲說道,硬是打斷兩人的討論。
「好。」雨楠奇怪的看着他眼中的紅光,搞不懂男朋友的思緒。
無端被打擾的劉宇剛,眼中的紅光也不下於李建邦。那小子的眼神擺明了將他當情敵看,算他帶種。
他暗地冷笑,先看看李建邦,再看看一臉莫名的雨楠,然後趁着她不注意時假裝不小心按到電源開關,將原本要存檔的資料洗得一乾二凈。
「瞧我笨手笨腳的,真是抱歉。」他一臉悔然的看着雨楠,笑得比天使還純潔。「我想你得重新弄一份才行,莫斯科在等這份文件。」毛頭小子也想跟他斗?下輩子吧。
雨楠難以置信的看着螢幕上的一片黑暗,不敢相信幾秒鐘前它還亮亮的,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資料就在裏面,她尚未存檔!
「恐怕今晚妳又得加班了,何小姐。」劉宇剛的聲音不無遺憾。
「看來你們這頓飯是吃不成了。」劉宇剛聳聳肩,眼神滑溜得跟賊一樣。
當場呆掉的兩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還是李建邦先回過神來。
「沒關係,等你加完班我再來接你。」他不甘心的補上一句,神不知鬼不覺的跟劉宇剛挑戰。
「是啊,反正你們遲早會再碰面,急什麼?」劉宇剛笑笑,眼神陰鬱。「不過,那是十二點以後的事。」他絕對想得出辦法讓他們碰不着面。
「十二點?!」李建邦哀哀叫,張大眼睛望着雨楠,好像在問:有必要待到那麼晚嗎?
雨楠點點頭,等她弄完一切再和莫斯科聯絡,的確需要弄到那麼晚。
「好吧!」李建邦不甘心的點頭。「十二點左右我再來接你下班。要記得等我哦。」他半帶滿足的挑視劉宇剛炫耀他的勝利。後者只是微笑,表情親切得可怕。
「既然你們都說好了,我們也可以去慶祝了。」出乎意料之外地,劉宇剛竟摟住得意不到三秒鐘的李建邦,送他一份大禮。
「慶祝?總裁的意思是……」李建邦又楞住了,他才向他下戰帖,難道他一點都不介意中。
「為了替你接風,我決定帶你去一個很棒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那裏。」摟住他肩膀的主人又說話了,李建邦頓覺一陣羞愧。
「可是我還在工作中……」李建邦猶豫了,這樣好嗎?
「沒關係。」按住他肩膀的手更熱情了。「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就算我放你假好了,不用介意。」劉宇剛的笑容簡直可以迷死人,李建邦也不免被迷得團團轉。
「謝謝總裁。」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為自己的多心慚愧不已。
「別客氣。」劉宇剛再次拍拍他的肩,笑容可掬。「等你渡過今晚再謝我也不遲。」
「啊?!」李建邦張大嘴巴。
李建邦的「啊」字嘴形,在見着拳擊台上互相廝殺的俱樂部成員時,張到最頂點,差點當場叫出來。之前他還跟劉宇剛到處吃吃喝喝,玩得好不快活,一路上劉宇剛就像個親切的大哥,熱絡得不得了,帶他去吃最好的東西,喝最好的酒,還告訴他人生本來就應該如此,而他也拚命點頭。
正當他微醺之際,他心目中的大哥突然掉頭帶他走進一棟十層高的大樓,裏面一片鬧烘烘。
「霍克,你來啦!」
打從他們倆一進門,招呼聲就不絕於耳,到處都有人爭着跟劉宇剛打招呼。
「大伙兒還好嗎?」劉宇剛四處握手,李建邦也跟着團團轉。
「還不是老樣子。」有人拍拍劉宇剛的肩膀,李建邦抬頭一看--老天!這不是某大官員的公子嗎,他怎麼也在這兒?
「伊森在不在?」劉宇剛也回拍了那位公子一下,笑着詢問秦仲文的消息。
「正和傑瑞斯廝殺。」另一個人自告奮勇當起報馬仔,李建邦再仔細一看,這……這人他在電視上見過,好像是某位議員。
哇,這地方實在是太雄偉了,居然什麼人都看得到。等一下總統會不會來?
「打得精彩嗎?」劉宇剛頗感興趣的挑眉,嘴角勾起一個看好戲的微笑。
「你自己去看。」大夥圍着他一起走,順便一起掃走劉姥姥似的李建邦。
「已經有人開始下注了。」一群人邊講邊走。「霍克,你賭誰贏?」
「你呢?」劉宇剛反問,大夥又是一陣嘩然。
「當然是傑瑞斯,那傢伙已經連贏五場,傻瓜才會賭伊森嬴。」秦嘯文的死忠派得意的發言,立刻引來一陣噓聲。
「那可不一定。」秦仲文也是有人支持。「伊森近來進步不少,上一場還差點打嬴傑瑞斯,所以我睹他贏,賭金五千。」
「怎麼沒人賭我贏呢,gentlemen?」劉宇剛相當不服氣。「你們都忘了還有個我嗎?」
「忘了!」全場哄然大笑。「因為你從沒嬴過,所以不列入我們的打賭範圍內,我們不想輸錢!」何況也沒有人肯做莊。
劉宇剛搖搖頭,也跟着一起笑。他沒贏過是事實,誰教秦家的人都是拳擊台上的怪物呢。
一群人就這麼一路嬉鬧,不明究里的李建邦被夾在中間,不隻眼花撩亂,就連腦子也一片哄亂,根本聽不懂大夥在說什麼,直到親眼目睹拳擊台為止。
「幹掉他,別讓他跑了!」站在秦仲文這邊的觀眾吼得跟牛似的,要戴紅手套的秦家老大給他三弟好看。
「把伊森踢出俱樂部,傑瑞斯!」秦嘯文的擁戴者也不遑多讓,又叫又鬧。
秦嘯文照例揚揚藍色拳擊手套,現場立刻吹起一聲又一聲的口哨,尖銳得嚇人。
李建邦也被這一切嚇呆了,他張大嘴巴,瞪着台上的兩個壯碩的人影,終於明白剛剛那一群人的對話。
「很棒吧,建邦。」劉宇剛勾住他的局讓他跑不了,笑容和煦。「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像他們這個樣子,你說對不對啊?」
「是……是啊!」李建邦邊看邊冒冷汗,腦細胞開始缺氧。「總裁說得對,男子漢就應該像他們一樣。」有哪一條法律規定男子漢必須打得半死才算數?
「我看你很少運動吧?建邦。」劉宇剛接着問。
「的確。」李建邦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他平時都待在研究室里,也不愛運動。
「想不想試試?」劉宇剛又問。此時台下傳來一陣瘋狂的叫聲,聽得李建邦一陣毛骨悚然。
「我想不必了」
砰、砰、砰。
拳擊台上連續三個勾拳,揮拳的秦仲文一鼓作氣的進攻,差點打歪和他對壘的秦嘯文,看樂了賭他會贏的俱樂部會員。
「幹得好,伊森!轟掉嘯文的頭!」劉宇剛也跟着台下的觀眾大吼,吼完了之後又繼續笑嘻嘻的垂詢瀕臨休克的李建邦。「你覺得呢?」他已經開始戴手套。
「我……我……不……不……」李建邦已經嚇到不會說話了。
「媽的!傑瑞斯輸了!」
台下的觀眾又喧嘩了起來,其中吼得最大聲的即是賭秦嘯文穩贏的那一票。
「好極了!」劉宇剛眼着台上的秦仲文一起做出勝利的手勢。一分鐘以前他才剛把錢壓在他身上,總算沒賠本。
「怎麼樣,試試看吧?」劉宇剛再次回過神來,一臉和平的將手套塞進李建邦的手裏。
「我不--」
「伊森!」劉宇剛朝秦仲文揮揮手,打掉李建邦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勇氣。李建邦還來不及拒絕呢,便瞧見一臉得意的秦仲文朝他們走來。
「你好久沒來俱樂部了,霍克。」秦仲文一到就給劉宇剛一拳,劉宇剛笑着躲過,差一點就揮中李建邦。
「這位是?」秦仲文及時收拳,興緻盎然的看着口吐白沫的李建邦,他看起來快嚇暈了。
「何秘書的男朋友。」劉宇剛淡淡的回答,眼神可不是這麼回事。
聽見劉宇剛的介紹詞,秦仲文先是楞了一下,而後看着一臉獃滯的李建邦,最後再看向劉宇剛陰鬱的表情,最後才露出一個了解的微笑,對李建邦伸出友誼之手。
「歡迎你。」他握得很用力,表情很誠懇,笑得很陰森。
「謝……謝。」李建邦簡直快哭出來,這個人的手勁真強,掐得他痛死了。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秦仲文倏然鬆手,很有技巧的小整李建邦一下。
「我正在建議建邦也上台試試,跟我小打幾回合。」劉宇剛輕鬆的回答,遞給秦仲文一個別有用心的眼神。
「這個主意不錯。」秦仲文從善如流的拍拍李建邦的肩膀,投贊成票。
於是兩道鋒利的眼神一起瞥向強做鎮定的李建邦,等候他發言。
李建邦暗暗叫苦,他連普通的小跑步都有問題,何況是打拳?
「我……我……我不懂拳擊,而且我不跟老闆打拳,這不太好。」擠了半天,李建邦終於擠出一個自認不錯的理由,笑翻了暗懷鬼胎的兩人。
「很高興聽見你還有『職業倫常』的概念,真不愧是雨楠看中的人。」劉宇剛笑容詭異,眼神也不怎麼正常。
「不……」李建邦拚命搖頭。
「你是怕萬一打敗我之後會讓我下不了台,你真體貼。」劉宇剛又拍拍李建邦的肩膀,將他交給等着接棒的秦仲文。「不過沒關係,你跟伊森打好了。伊森不是你的老闆,你可以盡情發揮。」最好打到吐血為止。
「跟他打?!」李建邦的眼珠干快凸出來了,這不是教他找死嗎?「總裁我--」
「來吧,不用客氣。」秦仲文的表情異常親切。「打倒我之後還有嘯文,你不必怕沒對手可以練習,俱樂部里多得是人。」說完,秦仲文扣緊李建邦的肩膀,不由分說便將他推往拳擊台,不給他脫逃的機會。
「好好享受今晚。」劉宇剛一臉遺憾的朝拚命回頭的李建邦揮手致哀,提早送他入土為安。
他看看錶,快十二點了。
看着拳擊台上被整得七葷八素的情敵,劉宇剛萬分確定今晚他無法再出場攪局。而他,也即將展開他的摘花計畫,一舉摘下他暗戀了三年的女秘書--他美麗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