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呿!」周湘齡儘可能跟他保持距離,他和司徒行風雖然是親兄弟,品格操守卻相差十萬八千里遠,比起花花公子,她寧可選擇不講理的搶匪,至少不會肉麻當有趣。
「別這樣嘛,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他已經想好作戰計劃,爭取她的友誼就是第一步。
「我懶得和你做朋友,別靠過來。」她警告司徒行雲,想不透他怎麼這麼喜歡毛手毛腳,簡直是變態。
「不靠就不靠。」司徒行雲雙手枕在腦後,悠閑得很。「不過,你不待在我哥身邊行嗎?」根據大家的說法,他哥哥喜歡隨時看見她,這讓他嚴重懷疑他哥哥早就知道她是個女的,只是裝傻欺騙大家。
「他說他很忙沒空理我,要我在外頭待着。」她好奇地注視身後緊閉的門扉、從裏頭傳來的低沉討論聲,其中有一個屬於司徒行風,另一個她就沒聽過了。
「我哥在和帳房對帳,他們正在討論其中幾筆有問題的帳款。」看穿她的思緒,司徒行雲主動提供答案,周湘齡可一點兒都不感激他。
「我又沒問你。」雞婆。
「因為你一副很想知道的樣子,我索性好人做到底告訴你。」沒想到被反咬一口,真是好人沒好報。
經他這麼一抱怨。周湘齡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對他太凶了,他也滿好心的。
「你好像很關心我哥。」不是說昨天被強行帶走的時候又吵又鬧,怎麼才過了一夜,態度就有天大的轉變。
「我——哪有?我才不關心他。」周湘齡嘴巴上強硬,腦子卻不停重複上演昨晚她和司徒行風火辣擁吻的畫面,想着想着臉都紅起來。
喲,臉紅了,很可疑哦!
「小鬼,你說你叫周葛亮是嗎?」司徒行雲忽地靠過去問了她的假名,害她差點一時反應不及。
「才不——對,我叫周葛亮,很好笑的名字吧?」她在最後一刻來個大轉彎,本以為可以成功騙過他,然而司徒行雲完全不上當。
「是滿好笑的。」呵呵,這小姑娘大概以為自己裝得很像,但憑他在女人堆打滾的經驗,她絕對是個女的,她的身上散發出閨女的香味。
「喂,你別一直靠過來!」奇怪的男人,老喜歡往她身上貼,她又不是牆壁。
「你們吵什麼吵,沒聽見我正在忙嗎?」
就當周湘齡忙着推人的時候,兩人身後的門突然打開,司徒行風生氣的臉突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他臉色鐵青地看着他們糾纏在一起的手,額頭上爆出青筋,大有把他們兩個人全身的骨頭拆了之勢。
「司、司徒——莊主!」周湘齡手忙腳亂想把手抽回來,司徒行雲卻死抓着不放。
「哥,你不是在忙嗎?」他們玩得正愉快,別來打擾他們。「繼續忙你的事呀,別理咱們。」
司徒行風聞言眼睛迅速眯起,臉色壞得像鬼。
「你又想對我的隨從做什麼?」莫名其妙。「我說過,不准你碰他!」
司徒行風毫不客氣地把他弟弟的手揮開,周湘齡趕緊乘機逃到司徒行風的背後,探出頭對司徒行雲做鬼臉。
「咱們只是在聊天,幹嘛這麼緊張?」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值得玩味。
「你這傢伙……」司徒行風有一瞬間極想掐死司徒行雲,若不是爹在臨終前交代他要好好照顧他弟弟,他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
「想要女人下山去找,不要在山莊內搞七捻三,壞了劍隱山莊的名譽!」劍隱山莊堂堂武林正派,可不是讓他亂來的地方。
「哥,你還真遲鈍,這下我放心了。」聽他的談話內容,就暴露他還沒有發現他的隨從是女人,很好,他還有機會。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司徒行風會被他這個唯一的弟弟氣死,就會惹麻煩。
「沒事,只是隨便說說。」司徒行雲隨意瞄了周湘齡一眼,但僅是這一眼,就讓她雞皮疙瘩掉滿地,他該不會是看出她的真實身分了吧?
「進去,小鬼,咱們別理他。」再也受不了他弟弟,司徒行風真實性將周湘齡推入房內,當著司徒行雲的面甩上門。
「呃,莊主……」帳房一臉尷尬,一般來說,當他們討論帳務的時候外人不能在場,可莊主卻讓隨從進房,這該如何是好……
「繼續打你的算盤,算你的帳,就當沒看見這個小鬼。」司徒行風不曉得為周湘齡破過多少例,十根手指都快不夠數。
「是,莊主。」帳房偷瞄了周湘齡一眼她看起來很無聊,似乎並不樂意待在這裏。
周湘齡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無聊地看着窗外,訓練場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吼叫聲,看樣子王師傅開始教打拳了,她也好想學。
她突然想起她的俠女夢,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她哥哥雖然不會反對她學武,但也從來沒認真請進師傅來周府教她武功,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看書學的,事實證明果然行不通。
「莊主,這筆帳……」
從房間的另一端不斷傳來的討論聲讓她連傷感都會被打擾,周湘齡只得轉而打量司徒行風,發現認真專註的他比平時更好看,也更具殺傷力,至少她的心臟此時就跳個不停。
奇怪,她是不是病了?她應該是很討厭男人才對,可她竟然會認為他長得很好看,很吸引人,這一定都是昨晚產生的後遺症,誰叫他要不分青紅皂白鬍亂吻她,還偷看她洗澡,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儘管周湘齡把所有過錯都推給司徒行風,卻依然無法阻止自己回想昨夜的情景,殊不知司徒行風也在想同樣的事,他怎麼看都覺得周湘齡跟昨夜那位神秘女子有些相似,莫非是他自己眼花?
「……莊主。」賬房跟司徒行風對帳對到一半,發現他心思都沒集中在帳目上,索性合上帳冊。
「什麼?」他將注意力從周湘齡身上拉回來,表情茫然的看着帳房。
「咱們改天再對帳,我先下去做自己的事了。」帳房很明顯不願意把力氣浪費在無意義的討論上,乾脆走人。
「呃,趙帳房——」司徒行風試圖攔住帳房,但帳房的動作飛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溜得不見人影,他只好放棄叫住帳房。
「搞什麼?」司徒行風搔搔頭,有些無奈又有些生氣,無奈是對帳房,生氣是對自己,誰要他不專心對帳?
「啊,帳房跑了?」
至於讓他無法專心的罪魁禍首也不難抓,就在他眼前,他的隨從讓他無法專心工作,腦中一直浮現昨晚的影像。
他瞅着周湘齡,越來越覺得他跟那個女孩很像,一樣白皙粉透,肌膚一樣閃光耀着珍珠般的光澤。
只不過,有可能嗎?
「你,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冷不防被他如黃水晶般亮透的雙眼凝視,周湘齡的心跳開始加快,說話結結巴巴。
司徒行風不發一語,心中一直重複同一個問題:他的隨從有可能是昨兒個夜裏在溪中戲水的女子嗎?答案是不可能,他那扁平的身材怎麼看都像是發育不良的小夥子,昨晚那位女子的身材可是非常玲瓏有致,否則他也不會對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