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傍晚,即將沒入墨黑夜色的餘霞未散,東一點西一點的綴着幽亮光點。

四個小女人說說笑笑地走進黃家客廳,她們約好今天下班后,要來見見那個笨蛋。

“你之前穿得“保守”,那些男人還按捺得住。”汪楚嫣眼兒轉了轉,將黃苡決低胸、露背、迷你裙的冷艷風情看了個遍,“呵呵,我猜,已經有不少人拜倒在你的……嘿嘿,熱情大放送下?”

黃苡-沒理會她的取笑,逕自拿起鏡子補妝,“管他多少人,我只要他多看我一眼就好了。”一想到那個笨蛋,連整人的興緻都少了一半。沒有說美也就算了,竟然還說她穿這樣會妨礙風化!

三人對望一眼,同時顯得迷惑。這女人是在發牢騷?

“你不是收服他了?”汪楚嫣歪着頭,很是不解。

“幹麼?我是女魔頭啊!”鏡子裏出現一張想氣卻氣不起來的艷麗臉蛋。

“不是嗎?”李香媛誠實地說出疑惑,“明明是你趁人家動彈不得的時候,逼人家掀了底的。”其他兩人吃吃笑了起來。

沒見過有人用這種方法來確定對方的心意,她們那時還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她就這麼跑去逼出人家的心意,而且動作快得嚇人,隔天就傳出捷報了。

黃苡-理直氣壯地回視她們,“我不問清楚,以後怎麼跟他走下去?如果他有心跟我交往,就應該讓我知道他的生活背景,不然,光是猜他為什麼受傷、為什麼把頭髮染黑、為什麼老盯着電腦……”說到這裏,她厭煩地擺擺手,“反正,我只是厭倦了一直在猜,我想談戀愛,而不是跟人玩間諜遊戲。”

這麼說也對啦,就怕她太直接,把人家給嚇跑了。不過,看她眉宇間掩不住的甜蜜,那男人應該挺能接受她的,說不定還很喜歡她這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咧。

“怎麼樣?終於有男朋友的感覺如何?”汪楚嫣眼神曖昧地以手指往她傲人的胸圍畫了兩圈,“他幫你按摩胸部了沒呀?”

紅霞瞬間暈染了她整張臉。不用說,答案很明顯了。

“變大了跟我說一聲。”陳韻芳興緻勃勃的,鏡片下的眼睛進射出探究光芒。

李香媛伸出兩手在黃苡-胸前比劃,面容嚴肅地估量,“那個笨蛋的手好像滿大的,應該抓得住小---”

黃苡-憤怒地貼上她的小肉臉,“你還敢說,都是你!”他們窩在床上天南地北的亂聊,氣氛好得不得了,就是這個話題讓她尷尬到了極點,到最後,還讓他逼問出來,付諸實行!

“哈哈,這樣不是挺好的,起碼你們互動良好嘛!”汪楚嫣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他有沒有說你分量驚人?哈哈哈!”

“汪楚嫣!”黃以-猛地跳起來,朝她撲去。

“哈哈哈!”汪楚嫣一邊大笑,一邊跑給她追。而黃苡-追殺好友之際,還有餘力和走進來的王嫂對話,“什麼事?”

“陳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她們老是來家裏演鬧劇?

陳韻芳聳聳肩,沒事人般的翻閱商業雜誌,“害羞。”

“我才不是害羞!”臉都紅似番茄,黃苡-還要嘴硬。

“那是惱羞成怒?還是他嫌你不夠大?”汪楚嫣不怕死地丟話刺激她,“都一個禮拜了,你變大了沒?”

見自家小姐幾乎要被紅暈淹沒,王嫂連忙說出來意,“小姐!有客人!”

黃苡-不理她,眼睛梭巡着可以封住那張大嘴的東西,“你等着!我要讓你永遠開不了口!”

“哈哈!等你追到了再說吧!”汪楚嫣一溜煙地躲到王嫂身後,笑嘻嘻地探出腦袋挑釁。

“有客人在諾頓先生房裏,是位很美麗的小姐。”這句話成功地中斷兩人的追逐戰。

“嗄?”黃苡-僵硬地轉過頭直視王嫂,“小姐?”其他三人則是一臉茫然。

“有一位氣質高雅的夫人,從中午進了諾頓先生房裏后,就沒再出來,老爺和夫人也回來了。”其他的事,還是等小姐親自去看比較好。

心一凜,黃苡-腳步飛快地走王他門前,一把推開房門。

三人跟在她身後,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她們是來見好友的男朋友的,怎麼好像變成捉姦了?

房門一開,裏頭的人全傻了眼,站在門口的四人也跟着傻眼。

瞬間,一室寂靜,只有趴在男人胸膛上嚶嚶啜泣的女子沒感受到怪異的氣氛,兀自哭得肝腸寸斷。

“小-!他抱着別的女人!”汪楚嫣義憤填膺地控訴,打破一室沉寂。

“我看到了。”黃苡-淡淡地說,往床上望了一眼后,轉向不該在此時出現的人,“爸、媽。”

黃慶堂疑惑地與妻子對望,不解女兒平淡的反應,“我聽說你們……交往了一個多禮拜。”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黃苡-嘲諷地掀了掀唇角,“你們趕着回來辦親事?生意談完了?”

黃慶堂一僵,態度變得很不自然,“沒的事,你別亂猜。”

她詢問的眼神轉向神情僵凝的母親,“媽?”

劉月華的視線東飄西飄的,就是不看女兒,眼角捕捉到一旁的貴婦人,趕忙帶開話題,“咳,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Chris的母親。”

望着臉形和他神似的褐發婦人,她有禮地打了招呼,“伯母好。”

年約五十的張雅若眼露有趣地審視兒子口中的佳人。

年紀輕輕卻很沉穩,見到自己男朋友身上趴着陌生女子,還能冷靜自若。有趣,難怪兒子會無視艾薇兒多年的痴纏,才來台灣一個多月,就說找到心目中理想的對象了。

她笑笑地往床邊一指,“艾薇兒已經哭了一整個下午,ChriS正在等你解救他呢。”

黃苡-看向床上親密相疊的男女,總覺得那女人的背影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頭長長的金髮,綴滿蕾絲的白洋裝--是那天在常唯仁家門前的洋娃娃,這是說,她是去找諾頓的?

汪楚嫣氣沖沖地拉黃苡-往門邊走,“那種男人不要也罷,我們走!”小-現在一定很想哭,她們得找個地方讓她躲起來一次哭個夠。

黃苡-溫馴地任她拉着走,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呵呵,說得好,不要也罷。”經過目瞪口呆的父母時,還體貼地問了聲,“吃過飯了沒?”

“小-。”一直沒出聲的男主角終於肯出聲了。

黃苡-腳步一頓,繼續往外走。

“聽說你去過收容所了?”收容所的主管今天早上打電話來致謝,說她昨天晚上又送去不少小孩子喜歡的玩具和故事書,難怪他一整晚都沒見到她。

微微上揚的唇角陡然垮下,黃苡-回頭瞥他一眼,諷笑一聲,“記得戴保險套啊。”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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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不絕的房間裏,無奈的男人摸摸自己身上幹了又濕的衣服。

“你已經哭了一個小時又四十五分。”早知道她會哭得這麼慘,就不告訴她那些孩子被送去哪裏的收容所了。

哭聲持續着。

“他們會得到良好的照顧,據我所知,有一半的孩子已經回到父母身邊。”

“嗚嗚……那些還留在收容所里的孩子怎麼辦?”那一張張空洞而迷惘的小臉下斷在她腦海里閃過,她無法理解怎會有人為了私利,如此利用那些稚幼的孩子。

“若是真找不到他們的父母,社工人員會為他們安排合適的收養家庭。”

就算如此,他們所受的苦也會成為一輩子的陰影,“那些人應該下地獄!”

瞧她氣憤的,他笑着點點她哭紅的眼瞼,“恢復精神了?你再哭下去,就要換我下地獄了。”

黃苡-抬起淚痕斑斑的臉,橫他一眼,“別亂說!”兩條手臂環住他的腰,將他抱得緊緊的,“要是我沒猜錯,你已經是我的半個丈夫了,你下地獄,我不也要跟着去?”

攬着她的手臂猛然收緊,褐眸深情地鎖住她的眼,“生死相許?好感人的表白,不過,如果有一天,我真要下地獄,你可別跟着來,我會心疼的。”

“你省省工夫吧,甜言蜜語對我不管用。”她挑挑眉,斜睨他,“你跟我爸媽談好了?”

唉,她一定要這麼冷靜嗎?他已經很用心轉移她的注意力了,偏她還緊抓着敏感的話題不放?

“只談了點生意上的事。”為了博得准岳父的歡心,他已經跟黃慶堂簽下台約,讓黃家經營的超市入駐威勝集團在東南亞的購物中心。

她不信地撇唇,“就這樣?沒談到我們的婚事?他們一定很高興有你這種背景驚人的女婿吧。”

諾頓悶哼了聲,抿着嘴不回答。他恨她的冷靜,卻無法忽略心中的悸動,尤其是在經過艾薇兒一下午的淚水轟炸、毫無重點的瑣碎絮語后,她簡潔有力、直切重點的明快話語,恍若天降的甘泉。

她說得很明白,她要他的心,跟她在一起,他不用花費心思哄她,也不用絞盡腦汁說甜言蜜語,雖說少了點戀愛時的甜蜜,卻很踏實,如果說愛情有多種面貌,那他們的愛情,應該是真實而帶刺的那一種。而他,很高興能遇到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小女人。

“我不答應。”不管他回不回答,黃苡-說出自己的決定。

“你不願意嫁給我?”早知她可能會有這種反應,他仍不免心痛了下。

“……”她用力將瞼埋進他的懷抱,淚意又湧上眼眶。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感受到胸前的水氣,他嘆了口氣,大手輕柔地按摩着她僵硬的背,“因為你說話帶刺、愛逞強、愛面子、固執--”

黃苡-張嘴輕咬了他胸口一下,不悅地嗔道:“說點好聽的!例如我美麗動人、身材惹火、溫柔體貼!”

總算有點小女人的味道了。他笑咧了嘴角,繼續刺激她,“要好聽的?多得是。聰明過頭、好色過頭、大膽過頭、獨立過頭--”

她噗哧地笑了出來,嬌笑的抬臉瞅他,“一堆過頭,聽起來你很嫌棄我喲。”

炙熱的鼻息拂過她小巧的耳垂,見她紅了臉,他滿意地笑了,“像你這麼“特別”的女人,天底下還真找不到幾個。”

“這算是誇獎嗎?我懷疑你的誠意。”她縮着脖子躲避耳邊的搔癢,帶笑的語趕走鼻頭的酸澀,俏臉泛起甜蜜的笑容。

他俯下瞼,望進她的眼,笑得好迷人,也好詭異,“誠意?我以為你測試過了,我可是什麼都說了。”

呼吸一窒,她不安地避開他的凝視。

那晚過後,他們沒有再談過這類的話題,她也沒想過他可能會有的反彈,直到韻芳提起,她才想到以那種方式為兩人的戀情開頭,是不是太沒情調了?

諾頓探出長指扳正她的臉,不讓她逃避,綻放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你覺得我很帥?”

秀眉蹙起,不懂他為何說起這個,“我說過了,我喜歡你,跟你的外表無關,就算哪天你毀容了、這條腿醫不好,害你變成瘸子,我也會喜歡你。”

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她舉的例子還真刺激。“我知道,我想說的是,這張臉的魅力太大,加上貴族和威勝集團總裁的頭銜,女人見了我,不是暈頭轉向,就是投懷送抱。”

眉頭舒展,她有點明白他說這話的用意了。

“可是你不一樣。”他淡淡一笑,親匿地輕撫她的粉頰,“不僅沒給我好臉色看,還掐着我的脖子鬼吼鬼叫,也不曾因為那些頭銜改變對我的態度,我喜歡你的坦率、不做作--”

“說穿了,你是被虐狂。”她有些氣悶,照這樣說來,她的確是很特別--跟那些俗氣的女人比起來。因為這一點被誇獎,她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見她嗔怒地別開臉,他不禁失笑,“而我願意讓你虐待一輩於。”如果她不願意虐待他,那才是真正的虐待。他已經準備好張開翅膀將她納入羽翼下,如果等太久或等不到人,他很可能會因而折了雙翼。

她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跟那尊洋娃娃一起?”幾乎是強行剝離才將兩人分開。她要的是絕對專一的愛情,絕下容許任何女人來分享,就算是咪咪也不行。

“你明知道她對我來說無足輕重。”

“那你還讓她趴在身上哭了一整個下午?”恩,他的襯衫上混了兩個女人的淚水,不知道她剛剛有沒有吃到那尊洋娃娃的眼淚?

“她一見到我受傷,就撲上來哭個沒完沒了,沒人勸得了她,只好任由她去了。”偏偏力大無窮、不怕女人眼淚的愛德華一聽他住進黃家,便馬上訂了機票回國,少了個人幫他拉開身上的牛皮糖。

她懲罰性地捏他的鼻子,語氣里瀰漫了好重的酸味,“任由她去?那你怎麼不讓我盡情的哭,每幾分鐘就提醒我哭了多久!”

縱容地放任她惡作劇的小手,他笑彎的眼裏有着不輸她的捉弄意圖,“她哭多久都不關我的事,至於你嘛……”鼻音濃重地哼笑兩聲,“是想哭成了核桃眼,還是哭完后再來覺得丟臉,你自己選。”最重要的是,她的淚令他胸口發悶。

臭男人!個性越來越惡劣了!明明是要安慰她,卻說得這麼難聽。

但奇異的,她覺得非常受用。變醜、丟臉都是她無法忍受的事,他的確說到她心坎上了。

“在你面前,我早就沒形象可言啦!”小手放棄施虐,她躺回他的懷裏嘟噥着,“三番兩次像個瘋婆子似的,還哭了兩次,你大可不用想那麼多,下次就讓我哭個過癮,別再-哩-唆的了。”

她話里的酸意令他漾開一抹開心的笑,“小-,你在撒嬌嗎?吃醋就吃醋,還要扯上這一堆。”

她慍怒地一瞪,頰邊卻浮上兩片紅暈,“我只是要你“專心”當我的哭枕。”

他樂得笑個不停,把窩在懷裏的女人震得兩眼發暈,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艾薇兒是我母親朋友的女兒,我一直當她是妹妹。”可惜艾薇兒不這麼想,一心以為他終會娶她為妻,之前還來台灣找他。不願生性怯懦的她為他大驚小怪,他才拜託愛德華使計將她“遣送回國”,沒想到她會跟着母親一道來黃家找他。

她指指他吊高的腳,“我管她是誰,看到你石膏上的簽名沒?你是我黃苡-的所有物,誰也不準碰你一根指頭。”

他不由得一愣。所有物?那不是惡作劇?

望着她倔強的表情,他知道,她是放了真心來愛他,既然這樣,為何不答應兩人的婚事?

“證據太薄弱,要加上一張結婚證書。”他趁機要求。

“我不要。熱戀期的衝動會導致判斷錯誤。”她斷然拒絕。

“你不怕我跑了?”他開玩笑的說。誘之以利對她行不通,只好威之以勢。等傷好了,他就得回國處理他不在的期間所累積的公事,他不想跟她相隔千里,既然決定是她,不如早點把她定下來,免得節外生枝。

她緘默了。

“小-?”她的沉默教他惶然,人就在他懷裏,他卻有種她即將飛走的驚慌感。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你想跑就跑吧。”她冷冷地推開他,見他黑了臉,才補上一句,“我會打斷你的另一條腿。”

“哈哈哈……”將她摟回懷裏,他朗聲大笑。幾句話就讓他心情起伏不定,有她陪伴的日子肯定會刺激橫生,這麻辣女他要定了!

“果真是被虐狂。”她嘀咕着。

笑聲漸歇,他凝神地注視她,“說吧,你有什麼打算?”

黃苡-睞他一眼,又擺開談判專家的架式,“首先,你要負責搞定那尊洋娃娃,讓她對你徹底死心,再來,給你幾年的時間去玩,然後……”她舔了下他的喉結,“我就會用心、用力地虐待你一輩子。”

說得清清楚楚、有條有理,還兼有起承轉合……又是一樁交易,他的右手做了個簽名的動作。

算了,她肯給他一個明確的目標去努力,總比整天猜心來得好,而且,他能感受到她的體貼,她也明白他對危險事物的熱愛,所以讓他去“玩”。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從被追問着交出一顆心,他就決定跟危險保持距離,免得她逞強忍住擔心的本領越磨越厲害。

照她的進程表,嘿嘿,他好像聽到不遠處有教堂鐘聲響起--下,等等!

“你呢?”交易總有兩方,他不認為她會訂了貨卻不付錢。

“補破洞、趕進度……追上你。”聲調很平穩,眼神卻很閃爍。兩個人來自不同的國家,以後要適應的地方一定很多,再加上他無可挑剔的條件,她已經做好浴血奮戰的心理準備。不久的將來,她一定要讓自己可以融入他的生活環境,並成為跟他旗鼓相當的女人。

諾頓微訝地挑眉。從沒想過她會有這種想法。

難怪這些日子老看她抱着英文書,還有那晚用英文怒責愛德華時會被她聽出端倪……在他們尚未開始之前,她就開始為兩人的未來做準備了?

愛憐地輕啄她微抿的紅唇,他故作俏皮地笑道:“你願意給我黃家大飯店的免費住宿券嗎?”

她回他一枚甜人心窩的粲笑,“再送你坐到屁股長痔瘡的飛機票。”

兩人相視而笑,極有默契地同聲說道:“成交。”看樣子,這位可憐男人的旅程尚未結束,吃辣、不吃辣已經不成問題--“喂,諾頓是一種防毒軟體的名稱,”她突然問:“你沒有中文名字嗎?”“呵呵呵呵……”他沉默了下,突然笑了起來,不管她怎麼問,就是一直笑。他不會說的,他絕對不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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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中不宜吃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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