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要出名，廣告先行

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到了公元1o97年的大宋朝代，時空相隔近千年，但是，人的劣根性和社會生存法則不會變。

金錢、權利、地位三者中至少佔據一樣，否則便與行屍走肉、以乞討為生的叫花子無異。

楊明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金錢，經濟決定政治，衣食住行的前提就是錢，錢是活下去的要條件。

楊明在講完一個又一個武俠經典劇情故事以後，楊明宣佈金盆洗手，這些聽故事簡直成痴的獄卒們神經大受刺激，又在猜想楊明耍什麼詭計，與楊明混了一月有餘的獄卒們都認同了一個事實，楊明是個十足的黑心商人，有付出就必然要有回報。

但是楊明要求付出就要有與之相當的回報的價值觀，在他們看來，再正常不過且顯得楊明平易近人，這實在是楊明沒有想到的，當楊明每講完一個故事，都嚷着要酒喝的時候，這些獄卒就顯得異常的興奮。

“張大哥，你給我準備點宣紙和上好的毛筆！”

“王大哥，麻煩兄弟就負責給本公子弄塊上好的硯台來！”

“；李大哥趙大哥等兄弟們就替我跑跑生意！”

......

“賺了錢大家五五分賬，你們就準備等着花花的銀子上門找你們吧！”

這些獄卒們也很夠哥們，對楊明的要求盡量想方設法滿足，但是不知道楊明的葫蘆里玩什麼玄機，究竟要文房四寶做什麼用？畫畫？當獄卒們饒有興趣的等了一個多時辰，楊明終於完成了來到大宋的第一副書法，正宗的宋徽宗的盜版書法，歷史上有着頂頂大名的瘦金體。

患小兒麻痹症的楊明，對琴棋書畫如痴如醉，他對宋徽宗的瘦金體臨摹不下於上千遍，可以說，就算拿到宋徽宗眼前，只怕他本人都無法真正分辨真偽。

瘦金書的運筆飄忽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轉折處可明顯見到藏鋒，露鋒等運轉提頓的痕迹，是一種風格相當獨特的字體。此書體以形象論，本應為“瘦筋體”，以“金”易“筋”，是對御書的尊重。

更何況現在是宋哲宗朝，宋徽宗還是15歲的小屁孩，當盜版比正版還先誕生，真不知道日後這個書畫皇帝會作如何感想。

楊明有點拭目以待。

在百樂坊門前，一位少年正不厭其煩地對路過的行人口沫橫飛。

“眾位叔叔伯伯，爺爺奶奶，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天下第一書聖，因為生活陷入困境，今天開始以跳樓價大出血忍痛出賣書法三幅，賤賣啦賤賣啦，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啊。”

“兄台，你賣的是什麼？能否給在下一看？”在經過一番口乾舌燥的宣傳后，終於有一位三十來歲的書生來到攤子前，拱手道。

“當然，當然，不過兄台你先聽一下我們的規矩，到時再看我們的字畫不遲。”

“哦，你都有什麼規矩？”

少年：“哦，是這樣的，因為我們這位書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書法大家，其才華橫溢，自然是不必說了，不過，我們家這位主人定了個規矩，凡是想購得次世界第一書法貼，都得遵守，否則就是金山銀山也不會賣的！”

來者書生模樣的人道是奇怪，第一次聽到這等怪異的事情，大街上吆喝賣字畫不新鮮，新鮮的倒是有規矩，先看看是什麼規矩。

“請講，但不知道是何種規矩呢？”

少年一笑，道：“是這樣的，我們這位絕世大才子，出了一個千古絕對，只要您能對出下聯，要是有大爺您對得工整，那就一口價白銀一百兩，對不上那就愛莫能助了！”

“哦，的確新鮮，在下聞所未聞，賣字而已，還要立下如此怪的規矩，對不上就不賣，對上還得白銀一百兩，我真是長了見識了。那好，某雖不才，願意一試，只不過，在下並沒有帶一百兩銀子，只怕要掃興了。”

“那倒無妨，我們家主人一再吩咐，即使沒有錢也不要緊的，可先打個欠條，將來有錢連利息一起還就是了。”

行人張三道：“噢，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騙人的吧？”

行人李四道：“沽名釣譽，明顯是出來招搖撞騙的！”

行人王五道：“要是一百年也不還你，你還願意賣嗎？”

.....．

看熱鬧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少年笑道：“書法推二王，其後有顏真卿、柳公權寫楷書，四平八穩、但有失風度，張旭寫狂草，雜亂無章、嚴謹不足，此外天下再無好手，可惜啊可惜啊。”

書生呵呵大笑：“如此說來，你家主人對書法的造詣豈不是登峰造極，自成一家？”

少年正色地道：“登峰造極不敢，但兄台所說自成一家，確是如此，我家主人常對我們說起當朝風流人物，詞歸蘇東坡獨佔鰲頭，而蘇大學士的字和畫則稍遜一籌，畫當推趙孟?，但其筆鋒過於霸氣，少了些山水靈氣，可惜可惜啊。”

大言不慚！

“這麼說來，你言下之意，就是說推崇你家主人在書法和繪畫上堪稱當朝第一？這未免太誇大其詞了吧。”

少年不再言語，將手裏的尚未裝裱起來的條幅徐徐展開，書生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只是這一眼，便再也挪移不開了，這正是楊明默寫的半篇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書生一邊輕聲念誦，一邊為眼前的書法深為折服，用筆暢快淋漓，鋒芒畢露，別有一種韻味，含有薛稷，黃庭堅的挺瘦秀潤，又包涵薛稷、薛曜的瘦直挺拔，橫畫收筆帶鉤，豎划收筆帶點，撇如匕，捺如切刀，豎鉤細長；有些聯筆字象遊絲行空，近乎行書。

少年剛要收起，書生急道：“兄台，剛才不是所說買者要先對句的規矩嗎？在下願意一試！”

少年呵呵一笑：“剛才全是戲言，我家主人說，今日只是展覽此字，三天之後才是真正的賣字大會，今日就到此為止，就此別過，我還有要事要辦，借過借過！”說完，推開人群又向著下一個場所去了。

看着少年急匆匆遠去的背影，書生還在呆：“這天下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書法，此人的功力莫說勝過蘇大學士，就說是我朝第一書法大家也不為過，可惜可惜，今日失之交臂！”

這個時候，在京城的各個角落，正有四個少年每隔半個時辰換一個地方吆喝，經過一天的奔波勞累，他們幾乎跑遍了整個京城，這四個少年正是開封府里的衙役，他們照着楊明一字不差地宣傳。

一連三天，京城各處如茶館、酒坊、青樓等公眾場所，在重複一次又一次的賣字吆喝，這就是楊明的推銷學。楊明要他們做的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造勢。

人要出名，廣告先行！

身在開封府監獄裏的楊大公子，對造勢有着深刻的理解，如今，身不能踏出監獄半步，口不能對外宣出一言，能夠做的，只要請獄卒兄弟們儘力幫忙，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裏，給大宋憑空降生一個傳奇式的書法大家。

目的只有一個，釣一個人，那就是歷史上在三年後榮登龍座的宋徽宗。

“你們的任務就是四處吆喝，到處張揚，越是人多的地方越要高聲呼叫，記住我的廣告詞‘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二十四小時后，京城裏開始流傳一個瘋子到處裝瘋賣傻的八卦新聞，不過，聽過這八卦新聞的人，在娛樂心理作祟的某種程度上都在期待着這個不知所謂的賣字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