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江青蘿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安穩了,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一股後悔的情緒牢牢的抓住她。她做了什麼?天哪,她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面對他,她竟然說得出口,要他抱她?那不是她,不會是她!她發現自己自躺在一個臂彎中,慢慢的抬起頭來,只希望他還沒醒,不過幸運之神似乎不打算站在她這邊。她才一抬頭就尷尬萬分的迎上他了解的笑容和有神的眼睛,看樣子他醒了,而且很清醒。“早呀!”她的臉陡然緋紅,“不准你多說什麼。”她連忙警告他,誰知道他又會胡說些什麼?他古怪的笑了笑,掀開被單逕自下床。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完美的身軀就在她面前雄偉的展示着,她從來沒想過男人的裸體會這麼美、這麼可觀,一種從沒有過的感受流過她的全身。她不要這種感覺,她抗拒着,並為自己感到羞恥。江青蘿勃然怒道“誰叫你沒穿衣服站在我面前?”平納詫異的回過頭來,臉上有着戲謔的嘲笑,“小姐,我不知道你的習慣怎麼樣,不過做完愛之後,我是不會急着把衣服穿回去的。”“閉嘴!”她氣得滿臉通紅,順手抓起枕頭就朝他丟過去。他大笑着避開,毫不在意的走進浴室去梳洗,心情好得不得了。她氣憤的連忙穿起衣服,她是昏了頭還是發神經病?她得趕快離開這裏,避風頭去。“親愛的,你在做什麼?”走出浴室,平納刻意的掩飾話里的笑意,但那帶笑的眼睛卻忍不住眯了起來。“你給我住口,我不想聽你說話!”她戴上渚棕色的隱形眼鏡,使她的瞳仁變成棕色,再熟練的用一塊軟塑膠來加高她的鼻子,和加長她的臉型,跟着用強力的染劑,將一頭頭髮染成金色,最後拿出個薄如蟬翼的薄膜往臉上一貼,她變成了一個金髮美女,完全看不出不自然的痕迹。平納看得呆了,“好神奇……”她是逼不得已才在他面前改裝!她提起手提袋,冷然道:“走吧!”“走?”他懷疑的挑高了眉毛。“機場!別讓我再說第二遍。”“你不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或者我要怎麼找你?”他真的是白痴,她只要一脫身,一定離他遠遠的,絕對不想再見到他。她瞪了他一眼,“我叫你閉嘴!”她心情不太好,看樣子是後悔昨晚的一時衝動。他是不該乘人之危,他知道她昨晚的情緒極不穩定,他應該當個君子而不是個色狼。可是,他就是沒拒絕她,為了他也不清楚的理由。他們到了機場之後,一個表情陰森的男人迎了上來,他有點懷疑的看着平納。“狐狸,他是誰?”“跟你沒關係。”江青蘿將手提袋交給他,裏面有她得手的兩百萬美金。他冷笑道:“你的任務不能留下證人,你得記住才好。”“你也要記住,,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她毫不客氣的反駁,她知道他要做什麼。接過假造的護照和身份證明,心裏開始思索要怎麼辦。“狐狸,你若下不了手,等組織知道,結果還是一樣的。”“不用你提醒我。”她狠狠的瞪着他,十分討厭他的不識相,小小一個跑腿的嘍∫哺她∷簦】囪子如果她不出手解決那個男人,組織也會下手,她得自己下手,以免讓她的任務有瑕疵,讓紫蘿有挑剔的理由。江青蘿拉着平納往廁所走,粗魯的把他推進去。“小姐,這是男廁耶!你走錯了吧?”平納忍不住道。“你死到臨頭還吵!”她用槍直指着他的頭,眼裏有着嚇人的殺氣,她的確不能留下他,他會成為她的瑕疵。他毫不畏懼的迎視着她,第一次沒有抗議她用槍指着他的頭。他的眼光帶着研判的意味看着她,雖然剛剛她和那個男人談些什麼,他聽不懂,但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她已經利用完他,而現在他沒有活着的必要了。“讓我再說一句話。如果你有了小孩,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平納·魯格斯。”“你這個混蛋!”她低聲怒道:“我不會有你的小孩的!”她扣下扳機,傳來一聲輕響,那輕響不會比開一瓶香檳還大聲。平納緩緩的軟倒,鮮血慢慢的流了下來。江青蘿面無表情的將槍交給接頭的人,“丟了它。”說完后,絕然的登機去了。那人不放心的往廁所裏面一看,平納倒在血泊里,他滿意的笑了起來。狐狸不虧是組織里的第一把交椅,行事乾淨利落到了極點!???“不是她。”平納簡短的說,才一天而已,他就已經知道,她不是她。力克的臉垮了下來,“不是?”這已經是第三十一個了耶,他到底要什麼樣的女保鏢?他是嫌他們不夠好吧?想到一年前,他竟然中槍受傷倒在血泊中,他就覺得自己瀆職得厲害。想到南格斯底公園的王子竟然因為自己的保護不周而受傷,力克真的是愧疚不已。雖然平納並不怪他,可是他卻是自責得很。等到平納傷好出院之後,他開始要求要聘一個女保鏢,只要是女的就好,但是奇怪的是,雇來的女保鏢們,最長三天,最短一天,他又不要了,逼着他們再替他找下一個。他真不懂,不懂王子到底要做什麼?平納要找的那個女子,沒有名字,卻有一副硬心腸。她竟然對他開槍,真是無情哪!但是,自己為什麼瘋狂的想找她呢?是為了報復嗎?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非常的想念她。其實她可以一槍打死他的,可是她卻沒有,她避開了他的要害,饒了他一命。他清清楚楚的記得,在他昏過去之前,曾看到她充滿歉意的眸光,和晶瑩的淚珠滾落。他一定要找出她!但是他對她實在所知不多,只能用這種最愚蠢的方法找,經過了一年,他開始覺得這個方法不但愚蠢,而且根本沒用。“殿下,你要找的女保鏢到底是怎麼樣的?”力克困惑的問,綠眸閃着苦惱。她是怎樣的?她可以是一個風情萬種的金髮美女,也可以是個表情僵硬的平凡人,要說她是怎麼樣的,他也說不上來。平納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過真正的她,應該是黑髮黑眼,是個東方人。”“東方女人成千上萬,我去哪找?”力克更煩惱了。他的殿下還真是會出難題。“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他笑一笑,認真的說:“一定要找到她。”“沒有別的線索了嗎?”力克不死心的追問,否則天下之大,要他們到哪裏去找這個神秘女子。平納搖搖頭,愣愣的看着一幅油畫發獃。力克也順着他的眼光望去,這該是殿下最好的一幅作品了。畫中的女子有一頭如雲的秀髮,靈活燦爛的雙眸隱約帶着哀傷,五官精緻而秀氣,臉上那股純潔卻堅強的神色尤其傳神,畫中的她也回望着他,但她卻不能開口告訴他,她是誰,在哪裏。平納雖然傳神的將心中的她畫了出來,但是卻始終找她不到,沮喪的時候他常常在書房裏對着畫像發獃,一坐就是一天,到了隔天,他又會重新燃起希望,私底下他的侍衛們總笑稱這幅畫叫王子的力量。他知道她精於喬裝,因此,僱用的女保鏢縱然相貌完全和她不同,但也有可能是她改裝的,所以他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只是和她們相處過後,他都會失望的發現,不是她。力克愈看牆上的畫,愈覺得熟悉,不是因為他常看到的關係,他只是覺得自己一定在哪裏看過她,不過會是在哪裏呢?他的記憶力一向不差,他得想起來!猛然,他的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不由得脫口而出,“我想起來了!我的確見過她的。”平納有點迷惑的看着他,“你說什麼?”“我說我見過她,我可以找到她!”力克肯定的回答。平納突然自椅子站起身來,語氣因為驚訝和期待而顯得有點顫抖,“真的?”力克迅速在電腦前坐下,飛快的按了幾個鍵,進入機密檔案。身為王子殿下的侍衛長,他們有一個情報庫,裏面有各種重大事件的分析,替各種危險人物建檔,他們得要牢牢的記住這些人,確保殿下的安危。他熟練的操作着鍵盤,很快就找到刺殺事件,他信心滿滿的按下滑鼠,畫面上出現了“極機密檔案”。他接着鍵入長達三十個字母的密碼,只見畫面一變,顯得隱約而看不清楚,不過經過放大之後,畫面上清楚浮現一張照片。“是她!”平納沉聲道,總算找到她了!力克也跟着鬆了一口氣,但他馬上又皺起了眉頭,“殿下,她……可不是保鏢呀!”他指着熒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示意他閱讀。他看完之後,堅定而嚴肅的表示,“我要她,不管花多少代價,我都要她。”力克開始後悔自己的雞婆了,他的職責是保護殿下,而現在卻將他推到危險里去。畫面上的女子,是個殺手、間諜,更糟的是,她是投身一個神秘而非法的組織。一年前,可禮大公爵的一份重要文件落到他國的議員手上,因此受人威脅,強迫他透露國家機密及勒索大筆的金錢。可禮大公爵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找上了惡名昭彰的暗殺組織,他們欣然的派出頂尖好手,代號狐狸的人去執行任務。任務是圓滿的完成了,文件和金錢都落到狐狸手裏,不過他們並沒有將其交還給可禮大公爵,反而是耍了一招黑吃黑,可禮大公爵又氣又怒,只好再花十倍以上的金錢買回來。他以為事情至此總該告一段落,沒想到那個刺殺組織的首領竟然將他的秘密文件,其實是偷情的春宮照片,寄交給公國的國王,大大的嘲笑了他們南格斯底公國,整件事才爆發出來。為了顧及大公爵的顏面,這件事被列入極機密檔案,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國王並嚴重警告,不準與此組織的人再有接觸,並將其列入危險人物處理。現在,殿下不但要跟人家有所接觸,而且目標還指明要那隻狐狸?他可慘了!???江青蘿看着手中的傳真,不自覺皺起秀麗的雙眉,心裏五味雜陳。傳真里只有一張照片,和簡短的一句話。任務:南格斯底公國的王子。她看着照片里的他,那湛藍的雙眸,古銅色的臉龐和深棕色的頭髮,一襲正式的黑色禮服和雪白的襯衫襯托出他的英挺,看他那笑得開心燦爛的表情,他大概很滿意他摟着的那位美女。她忍不住吐吐舌頭,對着照片中的他做了個鬼臉。王子?真是笑話,那種輕浮的王子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還虧南格斯底公國是個名聞遐邇的泱泱大國。把玩着胸前的戒鏈,一年前的記憶迅速的回到腦海里。她射了他一槍,雖然是為了救他一命,但是仍讓她愧疚得不得了,畢竟是她把他捲入那場是非的。沒想到,他竟然是南格斯底公國的王子,他遇刺的消息整整上了一個禮拜的頭條,害她更是自責,想都沒想到他是王子,而且後來組織的南格斯底公國可是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她輕輕的嘆了口氣,盯着鏈上男子式樣的藍寶石戒指,她直到上飛機才發現到這枚戒指,本想丟掉的,可是她還是留了下來,當作紀念吧,紀念她失去的初夜,她替它配了一條白金鏈,將自己的胸口當作它的家。將項鏈放回衣服內,點起火燒了手中的傳真紙,然後她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準備到分部去了解情況。江青蘿駕着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緩緩的開入一條泥濘的小路,兩旁儘是棉花田,路的盡頭是一棟小農舍,在田裏工作的農人跟她揮了揮手,顯現一副農村安詳的景緻。真好的偽裝!任誰都看不出來,這個安靜的農莊事實上是組織的一個分部,而田裏的農人全是一流的殺手。她停好車,走進農舍里,想都沒想的鑽進壁爐,手在牆上一推,牆壁頓時移動,露出一具小型的升降梯。她將手掌貼在感應器上,幾秒過後,身份確定,升降梯便開始啟動,緩緩的下降。她走出升降梯,腳踩着酒紅色的波斯地毯,忍不住讓嫌惡的表情寫在臉上。“青蘿,你來得很快。”紫蘿穿着一件透明的薄紗,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她懶洋洋的向她招手,示意她坐下。“說吧。”江青蘿冷冷的說,刻意不去看她那雙被權力和貪婪誘惑的眼睛。紫蘿輕輕的笑了起來,放下手裏的高腳杯,“噢,青蘿,五色蘿里只剩我們兩個,你就不能對我表示些友善嗎?”“不,五色蘿只剩我一個。”她面無表情的道,以前她還會為紫蘿感到心痛和遺憾,不過現在已經不會了。“說得也是,在你心中,只怕我和死了沒兩樣。”紫蘿媚眼帶笑,“不過,青蘿,你真該感謝我,若不是我的話,兩年前你殺了黃蘿的時候,組織一定會嚴懲你。”江青蘿心中一陣疼痛,“你不該出賣黃蘿的,她是我們的小妹妹,你怎麼能這麼狠!”“你錯了,我不是狠,黃蘿只能怪她自己沒有你優秀,所以她要對組織有所貢獻,那是她自己想不開,慰勞我們優秀的成員是多麼光榮的事。”“她跟你不同,黃蘿是個人。”江青蘿握緊了拳,極力剋制怒氣。“你是說我不是人嘍?”紫蘿精緻的臉上絲毫不見怒氣,反而有種得意,“唉,青蘿,你太傻了,你替組織出生入死,難道比較高貴嗎?別忘了,你手上沾染的鮮血有多少。而我只是利用我的身體,有什麼不對,那也只是傷害我自己,跟你比起來,我做的事又算什麼?”江青蘿默然不語,她說得對!自己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鮮血,她已經算不清了,從十八歲開始出任務,而現在她已經二十六歲,這八年來,她所做的難道就是一個人的行為嗎?紫蘿輕狂的哈哈笑了起來,“青蘿,你不說話是因為我說對了嗎?”“我沒什麼好說的。”她緩緩的說:“你交代新任務吧。”“唉,青蘿,你若肯跟首領們上床,現在分部頭目不就是你了嗎?我實在比不上你,除了懂得善用自己的本錢外。你想想看,以你的實力,要擠上首領的權力中心是很容易的,可惜你太不會做人了。”她搖搖頭,一臉惋惜的模樣。“跟你沒關係!”江青蘿不屑的哼道:“這次的目標是南格斯底公國的王子,目標這麼大,我一個人做不來,我的助手是誰?”她決定不再跟紫蘿廢話,只想完成任務,就算目標是他,她也會利落處理。紫蘿假裝驚訝的看着她,“青蘿,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殺手,我有說要你去暗殺他嗎?你這麼喜歡殺人呀!”“原來我不是殺手。”她嘲諷般的道:“我還以為組織訓練我的目的,就是要一個殺手。”紫蘿笑道:“你的任務是保護南格斯底公國的王子。”“我幾時又變成保鏢了?這麼高尚的工作我做不來吧?”江青蘿冷然道,心裏卻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青蘿,話里別帶刺,你要絕對服從命令,千萬別挑戰組織的權威。”紫蘿正色道。“我比你還清楚,不用你提醒我。”“你最好牢牢的記住,組織一向不會拒絕於千里之外,既然人家指名要你保護,你就得去。”“指名要我?”她懷疑的問。“是,他們指名要狐狸。”紫蘿湊近她,不懷好意的笑道:“目標很帥呀!你可要好好的記得藍蘿的下場。”她永遠不會忘記的,只要她還在呼吸,她就會記得五色蘿是怎麼瓦解的,就會記得曾經情同姊妹的紫蘿,是怎麼殘酷的摧毀她們!“我刻骨銘心的記得,最殘酷的敵人,永遠都是你最親密的人。”江青蘿冷冷的拋下一句,轉身就走。紫蘿氣惱的摔碎酒杯,兩行清淚沿着她白玉般的臉頰流下,“你盡量恨我好了。”???江青蘿輕咬着下唇,選擇了一張輕薄的人工面具,熟練的貼在臉上,它使她看起來像個精明而能幹的中年婦女,她將長發挽成個髮髻,換上輕便的服裝。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與平納見面,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指名找她,她只能服從組織的命令,不能說不,也沒有拒絕的權力。她拿着證明文件,直飛南格斯底公國,在抵達機場的時候,她遇到了難題,因為王子的侍衛們不相信她就是狐狸。他們大都見過書房裏的畫像,實在不能將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中年婦女和畫裏的人聯想起來。江青蘿拿出燙金的磁卡,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你們在等誰,但若是在等狐狸的話,就是我。”力克接過磁卡,在隨身電腦上一刷,顯現出來的密碼是正確的,也就是他們發出去的那一張,難道是他弄錯組織,或是有兩個狐狸嗎?“但是……狐狸是個黑髮美女呀!”江青蘿心裏一驚,這絕不是偶然,他們真的是要找她,而且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假裝生氣道:“小子,我年輕的時候可也是個美女,你們若是嫌我老,可以另外找一個美女來當保鏢,恕我不接受這種污辱。”“請原諒!”力克連忙說:“我沒有那個意思,請上車吧,我們別讓王子殿下久等了。”反正他是被殿下逼的,他已經替他聯絡到暗殺組織,也請到了狐狸,只是這個狐狸不是他的夢中人,他也沒辦法,不過他反而覺得慶幸,這下殿下總該會死心了吧?那名黑髮美女就像泡沫似的,早就消失了,找不到也是應該的。最好殿下徹底的放棄,也讓他們不要再疲於奔命,只為尋找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女人。???麗宛宮的佔地相當大,樓高三層,呈完美的回字形,將近一千扇的窗戶和精緻的雕像散佈其中,她是巴洛克式的建築精品。麗宛宮自落成之後,一直是皇室在遇及節慶時舞會或酒會的舉行場地,是王子殿下的別墅,她裝潢之華麗,可以從牆壁、天花板和地毯看得出來,那幾乎都是手織的紅色絲絨,這份艷紅與落地窗外碧綠的草坪相對照,那份美麗是難以形容的。而光是天花板上十二個水晶大吊燈,就叫人炫目得捨不得眨眼睛。平納在小客廳里接見江青蘿,他盯着眼前的她,眼光是興味帶着探索的,他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她,如果他能摟摟她的纖腰,或是親親她的紅唇,那麼他就能確定了。以前,他都是用這種方法來確認那三十一個保鏢的身份,也都確定不是她。不過,眼前的這個狐狸看起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一親芳澤,他得想想辦法。他露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友善的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平納·魯格斯,你可以叫我平納。”江青蘿瞪着他那隻友善的手,大聲道:“王子殿下,請原諒我,我有手汗症。”她一本正經的解釋着。他笑一笑,收回伸出的手,現在他有一成的把握了!還沒有女人可以抗拒他迷人的笑容,和他充滿善意的手。“那麼,請力克帶你參觀環境,熟悉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能睡在離我最近的地方。”他的手友善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江青蘿忍不住站離他遠一點,客氣的說:“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睡在你的門口。”她可不想再跟他有什麼關係!現在他有兩成把握了!她語氣中的火藥味是他無法不去注意到的。“噢,親愛的小姐,我的意思是指隔壁的房間,很抱歉讓你誤會了。”他假裝抱歉的一笑,眼裏閃着惡作劇的光芒。她窘得要命,微張着嘴,眸中的憤怒慢慢的形成,“不,我更抱歉我會錯意了,我早就知道王子殿下風流多情,所以不免多想了一點。”現在他有三成把握確定她就是她,他笑笑道:“你絕對不會想得太多,我的房間是從來不會對女人上鎖的。”江青蘿非常克制自己,否則她一定一巴掌打過去!他真是輕浮得要命,這種個性到底哪生的呀?“我懂了。”她勉強的說:“進你的房間之前,我絕對會記得敲門。”他湊近她的身邊,有點捉弄的輕聲道:“千萬別那麼有禮貌,我是不介意讓你看,也不希望你錯過精采畫面。”江青蘿簡直想抬腳踹他一記,他一定是故意要惹她生氣的,她不會上當。“王子殿下,為了我們之間愉快的合作氣氛,我不得不告訴你,我不喜歡男生。”她低聲的說,聲音里怒火高漲。他一聽馬上笑了出來,臉上浮起了自信的笑容,“噢,請你儘管放心,”他曖昧的對她眨眨眼,“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她實在被他說得啼笑皆非,只能很認真嚴肅的宣告,“那你可以停止騷擾我,因為我喜歡的是不折不扣的女人。”她強忍着笑意,“現在,請借過,我需要休息了。”平納哈哈大笑了起來,現在他有五成把握了,這個敢跟他針鋒相對,連自己喜歡女人的藉口都搬出來的女人,非常有可能是她。???下流、無恥、色狼!江青蘿憤怒的捶着鬆軟的枕頭,心裏一股怒氣無處發泄。原來他都是這樣對女人的,她總算見識到一個不要臉的下流胚子,怎麼樣用他的笑臉去騙人!他是比較英俊,但那又怎麼樣?她敢打賭,上過他的床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個不要臉的淫亂臭男人!突然,敲門聲響起,她打開門,沒好氣的問:“有什麼事?”力克沒辦法忽略她語氣中那濃厚的火藥味,有點嚇了一跳,說:“狐狸小姐……王子殿下要我帶你參觀麗宛宮。”她走出房間,重重的關上門,“走呀?幹麼愣着?”說完,她快步的走了出去。她在生氣,而且火氣似乎不小。看樣子,她跟殿下的會面應該不是很愉快,不過怎麼殿下倒是笑嘻嘻的?這就奇怪了。力克不解的搔搔頭。江青蘿生氣歸生氣,不過她可沒忘了自己的任務,她用心的聽着力克的介紹,並且設法牢記。“這是殿下的書房。”他一邊說,一邊推開房門。她驚訝的瞪着入目的那張跟真人一樣大的油畫。“這是什麼?”“這是王子的力量。”“呀?”她困惑的看着他,有點不明白。是誰替她畫了這張像,丟死人了!“你不會明白的。”力克高深莫測的說。“我怎麼會明白?是哪個神經病畫的?沒有經過人家同意?真是丟臉!”江青蘿怒火衝天的問。力克不解的問:“狐狸小姐,你不覺得這畫得很美嗎?”“美?笑死人了,哪裏美了,我怎麼看不出來?”她撇撇嘴,不是很高興。“這是殿下親手畫的,他一定很不高興聽到你這麼說。”她心裏一動紅了臉,連忙拉上門道:“算我沒說,你可別到處去胡說。”“不會的,只是你不覺得畫得很有感情嗎?”她含糊的點點頭,這個該死的臭王子,還真是吃飽了沒事幹!他為什麼這麼做,難道真是太閑了嗎?力克送她回房間,一面告訴她起居時間,並重申她在此的目的,是為了保護王子,希望她別給他們添麻煩等話,江青蘿點點頭,滿腦子的思緒仍停留在那幅畫上面。她關上了門,轉身看見她最不想看到的……平納王子!他坐在壁爐前的桌子旁,衣着整齊,雪白襯衫的領口敞開,長褲塞在高筒馬靴里,正禮貌的對她展開微笑。“我可以請問你為什麼在這裏?”“噢,我只是來問問你,需不需要什麼。”他站起身來,走向她。她甜甜的對他一笑,“有件事希望你可以幫忙。”“我很榮幸有機會能為你服務。”她打開門,很有禮貌的說:“現在請你滾出去。下次記得,沒有別人的邀請,千萬別進人家房間。”平納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走出房間,臉上掛着狂妄的笑容,“你是第一個把我趕出房的女人。”“是嗎?”她當著他那可惡的臉重重的摔上門,並且上鎖,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非常榮幸有這個機會。”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隨手把盤得緊緊的頭髮給放了下來,現在她需要洗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她甩了甩頭,一面解開扣子,一面朝著浴室走去,當她推開那扇雕花的桃木門,眼睛差點沒詫異的掉下來。“你……你在做什麼?”她忍不住想放聲尖叫。他有趣的看着她的反應,從她詫異的臉到那片若隱若現的酥胸。“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吧?親愛的小姐。”她定眼望去,只見到一張巨大的床,淺灰色的天篷從天花板垂下來,用同色系的緞帶扎着,整個房間充斥着同色系的傢具,裝潢得豪美而氣象萬千,這絕不是一間浴室,反而是一間寬大而豪華的卧室。“我……浴室……”她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你這個模樣,我會以為你是特地到我房裏來的。”平納打趣的說,十分滿意她的反應。江青蘿低頭看看自己解開一半的衣服,連忙用手攏緊,急升的氣憤代替了慌張,她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是同一間房間?”“我以為你早就發現了。”“見你的鬼!我不要等在這裏,我要換一間房!”“恐怕不成,我說過希望你能睡在離我最近的地方。”他馬上拒絕她,“還是你喜歡睡在我旁邊?”“你……”她被他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好,算你厲害!”她用力拉上門,卻遍尋不着鎖門的地方。她只好又重新拉開門,悶聲道:“鎖在哪裏?”他笑笑的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了過來,“在這裏。”門鎖竟然……竟然在他那面門上!這還有天理嗎?這表示她根本不能鎖門,表示他可以如入無人之境般的進出她的房間。“很失望是嗎?”他看得出她的失望,雙手毫不客氣的摟住她。嗯,很熟悉的感覺,他有六成把握了。她猛然轉過身來,甜甜的對他一笑,抬起腳重重的踩了他一下,“別動手動腳的!”他沒放手,嘻嘻的一笑,“好,我不動手動腳。”他動嘴總行吧,平納飛快的吻住她。突然他感覺到有東西頂着他的肚子,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唇,他雙手半舉,無奈的說:“你沒說不能動嘴……”她用槍頂着他的肚子,“那也不代表你可以吻我。別隨便碰我,下次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了。”“你要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他笑得更開心了,他幾乎可以確定她是她了。“你試試看就知道了。”她狠狠的瞪他一眼。“我很樂意再試一次……”江青蘿不等他說完,砰的一聲重重的拉上了門,氣惱自己因為他的舉動而心慌意亂。她幹麼因為他而舉止大亂呢?她的任務是來保護他,如果她不設法冷靜下來,遲早會搞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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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戀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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