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終究,耿君威還是帶她來了!

說不出為什麼會讓她給說服,或者,該說是君揚幫着她說服了自己。總之,她現在正好端端的與他共乘「逐月」——當然,這也是她所央求的,因為她壓根沒碰過馬,更別提騎馬了。

一行三人,乘着飛快的「逐月」與「嬉雪」,不多時已到達了杏花林內。只見落英紛飛,在片片的花瓣雨中,竟是刀光劍影、一陣血腥的廝殺場面。

一群同是黑衣蒙面的殺手正奮力圍攻護着心羽郡主的殺生佛,耿君威立即推翻仇家追殺殺生佛的論點。

此刻的殺生佛以寡敵眾,又必須分神照顧手無縛雞之力的心羽,以防那批黑衣殺手對她偷襲下毒手,如此一心多用竟絲毫不見他有分身乏術之虞,着實讓人不能小覷他的能耐。

「待在這裏!」

眨眨眼,礙於出發前說過要聽話的承諾,虎兒只得留在馬上,眼睜睜的看耿君威加入那一陣混亂之中。

在月夜中及黑衣殺手的包圍下,一身純白羅衫的心羽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眼見耿君威兄弟倆的到來,殺生佛也就無心戀戰了。黑衣殺手的目標並不是他,他不想膛這淌混水。

拉近一直讓他護在身後的心羽郡主,殺生佛決定找個空檔將人送到耿君威手上后就立刻走人——夠仁至義盡了,這是當初他在王府里曾做過的承諾。至於之後的事,那就與他無幹了。

不過,想歸想,黑衣殺手方面卻是一副不能善罷干休的樣子。似乎料到耿君威兄弟會前來援助似的,只見源源不絕的黑衣殺手在耿君威兄弟來到后,增加了一倍有餘。

在人數比例如此懸殊的激戰中,刀劍相交、青光閃動、人影交織,一股肅殺氣氛瀰漫整個空氣中,伴着墜落的片片杏花辦,整個杏花林內形成一股詭異的氣氛……

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更何況是一向就沒什麼耐性可言的聶虎兒。要照聶虎兒平日—的個性,她早就將什麼承諾都丟在腦後,迫不及待的湊過去瞎攪和一通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這一場混亂,竟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聶虎兒只覺得胸口一緊,整個人便恍惚了,對眼前的事物恍若視而不見般……

屁股傳來的一陣刺痛喚回聶虎兒渙散的意識,原來是「逐月」的忍耐已達到了極限,竟將它背上的聶虎兒狠狠的摔了下來。

「臭馬,壞馬,笨馬,你、你……你這個……」

就在聶虎兒指著「逐月」氣得想破口大罵卻苦於想不出罵人……不,該說是罵馬的字彙時,一種異常的味道引得聶虎兒開始注意一旁打得亂七八糟的人們。

香山仙子?!

這是—種會讓人四肢虛軟,意識逐漸渙散的迷藥。一般來說,它雖是無色,但卻有一種花香味好讓人辨別。將這香山仙子用在這杏花林中,若非她聶虎兒的鼻子早經過特殊調教過,只怕也會讓這障眼法給瞞過。

嘿!嘿!這下可有意思了!二師父的看家本領竟派得上用場,這也不枉費她多年來的努力學習了。照她二師父的說法,她老人家可是用毒的老祖宗,照這樣算來……她聶虎兒不就是這批黑衣人的小祖宗了?一想到自己身分非凡,聶虎兒忍不住洋洋得意起來。

在一陣自我膨脹后,聶虎兒猛然驚覺到混戰的結果大為不利。耿君威他們由於中了迷香,已由攻勢轉為守勢了,只怕再下去就……

連忙由腰間的虎皮小袋中掏出一個青玉瓶及一瓶丑不拉嘰的黑瓶子。想了想,又掏出一把細如牛芒的金針——她大師父的壓箱絕學,不用的話會顯得她聶虎兒偏心,只用她二師父的功夫。

將金針插入青瓶中浸泡,聶虎兒泛起一抹快樂的笑容——有人要糟殃了,黑衣小孫孫,瞧瞧你小祖宗的厲害吧!

***************

當虛弱感蔓延到全身時,殺生佛知道,這次是裁定了!

他並不怕死!只是,憶起親人的慘死,一對稚齡的妹妹屍骨無存的慘劇,這三十五條人命的大仇尚未報,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鮮血自背後的傷門源源不絕的涌了出來,殺生佛環視面前還剩下的四、五名黑衣殺手,慢慢的,一抹釋懷的笑容浮現。

罷了!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他能與黃泉下的親人相聚,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十三年來的仇恨,已壓得他好沈、好累……

寒光一閃,四五把利刃同時向殺生佛刺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伴隨着一聲聲的悶哼,只兒圍在他身邊的黑衣殺手,一個個宛若殭屍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哎呀!你受傷了!」

在好不容易點倒全部的黑衣小孫孫后,聶虎兒發現這項嚴重的事實。

以極快的手法點向殺生佛的周身穴道,先止住血后,聶虎兒連忙將她費盡心血,耗了大半年才煉製成,能解百毒的百花丸由黑瓶子中倒了出來,不分由說的就先塞了一顆到殺生佛的口中。

「你……」

該死!他原以為淳王府不會跟一個孩子過意不去;再說,還有個郡主在他手上,讓這個孩子留在淳王府才能保障他無知的小生命的安全。沒想到,他們帶着他來……

「我!對啊,是我,你現在別說話,這樣藥效會快一些。」聶虎兒在說話的同時已喂鹿心羽吃下百花丸。

「危險……」

「你說這裏危險?不會啦!這些黑衣小孫孫中了我的殭屍跳跳,一時半刻是不會有反應的。」

「……」

「什麼?你是問我的殭屍跳跳嗎?告訴你喔!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方喔!連大師父與二師父都不知道。這些人是讓我用沾了殭屍跳跳的金針扎到的,效果很不錯吧!」不管先前殺生佛問了什麼,總之,聶虎兒就一古腦的說了一大串。

這些人是這小子放倒的?!

殺生佛腦中浮起疑問,凝目看向倒成一地的黑衣殺手,果然每一個身上都插了一隻細不可辨的金針……

「你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眼神喔!不相信的話我改天扎你兩下你就知道厲害了。」

一臉不服氣的聶虎兒牽過較為溫馴的嬉雪,幫殺生佛上馬的同時還不忘語帶威脅的恐嚇兩句。

「你背後的傷目前看來是滿嚴重的,但有我在,包準你葯到命……病除,不過你得多休養,所以你們先回去好了。」說話的同時,聶虎兒已吃力的將一旁的心羽送上「嬉雪」的背上,讓她穩穩的靠在殺生佛的胸前。

「現在人手不足,你們兩個克難一點,自己先回去,喏!」虎兒由腰側的小腰包再掏出一瓶白玉瓶。「省着點用,這葯治外傷很靈的,一次不用抹太多。」

「你……」

「別多說話,這樣多浪費力氣,這位小姊姊,你要好好照顧人俠哥哥,我還得過去替威威和他弟弟解毒,快走吧!」

完全不給他們倆任何發言的機會,聶虎兒笑咪咪的催促兩人上路——多完美的辦事效率,威威一定要誇獎她兩句的。

興匆匆的走向耿君威那邊,不期然的卻望入一雙飽含怒意的精湛黑眸。

「威威,你在生氣啊?」奇怪,有什麼不對嗎?

「大膽,你……」

用着一絲僅存的力氣,耿君威氣得只能吐出這幾個字。在聶虎兒私自讓殺生佛帶着心羽郡主逃逸后,他便決心讓他一貫的明快、理智來掌控一切,瞧瞧他難得一次讓直覺行事的後果……這個狀似無辜的小女娃搞得讓人難以收拾。

「你是不是埋怨我沒先給你解藥?」聶虎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別那麼小心眼嘛!人家大俠哥哥受傷耶,流了那麼多血當然得先解決羅,喏!我現在不就拿葯來了。」

連忙將藥丸送入兩人的口中,聶虎兒一臉討好的在一旁看着。

半晌,一動也不動的耿君威突然發難,將一旁聶虎兒的小手緊緊扣住。「說,殺生佛和你究竟有什麼關係?」

這個跟斗栽得不輕,而面前的小女娃顯然是問題的關鍵,耿君威不打算再姑息這個來路不明的丫頭了——決不!

「威威,放手!你這樣弄得我好痛你知不知道?」虎兒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顯得不知所措。

「放肆!你是怎麼稱呼本王爺的?」

連帶的,耿君威也不打算再容忍她的胡亂稱呼。

「你放開我啦!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大家都是讀過書的人,你這樣對待你的恩人,你對得起孔老夫子嗎?」手腕上傳來的劇痛已讓地蒙上一層淚光。

頹然的放開地,在這一點他確實理虧,但……

「君揚,你看得很樂是不是?」眼尖的瞄到耿君揚在—旁做壁上觀。

「嗯……大哥,女孩子家總是吃軟不吃硬,你要換個方式來問才成。」耿君揚相當好心的提醒着。

換個方式?

腦海中浮現再度被挾持的心羽的秀麗面容,再看向正一臉淚眼婆娑的肇事者——兼救命恩人,耿君威在心中重重的嘆了門氣。

「有沒有怎麼樣?」救人第一!——耿君威在心中如此叮嚀自己。即使口氣離和善還有點差距。

「都紅起來了,威威,你剛剛好用力!」聶虎兒指控着他的罪狀。

「不要再叫我威威了,你不能這樣叫,你要稱呼我為王爺。」

這—點,耿君威不打算讓步。

「噢!」虎兒臉上是一副理解的表情。「威威,你幫我揉一揉。」

聶虎兒可憐兮兮的指指紅腫的手腕。

深呼了一門氣,心裏由一默數列五,耿君威讓聲音保持如往常般平靜,在為聶虎兒揉手的同時說道:「我說過,你不要再叫我威威了!」

見聶虎兒點點頭后,耿君威才繼續問道:「你和殺生佛究竟有什麼關係?」

「關係?」側着小腦袋,聶虎兒煞有其事的想了想。「沒有啊!」

「沒有?!那你為什麼救他還讓他走?」

「他是好人又是你的朋友,我當然要救他啊!他受了傷,不先回去休養難道要在這裏等死嗎?」聶虎兒一臉狐疑,彷佛耿君威問了一個理所當然的問題。

朋友?!誰跟她說的?

「你說他回去,是回去哪裏?」

將僵硬的黑衣殺手集中后,耿君揚也加入詢問的行列。

「回去剛剛的大房子啊!剛剛的躲迷藏還沒玩夠,等大俠哥哥傷好了后,我們再一起玩。你看,我還讓那個叫什麼的郡主先陪大俠哥哥回去養傷,有人照顧,傷勢就好得快,那等下次玩時也讓那個叫什麼郡主的參加,也省她半路冒出來還要我迷昏她,你知道嗎?拖着她也是很累人的……」

聶虎兒的滔滔不絕讓兩兄弟交換了一個旁人難懂的眼神,耿君威臉色之難看,讓耿君揚決定由他來主導發問——看得出他大哥已瀕臨發作的邊緣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從頭到尾你……嗯……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和殺生佛一起到王府里……玩躲迷藏?」

為了順應聶虎兒異於常人的說話方式。第一次,—向能言善道的善揚侯耿君揚有辭窮的狀況發生。

「王府?!你指的是剛才的大房子嗎?原來那是王府啊!難怪那麼漂亮又壯觀。」即使不是很明白王府是做什麼用的,聶虎兒還是很誠心的讚美一下。

讚美過後,聶虎兒便把迷路的事說了個大概——迷路的事不用說得太詳盡,又不是什麼光採的事——總之,聶虎兒略略的提及她因為「不小心」忘了怎麼走,便一路跟着殺生佛,直到王府的躲貓貓……

「殺生佛肯讓你跟?」這—點頗讓人懷疑。

「當然不肯羅!你真笨耶!做俠盜當然愈隱密對他愈好,他怎麼會肯讓我跟?我當然是偷偷的跟着的。」聶虎兒沒提及地是因為一時大意拍手歡呼才被發現。

「那這些黑衣殺手呢?」耿君威沉着臉發問。

聶虎兒聳聳肩,表示完全不知情。

「君揚,能查到這批殺手的來歷嗎?」

即使聶虎兒先前的說法中尚有盲點,但她清澈的慧黠明眸所顯示的真誠讓耿君威不忙着費心探討那些——雖然她確實是弄丟心羽的罪魁禍首。

「我試試。」耿君揚的答案讓耿君威不禁皺眉。

王府裹的各式情報向來是由耿君揚經手負責處理與搜集管理。能讓素來有「賽諸葛」之美譽的耿君揚說出「試試」這種字眼,足見這批殺手的神秘。

事有輕急緩重,雖然心羽目前下落不明,但由殺生佛重然諾而捨身救她的行為,與目前殺生佛有傷需要她當護身符的事實看來,心羽的安危在眼前來說尚是無虞。

當然,心羽這方面他自然會派人去找。但目前比心羽更重大的危機是這批突如其來的殺手。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抑或是有其他重大陰謀?為什麼針對心羽與他們兩兄弟呢?

一連串的問題,如排山倒海般湧入耿君威的心中,但——面前搖頭晃腦的小臉蛋卻硬生生的打斷耿君威的沉思。這也再次提醒他,還有個剛從深山裏冒出來,把一切搞得天翻地覆、雞飛狗跳后,還自以為玩了場遊戲的麻煩人物。

小臉蛋上的臟污再一次的刺激着耿君威向來一絲不苟的神經!在一個晚上的折騰后,即使耿君威再次的告訴自己——這不干他的事,她不嫌臟是她的事!但……

「一個姑娘家,臉上弄得這麼臟你都不管的嗎?」反射神經終究還是出賣了他!

沒注意到耿君揚在一旁露出一臉興味的表情,只見耿君威由懷中掏出潔白汗巾,大手一揮,沒三兩下就為聶虎兒擦去了那層相當礙眼的污泥……

那是一張絕美的秀麗容顏,絳唇黛眉,晶瑩剔透的粉嫩肌膚像是可以掐得出水似的,嵌上一雙水靈靈的慧黠靈眸,任誰也沒想到,這污泥下的面容,竟是天仙般的絕世容顏。

尤其再配上那一身由虎皮製成,連帽帶腰包的特殊衣物,她整個人佇立在林中,便宛如天上滌仙人,抑或林間精靈般,有着說不盡的美麗與清新,直叫人不能將視線由她的身上移開。

招招手,喚回兩個人的失神,聶虎兒笑盈挽的示意耿君威彎下身子。

「彎下來一下嘛!人家行話要跟你說。」

那一臉——你不下來,我就撲上去的神情,讓行了前車之監的耿君威不甚情願的俯下身子。

小手臂不讓耿君威行任何反駁的機會就環住他的頸項,而後,—記輕啄,輕輕柔柔的印上他的臉頰,—向嚴肅剛毅的俊顏讓這種驚世駭俗的行為給驚呆了。

「威威,你真是溫柔體貼,難怪我這麼喜歡你!」吐氣如蘭的溫言軟語,讓在場的兩位男士臉色各異。

耿君威是一臉的狼狽,以最快的速度拉開兩人的距離;而—旁的耿君揚,則是一臉快爆笑出聲的模樣——別得相當辛苦!

「我不是跟你說過,別再叫我威威了?」召來「逐月」,耿君威一個翻身上馬。「君揚,這些殺手我讓人來幫你處理,這個姑娘就交給你發落了。」

「你不要老是忘記我叫虎兒嘛……喂……」聶虎兒急忙的朝着遠去的耿君威大叫。

怎麼會這樣呢?他應該要回親她的,這樣才對嘛!怎麼……聶虎兒對耿君威匆匆而去的行為感到不解,以往她和孿生姊妹聶巧葳都是以這種相互親吻的方式來表示心中的歡喜與謝意的,為什麼威威會是這種反應?

看向自耿君威離去后就笑得樂不可支的耿君揚,聶虎兒眼中的迷惑也就更深了……

***************

背上傳來的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是此刻殺生佛唯一的感覺,這也是讓他知道自己還活着的唯—憑據。

真是諷刺!誰會想到他殺生佛名滿一時,卻落得一個死在這人煙罕至的荒山野嶺中的下場,難道這真是他殺生佛的宿命?即使沒讓黑衣殺手給殺了,也得死在這雲深不知處的破茅屋裏?……—陣胡思亂想在額上冰涼的觸感中而告終止。

「你?!……」她怎麼又回來了?這是殺生佛此刻神智仍清醒時的疑問。

「我剛剛不是已經讓你走了?還告訴你那匹馬會認得回去的路,要你自己先回去……你……?」

放在他額上的小手怯怯的又伸了回去。「我……放心不下你,所以……你看,你在發熱了。」心羽楚楚可憐的解釋着。

這個郡主是怎麼—回事?大概是他的幻覺吧!殺生佛在—陣暈眩后這樣告訴自己。

有了這層認知,在意識渙散的前夕,殺生佛在彷彿之間,看見床旁佇立—位白衣菩薩,口中念念有辭的誦着佛經,手中正忙碌的為他上藥……

在喃喃的經文中,即使覺得荒謬,但殺生佛昏迷前一刻的唯—意識是——

佛來渡他了!

***************

不知怎地,想起他大哥騎著「逐月」而去的情形,耿君揚好不容易才隱忍下來的笑意,再度揭竿造反,直侵襲他俊逸五官下的顏面神經系統。

沒辦法,當時的情景只能讓他聯想列四個字——「落荒而逃」!這輩子能看到這四個字應驗在他大哥身上,那還真是不枉此生了。

溫柔?!體貼?!

也真虧她想的出來!基本上,這四個字與他那向來不近女色的大哥是絕對扯不上任何干係的,鐵血硬漢才是他一貫的作風……不過,他大哥竟親自幫那野丫頭擦臉……這……確實很反常!

「你是不是面部中風啦?」虎兒的纖纖素手忍不住在耿君揚面前招了招,哪有一個人會傻笑那麼久的——這是聶虎兒的疑惑。

「你……?」

「虎兒!」聶虎兒很快樂的替耿君揚解決稱謂上的問題。

「你說你從山裏出來的,那你和誰住在一起?是什麼人教你這—身治傷救病的好本事?」

「我和大師父、二師父和巧葳—起的,平常是大師父教我們治病,那二師父就教我們防身方法。」

在一連串的問答之後,耿君揚打從心底笑了起來。要他發落這女孩……

當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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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特小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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