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為什麼吻我?」在他的懷裏半晌后,歡兒撫着被吻得有些發麻的唇瓣,臉紅紅的,鼓起勇氣輕聲問道。
這是她的初吻耶!就這樣被他親走了,啊……好害羞喔!
歡兒覺得自己的腦袋瓜像是漿糊一樣,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糾結成一團,讓她不知所措。
「妳猜猜。」他寵溺地圈着她,坐在床沿,將她的浴袍拉緊,怕她着涼。
他實在應該順勢把她帶到床上去的──但總還是要給她時間,讓她明了他對她的感情以及她自己的想法。
歡兒皺着小臉,很努力地想,卻還是──
「我猜不到。」
「猜到了我給妳三千元。」龍青旗微笑地說。
說這句話主要是想逗她玩,三千元算得了什麼?歡兒絕對不知道,身為龍夫人的她,他已經在她名下留有大筆別人求之不得的財產。
一聽到錢,歡兒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下來。「喂,你老是給我錢不好啦,別忘了,你的錢是用來養老婆的!」
她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但她在結婚時就告訴他,隨他要和哪個女人過夜都沒關係,而他之前對她說過「賺錢是要養老婆」,應該是因為他心裏已經有心儀的對象了吧?
想到這裏,歡兒的胸口竟有些苦澀。
龍青旗笑了。「若我加到五千元,妳會不會比較好猜?」
他的錢正是用來養老婆的,不只是名義上,在他心裏早就認定她是他的妻了,她是他要一生疼惜的人,只不過他們是先婚後戀愛罷了。
「啊?!」歡兒一愣,眨着大大的眼睛,想了想后低下頭開口:「我不知道。」
她……她怎麼敢說呢?說不定她所想的答案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妳知道的。」龍青旗看出她所想的,將她的頭靠向自己。
歡兒沒開口,微微咬着唇。
「說說看呀。」
「你少逗我了。」歡兒咕噥道,知道事情不可能是她猜想的那樣,這個男人不可能真當她是他的妻子。
他八成只是欲求不滿,她真不應該同他睡一間房,這樣不就阻礙他到外頭去拈花惹草?
呃,這個詞不太恰當,應該說「兼善天下」比較好聽。
「誰逗妳了?」龍青旗望着她複雜的神情,輕輕地吻了她的唇。「妳確定不說答案?有五千元喔。」
「呃……」五、五千元啊!歡兒終究受不了錢的誘惑,不顧形象,怯怯地道:「你……你喜歡我?」
又是一個醉人的深吻,看來他很滿意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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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爺和少夫人好恩愛唷……
午餐時間,歡兒和老公坐在餐廳里,忍受着四周那些感動的神情。
龍青旗早就習慣了,而她只是太過遲鈍,到今天才意識到這些仆佣一到吃飯時間會變成這個樣子。
歡兒一輩子沒覺得如此不自在過。
她身旁這個男人說他喜歡她?而且好像是認真的?!
她很少在錢以外的事情上多花心思,但她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當作沒事一樣,或說句「謝謝他喜歡她」做結語就可以解決。
她好像也喜歡上他了,想起他便有種歡天喜地的感覺,這樣應該就叫喜歡吧?
但是──
「多吃點。」龍青旗夾菜到她碗裏,打斷她的思緒。
瞧,少爺在幫少夫人夾菜呢!好美的畫面喔……
歡兒只能嘆氣。
這是她生命中的大轉變,比她第一次賺到錢還要令她感到震撼。
「午安。」程楷華突然出現在餐廳。「哎呀呀,龍先生,您可真是幸福呀!中午還回來跟夫人一塊兒用餐。嗨,歡兒!」他轉頭跟歡兒打招呼。
「你好。」歡兒點了點頭,禮貌的將筷子放下。
「我只是正巧沒事。」龍青旗微笑說道,以為歡兒不想用餐了,便伸手將歡兒盤中沒吃完的魚排夾進自己碗裏。
四周又響起一陣「見證幸福」的讚歎聲。
歡兒正在擦嘴的手頓住了,一抹潮紅染上她的臉頰,龍青旗突如其來的動作攪亂了她的大腦運作。
他好像越來越順手了,那個魚排她已經咬過了,他不介意嗎?
呃……也、也是啦,他們都接過吻了,交換口水又算什麼?
程楷華在一旁偷笑着。
「正巧沒事」個頭啦!他還真不知道龍青旗的工作效率能夠伸縮自如到如此偉大的地步。他的事情可多了,換成別人,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都處理不完。
「你來幹嘛?」龍青旗不客氣地問着不請自來的程楷華。打擾到他和歡兒美好的午餐時光,罪不可赦。
程楷華沒說什麼,拉張椅子坐下,笑笑的遞給龍青旗一張印製精美的卡片。
「什麼東西?」龍青旗打開來看。
「請柬,今晚『j-sense』辦了一場晚宴,請龍青旗先生您賞臉並攜眷參加。」程楷華刻意用恭敬的態度說道。
龍青旗瞄了內容一眼。「你還邀到了哪些人?」
「大流氓。」
「南翔」少主朱雀翔也要去?「那還真是稀客啊。」
「是呀,機會難得。怎樣,你會來吧?」程楷華一臉興味的等答案。
龍青旗看向歡兒。「妳想去嗎?」看她成天悶在家,八成悶到有些發昏了,連吃個飯也這般恍神。
歡兒想了想。「好像挺好玩的。」
太座想去見識見識,龍青旗於是轉向程楷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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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楷華現在雖擔任j-sense副總裁這個要職,其實,以前的他是游龍一尾,不願受到任何拘束。
大學時代的他到美國留學時,跟一票氣味相投、來自各種不同階層領域的好朋友住在一起,五個人混到熟透了,有事沒事就一起喝茶閑聊,講好聽點是社交,說白一點就是混日子。
朱雀翔,也就是橫跨黑白兩道、頗具影響力的地下組織「南翔」的少主;白虎嘯,身為美國某大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同時也是程楷華的高中同班同學兼未來表妹婿;武玄和,知名大醫院的繼承人,總是把墨子的兼愛思想帶到床上和女人廝混;而他最常找的好朋友龍青旗,則是靠着遺產和獎學金留學的書生一名。
這是當年在美國時他們的身分,現在雖然有所不同了,各有各的生活,但五人感情仍然不錯。
至於程楷華他自己,因為有一個太過優秀的哥哥幫他開路打天下,他根本無需擔心什麼,年少的他混盡各家gay-bar。
最近,他總算有些良心發現,覺得這樣混日子雖然不錯,卻實在有些對不起辛苦持家的大哥,終於有點「浪子回頭」的意思。
再加上大哥十分開明地接受他「特殊」的性向,讓他感動萬分,於是他開始放心思在j-sense這個大哥旗下的服裝設計企業上,最近j-sense的會議,總算出現了「副總裁」這號人物參與。
在這之前,這個副總裁一直以在美國留學為由,換來虛度光陰的快樂。
藉由這次的晚宴,程楷華可以多認識那些和j-sense密切往來的企業,因此這個晚宴是他主動提議舉辦,從頭到尾也是由他負責規畫。
程楷華悠哉地在晚宴會場裏晃來晃去,跟這人搭幾句,跟那人聊一下,然後,他看到龍青旗隻身倚在吧枱邊。
「你老婆呢?」程楷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她待會才過來。」
「賢伉儷不是應該如影隨形嗎?」程楷華話中帶點嘲弄。
龍青旗完全不以為意。「我也很想啊,但我怕散漫的你一個人主持這一切,可能會把會場給炸了,所以先過來看着以便不時之需。」
「哼,歡兒要是知道你深藏不露的真性情,不跑才怪。」龍青旗這人就是嘴賤。
「我又不是不讓她知道。」龍青旗的微笑中又添了一點邪惡。「只是不能操之過急而已。」
「看來你們兩個處得不錯。」程楷華本以為像歡兒那種遲鈍的角色,得花非常大的心力「提點」。
「那是當然的。」龍青旗得意的笑着。
程楷華對這個自信心過剩的傢伙無奈地嘆了一聲。「對了,關於你要我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清羽集團後頭是誰撐腰了。」
「是『上官』吧?」詹永玲那個愚蠢的女人,竟把「上官」這等衰敗的組織當作佛腳來抱。
「是啊,沒想到你也知道了,這件事還真可以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話。」
「我想詹永玲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和南翔之間的關係。」
龍青旗回想當年他們五人在美國時,「南翔」少主朱雀翔與他們肝膽相照,如今詹永玲居然還找上「南翔」的死對頭「上官」當靠山,簡直是自找死路。
「『那件事』你安排得怎麼樣了?」龍青旗問道。
「隨時可以行動了,但是……你不先告訴歡兒嗎?」
「這種事聽了傷耳朵,還是不要的好。」龍青旗若有所思的揚起頭。
「喔。」程楷華不置可否地聳肩,眼睛又開始在會場裏打轉,尋找一些新鮮的事物。
突然,程楷華像見着獵物般定住了。
「看什麼?」龍青旗輕問眼冒精光的程楷華。
「沒有。」程楷華笑得令另人發毛。
龍青旗望向程楷華眼光盯住的「獵物」,再看看獵物的主子是誰,嘆了口氣。「別動歪腦筋啊,那不是你可以動的人。」
「就是因為不能動才有意思。」
程楷華這傢伙,這麼不怕死。
眼光又移了移,程楷華瞥向入口,不禁讚歎一聲。「龍青旗你這老小子,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是撿到寶了。」
「嗯?」龍青旗隨即回頭,臉上的那抹笑意變得更加柔和,還多了些「擁有者」的驕傲。
柔美的黑色雪紡紗裙飄逸,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疑惑與猜測的神情出現在會場每個人臉上。
有幾個眼尖的人看出她是東旗的少夫人,窸窸窣窣的開始將訊息傳給四周的人知道。
歡兒輕提裙襬,小心翼翼的緩步走進會場。
她一直認為她設計的衣服都是有錢人在穿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穿上生財工具的一天……
啊!她現在是有錢人的妻,應該也算是有錢人吧?
這是她第一次以東旗董事長夫人的身分出現正式場合,這種情況讓她感到非常不自在,好像隨時都會滑倒一般戰戰兢兢。
不踏實的心理讓她不自覺地來回看着,想趕緊找到龍青旗所在的位置。
這人也真是的,為什麼不等她準備好再一起來呢?害得她好緊張。
她有些着急地找着他,接着,目光便和他對上。看着他柔似水的眼神,她又覺得自己呼吸不順,像是要溺斃了。
唉,她實在不該一時貪玩而答應參加這場晚宴,搞得自己真有些狼狽,不自在極了。
龍青旗走上前,輕輕地將她牽過,帶進懷裏,還送上一朵玫瑰,帶着她到一旁坐下,注意到她目不轉睛的看着窗邊。「在看什麼?」
「男人。」
龍青旗不悅地揚起眉。「嗯?」
歡兒甜笑地看向他,完全沒感覺到他眼裏毫不掩飾的妒意。「你看窗邊的那個男人,長得好漂亮喔。」
漂亮?
龍青旗往窗邊看去,不禁皺眉。「美是美,但太陰沉了。『他』似乎是我朋友的隨扈,但雖說是隨扈,也未免跟得太緊了些。」
程楷華方才也有注意到「他」,看他那副見到獵物的興奮表情,龍青旗不禁捏把冷汗,為程楷華的性命擔憂。
眼前這個年輕人可是朱雀翔帶來的,程楷華竟然敢動「他」的歪腦筋?!
朱雀翔霸道的程度,可不會因為對方是朋友而有一絲絲減弱,誰也別想動他的人。
不過,參加這個晚宴,朱雀翔不帶他的女人,反而帶着手下,實在有點令人匪夷所思。看來對方在朱雀翔心裏佔了不小的地位。
「他喜歡『他』。」歡兒做出結論。
龍青旗失笑。「我這個朋友性向挺普通的,現在也有未婚妻了。」
「愛上就是愛上啦,哪會在乎是男是女?」歡兒很不以為然,雖然她對於情愛仍有些懵懵懂懂,但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不是嗎?
龍青旗也找不出什麼理由反駁她,因為事實上他也是這般猜測,眼前這位朱雀翔帶來的男子,實在是陰柔了點,一張精緻的小臉秀氣得不象話。
而歡兒堅持的模樣實在挺有趣的,於是龍青旗打算逗逗她,故意持反對意見。「妳想太多了。」
歡兒哼了聲。「一定是這樣,要不然我們來打賭。」
龍青旗瞥眼瞧她,有些好笑。「賭什麼啊?我輸了陪妳睡,還是我贏了妳陪我睡?」他笑着,戲謔卻深情地盯着她瞧。
「啊?我、我們不是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嗎?」單純如她,完全聽不出龍青旗的言外之意,也沒注意到他深情的眼眸。「還是來賭錢好了。」
龍青旗對她的「不具慧根」已經到了無奈的地步,只能苦笑。
嘖……有些事啊,還是得用實際行動示範。正所謂「言教不如身教」嘛!
「我去拿點吃的喔。」她起身,步伐跨到一半時,轉頭間龍青旗。「你要吃什麼嗎?」
我想吃妳──
這種話當然不能說出口。
「我跟妳分就好。」他淡笑。
歡兒拖着裙襬離去后,一個充滿壓迫感的低氣壓緩緩向龍青旗靠近。
龍青旗抬頭,對來者微笑。「嗨,阿翔。」
朱雀翔點了點頭,滿是南翔少主的傲人架式,在龍青旗身邊坐下來,瞥了遠走的歡兒一眼。「你家的?」
「我、內、人。」龍青旗故意放慢說話的速度,有意矯正朱雀翔「稍嫌粗俗」的措辭。
朱雀翔冷哼一聲,有些嘲笑的意味。「聽說你因為女人的事,還跟阿玄那小子鬧翻了?」
想必失雀翔指的,是自己之前原本要娶歡兒她姐姐柳樂兒的事吧?龍青旗想到當時武玄和氣急敗壞衝上門來找他的那副兇狠模樣,笑嘆了聲。
由此可知他們多久沒有連絡了,都幾個月前的事情還被拿出來當話題。這也難怪,身為南翔少主,常忙得沒時間出來喝個茶、聚聚會。「沒這回事,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跟他搶女人,只是單純不知情。」
「那阿玄人呢?怎麼沒來?」朱雀翔關心的問。
「阿玄帶着他老婆到美國去啦,你都不知道嗎?好像是要學什麼東西吧。」
龍青旗想起第一次看到歡兒「有些」難過落寞的表情,就是在那時候。
朱雀翔搖頭。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某人」身上了,哪有時間去管其他人?
「我還得向你道謝呢。」龍青旗又道。
「謝什麼?」朱雀翔嘴裏問着,原本四處張望的眼睛定住了。
「謝謝你將柳樂兒救出來,將她送還給阿玄。」
朱雀翔終於轉頭看他,有些疑惑地愣了幾秒便笑了,他明白龍青旗這句話的意思──龍青旗和歡兒的婚事定是自己間接促成的。
朱雀翔再次轉頭,深情地望着看向窗邊的「他」,沒有說話,又拍了拍龍青旗的肩便離去。
歡兒端了兩杯香檳回來,正巧看見朱雀翔剛離去的背影。「誰?」她問道。
「就是我們剛才聊到的我那位老朋友。」龍青旗笑答。
歡兒「哦」了一聲,並不是很在意,又看了朱雀翔幾眼,才轉向龍青旗。「我沒有拿到吃的東西,好像都被搶光了,待會才會再補上,所以只剩下酒。」
晚宴上供應的是世界一流的「雪鋪」點心,當然不可能待在盤子裏太久。
音樂聲響起,男男女女步人舞池跳起舞來。
「跳舞嗎?」龍青旗問道。
「啊,我不會耶。」歡兒舔着唇邊的香檳,搖頭道。
他沉吟一會,微笑拉起她的手。「跟我來。」
他帶她到一個小房間,裏頭的擺設簡單卻雅緻,只有一張擺着鏡子的木桌及一張長椅。
程楷華稍早時就同龍青旗提過這幾間休息室,說是為了他們這種「高級」來賓準備的。
至於程楷華提到這間休息室時的曖昧笑容,以及污穢腦子裏的骯臟思想,雖然挺合龍青旗的意……但他不屑與程楷華一般等級,所以,不提也罷。
音樂聲悠悠傳進房間裏,龍青旗執起歡兒的手,隨之起舞。
有些迷眩,有些神秘的情感在只屬於兩人的世界裏萌芽了。兩人手牽着手,緩緩的繞着圈子。
貼近他,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那是他慣用的沐浴乳味道,淺淺的香氣,散發出一種成熟男人的氣息──專屬於他的氣息。
每當他從浴室出來時,這股味道便隨之散開,襲向已經快睡死的她,讓這個香氣伴她安心入眠。
時間一久,她也就習慣了,甚至,還有些眷戀……
一曲奏畢,他們也停下了舞步。
龍青旗坐了下來,手拉着歡兒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一隻大掌貼在她的臉上,一面微笑着、細細地看着她。
他看她的眼神好濃烈,而她與他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
「我……」歡兒正欲開口,話卻被打斷。
他輕咬着她的唇瓣,輕輕的、一次次的,然後,深深的吻住她。
歡兒的小腦袋瓜根本沒有空思考,腦中一片混沌,只感受到兩人胸口狂烈的心跳聲。
充斥在兩人之間的,是溫柔的誘惑、強勢的需索。
歡兒順勢向後仰倒,她的髮飾被龍青旗輕輕解開,黑髮散在白色長椅上,顯得特別蠱惑人心。
她輕抓住龍青旗的襯衫,消減一些好似會失去他的恐懼。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了,上次的初吻是震撼的,而這次,則是更多纏綿悱惻和化不開的濃情蜜意。她像上癮般很想再多要一些,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龍青旗的手抵在她身側,有些氣息不順地望着她,欣賞她泛着一層蒙蒙水氣的眼睛。
他喜歡她的眼睛,那是她表露情緒的地方。
龍青旗微微一笑,伸手將她有些散亂的髮絲小心翼翼理到耳後,手順勢撫上她的臉。
這樣的動作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沒有閃躲,任憑他溫熱的大掌在她臉上游移。
「歡兒……」他柔聲喚她。
叩、叩──
一陣敲門聲響起,硬生生的打破了兩人世界。
歡兒急忙輕輕推開龍青旗,跳下長椅,理了理儀容。龍青旗則是因為有人打擾而不悅的瞇起眼,坐直身子。
「請進。」他冷冷的說道。
門輕輕地開了,一個女人走進來。
那女人有着一張俏麗的瓜子臉,白皙臉蛋上的丹鳳眼像是毛筆輕描過,畫成兩道美麗的弧線,她的一舉手、一投足,就像是水墨畫中拿着小圓扇掩嘴笑的古典美女。
女人長長睫毛眨呀眨的,「看起來」無辜而純潔。
她看向歡兒,過了三秒鐘,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龍夫人您好,初次見面,我叫李昀倩,是董事長的秘書。」
歡兒不舒服的皺了眉,但沒有多想。「妳好。」
怪了,她很少對人有敵意,但眼前這個女人強勢虛偽的笑容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可能是讓她想起詹永玲吧!
「董事長,程先生告訴我您在這兒。」她又瞥了歡兒一眼,轉向龍青旗嗲聲說。
歡兒聽到那女人的嬌嗲聲音,又皺起了眉。
跟上司說話需要用這種嬌媚的聲調嗎?聽得她直起疙瘩。
她不是故意跟這女人過不去,但就是看她不順眼。自己是怎麼回事?她管這女人這麼多做什麼?
「有什麼事嗎?」龍青旗語氣有些冷淡。
程楷華這傢伙!老愛壞我好事。
「呃……董事長,能借一步說話嗎?」李昀倩又看了歡兒一眼。
瞧什麼?當我是個礙事的人嗎?這下歡兒真有些不高興了。
龍青旗垂首理了理襯衫,似乎沒注意到兩個女人之間的微妙氣氛,站起來俯身吻了歡兒的臉頰。「妳先回家去,嗯?」
「好……」歡兒答道,望着他和那美艷的秘書離去。
還有那個女人回眸露出的勝利微笑──
歡兒看着,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欠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