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遠殺氣騰騰的站在黑暗處抽着煙,企圖使血液中的暴戾因子減低,不然等會兒殺入嗜血本部,會不會血流成河他可不敢保證。

探子回報道:「今天晚上嗜血在港區集會。」

他彈掉手上的香煙,「幾個人?」

「大約估計有三百人左右,其中還包括未成年少年。」

「殲滅。」他簡單的下了指令,「但是不要見血,畢竟有年少無知的孩子。」如果這個集團內沒有未成年少年,他不會有所顧忌。

遠的秘書原想開口,但在見到他那凶神惡煞般的表情後,害怕地不敢吭聲,只得領命問道:「您……要親自上陣?」

「對!」他冷冽而短促地道:「荒木來了沒有?」

「他已經在待命中。」

「走!」

「是!」筱司跟了頭目二十幾年,從沒見過他怒火中燒的模樣,像今天這樣壓抑不住的冷肅殺氣更是前所未見,筱司打了一個寒顫,頭目連回答也很簡短,若是他們再不出發,這股氣恐怕會發泄在他們身上。

遠的手下沒有攜帶槍械,但每個人手上都拿了根木刀,他們跟在遠後面到達港區,海浪拍打在石岸上的聲音和着船鳴,回蕩在四周,增添了些許緊張氛圍。

他不屑的盯着前方,那個嗜血的領導,車上還插着可笑的隊旗。

三百多個人盯着他們,雙方都沒有人開口。

他眼神直逼嗜血的領袖,嘴角噙着一絲冷笑,他帶着手下緩緩走入人群中央。

嗜血的人紛紛讓開,渾身不由得直冒冷汗。

基本上切入中間點對他們五十個人而言相當不利,但遠可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三百個人……哼--他根本沒放在眼裏。

嗜血的首領被遠的眼神瞧得直發抖,這人是誰?直闖他們集會的本部,居然眼裏不帶一絲懼怕,反倒是有三、四百個手下的他,嚇得雙腿發軟直打顫。

「顯東來『拜見』(指教)。」筱司開口道。

嗜血的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魑魅魍魎!」

鈴木從人群中走出,手微顫的指着遠道:「他們不是顯東的人,他是冒充的!」

「放肆!」筱司一刀打斷鈴木的手。

鈴木握住斷裂的手掌,痛得跪伏在地,「老大,他們是冒充的。」

遠手拿木刀挑起鈴木的下巴,危險的眯起眼道:「上次冒充顯東的名號到處囂張,竟然還敢動我的女人……」

「動就動,我們有『真正』的顯東做靠山。」鈴木依舊相信紫是真正的顯東組之人。

「你也有碰對不對!」他居高臨下的俯看鈴木。

鈴木的臉部扭曲,那雖只是作戲,可是他又不能實說,他害怕一說出來,那些真正的顯東人,會要了他的命。

他舉刀往下劈,鈴木的肋骨應聲斷裂,「你該高興,我沒要了你的命根了。」

「不管你們是不是顯東組,有膽殺進來嗜血,就不會讓你們活着出去。」嗜血的首領犯了同樣的錯誤,想以多欺少。

心底還天真的盤算--

如果來的這五十人真的顯東組,嗜血要是擊敗顯東組,那關東一帶還有誰能和他嗜血抗衡。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遠狂妄的大笑,「想跟我斗還早!」他一聲令下,身後的五十個手下沖了上去,而他則筆直的往嗜血頭頭那走去。

中途有幾個人企圖攔住遠,他眼眸眨也不眨,毫不留情的一刀打斷他們腿和肋骨。

陰狠!

強悍!

恐怖!

嗜血老大從機車上失足跌了下來,爬着欲趁機開溜。

遠一腳踢斷他的肋骨,「你認為……你逃得掉嗎?」

他惶恐的直退後,牙齒打顫的道:「我……有眼不識泰山……請饒過……我們……」

遠嗤之以鼻地道:「饒了你?」木刀抵着他的動脈,喝一聲揮起木刀橫掃過去,在頸邊千鈞一髮處定住,嚇得嗜血首領口吐白沫地昏死過去。

兩組人馬交戰的同時,紫預謀好攻入被顯東組侵佔的式部,但沒料到顯東遠早有準備,荒木遊刃有餘的應付,結果紫吃了個大敗仗,同時嗜血也被遠所率領的五十人一舉殲滅。

*******

遠直闖清木家,自從他帶她回來以後,雪拒絕所有醫生的看診,害怕任何人碰她的身體,最後還背着他偷溜回家。他每次來拜訪清木家,清木一郎總是推三阻四,又正巧碰上策畫「殲滅嗜血」的行動。當時遠認為她待在清木家也好,以免再有閃失,但現在不同了,該結束的全都告一段落了,他打算來要回雪。

「老爺不在,請顯東先生明天再來。」女傭害怕的擋着他,不敢正面看遠,他渾身血跡斑斑,身上又有幾處傷痕,看起來比平常更嚇人。

他的理智被三番兩次的拒絕給磨損殆盡,暴烈的怒吼道:「滾開,我不想打女人!」

「是……」她嚇得縮在牆角,自動報出女主人的房間。

他抿唇諷刺道:「夠上道。」

他每靠近雪的房間一步,臉上緊繃的線條就軟化一分,最後停在房外,渾身的肅殺之氣已然盡褪,只剩下對她的滿腹柔情。雪是他這輩子,唯一可以令他表現出深情一面的女人。

「雪,開門。」他輕敲門,「是我。」

匡啷、咚的種種聲響陸續傳出,他挑高眉。

「我不在!」

他的嘴角微微牽動,輕笑道:「你的門太脆弱,實在擋不住我。」

她只好無奈的打開門,「『笨狼』,你跑來這兒做什麽?」

「找狼太太。」

但雪一點笑意也沒有,她整個眼窩陷了進去,臉色蒼白、嘴唇乾裂。

「回去!」她不要見到他,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遠遠的走開了,他的再次出現只會讓她的決心動搖,進而想起以前在他懷中被愛的美好,也勾起會破壞這份感情的事件。

「不可能,我要定你了,不准你擅自離開。」之前他為了顧全大局而有所考慮和猶豫,但是經過這次事件後,他差點就失去了她,令他驚覺現在沒有一件事,比得上愛她來的重要,就算雪不肯,他仍然要定她!

「那是你的事!」她狠狠的想甩上門。

他早知道她會有這舉動,撞開門一個箭步抱住她,往床上撲去。

「救命啊--」他強撲上來的樣子和那些人的臉孔在瞬間結合,她失控的尖叫出聲,

「別叫,不會有人來救你。」他退開身子,這才看見雪摀着臉失聲痛哭。知道自己魯莽的舉動嚇着了她,他稍稍抬高身體減輕她的壓力。

他垂下眼眸,輕吻着她的手背柔聲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深沉低喃的嗓音,讓她想起壓在她身上的人是遠--

「對不起……是我反應過度……」她企圖扯出一個微笑,但失敗了,那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好不容易見到你,怎麽沒有熱情的狂吻我?」他故意轉開話題道。

她的唇被那些人咬得破裂,身上的烏青還沒有消褪,她能吻他嗎?

「我已經沒有那資格了。」

「那就由我主動!」

「不行,我很臟--」

「行!」那髒字沒說完,他便吻住她,溫柔的輕啄過她的嘴唇,舌尖小心的撫慰她的傷口,「它會很快好起來的,因為我『舔』過了。」他故作輕快的笑道。

她雙眸痛苦的看向他,遠是在嘲笑還是揶揄她?他明明知道這傷口是怎麽來的,他怎麽還有辦法碰它、吻它?而且從進到房間的那一刻起,他便沒有提及那件事……此刻雪真的不明白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不給醫生診療,那我就充當醫生吧!」

「你在開玩笑?」但他已經開始行動,脫下她的毛衣,從頸子開始,溫柔的吻過每一道傷痕。

雪掙扎道:「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值不值得該由我來判斷。」他脫下雪的睡褲,看見她雙腿的滑膩肌膚,不由得讚歎出聲,他對雪的感受一如當初,沒有因為她的經歷而厭惡,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漸漸地急促起來,「我要你!」

她固執道:「你只是同情我。」

「同情?」他嗤之以鼻,「我?不同情任何人!」

「你實話實說,我不會……不會受傷。」她揪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實話?」

「對!」她強自堅定的抬頭直視他。

「我要你。」

「騙人!」這句話比辱罵更傷人,她不信天底下有哪個男人,心胸寬大到可以接受被施暴過的女人。

他深吸一口氣,他不想跟她動怒,打算溫柔的安慰她,但是這女人偏偏很會惹他生氣,遠全然失去冷靜地低吼:「你看不起我!」

「我沒有!」她不明白他的指控所為何來。

「有,你認為自己必須是一個清白無瑕的完美女人,我才能愛你、接受你。」他剋制不住怒火的搖晃着她,欲將他的想法着實的灌進她的腦子裏,讓她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只在乎她仍然活着。

「難道不是這樣……我已經被毀了。」

話從他的齒縫裏硬生生地擠出來,「我是這麽膚淺的人?」

她心中燃起一點小小的希望,但仍不敢踏出一步,萬一他只是安慰,而其實內心是厭惡萬分的話,她真的會承受不起。

「無論如何你仍然是我的雪。」

他很會哄女孩子開心,她幾乎就要相信他了,「可是……我信不過自己,我仍是我嗎?騙自己沒遭遇那些事?」

「不是、都不是,我沒要你欺騙自己從沒發生過那件事,天知道我比你還『不』純潔。」

她拒絕聽進去。

他打趣地道:「喔,我明白,你是不是因為我『不』純潔,所以不要我呀,可是我很早以前就不純潔了。」

「那根本是兩回事!」

「沒有什麽不一樣,你想過我的感受嗎?在發生這件事之前,我一直顧全着大局不願輕易碰你,但是如今不一樣了,就算是以掠奪的方式,我還是要得到你!」他忍不住嘶吼出聲。

遠的激烈言語震撼了她,但她仍是固執的道:「那你就繼續顧全你的大局,繼續對我半信半疑,不要愛我,我是你的敵人,隨時可能會背叛你!」

「那又如何?我有自信不會讓你背叛我!」

雪頓時啞口無言,遠的這番話令她又驚又喜,她念頭一轉地要求,「抱我,我要你證明你真的不在乎。」

雪的話令他沉默下來,不是因為他在乎所以不抱她,而是雪會這麽說,不過是一時的賭氣,事後她一定會後悔的,與其讓她後悔,不如不要。

「你果然在乎。」

「不,你要體諒我一下,我才剛去拚命回來,想先歇會兒。」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右臉頰有一道乾涸的血痕,「你去找他們?」

瞬間殺氣又回到他的臉上,「沒錯!」

雪不知道該說什麽,那些人雖然傷害了她,但遠替她報仇卻弄髒了自己的手,她好像只會替他惹麻煩,雪泄氣地心想。

他看穿她自責的想法,「不只為你也為顯東,殺雞儆猴。」

遠老是能看透她、安慰她,讓她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關懷,她以前真傻……以為他根本不在乎她,原來他的愛都表現在行動上。

雪眨掉了盈眶的淚水,她被遠給折服、融化了。

同樣心情,她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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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狼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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