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隱身符咒
那一腳踩下,後院天空忽然陰暗一片,無數細小的旋風平地而起,天際烏雲匯聚翻湧,一片肅殺狂風大作,不一會兒便聚成颶風呼嘯如雷!
只見一條黑龍般的龍捲風陡然出現,上粗下細連接天地,艱難地扭動着粗大無比的身軀,讓這後院小小的空間之內風雲突變!
而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的曾旺福,只覺北風冷咧如刀狂暴而過,頓時飛沙走石連眼睛都難以睜開,抬頭望去,一條從天而降,水缸般粗的龍捲風口當頭罩下!
“哇,小少爺救命啊!”五大三粗,足足有一百八十來斤的曾旺福就像一張紙片,被龍捲颶風輕易地卷上十幾米高的半空,就在這後院天空之上時隱時現,如同飛鳥一般忽上忽下,翻滾騰挪!
“堅持!堅持!”曾子墨臉色綠,大叫道,一邊拚命回憶這狂風符陣該如何消去。
情急之間,哪記得起許多?眼見那還算是個忠心耿耿的曾旺福被狂風倒卷,空中飛舞危急萬分,要想破解之術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紈絝小少爺脾氣被這事一逼,登時坐倒在地嚎陶大哭,束手無策。
一個空中上下翻飛的飛人,一個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哭鬼,外加一個目瞪口呆臉色雪白毫無主見的小蝶,生在曾府後院的這樁子事,又成為了這小蘭鎮裏的一件街頭巷尾盡人皆知的趣事。
狂風卷着曾旺福整整折騰了一個時辰,才將他扔出幾十米開外,好在下落的地點正是曾府池塘小湖,雖然冬天水冷凍了個半死,總好過一頭撞上牆壁頭破血流。
冬去春來夏過,時光荏苒。又是新的一年夏末,離“師天宮”再度招徒之期不足一月,曾家早早便開始佈置曾子墨入選“師天宮”弟子的喜慶準備,以曾有財的話來說便是曾子的子弟一定會成為“師天宮”甲等弟子,遠楊福生的兒子,那“師天宮裏最不成氣候的乙等弟子”。
符咒之術已經修練大半年,曾子墨靈根非常,符咒秘法精進,已將十幾種符咒運用的如同臂使。
望雪崖上,淘聲依舊。
呼吸吐納之間,將天地靈氣引入經脈,化為精氣。曾子墨每日清晨,都會在這空氣清新無比的望雪崖上將小冊子上那套粗淺的法門練習十八個周天,日日而為,在道家心法上的進境比一些小門派的入門弟子也是不慢。
運功完畢,信步而回,一路上層層疊疊滿山皆綠,山風撫過樹海翻騰起伏,如同望雪崖下那層層波濤,甚為壯觀。
林間空氣清新,淡淡的薄霧煙波浩淼,縈繞青枝露珠周圍,晶瑩剔透美麗非常。林間小路蜿蜒曲折,不時有不知名的鳥兒唧唧喳喳,唱着歡快的歌兒,從頭頂“撲稜稜”地飛過。
沿山路而下,怡然自得矣!
“老爺,怎麼今天這麼有興緻去望雪崖觀海品潮呢?”一個略帶討好的聲音漸漸隨山風傳來,卻有幾分熟悉。
“老爺我詩性大,要去望雪崖上做幾好詩給爾等聽聽!”非常熟悉的聲音,曾子墨絕對不會忘記,這不是與自家老子天天做對的楊福生嘛!
一行人緩緩而行,簇擁着當中一個大綠長馬褂,尖嘴猴腮的瘦子,安步當車地往這邊而來。
曾子墨早就對楊福生看不過去了,這廂在山路之上偶然相遇,突然眼珠一轉靈機一動,玩心大起。
嘿嘿,今天就讓你嘗嘗小爺新學的符咒厲害!
躲在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之後,曾子墨掏出隨身攜帶的十幾張道符,細細思索起來。
“引雷符”?不行不行,威力太大,萬一把楊福生打死了可如何是好。他雖然壞,但也罪不至死呀。
“靈寶護身符”?這是護身袪邪用的,要捉弄楊福生根本用不上。
“袪病符”?這要是幫楊福生把他那要死不死的花柳病給治好了,那怎麼行?
一連看了十幾道符咒,不是威力太大,就是這林間偶遇用不上,一時間手忙腳亂。
一群人腳步聲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曾子墨又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張符來。
“隱身符”?哈哈!這玩意好!
自從練出這隱身符兒,還沒怎麼用過,今天倒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左手劍訣,用個月君訣兒,口裏喃喃自語,“撲”地一聲,將隱身符咒貼於腦門之上!
如果這時候有個人站在曾子墨身邊,一定會嚇的驚惶失措狼狽逃躥。
只見那曾子墨從腳開始緩緩消失,那顆圓滾滾的腦袋卻半天不見消去,便這麼陰氣森森地飄於空中,呲牙咧嘴地好不恐怖!
好半晌,那顆腦袋才消失不見,有若融化於空氣一般。而林間小道上飄落的枯枝,卻不時地突然“喀擦”一聲斷為幾截。
此地已經空無一人。
楊福生今日本心情大好,帶着十幾個家丁上望雪崖吟詩做賦,卻猛然覺得心頭涼,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暗中窺視自已。
止住腳步,狐疑地向後望去,卻見林木森森,高聳入雲,枝葉茂盛。陽光從樹葉縫隙間透了下來,在地上暈出各種色彩斑斕的影子。
空山蛐叫清鳴,雀鳥兒紛飛,除自己這行人外,更無他人。
“老爺,怎麼了?”最會察言觀色的家丁楊忠,見楊福生臉色不豫,便開口問道。
“總覺得有人在偷偷觀察我等,我這心裏毛毛的,有些不安!”楊福生當真心裏不安,兩隻小眼更是眯起一條縫一般,做賊心虛似地左顧右盼。
“啊喲!”一個名叫楊貴的家丁捂着腦門慘叫,卻是被一物砸中了額頭。一行人聽了楊福生之話,正在揣揣不安心中不寧之時,突聽那家丁嚎叫,都嚇的齊齊跳了起來。
定睛一看,卻是一枚黑呼呼的石頭,猶在地面滾動不止。
“樹上掉下來的?”楊福生抬頭望去,可這路邊卻大部份都是枝椏曲折的白豆杉樹,仔細一瞧,也看不到樹上有什麼石頭。
“老爺,我覺得這事有些邪乎,這路邊的白豆杉樹上哪有什麼石頭,這打在楊貴腦袋上的石頭從何而來?”楊忠恐懼地看了看周圍,一手全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