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廳里賓客眾多,恭賀的花籃多得堆在飯店門口排成兩排。
今日正是瓷器大王王建生跟薛晶的婚禮,許多與王建生有生意往來的賓客紛紛齊聚一堂;然而在另外一邊,一場秘密的交易正在新娘休息室里進行。
「這是給你的二十萬尾款。」
白真華的聲音在狹小的新娘休息室里響起,威嚴而有氣質的瞼上不帶一絲表情。
「嗯,放着就可以走啦!」化好妝,撩起潔白拖地的新娘禮服,薛晶不客氣地指揮着白真華,紅艷艷的唇露出貪婪的微笑。「真不愧是白氏企業的董事長,出手闊氣。」
「你要答應我,以後不準再跟白禮德有任何交往或是藕斷絲連!」面對薛晶的稱讚,白真華仍然面無表情,冷冷地說:「我付你五十萬,也替你找好後路,那你就不準再跟白禮德有任何聯絡,讓他安心地去娶柳家三小姐!」
「知道啦知道啦!」薛晶揮揮夾着煙的手,一臉下耐煩地道:「你們現在急於挽救下滑的白氏企業,如果可以娶到那個被綁走的柳馨安,柳氏企業就會幫助你們,我沒那麼笨,還要硬跟快沒錢的天才在一起,我會遵守諾言的!」
「那就這樣了。」
銀貨兩訖,白真華起身,正要離去的時候,只聽見薛晶又冷冷地諷刺道:「最好那個被綁架的柳馨安平安無事啊,都已經過了三個月了,警方連調查報告都沒個屁出來——聽說那個柳馨安也是個怪胎,喜歡躲在自己的房間裏設計情趣用品,所以也沒有她本人的照片流出來,搞不好是個醜八怪耶!到時候啊,要是白禮德忍不住再吃我這個回頭草,那就由不得我了——」
白真華聽得出薛晶語帶諷刺,她忍住這口氣,為了成就大事,必須要忍受這個噁心的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喧嘩的聲音。
「什麼事情這麼吵?」
就在兩個人同時探頭出去觀望的時候,她們看見了令人震驚的—幕——
大大的王薛兩府喜事的紅紙貼在飯店門口外,但這一切都再也不會對白禮德造成什麼傷害了。
相反的,白禮德所帶的新女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長長的頭髮盤了起來,一朵嬌艷的白玫瑰別住所有柔柔軟軟的髮絲,露出雪
白如棉的頸子。
潔白無垢的白色小禮服映襯出她秾纖合度的體態,一雙細長的王腿配上同色系的高跟鞋,走着走着,有一種額外美麗的風情。
而白禮德也完全不同於以往,一襲合身的灰色西裝禮服,俊美的臉上沒有過去那般陰鬱的神情,反而溫柔地凝睇着身旁的佳人。
在這個地方看到白禮德出席,着責令人感到意外,畢竟很少人會有勇氣去參加舊情人的婚禮;然而他帶着這麼美麗的神秘嬌客出現,更令人感到吃驚。
「這……這個女的是?」一波末平一波又起,白真華好不容易才擺平了一個死愛錢的薛晶,這一下又要打發在白禮德身邊的蒼蠅。
「這個臭女傭!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原本以為自己的離去會讓白禮德痛苦不已,一向對自己的睦力十分自信的薛晶,氣得將手上的煙給擰熄,柳眉倒豎著。
「什麼?女傭?」白真華不敢置信地問着。
「這女的最近混上了白禮德的家,佯裝成女傭,那時候我見着她,她還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咧,現在果然露餡了,她早八百年前就想勾引白禮德了!」一想到柳馨安,再想到白禮德因為她而動手打自己的愛犬,新仇加上舊恨,一肚子的怨氣教薛晶氣得牙痒痒的。
聽到薛晶的話,白真華怒氣上升,咬牙說道:「果然是那個賤人生的賤種,好好的柳家小姐不愛下娶,跟什麼來路不明的小女傭鬼混?」
兩個懷着不同心思的女人,各自都怒火燃燒,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白禮德跟梆馨安能夠分手!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收到來自各方男人艷羨的眼光,鮮少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柳馨安,不免有些怯步,小小的身子緊緊靠在白禮德的手臂上。
「他們都是被你的美貌給迷倒了。」白禮德愉快地笑着,他喜歡她這樣依偎苦自己,她身上有一種溫暖的香氣。
「美貌?」柳馨安那雙水眸里出現否定的神情,搖着自己的小腦袋說:「我從來都不覺得我自己有漂亮到這種地步,他們一定是因為你的名氣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
是的,有二姊柳馨芙和大姊柳馨韻存在,她這個小妹柳馨安根本不足為道,頂多只能說是清純、可愛。
「傻瓜,他們怎麼看都無所謂。」白禮德大手一伸,將嬌小的她擁人懷中。「重要的是擁有你的人是我!」
柳馨安瞼上湧出兩朵紅雲,他對她說的話總帶給她無限的驚喜和感動,發現時她已經深深跌人情網中……
此時,一誇的鎂光燈早就鎖定了如同巨星般的兩個人,喀嚓喀嚓地拍下了昕有的相片。
「有記者?」柳馨安驚慌了起來,如同受驚的小貓。
「王建生是有名的瓷器大王,這場婚禮當然會有記者來訪。」他拍了拍她發顫的背。「放心,今晚的焦點是他們兩人,不會是我們!」
「可……」她害怕的是柳非凡會因為這樣的關係發現了自己的行蹤,在她還沒有跟白禮德說清楚講明白之前,這樣的情形是很危險的!
白禮德渾然不知她的擔憂,繼續牽着她的手,拉她到前面取用餐點。
典禮很快地進行着,美麗的薛晶跟瓷器大王王建生的婚禮上,焦點卻不是放在兩位新人身上,而是如同柳馨安之前所擔心的,完完全全地放在白禮德跟柳馨安身上!
儘管美食當前,柳馨安卻提下起勁來享用。
左想想、右想想,小小的腦袋瓜子硬是擠不出該怎麼跟白禮德說明她就是那
個他必須娶的梆家三小姐,更何況,她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就不單純,她害怕當自己說出所有事情真相之後,白禮德會氣得拂袖而去……
啊——煩死了,先來杯黃湯下肚解解悶吧!
只見柳馨安阿沙力拿起了紅澄澄的紅酒,就這麼一口氣灌了好幾杯下去……
「小安,酒暍這麼猛不太好吧?」眼見身旁的柳馨安好象換了個人似地,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拚命灌酒,白禮德忍不住止住她又要再拿起酒瓶的小手?
「嘿嘿嘿,我就要暍這麼猛……呃!」柳馨安那張美麗的小瞼,在幾杯黃湯下肚后,變得紅通通的,一雙大眼也漾着動人的眼神。
「你愛暍的話,回家我再開幾瓶好酒給你暍好了,現在別暍得這麼猛嘛!」
「禮德!」
正當他擺不平這個愛嚷嚷的小人兒之際,一聲熟悉的叫喚聲從背後響起,他回頭一看,只見到穿着一襲亮麗耀眼的新娘禮服的薛晶,正住自己的方向走來。
「我說禮德啊,我記得你的品味一向挺高尚的,也從來不缺女伴,怎麼今天在我大喜的日子裏,你硬是挑了—個你家的煮飯婆來?」
薛晶一臉下懷好意的笑容看着席上的二人,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訝異柳馨安的來歷。「白董事長不也替你安排奸迎娶柳家三小姐了嗎?敢情你是因為懼內,所以只好帶個煮飯的小女傭來,怕柳家說話嗎?」
正當她趾高氣昂地諷刺柳馨安之際,突然看到紅澄澄的葡萄酒液就這麼往白紗禮服上倒去——
「小安!」白禮德驚呼道。
只見柳馨安正踩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罐即將要空的葡萄酒瓶,就這麼大剌剌地把酒倒在尖叫的薛晶頭上……
「煮飯的女傭就上不了枱面嗎?」小臉紅紅,說的話卻句句見血毫不含糊。「煮飯婆至少還清清白白的,比你這樣吃干抹凈、毫下留情的女人好太多了!」
薛晶這個女人真是惡劣!
這麼無情地甩了白禮德之後,又用這種方式在大庭廣眾下辱罵他倆,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對你仁至義盡的白禮德!」
「你……你……」一臉狼狽的薛晶再也顧不得氣質,她大聲呼喊:「警衛,把他們兩個統統都給我趕出去——」
熱鬧的婚禮在新娘被淋成落湯雞之後,焦點完全偏了方向,只見鎂光燈不停地照在白禮德和柳馨安的身上。
夜歸返家,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挂在黑幕上,閃閃發亮。
「放開我——我要找邪個女人理論——」
梆馨安大聲嚷嚷着,軟軟的身子早就因為酒醉而不能走路,全靠白禮德抱着她才進了家門。
「小安,你醉了。」她馨香的身子與自己如此接近,一呼一吸問,酒氣夾雜着她誘人的體香,教人不想入非非也難。
「我才沒有醉!」泛紅的嫩臉上一雙迷濛的眼,柳馨安湊近看着白禮德,皺起柳眉道:「我在替你打抱不平耶!這種女人傷害了你還有瞼送喜帖給你,要是我,就包個冥紙給她!」
白禮德被柳馨安的話給逗笑,她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他緩緩地將她輕放在自己的大床上,再轉身走進廚房,端來一杯水。
他輕聲喚着這個憐人又可愛的小女人,「小安,起來喝杯開水,醒醒酒。」
「嗯……」小手揉揉迷濛的眼,紅通通的俏瞼笑嘻嘻地看着他,淘氣地說:「你喂我啊!I
這句話,仿若是一句打破兩人距離的魔咒,這氣氛太美好,佳人在微笑,就等着他將那甜美的身軀一擁入懷……
柳馨安微閉眼兒,輕啟的粉唇有了一抹清涼的感覺,那涼意帶瘧些許酒氣,頓時間讓人好過許多:不過,滿天繁星仍在亂轉,她暈了,醉了,酒醉的感覺沒了,卻來了另外一種曖昧的醉意,
他身上那股好聞的男人清爽氣息鑽入鼻尖,他的懷抱是如此溫暖又牢靠,柳馨安整個人依在那寬廣的臂彎中,小耳聽到的是白禮德規律的心跳,那一聲又一聲的強烈律動,教人心安……
白禮德貪戀這小女人唇上的酒香,還有那口中的芳液,那四唇交接的同時就仿若一條引線,點燃的是他對這個小女人無窮的渴望和愛憐:
她美麗的星眸微眯,他想問,在那雙美麗的眸子中,她是否看穿了自己渴望她的慾望?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如此勇敢地為自己出氣,這麼驚天動地的出氣方式大概也只有這個小傻瓜才做得出來。
白禮德的心滿溢喜悅,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是為了他而不是為了自己成名的機會來接近池、為他着想、對他好……
纖細的手圈上他的頸項,原本柔順地接受他吸吮的丁香小舌也下安分地勾搭起他,酒氣混着曖昧的體香味,教人不失控都難。
「小安……」他離開了那誘人的唇辦,慢慢地栘往她的耳畔,吞吐之問呼出的氣體都像酒,令柳馨安醉得完全無力招架他的甜美試探、
「嗯……」天啊,他的大手已經伸人自己的衣裙內,然而那樣的曖昧摩挲卻不會令她感到不適,反而更引起柳馨安想要他深入的渴望。
「嫁給我,好嗎?」
他的情話在耳鬢廝磨,他溫暖厚實的大手撫摸着她柔嫩敏感的肌膚,所有的
慾望在那一瞬間即將爆發。
「為了你……我會把柳家的婚事取消掉……」
他擁她人懷,什麼都下再多說。
他這一回下會看瘧眼了。這個柔順乖巧的小女人,就是他終生的伴侶……
大床上躺着火熱交纏的兩人,綺麗的春情敵播在蔓延的情火之中。
她的身子散着一股香氣,白禮德在那如雲的秀髮中嗅吻着,更引燃心中那股騷動的火焰。
他吻着她的青蔥小手,那纖細的指替他做了多少家事、洗衣煮飯,彷彿是一個可愛的小妻子……
他將替自己奉獻的粉白手指湊近了唇畔,輕咬着,輕舔着。
「嗯……」在他這般挑逗的動作之下,只聽見柳馨安發出如同貓叫的可愛呢喃。
這吮指的動作看似輕柔,卻充滿白禮德對柳馨安的滿腔喜愛。她眨了眨眼,半眯的星眸對上的恰是深邃多情的黑眸,她記得那雙眸子總帶着說不出的神秘,像是黑夜裏的海,看也看不清;而如今這眸所流露的,再也不是以往那種抑鬱,而是深情……
他繼續逗弄着她小巧可愛的纖指,另外一隻大手則已探王她的白紗之下,輕柔地撫着她雪花般的肌膚。
「啊……」柳馨安的腦中彷彿空白一片,被白禮德撩撥觸摸的地方,都好象火一樣的燃燒起來,是快樂嗎?抑或是折磨?
柳馨安難以分辨這種感覺,那些愛撫就像春風吹皺一池春水,是折磨也是快樂。
她主動地湊了上來,艷紅的唇帶着性感的索求,白禮德露出微笑,像是鼓勵般地熱情回吻她,讚許她的主動。
炙熱的感覺從他倆唇舌相纏之處引燃,燒得兩個人都慾念高張。
她的回吻甜蜜而令人感到暈眩,一種火熱的感覺燒着他們兩個人,這個高大而英俊的男人教人無法抗拒,他的指仿若帶起一陣熱源,點燃她欲求的渴望,她和他不斷地糾纏着、熱吻着,所有的感情,彷彿都在這一次的擁抱相吻中全部爆發……
「小安……」
他啃噬着她的雪頸,在她美好的困體上游栘,那件可愛小巧的白紗禮服早就被他剝除,他那雙熱情的眼眸掃過她誘人的身子,大手感受着雪膚細綿的感覺。
她要他,他也要她。
昏暗的燈光下,她潔白如五的身子引發白禮德心中強烈的渴望,他的吻時輕時重,灑落在那雪膚上,如同艷麗的紅侮落雪,更顯誘人。
「禮德——」她輕聲呼喚着那個英挺高大男人的名字,她那如貓般的媚態,教人心憐。
雪膚被愛撫磨蹭,全身彷彿被火燃燒,是一種甜蜜的折磨。而她,用不斷的嬌吟來顯露她下堪這種酷刑……
「我要你!」
兩個彼此渴求對方的靈魂,在夜裏寫下了一次又一次纏綿縫卷的扉頁:
黎明將至,一道和煦的光芒暖暖照着甜蜜聿福的兩個人,蟲鳴鳥叫,似乎也打擾不了情人好夢。
兩排小刷子似的濃密睫毛閉着,小巧的櫻桃嘴兒有着完美的上揚弧形,雪嫩的臉頰上有着一抹昨日歡愛過後的淡紅,她粉粉的小臉上帶着絕美的睡容,令人不忍驚擾她的好蘿;
白禮德微笑地看着躺在自己懷裏的小女人,那柔軟的身體,甜酣飽滿的模樣就像是鮮紅欲滴,令人想偷嘗一口的紅蘋果。
一想起昨日這可愛的小東西意亂倩迷挑逗他的模樣,他不禁血脈憤張,這個小女人令他瘋狂。
他終於擁有她了!
這是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如此確定要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女人,沒有任何利益輸送、沒有鉤、心斗角……
她那雙晶瑩的眸就已經告訴他,她只為了他而奮不顧身,
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白禮德的思考,他皺起眉頭,誰會在這麼早的時候打電話來?
在被褥中手忙腳亂地找到了手機,可愛俏皮的手機響着急促的鈴聲,雖然有些不禮貌,不過為了避免驚醒柳馨安的美夢,白禮德還是替她接了電話。
「喂,馨安嗎?我是花貝妮啦!哎呀呀——大事不好了!」
馨安?
白禮德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只見手機那一端立刻傳來了花貝妮急促的聲音:「你在瓷器大王婚禮上向新娘潑酒的畫面被今天的早報刊出來了,你那位大總裁哥哥馬上就要來白禮德這兒找你了!你到底把劇本弄到手了沒有啊?不想結婚就快點把劇本搞定吧!決想想辦法!」
在聽到這樣的一通莫名電話,白禮德的血液幾乎要為之凍結!
柳馨安?柳非凡?
「還有啊,你上次要我幫你查的那個薛晶的資料啊,我已經查到手了,白天企業的董事長白真華,因為要拉攏柳氏企業,所以斬車除根,用一筆錢打發掉薛晶,要她不要阻撓你們兩個婚事……」
剎那問白禮德只覺得這世界再度變成了了無生氣的灰色,他再也不曉得該怎樣去面對那個原本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小女人……
在邪一瞬間,他只覺得他原本相信的一切艹閃嘶糜埃他所信賴所依靠的信念完全成灰。
身旁枕着那柔軟的身軀,心中原本對這份愛情的信任和熱情全部跌得粉碎,•白禮德再也不管花貝妮從手機那一端傅來高八度音的求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真相,他不忍再聽,就害伯自己的心快要被這事實給捅出更深更大的洞……
孤兒院?
形單影隻?
無父無母、無家可歸?
想起柳馨安剛來之初,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原來都是假的!原來她就是那個家財萬貫的柳家三小姬,原來她就是那個對外宣稱被綁架、實際上是要來竊取劇本的柳馨安!
「嗯……」
睡得香甜的柳馨安完全不曉得枕邊人的痛苦和訝異,一個翻身還抱住了僵掉
的白禮德。
他該怎麼做?將這個愛情騙子的手給推掉嗎?還是要假裝自己完全不曉得這一回事?
長長的睫毛揚動了幾下,一雙睡意方濃的眼睛終於張開,見到情人,柳馨安揚起了嬌媚的笑容。
「早安……」
甜美的嗓音緩緩地道早,佳人依舊芳香可人,巧笑倩兮,但在知道全部事實的白禮德心中,卻已經與以往大為不同。
「怎麼了?」察覺到白禮德的異狀,柳馨安收起了笑容,不明白情人的臂彎怎會那麼僵硬,那雙總是溫柔的眼眸為何這麼冰冷。
「……你還要裝嗎?」他好不容易從喉嚨中吐出逼問的話語,雖然他已經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而天知道白禮德此刻心中百般煎熬。
「裝什麼?」她被這樣的問句給弄向塗了。
只見那原本懷抱着自己的大手突然收了回去,剎那之間一股空虛感湧上柳馨安的心頭,十分落寞。
怎麼了?他們明明昨天還如此澡愛着彼此,那些纏綿俳惻的記憶清晰難忘,為什麼一早醒來,白禮德卻又變了一個模樣?
「柳馨安,你果真聰明。」
猛然之間白禮德的唇中喊出她的真名,柳馨安終於知道了他突然變了個樣子的原因!
空氣彷彿在那—瞬間凝結了,兩個原本應該要深愛對方的情侶,在知道所有的事實真相后,粉碎了真愛的夢想。
事情終於在最難堪的情況下被揭穿!
柳馨安連忙起身,睡意都醒了大半,急急地說道:「我可以解釋的,一開始
我並不了解我哥哥私下給我訂的這門婚事是怎麼回事,而我當時並不想結婚,哥哥的意思是看中你寫劇本的才華,所以我才會跟他說如果我可以拿到你寫的劇本的話……」
「住嘴!」
白禮德發出了怒吼,那一聲怒吼震碎了這一室的濃情蜜意,震碎了柳馨安對白禮德的愛情!
「你們真是一丘之貉,你這種行為跟只會要錢的薛晶有什麼不一樣?」他那張俊美的臉孔上,再也看不到溫柔的微笑,那黑眸里滿是痛心的冰冷,面對眼前的柳馨安,他再也不能信任她!
「我沒有……」天,她所深愛的男人此刻彷若跟她相隔千百里遠,那憤怒的眼神,受騙的痛楚,慢慢地全部浮上枱面,她心焦如焚,但目前的倩況又怎能說得清楚講得明白?
「你沒有?你有!」白禮德內心的怒火,狠狠燒毀她好不容易才能和他溝通的信道,她來不及說明的原因,毀滅了他們的愛情……「你們都不是真的愛上我這個人!都是因為我有利用價值,不是嗎?」
「不是的……不是的……」
她心愛的男人在她眼前化身成征怒的獅子,下停地咆哮苦,憤怒傷心的白禮德,根本聽下進柳馨安想要解釋的一切!
「幸好我接聽了你的手機,我終於明白了你所有的詭計。」冷嘲熱諷,面對這樣殘酷的結局,白禮德寒透了心,將手機丟給了柳馨安。「哼,老天爺給我的人生真是殘酷,讓我一輩子都在寫戲,一輩子都在演虛情假意的戲!」
柳馨安淚眼模糊,她因白禮德的怒火和措手不及的誤解而全身發抖,她第一次面對如此震怒的白禮德,口舌伶俐的她,第一次不曉得該怎麼去辯解自己的立場,
不,該說是她心愛的男人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因為白禮德的心裏已經有了陰影,無法再容忍任何欺騙!
「禮德……求你聽我說……」她哽咽地哀求眼前的男人,小臉上全是悲傷的淚水,發顫的小手搭上他的大手,可是此刻再也尋下着往日那份溫暖,全成了刺骨的冰冷。
「我還要聽你說什麼?更多虛偽的戲碼嗎?」
只見他奮力地甩開了柳馨安的手,離開那張原本雨人相愛相偎的床。背光之下,柳馨安覺得他的背影就像是黑壓壓的岩石,而她再也打不開他之前緩緩開啟的心房小路……
「不是的……我是真的愛你……真的……」
聽到柳馨安這番話,白禮德簡直要信了。
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絕對只是一出讓人笑話的鬧劇!他何苦又要住裏頭攬一個丑角來演?
「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現在就打電話叫我的朋友花貝妮跟你證明這一切。」只見柳馨安七手八腳慌亂地在被褥里找出剛剛白禮德丟給她的手機,準備要證明她的決心。
「你打什麼打?」
白禮德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剎那問那強勁的力道教她感到劇烈疼痛,柳馨安那纖細的小手怎堪這樣的抓握,只見那手機立刻又掉到被褥之中。
她美麗的小臉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到白禮德這樣蠻橫粗魯,柳馨安明白他的手勁有多重,他的心就被她傷得有多深……
「你跟你的共犯早就串通一氣,打這支電話有什麼用?」白禮德大聲怒道:「事到如今你還想怎麼騙我?你騙我騙得還下夠嗎?我還要自取其辱地跟你們演下去?」他怒紅了眼,痛苦萬分地看着她。
「禮德……我……我是真的愛你……」柳馨安閉上了眼睛:心碎的眼淚霎時淌落,他放開她的手,白凈的手腕上出現了五爪的印痕,可她心裏的痛,又何只是這手上的疼可以比的?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
「你還要做些什麼呢?」白禮德笑了出來,那笑中帶着化不去的苦澀,「難道你的演技下夠精湛?身為劇作家的我,都被你的演技給蒙住了!」
柳馨安凝望着眼前深愛的男人,咬着紅唇,哽咽道:「如果可以,我情願把心挖出來給你看!」
她對他的愛意是真切的,她真的下能失去他啊!
眼看着柳馨安泣不成聲,白禮德的心境更為複雜了。
他該怎麼敞?
他看到自己在她纖捆的手腕上留下廠印痕,看到了她的眼乓,其實他必須要很努力地抑制自己不去擁抱她、呵護她……
他背對着流淚的柳馨安,心裏因這樣的傷害而無聲地淌血,他的憤怒、他的悲傷、他的絕望,又有誰能理解?
因為曾經這樣深愛過這個女子,所以,他下不了重手,也無法傷害這個小女人……
百般矛盾,愛她又恨她,白禮德的眉蹙了起來,痛徹心扉。
「就如同你說過的,一齣戲要懂得見好就收,我們就別歹戲拖棚,讓人笑話了。」
原本一片冰冷寂靜的房間,終於在白禮德的一句話下打破沉默,他沒有再看在床上啜泣的鉚馨安一眼,面無表情、筆直地住房門的方向走去。
他即將離開房門的一剎那——
「你走吧!」這句話,像是要為他倆的愛情垂下最後的布幔落幕,心碎又剌
耳。「走了之後就不要再回來,我們從此老死下相往來:水不見面。」
「禮德!」他聽到柳馨安呼喚他的聲音,但卻沒有回頭,他狠下心來往前走去。
謝幕了。
對,他要永遠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不會再當別人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