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考慮許久,駱邦接下一部由日、台、港三地合作的冒險愛情片。

今天是自從戲開拍后,第一次他與兩位女主角之一有火辣的擁吻戲,偏偏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在旁邊看着,害他一顆心忐忑不安的。

再加上蓄着一頭金色長發的攝影師,不時在停機的空檔和紀如晴聊天說笑,偶爾還扮鬼臉逗她,彷彿兩個人的感情很好一樣,看得他兩眼發直,恨不能立刻下戲將紀如晴帶走。

“喂,駱邦,你該不會是想藉機多吻女主角幾次,才故意NG再NG的吧?”

導演的調侃讓在場眾人冒出了陣陣笑聲,而駱邦也只有無奈地苦笑。

“別害我明天早上看報,又瞧見自己緋聞滿天飛。”他看看錶,“導演,能不能讓我休息二十分鐘,先跳拍其他人的戲份?”

導演答應了,他這才鬆一口氣,往自己的私人化妝室走去。

“你還好嗎?”跟在他身後走進化妝室的是紀如晴。

“嗯。”他在化妝鏡前坐下,疲憊地捏捏眉心,紀如晴走到椅背後,幫他按摩肩膀。

“如果真的吃不消,我可以去跟導演商量放你一天假的。你已經快四十個小時沒睡覺,一定是太累才會頻頻忘詞,健康總是比賺錢重要嘛!”

聽到她語氣里流露出的關心,駱邦“嫉妒”的癥狀才總算稍稍減輕。“你放心,我休息一下就好,反正今天拍攝到十點就收工。”

“嗯——”她沉吟一會,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對了,今天我朋友生日,他約我陪他去PUB慶生,所以今晚就請你自己先回家了。”

“哪個朋友?我認識嗎?”他由鏡中看着她問。

她想了一下,“算認識,也算不認識,他就是今天才加入劇組的那個金髮攝影師,大家都叫他阿克,你有印象嗎?”

印象可深了!班牛我大概知道是誰。”他外表平靜,內心卻醋海翻騰。“他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嗎??

“才不是呢!”她立刻否認,“阿克只是在我還在當宣傳時就認識的好朋友。”

幸好她否認得快,萬一她有些遲疑,那他恐怕就要逼問她了。

“既然大家都是工作夥伴,那就多邀一些人去幫他慶生才熱鬧嘛!我也跟你去好了。”他可不想給任何男人搶走她的機會。

她停下動作,“可是——”“有什麼不妥嗎?”駱邦接着她的話問:“還是你不希望有其他人打擾,想單獨跟他約會?”

“我才沒有這麼想過!”她緋紅了臉,看着鏡中的他說:“人家只是擔心你的健康,像這種聚會你可以不必參加的,你應該早點回家睡覺,好好休息,我不希望你累壞了身體。”

“可是——我也會擔心你呀!”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現在治安這麼差,PUB里又時常傳出有人下藥迷奸女孩子的事,而我就算回家,也會因為擔心你而睡不着,倒不如陪着你還比較安心。”

這番話,聽得紀如晴好窩心,也不枉她死心塌地愛着他了,雖然當不成“駱太太”,至少在他心裏也佔有一席之地。

“那——至少你得答應我,不準碰任何含有酒精的飲料,我不想你明天帶着宿醉的臉拍戲。”她有條件地答應讓他當“跟屁蟲”。

他嘴角微揚,打趣地說:“我看你是怕我一喝醉又爬上你的床吧?”

“我才沒有——”提到這件事,紀如晴雙頰立刻飄上兩朵紅雲,羞答答地抿唇低頭。

這一刻,他突然好想吻她。“如晴,我可以吻你嗎?”他情不自禁的請求。

紀如晴訝異地抬頭,緋紅了臉。“你說什麼?”

他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嚇人”,只好為自己編個借口。

“剛才那場吻戲我已經NG了九次,你可不可以陪我練習?”

練習?把自己的初吻送給他“練習”,不覺得委屈才怪!

可是——這也許是自己這輩子唯一能跟他接吻的機會了。

就算只是不帶愛情的親吻,她也想嘗試,方才她不就羨慕極了那個能得到駱邦螢幕初吻的女明星嗎?

“可以嗎?”在駱邦的追問下,她默默地點點頭,同時感到自己緊張得連手心都在冒汗。他健壯的手臂環過她的背,摟住她的腰,便將她整個人抱在他胸前。

她不敢抬頭,連呼吸都變得淺而急促。

溫暖的大掌輕撫着她的臉頰,駱邦只不過輕吻了一下她額間,她的心跳立刻漏跳了一拍。

原以為既然他只是“練習”,應該只是點到為止而已,但她似乎估計錯誤。

他的雙手在她背上游移,舌尖更是靈活地探入她口中翻攪,讓她情不自禁地伸手環住他頸項,讓彼此更為貼近。腦海中有些模糊的影像浮現,這一刻像是早已經排演過,兩人之間的配合完美無缺。她踮起腳尖,昂首承受他饑渴的甜蜜索求,一顆心也跟着飛上雲端。

在慾望加深前,駱邦理智地急踩煞車,將激情慢慢沉澱,釋放她的唇,在擁抱中取得更深情的眷戀。

“如果跟我演對手戲的女孩是你該有多好;”他將額頭抵着她的,“答應我,別那麼辛苦地在外頭守着我,在這裏休息一、兩小時再出去,好嗎?”

“嗯。”紀如晴根本不敢抬眼看他,也無法深思他這麼要求的用意,方才的熱吻帶給她的震撼,讓她的腦袋到現在還是亂烘烘地。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出去了。”在放開她之前,他依戀地又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待會見。”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只要她不在場,那場棘手的吻戲他應該可以一次OK吧!

而他一離開,紀如晴便覺得腿軟,連忙摸索着椅子坐下,卻不敢直視鏡中那個臉上滿布紅潮的自己。

以練習來說,駱邦方才是不是太入戲了一點?他讓她覺得,他彷彿動了情。

“可能嗎?”她問着鏡中的自己,再對自己緩緩地搖頭。

“我到底在奢望什麼?充其量——我也不過只是個可以供他練習接吻的對象——”伸指輕滑過仍殘留他餘溫的唇瓣,兩滴淚悄悄在她眼眶中凝聚。☆☆☆“啊?你要結婚啦!”一聽到白亞鈴說出要結婚的消息,紀如晴訝異得大叫一聲,引來了餐廳里其他客人的側目。

“都是你啦!大驚小怪的!”白亞鈴皺皺鼻,數落了好友一句。

“我不驚訝才怪!”紀如晴壓低嗓音說:“不曉得是誰說自己有婚姻恐懼症,想談戀愛卻不想結婚,就算要結婚也要等到三十歲過後再說喔!”

白亞鈴微噘着嘴,“我也不想呀!可是在結婚與當未婚媽媽之間,我只好選擇結婚羅!”

“什麼,你懷孕了?!”這回她可記得要小聲了。

“嗯。”“怎麼會?你不是一向很小心嗎?”紀如晴知道她雖然和男友同居,但為了避免奉兒女之命結婚,她向來是很謹慎的呀!

“唉!別說了,這就是太相信男人的後果,你要引以為誡。”

紀如晴指着自己,“我?算了吧,我才不可能跟男人未婚同居,我沒那麼開放。”

“噢?那現在跟你一天二十四小時膩在一起,還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那位先生是女扮男裝羅?”

她紅着臉辯說:“那不一樣,你跟阿迪是情侶關係,同床共枕,那才算‘同居’;我跟駱邦是工作夥伴,各睡各的房間,那才不叫同居呢!”

“真的只是純粹的夥伴關係嗎?”白亞鈴托着腮凝睇她,“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沒跟他談戀愛嗎?”

“談戀愛?怎麼可能!”她咬着吸管嘟囔。“他怎麼可能喜歡我嘛!”

“可是,他在電話里提起你的語氣卻是親密又曖昧呢!”

紀如晴愣了一下,“電話?他不是每次接到你的電話就立刻交給我嗎?”

白亞鈴吸了口飲料,搖搖頭對她說:“前陣子我臨時有事出國一趟,出國前一晚我曾經打電話給你,駱邦說你喝醉了,那時他還說了一些話,我原本想隔天再告訴你,可是之後我就忘了。”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白亞鈴笑得賊賊的,“他說你搖搖晃晃的要上樓,所以要我稍等一下,讓他去把你拉回來,隔沒多久我就從電話里聽到他大叫你的名字,然後——”她壓低聲音,一臉曖昧地繼續說:“我聽到他說,你要是受傷,他可是會心——疼——死——的!”

最後四個字,白亞鈴還刻意拉長尾音,聽得紀如晴心頭一震。

“你當我是笨蛋嗎?”紀如晴一撇唇,“我才沒那麼容易上當呢!他怎麼可能說出那麼噁心的話。”

“反正他就是說了,我保證自己沒聽錯。”

“那他一定是醉昏了頭,不曉得把我當成了哪位女星。”難道他也有暗戀對象?

白亞鈴立刻否決她的說法,“喝醉?怎麼可能,他清醒得很,跟我說話時有條有理,一點也不像喝醉酒的人。”

他沒醉?白亞鈴的這番話把紀如晴都搞糊塗了。☆☆☆辦好行李託運手續后,紀如晴在機場大廳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連打了好幾個呵欠。

好想睡藹—她揉一揉眼睛,強打起精神,萬一真的睡着而錯過登機時間就完蛋NB462#

駱邦接拍的片子要去法國取景,她這“貼身助理”又賺到一次免費出國的機會。其實,她興奮得不得了,這是她第一次去法國,雖然目的是去工作,不過她相信駱邦絕對會給她“自由活動時間”,讓她有機會四處逛逛。

只是,她搞不懂,為什麼駱邦非得要她比攝影隊提早一天去法國呢?

拍片的工作人員、主角、配角都還沒到,她這個私人助理提前去幹嘛?明明大家的檔期都一致,說好大隊人馬搭同一班飛機赴法國,可他偏偏要她先行,說他需要她先飛去法國幫他“熟悉環境”。

熟悉環境?這個理由實在有點奇怪。

她又不是導演,難道還要她事先去勘景?!低頭看錶,才驚覺登機時間已到,紀如晴快速通關、登機,在空姐的引領下找到自己的座位。

她是坐靠窗的位置,而鄰座則早就坐着一個戴寶藍色毛線帽,還戴着深黑色墨鏡看雜誌的怪人。更怪的是,她總覺得這個怪人有點眼熟。

她滿腹狐疑地入座,扣上安全帶,紀如晴想了想,又用眼尾餘光去偷瞄鄰座的男人,正巧被她逮到對方的那抹頑皮笑意。

“我就知道是你!”在她喊出聲的同時也伸手摘下對方的墨鏡,一雙滿載笑意的澄澈眸子正好迎上她。

“真是的,虧我還特地去買了一頂假髮做偽裝,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認出來了!”駱邦摘下帽子,拿掉淺褐色的假髮,俊朗的臉龐滿是笑意。

明明心裏興奮極了,可紀如晴卻還是嘟着嘴,故作生氣地盯着他。

“騙子,你明明說要跟導演他們一起動身,還說你有重要私事要處理,不能跟我同行的!”她晃晃手中的墨鏡,“這就是你的重要私事嗎?”

他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是啊!我花心思喬裝改扮,再比你先一步登機,就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這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事喔!”

“這有什麼好值得驚喜的?”她故意擺出不在乎的表情,把手中的墨鏡往他上衣口袋一掛。

“不開心才怪!”他用手肘輕撞一下她的手臂,“其實看見我出現,你心裏很高興吧?”

“為什麼?你又不是李奧納多!”她偏不讓他太得意。

駱邦指着自己鼻尖,“差不多了,我不就是台灣的李奧納多嗎?勉強湊和吧!”這回紀如晴真的被他逗笑了,“受不了你,臉皮真厚!”

他咧嘴一笑,“還好啦!”紀如晴半真半假地嘆着氣說:“真是的,害我原本還期待着會有一個英俊多金的億萬富翁坐我隔壁,搞不好他正好欣賞我這類型的女孩,我就能有段艷遇,說不定還會因此而麻雀變鳳凰呢!結果這下全泡湯啦!”

“是喔!我怎麼沒想到這點?”他敲了自己腦袋一下,“好險,差點給了你移情別戀的機會!”

移情別戀?紀如晴緋紅了臉,“你吃錯藥啦?胡說八道,我跟你又不是情人,哪來的移情別戀?”

“不是情人也是‘同居人’啊!”他促狹地眨眨眼,“現在你可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大到我銀行里的存款,小到我的襪子放哪裏,都得問你才知道,我可不能沒有你,所以我得嚴密把關,不讓其他男人把你拐跑,不然我可慘羅!”

“受不了你!”紀如晴笑睨他一眼,“萬一被你害得嫁不出去,小心我賴你一輩子!”

他比了個OK的手勢,“那有什麼問題。”談笑中,飛機已經起飛,她靠着窗看着窗外的雲朵,一點也不曉得駱邦正深情凝視着她。沒錯,他就是不給任何男人接近她的機會!所以,明明沒有提前出國的必要,他還是找了個不合理的借口要她先出發,就只為了不讓她跟那個金髮攝影師坐在一起。

“駱邦,可以請你幫我簽名嗎?”一位美麗的空姐將紀如晴要的礦泉水拿來給她喝,而自己也乘機拿出紙筆向心儀的偶像要簽名。

“當然可以。”駱邦親切地接過紙筆,在簽名時邊向紀如晴說:“一會兒就要用餐,別喝太多水,否則待會兒你又嚷着吃不下了。”

她吐吐舌,“知道了!”看見駱邦對紀如晴的關心態度,空姐雖然好奇,卻不好意思多問。

“你是要出國拍戲吧?”趁駱邦簽名的空檔,空姐找話題問:“我在報紙上看過,你的新戲好像要到法國取景?”

“是啊!”駱邦邊寫邊答:“所以我順便帶我女朋友一起去法國做婚前蜜月旅行。”

“噗——”空姐還愣着,紀如晴卻已經被他的一番話嚇得嗆祝他連忙替她拍背順氣,但臉上卻掩不住捉弄成功的得意模樣。

“親愛的,別興奮過頭啦!”他邊說邊笑。

“笨蛋,別亂開玩笑啦!”紀如晴臉紅得像炸蝦,這回他玩笑開得太過火了!

“你別聽他胡說!”她急着跟空姐解釋,“我是駱邦的私人助理,陪着他去法國處理拍片事宜,不是他的女友,更沒有什麼婚前蜜月旅行,他向來愛開玩笑,你可別當真喔!萬一傳出去就麻煩了!”

空姐點頭微笑,“放心,我不會說的。”“別緊張,開開玩笑而已嘛!”駱邦微笑着對紀如晴說,再將紙筆還給空姐。“對不起,可以麻煩你拿條毛巾或紙巾讓她擦拭嗎?”

空姐笑着應允,一走開,紀如晴馬上嘟起小嘴向駱邦抗議。

“你別老是開玩笑說些奇怪的話,被記者寫出去可有你受的了!”

他皮皮地說:“我盡量控制羅!”紀如晴還想斥責他,可空姐卻已快速度地拿來濕紙巾讓她擦拭,而早餐也送上了。

“如晴,你的臉上沾到奶油羅!”她才剛咬了一口奶油麵包,就聽見駱邦這麼提醒她。

“還有嗎?”她用手擦了一下他指的部位。

“還有。”他用手勢示意她靠近,“你過來一點,我幫你擦掉比較快。”

紀如晴聽話地把臉湊近,哪曉得駱邦像舔又像吻地飛快在她唇畔輕啄了一下,把她嚇傻了。

“真甜!”駱邦笑看着她嫣紅的嫩頰,把她嬌憨、羞怯的表情盡收眼底。

瞧,這麼單純的她,怎麼能不看緊一點呢?騙她、逗她,可是他這個全世界最愛她的男人才能獨享的樂趣,誰都別想跟他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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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迫盯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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