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好的周日午後，太陽照在身上有一種柔柔的、暖暖的感覺，雖然已經是11月了，但對這個南方城市來說，是沒有冬天這個季節的，可是陰秋煜的臉色卻足以媲美西伯利亞寒流。葉淺草那小鬼今天還在喊腰疼，吃完午飯又跑去睡覺。既然什麼也做不了，他乾脆回家工作，在門口迎接他的是一個不速之客。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到底為什麼要和羅瑩離婚？”面前的老者已經兩鬢班白，不過從他寬闊的雙肩和挺直的腰板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翩翩風采。
“這與你無關。”陰秋煜不耐煩的點燃一根煙。
“怎麼無關？她已經懷孕了啊，你怎麼能就這麼跟她離了？”老者有些按耐不住。
“我願意，她願意，兩相情願，一拍即散。”陰秋煜面無表情的掀動嘴角。
“可是你的骨肉……”老者激動的站起來。
“那個？那只是男人和女人性慾的產物罷了，而男人只要提供必要的精子就足夠了，不是嗎？”陰秋煜冷笑着，細長的黑眸如冰般讓人冷到心底。
“你！……算了，我可以出錢把他養大，你去告訴羅瑩……”老者握緊拳頭坐下來。
“告訴她生下孩子后就什麼都不用管了？她是個很強的女人，你以為她會怎麼回答？其實每個女人都很強，尤其是在無依無靠的時候……啊，我忘了，小孩子也是一樣，越是艱難就越會掙扎着長大……”陰秋煜臉上始終帶着冰冷的微笑。
“！”老者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那雙幽深的眼睛，微笑時嘴唇上揚的弧度，完全是她的翻版，她把她的美麗毫無保留的給了她的兒子，還有她的高傲和自尊……
無奈，老者起身離開，走到樓梯半截，陰秋煜鎖上門跟上來，在他抱着一絲希望回頭看向他時，大步超過去下到四樓敲響樓下的房門，然後吻上前來開門的葉淺草的唇，關門前看到老者不敢相信的蒼白面孔，心裏終於產生了些微快意。
“那老頭兒誰啊？”葉淺草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
“提供精子製造出我的人。”陰秋煜接住葉淺草拋過來的啤酒，往沙發上一倒。
“原來是你老爸啊……去，往邊上點。”葉淺草撥開他的腿，擠在一邊坐下。
“不是，他只是個製造者而已。”
“隨你怎麼說。你今天很奇怪！臉拉得那麼長，難看死了！”葉淺草白了他一眼評論道。
“閉嘴！讓我安靜一下！”陰秋煜一歪，躺到他腿上。
“靠！你弄清楚！是你來打攪我的，要安靜不會找個沒人的地兒一邊涼快去！”葉淺草推推他的頭，沉死了！
“少羅嗦！你想打架？”陰秋煜動了動，尋找合適的姿勢。
“打就打！誰怕誰？”
“你要是不怕一會兒我和你打到床上去，我也不介意。”
“去，懶得理你！”葉淺草一驚，還是算了吧，他現在還覺得全身的肌肉放的不是地方呢！
陰秋煜滿意的枕在人肉枕頭上，舒服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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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習習吹送，樹上的楓葉打了幾個轉落在地上。
“哥，我打贏了！”滿身傷痕泥圬的小男孩興奮的向哥哥報告戰況。
“幹得好！記住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N倍奉還！’，誰欺負你你就打回去，不準再哭着跑回來，沒人會幫你！”大男孩一臉嚴肅的教育着弟弟。
“恩！我知道了！”小男孩點着頭。不過他沒有告訴哥哥他是把事先捉到的蟲子丟進對方的衣領，嚇得對方哇哇大叫才打贏的，沒辦法，他不像哥哥那麼高大強壯嘛！哥哥已經上高中了，他是才上初中的小蘿蔔頭。
“我要去同學家，爸爸媽媽一會就回來，你們自己吃飯，別等我。”大男孩跨上黑色的自行車。要趁隔壁那個母老虎回來前趕快離開。
“好的，哥哥，我辦事，你放心！”小男孩一本正經的保證。
…………
“媽媽，他是誰？”俊美的大男孩瞪着眼前的陌生男人。一回家就看見他在和父母爭論着什麼。
“我是你父親啊！”男人搶在母親前面開口。
“他不是！他只是個禽獸！”母親憤怒的指着男人。
“我們不會把阿秋交給你的！”父親握住母親的手。
“他是我的兒子！”男人站起來欲拉大男孩的手。
“放手！”大男孩厭惡的甩開，“你這個騙子想幹嘛？”
“我不是騙子！我曾經是你母親的愛人，我們生下了你！你是我的兒子……”
“住口！住口！你從來不曾是我的愛人！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強迫我！你……”一向高雅冷靜的母親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
“小蘭，冷靜！你立刻給我滾出去！”父親也忍不住怒吼。
“他是我的！小蘭也是我的！他們本該都屬於我！都是你這個平庸的男人破壞了我們！”
“你滾，滾！你傷害小蘭，傷害的還不夠嗎？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
“阿秋，跟我走，我是你父親，我有很多錢，你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你跟着這個賤女人和蠢男人是沒有前途的……”男人轉向大男孩。
“你有資格做他的父親嗎？他出生到現在你顧慮過他的死活嗎？如果不是你突然出了車禍再也不能生育你會想到他嗎？”
“可他是我的骨肉，他身上流着我的血！就算你們不願意他也會為我傳宗接代！你們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你馬上給我閉嘴！”一聲爆吼使所有人安靜下來。
“我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如果我身上真的流有你的血，今天全部還給你！”
“不，阿秋！”
“住手！”
“哇~~哥哥~~~”
大男孩用水果刀拉破了自己的手心，鮮血不停的滴下來，染紅了雪白的球鞋。
“你看到了嗎？我以我的血發誓，我這輩子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動情，更不會替你傳宗接代！”
在大男孩的瞪視下，目瞪口呆、臉色慘白的男人狼狽的逃出他們的家門。
“嗚~~~阿秋，以後不許再傷害自己！”母親哭着為大男孩包紮傷口。
“你這個傻小子，我知道你受的打擊一定很大，可是你為什麼要發那種毒誓？把它忘了，你一生的幸福是最重要的，知道嗎？”父親心疼的看着他。
“放心吧，爸爸！”大男孩用沒受傷的手擁抱住父親和母親，暗暗下了決心以一生來補償父母受到的傷害，同時懲罰那個不可饒恕的惡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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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怎麼了？怎麼睡得這麼不塌實？做噩夢嗎？他有會害怕的時候嗎？
葉淺草悄悄的撫撫突然抱住他的腰，但並沒有醒過來的陰秋煜的頭。小時侯做噩夢，老媽總是這樣溫柔的抱着他，輕撫他的頭，趨走那可怕的夢魘……老媽啊，她在美國過得好嗎？已經3年沒見了，說好攢夠了錢就接他過去的，不過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她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幸虧她來信說會按月寄錢來的，他起碼不用擔心會餓死……其實他一點也不恨她，畢竟生活對她並不公平，她是那麼渴望幸福，因此懷着美夢毅然獨闖美國……可是前天剛收到信時還是有點受打擊，但也沒打擊成什麼樣就是了，因為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傷心，這個傢伙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