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月，你怎麼會跟關總栽在一起啊？”
小月連東西都不吃就要回家，紗紗只好開車送她回去。
“哼！別提那個男人了，害我連東西都沒吃，還差點被他非禮……咦？你認識那個男人啊？他叫關總財？好奇怪的名字。”小月咬着剛從會場帶出來的三明治。
“拜託，他叫關廷風，是御風集團的總裁，商場上有誰不認識他？”紗紗手握方向盤。“御風是國內最大的物流集團，他在業界還有個‘物流大享’的稱號呢！這次晚會就是他們贊助的呀。”
“你是說……御風集團！？”就是那個掌握全國各大連鎖量巨業通路的御風集團？也是她老闆一天到晚想加入他們物流體系的御風集團？
小月張着嘴，三明治差點掉下來。
“對啊，你也是做這行的，應該知道吧……對了，你說他非禮你？’”紗紗出出地笑望她，一城探聽八卦的表情。
“叫我看那個人八成是腦袋壞了，不知道把我當成誰了？”想到剛才的情景，小月還是一肚子的氣。
“呵呵！沒想到原來他這麼風流，難怪號稱“物流大亨’呢……哇！搞不好他對你有意思區！”
“開什麼開笑，你沒聽到我跟他說，以後在路上小心別被我碰到嗎？那個大色狼，再被我遇到一定打用他的頭……”啊，其實他的頭已經被她打破了，還流了點血，不知道會不會怎麼樣耶？
哼！幹麼替那種人擔心，他被打也是活該的嘛！再說她打人是出於自衛，根本不需要自責，她可沒有做座……
＊＊＊
隔天一早，樓小月無精打彩地走進辦公室，原因是昨天晚餐沒吃飽，而荷包里已經沒剩多少錢，早上只能到便利超商買一個波蘇麵包填飽肚子。
本來是可以稍微再吃豐盛一點的啦，可是們們大姨媽這個月提早來拜訪，害她多花一百元買衛生棉，剩下的錢，剛好只能買一個波蘿麵包咦。
她是個只要有豐盛早餐，一天都可以江力無窮的人；但只要肚子吃不抱，就是這例要死不活的樣於。
“哎喲……”她抱着肚子，伏在桌上。
“怎麼了？一早來臉色就不太好，這會兒又哀哀叫的？”同事棋棋忍不住問道。
“人家大姨媽來，又吃不飽……哎喲……”她趴在桌上慘叫着。
“我這裏還有些巧克力份於，你先吃幾塊擋着，聽說現在有貴賓要來參觀我們公司，振作一點！”棋棋拿了一包講於給她。
“拜託，我們這種小公司，有誰要來主觀？一地趕緊拿起一片餅乾塞入口中。
“說的也是同，不過今天來主觀的人，聽說是全國銷路最強的御風集團總裁，就是陳總一宜希望加人他們行銷體系的那個集團耶！”就連一向消息靈通的棋棋也感到不解。
“咳咳咳！”一聽到那個名字，餅乾瞬間卡在小月的喉嚨，她拚命咳個不停。
“對啊，我也正覺得奇怪，我們這間小小的連鎖超商，有什麼值得御風總裁親自來參觀的？”棋棋邊說邊照着小鏡子。
“吱吱咳……”小月咬得更厲害了，棋棋連忙端上一杯水。
“哎喲，你緊張個什麼勁？該緊張的人是陳總，他現在正陪着那位總裁到處巡呢，哎呀呀，我得趕快補妝了，聽說那位總裁又年輕又英俊耶！”說著又拿出她的化妝包。
天啊！昨天那場噩夢難道還沒結束？那男人居然一大早來參觀她的公司……真有這麼巧的事嗎？
這是巧合？還是陰謀——
“嗯……啊！我忽然肚子痛，先去廁所一下。”現在情況未明，還是先避一下比較好，可惜當她一轉身，正看到總經理一行人走進她們辦公室。
“關總裁，這就是我們的採購部，雖然只有兩位職員，不過她們的工作能力都非常優秀——”總經理介紹着。“來，江棋棋、樓小月，這位是御風集團的關總裁。”
小月立刻低下頭，暗叫不妙，果真是他？那高大的身影，俊壯的臉孔，額頭上還貼了一塊OK綳——她絕不會認錯，就是他！
她咬着唇，儘可能把頭低到最低的程度。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自己的頭扭下來，只要別讓他看見就行。當然，她今天又穿着白T恤和工作褲，他也許認不出來吧……
不過，低着頭的小月，當然看不見關廷風眠中那一股“破鐵鞋無覓處”的得意眼神。
嘿嘿，他終於找到她了。
“這樣吧，你提出加入御風體系的案子，我可以考慮一下……”眼前傳來關廷風沉穩的嗓音。
“真的嗎？如果能加入貴集團的體系，那真是太好了！”陳總經理欣喜若狂。
“不過我需要你們內部派一位工作人員，協助我了解貴公司的作業狀況，以方便我做評估。”他提出了一個很特別的要求。
“當然沒問題！”陳總經理立即允諾，樓小月卻不住冒着冷汗，向老天祈禱他不要認出她來。“您需要哪一方面的人才，我們一定盡全力配合。”
“就她吧。”關廷風指着她的鼻子。
小月絕望頹喪地垂下雙肩，天啊！這男人到底想怎樣？想報復她昨天打破他的頭的一箭之仇嗎？
“樓小月？”陳總先是一驚，接着又立刻點頭稱好。“關總裁您真是好眼光，小月是我們公司里最優秀的員工，對市場有深入了解，採購議價都非常在行。您別看她是個女孩子，她搬起貨來可不輸專業的捆工啊！”
老闆，你說夠了沒有啊？難道她就要這樣任人宰割，讓這男人的詭計得逞嗎？不行，誰知道他會怎麼對付她？
“不，老闆，我手上還有很多工作，公司不能一天沒有我……況且，我沒辦法勝任這份工作！”小月鼓着勇氣抬起頭來，一雙盈然大眼蘊藏着莫名懊惱。她瞪着關廷風，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詭計，但她絕不能讓他得逞！而且，她相信老闆一定會幫她的！
“沒關係，你的工作我會找人接替，你放心地去吧！”陳總立刻拍拍小月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
“陳總，你——”小月瞪大了眼睛，別過頭將嘴高高地嘟起。“我不管，我不去！”
“呃……小月，你過來！”陳總額頭滴着汗水，拉着小月到一旁商量，同時回頭對關廷風投以抱歉的眼光。“關總裁，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啊。”
關廷風揚着眉，臉上漠然的表情寫着請便、無所謂。
“幹麼拉着我？我說不去就是不去，你找其他人啦！”小月被陳總拉到一旁，不悅地甩開他的手。
“那怎麼行！你是人家關總栽欽點的人選耶！”陳總將小月拉至一旁。“小月，你幫幫忙，公司如果能加入他們的體系，可以擴大上百個營業點，還可以節省一大筆經費，你就算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陳志明！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對我，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學妹耶，你居然把我賣給別家公司啊？”小月一雙杏眼瞪着他。
“不是賣啦，只是借用一下嘛，這樣吧，別說學長不照顧你，從這個月開始給你加薪五千塊，怎樣？”陳志明使出了最有利的殺手銅，他知道小月一向是固執的牛脾氣，但只要說到錢，什麼都好辦。
“五千塊！？”天啊，有了這五千塊，她就可以度過被倒會的危機了，也不用怕被斷水斷電了……
小月低着頭，咬着下唇一番天人交戰。
“那……好吧。”最後，終於哀怨地吐出這兩個字。
遠遠聽到她的答覆，關廷風的嘴角隱隱地牽動着。
“好了！別再浪費時間了，你趕快收拾一下東西，到我公司來上班吧。”關廷風冷淡而有威嚴地命令道。
“什麼？今天就要去啊？”小月不敢置信地大叫。’“喂！你不要太過分啊。”
“我是沒關係，隨便你，反正你什麼時候來，我什麼時候開始考慮貴公司的提案。”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轉身往門外走去。
“天啊！小月，你趕快跟關總裁去吧，東西我會派人收拾好送去給你，你就放心地去吧！”老闆推着小月的背，急忙把她送出去。
“等一下！”小月緊急煞車，回頭狠狠地瞪着陳志明。
哼，什麼學長嘛，居然在緊要關頭，為了公司利益把她出賣給別人？
“小月，就當幫學長一個忙啦，求求你啦。”陳志明再次低聲向她拜託。
“厚！總要讓要把皮包帶走吧！”小月大聲說著。皮包里有行動電話，要是遇到危險時還可以派上用場。
“哼！”她不甘不願地拿起皮包，收拾了一些重要的文件，被陳志明半推半拉地送出門外。
為了五千元的加薪，為了有水有電的生活，只好勇闖虎穴。置生死於度外了！
***
樓小月雙唇緊閉，眼神不安地四處張望，雙手緊抱着裝滿雜物的紙箱，默默跟在關廷風的身後，走進御風集團總部。
他還真沉得住氣，一路上對於昨天的事情隻字不提，但他愈是不提，小月卻愈是不安。
“你到底想怎樣？”望着他寬闊的肩膀，小月停下腳步。
“不想怎樣。”只是想為昨晚的事道歉，可惜老師沒教過他對不起三個字怎麼講。“你最好走快一點，免得迷路。”
關廷風說得並不誇張，這棟辦公林接實在太大了，而他的步伐又實在太快了，她必須走快一點才跟得上他的腳步。
可是，她的肚子好餓，體內的血液和元氣正逐漸地流失，而眼前這條長廊卻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喂——到底要去哪裏啊？”她在身後嚷着。“我們已經走了很久於耶。”從走進大門到現在，應該已經走了十分鐘了吧。
“我一向喜歡僻靜，習慣一個人工作，所以特別把辦公室設在最遠的角落，這條走廊的盡頭就是了。”他繼續往前走，連頭都沒有回。
“哼，這種辦公室的設計真不人性化，當你的秘書不是很倒霉嗎？每天要走那麼多的路，小腿不變成蘿蔔才怪！”她低聲抱怨道，何況她現在正餓着呢。
“你對這個職務有興趣？好啊，跳槽到我公司來吧！”他笑問。
“想挖角？告訴你吧，我可不是那種愛換工作的人，我待上一個地方就不會輕易言動，話先講在前頭，我只是來負責協助這個合作案，任務一完成我就要走人了。”小月連珠炮似的道。
關廷風不答話，只是微笑，繼續向前走。
“喂，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沒啊？”小月不停地追問着。
一到了。”走到盡頭一扇胡桃木雕花大門前，關廷風推門而人，裝作沒聽到她的話。“這就是我的辦公室。”
哇——樓小月站在門口，看到這間大到像個圖書館，裝演得像總統套房一樣的辦公室，不禁張開了嘴。
“因為這裏距離其他職員辦公室很遠，所以資格和各種設備必須很齊全——”他驀地回過頭，小月立刻合上因驚訝而張開的嘴。
“這不關我的事，你愛怎樣就怎樣。”她說。
關廷風輕起眉頭，邁開步伐，慢慢走向小月。他臉上帶着疑惑，眼底卻是深沉的笑意。“怎麼了？你真這麼討厭我？”
天啊！怎麼他一靠近她，小月就覺得心跳開始紊亂，彷彿周遭的空氣都因為他而主得稀薄。
“你說呢？”她抬起頭，倔強地看着他。開什麼玩笑！經過昨天那種事，她還有可能對他有什麼好感嗎？
“昨晚的事是個誤會。”他的眼神既溫柔又邪較，危險指數百分百。
“昨晚的事是誤會？呵——那今天呢？你把我帶到你公司來到底是想怎麼樣廣小月對他的話不以為然，不過她一生起氣來，頭就發昏，四肢更是鬆軟無力。
“我只是想找個機會向你道歉。”關廷風走到她面前，眼底流露出一種真誠。
他可是說真的，行事作風一向我行我素的關廷風，第一次對女人產生歉意。
一開始，他以為她是公關小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望，但仍被她的美麗與氣質吸引。雖然被她打傷了頭，但得知自己誤會了她的身分之後，心裏卻又有種莫名的喜悅。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也是第一次遇上，不是很了解。
“道——歉？這種道歉方式我可不敢領教……”小月緊抱紙箱，手裏還握着皮包。別靠得那麼近，她的血糖已經開始降低了，呼吸也愈來愈困難——
“不然，你希望我用什麼方式、怎麼道歉？”他彎下身子，看着臉色發白的她。
他有這麼可怕嗎？她竟嚇得冒冷汗？‘
她的心跳愈來愈快，呼吸急促，頭好暈，似乎整間辦公室都在搖晃。
“我——”叫你別這麼靠近嘛！樓小月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儘是一片金星。“我——”接着雙腳無力，四肢發軟，頭往後一仰，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像斷了線的玩偶般，“砰”一聲倒地。
“喂！”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怎麼有人話說到一半就暈倒了？關廷風向前抱住了她。
天啊，她的身子好冰涼，一張美麗的臉孔也變得好蒼白，她不是在開玩笑，不是在嚇他啊。
“你放心，我送你去醫院——”關延鳳一把抱起小月，大腳踢開門，抱起她輕盈的身子就往門外衝去，這時他才開始覺得這條走廊為什麼這麼長？
小月的身體好輕，由軟的聲音夢吃着：“會錢……我的會錢……阿嬌，把我的會錢還我……”是啊，要不是因為會錢，她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