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慕容寒煙
“呀，小豬，你怎麼把糕點都吃光了。”莫離這才現，兩大盤的糕點，自己除了開始那一塊，其他全被小豬給吃了。現在自己餓的肚子咕咕直叫，而小豬卻嗚嗚叫喚着，伸出舌頭舔舔嘴邊留下的碎沫，一臉期盼的看着莫離，明擺着還沒吃夠的意思。
左右看看，一個人也沒有，偌大的一個庭院就自己和小豬，再低頭看看小豬那渴望的眼神，再摸摸自己的肚子，無奈之下，只得抱起小豬朝楚歌謠當時去的方向尋去。
轉來繞去，人是一個沒見着，倒是把自己給轉暈了，莫離頓時大急。瞅瞅四周沒人，就運起了九天身法，朝着一個比較幽靜的小道直奔而去。
“刷”的一間突然出現在莫離眼前，急忙閃身讓開，正欲呼喝，那劍卻直追而來，幸好自己有九天身法，莫離心中大呼，堪堪躲過這劍，忙閃到遠處。
尚未站定，便覺得身後風聲一起，急忙低頭讓過，劍氣略着頭皮而過。莫離心中大怒，猛喝道：“誰呀，你我無仇無怨的，為何下如此殺手。”說話間隨手拿出逍遙劍來，就欲出手。
“咦”的一聲，便聽一個讓人冷到極點的女聲響起：“哪來的小賊，竟敢偷我師傅的逍遙劍。”隨聲而起，便見一臉蒙絲巾，全身白衣飄飄，手持一把寒芒四射的銀白長劍的女子出現在莫離前方十丈處。目光森冷的看着他。
莫離只覺得被瞧的像是掉進了冰窖般，急切間正待解釋，卻見那女子不給任何說話機會，身隨劍起，直朝自己劈來，莫離一驚：呀，這女子的功夫可比自己高多了。念及此，便不敢硬擋，只好展開九天身法躲避起來。
白衣女子何時見過此等身法，每每自己的寶劍將要劈上那賊子時，他便滑如泥鰍般的以不可能的角度閃身讓開。而莫離此時心裏卻得意非常：這九天身法逃命真好，看你厲害，也傷不着我。
見得自己雖然躲的危險，但是卻也不會被傷，莫離一把將小豬塞進了懷裏，舉起逍遙劍，使起了自己所會的玄天劍法便迎將上去，“乒”的一聲，只是輕輕一觸，莫離便覺得劍身上傳來莫大的氣勁，震的自己身子連晃。哪還再敢去硬碰，連劍也收了回去。只顧着閃躲了。
兩人也不知游鬥了多久，女子見久攻不下，不禁心下大急，嬌喝連連。而此時的莫離更是苦不堪言，畢竟自己功力有限，早就冷汗連連了。只得邊跑邊喊道：“我是無極峰的弟子，你別再打了。”
“哼，敢偷我師傅的逍遙劍。待我拿下你再說。”一聲冷哼，劍卻始終追着莫離
莫離大急，怎的如此認死理之人都有。繼續喊道：“是六師叔送給我的，也是六師叔帶我來這的，你若是打壞了我，你師傅一定要打你**。”
女子頓時一呆：打自己**。立時一臉羞紅。急忙停下身形，喝道：“你且別逃了，我不打你便是。”
莫離跑到二十丈外方才停下，呼呼的喘着粗氣轉過身來：“我，我是無極峰內院七弟子莫離。”說完給女子行了個禮。
女子一臉的詫異道：“無極峰何時有內院七弟子了，小賊還不承認。”
“就在九天前師傅收下我的，我騙你幹嗎？”說完，便再也不顧，一**便坐到了地上，從懷裏抱出小豬。只見小豬舌頭掛在嘴外，也呼呼的喘着氣，顯然給憋壞了。
女子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心裏盤算不已：他剛才的身法不是玄天宗的功夫，而且卻能使出玄天真氣和劍法，當真奇怪。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問道：“你跑這來做什麼。”
見女子依舊冷冰冰，但是目光已經稍微緩和下來，莫離捧起手中的小豬道：“六師叔給我的兩盤糕點，都被它吃了，可是現在它還餓，我更餓，我便想尋吃的。”說完小臉一紅，覺得小豬這麼能吃，真不好意思。卻聽得小豬爪子直抓，嘴裏卻抗議的嗚嗚叫個不停。
女子這才注意到莫離手中的小豬，頓時眼睛一亮，顯然被小豬的可愛給吸引了。但是依舊冷冷的道：“跟我走，我帶你去找吃的。”
莫離一聽大喜，剛欲走過去，但見得那女子還沒收起寒光閃閃的長劍來，只得道：“不行，我怕再打我，你得先把劍收起來。”
“撲哧”女子終於忍不住笑了，但是瞬間又恢復了冰冷，說道：“心念一動不又出現了么？你既是師傅請來的，我自然不會傷你，一切待得師傅回來再說，哼。”說完便收起了手中長劍。轉身而去。
見狀，莫離趕緊跟上，一路上肚子“咕咕”叫個不停，而小豬更是“嗚嗚”直叫。一個是餓的，另一個卻是高興的。走了大約盞茶時間，來到一小閣樓前，女子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莫離被嚇得趕緊往後蹦出老遠。女子也不理會，直接說道：“你在這等着，我去給你拿吃的。”隨後轉身便去。
“你多拿點，我餓，小豬更是能吃。”望着雪百的背影，莫離大聲喊道。
百無聊賴的逗弄着小豬，靜靜的等着女子回來，莫離忽然想起剛才與女子游斗的情景，立時眼中亮光連連，忍不住高喊道：“啊，我是天才，我是天才。哈哈。”說完一把把小豬拋到半空，嚇得小豬四腳亂舞，嗚嗚直喚。
接住小豬，看看女子尚未歸來，莫離趕緊盤退坐下，剛才的現確實讓自己按捺不住了，心念一動，果見丹田內湧出一灰一青兩道真氣來，兩道真氣並不融合，卻糾纏在一起在全身筋脈內遊走。“刷刷”兩聲，只見莫離一手提着無為劍，一手捏着逍遙劍，兩道劍氣隨之而出，卻是一灰一青。
待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莫離趕緊收回雙劍，睜開眼，卻現那女子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那小閣樓前，手裏拎着一籃子，滿臉疑惑的看着自己，眼神複雜，有疑惑，有驚奇。莫離心中大驚，立時想起爹爹的話來，不可在任何人面前顯露自己的功夫和爹爹給的東西，這可如何是好，自己怎的這般糊塗。
見得莫離滿臉的焦急和懊惱，女子再不遲疑，走到他面前道：“我們去那邊的亭子，我還有話問你。”說罷也不管莫離，逕自走去。
算了，到時候問問師傅怎麼辦吧。莫離心念一句，便跟了上去。
進得一亭子，只見石桌上已經擺着五盤的糕點，莫離早已餓的不行了，趕緊坐下，把小豬往桌上一放，推出兩盤糕點到他面前道：“這個你的，其餘我的。”說罷不再理會小豬嗚嗚的抗議聲，便自顧自吃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莫離拍着自己的肚子，呵呵笑道：“真好吃，**。”再看眼小豬，挺着個皮球般的肚子，四腳朝天的躺在桌子上直哼哼，顯然也是非常滿意。
“哼，吃飽了就交代下你的事吧。”女子冷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莫離一驚，剛才吃的歡，怎麼把她給忘了，只好裝傻道：“我，我有什麼事好交代的？”
“你那玄天真氣是沒問題，但你那灰色的真氣雖然也是道家浩然真氣，但是卻帶着絲絲血腥之氣，你的那把黑色寶劍橫是殺意及甚。你到底是何人？”女子呼的欺到莫離跟前，趁其不備，長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下變故起的太快了，想跑都來不及了。莫離心裏直喊怎麼辦呀，怎麼辦呀，師傅，師叔快來救救離兒啊。忽的又想起爹爹的話，不要與人衝突，萬事忍讓。自己一天之間竟然把爹爹的話忘的一乾二淨，自己如何對的起爹爹。倏忽間變的無比落寞，心灰意冷。遂冷冷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怎樣便怎樣吧。”
女子不料他會如此回答，再見起表情哀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訕訕的收回長劍，走到另一邊坐下，冷眼盯着他。以防止他逃跑。
一時間整個亭子裏寒氣森森，只有小豬睡著了出的呼呼聲。默默的看着小豬，莫離的心整個亂了套，只有一個念頭不停的反覆：我對不起爹爹，爹爹一定很失望了。整個人恍惚間竟然取出紫玉蕭來。
湊到唇邊，一曲比之以前更顯悲傷的《相思》曲再次響起，深深的自責，滔天的悔意剎那間衝天而起，莫離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之中，心中雜亂無比，各種念頭紛繁複雜。隨之而來的蕭聲更是各種情感糾集，但卻無一是好。不是憂愁，便是絕望。
當蕭聲響起時，女子便知道此人是玄天宗弟子，也相信逍遙劍是師傅所贈，因為這曲子讓師傅忍不住哭泣了。但聞得如此傷心，讓人心神震顫的曲子時，女子不禁流露出同情之色。但此時卻又不知該當如何。待見得那叫莫離的雙眼變的迷茫無神更是心中大驚：如此絕望，似乎已經心生死志。急忙全身真氣運轉，大喝一聲“疾。”
頓時莫離全身一陣劇顫，剎那間驚醒，全身冷汗直冒，眼神慢慢的變的清澈，獃獃的看着手中的紫玉蕭。良久才轉過頭來看着女子，沉聲道：“謝謝。”
女子從未見過一個人如此哀傷，從未見過一個人如此絕望，這莫離看去也就最多十歲，怎會如此。冷冷的眼光慢慢收回，輕聲道：“不謝，我叫慕容寒煙。”說完后自己也愕然為何會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慕容寒煙，”逍遙輕念一遍后再不言語，只見亭子又重歸平靜之時。“刷刷刷……”五道身影電射而至。竟是凌天南師兄弟五人，一個人影一晃便已一把將莫離摟在了懷裏，哽咽道：“離兒，離兒，你怎麼了，你別嚇師叔啊面的話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凌天南急忙道：“師妹，你先放開離兒，讓他自己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了。”
楚歌謠慢慢放開莫離，在他身邊坐下，幾人也隨之圍坐下來。慕容寒煙這才驚醒，趕緊對着五人行禮。心裏卻想道：這到底是什麼人，且不說師傅哭的如此傷心，就連掌門師伯都是滿臉焦急異常。
莫離定了定心神，一頭撲到凌天南懷裏，哭道：“離兒把爹爹的話都忘了，離兒辜負了爹爹，離兒對不起爹爹……….”
見得如此，凌天南趕緊一掌貼到他的後背，真氣瞬間在其體內一圈遊走，莫離這才停止哭泣，慢慢坐了回去，楚歌謠滿臉緊張的問道：“離兒，到底怎麼了，別怕，有師叔們在，到底怎麼了，快跟師叔說。”
轉頭看了五人一眼，莫離最後把目光落到慕容寒煙的臉上喃喃道：“離兒用了爹爹教的功法，還拿出了無為劍，離兒把爹爹的話都忘了。”說著說著，淚水再次開始在眼眶內打轉。
幾人一聽，頓時安下心來，蕭屹然呵呵一笑道：“離兒，別難過了，你並沒有錯，而是你想錯了你爹爹的話了，你在寒煙面前露了武功和無為劍，對嗎？”
默默的點點頭，心中卻滿是疑惑，想錯了爹爹的話？這是什麼意思？隨即轉頭問道：“我錯了嗎？大師伯？可爹爹說……”忽然想起自己當日在無極峰山岡時心裏產生的矛盾，立即改口道：“我不知道，我覺得爹爹跟我說的很矛盾，他讓我不要爭強好勝，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卻讓我以後多為玄天宗盡一己之力，好回報爹爹欠下的。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說完滿是期待的看着蕭屹然。
凌天南搖搖頭，深深嘆了口氣，凝視着莫離道：“離兒，你是為誰而活？”
表情瞬間一呆，莫離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不禁自問道：“我為誰而活？我為誰而活？……….”
眾人都不言語，讓他自己慢慢去想，只有他自己想通這個問題，他這一生才不算白活，不論以什麼方式活着，只要是為自己而活，那就是對的。
一個時辰過去了，莫離依舊着呆，臉上表情不斷變化，顯然是在做痛苦的掙扎。終於又一個時辰過去后，莫離抬起了頭，雙眼清澈無比，堅定的道：“離兒要為自己而活，就跟爹爹說的一樣，我會有自己的生活，我的肩上會有自己的責任，不論離兒做何事，只要對的起天地良心，問心無愧，最後做個頂天立地的真男兒，爹爹便不會怪離兒了。”
凌天南很是欣慰的點點頭道：“離兒，你能明白便最好了，以後自己該怎麼做，自己想明白便好了，真男兒當得坦蕩逍遙，可不能像以往一般了。”
莫離用力的點點頭，然後卻朝慕容寒煙道：“還是謝謝你。”隨後對着凌天南道：“師傅，咱們回去吧，我要努力練功，好參加三年後的門派比試。”
劉雲客一聽，哈哈大笑道：“離兒要參加，看來我們四峰的弟子得有苦頭吃啦，哈哈。”沒有一個人生氣，有的只是無比的開心。
眾人寒暄幾句便紛紛離去，莫離抱起還在呼呼大睡的小豬，恨恨道：“你真是一頭豬，天塌下來，你還在睡吧。”隨即輕輕的把他摟在懷裏，對着楚歌謠道：“六師叔，離兒這便和師傅回去了，下次離兒踏着飛劍再來吃您的糕點。”說完轉頭朝慕容寒煙一笑，便隨着凌天南而去。
看着莫離兩人終於消失在天際，楚歌謠看着自己這最愛的弟子微微一笑道：“寒煙，什麼也別問，今天看到的都忘了，離兒是個苦命的孩子，有些東西是只能放心裏的，師傅也一樣。以後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現在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呵呵。”說完看了眼尚在呆的徒弟，悄然離去。
良久，慕容寒煙抬起頭，望着莫離消失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喃喃道：“那曲子讓我想哭，你真的這般凄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