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氣晴朗,和風送爽,水波碧綠的湖旁有不少釣友,而黑鷹的殺父仇人陳老頭也在其中。
“陳董,想不想整跨黑鷹?”一名身着休閑服,但氣質儒雅的年輕人向陳老頭走來,在他耳邊低語。
“你是誰?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陳老頭不理會來者,目光直直盯在水面上浮動的魚標。
“我姓白,對於台灣早期原住民文化研究多年。”
“我沒興趣。”
“我了解,但我相信你對鷹之眼絕對有興趣。”
陳老頭聞言,眼底迅速閃過銳利的光芒,側首瞥着他道:“那與你的研究沒有關係吧?”
“的確是沒有關係。關於鷹之眼,是我研究時意外發現的好東西。不知陳董是否與我一樣,對鷹之眼很感興趣?”
“就算我感興趣,那又如何?”
“那我們可以合作,我手邊有資料可以幫你找到方向。”
“你是誰?”
“一個與黑鷹有仇的人。”
“很抱歉,我愛莫能助。因為我從來沒見過鷹之眼,也認為那只是傳說罷了。”狡猾的陳老頭謹慎地提防這姓白的男子是黑鷹派來的。
當年與他合謀的同伴都被黑鷹架空了權力,甚至被派至落後的國家老死異鄉,如今還在與黑鷹對抗的,就剩他一個了,他就不信當年有辦法整跨黑鷹的老子,今日會栽在那渾小子的手裏。
“只要你擔供鷹之眼,我負責解圖,接下來就是我們打倒黑鷹的時候了。”
“要真那麼容易,黑鷹早被打倒了。”
年輕人世間輕笑一聲,“聽你的口氣,一定不知道鷹之眼除了是藏寶圖之外,另有重要的意義。”
“我說了,那都只是傳說罷了,當不得真的。”
“當年,黑慕明來台灣時將一批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藏了起來,以剩餘的珠寶開創事業。”說到這裏,他瞥了陳老頭一眼,“除了珠寶值錢外,更有價值的是關繫着神鷹集團存活的五彩鎮石。”
“五彩鎮石?”陳老頭有些驚訝。他在神鷹集團待了一輩子,從不知道此內幕,只知道鷹之眼裏的紋路是就是藏寶圖,而他打算以這筆財富來反制黑鷹,只是他的手下尚未能將圖解出來。
“沒錯,以風水來說,這五彩鎮石就是顆龍珠,而藏寶之處則是龍穴,如果這顆鎮石遭人破壞,或者是帶出龍穴,則意味着青龍失珠,那麼無珠的龍穴就等於是一座廢墟,如此一來,神鷹集團只有跨台了。”
“我手上沒有你要的鷹之眼,你告訴我這些有何用?”
“我的目的很簡單,只想一睹五彩鎮石的神秘之處,以及寶藏的三分之一,其餘的三分之二是你的。然後,我們聯手把五彩鎮石給毀了,挫挫黑鷹的威風。”
“你與黑鷹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一心想毀滅他?”
白姓年輕有笑而不語,只是遞了一張名片給陳老頭。
“想知道我是誰?派人去杳不就得了,光是聽我說你也不會相信。”這老頭的疑心病可是很重的。
“你不怕我查出什麼你不想讓人知道的事?”
“當然不怕,等你的好消息。後會有期。”
目送他離去,陳老頭露出得意的笑容。
黑鷹呀黑鷹,你一定沒想到你們父子倆都會敗在我手裏吧!哈哈!你再繼續威風沒關係,再繼續架空我的人手也可以,但是,你再過不久就要嘗到失敗的滋味了。”
“小林。”他喚着站在身後的保鏢。
“是。”
“我們去看看圖解出來了沒?順便教人去查查這個人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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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鷹獨自在寬敞的地下室做射擊練習。
射完最後一槍,黑鷹滿意地解下裝備,這是貼身保鏢白石走到他的身側。
“神槍手?”白石看了佈滿槍孔的靶心,稱讚道。
“離你還有一截了。”
“不一樣的,我的職責是要保護主子,槍法自然不能太差,否則要怎麼保護人呢。”白石輕笑道。
“辛苦你了。”
“別這麼說,我這條命是老爺救回來的,此生此世為主子效命也是應該的。”白石正色道。
“老兄,輕鬆點。何必把這麼重的擔子強扛在身上,當初我父親救你,只是希望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
“主子很明白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用我的生命保護主子就是重生的最好機會與方式了。”
當年黑鷹的父親在紐約街頭救的白石,之後,發現白石是塊料,問他要不要加入神鷹集團。他答應了,於是在傷勢痊癒后,接受職業殺手的訓練。
三年後,他成為一名優秀的殺手。
這時,黑鷹的父親在台灣遭陳老頭及其同夥陷害身亡,並派出殺手到美國展開追殺黑鷹的行動。白石便肩負起保護小主人的任務。那一年,黑鷹十二歲,白石十七。
“真是說不過你。”黑鷹真心希望白石有一天能為自己而活。
“那就別再說了,正如主子不願讓我直接殺了那些雜碎一樣。”其實白石心裏是明白折,明白主子不願他雙手沾滿血腥,雖然他毫不在乎,只要能替老爺報仇就好,反正那些雜碎留在世上也只是浪費糧食而已。
“白石,你應當知道我不讓你行動的原因。”
“我知道,慢慢折磨比一刀殺了凶還痛快。”
“那就是了。對了,你來有事嗎?”
“青龍來了。”
“走把,讓他久等又要哇哇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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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會議室,黑鷹懷白石所見的景象是青龍因為無聊的等待,竟打起瞌睡來了,兩人相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青龍。”黑鷹輕拍他的肩膀喚道。
“哎呀,怎麼這麼久,害我以為白石到非洲去找你了。”青龍打個呵欠,又伸伸懶腰。
“我是在幫你培養耐心。”白石佯裝好心地說。
“多謝,但是很遺憾,我的耐心昨天剛被瘋狗啃了。”
“喲,聽這語氣,似乎是欲求不滿喔!”黑鷹毫不客氣地損他。
“我還腎虧咧!”
“怎麼。敢情是惱羞成怒,所以不打自招了?”白石順着他的語氣取笑道。
青龍很認命的任由他們一搭一唱的取笑,沒辦法,誰教主子地位比他高,主子貼身保鏢年紀比他大。
等笑夠了,黑鷹才正顏道:“好了,青龍,說說你那邊的進展吧,陳老頭相信你了嗎?”
青龍得意的一笑,“魚兒上鉤了,陳老頭取得我的假身分材料后與我聯繫,約定三天後出發。”
“很好,他沒懷疑你吧?”
“沒有,因為資料編得很詳盡,我連祖宗八代的故事都想好了,結果他只查了三代,就相信我是因為不滿父親被革職而前來複仇。”
“凡事小心些,陳老頭的勢力雖然不如以往,但他是只狡猾的狐狸,絕不可大意,你上山後,玄武會在暗中接應你。”
“玄武?老大,你確定要派他去?要是他談情說愛變過頭,忘了正事而害了我怎麼辦?”玄武這酷酷的傢伙有一陣子沒見到人影了,據聞是被一個漂亮妞兒迷住了,派他去妥當嗎?
“恐怕只有唱首流行歌來代表大夥的心情了。”黑鷹一臉正經地說。
“哪首歌?”青龍不解地問。
黑鷹與白石相望一眼,默契十足地齊唱:“只能說遺憾。”
“讓我死了吧,你們這兩個無情無義、無血無淚的傢伙!”青龍沒好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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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山區,山泉潺潺,鳥鳴清脆,稍有異於大自然的聲音發出,便格外引人注意。
秦苜苜在與堤克聊天之後,注意到遠方傳來人聲。
難不成是那個流浪漢的人馬來了?
“有人來了。”堤克也聽到聲音。
“嗯,快點,把我挖的那些泥土恢復原狀。”秦苜苜忙不迭地交代他。絕對不能讓那流浪漢老頭髮現她在這裏,否則,非但她會沒命,恐怕連帶她的家人也會遭殃。
“早叫你別白費力氣了,瞧,還要多好一遍工夫。”
“當人家的奴才就得認分些,不要老是嘮嘮叨叨的。”
堤克認命的手一揮,那堆土瞬間恢復成原先的模樣。
“還有呢?”
“我們趕快藏起來,被發現就CAMEOVER了。”秦苜苜急急忙忙地拉着堤克的手,尋找藏匿處。
“藏哪?四周光禿禿的,不管你藏在哪裏,都會被發現的,除非來人是瞎子才會看不見。”堤克不疾不徐地說。
“對喔,那要藏哪裏?藏……對了,你不是會魔法嗎?只是讓他們看不見我就成了。”秦苜苜着急不已,因為人聲已經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也對,讓他們看不見你就成。”
“對啦,還不快點。”他平時反應不是挺快的嗎?怎麼遇到麻煩反而變遲鈍了?要是害她被發現就慘了。
秦苜苜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因為下一秒,她周圍的環境變了,一片翠綠的樹葉映入眼裏。
一個不受歡迎的想法竄入她的腦海。
希望不是真的!秦苜苜在心裏祈禱。
她鼓起勇氣往下方一看,此刻她果然是在樹上。
打從小時候那次悲慘的經歷后,她便不曾再爬樹了。
“堤克……”她知道他聽得到。
不到一秒時候一張英俊的臉孔郝然出現在秦苜苜面前。
喝!她不知道他會立刻出現,並且距離她不到三十公分,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因為驚嚇整個人往後仰。
所幸堤克動作迅速,及時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懷裏,免去她一頭栽下樹的惡運。
“嚇死我了。”秦苜苜在偎近他懷裏后,拍着心口說。她若真的摔到樹下,就算沒摔死,小命鐵定也會去掉半條。
“你也會被嚇到?一個敢獨自在深山裏的膽大女人也會被嚇到?”該準備雨傘了,恐怕老天爺要下紅雨啦。
“我又不是女超人什麼都不怕。”
“那你怕什麼?”惡人也會沒膽?
“我害怕爬樹。”
堤克挑高眉,一臉質疑。
“真的,我小時候曾經被野狗追得無處可逃,最後爬上一棵很高很高的樹才脫過一劫,可是野狗走後,我卻不敢下來了。後來,還是好心的路人拿梯子救我下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取爬樹了。”
“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說‘狗急了會跳牆’,相同道理,女人是不是情急之下便會爬樹?”堤克壞壞地嘲諷。
“你……你的嘴真壞,不幫這實現願望已經很沒職業道德了,沒想到你連口德都這麼差!”真是的,多虧她剛剛還心存感激他拉了她一把,沒想到在下一刻就被憤怒的情緒給趕跑了。
“有嗎?我再怎麼壞也沒有女人的心來得毒,‘最毒女人心’,看,你們老祖宗都這麼明白訓示後代子孫了。”他雖是主人魔界人,但在人界待久了,多少也明白人界的文化。
“那麼請問老兄,‘無毒不丈夫’又該如何解釋?”他以為她沒念過書嗎?竟跟她玩文字遊戲。
堤克想了想,突然拍了下手,“啊,我現在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她有預感他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原來在人界男人與女人都一樣毒,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呀“他邊說邊搖頭,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樣。
“你你你……你是存心找碴嗎?”秦苜苜可不爽快了,雖然人類有很多不可取之處,但也容不得一個“外人”來批評。
“噓,他們來了,你這麼大聲會被發現的。”
忍無可忍的秦苜苜以手肘用力撞了下他的胸膛。
“哎喲!”
“這是給你一個教訓。”
“君子動口不動手。”
“請你搞清楚,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眼角餘光瞟見底下的人漸行漸遠,以他們目前的談話聲量肯定是會被發現的,堤克連忙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