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兩件事,一個人

第二十二章 兩件事,一個人

第二十二章兩件事,一個人

張獻忠眼睛一亮:“哦?這個問題寡人在咸寧時就考慮過了,寡人底下的一幫人爭的不可開交,尤其是這兩天,更是把寡人煩的要命,則成可有好的方略教咱?”

林開元道:“好的方略談不上,只是屬下覺得,先,在湖廣一帶定基立業是萬萬不可的。”看張獻忠正在仔細傾聽,林開元接着道:“大順王離這裏太近,他如今吸收了曹操、革左五營和老回回的兵力,一時聲勢浩大,目前我們絕不可與之爭鋒,現在韜光養晦才是正道。大西軍若在湖北一帶長期經營,就如同在李自成的身邊安了一根釘子,他會寢食難安,所謂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如今大明官兵吸引了他絕大部分的精力,但是,一旦大順軍打到京城,回過頭來第一件事就是對付殿下。以李自成現在展勢頭的猛烈,若是兵力足夠,也許在沒打下京城的時候,他就會佈置兵力進攻殿下。以其天時、人和佔盡的現狀,我軍恐怕目前還難以自保。”

張獻忠不置可否,問道:“那去金陵如何?”

這時林開元回想起一些歷史,已胸有成竹,他道:“我也知道那些想去金陵的人是如何想的,無非是說金陵乃大明龍興之地,殿下若要坐穩天下,去那裏展,可沾染龍氣,是順應天道。但這等言論,表面看有理,實則謬矣。”他說完還晃了一下腦袋,象極了古代那些滿口之乎也的老夫子。他暗暗驚訝,為什麼我一說這個矣字就要晃腦袋?怪不得那些古人讀書時總是搖頭晃腦的,古文還真是厲害,還有這功能?

拋開雜念,林開元接著說道:“有關龍氣之說,世人知其一不知其二,本朝太祖定都金陵,經過這麼多年經營,故金陵聚集龍氣。但是歷朝歷代定都均各不相同,如那洛陽,是六朝金粉古都,那裏就沒有龍氣了?崇禎現在所在的順天府,也是天子所在,按理說去金陵還不如去順天府。實際上,以屬下看來,真命天子所在,無論哪裏都有龍氣伴隨而生。若是偽君,則即使到了金陵也不能因所謂龍氣而成真君。”看了看張獻忠,林開元繼續道:“就如同殿下,紫薇星下凡的真命天子,若在這岳州住的時間長了,龍氣也會自然生,不會弱於金陵。”

“何況,”林開元說道:“左良玉領大軍駐在武昌,殿下若去金陵,不可避免要碰上他。這人雖不象袁崇煥、洪承疇那等大將一樣知兵,但着實是員悍將,他是殿下的老對手,殿下應該了解。如果沒有必要,還是避開為妙。對付他不用急,待殿下尋一寶地休養生息,等得大勢一成,再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左某,為時不晚。”在之前的歷史上,左良玉的

一席話說的張獻忠心情舒暢,道:“既然如此,則成請為寡人謀算,什麼地方是寶地?我大西軍應往哪裏,才能既暫避大順、左良玉的鋒芒,又能積攢實力,以圖進取?”

林開元思忖了一下,看着張獻忠,手向西方一指,並不說話。

“四川!”張獻忠一愣,哈哈大笑道:“實不相瞞,我大西軍的那幫子軍師、謀士,有勸寡人取金陵的,有勸經營湖廣的,可寡人心中卻獨有去四川的想法。沒想到,整個大西軍,卻只有則成的意見最對咱老子的胃口!”

一興奮,張獻忠口頭語又順口帶了出來。

林開元笑道:“大西軍的徐軍師,是很有見地的一個人,他肯定早已看出了殿下的想法,但之所以不主張去四川,依屬下看來,無非是懼怕兩件事,一個人。”

張獻忠點頭道:“這個人寡人知道,秦良玉這個土司婆娘,嘿嘿,確實難以對付。她么,一會再說。但不知道那兩件事是什麼?”

林開元道:“一怕蜀地易守難攻,二怕即便打了下來,但蜀人難以管理。”

張獻忠‘恩’了一聲,“蜀人貪亂樂禍,難治刁頑。不過不要緊,難治不怕,刁民鬧事殺了就是了,還不費糧食。哼,咱老子不要民,只要兵,也能橫行天下!”

林開元想起了他幾乎將四川屠戮一空的事,畢竟是現代人穿越來的,有着尊重生命的人文主義關懷的情結;心道我要跟着你,可不能讓你做這種事,忙弔書袋說:“殿下,民為社稷之本,殿下若要得這花花江山,當少殺時還要少殺才是。”

張獻忠道:“少殺?寡人就是以殺成事。則成啊,你雖然身懷異術,但心卻軟了些,以後跟了寡人,教你知道殺人的樂趣!哈哈哈!”說完翻白眼猛笑。

林開元想,我跟你學什麼都行,這個還是算了吧;老張你這要是放在西元21世紀就是典型的“快樂殺人”變態殺人狂哇,被公安或城管抓到,直接拉出去斃了,都不帶預審的。

“殿下之前殺的都是衙蠹貪官,自然可以。但要真得了蜀地,還是仔細經營,與民休養。昔唐太宗說過,民可載舟,亦可覆舟。”林開元說張獻忠以前殺的是貪官,實在是美化他了,天下誰不知道他殺人能殺出一千幾百種花樣來,整個滿清十大酷刑的明末加強版?

張獻忠點頭道:“寡人也清楚,寡人近幾年對百姓不錯,沒見攻城掠地時,不少百姓都願意給寡人充當細作么?只是這蜀民嘛,全殺光了也是好的,都殺了,再從別的地方把人填過來不就行了。”

他停住不再說下去。

林開元心想你怎麼對四川人這麼有意見?莫非那兩個有關你的小故事是真的?

歷史記載了兩個有關張獻忠的傳說,說他帶領部隊在四川碚石境內時,一天走出軍營去大便,完事後順手薅了把草擦屁股,沒想到這草卻是蕁麻草,草上帶着鋒利的鋸齒,這下把他扎夠戧,他說:川人之凶,連草都如此,我就從這裏殺起!另一個故事的情景就比較搞笑了,是說張獻忠少年時到四川做販運,他騎着一頭毛驢,走到四川某個城市,那驢不爭氣,拉了一?

“革命性?建設性?”張獻忠愕然問道。隨後想了想,“他娘的,則成你果然有些門道,這幾個詞兒說的挺有涵義,哈哈。好,先入了川再說,若蜀人老老實實的,寡人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如何?”

“殿下慈悲,日後必將得成霸業。”林開元說。

“慈悲么?可和寡人不搭邊。這個問題且不說他。方纔則成說還怕一事,是怕什麼?”

林開元道:“李白曾有詩云,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蜀地易守難攻,殿下手下謀臣不想大西軍打四川,大多數人想的恐怕都是這個原因。”

張獻忠點頭道:“寡人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則成可有對策?”

林開元笑道:“殿下和大西軍眾人都是身在局中,隔着一層薄紙看不透罷了,屬下也並無對策。”

張獻忠奇怪的問:“無對策?”

林開元道:“以我大西軍如今兵鋒之利,打四川還需要什麼對策?易守難攻,也要看是什麼人守,什麼人攻。若有名將來守,當然難以攻打,可現在的川撫陳士奇嘛,殿下也該知道此人,性子傲慢,卻又無能無謀,實是個庸才。巡按劉之勃到是個有見識的人物,但是手中無兵,空掛個職銜在那裏。以殿下之英武若打四川,不費吹灰之力!”

“好!”張獻忠拍手道:“則成分析透徹,寡人這回心安矣!”

林開元繼續說道:“一個朝代每到末世,官軍中除了特出的有限幾人,往往都是庸碌之輩。如今這大明氣數就已盡了,殿下應抓住機遇,與時俱進!”

“哈哈,從則成口中說出來的詞語,寡人聽了感覺新鮮的緊。”張獻忠笑道。

林開元心想,你要不覺得新鮮那才怪了。

“兵法中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攻打四川也是一樣。如今殿下乃真命天子,天時一節佔了。所過之處,百姓望風歸附,人和也佔了。至於地利,根據方才所說,蜀地無將材,則地利也無可憑藉。。更何況四川當下搖、黃十三家騷擾的整個蜀地衙門自顧不暇,川軍對付他們都來不及,又哪裏有大的精力對付殿下?殿下攻蜀,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殿下需要顧忌的,僅秦良玉一人而已。”

張獻忠道:“寡人也是這麼想,那土司婆娘可不得了,征戰四十餘年,極少敗績。手下白桿兵更是威名赫赫,當年入京勤王,打的辮子兵都落花流水。當時崇禎還親自接見她,這麼個人”張獻忠搖了搖頭,“這婆娘實在難以應付。”

林開元道:“殿下多慮了。那秦良玉確實厲害,可如今已是老朽,七十餘歲的年紀還能有幾年好活?精力不濟,再大的本事也用不出來。何況她一個小小石柱土司的老婆,手下沒有多少精兵,白桿兵再強,但也超不過兩三萬人。我數十萬大軍,以十敵一,就是普通軍士也足夠了。何況殿下的大西軍均是精兵強將,怕她一個老朽女人作甚?”

張獻忠點頭道:“則成說的對,嘿嘿,秦良玉畢竟已上不得戰場。這人是白桿兵的主心骨,她僅僅在後面指揮,怕是白桿兵也揮不出十成的戰力。”

“還有,”林開元道:“若四川巡撫如今是秦良玉,那麼我們入川的計劃還要考慮。但現在四川是由陳士奇說了算,那秦老太太再厲害,也不能越權指揮調動兵馬。就憑她的那點兵,在我大西軍面前不堪一擊。”

張獻忠站起身來,對林開元行了一禮,把林開元嚇的趕忙也站起來,問:“殿下這是為何?”

“則成一番話,使寡人受益良多。”張獻忠道:“寡人得則成,如劉備得卧龍也!”

林開元開始冒汗,心說不至於吧?這麼輕易就把這殺神忽悠瘸了?

“不敢,”林開元開始謙虛:“殿下是英主,屬下只是適逢其會,盡自己能力幫助殿下罷了。”

張獻忠大笑:“好,好,好。”連叫了三個好字,轉頭對帳篷外喊道:“老黃,去婆子營,給林先生挑一個最美貌的女人!都說英雄配美人,林先生可比英雄還要強,哈哈哈!”

林開元慌忙擺手道:“屬下不要女人,也會安心為殿下辦事。”

張獻忠道:“男人嘛,玩個把女人又算什麼?”

不一會兒,那老黃領了個嬌小玲瓏、滿面淚痕的姑娘走了進來,林開元一看,心想確實挺美,不知是誰家的姑娘,只可惜被這幫兵痞糟蹋的不成樣子了,林老師還是慈悲一下,就別在這姑娘身上再撒鹽了。

於是對張獻忠說:“屬下看這姑娘也很一般啊,等得下次,我大西軍再虜了美貌女子,屬下再找殿下討要可好?”

張獻忠笑道:“有什麼不好?”看着那小姑娘,怒道:“定是你哭哭啼啼,才使得林先生不要你,娘的,留你何用?老黃,拉出去給寡人砍了!”

林開元愣在當地,半晌作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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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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